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最强的那位配恋爱? 作者: 居鸟 简介: 【正文已完,着手番外√】 新文案: 咒术界众所周知,宿三月是5T5派系中最得他信任的人; 可谁也没想到,他俩还有另外一层关系; 5T5:三月酱~我们交往吧~ 宿三月:可以,那就地下恋吧。 为了避免在对上层改革的过程中节外生枝,他俩恋爱谈得遮遮掩掩; 可把爱炫耀的白毛先生憋得慌; 不过好在时不时去其它世界串门的时候,他能肆无忌惮在单身狗面前炫耀; 揽着宿三月的5T5笑眯眯对着面前的单身狗们说:“这是我老婆哦~你们有吗?恩一瞧就是没有,有媳妇的快乐你们不懂~” 一群单身佬拳头硬了。 而不知道他俩还有那层关系的脑花对宿三月伸出橄榄枝:巧了,我也准备搞改革,来我这交流一下? 看着送上门的脑花,宿三月笑了,悄咪咪蓄力:可以啊~(看我不把你锤成烂泥) 内容标签:综漫 因缘邂逅 甜文 咒回 搜索关键字:主角:宿三月┃配角:五条悟┃其它:下一作品【《带着孩子改姓五条》】 一句话简介:每天都让人尊重不起来的5T5 立意:爱是相互尊重、理解、包容的 第 1 章 001章   宿三月上辈子是个极其普通的社畜。但在无节制的加班下,她不幸狗带了,然后穿越到了咒术回战的世界。   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本来不准备掺和主角的事,可怕就怕在现实玩你,让她不得不躺平挨艹。   在她年满十八岁,许下这辈子不再做社畜的愿望后,蜡烛上烛火忽然猛烈燃烧起,并将她吞噬进熊熊烈火中。   现在宿三月正坐在分不清东南西北、上下左右,满是火焰的空间里,可这火焰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伤害,甚至连本该有的灼热也都隐没了。   干,早知道不过生日了,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宿三月面无表情的想到。   接着她面前像变戏法一样窜出火苗,并凝聚成一个……小矮子……   “你在说谁小矮子?”   呦,小矮子生气了。   她依旧面无表情暗想道。   “不准叫我小矮子,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面前会读心的小矮子气急败坏的说道:“放尊重点,我可是你原本所处的世界意识!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神明!”   作为接受过教育的她表示只信科学。   “哈?你都穿越了还信科学?不知道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吗?”小孩模样的世界意识吐槽道。   “所以您是科学的尽头?”宿三月反问道。   小孩在她面前叉腰说道:“那自然,即便是人类,走到尽头也能成为神明,不过依照目前人类的进程,大概还要几百兆……唔,总之很久就是!”   掰了掰手指头,也没能算出大概时间的小孩最后放弃给了个这样的回答。   这个神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听到了!”小孩生气的说道,并伸出手指戳她脑门,接着说道:“用人类的关系来说,我可是你爹妈!”   祂的手指有些烫人,但也仅仅是蜡烛上的烛火轻燎他人皮肤的温度。   “啊,爹妈看着我996猝死?您怕不是后爹后妈吧?”宿三月一点也不领情吐槽道。   这话说得让对方噎住了,半响回道:“这还不是你们人类自己搞出来的吗?作为你们爹妈,帮谁都不得礼。”   “哦……”宿三月冷漠回了句。   “所以你爹妈我决定给你个补偿!”   “不做社畜就是最大的补偿。”   上辈子靠孤儿院拉扯大的她进了社会后,更是孤家寡人,不聚餐不站队不随大流拍马屁,走哪都是边缘人士,靠着死工资养活自己,却也乐得自在,除了要命的加班。   “你确定?你到的世界可是充满危机了,正因为如此,爹妈才看不下去,跑过来给你补偿的。”祂歪头,用着疑惑的口吻说道。   只能看得见诅咒轮廓的她一路苟到十八岁,自然能苟到一百岁,论苟她不带怕的。   听到她心声的世界意识却对她说道:“可你现在濒临死亡。”   一直淡定的宿三月听到这话后,破功了,她一脸你逗我的表情说道:“您在开玩笑吧?”   “没有,你看。”祂伸出手轻点虚空,火焰如同潮水般褪去,在另一头她面覆血痕,躺在已破得看出房子原型的碎石块中,周围都是火焰,蛋糕也早不知被压在那个石块下,而躺在地上的她很明显出气多,进气少。   宿三月顿时流出鳄鱼泪,扒拉着世界意识的腿,高喊道:“爹妈,救我!”   “我就说很危险嘛,你之所以能活到十八,不过是因为有我赐予的庇护,才这么顺利。”   “那不能继续庇护吗?”   抱着祂整条腿的宿三月抬头看向无法用人类语言描述的面孔,就是看到后下一秒忘了长啥样的意思,自然问道。   祂很是好心解释道:“不行的,成年就会自动失效的。而且还有不好的副作用……”   祂怜悯看着一脸蒙的宿三月,给予答案说道:“会改变你的体质,就像腌入味的烤肉,容易吸引诅咒。所以你瞧,被盯上了。”   祂微抬下巴,指向外头。   她顺着看过去,便清晰看到丑到辣眼睛的诅咒将她身体拎起来,准备放入口中……   窒息了!比起什么入味烤肉,现在更重要的是怎么活下去!   “爹妈!快救我啊!我长这么大都还没遇到心仪的男人给你生个大胖孙子啊!”   “大胖孙子倒不急啦。”祂抬手拍了拍宿三月的脑袋,说道:“放心,你爹妈跑过来,就是来给送装备的。”   说完,一巴掌盖在她脑门上,空间内的火焰如同得到命令般涌进她灵魂中,同时她被推出了这个空间。   而她最后听到的则是这么一段话:“爹妈我把你最喜欢的动漫角色能力拷贝给你了,不带副作用,还可开发哦。”   最喜欢的动漫角色?   灵魂与躯体重叠,将她吃入口中的诅咒被熊熊烈火撑爆,炸成肉块,最后化成灰消失在空气中。   从深渊巨口中逃出来的宿三月鸭子坐坐在硌人的碎石子上,整个人都还处于呆愣的状态,显然还没缓过来。   而周边的火焰都聚集在她的身旁,并攀上了她的身体,裸露在外的皮肤并没有感受到火焰的灼热,她抬起手,看着摇摆的火焰,念头一起,手也跟着火焰化了。   她知道这能力属于谁的了。   屋外响起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到近,并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看了看自己的住处,又摸了摸脑袋上的伤口,想到偶尔几次去医院所模糊看到的诅咒。顿时没了去那的想法,上门送外卖吗?   从废墟中掏出几件完好的衣服及个人银行卡等证件一同塞进双肩背包中,小心戴上鸭舌帽,稍作整理了一下自身,像贼一样偷偷摸摸从另一个头阳台跳了下去,如一条火蛇呲溜落在地上,将草地上的嫩叶烧焉了。   宿三月将鞋上的一缕火拍灭后,混入人群溜了,在这个世界,她依旧是靠政府及社会人士资助读书的孤儿。   而她所租的房子也不过是个临时居住点,等大学开学后,她将搬入宿舍,直至毕业。   可现在看来有点难……   宿三月泪洒大街,并狂奔着。   后面是普通人看不见的诅咒,一二三四,他妈的足足有四只,还留着口水嗷嗷叫。   虽然根据爹妈说的那样,会像腌入味的烤肉吸引诅咒,但效果也太好了吧!   宿三月朝着人员稀少的地方奔跑,路上撞到不少人。但来不及道歉,不过那些诅咒看起来似乎只馋自己,不,不是似乎,是肯定!   作为半个宅,体力如果算一百,而她只有四十的宿三月呼吸声已经开始乱了,脑袋上伤口更是因为剧烈运动而传出一阵刺疼感。   内心翻涌着不带重复的糙话,但很快精力全放在奔跑上。   她向后瞅了一眼,原本四只变成一群,大大小小,窒息了,简直就是午夜幽灵翻版。   爹妈!我愿永远十七!永不成年!一边泪洒大街一边奔跑的她在诅咒的干扰,成功扑街,摔倒在地上。   屁股疼,头也疼,哪都疼。   她坐在地上,肺像是快炸了一般灼热,额头的汗水混杂着干涸的血液滴落在衣襟上。   周边已经没人了,所以可以用爹妈给的能力烧爆对方。   可谁知这群诅咒居然为了争谁第一个吃她,窝里斗了起来,真是看傻旁人,作为旁人兼美食的宿三月不由对其鼓起掌,夸赞对方:“你们真的太优秀了。”   “好巧,我也这么觉得。”   五条悟从未想过有一天翘班出门买甜点,会看到诅咒像发疯一般追着个小姑娘,然后为了争第一口,开始互锤,于是听到小姑娘夸赞对方的话后,忍不住搭腔。   一身狼狈的宿三月头一转就看到用绷带绑眼睛的五条悟,手里提着知名甜点,要知道一小块就要她三天打零工的钱,不愧是有钱人,哪怕十亿花起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你认识我?”   “不,我认识您手里的甜点。”   五条悟顺着她视线看去,然后一本正经说道:“就算你这么惨,我也不会将我最爱的甜点让给你哦。”   这么惨?扎心了!   有谁十八岁生日像她一样过得这么惨的,而且以后都会这么惨。   早知道事先问问爹妈这副作用能不能改改,这追逐的日子太难了。   宿三月先是如雷劈着的呆愣表情演变到未来可能会过得很悲惨的人生而憋红双眼,泪水挂在眼眶中,摇摇欲坠。   “你这是被吓哭了吗?”五条悟蹲下身,甜点袋就放在她面前,里头飘出的香甜气味让她想起那个跟碎石你浓我浓的蛋糕,眼泪不由飙出来。   “今天我满十八岁的生日。”   “嗯嗯……”   “然后住的地方被这些讨人厌的东西毁得干干净净。”   “嗯嗯……”   “好不容易活下来,结果又被一群讨人厌的东西给缠上了。”   “嗯嗯……”   宿三月说一句,五条悟便应一句,最后她忍不住昂头盯着缠着绷带的双眼,抽了抽鼻子,问道:“你除了嗯嗯,没有其它要说的吗?”   五条悟想了想,然后对她说道:“唔,生日快乐,恭喜成年。”   宿三月:……   心情复杂,并想跳起来给他一锤子。 第 2 章 002章   宿三月被五条悟耿直过头的回答给噎到了,于是忍不住对他说道:“你平时一定很讨人嫌的吧?”   “哈?”又是大帅比又是有钱人的五条悟发出疑惑的气声,然后说道:“你脑子被诅咒搞傻了吗?”   “你才是吧,这种时候谁要你祝福啊!有点常识啊,大哥。”宿三月忍不住吐槽道:“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应该是拉着她一起跑才对,啊你要打得过,当我没说。”   忘了,对方不是普通人,自然一点也不懂普通人的规则。   从小站在高处的五条悟怎么会懂弱者的生活法则。   “你认识我。”大概面上流出的神色暴露了什么,又或者五条悟的六眼看出了什么,他肯定的说道,但宿三月也肯定的否认,只要我不承认,你也拿我没办法。   五条悟盯着她死皮赖脸的模样看了一小会,而诅咒那边也分出胜负,胜利的那只准备开始享用自己的胜利品,可惜五条悟没给它机会,把它给宰了,画面略微有些血腥。   他站起身来,手提甜点,口中说道:“算了,毕竟我这么强大,认识我也是件很正常的事。”   至于他为什么不认识,那肯定是因为对方太渺小了,不足以让他留意。   啊,真的很不要脸,虽然他的强大是事实,但这自夸就是听着让人很爽。   “既然住的地方炸了,那你找其它地方暂住吧。”五条悟说道,既没有拉她站起来的想法,也没有帮她找地儿暂住的想法,真的很屑,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怪不得交不到女朋友。   不过是刚认识的陌生人,这么做也很正常,宿三月自我安慰道。   她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站起身来,并拍了拍身上尘土,作为有礼貌的人,她很认真道谢:“谢谢您的搭救。”虽然她有自救的能力。   最后一句她没说出来。   宿三月不想显露自己的异常之处,目前她只想猥琐发育。   可很快她后悔了,与五条悟分开后半小时不到,她又被诅咒给追杀了。于是街上又多了一个朝人员稀少之处奔跑的姑娘。   猥琐发育的头!新手村都被端了,哪来的发育时间!   “我操你大爷!”   今天的运动量已经是她平时一个月的运动量了,要死了。   拜托,你们再窝里斗一次吧。   又一次跑到乌漆嘛黑的小巷子里的宿三月忽然感觉自己脑后一阵凉,作为一直很相信自己第六感的女性。   在危难之际,无师自通,脏兮兮的小手搓出一个拳头大的火球,朝远处丢去,而自己的人也跟着那个火球瞬移到远处,原本站着的地方被诅咒的唾沫腐蚀出一个大坑。   用余光瞟到的宿三月表示:干!跑得太及时了。   果然人在生死之际,总能激发出自身潜能,可是……   “爹妈!这后遗症我吃不消——”一出门就这样,就算能力再强,也吃不消啊!随着呐喊声,宿三月的眼泪再次飙出来了。   “你是哭包吗?眼泪说来就来。”并没有走远,一路跟着的五条悟如同天神般降临,同时还指出她发达的泪腺。   “我一激动就会流眼泪!我也没办法啊!我也不乐意啊!”宿三月直接一个拐弯躲到五条悟的身后,拥有一米九的他就像一座大山,挡住了所有,但喘气都喘不过来的宿三月心思根本不在他个子上。   一夜被追杀两次的宿三月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不用三两下,一下就解决了诅咒的五条悟转身,再次看向面前狼狈的少女。   即便躲在他身后,也保持半臂的距离,这让他挑了一下眉,他开口说道:“你这成年礼也太奢华了,连诅咒都一窝蜂找你为你庆祝。”   “请不要开玩笑,这种奢华送给我,我反手就丢焚烧炉烧成灰给它扬了。它们分明就是馋我的身子。”宿三月有气无力吐槽着,并说出实情。   “那我大概明白了,也就是你对于它们而言,充满了诱惑?”五条悟摸了摸下巴,问道。   “食欲上的诱惑,我也才知道我满十八后,就会成为它们眼里的香馍馍。”   “真惨,那刚刚搓出来的火球也是成年附带的能力?”   听到这话,宿三月抬起头,用着死鱼眼般的双眼盯着他,说道:“啊,原来你一直跟在我身后啊。”   “感动吗?”五条悟笑问道。   不感动,甚至拳头跟着痒起来了,看着她被追一路。所以是把这当成一个挑战自我的追逐游戏吗?忽然理解五条悟所教的学生受的苦难。   他妈就是一个屑!   “露出和我学生一模一样的表情了。”五条悟惊奇的说道。   口中咒骂他的话来回滚了几圈又被宿三月咽回去,因为对方下一句是:“这么惨的话,那只能带回去了。”   带回哪?   他自己住的大宅。   站在大门后,昂头注视着面前的豪宅,宿三月不由哽咽了一下:可恶的有钱人!   开门的是十亿,啊,不,是伏黑惠,他一眼便看到一身狼狈的她,接着他又看向五条悟,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好几次,最后说道:“您终于干出违法,要蹲号子的事了吗?”   宿三月:“哈?”   豪宅内,宿三月喝着伏黑惠给的冰镇饮料,在这夏暑的夜晚,喝上一瓶冰镇的饮料,简直就是一种享受,由其剧烈运动过后。   宿三月双手握着它,感受着它传出的凉意,不由微微眯起哭红的双眼,暗想:幸福!   听完她的解释及最后的自我介绍后,伏黑惠这才收起对自家老师兼监护人的疑虑眼神。   作为圈子里为数不多有着正常人思维的他站起身来,从客厅里的柜子翻出药箱,放到她面前,身为异性的他不太方便上手给她擦药,于是说道:“我叫伏黑惠,他叫五条悟,自己上药能行的吧?”   简直就是天使!再瞧瞧瘫在另一头,开始当甩手掌柜的五条悟,伏黑惠没长歪,真的太不容易了。   “但是我想先冲个凉。”宿三月点头的同时又说出自己目前最想做的事,她实在受不了自己身上臭烘烘、黏答答的感觉,她提起自己的背包,说道:“我有带自己的衣服。”   看起来准备齐全。   伏黑惠看了眼一身脏兮兮,只敢坐在沙发边缘的宿三月,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并提出建议说道:“我带你去浴室吧,另外头上的伤还是尽量别碰到水。”   真是太贴心了,看看人家,再看看瘫着的五条悟,啊,他已经将蛋糕拆封了,空气中的清甜味浓了几分。   而察觉到她视线的五条悟伸出手挡在蛋糕身前,用小孩子的口吻说道:“不会让给你的哦,就算哭鼻子也没用。”   宿三月:呵。   她对五条悟翻了个白眼,并对其说道:“我才没那么幼稚。”   “真的嘛?可我记得你刚刚哭了好几次呐。”五条悟拿着洛阳铲,不客气拆她台。   “都说了!我情绪一激动就容易哭鼻子!不是,是掉眼泪!被动技能,懂吗?”   宿三月炸了,紧接着触发了安装在墙体内的消防喷淋喷头。   因为她身上起火了,可惜喷洒出来的水不足以浇灭自己身上的火焰,只能由本人慌手慌脚拍自己身上的火焰,等宿三月拍灭后,看到淋湿的沙发和地毯。   顿时眼前一黑,这些东西看着就老贵的样子,光干洗就得花费一大笔钱。   而她估计掏光积蓄都付不起,再看看没来得及躲开,淋了一身水的伏黑惠;她颤抖着唇,对其说道:“不、不好意思,你还好吗?”   喷头还在喷水,现在唯一没被水淋湿的只有五条悟,他使用无下限,护住自己的同时,还护住了蛋糕。   五条悟扒拉下一只眼的绷带,露出极度漂亮的蓝色眼睛,眨了眨,调侃道:“哇呜……原来一激动还能着火的吗?”   果然,是没见过的能力,有意思。   “我还不太能控制……”宿三月没底气的说道:“那个,这要怎么关?”她指了指头顶的喷头问道。   “我等会去关掉就好了。”伏黑惠说道,长相清秀,并拥有女孩都羡慕的睫毛的他看了眼五条悟,然后领着造成现状,心生内疚的宿三月来到浴室门口,同时他还提上了医疗箱,放在洗手台上。   趁着宿三月洗漱的时间,将水阀关掉的伏黑惠找上满是闲情,并已经吃上小蛋糕的五条悟,他说道:“我没在她身上察觉到咒力。”   也就是说,她的能力非同一般。   吃掉最后一口蛋糕的五条悟口里叼着勺子,不负责的嗯哼了一声。   知道他性子的伏黑惠打心眼里都觉得对方不值得被尊敬,他的屑是公认的。   “你打算怎么安排?”   喷洒已经停止运转了,但也让这片区域积了些小水泊,一不留神,伏黑惠踩到了,不防水的室内鞋湿了个透。   五条悟回答道:“这个啊,还真一时不好说——”   听到这话的伏黑惠啧了一声,看了眼自己的鞋和客厅,暂时放下这个话题,对他说道:“我去换件衣服,然后把这收拾一下。”   “辛苦啦——”房子主人虚情假意回道。 第 3 章 003章   洗漱完,给自己伤口涂上药,并贴上创口贴的宿三月换上清爽的衣服走出浴室的门。   不得不说,有钱人的浴室就是不一样,太奢华,太让人羡慕,一时间她心生赚到的想法。   但看到屋外已经收拾好,可昂贵沙发、地毯还渗着水的画面,这想法顿时烟消云散了。   正拿着手机打游戏的五条悟头也没抬,说道:“你们女生洗澡好花时间哦——”   而宿三月听到,也只是给了个哦的回复,冷漠极了,这种问题难不成要她反问一句:你们男生洗澡很快吗?这反问怎么看也不像正经问题,而她只要敢问得出口,五条悟绝对敢回些她接不上的答复,这种送上门的调侃,她才不要,又不是傻子!   知道五条悟不是那种会亲自搞卫生的人的宿三月特地对着伏黑惠弯腰答谢:“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辛苦了。”   没经历过被女生正儿八经道谢的伏黑惠连忙摆了摆手,目光微微飘移,说道:“只是小事。”   不愧是唯一的正经人。   迅速将对面人头拿下后,游戏结束了,毫无疑问,他的分数最高,稳占第一,很符合他真正实力排名,而赢了后的五条悟可算抬起头,看向宿三月,说道:“道谢对象弄错了吧?我才是这房子的主人哦。”   “那是因为怎么看你也不像是会做卫生的人。不过也十分感谢让我留宿一晚。”   这人非常懂礼貌,伏黑惠暗想道。接着五条悟拍了拍掌,绷带已经解掉的他换上了小圆框墨镜,将手机揣进口袋后,站起身来,走到宿三月面前,这时候宿三月才意识到他的身高有多可怕,在日本一米九的个子算是非常罕见了,而只有一米六八的她站在五条悟面前,不得不昂起下巴看对方。   感觉一拳过来,就能轻松把她锤倒。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   “口头上的感谢太没诚意了。”   “所以?”   五条悟弯腰看着宿三月,说实在,他的眼睛也太好看了吧!   比动漫里的还要好看几百倍!为了不让自己被美色迷住,她身子微微向后倾,视线也从墨镜下露出的双眼移开。   少女狼狈的模样在沐浴后一扫而空,清爽的同时,透着蓬勃的生命力,黑色的眼睛更是一片通透,是个不错的小姑娘,可以试试。   五条悟不动声色给她打了个不错的分数,但嘴上却说着欠扁的话:“哎呀……脸红了,是因为我靠得太近,所以害羞了?”   被浴室水蒸气熏红脸的宿三月立马反驳道:“拜托,有点常识,洗完澡出来,脸本来就会变红。”   “什么?居然不是被我脸帅到的吗?”五条悟诧异说道。   又一次见识到他不要脸的宿三月噎住了。因为颜值上,他是真的帅,但她还是忍不住吐槽道:“您也太自恋了吧。”   “有什么不对的?我本来就很帅啊。”五条悟抬手撩了把额前银白秀发,那自信的光芒,瞟了眼的宿三月差点被闪瞎。   已经不能再聊颜值上的话题了,宿三月转移话题,回到他原本说的那句话,她说:“怎样才能体现我的诚意?”   “这个呀——”五条悟拖长尾音,直起腰杆,双手插在裤袋中,黑色裤子很显腿长,由其本人腿也很长的情况下,很容易戳中她人奇怪的爱好。   这腿她好了。   宿三月不动声色在心里夸赞了一下。   五条悟察觉到对方隐晦一瞥而过的视线,可他没放在心上,说道:“让我看看你的能力吧。”   这是要她掀老底?   虽说五条悟性格恶劣,在某方面极度任性,可在保护学生上,却又意外可靠,虽然表述的方式很让人不解,但总结下来,只要一个阵营或无害的情况下,他还是值得被信任的,可这么一来便会扯入主角的战斗中。   虽说很喜欢悠仁那孩子,但一想到以后生涯要被烂橘子把控,就很不顺心……   啊,想的有点远,这些事的前提得建立在她有实力之后。   她可不做没有意义的亏本买卖。   在宿三月思考的同时,五条悟在旁观看她的微表情,很纠结的模样,不过就算纠结也没用,他的目的从没有不达成的时候,他已经在考虑怎么强制性。   但手段温和的方式让对方使出能力,好在这下策没有施展的空间,想好的宿三月点头同意了,然而她附加了条件。   真是罕见,头一次有人敢跟他谈条件。   五条悟说:“你说说看。”   “我不想被你俩之外的人知道我的能力,包括你身后的团队。”   一根手指竖起,看起来还有第二个条件。   “我不会用这个能力去做违法的事,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帮我找找有什么办法能打消诅咒对我的纠缠,当然作为答谢您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前提在我实力范围内及不违法的情况下。”   “听起来好像互赢。”五条悟摸了摸下巴,这两个条件也不算过分,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再加上凭白多了个打手,似乎稳赚?   这么一想他的眼睛都亮起来,可狡诈的他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说:“先让我看看你的能力吧,要只有烧水那程度,我可亏大发了。”   烧水那程度?   宿三月脑门跳出一个井,并磨牙说道:“你在瞧不起谁?”   于是他们来到后院空地,在此之前,没什么钱的她特地问了句:“损坏的东西应该不需要我赔吧?”   “我又不是穷鬼。”有钱人五条悟大手一挥,表示随意,这房子要炸了,还有其它房子。   被有钱人无形秀到的穷鬼宿三月顿时酸了。   在彼此保持六米左右的距离后,宿三月深吸了口气。虽说不用赔,但放火烧他人财产还是不正道的,要是不小心点了别人的房子,那牢饭就在不远处对自己招手了。   五条悟抬起一只手,放在粉嫩的嘴唇旁,做出喊叫的模样说道:“读条也太慢了吧?”   宿三月怼了回去:“闭嘴啦!我可是做了十八年普通人!忽然有特殊能力,还被诅咒追了一路,心态什么的完全没调整过来!你就不能给点时间让我缅怀一下曾经的普通生活吗?”   “心态和缅怀什么的可以在深夜无人的时候再做哦,还是说读条慢,是为把烧水的程度提升到烧烤?”   五条悟不愧是煽风点火的小能手。   “你他妈才需要提升!别小瞧烧烧果啊!混蛋!”   宿三月终于骂出口了,同时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整个后院照亮了,少女宛如它的一部分,身形模糊而又躁动,夏季的夜晚被她平添几份燥热。   在这情况下,五条悟还有闲情调侃:“确实不是那程度,不过也太热了,惠,去拿根冰棍吧,不,两根。”   黑色瞳仁倒映着那团火焰的伏黑惠听到五条悟的指派后,脑门上冒出一滴汗水,他说:“你不要太过分。”   对面那个姑娘都快被你气倒了。   “哪过分了?这么炎热的夏季,不吃冰棍就太浪费了,啊,再来一块西瓜,拜托啦。”   更过分了……   五条悟挥手把伏黑惠赶走了,于是后院只剩他们两人,他伸了个懒腰,舒展四肢后,对宿三月说道:“来攻击我试试。”   “试个屁!我们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宿三月没好气说道,她很自知之明,正因为如此,在世界意识没出现前,她才这么自信觉得自己能苟到一百岁。   “女孩子说脏话是会拉低自身魅力的哦……不过说得非常对,你的体力简直就是个渣,想必战斗技巧也一样。”   五条悟竖起食指,指向她,前半句在宿三月眼里跟废话一样,自动过滤掉,后半句……   扎心,这就是她自知之明的地方,比起点亮格斗这技能,她更乐意点亮炒股这一类可以少打拼几十年,甚至一下子成为人生赢家的那种技能,可惜梦里说不定能实现,宿三月自知之明的落下鳄鱼泪。   “那就折合一下,使一招招式给我看看,要做的不错,西瓜分你一块哦——”   五条悟用哄小孩的口吻说道,听得宿三月磨了磨牙,想来个最强招式大炎戒?炎帝送给他。   但她不想因为毁坏公共及他人私有财产而去吃牢饭。想通后,宿三月收回火焰,然后她又听到五条悟说道:“全身着火后,衣服和头发居然还在。”   她错了,可信任的人还有娜娜明,明显选娜娜明都比选这气人玩意强——太——多了!   “生气了?别生气嘛……要真出现那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闭上眼睛哦,如果你还需要假……”   宿三月抬起双臂,张开双手,掌心变成莹绿色,犹如萤火虫的发光小火团从中朝着五条悟飞散去,这使他闭上跑火车的嘴,他好奇看着飘散过来的萤火虫,心里在想:看着挺赏心悦目的,果然是女孩子会想的招式。如果少女知道他心中所想的,脑门上估计又得冒出一个井。   这是心思细腻的人才能想出来的招式!   他伸出手,朝着飞落在面前的萤火虫点去,这一举动就像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连串炸开了花,使其淹没在火焰中。   自知这根本伤不了他的宿三月已经开始考虑怎么去找唯一可靠的成年人娜娜明了,跟五条悟谈条件,就算成了,后面也会被气得死去活来,就刚刚,她都被气着了好几次。   果然,即便无烟,五条悟也完好无缺站在原地。   他问:“这招叫什么?”   宿三月回答道:“萤火?火达摩。” 第 4 章 004章   “打完了?”伏黑惠端着切好的冰镇西瓜走到后院,后院就他俩站的位子比较糟糕外,其它地方都还维持着原样,并没有打得很过分,看起来这次把握住度了嘛,他瞅了眼坐在连廊上的五条悟。   “惠……我的两根冰棍呢?”   “冰箱里没有那东西。”   “我不管,我今晚要吃到冰棍!”   伏黑惠理都没理像孩子一样在地上打滚的五条悟,他已经习惯对方有时不着调的行为,不,准确来说,是大部分。   他将西瓜端到倚靠在柱子上一脸累死的宿三月面前,将其中一块递给对方,说道:“辛苦了,大晚上还陪他乱来。”   宿三月接过后,啃了口,说道:“不不不,辛苦的应该是你,照顾这么一个任性的家伙。”   两人视线对焦上,顿时莫名惺惺相惜了起来。   从那头滚过来的五条悟侧身躺在地板上,也不嫌脏,伸出大长手从盘中拿了一块西瓜,一边啃一边说:“好过分哦,你们两个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是我拳头不够硬,还是你们太飘了?”   听听这话,绝对是在威胁吧?   宿三月和伏黑惠有默契的啃着各自的西瓜,欣赏屋外的夜景,谁也没搭理他。   但这可打击不到五条悟,他一口将切好的三角西瓜吃光了,而嘴里也因此囤积了一些西瓜子。   于是二十六岁的成年人像八岁的小鬼嘟起嘴噗噗噗将西瓜子吐出来,中「弹」的两青少年立马发出嫌弃的声音。   “悟!这很脏啊!”   “哇呜你也太幼稚了吧!今年几岁啊!拜托像点成年人!”   两人齐齐避开,但身上还是沾了些瓜子,伏黑惠嫌弃的提着身上的衣服,抖了抖,而宿三月则让瓜子在身上自燃,烧成灰。   “控制的很不错。”   “就算你这么夸我,我也不会感到开心的。”   玄月已经升到半空了,累了一天的宿三月已经有些困意,她又啃了口西瓜,企图用西瓜的凉意驱赶着困意,忽然有些怀念咖啡和浓茶,不行,已经不是社畜了,怎能再去依赖那东西。   侧身躺着,并用手撑着自己脸庞的五条悟注视着宿三月,她正与周公拔河,一副强撑着的模样,怪可爱的。   “呦西,决定了,明天特训吧!”五条悟莫名其妙的说道。   宿三月:“哈?”   她瞪大双眼看向五条悟,一脸你在说什么玩意,显然没跟上,但瞌睡虫也跑了一半。   五条悟大发慈悲说道:“体能和格斗差到不能看,想让我答应你那条件,先把这两样提上去再说吧。”   “所以?”   “明天,我,特训,你。”五条悟指着自己,然后指着她,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说道。   五条悟特训她?   想到悠仁那跨度极大的课程,她想明天吾命休矣,于是克制而又礼貌的说:“你这么强,想必也很忙,不用将时间花在我身上。如果可以的话,伏黑君也是位不错的指导人。”   听到她说的话的五条悟露出你总算说对了一件事的表情,没留余地回道:“你们两人根本不是一个体系,他那套不适合你。”   “啊你还会因材施教?”宿三月没忍住,脱口而出,这让五条悟又一次用打量的目光仔细看她,鸡皮疙瘩差点没升起来,只听见他说:“看起来并不是简单认识我啊。”   “不,这话只是单纯吐槽而已,请不要在意。”危机感瞬间升起,宿三月果断说道。   “没事,总之去睡觉吧,惠,你带她去客房吧。”五条悟一个翻身坐起身来,掏出口袋里的手机,莹白的光芒打在他的脸上,添了几分阴冷感,他点开屏幕,没看宿三月,说道:“好好休息哦,我的特训可是很辛苦的。”   “我的伤还没好。”宿三月想再挣扎一下。   “只要不是断胳膊断腿之类,都不算伤,而且你那也只是擦了点皮,那叫伤?”   宿三月:不知道从何吐槽起。   挣扎失败的宿三月又一次霜打茄子的颓废模样,跟在伏黑惠身后准备去客房睡觉。   但五条悟叫住了她,一颗晶莹剔透的东西被他抛了过来,她赶忙接住,一看,是颗用着亮晶晶糖纸包裹着的水果糖。   “成年礼物,不要太感动哦——”   一时间宿三月心情复杂,就连表情也跟着复杂了起来,但还出于礼貌还是道了句谢。   送到她房门前的伏黑惠在离开之际,也送了她一句祝福,显然伏黑惠更得人心。   关上门,看着手心里的水果糖,宿三月忍不住嘀咕了声:“是个傻子吧?”   生日送人一颗糖果?   虽说五条悟在人情世故是个白痴,但好歹也是……心意?最终抱着一丝对他的怀疑,将这颗糖果收了起来。   第二天太阳升起,阳光刚照进房间,门便被人敲响了,宿三月翻了个身,卷起被子,勾起其中一个枕头压在自己的耳朵上,只要她想睡,哪怕施工队在楼下打地洞都吵不醒她,本来是这样的……   谁知道五条悟那家伙在见自己没通过敲门叫醒人后,居然爬墙撬窗,掏出不知道从那找出来的长条鞭炮,点上火,迅速丢进屋内,一气呵成,掉在墙角的鞭炮立马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同时夹杂着宿三月的尖叫声。   论谁睡得正香的时候,忽然一截鞭炮在自己周边炸开花都会被吓一跳的吧?   反正没心理准备的宿三月被吓到了。   等到鞭炮声停下后,窗户下方响起五条悟的声音:“醒了吗……要是还没醒,我这还有一条鞭炮哦……快点啦……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去特训了。”   头顶睡得一团乱的宿三月坐在床上,被子有着鞭炮炸开飘上来的红纸屑,她眼中早已是一片清醒,同时充斥着浓厚的阴郁,她掀开被子,赤着脚走到窗户旁,探出头,对着楼下的五条悟大喊道:“你他妈能不能换个正常点的方式叫醒我!”   “哈哈哈你那是什么模样!”并不觉得叫人方式有问题的五条悟看到她探出头的模样,哈哈笑出声,掏出手机各角度来了几张。   宿三月见着,脸都黑了,身上隐约浮现出火苗,要不是打不过,要不是赔不起家具,要不是……   她气得憋红了脸,最终骂出声:“混蛋五条悟,你个屑屑——”   “哇呜,惠,你刚刚听到了吗?我好心叫她起床,她居然骂我,还说我是屑,超过分,我好伤心哦——”   餐桌上,五条悟正声情并茂的描述宿三月的「恶行」。而被他抨击的宿三月则用着杀人的目光盯着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扭头看向伏黑惠,对他说:“你的毅力真的太厉害了,这才第二天,我就已经起了杀心,想着怎么阴死这家伙了。”   伏黑惠:……   夹在两人中间的伏黑惠伸出手端起宿三月的碗,亲自给她盛了一碗甜粥。   至于为什么是甜,因为这里有个好甜的家伙。但他的这个举动让她有些受宠若惊,气愤的神色在眼中褪去,浮现出惊喜,她连忙伸手接过,并说了声谢谢。   这一次,伏黑惠是站在宿三月这边的,用扔鞭炮这种幼稚又危险的方式叫醒他人,真的过分。   他看了眼一点也不知道自己错哪的五条悟,脑壳疼了,说道:“悟,作为成年人,你能不能成熟点。”   拐着弯在说五条悟幼稚。   “我很成熟哦,你瞧,她都说起杀心了,我都没揍她,这已经是成年人对刚成年的小鬼的包容。”   拿着勺子的他点了点宿三月,说出臭不要脸的言论,还一脸理所当然。   又被气到了。   宿三月抬手捂住脸,对着还想说什么伏黑惠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说:“算了,要求一个幼稚鬼成熟点真的太难了,别为难自己了,吃饭吃饭。”   作为辅助型的后勤人员兼司机的伊地知洁高提前半小时来到五条悟家门口,如果让那位大爷等他,要心情不好,十有八九拿他开刷,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五条先生总喜欢吓他,想到这个,伊地知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车内开着冷气,可一想到五条悟以往作风,他就不由冒汗。   豪宅大门打开了。   伊地知跟着打开车门走下去,上午的太阳还不算热,等到中午可就不好说了。   谁知这一次走出来的不只是五条悟一人,还有个正凶狠盯着他的少女,啊,那不是昨晚五条先生发来,让他查的那位吗?   “五条先生,上午好。您好,我叫伊地知洁高。”打开后车门的伊地知在跟五条悟打完招呼后,又向宿三月介绍自己姓名。   “您好,我叫宿三月。”宿三月同样有礼貌的向他回礼,针对五条悟的凶狠落在伊地知身上就被收敛起来了。   是个很懂礼貌的孩子啊。   他同伏黑惠有着一样的想法。   明明早上已经吃过甜食的他又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撕掉包装纸,塞进嘴里,含糊说道:“女生变脸都是这么快的吗?”   “你在说什么呢,这不叫变脸。”坐在五条悟身旁的她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说道:“正是最真诚的情感。”   你他?就是个屑! 第 5 章 005章   废弃、破败的商业街上空被放下了一层黑色的帐,杜绝了普通人的进入。   轿车就停在帐的外面,靠在轿车上的五条悟嘴角含笑,正是他打开帐的,也是他把宿三月丢进去的,据他初步统计,里面大概有八/九只诅咒吧。   甚至数量可能会更多,这便是他给她的特训,在他照看下,她究竟有多强呢?   在昨夜的试探下,五条悟便发现宿三月有所隐藏,或者压抑着,想到她在出手前所顾虑的赔偿问题,索性带她来到这个政府准备拆迁重建的街道,就算把整条街拆了也没关系。甚至这做法还会减轻施工队的压力,何乐而不为。   五分钟前伊地知看着五条悟从后备车厢摸出一把刀丢给宿三月,并当着他的面对她说:“好好利用你的体质,把诅咒吸引出来,再一块解决掉哦。”   说完,把她给丢进去了,真丢进去,提着衣领一扔。   宿三月小姐只来得及喊这么一句话:“我就知道你的特训根本就是地狱模式!你个屑!”   伊地知忍不住冒出冷汗,站在悠闲自得的五条悟身旁,开口为宿三月说情:“五条先生,让宿小姐一个人面对那么多诅咒会不会有些吃力?毕竟她身上没有咒力,就算有咒具也……”   “安静,伊地知,你要相信我的判断。”五条悟叼着棒棒糖,双手环胸说道。   “可是……”   “再说话,就把你也丢进去。”   伊地知:嘤宿小姐,对不起,我已经尽力……   可即便这样,他内心还是有些焦虑。但想到五条悟这个最强在旁边,又有些安心,要真出事了,他也能第一时间救下对方。   一被扔进去就碰到一只诅咒了,她在半空中看到对方,对方也在第一时间看到她。   “香喷喷……鸡肉……”一只说话不太敏捷,但表述很清晰的诅咒。   她是香喷喷的鸡肉的,听这话,拳头都硬了,锤不动五条悟,她还锤不动这只诅咒吗?   企图从面前这诅咒找回成就感当下调整姿势护住头滚落在诅咒不远处的地面上,接着凭借直觉和听力,举起刀横档在面前,丑陋的手被明亮的刀面挡住了,在它的力道下,宿三月身体不受控制向后倾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干,脸黑了的同时一个翻身避开它另一只手。   原本位子的地板龟裂开了。   肌肉不够有力,下盘不够稳当,唯一能看得过去的就是躲闪,啊,这还是多年苟出来速度。   所以她凭靠目前的身手真的要花很大功夫干掉对方,搞不好半条命都要丢在这里。   用刀挡住那一击后,手臂上的肌肉目前正酸涩着,就跟昨晚狂奔后导致今早两条腿的肌肉都在酸疼一样。   可即便这样,宿三月还是用苟出来的速度一连避开对方好几次想要抓住她的双手。   再等等,再等等,看看在不用果实能力的情况下,能坚持多久。   她想要借此机会更了解自身。   除去五条悟的监督外,还有她自身也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即便被抓住,也能元素化逃脱,甚至击败对方,可一味依赖恶魔果实能力,不去正视自身缺陷是错误的,迟早会被拖累,而且能克火的东西也不少,这一系列都表明恶魔果实并非无敌;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要再遇到恰巧针对她能力的诅咒或人,那么柔弱的身体会变成了短板,不单会失败,还会死……   因这自以为是而丢掉自己性命,可是在开天大的玩笑!   她面色一厉,揣紧手中的刀,黑瞳紧盯着对方的每一举一动,在脑中不停的鼓舞自己的同时,那份戒心依旧提在心头上。   多次抓空的诅咒发出失去耐心的嗷嗷叫声:“吃!吃!吃!”   宿三月:……吃你个锤子!   她俯下身低头从它两双伸长手臂的下方空隙逃脱开,并抬起手臂,手中锋利的刀狠狠被主人挥下,诅咒腥臭的血液喷洒在她身上,大概是美食的反击刺激到它了,它尖叫着,伸长的胳膊长出肉瘤,几秒伸出新的细长手臂,从四面八方袭来,企图这一把抓到对方。   宿三月有些不甘心盯着没能将对方手臂切断的伤口,又找出了个自身的弱点:她缺乏力量。   果然不能跟主角他们比!一拳头锤穿墙壁什么的,本就不在普通人的实力范围内!   “啪!”数只大手合起,将宿三月身形吞没在其中。   账外盯着的五条悟没有急着搭把手,至少他认为需要搭救的提前是在对方被锤到快半死的地步,而现在也只是被抓住,离他出手还老远了。不过五条悟还是忍不住吐槽了句:“身手真差到那种地步吗?”   简直就是没法看了,哪怕在宿三月看来还过得去的闪避也没法看。   伊地知听到后,扭头看向他,想来里面已经开始战斗,但……   “那、五条先生要不要进去帮忙?”伊地知结巴问道。   “才不要,她都还没向我求救呢,而且她真正的实力还没逼出哦——”五条悟否决道。   听到这话,伊地知额头的汗冒出来得更多。说真的,五条悟教学手法一直都很不专业!   据说教师资格证都还是用其它手段拿到的,这样教别人,真的不会哪天被搞死吗?   他在心里呐喊道。   “你在心里骂我?”   “没、没有的事,我怎么敢。”   “那最好了,可千万别向宿三月那家伙学习,这才第二天就胆儿肥骂我是个混蛋和屑。”五条悟嘟着嘴在伊地知面前说宿三月的不是,但……   我觉得宿小姐骂的没错,伊地知忍不住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又多了个站在她这边的人。   也就说说的五条悟没留意伊地知流露出的一丝赞许的表情。   不然伊地知又得被五条悟整了,他发现宿三月动真格子了,抬手摸下巴,喃喃着:“原来还能这么用?”   只见抓得严严实实手冒出黑色的烟,同时还伴随着难以形容的烤肉味,接着由火焰汇聚成的弯月刃飞射出,将这些手一一斩断。   宿三月完好无损站在其中,以她为中心半径五十厘米的地面翻涌着耀眼的火焰,在飞射出来即将沾到她脸上的血液被升起的火焰烧干了。   她发出与五条悟一样的感慨:“身体素质真的太差了!”   说完,火焰将对方烧到断气了。   空气中的肉香又浓郁了几分。   宿三月捂着自己鼻子,面色不太好,想着下次换个招式,全身烧有点倒胃口。   她向昨晚那样,围着商业街跑了一圈,成功将所有诅咒招了出来。   和昨天晚上一样,大大小小,但在数量上多了一倍,而且在追逐的同时大的吞噬小的。而它也因此壮大了一圈,也就说能一直追着她跑的,都是精英怪。   全部的怪都被甩在身后,那就用那招——镜火炎。   她停下,抬起右臂,猛然喷出大片的火焰形成扇形的火焰墙壁,一时间所有诅咒都被吞噬殆尽,有脂肪燃烧所带来的噼里啪啦声,听着的同时,暗想短时间内但凡与肉有关的食材她都谢邀。   就在宿三月嫌弃的同时,脚下地面出现了翻动的震感。就在她看去的时候,一根藤蔓窜了出来,直直刺穿她的脑袋。   火焰还在燃烧,里头的油渍声已经消失了。   及时元素化的宿三月躲开了这致命一击,她说:“喂喂喂,开玩笑的吧?我可是火啊,木头哪来勇气对上火的?”   噗嗤一声,火焰沿着藤蔓飞快蔓延,烧得它措手不及,只能自断根茎从地底下钻出来。   是个藤蔓组合的诅咒,枝头上还挂着类似人形的头颅花饰,看得直掉san值。   “拜托,能不能来一个颜值过得去的诅咒?”   藤蔓诅咒畏惧火,但又馋她身子,看起来一副很纠结的模样,既然这么纠结那她先下手了。   昨晚对着五条悟使用的萤火再次使用出来,错过最佳逃跑时间的诅咒炸开花,可算不是烤肉的气味。   笼罩着的黑色帐褪去了,满是担心的伊地知一下子看到了被火肆虐了一遍的街道,这让它变得更破更凄凉了,瞬间他四处寻找宿三月的身影,能造出这样破坏的诅咒想必有准一级的实力。   就在他提心吊胆的时候,宿三月从街头的一端走出来,没有缺胳膊缺腿实在是太好了。   吃完棒棒糖,将棍棒丢进一旁垃圾桶的五条悟对宿三月挥了挥手:“欢迎回来——”   “伊地知先生,五条先生,我回来了。”   宿三月面上并没有带笑容,但在看到他们时,眉头舒展开,神情也跟着放松下来,她与他们打了声招呼。   伊地知仔细打量了一下宿三月,确定没什么严重的伤口后,松了口气,接着又有些好奇,没有咒力的她究竟怎么拔除诅咒的,就一把含诅咒的刀?莫非这也是一位天与咒缚者?   像是发现真相的他眼睛一亮,欣慰、敬佩的看向宿三月。   显然忘了五条悟说的她身手差的话。   他的评估一向不能拿来做参考,这是公认的。 第 6 章 006章(抓虫)   “花的时间也太久了吧?”五条悟抱怨道。   并不知道被伊地知贴上天与咒缚者的标签的宿三月眼睛一转落在一身清爽的五条悟身上,听到他的话后,没有反驳,而是对其道歉道:“抱歉,耽误您的时间了。”   没听到反驳或咒骂的五条悟有些诧异挑眉,问道:“不生气吗?把你丢进去。”   宿三月不给面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五条先生任性又幼稚,就算我生气反对也没用的吧?而且说到底也是为了让我变强,所以给您添麻烦了,谢谢您抽时间花在我身上。”带着敬称说完后,还很隆重向他鞠了个躬。   太明理,太懂事了。   伊地知被少女的诚恳感动到了。   作为当事人的五条悟居高临下盯着黑色头颅几秒,然后抬手道:“平身。”   直起腰的宿三月继续说道:“但依旧不能改变您在我心中的形象,您知道是个怎样的形象。”   说完,勾起嘴角,露出在车上一样毫无温度的笑容,这让五条悟开口道:“你还真敢说。”   “顶多被揍一顿而已。”   “哇哦……你好天真哦——”   两人耍着嘴皮,对上了。但确实如同他说的那样,宿三月想得太天真了!他整人也是很有一手的!   “那么总结一下。”五条悟站直身板说道,可算有几分像老师的样子。   “一个差,太差了,我的身体素质。”宿三月闭上眼,如实告知。   “回答正确,不过得把「太」改成「极」,是极差!那么知道该朝哪方向发展了吧?”五条悟问道。   宿三月老实点头。   可真是个乖巧的学生,五条悟对对方的态度感到满意,但他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很好,那么接下来我们去下个地方。”   “哈?”   “放心,这次只有两只,而我才是主力。”   也就是完全不需要她出力。   踏入已经将病人及医生驱散光的医院内,非常干净,同她印象中满是模糊诅咒身影的医院相反,她四周张望,便听到五条悟说:“以前也看得到诅咒?”   “嗯,一出生就看得到,只不过身影很模糊。”宿三月如实回答道。   “那在某方面你还是挺厉害的。”五条悟可算是称赞了对方。   可不是,身体素质不行,但心理素质杠杠的,要不然昨晚早投降被吃掉了。   “毕竟还是想活下去的。”宿三月说道。   “确实,十八岁前也只是看得到诅咒的废材,那么现在有能力后,有什么打算吗?”   “当然是把大学读完,然后出来找份悠闲,不加班,能养得活自己的工作啊。”   两人走在走廊上,除了他们交谈声,便没有其它声音,这非常适合演鬼片,也导致宿三月紧绷起神经,就怕哪蹿出一只需要打马赛克的诅咒吓她。而她给的回答也超级朴素、现实。   五条悟继续问道:“如果换一所学校能让你快速变强,你会去读吗?”   宿三月昂头看向五条悟,他一早就绑上绷带。但这不妨碍他看东西和走路,于是他低头与她对视,只见宿三月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请问那所学校文凭是什么?有哪些专业?进社会就业率怎么样?”   好家伙,这问题问得也太现实了。   “高专文凭,四年制,只有一门专业,读书的同时学校还会发工资,要毕业不干这行,就得再考个证。”   “限制太多了,大学文凭怎么说也比高专文凭强。而且我想变强、去变强和我读什么学校有关系吗?   更何况你让十八岁的我去跟刚读完国中十五六岁小学弟小学妹一块学习,这不是让我这老萝卜在小萝卜里装嫩吗?”   宿三月的话让难得一本正经将三个问题回答了的五条悟笑出声来。   “你的回答也太有趣了哈哈哈。”   宿三月:……   笑什么笑,她说的就是事实,虽说会发工资,但也掩盖不了弊端。   毕竟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文凭和工作资历才是最重要的,而对于刚毕业的,那只有文凭,高专文凭真的就业率不行,并且专业……   当她是小白吗?拔除咒灵的工作,可比社畜累多了!社畜虽说伤身伤神,但不会断胳膊断腿,这一个洞那一个洞,怎么看都是前者强过后者,啊,不,这辈子她不做社畜,所以选哪个一清二楚了。   “我大概明白你是什么性格的人了。”   五条悟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引得宿三月侧目疑惑看去。   他挥了挥手说道:“行了行了,那就读大学吧。”   不要说得好像打算插手她读什么学校,最后又放弃的样子,恩?   发现盲点的宿三月立马戒备的看向他,说:“你该不会是起了背地搞我学业的想法吧?”   五条悟捂着胸口,像是被她那份戒备和质疑的话伤到心了,他可怜兮兮说道:“原来在你心里我是那样的人吗?”   一个一米九的成年男人做出这么娇气的举动,只觉得有些辣眼睛。   宿三月不由露出嫌弃的表情。   “咿呀……嘤嘤呀……”   医院走廊尽头病房中传出婴儿虚弱的哭啼声,使悠哉的两个人一同看去。   听到这声音的宿三月皱起眉,问道:“一般都会把人驱逐干净的吧?”   “有可能刚做父母,没意识到自己多了个崽,夫妻就这么结伴把家回了。”五条悟说。   没有爹妈的宿三月表示真的有这样傻傻的夫妻吗?但她还是接受了这个可能性。   宿三月率先走到病房门口,她伸出手,贴在门上,是冷硬的木质触感,推开,并未发出恐怖片里会出现的磨人嘎吱声,屋内也很正常,三张床,最后一张靠窗,但被白色的隔帘挡住了,哭声就是从那传来的。   宿三月没第一时间奔进去,歪头看过去,问跟在一旁也不急的五条悟:“这是钓鱼执法吧?”   “你还挺懂的嘛。”五条悟赏识的说道。   所以那种可能性根本就是他瞎说的,又一次认清这人了。   “一把火烧了?”   “这不在重建范围内,烧了可是要赔钱的,你去看看。”   不想惹上官司,并穷着的宿三月抽出别在腰后的刀,握在手中,同时拿起面前床尾放着的输液杆,走过去,却又在停在第二张病床前,举起输液杆用它拉开隔帘。   洁白的床上躺着一个赤着身,皮肤铁青,布满青筋的婴儿,他四脚朝天,正是它发出哭啼声,她又皱起眉头,忽然间看到肚脐上的脐带,那是……   一双从床底伸出来的手一把抓住她脚踝,收力往里拉。   宿三月?   出现了!经典鬼片里的动作!   面无表情的她内心情绪剧烈翻涌着,下盘本就不稳,这么一拉身体自然向后倒去,倒下的同时她看到站在身后不远处的五条悟,注意到她的视线后,还抬手跟她摇了摇。   宿三月噎住了,感觉被无形嘲笑了。   她刚刚应该留意床底,光注意床上的婴儿,失策!   宿三月咻得变成火焰,从床这头蹿到另一头,也就是五条悟身旁,脚踝处传来疼痛感,让刚站稳身形的她晃动了几下。   在险些跌倒的同时,抓住床尾的护栏上,稳住自身后,提起一边裤腿,低头看去,一只完整的青紫手印。   “看起来还是有弊端,如果没留意到的话,就来不及变成火。”五条悟瞅了眼,指出她能力的弊端,他抬手拍了拍宿三月的肩,安慰道:“问题都揪得差不多了,下次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哦。”   “我知道了。”她焉巴巴回道,这是她没测试到,也是目前没那实力测试的地方。   “好了好了,我没在指责你,相反作为普通人,已经很不错了。”五条悟夸道,给宿三月打气。   “お母さん……”床上的婴儿发出稚嫩的声音,清晰的呼唤出从床底下爬出,身着病服的女人的身份,她肚子下方全是已经变得漆黑的血迹,在她爬出来后,婴儿也翻身攀上女人的身体,扒拉在她的肩上,两双非人类的眼睛盯着他们两人。   原先吸引宿三月注意的脐带拖拉在地面上,延伸至女人宽大的裤腿中。   “难产?”她小声问五条悟,婴儿青紫的模样显然是窒息而死。   “如果能剖腹,就不会难产致死哦。”五条悟并没有顾忌这对母女同宿三月那样压低声音,坦然说道:“她夫家都是些傻子,认为剖腹产是邪恶的。”   “然后?”   “一尸两命,成了诅咒,夫家也被她找上门宰了。”   用最平静的口吻述说着满门灭口的血腥话。   “果然女人认真起来也一点不逊色。”五条悟感慨道。   宿三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只能转移话题,说道:“她等级是?”   “不知道,在我眼里她可弱的不行,真是的,这种货色也指派给我。”   他满是傲气,又带有一丝抱怨的说道。于是医院完好的墙壁被他打出了一个大洞。看着墙外的景色,宿三月对他说道:“你破坏的,你赔。”   “我像是差那点钱的样子吗?小穷鬼妹妹。” 第 7 章 007章   一上午解决了两个地方的诅咒后,五条悟提议去吃个午饭,这次没有按照自己喜好下决定,而是特地问了一下宿三月中午想吃什么。   “不吃肉类。”对肉还有阴影的宿三月反问道:“拉面怎么样?”   最后他们来到一家网上好评不断的拉面馆面前,一坐到椅子,她就像没有骨头一样,半个身子瘫在桌面上,全身都在疼。   与五条悟一块坐在对面的伊地知满是关怀的问道:“还好吗?宿小姐。”   “全身肌肉都在叫嚣着罢工。”宿三月有气无力的说道。   “好可怜哦,不过你有半天休息时间,明天你得开始负重跑,唔,一公里吧。”   五条悟残忍的说道,在数字上他还沉思了一下,听到这话,由其最后一句,像巨石一样砸在她身上,差点没把她砸背过气。   “认真的吗?一公里,会死的……”   “放心,惠会陪着你,要是在半路挂了,他一定会为你收尸的。”   算了,当她死了吧。   等等……   她抬起下巴,看向侧身坐在靠人行道位子上的五条悟,那双大长腿都伸到她这边来了,注意到视线的他在还没等她说出声,便开口:“现在才注意到吗?你的弧度到底有多长。”   “所以有办法吗?”宿三月立马精神起来了,这可是这一上午唯一让人振奋的好消息。   “当然我可是最强,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难得倒我。”五条悟自夸道。   涉及到自身问题的宿三月立马附和道:“对对对,您老厉害了!天下第一!无人能及!所向无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说着,头还有模有样点着,就像啄米的鸡,怪逗人的。   “呦……再多夸夸——”   “好嘞!”   于是在拉面上来之前,伊地知被迫听了一连串不带重复的赞美,从实力夸到容貌,这让他不得不再次正视面前滔滔不绝,眼睛贼亮的姑娘。   她好像真的很不一般……   也太会夸人了吧?再夸下去,五条先生尾巴要翘起来了。   啊已经翘起来了!   “你很有天赋嘛。”被夸得非常舒心的五条悟靠在椅背上,也夸了她一句。   “谢谢!”只要能根治,别说夸,就算叫霸霸都没问题!宿三月心想,随后抿起嘴角,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眨着眼,黑色的瞳仁亮晶晶,她问:“所以?”   “你肩膀上有我留下的一个咒印。”他也不遮着藏着,朝宿三月左边指了指。   宿三月拉扯着左肩衣料,侧头确实看到一个含有五条悟咒力的咒印,细小文字宛如蚂蚁印在衣服上,如果不用放大镜,凭靠肉眼估计很难看清写是什么;   他什么时候拍了她的肩?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在医院敷衍的安慰时那一下。   而她能正常一路抵达这里,显然车子也做了手脚,不过比起这个,她更多想到的是:可算是能安心去打兼职了。   想到开学后便要缴纳的学费,贫穷的她为本就不丰满的荷包流下心酸的泪。   “所以,要记得你说的话哦。”五条悟勾起涂有润唇膏的嘴角,说道。   才注意到他涂了润唇膏的宿三月晃了一下神,这可真是个精致的成年男人,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糙;   守信用的宿三月慢半拍才竖起拇指,正儿八经说道:“妥妥的!”   不过她得再提醒一遍:“在我实力范围内及不违法。”   “放心,我会把你操练到及格线上,再让你帮忙的——”   一公里……   亮晶晶的眼睛瞬间灰蒙蒙的,本人也一副要死的表情靠在椅背上。   但做人要守信的她还是咽下想从嘴里飘出来的阿飘,颤巍巍竖起拇指,对他说:“没、没问题。”   不了解来龙去脉的伊地知左右来回看了几遍,最后也没插上话,他俩直接达成协议,只是唯一一位女性看起来并不怎么好。   作为隔三差五被五条悟作弄的伊地知,在不清楚他俩协议下,心生念头:宿小姐,该不会……被坑了吧?   他真相了……   接下来的一周,宿三月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腰腹上还能捏得起来的脂肪吨吨吨消减了一大半,再过一段时间想来就会出现马甲线;   而被五条悟委派任务的伏黑惠因为还要上学,自然不可能每天都盯着她。   所以做事认真的他召唤出式神玉犬,一黑一白,在他上学的时候做监考的教官,但凡她动作慢点就会被追被咬。   训练暂告一段落的宿三月面色通红,满身都是汗水的她一手拥着一只玉犬,上下其手撸着它们柔顺的毛发,不掉毛的狗狗也太棒了。   而卸下斯巴达教官职位的两只玉犬蹲在地上乖巧让她撸。   所以痛苦,并快乐着。   宿三月:嘤QAQ   血值恢复了些的她又揉了把玉犬,这才念念不舍放开,前去拿起放在屋檐连廊下的水,仰头干了一大半,恰巧还躺在地板上的手机震了震,有人发信息找她,她弯腰拿起,点开看到好友发来的短信:“三月酱……后天我们出来玩吧——水乃洋子……”   想到大学不在同一所学校读书后,心生淡淡的寂寥,后又晃头挥散它,指腹敲打着键盘,回答道:“好啊——”   洋子很快便回了她信息:“那下午两点护国寺地铁站见——”   听着像是个好地方,没去过的宿三月便你一句我一句敲定了行程。   身穿负重背心,脚绑沙袋的她昂头,在耀阳的阳光下眯起眼注视蔚蓝的天空,不由低语道:“时间过得好快啊……”   还没等她缅怀完自己过往人生时,两玉犬跑来,分别叼着她一边的裤角往外扯,显然她休息时间用完了,该进行下一项训练了。   一想后面还排着好几项待训练的项目,她面色瞬间忧郁了,要死,鬼知道这几天她是怎么撑过来的。   见她磨叽的玉犬遵从自己主人下达的命令,两只分别给她来了一口。   宿三月:“哎呀!别咬别咬,疼疼疼,我这就动起来!”   晚上,踩着饭点回来的五条悟像大爷一样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自他敲定她的训练项目后,便当起甩手掌柜,隔三差五消失一两天,对此伏黑惠表示已经习惯了。   但就在前两天回来碰巧尝了她做出来的糖醋排骨后,这几晚都踩着饭点回来,并点名吃这道菜。   哪怕她委婉表示甜食吃多了会得不好的病也没用,任性得很,要试图拒绝,便会拿验收成果的名义,在小歇后,单方面碾压揍她一顿,并在事后对她说道:我都让着你了,你怎么还这么弱。   记得还躺在地上哪都疼的她听到这话后,颤巍巍举起手,对他比了个国际通用的手势。   就算是速成班,也没这么快出师的!   端上最后一道大爷钦点的菜后,正式动筷。   作为暂住在这里,并得到有效的训练技巧的宿三月为以表感谢,尽可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一日三餐或打扫卫生。   “真的是捡到了个不错的家伙呐——”五条悟夹起排骨,丢进嘴里,酸甜味在舌尖迸出,让他在外受的一些不愉悦情绪消散了些,他说:“真是多亏了三月酱的功劳,要没你的手艺安抚我今天受到的创伤,明早说不定我就会去宰了那些讨人厌的烂橘子。”   “请不要将这种奇怪的功劳安在我身上,我可没那自信能改变你的想法。”吃了口菜的宿三月说道:“还有如果觉得我手艺不错,请直接夸我,不要说什么捡到的话。”   在五条悟的餐桌上,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所以他们会时不时在餐桌上聊几句。   “说起来惠君,能让玉犬再咬轻点吗?我的手和腿现在全都是那俩孩子的牙印。”   宿三月转过头,用着无比凄凉的眼神看向伏黑惠,在有五条悟这个幼稚鬼的存在下,他们两人飞快且成功建立了革命友谊,于是称呼都亲近了不少。   “那我换一个式神……”   “不不不玉犬很好,就牙太尖了……”   “咬出血了?”伏黑惠神色一厉,像是要真这样,他就回去教训它们。   “没有!你将它们教得很好,没咬出血,就一连串青紫的牙印让我穿短袖很不方便。”   这段时间,在这么炎热的天气下,她依旧穿着薄款长裤长袖,就是因为那些牙印,怎么瞧都不得劲。   这点伏黑惠没想到过,他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隔着衣物无法看到牙印。   但出于礼貌他没让她撩起让他看,可五条悟不管这个,笑嘻嘻让宿三月撩起袖子让他看一眼。   瞧那表情,就知道准备幸灾乐祸嘲笑她。   于是他被宿三月义正词严拒绝了。   在吃完饭,与伏黑惠一同将碗筷清洗好后,宿三月找到坐在沙发,正用遥控器调电视频道的五条悟,对他说道:“明天下午我要请假出门跟朋友玩。”   五条悟听到这话后,看向挺直腰杆一本正经,像跟教官报备,并请求批假样子的宿三月,噗呲笑了声,问道:“我有这么严厉吗?”   可不是,这几天差点没把她揍哭。   宿三月用眼神回答他。   “行,我批准了。” 第 8 章 008章   护国寺一号出口,会面的女孩们热情得给彼此一个大大的拥抱。   约她出来的洋子拉着她来回转了一圈,最后皱起眉头,很不开心的说道:“你瘦了,说吧,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自从住进豪宅里,她伙食以火箭的速度往上升了一大截,以往吃的速热快餐或泡面可不会出现在五条悟家中,他家冰箱里塞的都是她不敢估价的奢侈食材,现在她之所以看着瘦了,是因为那些差点没把她榨干的训练。   但不说清楚的话,洋子和另一位好友高阪玲子一定会从头将她数落一遍,跟唐僧的念紧箍咒一样让人头疼,最要命的是她们每一句都出自内心的关怀,完全没办法拒绝。   宿三月连忙解释道:“没有,我最近在健身,你们看,硬邦邦的。”   说着,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腹。   她们看去,极其有默契的伸出手捏了一把,两人的眼睛瞬间亮起,异口同声说道:“真的哎!”   随后又嘟嘴说道:“但是手感没以前好。”   为了防止女孩们继续说些奇怪的话和举动,宿三月问道:“咳,这次怎么想去寺庙玩?”   成功将两位女孩的注意转移到她话题上。   玲子回答道:“你不是总害怕那些东西吗?所以我们打听了一下,听说那儿的御守很灵。”   洋子接道:“是啊,这样御守就能保护你,让不祥的东西避着你走。”   在高中时期,她总拉着她们以奇怪的行走方式避开诅咒,而被问缘由,她便半真半假告诉她们那有给她不好的感觉的东西,没想到她俩信了,当时她都震惊了,问缘由则是:三月酱是个很勇敢的人,如果真让你感到害怕的话,那是真的有奇怪的东西。   “你们真的是……”宿三月被感动到了。   “不过真正灵验的是结缘御守,我们都交上男朋友了,就差你了。”   有着浅棕色发色的洋子双手插在腰上,半个身子向前倾,盯着宿三月的脸,一副生气的模样说道:“明明三月酱也是个大美人,可那些男孩子跟眼睛不好使似的看不到你的美,所以求个结缘御守,今年脱单!”   洋子手搭在她肩上,替她加油打气。   闲暇时间全放在兼职及怎么日常躲诅咒的宿三月并不是没人追,可一想到他们未成年的身份,她表示谢绝,实在不好意思咀嚼嫩草。   于是又造成和上辈子一样的情况:母胎单身。   玲子安慰霜打茄子的宿三月,她说:“神明大人一定会让你脱单的。”   所以宿三月还能说什么?   于是三人结伴朝着护国寺走去,路途上有说有笑,青春洋溢。   但在她们见到寺庙住持后,这份快乐像按下倒退键,以极快的速度消散,甚至沉重迎面压来。   穿着僧侣衣服的夏油杰面带着虚假的笑容,旁边跟着肥头大耳的男人,想来是香客,他正一脸讨好与夏油杰说笑着。   在她们路口拐弯后,相碰面,在看到他后,宿三月瞳仁不由缩小了几分。   但很快镇定下来,不露分毫异样,同洋子她们一块停下对他行了个礼。   “您好,住持。”   原本对普通猴子一点兴趣也没有的夏油杰本想走的。但他目光被其中一个黑发黑瞳的少女吸引去了。   于是他停了下来,站在宿三月面前,用着亲和的笑容对着她说道:“哇哦……你身上有我认识的人的气息。”   那双细长的眼中,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这话引得洋子他们侧目,不解和疑虑,但出于对住持的尊重,洋子还是问道:“住持大人,您是指?”   “就是你们的朋友前不久遇到了非常危险的事,被我认识的人搭救了。”夏油杰说道。   出门前,她特地让五条悟以手写的形式,在白纸上画出咒印,继而少不了他的咒力,这也就是吸引夏油杰停下的原因。   失策,没想到会在寺庙里碰到这位。   “咦?非常危险的事?”   “那些东西开始追着你跑了吗?”   两人立即紧张了起来,看向宿三月,一个人一句,其中玲子说中了。   “能详细说给我听听吗?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哦。”夏油杰满是兴致的问道。   宿三月拉扯了一下她们的衣角,这一小动作自然被夏油杰收入眼底,他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平凡的猴子会得到挚友的帮助。   “确实有遇到不好的事,那天回家的路上被看不见的东西缠上,好在遇到位好心的白发先生出手救了我。”   她抢在好友说话之前开口,语速并不慌乱,有序清晰半真半假向夏油杰述说,然后抬眸,满是感激的看向他,说道:“您认识他的话实在太好了,能请您代我向他道谢吗?或者能告诉他的联系方式吗?他救下我后便离开了……”   说着的同时,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屏幕,莹白的光芒亮起,手指悬浮在键盘之上,期望的注视着夏油杰。   啊,胆子超级大的猴子,这种猴子到底哪来的好运得到他挚友的救助?现在还妄想接近他。   夏油杰神色微妙,透着点厌恶和冷意,就连语气都冷淡起来了:“我会替你转达的。”   也就是拒绝给联系方式。   “啊,那、那麻烦了。”宿三月垂敛下目光,像是有些失落般放下手上的手机,莹白的光芒照亮衣角,迟迟才熄灭。   “所以你并不能看见,但能感觉到?”   “是的……”   蛇状的诅咒从她脚踝向上爬,阴冷的气息激得她竖起汗毛。   这时候就要做出只能感觉得到诅咒气息的模样,她歪头与诅咒对视,蛇口张开,獠牙暴露在空气中,她像是没看见般停顿了一小会,又转头看向夏油杰,并搓了搓手臂,迟疑说道:“现在好像就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   “真的嘛?这里还有那种东西吗?”   洋子伸出手,手穿过了诅咒,拍了拍她的背,安抚着对她说道:“没事没事,今天我们可是遇到了很厉害的住持大人,一定能帮得到你的!”   “是的,我一定会帮助你的。”夏油杰说道。   “那是不是要做法?”   “恩?”   “因为电视节目上就是这样的,一个安静的地方,法师拿着法器围着你作法。”宿三月越说越小声。   “啊猴子的想象力有点丰富……”夏油杰双手搭放在宽大的袖袍中,嘀咕了句,然后弯起眉目,笑道:“对哦。”   “这样啊,那你们先去逛逛,我跟住持过去一会,晚点来找你们。”宿三月对洋子她们说道。   “那好,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们。”洋子点头,她是相信夏油杰的,因为毕竟有着佛祖一样的耳垂和她没看出来假亲和。   “那我也不打扰夏油大人工作了。”香客向夏油杰行了个礼,也告辞了。   看着远处的人影,宿三月可算是松了口气,毫无相关的人都被支走了。   “你说谎了吧?”夏油杰的脸忽然靠近,双眼紧盯着宿三月,这举动和冷不丁的话让宿三月呼吸一滞,遮掩着情绪的幕布也裂开了个口,捕抓到的夏油杰勾起嘴角,肯定的说道:“果然你说谎了。”   “你身上浓厚的咒力可不是见过一次面便能有的。我很好奇,你到底哪值得他留下这么厚重的咒力,所以能帮我解答一下吗?”   她张大着眼睛,身上诅咒将她缠紧了几分,让她呼吸有几分不顺畅。虽说也没指望用语言欺骗对方,但这么快暴露是她没想到的。   咒术高专学院   正对着两名学生授课的五条悟手机铃声响起。作为老师界屑屑的他一心二用,一边讲课一边掏出手机,看到短信发送人后,挑眉。   可真是难得。   点开,短信中只有三个国际通用的字母:SOS。   走远的玲子总觉得那不对,她问身旁的洋子:“这的住持可信吗?应该不会是那种人吧?”出于尊重,她没说出「骗子」这个词。   “应该不会吧?”洋子也不太确定,她说:“要不我们偷偷跟上去看看?”   并不知道她们打算的宿三月正处于劣势,心里直敲警铃,并无声呐喊:五条悟那屑怎么还没来!   “在哪呢?啊,找到了。”夏油杰从她上衣口袋中掏出个香囊,这香囊一离开她,身上的诅咒便不听从主人的使唤,张开血盆大口朝她咬去。   已经不能再装下去了,宿三月立即出手,捏住蛇的下颚狠狠向外甩去,并向后退了数米,空旷的木质走廊上并没有可以做武器的工具,于是她只能赤手空拳。   见到她这么流畅的举动的夏油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极度真实的笑容,并紧捏手中的香囊,青筋浮现在手背,说道:“居然能看见,真是……满口谎言的臭猴子!”   摔出去的蛇像打了激素,以肉眼的速度膨胀,等稳定下来后,它已经比原先大了好几倍,一口吞掉她都处处有余。   干,真应验了老祖宗的话:靠人不如靠己! 第 9 章 009章   洋子与玲子向回去的路走着,就在这时,一声像建筑物坍塌的巨响声将她们吓了个激灵,相视了一眼,异口同声:“三月!”说完,便慌张朝那方向跑去,同时玲子还掏出手机报了个警。   “您好!这里有个建筑物倒塌了!地址是护国寺,可能有人被压在下面了,我能确定的人数有两人,一个是我朋友,一个是这的住持,其它?我不清楚,请麻烦立即派人过来,谢谢!”   人被蛇尾扫出连廊的宿三月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手被地上的碎石子割出了伤口,渗出的血引得巨蛇一阵躁动,站在阴影之下的夏油杰可算发现她异于常人之处:“原来如此,你对诅咒有着莫名的吸引。”   这便说得通了。   宿三月才不管他那听不清的自言自语,将几步之外的路标指示牌暴力拆了下来。   作为临时的作战工具,但明眼的人都知道这东西顶不住几下就会报废,可总比没有强,宿三月自我安慰了一下。   “有实验价值。”夏油杰下定论道,不再控制巨蛇,让它自由发挥。   彻底失去主人压制的巨蛇像脱笼的鸡,撒丫子朝宿三月方向匍匐游去,那张着的巨口弥漫着一股恶心的臭味。   要注意它的獠牙,还有不能被缠上,宿三月在心里制定下两项注意事项,眼中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畏惧;   她压低腰杆,摆出作战的姿势,同时握紧手中指示牌,蛇以极快的速度游走到她面前,瞳孔中倒影着它的巨口,獠牙在阳光下闪着白光。   是个趁手的武器。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改变握着指示牌的姿势,竖着将它整个塞入它的口中,抵着它的上下颚。   在尾尖扫来的同时,脚踩地面跳去,握住其中一根獠牙翻身踩在它的头顶,固定好下盘,双手施力,青筋浮现出。   “咔嚓……”   巨蛇口中的指示牌断裂开,同时还有它的牙。   莹绿色的血从断口处喷出,她也因收力不及时,踉跄几下从蛇头上落回地面上,手里握着獠牙的她勾起嘴角,看来运气不错,她还担心在掰的时候,毒液从它牙齿里冒出来,或来不及掰下来。   赌对了,果然人生处处都需要赌。   她用着趁手的武器在几番躲闪之下,狠狠刺入巨蛇的七寸,沿着腹部,踩着蛇身狠狠一挥,蛇骨咔嚓断开了,这是她之前做不到的事,现在她做到了!   地狱级别的训练果然有用!   宿三月眼中闪着夺目的神采。   趁它病着,要它命!她举起獠牙,顺着这个伤口,将它切成了两半。   诅咒化成灰消失了,同时还有手中的獠牙。   “啪啪啪。”   夏油杰倚靠在柱上,为她鼓掌,他说:“做得不错,猴子。不过我也看出来,除了体质特殊外,你没有其它有价值的地方,所以……”   一个新的诅咒从他身后浮现出,明显不是刚刚的级别。   “浪费在你身上的时间有点久,一口气杀了你吧。”   “三月酱——”   洋子与玲子从拐角处跑出来。   她看去,瞳孔猛然缩小,张口大声喊道:“快离开这里——”   余光捕抓到朝她挥来的手,要元素化吗?脑海中飞快划过两年后脑门上有缝合痕迹的夏油杰,那个蹲在他脑壳里的脑花还躲藏在暗处,敌在暗我在明,他们吃的就是这个亏,未来悲惨画面像书本一页一页的翻过;她举起双臂,交叉横档在身前。   诅咒的力道非同一般,她被拍飞了,像平日打水漂那样,连滚了几次,最后才停下。   尘土在阳光下飘散着。   她咬紧牙,用肩施力撑起半个身子,不远处是洋子她们跑来的身影,她再一次喊道:“快走!噗——”   诅咒瞬移到她面前,抬脚踹上她的肚子,内脏受损,血从口中吐出,人又一次飞扑倒在地上。   漂亮的黑发被它抓起,人也被提到了半空,慢了半拍,便步步皆输。   她嘴角带着血,目光倔强不服输的盯着诅咒,并伸出手握住抓着她头发的手臂,要用吗?要用吗?要用——   “这样揪着女孩的头发可不好哦。”轻佻的口吻出现在身旁,发热的掌心也因此降下温度,赶来的五条悟拆卸掉诅咒的手,接住落下少女,并弹手将它灭成灰。   “我给你画的咒印呢?”五条悟揽着少女,问道。   她咳了几声,扬了扬下巴,暗指远处。   五条悟看过去,用着老熟人的口吻对夏油杰说道:“杰,你怎么能对小姑娘下这么狠的手,要秃了怎么办?”   这话说得,让宿三月气差点没提上来。   “你秃了,我也不会秃。”她咬牙说道。   “说什么傻话,我这发量会是变秃的那种吗?”五条悟用另一只手撩了撩浓密的头发。   “三月酱!”洋子她们还是跑过来,五条悟见状,将宿三月交给了她们,一身轻松的他朝夏油杰走去,看起来像是想聊些什么。   她瘫在小姐姐柔软、香喷喷的怀抱中。   “你的手……”玲子率先发现她手的异样,红着眼眶,不敢去触碰它。   “不碍事,就轻微骨裂了一下。”她安慰道:“别看我吐血,其实没多大碍,回去躺几天,又生龙活虎了。”   洋子提高音量说道:“少把事情说得这么轻松!我们刚刚报警了,救护车很快就来,你先躺在我腿上,别乱动!”   头枕着小姐妹的腿,若是放在平时,可要羡慕死旁人,她说:“好好好,我不动,哎?你别哭,啊玲子你也别跟着哭,啊!我最看不得女孩子哭了——”   小姐妹哭了,宿三月慌了。   见到好友被看不见的东西打飞打吐血的玲子她们在那一刻意识到,宿三月眼中的世界充满了危险。而在这样的危险中,她还时不时引导她们避开不祥的东西。   玲子抬手擦掉眼泪,哑着声问道:“平时很辛苦吧?一直一个人扛着这样的压力……”说着,眼泪似乎又要掉下来。   “还总是保护我们,对不起,三月酱,一直以来没有重视这件事。”比起玲子的克制,洋子的眼泪就像雨水滴答滴答往下掉。   糟糕,完全不是她应对得来的画面,怎么办?   远处似乎谈崩了,寺庙的一角因此坍塌了下来,一层厚实的尘土飞扬开。   而她两位朋友都以保护者姿态护在她身前,不害怕吗?看着好友们的面庞,她可以确认:她们在害怕,但却又坚强、固执挡在她面前。   这让她意外而又感动,但她还是希望在危险之时,她们能跑得远远的。   生命可贵,在于活着。   五条悟从尘土中走出,一尘不染,像是已经习惯不能将挚友拉回的模样,他来到宿三月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说:“怎么回事,你要是想躲的话,那种杂鱼完全伤不到你的吧?”   “我不想被抓去切片研究。”   “这理由不充分。”   五条悟双手在面前比划了一个大×。不过他也没执拗一定要听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迟早会被他抓到小尾巴。   “算了,说到底还是体术不行,回去训练再翻一倍吧。”   “你认真的吗?”   听着他俩用老熟人的口吻对话后,洋子忍不住问道:“三月,他是?”   “之前搭救我的人,名叫五条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及半个老师,也就是他教会我怎么保护自己。”宿三月介绍道。   “呦……下午好。”五条悟跟她俩打了声招呼。   玲子站起身,慎重向五条悟鞠躬道谢:“五条先生,非常感谢您对三月的搭救及教导,承蒙照顾!”   救护车独有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最后需要躺担架的只有宿三月一人。而其她三人则以家属的身份挤进车内。   “五条先生,你下午的课程讲完了吗?”   “三月同学,用完就丢可不是好习惯。”   “那请问这次的事故费用可以报销吗?”   她嘴角的血痕被洋子她们小心地擦掉了。但受伤后面色的苍白却还没恢复过来,可怜兮兮的躺在白色担架床上,黑色未达腰的长发散落在身下,普通人无法看见的诅咒血液已经干涸,贴在她衣服上,黑色眼睛水润润看着他。   有点可爱,翘着二郎腿,弯着腰的他单手撑着下巴,打了个响指直爽说道:“没问题,不过以后每周我会对你进行一次考核。你这么弱,我都不好意思对外说你是我教出来的。”   不,你不是那种会不好意思的人。   话在嘴边溜了一圈,最后变成:“那麻烦您了。对了,能麻烦您再画一个咒印吗?”   她那个放有五条悟手绘咒印的香包被拿走后,便没指望能拿回来,要去医院没有咒印的话,那可是会出乱子的。   “当然可以,唔,像打牌输了画乌龟一样,画在脑门上怎样?”五条悟竖起手指,指尖上已经浮现出他的咒力。   “还请你画在我衣服上。”   “驳回……”   最终任性的五条悟还是如愿在她脑门上画下了咒印。   干,拳头又硬了。 第 10 章 010章   夜深了   在一系列检查下,确认问题不大,只需要留院静养后,她便让洋子她们先回去了。   于是用钱让她躺进VIP病房的五条悟坐在她床边,吃着医院提供的水果,本来就是大忙人的他居然离奇陪她呆到了晚上,这让她有些过意不去。   “五条先生,时间也不早了,剩下的小事我自己来就好了,您看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拿着手机,不知道看什么的五条悟抬眸。虽然眼睛在绷带下,但不妨碍他做这个举动,他诧异的说道:“不行哦,我点的外卖还没到。”   宿三月:……   “请问您点的都是?”   “你也饿了吗?很可惜,都是你不能吃。”   不,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感觉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二十分钟后,病床前被人移过来的小桌子上放满了吃的,原本的过意不去立马没得干干净净,用着毫无情绪的双眼盯着捏起小巧可爱的喜久福,一脸幸福咬掉一半的五条悟,作为内出血的她并不能食用任何食物,只能靠点滴提供身体所需养分。所以空空荡荡的胃在这些食物的引诱下,发出抗议声。   “咕——噜噜。”   吃掉剩下一半喜久福五条悟虚假在耳边竖起一只手,说:“我好像听到了打鼓声,好奇怪哦……医院怎么会有打鼓声。”   两只手都骨裂的她被打上厚厚的石膏,悬挂在病床上,在听到五条悟的话后,太阳穴处忍不住爆出一根青筋。   “嘤你眼神好可怕,像是恨不得把我一口吃掉。”   “五条先生,拜托了,请你快点滚吧。”   她怕一个控制不住点着这个病房。   “啊敬语都不用了吗?也太伤人心了。”   “那是因为每次想尊重你的时候,你总能成功让人尊重不起来。”   “这么说,我在这方面也超厉害哎。”   完全不明白你指的这方面超厉害是什么意思。   宿三月闭上眼,不打算再看他了。   见人已经闭上眼,一副不想打理他的样子的五条悟放下手上的吃食,不再逗她,将桌子移开,手肘压在病床前,双手托着下巴,问她:“三月酱,想不想学咒力?”   原本闭着眼的她立马张开,看过去,双眼一扫狠意,一片明亮的问道:“我能学吗?”   之前她可是问过伏黑惠,她身上是否有咒力。哪怕微小的一点,得到的答案是没有,至此她便全心全意投入体术训练中,现在五条悟问道想不想学,不可否认,她心动了。   这就跟谁也不嫌钱少一个道理。   “能看见诅咒,说明你有那个可能。你想尽可能对外少使用你的能力吧,所以要不要试着学学咒力?不过这么一来,我在你身上投入可不少精力和时间……”五条悟勾起嘴角,停顿数秒,笑问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若是放在十八岁前,她估计会避着走,更别说走到现在这样的未来,与五条悟和伏黑惠相识。   有时深夜她便会想她该怎么报答愿意教导自己的他们,这恩情已经不轻了,不是一日三餐、打扫卫生便能报答回去的。   人一旦变强了,一旦拥有强大的力量,便会想着用它去做些什么。而她也已经不是十八岁前毫无自保能力,一味避让的她了。   如果不去改变点什么,那她是不是辜负了她所挥散的汗水,埋没了烧烧果实?   脑海中出现烧烧果实主人艾斯死去的模样,无怨无悔。   汹涌的潮水颠覆着驶在水面的船帆,慢慢的水面祥和下来,船也跟着平稳下来,一切又风和日丽了。   五条悟注视着她,看着她变化来变化去的表情,最后所有挣扎在她明显想开后消散了。   她笑了,明媚夺目,像阳光下朝气蓬勃的鲜花,像春日吹来的暖风,她发生了鲜明的变化。   宿三月开口保证道:“以后你让我打哪,我就打哪,从今天起我将是坚定、忠诚的五条党派,谁也撬不动我这个墙角。”   “噗哈哈哈。”五条悟笑得身子向后仰,直靠在椅背上,好一会才停下,说道:“别说得好像我准备夺权。”   她用能动的手竖起两个拇指,正儿八经对他说:“我支持你!”   五条悟双手环在胸口前,嘟着嘴,抱怨着:“真的假的,要真这么干,我们可要忙成陀螺了。”   “如果你是指人手不足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开始培养,争取三年内把你口中讨人厌的烂橘子赶下台。至于事务,百废待兴,过了那段时间,后面就会轻松下来。”宿三月很认真的说:“反正你们谁也看不惯,放着迟早会坑你的。”   涉谷事变就是因为这个。   五条悟站得太高,太我行我素,才被双方联手封印的。   如果先把咒术师这边建成铁桶,那么诅咒师和咒灵便会另寻他法。   即便后面不可避免还是出现五条悟被封印的状况,那么悠仁和五条派系的人也能得到保障,不会被追杀或执行死刑。   她是认真的。   五条悟靠前,问道:“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确定想知道?”宿三月口吻有些微妙问道。   “说说呗,我很好奇。”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宿三月道出实情:“他们打不过你,也杀不了你,那么便会退而求其次,使些阴谋诡计搞你,而你在这块有些……不太行,迟早会吃亏的。”   听得五条悟挑了一下眉,他起身一屁股坐在她的床边,手肘压在床头上,盯着脑门上画有咒印的姑娘,她昂头看着自己,一副好像她说得没错的样子,问道:“这么说你会阴谋诡计?”   “不太会,不过你要需要,我可以去学。”中国上下五千年王朝更替的历史不是开玩笑的,什么阴谋诡计、计谋粗略都有,要点亮这技能,想来也不会太难。   这是已经把自己摆到他这边来了?   “只是赶下台可不够,有些烂橘子就像我说的那样,需要宰掉才行哦。”   五条悟倾下身,粉嫩的唇瓣张合着,白而整齐的牙上下轻碰,一字一句说道,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所以?在历史的长河里,哪次变/革不是建立在血与泪之上?如果需要的话,我会视情况下手。”   她将这份压迫视为入职面试,尽可能回答一个能拿八十分的答案。至于一百分,就算回答出来,她估计也很难做得到。   她骨子里还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所以干吗?”   又是亮晶晶的眼神。   “你说得让我很心动。”五条悟摸了摸自己下巴,居然认真考虑起这事,不过在下一秒屈指弹了一下她脑门,引得她疼呼出声,被弹的那地方浮现出红点。   “但是你说错了好几点。”   “咦?”   五条悟认真竖起手指,说道:“一,以身为比你成年好久的成年男性身份告诫你,不能对着男人说不行的话,就算不太行也不行!”   “哈?”   可恶!什么不行?什么不太行?你是不是关注点又偏了?   “二,你这么弱可是没资格参加夺权大业的。所以我先给你制定个小目标:在我手下撑三十分钟再说。”   五条悟用食指、拇指比出个小空间,在宿三月里面,里面有个星辰大海。   “你认真的?”   “超级认真!”   最终五条悟没在她面前将美食吃完,他打包好,准备给伏黑惠带去做夜宵,在走之前像想到什么,又退了回来,在她一脸疑惑下掏出手机对着她来了好几张照片。   原本消减的青筋又蹦出来了。   “放心,我只给惠看。”   谁??管你给谁看!   黑着脸的她咬牙切齿对他说:“删掉!”   “那得等你达到我给你定的小目标,所以加油哦——”   说完,还揉搓了下宿三月的头,黑发成功被他揉乱了。   “你这个混蛋——”   门后是宿三月气急败坏的大骂声,可这一点也没造成他的不悦,反而心情好得不行。   伊地知来接五条悟时,便听见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可见心情有多好,这也让他胆子壮大几分,试探的问道:“发生了什么值得让您这么开心的事吗?”   “我发现三月酱和我的想法很对口。”坐在后排车位的五条悟说道。   “你是指?不过说回来,宿小姐还好吗?伤口严不严重?”   “胳膊腿都很齐全。”   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吗?   伊地知头冒冷汗。   “我们刚刚在医院讨论怎么夺权。”   “咦?夺权?”伊地知被五条悟这响雷吓得差点把方向盘给打歪,他通过后视镜看向后排座位,五条悟翘着腿,靠着,双手合十放在膝盖上,车窗外滑过的灯光使他面庞忽明忽暗。   超级可怕!   他承认道:“对,将上面的烂橘子全部处理掉。不过这种事怎么说也不该让刚满十八岁的小姑娘来掺合。果然还得让她把大学文凭拿到手。”   “是、是嘛。”伊地知冷汗不停的冒。   五条悟问道:“对了,你没跟上层汇报她的存在吧?”   伊地知回答:“因为您之前让我先别上报,所以还没有。”   “嗯,之后都不用向上面汇报。”   “好、好的。”   “还有今晚说的话要有其他人知道,我会宰了你的哦。”   五条悟日常恐吓伊地知。   所以瞧他憔悴的模样就知道五条悟有多屑。 第 11 章 011章   洋子还记得自己入学那天,见到宿三月的画面。   明明穿着学校发统一发的校服,每个人都一样的衣着,可她在人群中还是第一眼注意到了她,等她们熟悉并成为朋友后,她便拿这件事调侃宿三月:上天牵线让我们成为朋友,这便是缘分——   还记得那时候的她清秀瘦弱,看着营养并不均匀的样子,可却有双独特、似乎比任何人都要通透的眼睛。   好奇怪的人。   第二次便是下课后,那风骚的走路姿势,明明前面什么也没有,可她偏偏硬生生拐了弯,差点撞到墙。   那一炸的样子怪可爱的。   她没忍住笑出声。   身边同学问她为什么笑时,她大概说了一下,没想到对方居然认识她。   “她叫宿三月,以前我跟她是同班同学,她那个人总是一惊一乍做些吓人的举动,特别奇怪,有人善意提醒她,也不见得有所改变,后面大家都避着她走了,看来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改变,水乃同学你要遇到她,避着走哦,不然保不准被吓到。哦,对了,她是孤儿,我想她就是因为这原因被抛弃的吧。”   洋子也因此皱起眉,这也是她第一次从她人口中了解到对方。   第三次是在休息日,在与新结交的朋友高阪玲子一同逛街,看到正打兼职的宿三月,她弯着腰将手中气球递给小朋友,面带笑容,粉色的唇张合着,似乎在说俏皮话,把小朋友逗得哈哈大笑。   是个温柔的人,这是她一闪而过的想法。   她拉着玲子走上去,与她打招呼道:“宿同学。”   因为没有印象,少女面露疑惑和歉意的问道:“你是?”   于是这声招呼使她们成了朋友,在她们相约天台吃午饭时,聊到她那繁多的兼职。   洋子:“三月酱,为什么打这么多份兼职?”   宿三月:“谁会嫌钱少。”   超级社会的回答把她俩给噎到了。   大概意识到这回答有问题的宿三月立马补充了一句:“我是孤儿,所以为了让未来有更多的选择,要努力攒钱才行。”   她用着很平常的口吻说出自己的身世,让她和玲子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拥有和睦家庭,在父母关爱下成长的她们在没和宿三月成为朋友前,并不清楚「孤儿」的生活有多辛苦,后面与她相处久了,才明白她事事得靠自己,非常辛苦。   像是没发现她们内心变得沉重、难受起的宿三月对她们抱怨着说:“因为我还没成年,那些可恶的资本主义就把工资降了这么多,超级生气,要不是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一定要去做个假证,证明自己十八了!”   她满脸气愤,对着她们比划着。   “假证太危险了。”洋子正儿八经说道,同时将自己便当盒里的菜夹了一块放进她的便当盒里,同时还有玲子。   “是的,我有想过要是被查出来,就得不偿失了,而且做假证也需要一笔费用。要是遇到骗子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宿三月一本正经,看起来有认真考虑过做假证的事。   “是啊是啊。”玲子赶忙接话,像是怕她改变注意。毕竟连找人做假证的想法都出来,那去找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噗好啦好啦,逗你们的,假证没想法,不过我有谎报年龄哦。”十五岁的她眨眼间,俏皮的说道:“我跟他说我今年十六,下个月十七,然后你知道老板怎么说的。”   她咳了几声,绷紧面庞,演起了她口中的老板:“不像,你看着才十四、五岁。我就告诉他没办法,我长得慢,显年轻,一般人羡慕不来的。然后那老板被我回答给噎到了哈哈哈。”   “噗……”她俩被她的手舞足蹈给逗到了。   洋子笑看着宿三月,她黑色眼中丝毫没有因为生活的难处和身世而盘旋着阴郁与不满,她一个人也过得很好。所以作为朋友的她们又怎能怜悯她,这是极大的不尊重。   于是她和玲子相视一眼,有默契的聊起其它,天台上时不时响起她们的笑声。   也是从那天起,宿三月简单的午餐总被她们塞进各种吃的。   “咔嚓……”   白色病房的开门声使回忆过往的洋子回过神,她与一同前来的玲子和当年一样相视一眼,默契扬起嘴角,笑着对坐躺在病床上,面色依旧有些苍白的宿三月打招呼:“上午好!三月酱!”   “洋子你们过来呀,快来这边坐!”手动不了的宿三月在见到自己朋友,立马笑道,并用头指了指床旁的椅子,在见到她们还带了水果,就皱起眉头,嘟着嘴很不开心的说:“太浪费钱了,等我能吃东西时,它们都会坏掉的,所以等会你们在我这吃完它。”   “哎!那可是会把我们撑坏的。”洋子瞪大眼睛,说道。   “那代我分给其他能吃东西的病人?”宿三月提议道。   “可以哦……”玲子说道。   她与洋子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在此之前,还特地给宿三月调整了一下病床的高度和她腰下的枕头,让她躺的更舒服些。   “果然还是小姐妹贴心,你们不知道昨晚五条先生有多辣鸡,在身为病人面前的我吃着美食,就差没架起火锅了,涮起牛肉了!”她对她们抱怨道。   “确实好过分哦。”洋子满脸赞同的点头。   “等你好了,我们当着他面涮牛肉,馋哭他。”玲子支招说道。   “还得是麻辣锅!”宿三月补充道。   想来那个甜食控,在辣上面绝对不行!画面感瞬间有了,宿三月的眼睛不由亮起,可以安排上。   “说起来,玲子选的科目是企业管理类,洋子选的是教育类的,对吗?”   “嗯?怎么了?”两人都不是很明白宿三月怎么突然提起这个,疑惑的看去。   只见她扬起嘴角,露出爽朗的笑容,说道:“我想好了,以后跟五条先生合谋,不,合伙,开公司!”   玲子和洋子?   将合谋推翻烂橘子的话硬生生改成开公司,她思维散发,继续说道:“作为他手下的一员,管理和教育必不可少,所以到时方便向你们请教吗?”   听到她这么说的玲子立马挺直腰背,一脸认真的问道:“你以投资者的身份介入,还是员工的身份?如果是员工,那么年薪多少?福利待遇有哪些?岗位又是什么?有可发展的价值吗?”   “啊?”宿三月蒙了片刻,才回答:“我没问。”   玲子听到后,立马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所以什么都不知道,还想跟五条先生合伙,你怎么忽然傻起来了……等等,老实告诉我,这是你自己的打算,还是五条先生有提前跟你透漏他打算开公司?”   宿三月想了想,说道:“我们昨晚有聊了一下,他还没给个准话,不过我觉得可行。”   她又竖起大拇指。   玲子瞬间起了想撬开她脑子看看里面都是什么的想法,面试都没这么草率!而且这想法还是宿三月起的头,这算哪门子可行?   一直没说话的洋子这时开口问道:“五条先生开的公司是普通人开的那种吗?”   她的话点醒了玲子,两人齐齐看向宿三月。   本来就不是开公司,只是被她说成开公司而已。   “你老是交代!”两人凑近逼问心虚的宿三月。   “当、当然是!国家认可的!”宿三月结巴回答道。   “所以国家也知道那东西吗?”洋子垂敛下目光,低语道,她的话还是被玲子和宿三月听到了。   太聪明了!居然想到这块上了。   洋子看到宿三月明显心虚的样子,握紧衣角,出于对朋友的尊重,她忍着燃起的怒火,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之前一直躲避着,从未遇到危险,所以为什么不能向以前一样?反而往危险里凑,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这一点……   “这一点也不像平时的我吧?”宿三月笑着道出洋子心中所想的。   “没错……”她点头。   “我从出生起便能看见那些东西,那东西长相真的不敢恭维,如果没遇到危险,遇到五条先生,我想我也会这么继续下去。   但我遇到他了,别看五条先生不着调、很闲的样子,其实他超忙的,每天各处跑拯救他人;   这样繁忙的他却分出时间来指导我,这已经不单是救命之恩了,如果不去做些什么,不说其它,就我自己这道坎都跨不去。”   宿三月看向窗外盛夏下翠绿的枝叶,在微风下轻摆着,她收回目光,看向倾听着她说的好友,明媚笑道:“所以我想去做点值得我去做的事,我不想埋没自己的能力,不想五条先生的教导付诸东流,我也已经没有立场再对自己说……”   “我是普通人,我帮不了被那些东西缠住的人。”   “所以你们能支持我吗?”   屋外靠在门口墙上的五条悟听完后,站直身,对身旁被他强拉来,并提着袋轮廓方正的东西的伏黑惠说:“忽然想起来,我还有其它事要做,惠代我向三月酱和她的好友们问好吧。”   被拉着听墙角的伏黑惠对准备挥挥衣袖的五条悟说:“不打算进去说些什么?”   “说什么?有我在,她还能出事?”   五条悟嗤笑了一声,挥挥手,走了。 第 12 章 012章   洋子并没有被宿三月说服,她同玲子画了一个素雅的妆,在这方面并不敏锐的宿三月愣是没看出。   而她们化妆的原因是为了遮掩眼下的青痕。因为她们昨晚都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宿三月死在不祥之物手下,鲜红的血从她口中止也止不住向外流,硬生生把她们吓醒了。   她忍不住提高声音说道:“即便你这么说,我也不同意!昨天要是五条先生及时赶来,那今天你……”   她说不下去,咬着唇,颤抖着声,继续说道:“要是哪天,你打不过那些东西,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方式……踏上黄泉,我们、我们一生都会在悔恨、痛苦中!”   “如果不是我拉着你们去护国寺,那么也不会碰到这样的事,都是我的错!”洋子将所有揽到自己身上,眼眶红起,泪水流下。   玲子赶忙抽出纸巾,替她擦拭泪水,安抚着轻拍她的背,同样眼眶红起的她强忍着,对病床的宿三月说道:“洋子说的没错,我们谁也不想失去你。”   朋友们的泪水让宿三月轻叹了口气,眉目柔软下来的她说:“我明白,其实我一开始并不想跟你们成为朋友。”   玲子和洋子一同看去。   宿三月垂敛着双眼,继续说道:“我总担心自己的异样最终连累到你们,在危险降临后,我究竟有没有能力护住你们。但最后我还是决定跟你们成为朋友,也是那天我下定决心,要有这么一天,我拼命也要护住你们;   可就在昨天,因为我,你们差点遇到危险。洋子,世上没有如果,即便有,我也会像你一样深陷自责中。要是你们受伤了,或者死了,我会痛恨过去的自己,为什么要跟你们成为朋友。”   她抬眸,眼中如同她们那样浮现出水雾,说道:“昨晚我翻来覆去,甚至想过跟你们断绝关系。但这是对我们友谊、对你们昨天护着我的举动的一种侮辱。所以我想了一宿,最终将选择权交给你们……”   “洋子、玲子,你们愿意做我的挚友吗?”   “哇!”洋子和玲子飞扑过来,一人一前一后,避开她的手,抱住她,大哭出声。   “你是笨蛋吗!你以为我们今天来是跟你绝交的吗?当然愿意了!”   病房内是少女们扎堆的哭泣声,病房外是伏黑惠,他尴尬的往外走了几米。   不像五条悟那样偷听女孩聊天的他暗想:到底说到什么,才会哭成这样。   为了不让护士进去打扰她们,他站在门外替她们守着。   三人好一会儿才稳住自己的情绪,三人看到彼此的红眼眶,都噗呲笑出声。   “既然你都那么说了,再不支持你,就显得我们很不够朋友。”洋子擦干眼泪,同玲子一块坐回椅子上,认真说道:“但你得答应我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以及去做危险的事,一定要发短信告诉我们,包括做完之后,也要回短信报平安!”   “那你们也要答应我,不能向昨天那样我叫你们跑,你们反倒跑向我。”宿三月也趁机提条件,在洋子打算说话前,率先开口说道:“如果你们被抓到的话,那那些东西会拿你们做人质,我的天平绝对会倒向你们。你们也要保证,绝对会保护好自己。”   玲子盯着宿三月,说道:“你是不是要做其它什么事?连我们会被抓,做人质要挟你的可能性都说出来了?”   两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宿三月,摆明你要是敢再遮掩,我就对你不客气的样子。   被看着宿三月眼神漂移不定,最后下定决心,开口:“你们靠近一些。”   洋子和玲子相视,听话凑近。   门外伏黑惠又听到里头发出尖叫声,一脸无奈,暗想女生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话可以聊?   洋子她们听到宿三月三言两语概括的想法,一个个都捂着自己的嘴,惊慌看了一圈周围,小声问:“这没那东西吧?”   “没有……”   “那就好,我就怕那东西回头乱说话。”   两人都坐在床边,压低声音,用你脑子还好的眼神看着宿三月:“你是怎么样想的?居然怂恿五条先生搞变/革!”   “不是,他自己隔三差五说要搞上面的人。”为了不吓到对方,宿三月特地隐瞒了五条悟真实想法:宰了他们,她无辜看着对方:“我只是提建议,他没拒绝,还对我说很心动。”   “为什么好端端会提这个?你不是会给自己招惹麻烦的人。”洋子追问道。   她的提问,让宿三月回想到年幼时,在孤儿院后巷里翻到的一本漫画书,眼中不由浮现出一丝笑意和怀念,那是她第一次通过漫画了解到什么是友谊,什么是伙伴以及冒险,光怪陆离的岛屿和形形色色的奇怪种族,坐在不被打扰的角落里的她羡慕又向往,她也想有这样的人生。   小小、方形的孤儿院的天空也是小小、方方的。   就连在角落里的她也小的看不见。   “因为我想帮助他们,他们值得更好的。”她轻笑说道。   这种没头没脑的言辞并没有得到朋友们的理解,玲子不明白,她问:“你在说什么?谁值得更好?”   她倾身向前,认真看着她,想找出她的破绽,好将她劝回,她说:“虽然有些不敬,但你和五条先生才刚认识不久吧?凭借五条先生平日发的牢骚,你就判断他因为你短短的几句话而心动?   他看着也不像是笨蛋,如果他反手把你卖给他的高层,你要怎么办?你真的没被什么奇怪的东西蛊惑了吗?”   宿三月想了想,歪头,黑色秀发顺着力的方向,散落在一边,面色清秀可人的眨着漂亮的杏眼,开扇形的双眼皮使她的眼睛更加清秀有气质,她说:“如果硬要说是什么给了我底气向五条先生说这些话的,并相信他不会把我卖了,那便是因为——我开了上帝视角。”   听到她说的话的洋子和玲子异口同声哈了声。   “什么上帝视角?你当这是一部连续剧,你是观众,他们是演员吗?”洋子忍不住吐槽道。   “那我现在已经做好准备,随时都能下场成为他们的一员!”宿三月认真说道。   “好吧,不说这个,就说信任,你觉得五条先生会信任你吗?”选择管理类专业的玲子问道核心。无论做什么,都需要他人的信任。   “信任可以共同建立,我觉得他已经稍微有点信任我了。”一直乖巧,不惹事,并像大人忍让小孩任性举止的宿三月转动手腕比划了一下,可真是稍微、有点。   在五条悟问她是否认识他时,即便果断否认,可在相处下,还是漏洞百出,她对他们抱有极高的信任和掩盖不去的熟稔。   她赌他会让伊地知去调查她过往,比对得出的结果与她的表现相反。   而他的六眼也不能看透她的「根」,那么身为实力天花板的他便会将她放在眼皮底下观察。   根据昨晚的对话,显然她赌对了。   上帝视角虽不能百分百助她了解五条悟这个人,但却能让她做出正确的判断和选择。   他已经稍微信任自己一点。   宿三月自信的想到。   玲子和洋子望向她的目光有些复杂。   她们可不明白宿三月为什么好端端去掺和这事。但她每一句话,每一个都透露着坚定,这也让她们确信——她是认真的。   “你这样,我和玲子晚上都要睡不着了。”洋子愁着脸,甜美型的女孩一愁,就让人心生不舍。   “五条先生很强的,安全方面完全不用操心,而且……”她神神秘秘说道:“我现在有特异功能了,你们瞧。”   她竖起指尖,一缕火苗噗呲从她指头上冒出,摇摇晃晃,看着很脆弱。   玲子和洋子?   她俩一脸震惊。   宿三月继续说道:“我可以的,所以你们务必保护好自己,等我请你们吃庆功宴。”   不是,变革的影子都没看见,你就想到庆功宴上面去了?会不会步子跨得太大?   她俩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   以往让她们觉得很社会、很明理的宿三月这一刻直奔着有可能违纪违法的道路上,看着像是一去不复返的样子。   她们想到不久的将来,她们将会在监狱接见室会面的可能,顿时不好了。   所以不要把改/革说得这么简单啊!   洋子将脸埋进自己的双手中,呻/吟着:“三月,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缓缓。”   玲子也接道:“我也需要,信息量太大了,我有点转不过来。”   她成功将两位挚友的精神搞垮了。   屋外等了好一会,确认里面已经安静的他敲响门,这使两个女孩面露慌张之色。   但又很快镇定下来,整理了一下仪容,端坐在椅子上,宿三月这才扬声说道:“请进——”   伏黑惠推门进来,三双眼睛齐齐看向他,由其洋子她们,深知她交友圈有哪些人的她们在看到黑发刺头的伏黑惠便立马明白:他不是普通人。 第 13 章 013章(抓虫)   被女孩子们用着热切(?)目光盯着的伏黑惠一时不知道是该迈腿进病房,还是退出去再等等。   眼神有点凶,还是打搅到她们了吗?   没看出他迟疑的宿三月开心的对他打招呼道:“惠君,上午好,你怎么过来了,那边有空的椅子,你自便哈。”   他走上前,将墙角靠着的椅子搬到床尾,与另两位女孩保持一小段距离后,提起手上的东西说道:“悟他让我过来的,给你送东西。”既没有拿出来,也没有细说什么东西。   脑子灵光的宿三月立马明白了,道出他手中的东西:“我想你带来的是类似咒术界科普的书吧?昨晚跟五条先生聊起咒力,我想他会调整训练课程,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这两位是我挚友,甜美水乃洋子,温柔高阪玲子。因为我昨天处理不当,受到牵连差点被诅咒伤到,我很担心她们会再次遇到危险。所以能稍微让她们了解咒术界的基础知识吗?”   当她介绍自己朋友的时候,用上了可爱的前缀,引得她俩瞪了她一眼。   听到这话的伏黑惠脑门冒出一滴冷汗,居然这么干脆告诉自己朋友异圈子的事吗?   太草率了……   他目光来回落在她们三人身上,显然都在等他的回复。   这可不妙,伏黑惠垂敛下目光,深思了片刻后,抬眸,正色对她们,由其宿三月说道:“容我拒绝。你的说辞并不能说服我,甚至向普通人透露咒术界的事物,是违规的。”   “啊?”宿三月愣了一下,直率地说:“可是违规这事,五条先生不是做的很顺手吗?”   伏黑惠:……   “你不说我不说,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就算被知道了,五条先生也不会介意这点事的,毕竟他自己都是惯犯。”   不要把违规这事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五条悟那家伙怎么又教了些根本没用,还是错误的处理方法?伏黑惠脑门冒出一个井。   回到咒术高专,正与家入硝子聊天的五条悟歪头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要不要我给你看看?”眼下乌青的硝子面带微笑,用小白鼠眼神看着他,满是虚假问道。   “你是想解剖我吧?”五条悟道出她心中所想的,他翘着腿,坐着对她说:“这不是感冒,而是我的学生爱的呼唤哦。”   “少来,你的学生没一个不背着骂你的。”硝子翻了个白眼,拉过转椅,坐在他面前,问:“怎么忽然过来找我了?”   “我遇到一个很对我口味的小姑娘。”五条悟竖起手指,说道。   “你是变态吗?”硝子面露嫌弃说道。   “才不是……那个小姑娘向我提议对高层进行改/革。”   原本觉得五条悟说不出什么有营养的话的硝子准备把他赶出去。   但听到这话,她按下这想法,先不说小姑娘怎么会好端端提出这样的意见,她问五条悟:“所以你的想法?”   五条悟用着轻快的口吻回答道:“心动,完全可行哦。”   不是一天两天听五条悟想宰上面人的说辞了。但这么多年来,他却将精力投放在年轻人身上。   即便不明说,也能看出他想用这些孩子改变咒术界,不少古板上层也因此将这举动视为对他们的一种挑衅和蔑视,他们担心自己屁股下的椅子在几年,或者十几年后全都变成五条派的人。   这种担心也不是没可能,看,他现在都已经开始考虑了。   “比起改革,全宰了,再换一批上去不是更好、更轻松?”硝子说,这是他一直明晃晃摆在明面,却又按压下去的想法。   “别傻了,换来换去都是世家里面挑出来的烂橘子。”五条悟皱眉,用你是傻瓜的语气对硝子说,然后语调又一转:“那小姑娘可是很不客气说出我的「弱点」,别用「你会用弱点」的傻眼神看我,我当然没有!是那小姑娘这么认为的。”他坐在椅子上,懒洋洋晃着翘着二郎腿的脚尖。   “所以弱点是什么?”硝子好奇问道。   “因为强大,所以从不将阴谋诡计放在眼里。”五条悟说。   硝子听了后,忽然想见见那位小姑娘,不过五条悟愿意对她说这些,那她也愿意对他说些她的想法,她说:“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出事了,你培养出来的那些孩子会怎么样?上面的人可一直对你和对那些孩子不假辞色。”   五条悟诧异的哈了一声,眼神里写满了你在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会出事。   “假设,你把这个当做是个假设。”   这算哪门子的假设,一点也不实际。五条悟嘀嘀咕咕,硝子表示她还没到耳背的年纪,听得很清楚!   在对方黑下的面色下,五条悟勉强想了想,只是看着还是很不着调的样子,片刻握拳敲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上,说道:“我忽然觉得那小姑娘很合我心意。”   他说完,站起身,留着一脸你在说什么、你是变态的硝子独自坐在椅子上。   硝子转动椅子,面朝门,扬声问:“所以你来我这做什么?”   已经走到门口的五条悟,歪头,阳光照亮了他的容颜和身影,他勾起嘴角,笑道:“当然是拉你入伙啊。”   然后像以往那样,不听人把话说完就走了。   硝子追上去,停在门口,对着他高大的身影喊道:“你信不信我举报你——”   五条悟挥手以示回应。   完全没把她威胁放在眼里,硝子依靠在门框上,忍不住伸手往口袋摸去,空空荡荡的,这时她才想起来,她已经戒烟三年了。   于是只能收回手,注视着已经没人的走廊,不由叹了口气,真是愁死人了。   不过她是真想见见那个小姑娘。   不知道在硝子那挂上名号的宿三月正想着用什么理由说服伏黑惠。但在说服这块上,她的朋友们更有自己的想法。   玲子端坐,学管理科,未来可能会成为某家企业管理层人员的她已经有了那么一点精干的气质,她礼貌的说道:“伏黑君,初次见面,关于咒术界,我想你拒绝的理由不单是规则,还有普通人的安危吧?事实上我们和你的想法一致,我们非常非常非常反对三月继续与你们相处,甚至想让她离你们远远的。   即便她有特殊能力,但死亡对谁都是公平的,我们不能接受我们的挚友在不知道的时间,不知道的地点死在那种东西手里,她正直青春,你也一样,伏黑君。”   望着才十五岁左右,脸上还带着稚气的伏黑惠,玲子停顿了一下,为让他有时间思考、理解她的想法,同时为了强调她们不认同,特地重复三次非常。   她继续说道:“但是我们无法说服她,就像她无法说服我们一样,她对你们抱有浓厚的善意,她想为你们做点什么,这也是我们无法理解的;   我们可以劝说,可以为她分析利与弊。但不能强压着她的头拉回我们这里,否认并任意操控着她的想法,用为她好的理由牵扯着她,我们不是独cai者,而是她的挚友。”   玲子温柔的声音在病房中回响着,坐在床上的宿三月随着她所听到的,越发控制不住发酸的鼻子。   这真是要命,她们是天使吗?   伏黑惠端坐着,认真倾听着,并没有失礼去打断她的话。   玲子看向宿三月,对她露出一抹笑容,说:“但我们相信她,她想做的并不是一时热血,并不是违规违纪,可正因为如此,我和洋子还是有些寂寥,我们帮不到她,甚至有可能成为她的弱点,这么一想,我们就很不甘心。   所以至少请告诉我们咒术界究竟是一个怎么的世界!即便我们帮不上忙,也能在关键时候不拖她的后腿,拜托了,伏黑君!”   “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   房间内一时安静下来了,被三双红而固执的眼睛盯着的伏黑惠有些动摇。   他,被说服了。   而为了不让他难做,宿三月强忍着酸意,颤抖着声说道:“惠君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跟五条先生汇报一下。”   伏黑惠答应了,他拿出手机,敲打着键盘,将她们的请求发给五条悟,同时还在后面附加一句他的意见:“她们说服我了。”   下一秒,五条悟回了消息:“OK。”   看到这答案的伏黑惠收回手机,从袋子中取出书本,在讲述之前,他问:“需要给你们一点时间吗?”   “不用!我们现在就想了解你们的世界!”洋子抬起袖子撸了撸眼角的泪花,正色说道。   在确认三人意见一致后,他轻叹了口气,说:“那在此之前,我先说一句话,这些信息不得对外透露。”   “没问题!我们并不是愚钝之人,麻烦你了,伏黑君。”   于是病房内响起少年青涩的念读声,在此期间他还回答了洋子她们几个可以回答的问题。   比如高专学校,在知道学校老师就那么一个,读教育科的洋子皱起眉,忍不住说道:“这样的学校,教育严重偏科。”   三个考上大学的小姐妹一致点头认同。   临近中午,伏黑惠才停下,合上手中的后告知宿三月明天他也会抽出一点时间,过来跟她讲解咒术,只是不会在白天了,毕竟他还要上课。   洋子代她将伏黑惠送出门,再度回来,她面露复杂之色,叹了口气,从她所学的教育专业来看,咒术界学校真的需要整顿,老师怎么连五根手指头都凑不齐呢!   她说:“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五条先生会抱怨想换掉上层,这种教育方式,但凡是个老师都受不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它更离谱的规章制度,咒术学校真的太荒谬了。”   这一刻,五条悟在她们心中的形象高大起来,也能理解他想要进行改革的想法。   事实上,离谱的制度有很多伏黑惠没说出来。而她们也没想到,于是美好的误会就这么出现了。   “如果是在教育上改革,我想问题不会太大吧?”洋子不确信的问道。   “还是有很大问题的,上面的人很古板,不会心甘情愿接受改革,你看,像电视里那样,谈不拢,就开始背地里搞别人,我就担心五条先生在这方面吃亏,他很强,但是谋略上不太行。”   宿三月因此叹了口气,同时尽量将改/革中会出现的非常手段遮掩下来。   文明时代的改革,普通人谁会想到两边压根不想文明开搞,直接真枪实弹抄家伙干掉别人?   “这就像公司股东,股份大,说话分量也重,至少不会有人轻视五条先生,要想做什么,阻力也会少一些。”   玲子安慰道,但话锋一转,说:“不过现在你要以学业为重,可不能放弃大学文凭,跑去读高专。”   她站在床头,叉着腰,正色对她说:“就像你以前说的,为了未来有更多选择,这个大学文凭你一定要拿到手,以后不在五条先生那边干了,你也可以凭借文凭,找到更好的平台。”   宿三月立马保证道:“当然,这点放心,我对五条先生说得很明白,我不会去读高专的,大学文凭我势在必得!”   虽然得到保证,可洋子还是一脸愁闷,有些不放心,说道:“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等你好了,我们抽空约五条先生出来聊聊?总该还是得要一下本人的保证吧?护着你些,别让你乱来。”   不,五条悟只会比她更乱来。 第 14 章 014章   一周后,宿三月可算拆掉手上的石膏,受损的内脏也早已恢复,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临走前,负责她的主治医师为她身体的恢复能力而惊叹:真不愧是年轻人,甚至想拉着她再做一个全方面的检查,看看能不能找出她恢复能力这快的原因,被她婉拒了,只能惋惜叹了口气,并相约:“那小姑娘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再挂我的号啊。”   不,医院这地方,即便是正常人都不会想着下次再来。   宿三月客气的朝着主治医师笑了笑。   于是在床上瘫了一周的宿三月一回到五条悟的豪宅,立马又恢复了斯巴达训练,白天用于体能,晚上用于咒力,把她能压榨的时间都压榨完了,偶尔再来一场单方面碾压的成果验收,真是信了五条悟一周一次的说辞。   “原来体术不是最差的。”又把宿三月压着摩擦了一遍的五条悟汗也没出,坐在训练场的地板上,托腮注视着挺尸在地上,胸腔剧烈起伏的少女,说:“你对咒力的感知和运用才是最差的。”   “算上住院的一周,我这才接触咒力不到半个月。”汗打湿了衣服和头发,使它们紧贴在皮肤上的宿三月说道。   “可我教的学生里,最慢一周就熟练使用咒力了哦。”   “那实在抱歉,看来在咒力上,我的资质并不出色。”   她一个翻身,从地上坐起,高绑着的马尾因为剧烈的运动,此刻松散了,一缕缕黑发发丝从皮筋中跳脱出来,搭在她肩上,可这并没有显得她有多狼狈,就那双精力充沛、不服输的眼睛足以让人忽略这点小问题。   她同五条悟那样,盘腿坐在地上,伸出肌肉发酸的手臂,解开发圈,沾染着汗水的发丝全部松散下来。但很快又被主人聚拢在一起,随意绑起。   五条悟凝视着她这一利索的举动,依旧用着不着调的口吻问她:“所以学会咒力后,打算怎么做?”   这是个好问题。   “当然是把自己独特的能力隐藏起来,欺骗想搞事的人我是个咒力浅薄,靠体术打拼的普通人,等到他一松懈,把他掀翻倒地;   我都想好了,每次使用烧烧果实的时候,在外面覆盖一层咒力,或者借助外力,比如打火机这类东西,让他们误以为我没了这些东西,就是废材,然后掉以轻心,哇呜,你想想这就跟你闷声发大财一样,最后惊艳到所有人。”   越说,宿三月眼睛也跟着亮起,甚至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最后倾身靠近五条悟,用着亮晶晶,满是期待的眼睛看着对方,问道:“你说是不是?”   这一来,她就不用担心能力的特殊,在外束手束脚,可以大大方方干起来!然后把他们坑死!   “好像有点道理,不过这样也太坏了吧?等到大家辛苦把你火机打掉,结果发现还有隐藏属性,会气到破罐子破摔的。”五条悟说。   这是宿三月没想到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要是摔出个克制我的能力,在胜利之际翻车,可就太气人了。”   她点头赞同,于是修改了一下计划:“那我争取在打火机被打掉前,把他们都干掉。”   她要将一切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   认真点头,用一本正经语气回答他问题的模样也太可爱了吧?五条悟勾起嘴角,愉悦的问她:“然后?你考虑到哪一步了?”   来了!自上次躺医院聊过改革的事,便没再聊过,现在他这么问,显然是想更一步了解她的想法和做派!   她精神抖擞,挺直腰杆,正色回答:“通过医院那一周惠君的科普,我粗略看到咒术界有着些让人不愉快的弊端,而上层稳坐高位,至今都未发现或未整顿这些弊端,五条先生如果想进行改革的话,那么势必会于上层发起冲突,而宰了他们也只是下下策。”   小姑娘张着嘴噼里啪啦丢出一大段话,好像在这方面很上道的样子。   她继续发表自己的想法:“因为人手不足的原因,我想以五条先生的实力和话语权,可以先安/插/你的人进去,维持一个平衡。   这么一来,即便不乐意,也会因为你的存在,而忍下去,事务也平摊开了,也有时间找其它人手,等到所有条件成熟了,我们就可以将旧派全部替换掉。   不过这也只是我粗略的想法,因为上层并不会被动接受你的人。所以有可能做些违纪的事,比如屁股下板凳还没坐热,就被咔嚓掉了。”   宿三月伸出手在自己脖子上抹了一下,思维继续散发,说:“再严重点,我想他们会与其它势力合作。就像你刚刚说的破罐子破摔,要是摔出克制你的技能,那就是个大麻烦;   我们所做的改革一切都建立在你强大的实力上。如果你出了状况,那么建立起的不成熟制度也会倒塌,功亏一篑。”   “啪啪啪……”   五条悟在她话音落下后,两手一合给她鼓掌:“你在这套上好有想法。”   被夸了,姑且算是夸,宿三月抿嘴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说:“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其实多读读历史,在这方面真的会有很大的启发,如果五条先生需要的话,我可以推荐几本相关的书给你,依照你的智商,读懂也只是件小事。”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融会贯通,用出来。   “我怎么觉得你话里还有其它意思?”   “不,没有!真的!”   一瞧就知道有,还是在内涵他的意思。不过暂且放过她的五条悟对她说:“你继续说。”   “继续?哈哈哈其实我就想到这么多。”宿三月有些不好意思绞着手指,说道:“而这些都是我片面的想法,要真要做起来,不单是实施上的计划,还有制度上的修改、人员的挑选和安排都需要耗费心血,所以……”   宿三月收起盘着的腿,改成跪坐,弯下腰,头抵在地板,向面前五条悟说:“很抱歉提出这么狂妄、不成熟的想法,请原谅我,五条先生,也非常感谢您愿意听我说些,谢谢。”   少女用着日本传统跪礼,屈伏着腰身,露出白净的脖颈,慎重向他道歉。   五条悟忍不住扒拉下一只眼上的绷带,通透的蓝色眼睛中倒映着她的身影,如果是十年前的他,他早已听不下这么啰嗦的话,并像赶蚊子一样将对方赶走,再坏一点说不定说出比她还要狂妄的话语。   可现在的他是经历了与挚友分道扬镳后,从中看到高层的问题;   在苦思冥想,最终选择成为高专的老师,不正是因为不满高层的腐烂,不满制度的死板,才想着通过老师的身份培育出新的接替人?   现在的他可比高专时期更有耐心,更看得清现在的格局,为的就是能让未来枝头硕果累累。   但在与硝子,与面前这小姑娘聊过后,这一系列可笑的假设下,也不是没可能发生。   他之所以还在高专教人,是因为他的实力足以压制所有人。   即便再不满,也只敢做点小绊子。而他的学生都在他的羽翼下成长着。   如果真破罐子破摔,摔出什么破烂玩意,那趋势可真不好说。   “用这种方式道歉,真的太隆重了,而且这姿势也太老套了,让我想到那群烂橘子了。”   “哎?是吗!抱歉,以后不会这么道歉了!”   宿三月立马坐直身,原想着他不只是老师,还是位家主,用这样的道歉方式会显得她很有诚意,现在看来……   想的不够周全!   不能因为这个老套的方式被拉低分数!   敲定想法,要有下次需要道歉的缘由,一定换个更现代化的方法。   她坐直身,便看见五条悟正拆卸自己眼睛上绷带,银白竖起的头发瞬间柔顺的搭落在肩上,洁白的绷带掉落在地上,没有它,五条悟的颜值又上了一个巅峰,露出眼睛简直就是颜值上的加分项!   好看极了!   瞬间突破一百分!   “你那两位小姐妹怎么安排?”他问。   也是个非常关键的加分问题!   她收回涣散的思维,正色道:“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她们,而且在平日交往中,我也会做个变装。至于有些事我会对她们进行隐瞒。   虽然有负罪感,但我认为这也是一种保护,等到局势稳定后,我将全盘告知,任由她们处罚,这是我目前的想法。”   五条悟注视着她,漫不经心问道:“你真的只有十八岁吗?”   “咦?怎么会这么问?”这个问题差点没打乱她的呼吸。   “这年龄阶段的小姑娘更偏向与校园甜甜的恋爱吧?”   “失礼了,恋爱能当饭吃吗?”   谈恋爱的话,就要将自己打兼职赚钱的时间分一半出去,这么一来赚的钱就跟着少了一半。   而且她为了维护这段感情,还得花心思去维护它,投入的心血和赚到的,完全不成对比。   一脸的疑惑和理所当然。   所以她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一直维持母胎单身,不是没有道理的。   “原来是这样啊……”五条悟指腹摸了摸下巴,果然独自成长、无所依靠的人比在温室中成长的同龄人还要理智、成熟。但这种正面的思考方式又是被谁培育出来的?   还是说孤儿院有这项课程?   五条悟有些好奇,可也急这一时去挖掘这件事,伸出手,指向她,对她说:“很好,你被录取了。” 第 15 章 015章   被录取后本是令人很高兴的事,可在几天后的清晨,打开门的她便看见堆放在门口的一大沓翻印的书,拿起一本粗略翻阅了一下,发现里面写着的全是关于咒术界目前的制度条款,所以这是?   她哒哒哒跑下楼,五条悟早起来了,在后院伸展四肢,享受初升的朝霞。   “门口的书怎么回事?”   “是交给你的作业哦,我可花了不少功夫找出来那些书。而你的作业就是根据可以追溯的老旧制度对其进行修缮。”   “咔嚓……”   似乎是宿三月的理智出现了裂痕。   她强忍着,站在五条悟面前,昂头看向戴着墨镜的他,努力将自己的问题反馈给他,企图让他有点良心:“不算闲暇时间,我每天要花各花四小时做体能和咒力训练,偶尔还得跟你过几招,这已经很累了,更何况我专业是兽医学!   兽医学!不是法学!你让非专业的人去修缮真的好吗?再加上修缮制度是件隆重且严肃的事,需要很多人士聚集在一起讨论,最后拍板下结论的!”   “一大早生气对身体不好哦。”五条悟伸出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蓬松的头发被压下又弹起,像是发现什么新奇玩具的他又多拍了几下。   他提议道:“那要不我给你改一下专业,从兽医学改成法学?”   宿三月理智彻底碎了。   伏黑惠从楼上走下来便看到五条悟像逗猫一样,不走心躲避着宿三月的攻击。   这一大早又在搞什么?   最后用大手盖在她脑门上,阻止她继续向前的五条悟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就挑几条看不顺眼的出来改改就行,我到时给你把关一下,怎么样?作业剧减,现在不生气了吧?”   “不要用这么不负责任的口气说这种话啊!要做就稍微认真点!找个专业可靠的人很难吗?”   被手拦下的宿三月怎么用力也靠不上去,只能生气的挥舞着手臂去锤他,但发现……   她拳头够不着,也就是她手臂太短了。   发现这点的五条悟没忍住笑出声了。   听到这笑声,脑门跳出一根青筋,她直接动用烧烧果实元素化飘移到五条悟身后再凝结身形,朝着他的后背就是一拳:“你之所以讨人嫌,就因为你太不着调了!”   在厨房做早饭的伏黑惠听到这话后,默默点了个赞。   他认同了……   餐桌上,宿三月的气并没有消散多少。因为她的拳头都被五条悟的手接住了,根本没把气锤出去,正生着闷气的她听见五条悟说:“三月酱,今天给你放假一天哦,开心吗?”   她瞅了五条悟一眼,并不认为对方会好心放她一天假,于是问道:“是准备安排其它任务给我?”   “咦——”五条悟拖长音调,诧异的说道:“你怎么知道,哎呀,三月酱好聪明!来,奖励个鸡蛋给你。”   修长的手指捏着没剥壳的鸡蛋放到她碗边,然后为了一视同仁,也给伏黑惠一颗。   “正是长个子的时候,惠要多吃点,努力长到我这么高。”手在自己脑袋上比划着。   伏黑惠瞅了眼鸡蛋,又瞅了眼比划自己个子的男人,说道:“我还是全面发展比较好一点。”   被内涵某方面没发展好的五条悟?   你变了,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宿三月对他竖起拇指:“说得好,全面发展才是真的好。”   确认是被内涵的五条悟:“揍你们哦。”   任劳任怨的伊地知开着车,又来接五条悟了,看到跟在他身后的宿三月,立马愉悦朝她打招呼:“好久不见,宿小姐,身体都恢复好了吗?”   “谢谢关心,已经恢复了,伊地知先生可以叫我三月,毕竟您是前辈。”   真的太懂礼貌了,和五条先生完全不是一个性格。   伊地知被治愈到了。   “伊地知,你是不是在心里说我的不是?”带着墨镜的五条悟低头,露出镜片下的蓝色眼睛,对着心生不祥的他说:“我的眼睛可是能看到很多东西的哦。”   “没、没有。”伊地知结巴否认道。   “你也是,三月酱,别老是在心里骂我,小心我哪天不愉悦了,翻旧账跟你清算哦。”   “您要有跟我清算这种事的时间,倒不如放在正事上。”两人拌嘴道。   东京都立世田谷泉高等学校   伊地知将他们送到了这里,在看到母校时,她稍微有些吃惊,不解看向已经搭上小摊位的五条悟,问道:“你这是?”   买下三个稠鱼烧的五条悟取出其中一个递给宿三月,并吃起另外两个中的一个,说道:“调查你的时候,顺便发现有意思的事。”   这种事情说得太坦然了吧?   “啊三月酱,好久不见,今天怎么过来了?”路过一家手握寿司店,老板娘亲切的向她打招呼,这一声,让周边的人都看过来了,一时间招呼声连绵不绝。   把校门口这条街都打了一遍兼职的她面带微笑,一一回应,最终在热情询问身旁五条悟是不是自己男朋友时,拉着他落荒而逃。   “太可怕了,从来都不知道他们有这么可怕过。”她拍着自己的胸膛,一副被吓到的表情,要是再走晚点,估计得拉着五条悟聊起家常了。   “很受欢迎嘛。”吃着稠鱼烧的他说道。   “那是必须的!我在这条街打了三年的兼职。”宿三月有些自豪的说道。   “资助的费用不够?”   “够,但不能坐吃空山。”   所以十五岁就有这想法了?可真是足够成熟的。   “所以提问,我们来着做什么?”五条悟发问道。   宿三月沉默了片刻,不带疑虑,轻声说道:“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让她意识到自己穿越到咒术世界的男孩。   几年前,在去打兼职的路上,她遇到了被小混混欺负乙骨,当时好几个男孩将他围堵在墙角。   而她也没瞧见里面是谁,要说上前去搭救,一瘦弱的女生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   即便可以,事后医药费肯定也不便宜。于是为省钱的她便用小计策将他搭救下,当男孩们都跑开后,她这才看到,那让她倒吸一口凉气的画面。   一位浑身被不祥的黑色笼罩着,以至于看不清脸的男孩。   她随即冒出个念头:糟糕,惹上麻烦了。   “回神了哦……三月酱,再往前走就要撞树了。”五条悟提醒陷入回忆中的宿三月,如他所说的,就差半步就要撞到树了,她赶忙脚步一转避开。   见她回神了,五条悟问道:“他是个什么性格的孩子?”   “我和他只匆匆见过一面,也不过交谈了几句,当时我眼中的他被不祥的黑色笼罩着,连脸都没看清。”   “这样啊,好可惜,所以当时被吓哭了吗?”   瞧五条悟说的,宿三月白了一眼又想看她笑话的他,说:“怎么可能,哭的话不就露馅了吗?而且……”   她停顿了一下,有些不忍的说道:“他也只是个孩子。”   “哈哈哈你那时候也没大到哪去啊,怎么把自己说的这么老成。”   五条悟笑出声了,他几口吃完第一只稠鱼烧,将包装纸拧成一团,精准丢进垃圾桶中,然后抬手又拍了拍她的头,说:“好了好了,小朋友,老师带你去见新朋友。”   “你擦手了吗?”   “啊,不好意思,油渍全涂在你头发上了。”   拳头又硬了!   宿三月一拳打过去,五条悟向早上那样,用比她大许多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拳头。   “生气了呀,其实是骗你的——”   一看就很好欺负的乙骨忧太入读新校后,至今都没交到朋友,在班里更是边缘人士,今天忽然被班主任叫去,着实有些惊讶,去的路上还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结果推开门,见到了里面不只是班主任一人,还有另外两个不认识……咦?   乙骨忧太张大眼睛,他认出坐在白发男人旁边的少女。   为数不多给与他善意,并留下让他无法忘记的话的少女。   “乙骨同学,这位先生叫五条悟,另一位则是我们今年毕业考进东京农工大学宿三月宿同学,也就是你的学姐。”   班主任介绍道,对于出色的学生,总会和颜悦色一些,只是今天眉目间的喜色过于明显,看起来还有其它好事。   “宿学姐,您好。”他先是认真朝宿三月问好,再是五条悟。   一向被人放在第一位的他忽然被人挪到后面,这感觉有点新奇。   “那么你们先聊。”   有钱的五条悟直接用一笔数目不小的捐款把校长打昏了头,在得知他们想见乙骨后,二话不说立马答应了,这也是班主任「喜」的由来,也是给他们独聊空间的原因,真是有钱人的做派,让宿三月看得直抽嘴角,连为见乙骨的理由都不用编了。   “许久不见,乙骨同学,你面色看着很不好,有好好休息吗?”宿三月问道。   “还、还好。”眼下乌青、面色也不太好的他垂敛着目光,一眼便瞧出对方并不大胆,甚至捏一捏都不会反弹的样子。   一边的五条悟见状,拖长音,说道:“什么嘛……这么畏缩可不行,身上的诅咒可是很容易欺负你的哦。”   乙骨! 第 16 章 016章   乙骨忧太震惊得后退了几步,目光落在五条悟身上后,又转向宿三月,比起莫名其妙的人,他心中的天平更偏向后者,眼神中透着一丝求救的信息,可想到学姐也不过是普通人,又忍下,他不能将危险带给旁人。他揪紧衣摆,目光又落回五条悟那,问:“你、你在说什么?”   对于陌生人,警惕是正常的。   五条悟到没将这份警惕放在眼里,要查的信息他都让伊地知查出来了。   所以乙骨忧太的否认在他眼里并没起到作用,他歪头问宿三月:“他不知道身后的是很危险的诅咒吗?搞不好,可是会死很多人的。”   “咦?”乙骨忧太手中衣服在他的不安和恐慌下扭成一团,他忍不住提高音量,问:“什、什么死很多人,你打算对「我」做什么?”   虽然还是很没底气,但比起几年前那缩成一团坐在墙角的模样,确实有了进步。   看不过去的宿三月出面阻拦五条悟恶趣味的逗弄,她将自己并没有触碰,冒着热气的水杯推放在她身旁的单人座椅前,对他说:“乙骨同学,请坐下来,让我们好好交谈一下,请不要担心,我们并没有恶意。”   为能安抚到少年,她露出一个尽可能温柔的笑容,连眉目也因此柔和了不少。   乙骨忧太忍不住咬了咬嘴唇,最后选择相信她,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可看向五条悟的眼神中却依旧流露着警惕。   他是需要防备的男人。   “喂喂喂,这是区别对吧?三月酱可是跟我一伙的,只戒备我一个人很不公平,我可是会难过、生气的。”五条悟囔囔着。   “这种没有营养的话,不用理睬。”在乙骨忧太转来的视线下,宿三月笑说道。   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伙的人。   “三月酱,你有点过分哦。”五条悟抱怨的话并没有宿三月听进耳里,她将他无视到底对乙骨忧太说:“好几年没见了,你和女朋友还好吗?”   乙骨忧太听到后,不由抬手握住戴在手指上的戒指,那是他女朋友祈本里香在出车祸前送他的礼物,并相互约定长大后结婚,但上天就喜欢开些恶劣的玩笑……   他又恢复了胆怯的模样:“我和里香很好……”   “是吗?那太好了,要遇到什么意见起冲突的地方,不可以吵架冷战,一定要好好沟通哦,沟通才是最佳解决问题的方法。”   “嗯……”   “瞧人家,十六岁就有女朋友了哦——”五条悟不安分凑上前,在她耳边,用着两人都能听见的音量说道。   准确来说,还要更早,乙骨简直就是跑在成年人的前头,将所有同龄人甩在后头的冠军。   宿三月:……   母胎单身的她将五条悟之前给她的稠鱼烧怼进他嘴里,扫去的眼神一厉,语调也低沉了一些:“请不要再说些没用的话了,五条先生。”   叼着稠鱼烧的五条悟可怜兮兮对她眨了眨眼:“什么叫没用的话,那可是事实。”   装可怜的功夫很一流,可在正事面前,根本撼动不了她的心,甚至觉得他很碍事。   “请无视他吧。”目光一转,落在乙骨忧太身上的目光又柔和下来了,她直言说:“乙骨同学,其实上次帮助你的时候,我便看见依附在你身上的诅咒,或者用人名更为尊重些,里香,你的女朋友。”   乙骨忧太再一次被震惊到了。   “您能看见?还知道里香的名字?”   “那时的我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至于名字,很抱歉,我们来之前做了些调查。”   比起五条悟理直气壮的坦然,宿三月更偏向于汗颜。   乙骨忧太清晰看见她面上的羞愧,又转头看向吃了一大半稠鱼烧的五条悟,在注意到他视线,更是抬手无声打了个招呼,并不笨的他一眼看出「主谋」是谁了,所以他对宿三月说:“宿学姐,这不是您的问题,之前也多亏您出手,不然……”   “那些堵着你的男孩不死,也会重伤的吧?”五条悟几口吃掉剩下的,将他没说出的话道出,伸手拦下想为他们说些什么的宿三月:“按三月酱你的方式,我们得花半个多小时才能进入正题,所以我开门见山。”   他向前坐了一些,墨镜向下滑落,露出蓝色双眼,看到紧缠在乙骨忧太身上的漆黑诅咒,并未显露全貌,就有这样的气魄,可真厉害,比普通诅咒还要厉害,要是胆小烂橘子看见,估计一脚把这孩子踢进特级里,然后进行处决。   完全符合烂橘子的做法。   “乙骨忧太同学,有想过有一天「里香」暴走,杀光学校所有人。”   乙骨忧太额头冒出细细的冷汗,他的耳朵也因为五条悟直白的话而发出嗡嗡作响声,这不是没……   “我不会让里香这么做的!”他压下不安的念想,大声说道。   看来能控制「里香」,也对,要控制不住,早被察觉到了。   五条悟不动声色的想。   “这可不好说,诅咒可不是听话的东西。大多数是从人类负面情绪中孕育出来的,全国每年非正常死亡、失踪的人数可都在一万人以上。而我们就是专门祓除诅咒的专业人士:咒术师。”五条悟笑问:“所以能告诉我,「里香」是从什么诞生出来的吗?”   莫名的压力倾倒而来,乙骨忧太额头的汗水也越发明显,他紧张得直吞咽,喉结也不停上下滚动,心脏也跟着怦怦直跳。   他是想杀掉(祓除)里香吗?   暗处的里香察觉到乙骨忧太的不安,于是他的身后有了波动。   五条悟注意到了,看过去,同时他也大喊道:“里香!别出来!”   “别嘛,出来让我瞧瞧,啊,不行,这场地不太好,先换个地方再让它出来怎么样?”   五条悟不乐意的说道,并非常自信的补充了一句:“不用担心它不会伤到我,因为我可是最强哦。”   气氛一时焦灼起来。   宿三月努力回想原作他俩的见面,好像没这么剑拔弩张,所以到底在搞什么!   她皱眉,伸出手,头一回主动去触碰五条悟,预料之中,手在他肩上几厘米处停下来了,不过也成功将两人视线引过来。   她开口说:“我说,五条先生,能不要再欺负我的小学弟吗?”   “咦?这就护上了?”五条悟吃惊的问道。   宿三月手背浮现出青筋,她努力将手往下压,企图用力捏住他的肩,让疼痛使他正常点,可惜无下限不是她能破除的,她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些:“你这不叫开门见山,而是开门就准备暴力拆迁!所以不要恐吓我的学弟!而且不是很明显的嘛!「里香」诞生于爱!”   扒拉出来的手停顿片刻,又慢慢退了回去。   “哎呀哎呀,又生气了。”   “没有!现在闭嘴,我来说!”   用充满杀气的眼神恶狠狠瞪向举手投降的五条悟后,吐出一口浊气,让凶恶的神情努力恢复正常。   “失礼了,他就是一个不怎么着调的人,请不要放在心上。”   “啊……”乙骨忧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似乎有着很大的不同。   “是这样子的,五条先生和我过来是想看看你和「里香」的情况,是否在掌控中,而五条先生刚刚所说的暴走,也并非没有道理。   即便普通人看不见诅咒,也会死于诅咒,因此这便是咒术师祓除诅咒的缘由,为了保护无法自救的人。”   宿三月放缓声音,一边说,一边注视着乙骨忧太,尽可能不给他添加心理上的压力:“当然我也清楚你和「里香」的状况。但在自己喜爱的男孩受到了伤害,谁又能忍受得了?这也就是我们所担心的地方。”   「里香」会不顾乙骨的阻拦大开杀戒。   中肯的话语让乙骨忧太听进去了,由其在听到喜爱这个词时,耳朵不争气红了。   至少比那个叫什么五条先生强多了。   他低着头,喃喃:“里香并不是坏孩子……”   “当然,只是我们不太想让你背负这种有可能发生的「恶行」,你才十六岁,人生才刚刚起步,乙骨同学。”她诚恳的说道。   乙骨忧太抬起双眼,半响问她:“那、那我该怎办?”   这就不是她的主场了。   宿三月看向五条悟,得到他嘟嘴抱怨的话:“什么嘛,有用的时候就用,没用的时候就抛开,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   不过抱怨完后,他接过场子,笑问道:“要不要学习怎么运用力量?然后带着「里香」去拯救他人?”   少年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需要考虑,五条悟也愉快的给了足够的时间给他考虑,介于他俩刚刚闹出的小矛盾,他将宿三月的手机号码给了他。   “想好了,可以随时打电话给三月酱哦,她现在可是我的专属小秘书——”   宿三月:……   在向校门口走去的路上,五条悟双手插在口袋中,轻松的说道:“果然三月酱很好用嘛——”   宿三月?   “一下子攻破少年的心门,作为奖励,我们今天中午在外面吃饭吧,想吃什么?”五条悟问道。   从他未经允许将事情委托给宿三月后,每一句都充满了槽点。   可作为成熟的成年人的她按下想吐槽的想法,忽略中午吃什么的不重要问题,问起其它:“你准备怎么安排他?”   “很简单,交给你。”又想当甩手掌柜的五条悟回答道。   宿三月深吸一口气,揣紧拳头,忍耐着性子,咬字清晰,一字一句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机智的五条悟已经发现她揣紧的拳头,并察觉到她隐忍的火气。   但实力强大的他一如既往随性而为,不过考虑到把人气太狠不太好,便稍作解释:“我会让伊地知跟他父母沟通,十月份入读高专,在之前他需要补充一下咒术界的知识,这样就不会与其他同学落太多……所以你教他刚好也适合。”   他并不打算让乙骨忧太就读普通高中,他的情况与宿三月不同,稍微松懈点,就容易出问题。   “算工资给你。”他又补充了一句,正中穷孩子的靶心。   听到有钱拿的宿三月可耻心动了。   “怎么样?”已经看出她动摇的五条悟故意问道,并竖起三根手指在她面前晃悠:“比外头薪资多三倍哦。”   唰得一下,两眼放光的她转过头看向五条悟,一本正经竖起拇指,说:“请交给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向金钱低头得也太快了吧?”   “不是你专门瞄准我的弱点进攻的吗?”   “这么说,只要钱到位,就能随意安排事?”五条悟好像找到了一条可以光明正大指(压)使(榨)宿三月的方法。   宿三月一下子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整个人木了,颤着声回答:“我、我还是有底线的,别想压榨我!”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抬手拍拍她的头,勾起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说:“哦……我明白了——”   宿三月:你明白了什么?   于是在乙骨忧太想明白后,向金钱低头的宿三月自然而然将人接手过来,并开始长达半个月同她一样的地狱训练。 第 17 章 017章   2016年9月末旬   琦玉县一条长满杂草,并被遗弃的铁轨上摆放着一台颇有年代、却又崭新的蒸汽机车,看起来检查一番,便可正常使用。   带着三名小年轻的五条悟就像踏青,跨过被人拉出来的警戒线,站在蒸汽机数米远外,从口袋中掏出一柄小旗子,拿在手中左右晃着,颇有几分导游样子对警戒线外的小年轻说:“各位,请看,这便是上世纪使用的蒸汽机车,要论年龄的话,大概是你们爷爷那一辈的,从外观上来看,它还是挺新的。”   以扩展眼见为由,被揪出来的伏黑惠穿着他所就读学校的校服,又一次被迫翘了课的他神色不太好,他举手,得到五条悟的同意,开口问道:“所以这里蒸汽机车有什么问题吗?”   风吹过,长到膝盖处的杂草来回摇摆,发出飒飒的声音。   “好问题,那么提问,乙骨同学你看出什么了吗?”他点名直指向已办理转校手续,目前已退学并被/操练了小半个月的乙骨忧太,他抱着前不久五条悟送的长刀,面色带着一丝迟疑,在他看来这台蒸汽机很正常。   但能让五条悟亲自带着他们过来,那一定不正常,翻了翻所学过的知识点,不确定说道:“诅咒的领域?”   “嗯,不错的回答,下一位,三月酱!”   正观察蒸汽机车的宿三月听到点名后,收回目光,同乙骨一样不太确定的说:“从铁锈斑斑的轨道和除了近些日子被人踩踏出来的小路上来看,可以优先排除人为搬运过来的。但很奇怪我没在它身上感觉到诅咒,所以是普通机车?”   但是她与乙骨忧太的想法一样,要是普通机车,五条悟也不会揪着她们过来,想来伏黑惠也这么想,不然也不会率先提问。   “啊,我都没发现这些……”乙骨忧太根据她所说的,四处查看起来,确实没有大型搬运的痕迹,光注意机车本身,却遗漏了周边环境,他有些小沮丧。   “忧太君第一次出门,没注意周边也很正常。”拿了钱,所以很用心将自己所学的咒术界知识教给他的宿三月已经跟他有了浓厚的友谊。   毕竟他体质废到跟最开始的她有的一拼,这便让她有了见老乡的感觉。   于是友谊的基础就这么打下了。   她稍作安慰后,三人一同看向五条悟,他双手环胸,小旗在他手上无力的向下垂着,偶尔袭来的风带动它,使它有几分精神。   “呦西,那么轮到老师替各位解说了!这台蒸汽机车——”他沉下音,拖长声,故意提起他人的心,随后语调一转,轻松的说道:“没有诅咒的普通机车——”   三人:……   通过这小半个月的接触,乙骨忧太已经了解到这人性子的恶劣。   但有时还是有些无奈,毕竟年龄摆在这里,可一点也不成熟,不由有些怀疑是不是长到个子上面去了。   已经习惯五条悟不着调性子的伏黑惠对着宿三月和乙骨忧太说:“我们分开检查一下吧。”   比站在这里听他说废话有用多了。   宿三月表示:“妥。”   就在他们准备分开检查时,五条悟说道:“不过咒术师折损了四个在这机车里面哦,包括普通人,总共十个。”   他马后炮似的,补充道:“生死未知。”   三人迈出的腿又收了回来。宿三月第一个说道:“那这算是哪门子普通机车?”   另外两人齐齐点头,赞同。   在三人目光下,五条悟有模有样思考了一下,也赞同了:“也对哦……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活见人,死见尸,尽可能把他们带出来。”   说完,掏出早早备好的绳索,一头先绑在自己手腕上,另一头又一一绑在他们手腕上。   于是成了小火车的模样,五条悟作为火车头,宿三月作为第一车厢,乙骨忧太与伏黑惠分别做第二、第三车厢。   被绑着的三人瞅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绳索,又瞅了眼对方的。   最终代他们问出声的是伏黑惠:“这是……”   “怕你们走丢。”五条悟一本正经说道。   解了吧,宿三月念头一起,手已经攀上打了死结的绳索,被五条悟用手制止了。   他可怜兮兮的对她说:“这可是充满了对你们的爱,才绑上去的哦……解掉的话,就太伤我心了。”   “那请您认真回答惠君的问题。”宿三月沉着声没好气地说道。   “好吧好吧,真是不可爱,虽然没有诅咒,但通过咒术师留下的信息,里面是一个独立、循环的空间。   所以为了不让你们走丢,我可是煞费苦心想出这一招,在走丢的前一秒,我能用绳子把你们扯回来,怎么样?感动吗?”   “独立、循环的空间?”乙骨忧太抓住关键点,下意识看向宿三月。   即便答应五条悟前往高专学习,但潜意识还是更偏信宿三月,再加上她这半个月尽心尽力的教导,可靠性早已稳居第一,于是问道:“那是不是类似无主的领域?”   被问的她摇了摇头,说:“我所学到的知识里面,并没有无主领域这一说法。而且我也没见过领域,惠君有见过吗?”   “有,但没有相似点。”早年被五条悟跨度教学过的伏黑惠也摇了摇头,所以那不是领域。   于是涉及到知识盲区的三人再度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竖起手指,正儿八经开启讲堂说:“无主领域是不存在的,但凡领域主人死了,领域也会跟着消失,而且长时间开着领域可是很耗咒力的。所以你们日后开领域要注意了,别太逞强,会死的哦。”   才刚学咒力,领域门还没摸到的乙骨忧太及宿三月:……   步子日常迈得有点大。   “那么你看到了什么?”宿三月暗指他的六眼,也好让他们有个准备。   五条悟勾起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竖起手指在唇边,说道:“这是个秘密哦。”   宿三月:……   看出宿三月不想搭理他的五条悟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对她,也对另两位有着同样心情的少年说:“放心,老师绝对保得住你们。”   然后打下包票的五条悟翻车了。   倒不是没保住,而是附有他咒力的绳子断了,只来得及捞下伏黑惠的他一脸冷酷的看着像是被人为切断的绳索,笑了,露出整齐的白牙:“可以啊,藏好了,最好别被老子找到。”那可就不是简单的祓除了。   伏黑惠皱着眉,车内空空荡荡,只有他们两个人,消失的是乙骨忧太及宿三月两个人,而在前一秒他们还说着话,后一秒便凭空消失了,除了五条悟有所察觉提前一步把他捞到手外,便没有其它变化,好像ta的目的就是为了分开他们。   “从我们进来开始,已经过了十分钟,车内空空荡荡,没有任何打斗或咒术师残留的痕迹。”被五条悟抓着肩的伏黑惠低声说道。   “啊……”五条悟简单的做了个回应。   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的伏黑惠昂头,正经问他:“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他分神瞅了眼伏黑惠,与宿三月一样,想挖一挖他眼里的真相,握着他肩膀的手移开,转抓起他腰上的衣服,将他提起,像夹文件那样夹着,说:“只是猜测,还需要确认。走,我们去外面看看。”   “等等,三月和乙骨——”   五条悟手已经放在门上。   “嘎吱——”   车外是辽阔的菜田及悬挂在天空上的星海,这不是二十一世纪能看到的景色。   五条悟:“哇唔——”   视角一转,同五条悟一样,及时抓住乙骨忧太手腕的宿三月正一脸戒备看着四周,没有任何征兆,他们便被迫分开了。   “怎、怎么?敌袭吗?”他转身,与宿三月背靠背,手里的长刀被他紧紧握在手中,随时都能抽出来作战。   “感觉不像……”太奇怪了,她看了眼手腕上绑着的死结,断口处平整的就像被利器割断一样。   但他们都没有察觉到,她低声问身后的乙骨忧太:“你和里香有察觉到什么吗?”   “我、我没有。”乙骨忧太说道,同时身侧还传出另一道女孩子的声音,有些委屈:“里香也没有。”   那就不是有点危险了!   “从现在起不要放松警惕,里香先在暗处保护我们,乙骨我们走。”   她们小心翼翼移动着,忽然平整的地面一震,人体随着晃动了一下,接着蒸汽机车上响起喇叭声:“吉原站到了,请到此站下车的旅客带齐行李排队下车,请勿拥挤……”   “到了到了,可算到吉原了,一定要去它那的花街逛逛。”   “可不是,据说那的花魁可漂亮了。”   带着黑帽、拿着行李的男人们低语着,时不时发出笑声。   周围空空荡荡的位子不知何时坐满了人,而站在通道上,妨碍他人行走的他们被说了。   “你们两个,别站在路中间!”   “啊,不好意思。”   宿三月拉着乙骨忧太侧过身,让对方过去。   在此期间目光紧盯着周边,额头浮现出一层细汗,什么情况?   同时东京咒术界高层接到消息:“琦玉县蒸汽机上被困十人已平安脱困,并无伤亡,但五条悟及所带领的三名非高专学生下落不明,有尝试再次进入,可其物体已恢复正常,已不再具有异样,造成的原因尚未解开。” 第 18 章 018章(抓虫)   五条悟揪着伏黑惠走出机车,然后转头看去,只见原本崭新的机车身上覆盖了一层恶心的肉块。而它此刻已经翻车,就如同他做下的保证,翻了个彻底。   “和诅咒有着类似不祥的气息。”五条悟说着。   后头有辆车厢发出巨大的撞响声,四肢悬空的伏黑惠看向那边,再抬头看向五条悟,意思很明显,要过去看看吗?   “那边暂时不管,倒是那头,有股跟着车上肉块相同气息的东西出现了。”   说完,五条悟便提着伏黑惠跳上车厢顶部,站在高处的他们一下子看到下方的三人,有两人穿着相似的衣服,显然是一伙的,而另一个身上有着条纹、差不多半裸着上身的家伙……   在他们彼此对峙间,五条悟这个外来人一点也不羞涩,抬手,放在脸颊侧,喊道:“呦……对面两位,需要帮吗?”   躺在地上,穿着格子外套的男孩这才注意到车顶上的两个人,好、好高。   作为炎柱的炼狱杏寿郎在他跳上来的同时,便已经注意到了,这两位男士,由其白头发的那位很强,甚至有可能比他还要强,什么时候有这一号人物了?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炼狱杏寿郎握紧刀柄,戒备面前鬼的同时,还扬声说道:“面前站着的是吃人的鬼!只有特定的武器才能伤到他们!普通攻击是没有用的!”   他的声音洪亮传开,同时面前的鬼已冲上前来,利爪瞄准的是躺在地上不能起身的灶门炭治郎,他未将手无寸铁的五条悟放在心上,他确实强,可没有日轮刀的他又能做什么?   炼狱杏寿郎已经捕抓到他的举动,正想攻击的时候,一只手横档在他面前,轻松抓住了鬼的手腕。   凭空出现在他们中间的五条悟松开伏黑惠,脚着地的他并没有松懈半分,做出戒备又能进攻的姿势,身后两位不知底细的人也在名单上。   “吃人的鬼?好有意思,原来不是故事书上的故事吗?”五条悟握紧,身为上弦三的猗窝座手腕腕骨断裂了,他见状心想:失误了。即便没有日轮刀,他也有与他一战的资格。   这般想后,猗窝座咧嘴露出尖锐的獠牙,笑道:“我非常讨厌弱小的人类,光看到弱者,就足以令我作呕。但你和他不同,只用肉眼便能看出你们的强悍……”   “所以?”五条悟耐着性子问道。   “你们成为鬼如何?人类的寿命是短暂的,只要成为鬼,就能变得更强。”猗窝座说道。   听到这话的五条悟噗呲笑出声,捏着他手腕的手也松开,站直身,歪头看向已拔出刀的炼狱杏寿郎,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抱歉,就算初次见面,还是陌生人的状态下,我已经确认我不喜欢他;从片面的沟通中,我更加清楚我们的认知完全不同,我认为人类的美好便在于他们会老去,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会寻找到足以明亮、夺目的光彩。所以用躯体的强大来判断一个人,是错误的!容我拒绝!鬼是个可悲没有未来的生物!”   炼狱杏寿郎站起身来,斩钉截铁说道,眼中也同样透漏出坚定。即便在五条悟眼中矮小的个子,也因为这番言语而高大起来。   听得他不由笑出声。   “不错不错,这种想法我不讨厌。”甚至说得上是喜欢。   “那么你的回答?”猗窝座问道。   “其实在回答之前,我有个小疑问,那车上肉块是你的同伴吧?它有绑走我这边的两个人吗?一男一女,正直青春,这么高,长得也端正漂亮。”五条悟比划了一下她俩的身高,但在五官的描述上,就很随意。   “呵,那种失败品不配与我等相提并论。”   “是吗?那就麻烦了。”   五条悟有些苦恼,不过在实力上,他还是很放心的。毕竟两人都是自己一手操练出来。   “所以?”猗窝座又一次问道,神色上并没有任何不耐烦,时间观念在他成为鬼后便变得淡薄起来了,除了日出日落。   “变成鬼,能获得近乎永生的寿命,听着很不错……”   听到白毛先生这么说的炭治郎表情有些微妙,怎么说,对方嗅起来也不像心动的样子,倒像是有几分不以为然。   果然,五条悟继续说道:“但是明显听着要拿什么东西去换的感觉。而且我已经站在最强的顶端了,永生对我而言可没多大吸引力。”   过于嚣张,可没有撒谎。   炭治郎这一想法一闪而过。   “既然这样,那只能杀掉你们了。”   “呦……那就让我看看「鬼」的实力有多强吧。”   毫无疑问,他被五条悟按在地上摩擦,如果宿三月他们那种摩擦是温柔、不见血的话,那么眼前就像开了榨汁机,血肉洒满地,要她俩在,看到这画面,估计抱成一团瑟瑟发抖起来。   伏黑惠一眼便看出来,五条悟在拿眼前的鬼做小白鼠实验。   “喂,距离这最近的医院在哪?”他问道。   被对方强大以及粗暴手段震惊住的炭治郎听到后,回神说道:“离着有点远。”   那就麻烦了,这一车的人……   伏黑惠皱起眉头。   “没关系!不用担忧,我已经让乌鸦去通知隐了,估计很快就能赶到。”   炼狱杏寿郎说道,声音比常人还要大一些,他没有防备伏黑惠,背对着他看向那白发男人,事实证明他没看走眼,那个男人确实比他强,包括被他撵着揍的上弦三。   于是扬声问道:“只有特殊的刀才能杀死对方!或者太阳升起来!需要我把刀借给你吗?”   “不用……反正天也快亮了,稍微让我见识一下恶鬼的实力吧。”   嘤,回答好奇怪,这就是强者的回答吗?坐起身捂着腹部的炭治郎不解暗想道。   另一头   没钱,只能露宿街头的宿三月及乙骨忧太从河里捕出几条鱼,用石子砌起的坑里正燃烧着火焰,当乙骨忧太第一次见到她凭空搓出一把火的时候,震惊了。   在听她解释后,才缓过来,并发出「好厉害」的感慨。   用枝条架在火两旁的鱼正冒着香气,已经饿了的两人在闻到气味后,肚子不争气咕噜一声。   “下次出门,随身带个装有零食的包包吧。”焉了的宿三月说道。   “也不知道五条先生和伏黑他们现在怎么样。”火光照亮乙骨忧太的面庞,经过半个月的折腾,面上那份怯意消退不少。   只不过在高额度的学习下,眼下青影比往常更严重了些。他将鱼转了个面,让它烤得跟均匀一些。   “十有八九跟我们一样下了车,只是不确定他们究竟下的是哪趟。”   宿三月屈膝抱团坐在地上,高绑着的马尾耷拉在背上,在他不解的目光,稍作解释:“我猜测在分开后,我们便处于不同空间,情况好点,可能我们只是差了点时间或者下车的位子,要坏一点的话……”   在外人眼里,神经兮兮的她俩下了吉原站后,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等了一晚上也没见着有白发的男人下车。   “啊,真想见见满脸皱纹的五条先生。”   满脸皱纹?乙骨忧太幻想了一下,然后笑出声:“五条先生可不会按照规则来。”   “也是,说不定已经找到法子,毕竟实力摆在那里。”要真见到满脸皱纹的五条先生,她第一个跳起来。   算了,还是不要有这个可能会好一些。但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那便是道平安。   她挺直腰杆,掏出手机,点开屏幕,意料中无信号,而最后一条收到未读的信息则是洋子发的:“注意安全,回来后,记得报平安哦,不然(生气握拳.jpg)。”   “完了——”抱着手机的她忍不住哀嚎出声。   “怎么了?”被吓到的乙骨忧太赶忙问道。   “没办法向好友报平安!她们现在一定急死了!怎么办?”她忍不住站起身来,来回走动着,举止透着点慌张。   “这次情况特殊,学姐有向她们留其她人的联系方式吗?”乙骨忧/太/安抚道。   “啊,我留了伊地知先生的号码。”比起留五条悟,还不如留可靠、能干、业务熟练的伊地知先生的。   于是在得到本人同意后,她爽朗将伊地知号码转给了洋子她们,如果现在没联系上她的话,想来她们已经拨通伊地知先生的号码了。   在他同意前往咒术学校读书后,第二天登门拜访的便是伊地知先生,他的可靠性也得到乙骨忧太的认可,他说:“伊地知先生会安抚好她们的,现在要紧的除了找到五条先生和伏黑,还有保护好自己。如果学姐受着伤回去的话,你的朋友们一定会很心疼难过的。”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在这没头没脑的情况下,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忽然一股焦味传来,两人低头一看,鱼烤焦了。   重新坐回火堆盘的两人各拿一条鱼,相互啃了一口,两人面色顿时不太好。   “好腥……”   “好难吃……”   但碍于浪费食物不太好的原则,宿三月愁着脸啃第二口,同时对乙骨忧太说:“明天我们去打个兼职,赚些钱买其它吃的吧。”   此时他们早已通过打探得知现在所处的年代,正是大正时期。   比起死揪着为什么上个机车便来到这个年代的问题,还不如先考虑怎么改善伙食。   火堆旁还插着两条鱼,两人对视一眼,含泪将它们吃完了。   真的太难吃了!   此时另一端五条悟与伏黑惠正坐在他人家宅中,吃着热乎乎的饭菜及他个人喜欢的甜食。 第 19 章 019章   吉原最有名的地方便是花街,屡次在其它地方找兼职碰壁的她们被「好心人」推荐去花街。   对方好心告诉他们,虽说男性除了以客人的身份前去,会受欢迎外,偶尔做个劈柴的,还是可以的,于是为了生计的她俩迫不得已来到这,同样作为菜鸟的他们看到眼前景色,行动上也不由有些僵硬。   身为成年人的宿三月干咳一声,考虑到乙骨忧太的年龄,站在花街大门口的她诚恳说道:“我觉得这季节森林里还是有能吃的野果或蘑菇,打兼职什么的还是算了。”   “那学姐能分辨出哪些是有毒无毒的吗?”   “啊……”   对野生食材并不怎么了解的宿三月张合着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半响沮丧的想着她还是太天真了,回去把这事安排!不说认千百种,至少各季节认四五种也行。   “而且昨晚的鱼让学姐你肚子难受了一晚吧?再在外头吃东西的话,会对身体造成负担,当务之急还是得赚点钱,所以没关系的,我可以的。”   少年背着用袋子装好的长刀,面露羞涩的笑容,眼神中透着温润的色彩。   没想到夜里小心翼翼的翻转被少年察觉到了。   宿三月感动的同时,还带着一丝迟疑:“虽然很感动,但还是算了吧,这种地方要是碰到什么奇怪的人,被调戏了怎么办?毕竟忧太君长得很是清秀,而且也是有女朋友的哦。”   “咦?会、会吗?”乙骨忧太震惊的问道,他一时没想到这个问题,有些手忙脚乱对着无人的身旁解释着:“里香,不会出现那种事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即便有他的保证和宿三月的妥协,可还是碰壁了。   “我们这可不要男人,劈柴这种重活让人劈好送过来就行,不过你倒是可以。”   一脸精明样的老板娘三津站在街口,对看着像姐弟的二人说道:“我店里正缺个花魁,把你买个我怎么样?”   宿三月长相清秀靓丽,还有一双灵动、漂亮的杏眼,再加之有着与这个时代女性极少好气色,更是让三津看到宝了,不管之前他们是什么身份,找到这里来,显然已经落魄得不行。   可谁知她那看似软弱的弟弟上前挡在她面前,一脸正色的说:“我们不卖自己!”   “虽然能看出你们之前生活不差,但跑来这种地方,显然在外无法生活自理吧?家里的产业都变卖光了?真可怜。”   生活无法自理这几个大字猛然砸向二人脑袋上,由其宿三月,她觉得自己两辈子都白活了。   现代化的便利已经让人遗忘原始的蒸煮方式。即便有着便利的点火技能,可在没有调位料下,这技能也不能把吃的变美味。   比起被误认为富家子弟,生活不能自理这话更让人失魂。   “怎么样,我给这个数,这可是这条街最贵的了。”她比划了一个数额,考虑到她弟弟的不悦,又补充道:“等你赚足够多的钱,就可以赎回你姐姐,放心,不会让她接待乱七八糟的客人,我会把她打造成高不可攀、普通人无法消费的花魁。”   也就是传说中的一夜抛千金?宿三月重点抓歪了。   “不行!我们走吧,学姐!”乙骨忧太抓着宿三月的手腕,转身就打算带着她走,怎么能让学姐做这种事!   既然吉原不行,那他们去其它地方!   “等等,我跟我弟弟聊聊,请给我一点时间。”宿三月跟三津说完后,拉着乙骨忧太向外走了几步,低头小声说:“这年代找人很不容易,除了时间,便是金钱上的支出。”   “但是这种工作太、太不妥了!”找不到合适的词的乙骨最终使用了一个中性的词,他说:“我不同意!我们可以去找其它工作,用这份钱贴寻人启事,总之不能做这份工作。”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别忘了,在五条先生手下滚了这么久,要连普通人都收拾不了,那可是会被笑话的……”宿三月安抚着说道。   听懂她潜意思的乙骨忧太直接问道:“所以你打算做这份工作?”   她纠结了一下,有些迟疑,缺乏自信问道:“你说要我打出出名的花魁名号,五条先生会不会找过来?”   男人之间总会有几个女性不能插足的话题,瞧瞧车上那些男人的碎言碎语,通过他们散播消息,来找五条先生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没想到这点的乙骨忧太啊了一声,陷入沉思,好像也是个办法。   但一想到五条先生会根据这信息跑到这地方找人,便觉得哪都不对劲,好像他变得更不正经了。   三津为了金子耐着性子等了好几分钟后,便看到姐姐拉着一脸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妥协的弟弟走来,她知道,这事妥了。   “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我的弟弟必须跟我在一块,他可以在外院,但不能离开我。”宿三月正色说道:“我就只有弟弟一个家人了。”   “行,刚好我老公需要个跟班。”三津想了想,同意了。   于是京极屋便多了名花魁。   在跟着三津踏入店内的那一刻,她们两人一愣,随即小心打量周围。   有一股不对劲的气息。   可没有时间让他们小声交流,乙骨便被迎接三津的老板带走了,临走前,他回头看向她,宿三月也趁机迅速比了个手势:小心。   他看到后,颔首以示回应。   长长的木质走廊透着一股淡淡木潮味,两边房间的木门紧关着,只是有几间泄出一丝奇怪的声音,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的宿三月眼神已经死了,可以已经没有打退堂鼓的余地。   这地方太真实了!   “你今年几岁?”   “十八……”   “恩年龄有点大,不过身子倒是干净。”   正直青春,却被说年龄大的宿三月:……   想想这年代早早便结婚生子的女孩,好像十八岁确实有点大;   不过下一句话,只能说不愧是开这店的老板娘,眼睛贼鸡儿亮!   她带目光已死的宿三月来到东面的一间房间,推开门,对着她说道:“这就是你的房间了,接下来你得学学怎么做花魁,原先贵族小姐的姿态从现在开始不能再用了。”   “从这腰杆开始,不能挺得这么直!还有这身衣服也要换掉!”   好麻烦,被教训的宿三月面无表情照做。   穿着和服,头戴首饰,并有着漂亮脖颈的雏鹤花魁正行走在走廊上,面上带着不显眼的慌色,她觉得自己已经被怀疑了,得尽快把消息传递出去。即便传递不出去,也得计划出逃——   一边的门被推开,有人走出来,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来不及避开的她与对方撞了个满怀。   为不让自己暴露的雏鹤假装柔弱向后倒去,却被人提前一步拉住,那是一只带有薄茧的手。 第 20 章 020章   “你还好吗?有哪受伤了?”   走出门的正是宿三月,她已经被拘在这房间有七天了,在这几天里,她荣获VIP坐席,得到三津老板娘特有的照顾,她是真的想将她快速培养成花魁,每一言行举止都被她紧盯着,如果不是还有个老公,估计晚上都会住在这,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经受五条悟魔鬼训练洗礼的她表示这不过是照猫画虎,小意思。   于是得到嘉奖,可以去见见她的弟弟也就是乙骨忧太。   谁知一出门,就撞到人了。   是位漂亮的小姐姐。   “我没事……”雏鹤收回手,理了理衣袖,认真向她道歉:“一时没察觉到,撞到你了,还请原谅。”   “没有的事,我也没注意到。”宿三月抿嘴微笑道,满是温顺。   “啊,你便是新来的三月花魁?”   同她一样打扮,衣料却比她好一些、素雅一点的宿三月点头,她在撞到对方的时候,余光捕抓到那一丝慌色,原以为是意外吓到的,可现在看来……   “你还好吗?看着精神有点不太好。”她问道。   只见面前小姐姐抬手抚摸自己的面庞,垂敛着眉,回答:“没事,只是这些日子接待的客人有些多。”   没接过客人,也不想接客人,打心里就没把自己当真花魁的宿三月表示:这话题有点接不上。   她僵硬着回答道:“还请多保重身体,如果没有其它事,我便先走了?”   早早在约定的房间等待的乙骨忧太一样换掉了常服,穿上和服,拘束跪在席子上,外头可算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拉开了。   抬头看去的乙骨忧太一时间愣住了,一向素颜的宿三月如今画着淡雅妆容,再配上娇嫩柔弱的姿态,确实好看,可又说不上的怪异。   门关上后,原形毕露得只剩朝气的宿三月抬手就是一个不合这身衣着的招呼:“呦,弟弟好久不见,这些天还好吗?”非常现代化。   果然,这样子的学姐最好看。   “我这一切都正常,应付得来,倒是你……”乙骨忧太回神,小心翼翼的问道:“还好吗?”   “学业有点繁重,不过跟五条先生的一对比,简直就是小儿科,硬要说的话,这和服穿得太难受了,以及装得也很难受。”宿三月说出实情。   “那就好,我最近跟老板出门采购东西的时候,有听闻到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讲的就是五条先生和你的……”   并且他也在其中,充当着女主的弟弟,当他听到这被描述得绘声绘色的故事时,表情都木了。   而老板听到这故事很是愉悦的笑了,显然这是两方人合作干的,现在已经有不少人想见一见故事中的凄美女主三月花魁。   消息及宣传,一步到位,简直不能再双赢了!   “只要够凄美够感人,就一定会被传播,到时候很明显就知道是我们。放心,五条先生不会在意这种事的。”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安慰着说道。   “要是没用呢?”   “那只能……跑路了……”   宿三月沉下面色,压着声,带着丝负罪感,正儿八经说道。反正名声已经留下来了,他要真找过来,也有线索。   “不说这个,你打听到什么了吗?”她拉过乙骨忧太,小声到不能再小声的问道。   “最近店里有不少人出逃,以及跳楼的。”乙骨忧太同样小声回答道。   明明没头没尾的问题,却像知道一般,有默契一答一问。   “一样,不过有个很特别的地方,这里所有人都怕蕨姬花魁,就连三津老板娘也闭口不谈,很不对劲。”没道理老板会怕一个打工的,除非这个打工崽有问题。   暗中调查那股类似诅咒气息的两人扎堆互换着信息。因为太淡,无法确认位置,只能选择这个方法,最后一锤敲定。   “我找个机会接触一下对方,要出问题,你和里香就见机行事。”   “好,你要小心。”   想见到蕨姬花魁有些困难,白天她的房门紧闭,即使是送饭菜的侍女也只是放在门口,不敢推开她的门。   而晚上客人涌入,走廊上满是嬉闹声,这时她的房门偶尔打开,可被拘在屋内的宿三月依旧没能看见她人,就连小心试探也被三津呵斥,那神情一看就不对头。   屋外是走动的脚步声。   因身上烫平整的和服,只能端坐在塌上的她在想要不要抽个时间,悄咪咪爬窗见见那个人,但这么做是不是太不端正?如果猜错了,再恰巧看见付费节目……   就在她纠结该不该爬窗的时候,门外传来倒地的闷沉声,接着便是女人们的惊呼。   “雏鹤花魁,你怎么了?天呐,你居然吐血了?”   宿三月一把站起身,推开门,衣摆轻拖地面,她走出房门。   前几天见过一面的小姐姐此刻跪坐在地上,疼痛使她缩着身子,鲜红的血从捂着嘴巴的指缝中流出。   这是什么病?   原本有几人围着她,但见到她吐血又惊呼的避开,她们担心这是一种会传染的病。   面上清爽,只画了眉、点了唇及眼妆的宿三月快步走去,衣袖因她这不文雅的举动而大幅度晃动着,插在头发上的步摇流苏也因此晃动出细小的声音,她蹲坐在她身旁,伸出手搀扶着雏鹤的肩,神色有几分严肃,她低声问道:“还能说话吗?哪不舒服?今早可吃了什么?平日有没有出现这个症状?”   问完,又抬头对着探头的花魁、侍女们说:“快去请医生!”   “是、是。”头一次遇到这事的年幼侍女结巴回应道,她跌跌撞撞起身,朝着屋外跑去,可却被三津阻拦。   “怎么了?”身为这家店的老板娘一出场,便震住了场子,她眼睛转动,将四周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宿三月身上,那坐姿,那发皱的衣摆,还有那贵家小姐的神情,顿时恨铁不成钢责备她:“我教的花魁做派呢?瞧瞧你这模样,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全白学了!”   “三津老板娘,雏鹤花魁她生病了,能请您让医生过来看看吗?”   并没有将责备放在心上的宿三月让面色痛苦、流汗不止的雏鹤头枕着自己肩上,一只手还轻抚着她的背,企图以此让她舒服些。   她这么一说,三津才注意到。   地板上一滩并不大的猩红血迹,再看那面色,顿时神色一厉,快步走上前,弯腰抓住宿三月的手腕,想将她扯远些,口中还说着:“什么糟心事啊!你快离她远点,要是传染给你,这些天我投下的心血就白费了。”   结果她发现她拉不动这少女,哪怕一分一毫。   接种过各种疾病疫苗的宿三月认真的请求道:“三津老板娘,请叫医生过来给她看看吧,说不定她只是劳累才咳的血。”   “就算劳累也不是这样的,要知道,看医生可是要花钱的。”   “那钱算在我身上。”   “哈?你和你弟弟都买身给我了,现在可是我在养你们,你哪来的钱?”   “您不是说要将我打造成吉原第一花魁吗?只要我打出名声,钱也只是小问题!”   让她对一个吐血的人视而不见,恕她做不到,如果是二十一世纪,她还能打电话呼叫救护车,目送对方上车,可这个时代,由其在吉原花街上谋生存的女性,视而不见就是让她去死。   她固执的看向三津,两人相持不下,周围的花魁也不敢大声出气。   考虑到对方身份是老板娘,她深吸一口气,准备服软请求对方时,阴面北侧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琉璃轻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衣裙轻拖着地面,一直不曾见过的蕨姬花魁走出来了。   屋外,夕阳西下,晚霞遍布太阳落下的边际,花街的招牌被点起的灯照亮,想来远方的客人已经陆陆续续出门朝这里涌来。   “吉原第一花魁?是哪个狂妄的臭丫头?”嚣张带有恶意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看去。   蕨姬花魁不愧是整条花街有名的美人。即便生气也美得让人心动,说不定有些男人就好这口呢?   可在宿三月抬头看去后,瞳孔一震,她认出面前穿着华服的女人是谁。   虽说追剧的时候,总会遗漏掉或记不住一些人名。但重要角色的脸她还是能记得的,原以为是被诅咒这类东西弄到大正时代,没想到居然直接跨空间了! 第 21 章 021章   两人一站一蹲相互对视,走廊上一片寂静,花魁侍女们没人敢出声。   这一见可算让宿三月明白过来了,虽不记得蕨姬真实姓名,可却记得她真实身份——吃人的鬼。   只有特定的武器才能消灭鬼,那么没有那武器的他们能在不牵连旁人的情况下,杀死她吗?   她已经转动起脑子,开始思考着怎么杀死对方,同样这一切思虑被她藏在深处,并未露出分毫。   扶着雏鹤,还在轻抚她背部的宿三月露出一抹浅笑,初生牛不怕虎般回答道:“是我。”   “哦……倒是长得不错,很是合我口味——”蕨姬走上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轻佻而又不屑说道:“不过我可不喜欢别人踩在我头上,第一名?太自信了吧?你想用这么一个家伙取代我?”   她转头看向三津,在她不善的目光下,三津背生薄汗,原本还敢偷看的花魁们都躲藏起来,看来她是真的不受同行待见。   “怎么会,你依旧是我店里的顶梁柱,最美的那个……”三津赶忙安抚道。   “是吗?最近街头传出一个特别没意思的故事,三月花魁对吗?被自己男人抛弃,还敢跑来做花魁,我要是你拿着刀把那男人切成块,真是除了美貌,一点脑子都没有。”   即便三津都这么说了,蕨姬也没给个表态,她转头弯下腰,伸出手揪住宿三月的头发,强迫让她将头抬得更高,涂有蔻丹的手指摸上她的脸,手下滑嫩的触感让她额头爆出根青筋,真是让人不愉悦,修缮过的指尖向下压去。   但想到对方迟早会进自己肚子后,又松开险些刺破她脸蛋的手指,她喜欢美人,也喜欢吃美人。   蕨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贪欲。   好似没见到这抹贪欲的宿三月开口:“那要比比吗?”   “什么?”   “比比谁最得男人的喜欢。”   “我为什么要跟你比这个?那些臭男人的喜欢在我眼里就跟丑兮兮的老太婆一样。”   “如果不是最得男人喜欢的那个,又怎能说是最美的呢?”   头皮阵阵刺疼,要再用力一些,宿三月都忍不住为自己发量而忧愁。   即便内心忧愁自己的发量,可面上还是一副「你敢不敢跟我比」的神情,她张口继续说道:“下个月花街将会举行花魁大会,男人们会慕名前来,选出最美的那位,比吗?要我输了,随你处置。”   蕨姬盯着她,最后嗤笑了声,收回手,站起身来说道:“既然这样,那我陪你玩玩,不过提前说一句:准备好被我随?意?处?置吧。”   绝不是正常的随意处置。   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宿三月对着她背影喊道:“还有我男人没有抛弃我,他是出海留学,死在海难里!”   比起渣了女主,死掉的男主更引人泪目。所以对不起了,被写死的五条先生;   通过这对话,剧本又进一步完善,想来流传出去也只是时间问题。   “啊,三津老板娘,请尽快让医生过来,拜托了!”   雏鹤喝毒药,尝试以患病的理由逃出京极屋,可没想到居然被请来的医生医治,并照顾起来了。   躺在自己房间床上,身上盖着被子的雏鹤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但对方确实出自善心,不能加以怪罪,所以只能另想办法了,可下月花魁大会……   雏鹤觉得那刚来没多久的少女,无论是赢了,还是输了,下场都会很糟糕,要怎么办?   “咚咚咚……”   门被轻轻敲响,屋外是宿三月特意放柔的声音,要再爽朗一些,被三津听到,就完蛋了。   “雏鹤,我是三月,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请进咳咳。”   门被拉开,宿三月从外头走进后,反手将门关上,这才坐在她床边,被抓凌乱的头发和衣摆上的褶皱已经由小侍女整理好了。   在她过来之前,还被三津训斥了一翻,可言语中带着一丝偏袒自己的意味,大概她也有些无法容忍蕨姬那坏脾气。只不过垫付的医药费还是要给的,翻三倍的那种。   人还没找到,就欠了一屁股债,老扎心了。   “吃了药后,感觉好些了吗?”她问道。   窗外只剩下五颜六色的灯光,吉原的夜晚已经降临了。   “好很多了,谢谢你,三月。”雏鹤微微一笑,面色还是有些苍白,她伸出手,放在宿三月的手背上,温热、真实的触感,看着被困在花魁下的朝气少女,她不忍轻声说道:“三月,如果可以,请尽快离开这里吧。”   在搭救下她后,宿三月翻了翻记忆,这才记起对方是柱的老婆,还是三老婆里面的一个,还真是又一个人生赢家,所以她话中之意宿三月明白。   她抬起另一只手,轻拍对方的手背,安慰道:“我知道,可是家道中落,我一弱女子在外……哎,不用担心我,下个月花魁大会正是我出名的好机会,虽然很对不住我死去的爱人……”   她垂敛着双眼,将剧本中死去的男主再度拉出来鞭尸,对不住了,五条先生。   但后面一句话,细品似乎有点不对劲。   忧心她会死的雏鹤专注着劝说她:“可是如果你输了……”会死的!   她眼中透出慌色,就如当日见面时一样。   “没事……”她微笑着将雏鹤冰冷的手放回温热的被窝中,并俯身提起她的被子压了压,趁机在她耳边细语:“我知道她是鬼。”   “好啦……我要回去了,不然三津老板娘又得骂我了。”宿三月笑眯眯收回手,站起身,将手指放在唇边,做出禁言的举动,说:“好好休息,我能赢的。”   自放下赌注后,三津老板娘便开启地狱式的训练,琴棋书画全被安排上,可又因为花魁大会迫在眉睫,全学,显然时间不够,于是她便替宿三月挑了其中一项:琴,至少这个可以照着琴谱弹,应个急。   可谁知眼前这少女对音律毫无天赋,可把她气坏了。   “明明是贵家小姐,却琴棋书画样样不会,你说你平时在家都学了什么?”   被指责的宿三月在心中回答道:打工,上学,睡觉,吃饭,再加一个训练。   总之就是没有一样是跟琴棋书画挂上勾的。   要不是那张脸和蕨姬的赌约,三津都想让她滚去从底层做起! 第 22 章 022章   “明明是贵家小姐,却琴棋书画样样不会,你说你平时在家都学了什么?”三津站在她面前生气的说道。   而被责备的宿三月正怀抱三味线,手拨着琴弦,平日读书、打工、睡觉占大头的她完全没时间去开发自己的业余爱好。但这话显然不是合适的回答,于是闭口不言。   她忽然觉得五条先生的训练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少上手快。   这一想,便走了神,拨错了弦,一直盯着她的三津顺势将戒尺挥下,打在拨琴弦的手背上。   三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说你这样怎么能赢?”   “嘤,美、美貌算吗?”宿三月挣扎着,将她拿得出手的摆在明面上。   不过这也让她羞红了脸,这怎么都有点像是在自夸,至于拳头,暂时用不上。   说完,她便被三津用手指头狠戳脑门,她狠狠打击道:“你确实有几分姿色,可还没到站在台上便让那群臭男人疯狂失智的地步!别想这么不实际的法子,你要是没赢过蕨姬,你就等你弟弟替你收尸吧!”   “哎?”还有尸体可收的吗?深知蕨姬身份的宿三月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下,可三津会错意了,以为她被吓得不知说什么好。   只知道蕨姬性情恶劣到无法归类与常人,却又不能明说的三津心里苦啊,谁知道当初找上门的会是这样的人,现在倒好,骑虎难下。   好在来了个容貌不差敢跟她争第一的,怎么说也得努力一把,到时赢了,她庇护一二,也不怕蕨姬做些什么。   神情翻来覆去,最后定下心来的三津又戳了戳宿三月额头,说:“你最好能给我赢,不然我第一个收拾你。”   “那我什么时候能再见见我弟弟?”宿三月抬手揉了揉被戳红的额头,趁机询问道。   那一点也不慌的模样,可把三津气坏了,抬手揪起她耳朵,大吼道:“先把这首曲子弹对,再给我说其它的!”   屋外静候吩咐的小侍女花巧捂起耳朵,嘤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老板娘这么凶。   还是上次相约的房间   宿三月抬起衣袖,擦着眼角闪现的鳄鱼泪,向乙骨忧太哭诉这些日子受的折磨,但只要不瞎都能看出她在演。   心地善良的乙骨忧太,迟疑着,配合道:“辛苦了,姐姐大人。”   此时天花板上正匍匐着一条奇怪、并长有一双人眼的绸带。   宽大袖子遮挡了大半的脸,唯有露出的双眼暗示往上移了移,同时得到乙骨忧太小幅度颔首的肯定,被监听了。   两人极有默契想到一块,于是宿三月只能继续演下去。   她颇有悔恨之意的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口出狂言了。”   然而心里话则是:直接找个机会,把鬼引到旮旯里干掉。   “你瞧,我的手背都被打红了。”宿三月伸出手拨动琴弦的手,手背上确实一片通红。但没有肿起,从而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一门技巧。   长刀同现代手机都一块小心存放在隐蔽的地方,现在两手空空的乙骨忧太既不能在这喊出里香,也不能去不了内院,只能掏出早早备好的药膏,扁平圆盒,还没掌心大。   他打开,替她上药说道:“还请注意身体,如果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离开。”另寻它法,各种意义上的。   药膏中透着药味及清爽感,乖乖举着手的她轻叹一口气,很是愁苦说道:“不行哦,因为我执意救一位小姐姐。所以导致我们负债累累,起码得打好长一段时间的白工才还得清。而且我都下了赌注,怎么能失信。”   宿三月抬眸,眼中倒映着乙骨忧太的身影,暗示着说道:“我和蕨?姬花魁,要在那晚分出胜负。”   “我明白了,那请姐姐务必照顾好自己。如果我能帮得上忙,请一定告诉我。”   乙骨忧太说道,将药膏盖子盖好,放在她掌心,示意她下次继续使用。   一想到耗神的三味线,宿三月忍不住流下真实的泪水。   她真的太难了!   “我会的……”   离开时,她双手紧握着他的手,颇有姐姐模范,认真叮嘱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一纸条通过此举动被他取走,同时天花板上的绸带也随着他们离开,而退回主人身上。   端坐在梳妆台前的蕨姬有些疑惑的抚摸自己面庞,说:“好奇怪,那个小鬼头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吃了会塞牙……嘛算了,那小鬼头就给哥哥你吃吧。至于她姐姐,我会用最残酷的方式一点一点吃掉她!”尖锐的獠牙探出,镜中的她已是恶鬼模样。   第二天,凭借纸条上内容的乙骨忧太在第一抹阳光照入庭院后,便小心翼翼翻出墙,再翻入另一面墙,躲过数名侍从及离开的客人后,攀上屋檐爬到一房间的窗台下,有节奏轻敲窗户。   “谁?”响起的声音带着丝警觉。   “你好,我是京极屋的,代雏鹤花魁送消息。”头一次爬墙的乙骨忧太身上满是虚汗,羞的。   听到姐妹名字的莳绪打开了窗户,外头晴空一片,阳光正好,而送信的少年正蹲在窗户下,尽可能缩小自己的身形,不让他人发现,她侧身,让出位子说道:“先进来。”   于是踏入女性房间的乙骨忧太拘束站在一角,眼睛直盯着地面,他开门见山对她说道:“京极屋的蕨姬花魁就是鬼。我要转达的话已经转达到了,那我先离……”   在听到这重要的消息时,莳绪面色微变,她拦下乙骨忧太,紧接着问道:“那雏鹤呢?她怎么了?”   侧身避开,没让她抓到衣袖的乙骨忧太轻声说道:“因为一些原因,生病了,不过不用担心,已经请了医生医治过了,请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话,心反而提起来的莳绪不认为这场病是简单的病,从传递出来的消息来看,那一定是凶多吉少,可眼前着少年又并非鬼杀队队员,拜托他将雏鹤救出显然不行,再加之很容易惊动恶鬼……   她握紧的双手轻颤着,可还是认真的向他道谢:“谢谢您冒着生命危险将这份消息送出。”   “没、没有,请你保重身体。”他赶忙摆手说道。   在满是女性香水味房间里很是不自在的乙骨忧太正准备离开,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又补充道:“我们打算在花魁大会那天祓除鬼。”   “什么?你们……”莳绪话还没问完,少年已经灵敏翻身掉落在地上,同时以不被人发现的速度一溜烟跑没影了。   并不是简单的少年,是新入的鬼杀队队员?   没个准确答案的莳绪最终放下这个问题,她关上窗,小心翼翼拿出纸张,写下她所知道的信息,又附上少年模样的描述及他口中的我们,将它送出。   望着布满朝霞的东方,她祈祷道:天元大人,请尽快收到信件吧。 第 23 章 023章   健壮的老鼠一路打着地洞,很快从地底钻出,一封薄信被它用粗壮的手臂举起,等候它多时的男人伸手取走它。   九柱之一宇髄天元看完后,小心翼翼收起,夸赞道:“很好,我可爱的妻子们依旧非常的华丽!”   他准备将这份消息告知主公,另外也好会会前不久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两个男人。   据说其中有着跟他一样银白头发的男人提供了能让主公病情缓解的方法,而通过蝴蝶忍的确认,确实有效。   得知这消息后,所有柱都大为震撼,可在没有主公召见的情况下,抛下手上的任务,冒然回去是大为不敬,极其不负责的行为!而这次是个好时机。   宇髄天元提笔回信,信中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万事小心,待我前来。   交给老鼠,看着它钻回洞穴内,这才站起身来,朝着朝阳升起的方向离去。   蝴蝶居   盘腿坐在走廊下的五条悟,身旁摆放着一碟高级甜心蜂蜜蛋糕,已经被他吃掉几块。而此时他正打着今天的第六个喷嚏:“啊……嚏。”   负责护理的寺内清小妹妹在路过时,听到这声喷嚏,停下脚步,有些担忧的问道:“五条先生,您是生病了吗?”   “没有哦,估计是我那两个走丢的小朋友在心里念叨我。”五条悟抬手轻揉鼻尖,回答道。   明明双眼绑着绷带,却能清晰的感知到周边一切。就好像那绷带只是装饰品,很奇特、却又强得不靠谱的一个男人,为什么主公大人没有邀请他加入鬼杀队?   小清不解,但与其他柱一样,不会去质疑主公的任何判断。   她们全心全意信任,并敬爱着他。他就好比是鬼杀队所有人的父亲。   因此五条悟提供能缓解主公病情的方法。即便不清楚他的来历,他仍旧获得所有队员的敬重。他是沐浴在阳光下的人类,也是恩人!   “这样啊,那还请您保重身体。”小清向他行了个礼,认真说道:“也请放心,主公大人已经下令,让隐前去寻找那两位孩子,只是为了不被鬼查寻到异常,速度有些缓慢,还请见谅。”   “没事没事,你们能抽人手帮忙找已经是帮了大忙。”五条悟挥了挥手,宽慰着说道;在试过鬼的实力,将对方打上弱者标签后,丢了三月和乙骨的那份烦闷也稍稍消散去了些,至少在安全上,他们两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即便遇到上弦这种等级的鬼,只要「里香」一登场,便能扭转战局,唯一可惜的是没能亲眼见见特级诅咒……   五条悟食指轻敲着膝盖,虽说想得很多,可把小朋友丢在外头的行为,还真有些让人不放心……   良心难得露面的他将最后一块小蛋糕吞入腹中,然后站起身,面上又挂起笑容,轻拍了几下小清的头说:“我去看看你们主公。”   说着人已经走远了。   庭院里,四位还没成年的少年正做着俯卧撑,被烈日直射的他们面色通红,汗水更是从他们额头渗出滴落在地面上。   “做得不错,很有精神嘛——”五条悟站在阴凉处对着他们打招呼道。   炭治郎昂头,露出灿烂的笑容:“是的!五条先生准备去哪?”声音一点也不小,是真有精神。   五条悟回答道:“准备找你们主公玩哦。”   “什么去玩啊!这么轻松太让人嫉妒了混蛋!好歹也做个训练啊!”   我妻善逸额头爆出一根青筋,怒吼道,一样也很有精神。若非错过五条悟单方面碾压上弦三画面,此刻指不定缠着对方寻求保护。   那可是个金大腿!   “你们这种训练在我眼里太小儿科了,汗都不会出一下哦,少年加油吧。变强也是迎娶妻子的一种方法哦——”五条悟逗弄着少年说道。   “真的吗?”   “当然……”   我妻善逸顿时斗志昂扬,眼中燃起熊熊烈火,并喊出声:“呦西!为了迎娶祢豆子!加油!”   喂喂喂!他那是在逗你,瞎说的!   一边加入他们做训练的伏黑惠额头又冒出一层汗,在这一小段时间的相处下,他至今还没能搞明白他三人的脑回路,看似正常的炭治郎有时也会让人大跌眼镜,更别说老一惊一乍、总想娶老婆的我妻善逸和满口猪突猛进,并带着猪头套的少年。   这都是什么奇怪的组合?   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的伏黑惠默默在心里吐槽着。   同时背上一沉,五条悟不知从哪揪来了四个女孩子,一人背上一个,在大伙呆傻的神情下,一本正经说:“当当当……少女负重背包,加油哦,少年们。”   伏黑惠:……   身旁的我妻善逸跟打了激素一样,激动的大叫起来:“绝对加油!”   产屋敷耀哉,鬼杀队所有人敬爱的主公,在得到缓解病情的方法后,原本即将扩散至半边身体的伤痕按下暂停键,甚至有消退的迹象。   他此刻正站在住宅后的后山腰上,被人为移平出一片空地,上面砌满了一座又一座的墓碑,有年代久远,也有近些年的,放眼望去似乎看不到尽头。   此刻产屋敷耀哉在妻子产屋敷天音的搀扶下,为这些墓碑进行打扫。   即便双眼无法看见,即便身体依旧在疾病下隐隐作痛,他也仍为这些死去的孩子祷告,日复一日的为他们清扫落叶,拔除杂草。   他们走得光荣、走得勇敢、走得伟大。   每一位都值得被人敬仰。   产屋敷耀哉轻柔的抚摸着冰冷的墓碑,就像抚摸孩子的父亲,用最温柔、舒适的方法告诉已经长眠的孩子们,他对他们的眷念。   在长女雏衣的带领下,来到后山的五条悟一眼便看到无数墓碑中瘦弱男人及他妻子的身影。   他的妻子天音夫人注意到他,对他行了个礼,这也让产屋敷耀哉转头看去,被丑陋伤痕侵蚀的双眼已经无法看到任何东西,可他凭借着敏锐的直觉,搜寻到五条悟所在的地方,微微一笑,温润而又让人安心的声音响起,他说:“五条先生,近日善好?那些孩子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因为我给的法子,所以大家都视我为恩人,特别尊敬我。”就差没烧香把他供起来了。   五条悟自打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便对他充满了好奇,他身上有着浓厚、沉重的诅咒;   他当时便直白问道:喂喂喂,怎么回事,你被什么东西诅咒了吗?身上的诅咒都快溢出来了呦。   不敬的言语,差点引来纠纷,好在这位主公好言安抚,这才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战斗。   在听完对方述说的往事后,他也爽朗的告知对方:你身上的诅咒也不是没办法消除哦——   他的话就像黎明的阳光冲破乌云。   于是成鬼杀队所有人眼中的恩人。   因性格和作风,走哪都被嫌弃的五条悟表示这次体验极其不错,赞。 第 24 章 024章   “那些孩子平日没少为我的病情忧心,五条先生慷慨解囊,缓解了我的病情,让我得以再多存活一阵时间,被视为恩人也是理之当然。”产屋敷耀哉笑道,在说及孩子的时候,眉目都不由柔和几分。   “哇呜——”听到这一席话,五条悟再一次觉得面前这虚弱的男人跟自己很不对盘,是自己搞不定的那种。可偏偏他又好奇,忍不住凑上前探究一番。   “只是活一段时间就满足了吗?你口里的那些孩子似乎都离不开你。”   一个个,就差没直说:我们是主公控!   “即便是孩子,也会体恤父母,若非你的出现,再过不了多久我便会死去,本就木已成舟……”   产屋敷耀哉说着,忍不住咳了数声,天音夫人轻拍他的背脊,照顾他已久的她已经将这些举动刻入骨髓中。   风袭来,钻过墓碑的缝隙,落叶席卷而起,带来不小的喧嚣声,可又很快温顺下,像春日的柔风轻抚而过,轻轻吹起产屋敷耀哉的衣摆,好似羞涩的儿童轻扯着父亲的衣袖。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他顺着风来的方向望去。   一旁陪伴着他的天音夫人也跟着温柔说道:“是的,万里晴空。”   两陪伴多年的夫妻相互依偎在一块,墓碑好似人一般拥护着他们。   站在他们不远处的五条悟见着,觉得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果然不是他擅长应付的人。   “五条先生似乎有什么想要询问我的……”产屋敷耀哉说道。   搀扶着他的天音夫人深知自己的丈夫,低声说道:“那您进内屋与五条先生洽谈吧,这些孩子交由我来打理。”   “嗯,那麻烦五条先生搀扶一下我了。”产屋敷耀哉伸出手,那是一只被病魔折腾而枯瘦的手。   五条悟第一次见面时便发现,并忍不住感慨——是什么支撑着他活到现在。   真是过于顽强的一个男人。   他走上前,伸出手,学着天音夫人那样搀扶着他,可身形上的差距让他做得有些不伦不类。   于是不怎么老实的他对产屋敷耀哉说:“失礼了呦……主公大人。”   然后弯下腰,用自己强而有力的单臂圈住他腿脚,使他顺势将五条悟的手臂视为椅子坐下,以这种方式将人抱起的五条悟脚步轻快的朝主屋方向走去。   身后传来天音夫人温柔的声音:“路上小心。”   她并不未因对方这不雅而又无礼的举止不悦,事实上她也是位厉害的女性,曾镇定自若搭救下时透无一郎,并将腐烂了身躯的其兄长整理遗容安葬,丝毫不逊于他人。   以这种形式被人抱起的产屋敷耀哉并没有任何不适或呵斥。   而被人打理得整整齐齐的衣料也因这个举动起了褶皱,即便看得见,他也不会在意。   他端坐着,镇定自若,好似与平常并无区别,在回去的路上问道:“五条先生,因什么而深受困惑?”   “为什么会这么说?我可从头到尾都没表现出来哦。”   因主公视力的缺陷,他平日所走的路都被隐铺上平整的石板,路面更是被他们细心清扫过。   即便主公表明不必将精力放在这上面也没什么用,顶多从明面转暗处。   五条悟走在小路上,并没有第一时间承认。   “我双目无法视物,为能更清晰了解孩子们,我便努力去倾听他们的言语,想来也是因为这个,我能听出言语下真实的情绪。”产屋敷耀哉说道。   怎么说……   在五条悟记忆里,他从未遇到过比他挚友杰还要体恤他人的家伙,由其身居高位;   这么一想,就不由想到他那的烂橘子,眉头忍不住皱起,异常嫌弃和厌恶,拿这位主公跟他们相对比,简直就是对其的一种侮辱,那些烂橘子还是待在泥土里最好。   他想了想,说道:“确实有很苦恼的事,在见到你管理的这个组织后,便更苦恼了。我那,上面的人全和你相反,一个个为了掌权,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恶臭味,我不止一次起了想杀掉他们念头,可这么做于事无补,反正换来换去都是那种货色。   所以我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你们这跟铁桶般牢靠?而你似乎并不认为自己的死会使这份牢靠销毁。”   柔风迎面,借着五条悟这举动,高上不少,却无法遥望远处风景的产屋敷耀哉倾听过后,哪怕听出这话中暗藏的真实杀意,也不含畏惧,反倒轻声慰问:“那五条先生真是辛苦了。”   五条悟听后挑眉,静等他下一句话。   “在那样的环境下,您仍保持着那份初心,压抑着怒火,克制着杀意,并试图从根源改变它们;五条先生,您真的非常努力,想必在您所走的道路上,已忍受常人无法理解的不公与孤独,辛苦了。”   “你果然不是我擅长对付的那种。”听完后,五条悟迟疑片刻才这般说道,他擅长对付的那种不是被他祓除,便是被他气走或恐吓走,显然主公大人不属于这两种,这怎么看都属于气不走,还能等你静下来,好好跟你分析情况的那种。   “那真是我的荣幸。”产屋敷耀哉轻笑道,并开始为五条悟解答他所困惑的那两个问题,他说:“很多孩子原本有个和睦美满的家庭,可最终被恶鬼吞食,无法拼齐尸首下葬;每一位加入鬼杀队的孩子们都心怀对恶鬼的憎恶与愤怒,也同样心怀被恶鬼残害的同胞的怜悯与悲愤,他们都抱着必死决心保卫着无辜的民众。   而我不过是与他们有着同样心情、同样志愿的人;   并非是「我」汇聚了众人,也并非是「我」创造了鬼杀队,而是意志,千百年延续下来的意志造就了我和鬼杀队。”   因为身体的不适,他说的很慢,却也说的很清晰。   即便不着调的五条悟也耐着性子倾听,在他最后落下字语中颇有感触。   而赶回来的宇髄天元正巧看到银白头发的男人以极不尊重的方式对待主公时,脑门爆出一个青筋,杀气不由剧增,当场拔出刀横档在他俩面前,凶神恶煞的说道:“你这不华丽的家伙!快把主公大人放下来!”   不华丽?抓住自认为重点的五条悟回神问道:“你在说什么?谁不华丽了?”   “就是你!非常!超级不华丽!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把主公大人放下来!”宇髄天元一字一句咬着,极其用力说出来。   结果五条悟依旧拒绝,说道:“不要,拒绝,除非你承认我超级华丽,我才放主公大人下来。” 第 25 章 025章   主公内宅   “我说你们两位!怎么能在主公大人面前真枪实弹打架!要波及到主公大人怎么办?”   面带微笑的蝴蝶忍正端坐在软席,隐忍着不悦,指责着面前老大不小的两个男人,由其拔刀的那位宇髄天元,被说得最惨,使他脑门上爆出数根青筋,最后忍无可忍的指着一边毫无坐像,就差躺下去的五条悟。   他说:“是这家伙先对主公大人无礼!即便你提供了能缓解主公大人病情的方法,我也不认可你的!你这个超级不华丽的家伙!”   连接着后山与庭院的那条小路,已经一片狼藉。   隐成员此刻正清扫着,当慢半步来的队员悄悄问及缘由时,听到比他来得早的队员描述,瞬间竖起拇指,夸赞音柱:干得不错!   可又因为主公大人还在对方手上,哪怕没被波及到,也跟着蝴蝶忍一样悄悄指责他:要伤到主公大人怎么办?   “你在说笑吗?我可不需要你的认可。”五条悟不在意的说道,但话锋一转:“我哪不华丽了?”   居然还在意这种事情?宇髄天元握紧的手背上跟着爆出了几根青筋,隐约有想往他脸上打的冲动。   “五条先生。”蝴蝶忍隐忍着怒气,认认真真说道:“虽说宇髄先生做的不对,但是五条先生你也不对哦!而且非常不对!即便主公大人性情温柔,不会加以责备,但还请务必尊重我等的主公大人!”   “我已经很尊重了,原本打算扛的,但想到他身体不好,改成这样的姿势,不然下次我用公主抱?”五条悟说着,还举起双手,凭空比划了公主抱的姿势。   瞬间两名柱的脑门上一连爆出数根青筋。   这家伙听不懂人话的吗?谁说姿势的问题了?   就在他们打算动手修理他的时候,木门被打开了。   产屋敷耀哉由两位长女雏衣、日香搀扶着走出来,身上发皱的衣服已被换去。   两名柱在他出现后,便端坐着朝他行礼,发自内心称呼其为主公大人。   “小忍,我听说你为了研制药物,彻夜未眠,连平日的饮食也需他人再三督促才会食用,我很是担心,还请分出点时间多加照顾自己。”   产屋敷耀哉端坐在正中央的主位上,温柔并细细的叮嘱着蝴蝶忍,而被关怀的她则是一脸惭愧,微弯着腰身,低着头回答道:“居然因为这种事,让主公大人担心,真是我的不是,还请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请主公大人贵体健康。”   “嗯。天元,在外可好?可有好好用膳?若是受伤了,万不可强撑,及时包扎和医治才是。”产屋敷耀哉问道。   宇髄天元同蝴蝶忍那样,微弯着腰,回答道:“一切安好,谢谢主公大人的关怀,另外此次回来是想向您汇报一件事。”   “请说……”产屋敷耀说道。   宇髄天元便将他妻子送来的消息一一讲述出,包括少年容貌及不知名的同伙。   一旁没插话、默默注视着他们的五条悟这时开口问道:“打扰一下,那个少年在哪?听着有点像我家走失的小朋友。”   蝴蝶忍微笑着看向一人坐一边的五条悟,用着女孩独有的细柔声音说着无比伤人的话:“五条先生,有时你真的很讨人厌哦。”   五条悟捂着自己的胸口,惺惺作态说道:“哇呜……好伤心——”   怎么会有这种人?蝴蝶忍和宇髄天元纷纷握紧拳头。   就在她们忍耐度快爆表时,一旁的好父亲产屋敷耀哉开口偏袒道:“五条先生,还请不要逗弄他们了。”   五条悟口吻轻快的回应道:“嗨嗨嗨——”   在主公的示意下,宇髄天元不情不愿将细节向五条悟一一道出,一旁的他摸了摸下巴,觉得也不是没可能,只是那两人怎么跑到花街上去?直到他登上前往吉原的机车上才明白。   “传闻吉原那位新来的三月花魁原是贵家小姐,可惜家道中落,就连自己未婚夫也命丧大海……”   坐在他们前排,正对着的两名男士正低声讨论着花街的花魁。   而听到熟悉名字的五条悟笑眯眯的插入话题,这一聊便从他们口中得知了宿三月编排的凄美爱情故事。   这里面的男主温柔、体贴、细心、顾家,是不可多得的绝世好男人,为重振家族,他强忍不舍离开女主,去国外求取新的技术,可谁想死于海难中。   伏黑惠听得一脑门黑线,却从中发现盲点,问道:“是一个月前流传开的吗?”   男士回想道:“应该是。”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他侧头看向五条悟,低语道:“时间不对劲。”   “确实,不过这故事编排的还可以。”明白伏黑惠意思的五条悟先是应了声后,话锋一转夸起这个故事。   伏黑惠听到后,沉默片刻,反驳道:“男主最后命丧大海了,而且这性格上的描述跟你八竿子打不着。”所以除了名字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请不要对号入座!   这一听就是为找他们编排的。   不过也正因为伏黑惠的这一番言语,也让对面两位乘客相视一眼,除眼疾外,五条悟外貌上介于男主相似,其中一人客气问道:“请问您叫?”   五条悟愉悦比出一个剪刀手,回答道:“我就是故事里的男主五条悟哦……活着的——”   “咦?”   比起因死人变活人而吃惊得掉下巴的两人,伏黑惠便显得异常冷静,甚至忍不住拆台道:“喂喂喂,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坐在后面一排,被主公大人安排与他一同前往吉原花街的宇髄天元脑门蹦出一个井,与之相反,极度不愉快的说道:“吵死了!”   并不知道要找的人准备来砸场子的宿三月正端坐在房间里,练习着要上台表扬的曲子,在这段时间的训练下,她可算是熟能生巧了,见她不再把曲儿拨错弦的三津也跟着松了口气,这大概是她教过最没天赋的一个。   “明晚花魁大会在扬屋举行,到时你们站在纱帘后面进行才艺表演,身影会映照在纱帘上。在下台的时候,后台和前台有一缝隙,到时你们容颜会短暂露出,客人会凭借这些,用银钱投出自己心目中最美的那位,价高者第一。”三津端坐在她身前,细说明晚所需注意的事项。   她说:“你声音不错,但调儿却极差,一时间也改不过来,到时上台,声音能多柔就多柔,能多苏就多苏,自我介绍一下就行,还有身姿也要这样。”   宿三月听完后,十指交叠放在膝上,身体微微向前倾,垂敛着目光,娇柔着声对其说道:“是,三津老板娘。”   看着少女姿态,三津稍稍满意了些,一般花魁在二十八岁便要退休。   如今十八的宿三月也只有十年营业时间,连之前本该打小需培养的几年也没有,按规矩是没资格有这待遇,可傲慢的蕨姬又摆在前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这般想的三津不由感叹道:“若是早几年遇到你,就好了。”   对此宿三月不表态。   她真的只是先假意做个花魁,杀完鬼,跟鬼杀队搭个线,然后便准备跑路了!至于欠的钱,想必这次花魁大会应该能还清。   见她没回话,以为在为原先富贵家庭而难过的三津也不再多说什么,在走之前叮嘱她再多加练习曲儿及上台的步姿,房间内便只剩下她与服侍自己的花巧,见三津走后,花巧这才敢放松下紧绷的身体,站起身来,走到宿三月身旁,跪坐下,小声问道:“你还好吗?三月花魁。”   “嗯,我很好。”宿三月直起腰杆,对她一笑,瞬间破功了,要三津还在,准气得骂她一顿。   根本就没教好!   “需要我给你锤锤背吗?”   “要!”   花巧捏着小拳头锤敲着宿三月僵硬的后背,在这四四方方的房间内,不是弹琴,便是学怎么走路、怎么说话,一天下来她都快误以为自己四肢化成石头,老难受了。   在一次被花巧发现自己给自己捶背后,这项工作便被她接手,同时成了她俩的小秘密。   “三月花魁还会想自己的爱人吗?”   “啊?恩……会……”   差点忘了剧本的宿三月慢了半拍才回答道。   “所以爱究竟是什么?”花巧好奇的问道。   这可把单身狗宿三月难倒了,她绞尽脑汁,翻了翻脑中为数不多的恋爱小说,沉思片刻,底气不足的说道:“不图钱财,不离不弃,相伴终老。”   这中肯的回答应该不会教坏小朋友吧?   她不太确信,好在花巧在她身后。若是在她身前,便能清晰看见连她自己都不确定的迟疑神色,指不定暴露些什么。   “是这样的吗?”   “恩……可能还得分情况。”   宿三月越发没底气了,她转移话题,问道:“现在外面热闹吗?”   一谈及这个,花巧便神色飞扬,心思全放在了外头,她说外头比以往还要漂亮,有不少商贩推扛着货物摆在周边,准备在明晚大赚一笔,听到这里,宿三月觉得有点糟糕,她得将人引得更远才行。   这般想着,她从一旁梳妆台的小抽屉中取出装有钱的小钱袋,从中取出一些,放在花巧手中,对她说道:“那用这笔钱去买些自己喜欢的小东西吧。”   按道理花魁一切开销都由自身出,包括小侍女。很显然,这又一笔会被记到帐上的债务,可让一个明显比自己小很多的小姑娘照顾自己,她有些过意不去,只能尽量用一些不会太引人注目的东西以作回报,比如比常人多一些的饭菜。   “可、可以吗?”花巧双手托着钱,结巴的问道。   “嗯,这是我弟弟偷偷给我的,不可以说出去哦。”她宿三月笑着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小声对其说道。   乙骨忧太将钱攒下,并偷偷塞了一些给她,让她以备不时之需,而收到这笔钱的她当场感动得不行,这是哪来的小天使!   “可、可是……”   “拿去吧,哪怕偷偷攒着也好。”   她尽可能不去弄乱花巧的头发,轻摸着,目光柔和,将嘴边另外一句没说出来的话吞咽下去:多攒点,以后好为自己赎身;可谁想花巧居然为这点钱哭得稀里哗啦,把她吓得连忙好声哄道,才让她止住眼泪。   带着哭腔的花巧很认真向宿三月道谢,并昂着头,眼睛亮闪闪看着她,说:“谢谢三月花魁,在我心里,三月花魁是最美的。”   夭寿,可爱死她。   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宿三月肯定将她抱在怀里,狠揉一把。   房间内又只剩下她一个人,而天花板上的绸带一如既往匍匐在上面,重新将三味线抱在怀中的她轻拨琴弦,暗想:这是担心她跑,还是怀疑她身份?   就在她心不在焉的时候,紧闭的窗户被人敲响了,她可是住在二楼,面朝主街的后巷。   因为鬼的监视,乙骨忧太也不曾用这种方式找她,所以是谁?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窗户被人推开了,亮闪闪的银白头发率先暴露在视线下,接着是绑有绷带的双眼。   “可爱的小未婚妻……大难不死的未婚夫回来找你了呦-BE变HE,开心吗?”   “噗——” 第 26 章 026章(抓虫)   五条悟踏入花街,事先找到乙骨忧太,从他口中了解情况后,他愉快决定爬墙给三月酱一个惊喜。   一旁已经快承担吐槽五条悟言行大头的伏黑惠忍不住说:“你这是惊吓吧?”   倒是被指派来的三人组之一我妻善逸听到五条悟这种懒散的人还有未婚妻,表示很是不服气:“什么?你这家伙还有未婚妻?开玩笑的吧?凭什么你这种家伙会有未婚妻?是骗来的吧!绝对是被你骗来的吧?”   提前一步捂住耳朵的伏黑惠躲过了高分贝声音的轰炸,反倒乙骨忧太愣是接住了这份噪音,在老板手里待了差不多两个月的他也有了些成长,还是五条悟最不会的那项——人情世故。   他为宿三月及五条悟解释道:“不是,这只是编排的一个故事,现实中并不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这样啊,那实在太好了!我可不能像你一样二十多岁了都没有妻子……”   我妻善逸听后,大大松了口气,要知道在之前听闻宇髄天元有三位妻子后,他都快羡慕到变形了。   而唯一值得令人安慰的便是这次小团队里最年长的一位五条悟还是单身狗;   又差点嫉妒羡慕到人变形的我妻善逸拍着胸脯,心瞬间被安抚下来了。   倒是五条悟听到这小子一番言论和作为,一脸和善的伸出手,盖在我妻善逸的头发,不轻不重揉着他金黄色的头发,问道:“小朋友,话很不中听哦。”   “这本来就是事实!头盖骨要裂了哇哇哇!宇髄先生!炭治郎!伊之助!救命啊!”   背着自己妹妹的温柔长男炭治郎面露歉意之色,对五条悟及呼救的我妻善逸,说道:“善逸,说话要委婉哦,你这样实在太伤五条先生的心了,哪怕事实也不能这么说。对不起,五条先生,我相信你很快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妻子,请不要在意自己的年龄。”   一边的乙骨忧太拉过伏黑惠悄悄在他耳边说道:“他真是在安慰吗?”   “是的,非常认真。”伏黑惠迟疑了片刻,认真回道。   所以有时看似正常的炭治郎也有让人大吃一惊的时候,就像现在。   “在胡说什么?在我那,我可是钻石王老五哦,招招手就能找到很多女朋友哦。”五条悟嘟着嘴,不开心的说道。   脑袋在对方手里没松开过的我妻善逸忍不住反驳道:“怎么可能?你这种糟糕性格怎么会有女孩子喜欢你,你是自打出生就没跟女孩子交往过吧啊啊啊疼疼疼——”   “善逸,别在说些让五条先生难过的话了,五条先生确实有时喜欢逗我们玩,但也是个……很好的人。”   一时间想不到好的词来形容五条悟的炭治郎最终选了个含糊而又中肯的词。   听得旁人一阵汗颜。   “这是找不到好词夸他了吧?”乙骨忧太说道。   “啊……毕竟又幼稚又任性又不着调,除了最强,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概就只有他是好人了吧。”伏黑惠接着说道。   “惠,乙骨,我听到了哦。”被两方连连吐槽的五条悟转头对他俩和善一笑,把他俩汗毛都给激出来了。   倒是一直看他不爽的宇髄天元见他这么被调侃,不由发出愉快的笑声,并称赞在他眼里像拖油瓶的炭治郎和我妻善逸:“不错,你们两个非常华丽!”   至于伊之助,正无聊抠猪头套鼻子,啊,好想打架。   于是爬墙摸过来的五条悟蹲在窗前,一下子便看到穿着和服端坐在软席上的宿三月,她梳着丸髷发,左右两边分别插了带有流苏的银色簪子,发的后方则用木质梳篦固定着,不止如此,面上也稍作点缀,细长柳眉被人细细勾画,眼角也跟着点有同唇上胭脂一个颜色的艳红,更是衬托出皮肤的粉嫩,多了几分娇艳之色;   因震惊,双唇微张,微微露出一点唇下白齿,像是想说些什么。   五条悟便在她这副神情下从窗户上跳下来,踩在席上,几步来到宿三月面前后,蹲下身,在她面前说道:“你这样也不丑嘛。”   虽说挺震惊五条悟会在这时候出现,但宿三月也很快镇定下来,并莫名有些安心。   她觉得明天的计划今天就可以完成了,甚至不会出现任何伤亡。   果然最强有时还是很可靠的嘛,而对于五条悟这不伦不类的夸赞,她表示:“都说了,要夸我,请直率的夸。”   “那也有要批评的地方。”   “恩?”   宿三月不解看向他,他则一本正经说道:“因为这个故事,我被一群小鬼狠狠调侃了一顿,又不能打死他们,只能找你这个罪魁祸首了。”   咦?谁调侃他?惠第一个排除,乙骨更不可能,所以……   “你结交新的朋友了?”她问道。   “重点错了!”五条悟伸出手,捏着她的脸颊往两边拉扯,故作生气的说:“怎么能把未婚夫写死了?我对be结局很不满!强烈不满——”   他话还没说完,被宿三月捂住嘴巴,示意外头由远至近的脚步,因脸颊被拉扯着,有些含糊的小声说道:“小声点,还有人呢,咦?”   没被无下限拦住,成功盖住喋喋不休的嘴的宿三月心生诧异。   但一想他还捏着自己脸,怎么开得了无下限后,便不再诧异;   于是在见他闭嘴后,她又松开,改轻拍掐着她脸颊的手,说:“松开,疼。”   “不要,我在生气。”   “好吧好吧,未婚夫被人救起,活着回来找到未婚妻,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皆大欢喜,作者钦定,你要的he,现在快松开。”   宿三月敷衍的用一两句话将结局修改成合家欢喜,并再次拍他的手背,无声催促着。   “不行,这个结局也要广为流传。”五条悟松开手,她脸颊两边也因此留下被人捏得红印子,忍不住又伸去手,只是换成指腹轻摩,口中说着:“哎呀,被我捏红了。”   脸颊被摸得痒痒的宿三月当机立断抬起手臂,扫开他的手,宽大的衣袖翻滚着,用袖口遮挡着脸颊,只露出明亮双眼的她不满说道:“这得怪你,还有不要摸来摸去的。”   “是是是——”五条悟收回手,盯着面前像防贼一样戒备望着他的少女,不为所动说出他的计划:“明晚照计划参加花魁大会,然后未婚夫闪亮登场,用最高的价位把你拍下带回家,这才是最完美的he结局。”   说得头头是道,很符合五条悟爱玩的性子,但是……   “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吗?你哪来的钱?”   “从其他人那摸几个钱袋子不就有了嘛,而且相当至于,你的故事对本人造成严重的伤害,不想被我起诉的话,就照着我的剧本来。”   这句话槽点也太多了吧,不知道从哪开始吐槽起的宿三月最终委婉且充满尊重的问道:“你还好吗?”事实上,她本意是:你脑子还好吗?六眼终于使你脑子坏掉了吗?   为什么会在这上面较劲?成熟点行不行?   “都说了,我的眼睛能看到很多东西,别在心里内涵我。”五条悟抬手戳了戳她脑门,不开心的说道。   “那超厉害,哎,别再戳我额头了。”宿三月敷衍的夸了夸对方。   听到这么不走心的话,五条悟叹了口气,问道:“你是笨蛋吗?”   “不是,谢谢。”   “算了,记得明晚乖乖照着我剧本来。”   五条悟说着,站起身来,对她挥了挥手,像矫健的兔子蹿到窗外,她赶忙站起身来,提着裙摆走到窗户前,便看到后街上除了五条悟,还站在几个人,除去认识的惠和乙骨外,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忍下差点叫出的惊呼声,是炭治郎他们!   也对,按照原本剧情,来花街的确实是他们,看来这一步没变,只是多了他们。   她平复心情,接着伸出手对他们打招呼示意,几人纷纷回礼。   然后听到那孩子的尖叫声。   “超漂亮的大美女!太过分了!为什么你这种性格也能遇到这么漂亮大美女?啊啊啊头骨要裂了——”   五条悟捏着我妻善逸的头,笑嘻嘻带他们离开,同时还不忘回头对她挥手示意,见他们拐弯不见后,她这才关上窗户,坐回原本的位子上,不由神游天际:人已经找到了,接下来是找回去的路,只是在之前他们是否能真正改变剧情,比如协助他们提前杀掉鬼王那个真屑。   存在本就是异端的那个家伙!   宿三月决定明天先试它一试。   不过原本应该在十一月才去高专的乙骨也因为她,提前被五条悟捡回,理应是可以改变的……   她不太确信的皱起眉,而屋顶的绸带已将这一切反馈给了本体。   蕨姬则低笑着表示她决定在被未婚夫带走的那一刻,杀死宿三月,好亲眼看看这对苦命鸳鸯真正悲疼的样子。   幸福美满?那是不可能的,他们故事结局只能是悲剧。   “真不明白,为什么忽然好端端要买新衣服。”我妻善逸与伏黑惠几人站在成衣店门口,有些搞不明白的说道。   而作为他们领头人宇髄天元早抛弃他们去捞老婆了,谁曾想到,卸了妆的他居然个闪亮亮的大帅哥。   “该不会……打算去结识漂亮小姐姐吧?”像是发现真相的我妻善逸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咿咿呀呀叫着我不允许、好过分的话。   乙骨忧太为了不打草惊蛇,已经回店里帮忙,只留下伏黑惠一人面无表情屏蔽我妻善逸的唠叨声,太阳落下的方向正一片艳红,他不由暗想:好吵。   “这件衣服真是太适合你了!先生!”老板满是夸赞声引得他们几人看去。   只见穿着素色男款和服,脚踩木屐鞋的五条悟从内室走出,银白色头发柔软搭落着,通透的蓝色眼睛微微弯起,朝他们伸手打招呼道:“呦,久等了。”   我妻善逸忽然忘了呼吸,他指着不知从哪掏出墨镜戴在鼻梁上的五条悟,颤抖着问道:“你、你、你谁啊?”   “我?当然是世界第一帅的五条悟啊。”   “骗人的吧?宇髄先生也就算了,为什么你摘了绷带就跟换了张脸似的!还是这么帅气的脸!”   “你今天可算说了句中听的话,金发小朋友。”   旁边还在吵吵闹闹着,而伏黑惠依旧望着晚霞,暗想他们什么时候闭嘴,因为真的好吵。 第 27 章 027章   花魁大会当晚   想要进扬屋,参与此次大会的客人们得先交一笔普通人无法消费的入场费,接着才能入场,但想要一个好位置,又得再交另一笔钱。   总之这是一场有钱人才能参与的游戏。但闻风而来,财产足以让他参加的客人有近四十余人。   扬屋内分两层,第一层,一半属于各店推出的花魁表演舞台,除了上台、下台之处留有小门供行走外,三面都放有纱帘,却又如同三津所说的那样,在下台处留有一个微妙的缝隙,供旁人观摩花魁的那一刹那露出的容颜;   除此之外,便是客人所坐的位子,摆有卓袱台,上面放着小酒及点心。   而二楼便是另付了一笔费用坐在其上面的客人,视野更开阔,纱帘更是失去了作用,这便是有钱人的快乐。   故事里男主人翁五条悟则大大方方用着产屋敷耀哉提供的钱财,坐上二楼的位子。   而那几个未成年及有三个老婆的皆表示:用主公的钱参与这种活动,太不知廉耻了,恕我们不能与你同流合污;于是来的便只有他一人。   当然我妻善逸是例外,囔囔着,可惜愣是被揪走了。   纱帘后的房间便是花魁们所等候的地方,每一位有四至八分钟的表演,每家店能派一至两人参与,参与者除去本身是花魁外,还得是店内小有名气的游女才可参与,这限制一下,一家店能有两人的便寥寥无几,参与的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十二人,十家店,最快走完也得一个小时。   后台房间内正坐着参与此次大会的花魁,各个衣冠楚楚,等候上台。   室内一片安静。   本该是这样,旁边却有人与宿三月搭讪,也不知是哪家的游女,只见她小声说道:“想必妹妹便是近日流传极广不得人愿的三月花魁吧?”   哪怕说得再小声,在这狭小的房间内,也依旧被她人听得一清二楚。   另一位头戴簪花的游女面露一丝讥讽,不大不小说道:“什么花魁,这种刚来的,只配坐在笼中等候客人的挑选,也不过是耍了一点小聪明罢了。”   “话不能这么说,若不是三月花魁的提议,也不会有今天这场花魁大会。”有人弱弱帮腔道。   “是没错,可谁夺冠,那都是各自凭本事的。”游女反讥道。   作为话题中心人物的宿三月则神游在外,好烦,按原先剧本是结束后,引诱蕨姬远离人群,尽可能去开阔的地方开战,而乙骨则做辅助,在必要时刻喊出王牌里香参一块战斗,可现在五条悟更新的剧本都没跟她同步一下,心里老担忧了……   这么想瞬间有些不安。   作为大头的蕨姬花魁还未来,想来她准备快到自己了在过来。   毕竟也是业界的大佬,再加上非人的身份,有点架子也很正常,只要中途不搞事、不杀人,早来晚来,她都不在意,不过总觉得会有变动……   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一时分不清来自哪头,直至登场,越发浓厚。   抱着三味线,跪在纱帘后的宿三月能感受到那些热情的视线,二楼最是明显,甚至还能听到一些细碎的言语声,她垂敛着目光,将练习已久的腔调用出,稍稍自我介绍一番,随后拿起拨子,轻拨琴弦,并不精通三味线的她在这块也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并不出色到哪,但碍于流传出去的阴阳两隔的爱情故事过于引人心生怜悯,使前来消费的客人眼上镀了层厚厚的滤镜。   “好!”一个鼓掌说好,便会有第二个,接连着有第三个,这便是连锁反应,二楼甚至还有人丢花下来。   果然,无论什么,只要前期铺垫的够好,后期不出问题,必能大火。   面对好评不断的宿三月面无表情的想道。   准备站起身退场的她被二楼轻佻的声音叫喊住,原本微微放下的心瞬间提起,是五条悟。   他一只手肘压在护栏上,手掌撑在面颊上,另一只则端着盛有清酒的白色小酒盏,笑眯眯扬声问道:“三月花魁先别走……”   不,忽然特别想走,真的。   纱帘中的少女僵硬着身坐在席上,白净、漂亮的脖颈在宽松且后拉的衣领下显得更诱人,五条悟已经听见周边不少低声夸赞的话语,莫名有些不爽朗。   “不知卖下你,带回家做娇妻需要多少银钱?”   他的话语引得旁人低语,甚至有不少人顺着声音看去,一看顿时惊叹:世间怎有如此俊朗之人,再一看,白发蓝眼睛,似乎与端坐纱帘后的三月花魁的未婚夫有些相似。   嘶该不会……   “怎么,害羞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可是在这么多女人里,一眼相中了你哦。”五条悟继续作弄道。   这显然要她接剧本,宿三月深吸一口气,余光暼见后台门口站着的三津,她在对着她打手势,可惜没看懂。算了,就当对五条悟名声的赔礼,跟他演上一演。   她娇柔着声,回答道:“大人若想真心想将妾身买回去做娇妻,还请询问妈妈。”   一直叫唤三津为老板娘的宿三月在这场合下改口称其为妈妈,她记得对外是这么叫的吧?她不太确信的想道。   “我是在问你哦怎么,放不下已死的未婚夫,宁愿在这地方待着,也不跟我走?真是痴情而又让人心生怜爱……”   宿三月低垂着头,嘴角含笑,眼中带着一丝杀气,在说什么玩意,行,既然要玩,那她便陪着五条悟大胆的玩。   只要她不觉得丢脸,那丢脸的就是别人。   “人死不得复生,妾身未婚夫曾叮嘱妾身人莫要向后看,理应向前看;而妾身一家道中落的娇弱女子,且携带着尚未成年的弟弟,又怎能在这世道轻松活下去;   沦落至此,自然是不愿,如若大人愿意将妾身买回去,善待妾身,妾身定是感激不尽,终身侍奉,不离不弃。”   “说得好!三月花魁,我愿将卖你回去!真心善待!”二楼旁有人出声说道。   五条悟还没想过有人敢截他的路,哇呜,好大的胆子。   他喝下清酒,轻吐舌尖散去一些酒气后,便空拿着酒盏,拇指抵在酒盏下端,精准射出,弹中对方脑门,一声惊呼。   做为作俑者的五条悟笑眯眯对对面的人说道:“我看上的人,少打注意,不然杀了你。”   将打打杀杀挂在嘴皮上,却总能镇住一些胆小心虚之人。   喂喂喂,这是开始准备砸场子了吗?被叮嘱好几回不能抬头的宿三月乖乖照做着,依旧低着头跪坐在软垫上,但在心里吐槽着。   这究竟是什么糟糕剧本,观众可是会丢烂西红柿的!   五条悟翻栏杆,从二楼跳下,大概没人想到会有男人这么做,这般不文雅,有失风度。   宽大袖袍翻滚着,反手抓住伸手想要阻拦他向前的侍卫,一个飞丢,将正中间及右边纱帘撞塌,坐在后面的宿三月及站在后门的三津暴露在外。   “你”三津只说了一个字,一饱满的钱袋子抛来,被她及时接住,一声清脆的响声,她解开一看,里面满满的金币,不由转过身拿出一个,掰了掰,又放在耳边弹了弹,声音和质感都是真的,这一袋别说赎身,买回去都没问题!   五条悟伸出手,握住宿三月的手腕将她拉扯起,并很是嫌弃的将她怀中的三味线取出,丢到一边的地上,琴弦微颤,他不满说道:“你这些台词都是从那学来的?也太文绉绉了,平时都追什么剧?害得我都没兴致了。”   “你接不上直接说。”抛去假意的柔顺,又恢复以往清亮声线的宿三月差点没给他翻个白眼。   “哈?怎么可能会有我接不上的?”五条悟抱怨完,又嬉笑着说道:“果然还是这声音好听,刚刚那种声音简直就跟锯木头一样,难听的要命。”   什么烂比喻?   宿三月忍不住反驳道:“那是你不会欣赏。”   “欣赏这种东西?那也太庸俗了吧。”   听到这话,五条悟诧异说道,鼻梁上的墨镜微微滑落,露出张大的蓝色双眼,里面满是她的身影,这一句话把来着消费的男人全打翻在地上,各位都是庸俗的男人。   将不满的视线忽略的五条悟手搭在她肩上,让她揽过来,两人依偎在一块,相谈之中透着熟练,在旁人眼中很是男才女貌。   五条悟挥手大方说道:“好了,三月花魁我买下了,你们就别想了。”   一男人站起身来,可算将自己堆积出来的不满倾泻出,他说道:“你是第一次来的吧?在这可是要按规矩来。”   在这不是大富大贵,便是小有资产,每个人身份都不简单。   “哈?所以你在教我做事?”五条悟歪头不解问道,随后勾起嘴角,露出带有恐吓意味的笑容,配上他接下来的言语,就像上门的罗刹:“你知道吗?上一个教我做事的,脑袋已经被我粗暴拔下来,鲜血就跟喷泉一样,噗咻喷得那么老高,可有意思了,所以……”   他的眼睛紧盯着滚动着喉结的男人,一字一句问道:“你是想被我拔下脑袋吗?”   哐啷   男人腿软下,跌坐回地上。   这副模样引得五条悟哈哈大笑,又抬手在面前挥了挥,一副调皮的模样说道:“开玩笑的,我可不会对普通人下手。毕竟你们太弱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而我又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肩膀被人揽着的宿三月一脸难以形容的表情,可以肯定他这是没写剧本,随心所欲,甚至轻松偏离了主题,所以她到底在不安个什么?   心瞬间稳住的她对五条悟说:“五条先生,别再吓唬人了。”   “才没有,我是真的有拔掉他人的脑袋哦,就在前不久,叫什么……上弦三的家伙,体质跟特级差不多,最后好像记起什么,自我了断了。”   “咦?你们已经对上了?”   宿三月下意识说道,下一秒她意识到自己话中透露的信息,眼睛微微张大,涂着胭脂的唇瓣悄然紧抿起。   并未将滑下的墨镜推上去的五条悟直盯着显然有些心虚的宿三月,哈哈笑起:“你可算露出小尾巴了。”   他握紧宿三月的肩,大半身子倾倒压在她身上,漂亮的和服被折腾得发皱。   因为那番可怕又有些真实的言论,无人敢阻拦;他带着宿三月朝着外头走去,中途还问道:“太放松警惕了吧?还是说因为我才这么随性?”   承担一部分重力的宿三月皱起眉,脑中疯狂转动,想着怎么回答他。   头顶响起五条悟撒娇声,他说:“我向你明示了两次,这是第三次哦我的眼睛能看到很多东西。”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她目光闪动,睫毛轻颤,并没有让五条悟久等,抬眸注视着他,红唇张合着,诚恳说道:“是的,因为是您,所以在您的身旁有着常人没有的安逸。”   毕竟实力摆在那。   认认真真,一丝不苟,而且没有丝毫谎言夹在里面,就跟以往一样,发自内心。   “哇哦……”五条悟轻呼出声,虽然话不对头,但心口却因这话而加快跳动了几下,才平缓下来。   糟糕,有点蠢蠢欲动的感觉。   蓝色眼中闪烁着光彩,按压下不适宜的莫名情愫,他将话题引回去,问道:“所以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作者有话要说:……在不同时间段提了两次入v申请,编编可能只看到第一次申请的,批了26章入v的,原本应该是第二次申请27章开始的。   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蒙克呐喊画像里的模样,敲敲编编,恩……   改不了了躺平哭泣果咩,看过的小可爱可以不用再购买了,啊啊啊脚底三室两厅都要被我抠出来了。   我应该提前告知编编一声,这种错误抱头。   已社死,不要喊我了。 第 28 章 028章   走到外头,红灯绿酒,来往不少来此处寻欢的客人,花魁装扮的少女与成年男人勾搂着从扬屋走出,着实引人注意,但这些无趣的目光都被搂着她肩的大爷忽视了,他正兴趣盎然问道:“所以你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她该怎么回答?   想到五条悟刚刚特意提醒的话,准备开口回答这个问题的宿三月忽然被远处的爆炸声吸引去了注意力。   路人也望去,浓烟在街道的灯下徐徐升起,周围也跟着喧哗吵闹。   “真不按牌路来。”五条悟啧了一声,低头问:“穿着这身衣服能上吗?”   早做好准备应战的宿三月当场解开腰上的带子,里外两套最为累赘的衣服一脱,只剩件洁白的里衣和长裤,衣领一整,就跟件朴素睡衣似的,头上首饰也被她一一拆卸,丢弃在衣服上,几下把复杂的发型重绑回马尾,这方操作下来,也不过几分钟。   除了脸上的妆,一身清爽的宿三月伸出大拇指,说道:“妥了。”   “速度,那我现在把你丢过去。”五条悟点了个赞,同时双手移到宿三月两咯吱窝下方,一提,迈出一只脚,做出抛铅球的动作,轻轻松松将进行两个月地狱式训练,除练出马甲线外,还多长高了两厘米,成功凑了个整的一米七,并有着一百来斤的宿三月丢了出去,过程比她脱衣服还要快,就几秒。   “啊啊啊你怎么又是这样!”空中成漂亮弧度的宿三月尖叫道。   刚冲出来的三津恰好看到这一画面,整个人同周边其他人一样,傻了。   这还是人吗?   而五条悟则手抬在额前张望,还不要脸夸了自己一句:“呦,准头不错。”   将对方粮仓端了的宇髄天元他们成功招引来了蕨姬,并正面对上了。   身为辅助的炭治郎也再一次意识到上弦的强大,可在观摩了五条悟单方面摩擦上弦三,似乎又觉得对方还没那个上弦三厉害,这是一个不对的比较。   就在他这么认为的时候,宇髄天元居然对气急败坏的蕨姬说:“你不是上弦吧,给人感觉太弱了。”   炭治郎震惊了,而好战的伊之助表示管她是不是上弦,干就直接完事!   拿着两把被自己锤出缺口的日轮刀准备冲上去,这时宿三月从天而降,凭借着自身良好的平衡力,落在屋顶上。   马尾随着低头这举动而垂落下,并遮挡住了她视线,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内心,抬头一甩,漂亮的弧度,双眼也正视前方,瞧见身上环绕着绸带,同样站在另一屋顶上的蕨姬,抬手就是一个招呼:“呦,蕨姬,怎么还没去参加花魁大会,是半路认输吗?”   她的话惹怒了蕨姬,本就没打算跟她好好相处的宿三月自然不会口下留情,她说:“你这身衣服好难看哦。”   “难看的是你身上这套吧?怎么,你那活着回来的未婚夫没来接你吗?”   蕨姬尖锐的獠牙露出,她笑问道,像是戳中宿三月心头之疼,好不得意。   “要没来,我可出不了扬屋,这一个多月我没少忍着的。你们谁有刀借我用一下吗?”宿三月低头扬声问道。   手上有两把刀的宇髄天元表示:“你不是那个极度不华丽的白毛混蛋的妞吗?快点下来,别妨碍整个忍界最华丽的美男子作战!”他是不会分出一把刀给对方的。   而手上只有一把刀的炭治郎额头冒汗,正想着要不要折一半分给对方时,蕨姬便出手了,比起率先捕抓到绸带影子的宇髄天元,炭治郎在宿三月抓住的时候才发现。   好快的速度!宇髄先生真的没认错吗?她真的不是上弦?   即便绸带被抓住,蕨姬也没一丝惊慌,如其它鬼一样,他们从未正视过人类,眼中总会带着些对人类的不屑之色,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额头也随之弥漫开红色不祥的线条,说道:“从刚刚起便想问了,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香?稀血?可又不像……”   听她这么一说,宿三月才反应过来,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衣襟,一直被她携带着的荷包不见了,想必刚刚脱衣服的时候,跟着衣服一块掉落在地上,不过居然也对鬼有效。但看着比咒灵更理智一些,因为本身是人变得吗?   “算了,反正吃掉就行了。”这般说道,攻击不再留手。   无数条绸带就像锋利的刀刃,轻而易举割断窗台、屋檐,包括人体,可偏偏在这密集如雨的攻击中,宿三月总能找准时机避开。   因为没有武器,再加之周围都是木质建筑,稍不注意可能会造成火灾,并烧毁他人财务及殃及他人生命的宿三月迟迟未下定决心使用火焰。   “什么啊,就跟只老鼠一样躲来躲去,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   蕨姬嘲笑着,攻击却并未放慢,因为宿三月实在太香了,香到她口水都快漫出来了,她吞咽着,眼中满是对食欲的渴求。   远处已有客人赶来想要一探究竟,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这一看,顿时把自己多年来的三观冲刷了一遍。   “别光顾着小姑娘啊,好歹稍微注意一下我这位华丽的祭奠之神。”   宇髄天元举着刀,切掉了对方的头颅,并将那些绸带一一斩断,背对着鬼,不满的说道:“没有武器的话,就不要逞强了,别看,我可不会把刀给你。”   切,宿三月面上稍稍浮现出嫌弃之色,转眼即逝,说道:“蕨姬还没死。”   “华丽的我怎么可能没注意到。”   脖子切口平整,身体也没有一丝崩坏,从屋顶上跌落在地上的头颅也还在那,甚至发出巨大的哭泣声:“哥哥,有人妨碍我吃人,还砍断了人家脖子,还有我那攒了一个多月的食物全部抢走了哇哇哇……”   宇髄天元整个人震惊了一下,大概杀鬼这么多年,没见到这么一个哭叫,像是跟人诉苦的小娃子,接着在屋顶上的躯体背部一阵扭曲,从女子光洁的背部分离出了一个男人,宇髄天元见到,当即握刀削去,结果扑了个空,骨瘦如柴的男人带着蕨姬的身体来到地面上,并捡起她的头颅给她按上去,哄着她:“掉了,再捡起来装回去啊,食物也是,再找回来就好了。”   “蕨姬交给我,她哥哥交给你。”   “我是不会把自己武器分给你的。”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你还要在说一遍这个?   宿三月一阵无奈,她瞄上了正阻拦他人靠近的炭治郎腰上的刀,就在想找他借来用用时,把鬼粮仓里的人全部移到安全地方的毛小鬼们都赶过来了。   人数上,是他们占优势。   但质量上,宿三月不太确信,她记得虽说最后赢了,可赢得也不轻松,在对上上弦,即便是柱也很是吃力,死伤无数,最终存活下来的柱似乎只有三人,九柱折了一大半,赢得壮烈,也惨痛,存活下来的人都抱在一起哭笑着,喜悦而又难受,所以义无反顾、拼尽生命的他们得到无数人的喜爱,包括宿三月。   「学姐」乙骨喊道,朝她这方向丢来了一样东西。   精准接住的她一看,好家伙哪拿的日轮刀。虽说没刀鞘,刀刃上也有磕磕碰碰的痕迹,但能用。   她举着刀,调动着身上的咒力,浅蓝色咒力随主人的意愿攀上刀刃。   宇髄天元敏锐察觉到什么,当下问道:“你对这把刀做了什么?”   这问题让她有些诧异,不过他也没在这个时候紧揪着这个问题,他说:“算了,晚点再说这个,就按你分配的来。”   他跳下去,当面与那位鬼兄长杠起来了。   而伊之助这种好战的小朋友已经兴奋的举起刀,朝着落单的蕨姬冲去,口里还喊着:“猪突猛进!”   还拦着人的炭治郎对他说:“伊之助,小心绸带请各位尽快离开,这里非常危险,拜托了……”   “再多绸带俺也能砍断!”伊之助挥刀砍去。   “我、我也来帮忙!”我妻善逸冲上前,脚底一滑,哭唧唧跑到炭治郎身边。   从地底坑里翻出几把日轮刀的伏黑惠与乙骨忧太一人一把,皆像宿三月那样,将咒力缠上并不锋利的刀刃上,一人朝一边冲去。   看着两人分别跑向两个方向的宿三月衡量一下,觉得问题不大,哪怕乙骨跑的方向是蕨姬哥哥那边,可也有个王牌里香支援。   明面上两人,其实是三人哦。   于是她放心的跳下屋顶,朝着蕨姬举刀冲去,刀面上似乎还有一层朦胧的火光。   她还是决定使用烧烧果实,只要控制好度,就不会烧了周边住宅。   几番打斗下来,房屋倒塌,伴随着人们惊恐的尖叫声,零散遍布在周边的火焰及硝烟中还夹杂着血腥味。   蕨姬被跪坐着的宿三月用膝盖紧压着她身体,她的四肢已经被伏黑惠的式神蟾蜍紧紧压制着,无法动弹,而那把不怎么锋利的刀则抵在她脖子上,已经陷进皮肉里了,以刺、卷、甩这一系列攻击都无法抓到实体的蕨姬慌了,她高声大叫道:“为什么我会动不了,你和那刺猬头小鬼怎么回事?你的身体你不是人类吗……”   刺猬头小鬼伏黑惠:……   “是的,只不过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类。”元素化多次避开绸带攻击的宿三月笑眯眯的解释道,然后不顾她的尖叫及求救,挥刀砍断她的脖子,头颅再次掉落,可似乎依旧没有崩坏的痕迹,四肢也在挥舞,绸带抽来抽去,又激起一层厚厚的尘土。   “哥哥!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人类……”   作者有话要说:虽说我喜欢无惨、童磨他们的脸和身材,还有声音。   可是更多的是对他们行事作风及鬼格上的讨厌,由其童磨杀死忍姐姐,还在去地狱的路上撩拨忍姐姐。   不要脸!气死我!atui日光浴和紫藤花茶送给所有鬼!   愿来世生为人,那些赎完罪的灵魂有个美好新人生。   对了,我这里设定是鬼看不见咒力,实力强大的人类可以感知到咒力。   但看不见,至于里香和玉犬,跟原画差不多,濒死或快死才看得见人类。 第 29 章 029章   蕨姬的哥哥妓夫太郎是个使毒的能手,他手上锋利的镰刀上布满了他引以为豪的剧毒,作为样貌并不出众。   甚至丑陋的他见到面前站着的两个俊朗少年郎,便嫉妒着抓挠自己的脸,血从抓痕流出,却又因为鬼的治愈能力,飞速合起,由其听到宇髓天元的话,他居然有三个老婆!同我妻善逸那样,更是嫉妒到变形。   “你居然有三个老婆?开什么玩笑?我绝不会放过你!”   一边的乙骨忧太也因为对方有三个老婆而稍稍震惊一下。但在听到对方那嫉妒的言语后,不由安慰道:“没必要为这种事生气吧?只要你想,稍微修饰一下自己,一样可以娶到妻子的。”   妓夫太郎头一转,看向乙骨,不祥的气息让他摆出攻击的姿态,并握紧手中的刀,看着对方那一脸明明很害怕,却又强撑着站在这里的妓夫太郎发出并不怎么好听的笑声:“会有女人喜欢我吗?她们每次看到我,可是尖叫不已,吵得不行,最后全被我那没耐心的妹妹全部吃掉了,不过说起来,女人的味道确实不错。但我更喜欢男人,这点我和妹妹完全相反……”   这种充满恶意而又血腥的言语冲刷着乙骨忧太的心灵,他眼中满是各种混杂的情,最终唇齿轻合,说道:“所以你和你妹妹根本没去尊重女性,只是一味将他们视为食物,正因为如此你才交不到女朋友!才比不上拥有三位娇妻的宇髓先生,性格和态度就已经是注孤生了!”   听完这带着愤怒及颤音的话语后,妓夫太郎磨了磨尖锐的牙齿:“谁会把食物看做老婆的!我们可是恶鬼!怎么你小子还有女朋友?”   “当然!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乙骨忧太大声说道,戴上手指上的银白戒指这才被妓夫太郎注意到。   “太让人生气了!”三个男人,就他一个单身狗的妓夫太郎怒声说道。   本就时刻戒备着对方的乙骨忧太忽然腾空,被宇髓天元揪着衣领带到了一边,原先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道镰刀削开的裂痕。   他放下乙骨忧太,并说道:“小子,勉强认可你的华丽,不过要是稍微松懈的话,可是会死的,你、做好准备了?”   这句话让乙骨忧太想到初遇宿三月的事,当时她对自己说道:一味着忍耐是不对的,被人欺负就要打回去,你这样的性格,你女朋友一定很苦恼吧?   平时没少护着你,所以试着改变一下,站在女朋友面前保护她,你觉得怎么样呢?   想来当时她通过他手上的戒指推测出他有女朋友,也正是因为这番言语,让他稍微振作一些,不能让里香因为保护自己,而不知轻重伤害别人,至少他也应该做一个像样点的男朋友,去保护自己的女朋友。   短短一两秒,翻涌着无数思绪,最后平复下来,镇定的宇髓天元说:“我会保护好自己,尽可能不给你拖后腿!这是我必须踏出去的一步!拜托了!”   “那可别死了。”说完,举刀迎面攻击去。   同时想到:从那小子肌肉上来看,是有锻炼过的,而且目光非常坚定,看着像是和炭治郎一类型的人。   乙骨忧太握紧日轮刀,对着潜伏在暗处的里香说:“里香,除非危及到我和宇髓先生生命,请暂时忍耐着,别出来,拜托了。”   “好的,忧太加油哦。”   向前走的乙骨忧太听到身后女孩清脆的声音,似乎就站在他身后,鼓舞着他。   沟通才是最佳解决问题的方法宿三月的话语忽然冒出,似乎给他与里香之间又点亮一盏灯。   柱对上上弦依旧有些吃力,毕竟快速恢复的体质是人类没有的。   而他们畏惧的太阳也在地球的另一端慢慢移动着,唯一能杀死他们的日轮刀也被紧紧提防着,从两人逐渐增添到四人,可在行动上却没有丝毫默契,整得他们各个挂了彩,反倒体质问题,飞快恢复过来的妓夫太郎蹲在屋顶上哈哈大笑,嘲笑着他们:“你们到现在也没见到任何胜利的曙光吧?太弱了,人类真的太弱,即便是柱,也不过是个人类。而我和我妹妹杀死的柱足足有二十二人,很快将会是二十三人,在黑夜里,我们将是胜者!”   多么自负,又多么令人厌恶的话。   “可、可恶!别小瞧我们!”挂着眼泪和鼻涕的我妻善逸带着哭腔不满的大叫的。   明明非常害怕,却仍然加入,而周边的人已被宇髓天元的三位老婆驱赶走了,她们接手了炭治郎的工作,负责不让普通人靠近。   作为局外人的五条悟正蹲坐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手拿着热乎乎的关东煮,一边吃一边投以注目,还不时发出呼呼声,显然这关东煮太烫舌了。   “唔唔,成长了不少……配合的不错。”视线从伏黑惠那边移开,转到乙骨忧太这边,自言自语着:“挑了个不错的练手家伙,嗯嗯有进步。”   这边赏着最圆的月,吃着最热乎的关东煮,吹着最凉快的风。   那头正打着最热火的战斗,忙着最紧急的疏导人流。   彼此之间成了鲜明的对比。   火焰四起,却又被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在有蔓延的趋势时,被操控着收回。   伊之助用他的刀将绸带钉死在地面上,并让它与火焰来了个亲密接触,看它扭动挣扎的样子,也越发坚定自己的想法,果然就是个蚯蚓!   头颅割下,哭叫声还是不断的传出。   他转头看过去,大声说道:“火大姐!用火华丽的把她烧成灰吧!”   身躯被伏黑惠钉在地面上,四肢也被他唤出的式神蟾蜍压制着无法挣脱,头一回心生恐惧的蕨姬哭叫着,吵得宿三月耳膜疼,而伊之助的那声叫喊,火大姐?这称呼太难听了!至于他的提议,没有被采纳。   “换点好听的称呼啊!猪猪小少年!”她一边提起蕨姬的脑袋,一边不满回应道,眼睛四处选择着,试图能从废墟中找到可以堵住她嘴的布条。   紧握着钉在腹部的刀柄的伏黑惠听到这话,只觉得宿三月的称呼也好听不到那,猪猪?虽然很衬托他,但你们都半斤八两。   “啊找到了。”她提着蕨姬的脑袋,走过去,弯下腰从地上,一条被烧毁过,却又还能用的布料。   被人提着脑袋的蕨姬看到她捡起揉搓成一团的脏东西,心生不好的念头,说:“你要做什么?快点把那种脏东西拿开……”   “拜托,你好吵啊,你又不能自己往生,只能先这样让你安静些了。”   见脏布料越发贴近自己的嘴,蕨姬忍受不了大声哭喊道:“哥哥!”   异响声从远处传来,成功把布料团子塞进蕨姬口中的宿三月余光瞟去,脑子立马下达后退的指令,身体如实照做;   宇髓天元他们没能拦下妓夫太郎,他正朝这边赶来,甚至把追击他的几名少年甩在身后,并使用出血鬼术飞血镰,数量极多,范围也广,本可以元素化的宿三月在看到在攻击范围内的伏黑惠他们时,果断提着头朝他们跑去喊道:“到我身后来!”   伏黑惠是知道她的能力,选择听从她的话,同时让蟾蜍捞伊之助一把,见两个人都来到她身后,宿三月面前立即升起一面火墙,为了以防对方的血刃过于锋利,还在外面那侧布上一层咒力,本该是个谨慎的举止,却在赶来的乙骨忧太的提醒下,这才从记忆深处挖出一点信息:他血鬼术是可以改变形态和方向。   “学姐他可以操控它们……”   宿三月瞳仁猛缩,艹!她还是不够谨慎!   即将赶来的乙骨忧太看到无数的血刃变换着形态和方向齐齐从毫无防备的后方攻击去,尘土飞扬,其中火墙慢慢散去。   「学姐」他大喊道。   挂了点彩,却及时一手一个将他们从攻击的漩涡中捞出的宿三月额头布满汗水,扬声回应道:“我们没事,只不过蕨姬的头被拿走了,你们小心!”   被揪着衣领,双手已经掐出咒印伏黑惠无奈说道:“三月,我有能力自保。”   不过他又注意到提着伊之助的手有着灼烧的痕迹。从衣袖断痕上来看,在此之前有被攻击到,那么为什么会有灼烧的痕迹?莫非……   “俺也是!”伊之助挥舞着手,不满接嘴道,暂时打断了伏黑惠的思绪;   他结实、精壮的腰身一扭,挣脱开,落在地上补充道:“俺也是很强的!不要小瞧俺!火大姐!”   宿三月顺势松开手,紧皱的眉也跟着抚平。她解释道:“抱歉,一想到你们都是未成年,就下意识赶在你们前头出手了。”   “在战场上,可没有未成年一说,你可别让这想法成为你行动上的束缚,三月。”伏黑惠说道,并未带有指责,而是提醒。   乙骨忧太跑来,一眼便看见那道被烧黑、甚是有着奇怪气味的伤口,不由问道:“学姐,你的手臂?”   “被他血鬼术刮到了,为防止毒素蔓延。在刮到的下一秒,我便把这一块伤口烧了个遍,消个毒。”   她故作轻松的说道,受伤的手原先提着蕨姬的头,想来妓夫太郎本意就是捞出自己妹妹头,不过倒也成功了。因为宿三月选择同伴,果断抛弃蕨姬。   将妹妹口中脏兮兮布条取出的妓夫太郎将她按回身体上,眼泪就像珍珠一样不停掉落着,委屈的就像个孩子的蕨姬对妓夫太郎说:“哥哥,一定要杀了那个家伙!”   “一定会的,用最残酷的方法……”   两兄妹一块看去,眼中充满粘稠的杀意,紧盯着凑齐的七人。   “哥哥,那个刺猬头和女人很奇怪,下手一定要狠快绝!”蕨姬提醒道。   三小团队齐聚,宿三月沉思片刻,说道:“我觉得接下来我们会度过一段很辛苦的日子。”   “咦?为什么?”乙骨忧太诧异问道。   “五条先生一定躲在哪个角落,悠哉看着我们,然后对我们行动上做出评分,最后打出评分。”   宿三月沉重说道,乙骨他们面上流露出确实是他会干的事后,又说道:“打到现在,还没把恶鬼打死,按他标准,我们统统没及格吧?”   没及格,自然要补考,补考自然要重学。   伏黑惠x乙骨忧太:……   都在他手里翻滚过的两人瞬间面色铁青,会死的吧?绝对会死的吧?   放弃自救的宿三月则转移心神,决定将开发新技能的事安排上!   作者有话要说:既然都社死了,我就不按照公告里说的,十二点更新了抽泣如果只是乙骨和三月酱的话,只训练两个月和半个月的两人赢两个上弦的概率还是很小的。但里香一出现,就跟五条悟想的那样分分钟翻盘!   不过想到这里有七个人,揍两个鬼,人数上是够了,里香的话后面揍其它鬼再让她出来玩厚着脸皮自推一下   带着孩子改姓五条   五条悟结婚了!   所有人为此大跌眼镜!   就连敌人也一致认为五条悟有了弱点,准备去绑他妻子要挟他;   可谁知……   已经将插在身上的死亡buff拔掉的奈洛酱一副柔弱、温顺的模样,利索送他们上西天;   袖手旁观的孩子们纷纷发出嘲笑声;   奈洛酱:真是没用,居然让几个臭老头戏耍。神无神乐,让他们发挥最后的作用吧。   五条悟:哇呜老婆和崽崽比想象中还要厉害呐加油加油老婆,爱你mua╯3╰   打着打着,浑水摸鱼的五条悟与取代天元大人的奈洛酱成了咒术界的真大佬。   脑花杰:自始至终被算计得明明白白,到头成他人的嫁衣,泪了。   这就是论老婆娶得好的结果。 第 30 章 030章   产屋敷主宅   产屋敷耀哉坐在庭院中旁的连廊下,朝阳照射在他身上,身旁是正热着药的小灶炉,苦涩的气味从药盖中飘散出,眼不能视的他看着已收敛起羽翼、站在地上向他汇报事件的乌鸦,当听到又一上弦死亡的消息,他情绪剧烈翻涌着,手不自觉握紧衣袖,一千多年来的夙愿终于在他们这一代看到了曙光吗?   不,他有预感,在他们这一代,必能将那恶鬼诛杀,啊……让命运之轮加快滚动的银发男子五条先生……   产屋敷耀哉笑了,眼中流转着耀眼的光彩,他一一念过参与此次战斗的人名。哪怕摸鱼的五条悟也在其中,并由心夸赞道着:“干得好!咳咳咳……”   他捂着胸口,发出一阵阵咳嗽声,天音夫人拿着羽织从屋内快步走出,将其披在他身上,压实收紧。   她说:“还请多加注意自己的身体。”   “为了能亲眼见证这场持续千年的战斗的落幕,我会的,天音。如果这场落幕需要契机,那我将义无反顾成为这份契机,已经有太多孩子死在其中了,每每想起,我总痛心不已……”   “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陪伴在你身边。”   相伴多年的夫妻相互依靠着,苦涩的药味弥漫开,缠绕着他们。   在太阳升起前,他们成功在同一时间砍断两兄妹的脖子,在脖子落地后,五条悟不知从哪冒出来,并对着坐倒在地上七人说:“恭喜恭喜,成功斩除两兄妹,可喜可贺,给,这是奖励品。”   说着,将手里分袋装好的食物一个个派发出去,每一个都还是热腾腾的。   “你这家伙……”被他态度成功点炸的宇髓天元差点没将手里的食物捏烂,不过因为中毒的原因,愤怒的声音如过山车般降调,最后没那力气生气,手里的食物也跟着力道的松懈掉落在腿上。虽说没有断手断脚,可该被捅的地方却一样都没落下。   看到纸袋上眼熟的商标,乙骨忧太一阵沉默后,问道:“五条先生,你刚刚是边吃边看着我们作战?”   “答对了!”五条悟伸出手,竖起大拇指,脸上还浮现出诡异的红晕,可爱的说道:“这的关东煮可入味了,要吃的话,老师可以带你们去吃哦!”   “拜托,解毒要紧。”伏黑惠盘着双腿坐在地上,无力说道。   “ok!”五条悟同意了,他笑眯眯走到炭治郎面前,对他说:“小少年,你的妹妹可以借来用用吗?”   炭治郎还没回答,一边的我妻善逸像点炸的炮仗,抢先说道:“你想做什么!祢豆子可是我的妻子!不准你福来!”   “是胡来,毒素都快蔓延到你舌头上了吧?怎么还这么活泼,真不讨人喜欢。”五条悟带着丝抱怨说道。   “我次不要男人喜欢!炭治郎不能把祢豆子给他,他是变态……”说完,我妻善逸身子一僵,笔直倒在地上。   “情绪太激动可是会加快毒素蔓延的。”五条悟好心在旁边为其解释道,而我妻善逸一双蚊香眼,直直打转着,耳朵也嗡嗡作响,口里隐约飘出白色阿飘,他现在是听不见五条悟的话,甚至再不搭救,可能真的跟祢豆子做不成夫妻了。   五条悟瞅到后,反对炭治郎说道:“你妹妹的血鬼术能烧掉他们身上的毒素。”   “咦?咦?真的吗!祢豆子”炭治郎放下箱子,忍着疼打开门,小小可爱的妹妹正坐在里面,五条悟探头看去,夸赞道:“可真袖珍,长得也挺可爱的。”   听到妹妹被夸,炭治郎下意识答谢道:“谢谢夸赞,祢豆子确实是我们村最受欢迎的女孩。”   “嗯嗯,那就交给你了。”五条悟拍拍炭治郎的肩膀,将重担交于炭治郎;   他又当起甩手掌柜朝宿三月走去,白色的里衣早就变得脏兮兮,甚至腰腹那被蕨姬绸带划破了一个大口子,已经练出马甲线的小腹及精瘦的腰身便这么暴露在外。   五条悟视线落在那,手痒痒的,想掏出手机来上几张照片。   夜间冷风一吹,激起一层鸡皮疙瘩的宿三月抖了抖,她一转头便看到五条悟那不怀好意的视线,头皮顿时也跟着麻起,她戒备的问道:“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已经走到面前的五条悟笑嘻嘻的将手中最大的袋子交付到宿三月手中,不是食物,接过的她垂下目光,透过袋口的缝隙及朦胧的月光,看到里面的物品,是衣服。   接着她听到五条悟说:“好心为你买了件衣服,居然迎面上来就是这种问题,太伤我的心了。”   虽然很想吐槽他那颗时不时受伤的心不值多少钱。但看在这件衣服上,宿三月还是向他道歉了:“抱歉,非常感谢你购买的衣服。”   “嗯嗯,那赶紧换来让我看看吧。”五条悟双手搭在宿三月肩头上,推着她朝无人的小巷走去。   后面的伏黑惠觉得这画面略微有些危险,并想拨打报警电话。   “不要再推了!就在这里!”完全没给余地拒绝的宿三月被推到巷口,一手抱着袋子,一手猛拍着肩头的手。   “哎是想让我看着你换吗?稍微有点害羞呐……”   “你是在想桃子吃呢?给我站在这里!不准动!”   五条悟举起双手故作投降的站在巷口,走进拐角口的宿三月像是想到什么,又退了一步,探出头对他说:“转过身去。”   “咦这么防备吗?我可不是那种会偷看的人哦。”五条悟可怜兮兮的说道。   盯宿三月上下打量,还是坚守自己的想法:“转过去。”   “好吧好吧。”五条悟转过去,片刻身后传来细小的衣服摩擦声,身后是隔断住月光的漆黑小巷,身前是战后破败的景色,五条悟一时间分不清哪里更吵,他摸了摸下巴,低语着:“好像有点不对劲……”   算了,到后面自然见分晓。   宿三月穿戴好,走出小巷,抬眸时便看见同一时间转过身的五条悟,逆光下,面上的神情被暗色遮掩住。   倒是那双通透的蓝色眼睛仍然光彩夺人,他不说话,可被盯得毛毛的宿三月抬起袖子,左右看了看自己所穿的女款和服,并没有穿错,不解的她面上带着疑惑,问道:“怎么了?”   “我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   “恩?”   怎么忽然好端端自夸起来了?是在夸他买的衣服吗?   宿三月恍然大悟,跟着说道:“是的呐,大小合适,布料柔软,是件很不错的衣服。”   她走上前,经过一场战斗,绑起的头发已经凌乱了,可本人不失精气神,且准备撸袖子去帮助他们。   “我去看看那边有什么要帮忙的……”   “等等……”   五条悟拉住她,并将她顽固的皮绳取下,黑色的头发成弧形披散在肩上,从怀中掏出店家推荐,而被他买下的发簪,手指穿插过她的头发,替她梳理着;   宿三月从这举动中离奇感受到他的稳重,心跳声不由加快几分,这可把她吓到了,五条悟稳重?这怕不是太阳打西边升起来?   “恩……我可以自己来,五条先生。”她伸出手,企图从他手中接过这工作,却被阻拦下来,头顶上还响起他的声音。   他说:“哎呀,你这是害羞了吗?”   这跟害羞有什么关系?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您怪可怕的。”   头一回替女孩打理头发的五条悟听到这话,一时有被噎住的感觉,可手上的动作却未停留。   “这么说也太让人伤心了,我可是因为你受伤了,才亲自给你打理头发的。”   “但是我的伤并没有严重到连自己头发都不能打理啊。”   原来这就是话不投机,三两下用发簪将她头发盘好后,五条悟便退了一步,道路的巷口处正被月光青睐着,朦胧却不至于看不见,他手艺还真不错。   手抬起,又担心弄乱而放下手的宿三月迟疑着问道:“绑好了,那……我去帮忙了?”   “去吧去吧。”五条悟挥了挥手。   宿三月又向他道了句谢,朝着人群小跑而去,可身后五条悟像是忽然想起事儿,叫了她一声,她顺势转过头,发簪上细碎的琉璃微闪着光彩。   咔咔咔   电量岌岌可危的手机正对着转头的宿三月咔咔几声,拍下数张照片。   也就这几张,让苦苦支撑着的手机自动关机黑屏,而没来得及阻止的宿三月整个人炸了。   “呦西呦西,不只是眼光好,手也巧。”虽没能仔细看最终成果,可五条悟仍旧满意点着头。   倒是宿三月很是不满,发出抗议声:“你怎么又拍!删掉!”   “拒绝,先通过我的考核再说吧,三月酱……”   “啊啊啊我要告你侵犯他人肖像权!”   “请律师可是很贵的哦。”   “五条悟!”   穷孩子宿三月被有钱人五条悟气得直拿拳脚捶踢他,结果一一被他避开了。   带着妹妹救助他人的炭治郎刚好来到伏黑惠他们面前,看到一捶一躲的两人,因身上的和服,宿三月的举动比往常幅度小很多,他不由说道:“两人感情真好……”   话音刚落,便见到她一拳头把一根断裂的主柱捶断了,塌方的房子仅剩的一根大木头就这么没了,炭治郎一时间神情复杂,伏黑惠看了眼,这一打一躲都快成日常生活了,他稍作解释道:“他们就是这样,不用担心,这力道根本捶不死悟。”   “是的,每次都是学姐气哄哄走掉,五条先生幼稚炫耀战绩。”乙骨忧太补充道。   炭治郎:……   这也是感情好的一种表示方式吧?并没有嗅到愤怒,反倒嗅到一股他无法描述的气味的炭治郎不太确信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气味?是爱情的萌芽!大声朗诵   五条悟:咦以为会看到什么有趣的表情,结果……这娃是不是关注点有问题?   宿三月:五条悟那家伙没打什么坏主意吧?应该没有吧?啊好可怕,怎么忽然变了性子似的十分钟后变个锤子,还是讨人厌的样子!看拳!   持续社死…… 第 31 章 031章   上弦三及上弦六两人在短短的两个月内相继被杀,得知此事后,鬼舞辻无惨震怒了,非人类的双眼充斥着暴戾,他将所有上弦召集到无尽之城,展开一场单方面,且一点也不文明的训斥。   将上弦五的脑袋取下托与手的无惨因愤怒使面庞生出一个个青筋,下方是跪坐着的其他下属,他说道:“上弦时隔一百一十三再次被斩杀,还是在两个月不到的时间,相继死去两名,这已经让我不快到极点;   不说寻找了几百年也未得一点消息的青色彼岸花,就连那带着日轮耳饰的少年和产屋敷一族,皆存活于世。”   而在两名上弦死前所传回的信息里可以看出,除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银白发强者外,又出现了一名能使用日之呼吸,并且身形怪异的女人,被第一任日之呼吸者留下深刻阴影的无惨不由捏爆了手上的头颅,在鸣女轻弹琴弦下,血液尽数流淌到下方,却未沾染到一丝他的实验器具。   “还请恕罪,无惨大人。”众人皆跪下。   “只是嘴皮子上的谢罪并没有什么用。甚至我开始有些质疑你们的存在,究竟有没有认真为做我吩咐下去的事。”无惨说道。   上弦五的头颅已经长回他的脖子上,他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   “除去重中之重的青色彼岸花外,带有日轮耳饰的少年和产屋敷一族身死外,新加一人:那名少女,我希望能尽快听到喜讯来弥补你们的过失,向我证明上弦的存在是有用的。”无惨话语徐徐落下,接收到少女样貌的上弦纷纷领命。   盘腿坐在溪水边石头上的宿三月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她掌心中正燃烧着一撮橘红色的火焰,在她不停调整压缩下形成一个玻璃弹珠一样大小的圆球,同时咒力在球体底部蔓延开,眼看整个就要包裹上时,忽然鼻尖发痒,一个喷嚏不受控制打出,一时对圆球与火焰失去掌控,嘭得一下炸开来,将这一片的鸟儿惊得齐齐飞走。   蹿得比人还高出一大截的火焰将其身形吞噬其中,常年被溪流轻拍的岸边在这一刻从回干涸,好似数年未下过雨的土地,裂开一条条丑陋的缝隙,长在上面的绿草也被灼烧得弯了腰,跟着燃起,不一会儿便化成灰。   失败了……   在火中的宿三月轻叹了口气,将失控的火焰收回。   不过在她反复实验下,她确信自己已经找准方向感了,下次必能够成功。而刚刚的那个喷嚏,也未被她放在心上。   在宅中空地同鬼杀队员一块接受训练的乙骨忧太听到这声巨响后,转头看去,缕缕黑烟从林中升起,一时的分心被木剑敲了脑门。   作为他对手的伏黑惠收刀,对他说道:“这时候走神可不行。”   “不好意思,只是……那方向是三月学姐去的地方吧?”乙骨忧太摸了摸阵疼着的脑门,有些忧心,“好大一声爆炸,真的没事吗?”   “估计又失败了吧。”伏黑惠回答道。   在之前,宿三月一脸兴致昂扬地对他们说:“我跟五条先生申请了,暂时不跟你们一块训练,啊?为什么?哈哈哈当然是去开发新技能呐!”还对他们竖起自信的大拇指。   自此这两天大大小小的爆炸声就没停过,搞得其他人误以为有人在研发对付鬼的新炸药,这说法传开后,被抓来训练的队员们瞬间士气大涨。   “伏黑!乙骨!你们在做什么?”被主公安排过来训练他们的培育师鳞泷左近次注意到他两人停下的动作,大声喊道,“你们两个站一边!挥刀一千下!”   乙骨忧太和伏黑惠?   于是回来的宿三月恰巧看到他俩站在阳光下,额头满是汗水,双臂有力挥舞着手中的刀,口里还大声报着数。而旁边是与他们相反的训练,于是不由暗想:他俩这是被罚了?   刚好从前鸣柱桑岛慈悟郎那训练场晃悠回来的五条悟看到宿三月后,伸手打招呼,“呦新技能开发的怎么样?”   “唔……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宿三月细想了一下,回答道。   “是吗?原来卡在最后一步了,要不要最厉害的五条先生帮你看看,给你支支招?”   五条悟走来,见到被单独拎出来的两人哈哈笑起,直白问道:“你们是做了什么坏事,被罚了吗?”   汗水滚落至面颊的两人都没搭理他,“551552”   反倒鳞泷先生走过来,因为面上的面具,无法看到神情。但听声音,似乎对五条悟有些不满,他说:“五条先生,还请你做好监考官的工作,不要在这妨碍他人的训练。”   想着训练三个也是训练,训练一群也是训练的五条悟在回到产屋敷屋后,跟主公商讨了一下。   于是愉快搞起眼前这个团建活动,凡是尚存的前任柱都被他抓来做起了训练师的工作。   没错,包括杏寿郎的父亲炼狱槙寿郎,据带路的隐透露:五条先生一点也不像是来请人帮忙的。而是像野蛮的土匪硬将炼狱先生绑过来的;   要不有主公大人的调和与拜托,五条先生十有八九会被前任炎柱硬削一顿。   哪怕现在见着,炼狱先生也没给他好脸色看。而他那一块训练区,更是水深火热,有那么几分把气撒在队员身上的错觉。   将训练人的工作分配出去后,只揽了一个最终给他们打评分的监考官工作的五条悟一身轻地到处溜达,成功招惹出一堆仇恨值,只是本人压根就不在意。   被说的五条悟不带诚意的回道:“好的好的那三月酱我们走吧再站下去可是会被晒黑的哦。”   他伸出手臂,勾搭在宿三月的肩头上,拉扯着她朝阴凉处走去,同时回头还不忘对正训练的少年们打气,“加油,少年郎们,为青春挥洒拼命汗水吧……”   鳞泷先生训练场的少年郎们:这家伙好让人生气啊啊啊!   熊熊燃烧的怒火化为斗志,就连动作也多了几分凌厉感。   鳞泷先生见着,忽然觉得五条悟好像还是有那么一点作用的。   看出五条悟已经浪到招揽了一堆仇恨的宿三月稍微劝说道:“五条先生,在外稍微收敛一点吧。”   “噗一些小家伙的不悦,有什么好值得上心的?”   “但是小家伙们联手起来,也是很危险的哦。”   “是吗?”   这听起来,就知道他仍未放在心里。为此,宿三月颇有些头疼。   树荫下的小道上,微风习习,树叶沙沙作响,两人并肩走着,肩上的手臂迫使他们之间的距离为零;   宿三月在行走的过程中,肩膀时不时蹭到他的衣服,甚至衣服下的胸膛,这时她才留意到对方是真的高,于是问道:“五条先生,你净身高是?”   “一米九五哦……”   好高,整整相差二十五厘米。   “怎么忽然问起身高?”五条悟有些好奇。   “我们身高相差很多,你这样勾着我的肩,不累吗?”   “恩?所以是想让我换个姿势吗?抱着?”   “并不是!把手收回去,我潜意思是不要再勾着我肩膀了,我很累,路都不好走了!”   宿三月见到五条悟伸出的另一只手,瞬间炸起毛,伸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他的手背上,并挣脱开,快步向前走了几步,拉开彼此的距离。身边不再有个男人的气息后,她瞬间舒心了不少。   “什么嘛,是在嫌弃我吗?”五条悟不开心地问道,被拍打的手背上泛起红色,注意到这点他凑上前,伸出这只手,“你瞧,被你打红了,超级疼的,不好好道歉的话,我可是会哭的哦。”   “你是幼稚鬼吗?”听到这话,宿三月噎了一下,满是无力问道。   “快好好向我道歉。”五条悟固执说道。   “好吧,回头给你买大福。”她举起白旗,没好气回答。   “可是我现在手背很疼。”五条悟完全没有一点想放过宿三月的想法,胡搅蛮缠着。   最后被逼无奈的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凑近,对着他泛红的手背轻轻吹了口气,同时口中还说了句:“疼疼快快飞走。”   这是已经把他当做小孩子在哄了。但没想到意外有效,五条悟居然不缠这事,甚至还安静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并没有在意的宿三月自认为发现盲点,决定以后只要遇到五条悟胡搅蛮缠,就拿对付小孩子的那套用在他身上。   “五条先生您在这里啊!”隐从拐角处冒出,刚好打断五条悟的思绪,引得他俩看去,只见他说,“主公大人有请,还请速速前去。”   主公大人?宿三月眼前一亮,里面满是期待与向往,她转头看向五条悟,问道:“我可以一起去吗?我保证乖乖在旁边,不说一句话。”   她竖起手,发誓着。   之前她有问过有幸见过主公大人的伏黑惠:鬼杀队的主公给人怎样的感觉?   他想也没想的说道:“和悟完全相反的一个人,非常有领导力,并且可靠、细致的一男人。”   总结就是甩五条悟几百条街的一个人。   看着满眼亮晶晶的少女,五条悟摸着下巴,问道:“你不是知道的吗?”   “但是这和亲眼见到完全不一样!”她握紧拳头,情绪激动的说道。   “这样啊,那你的预知能力很厉害哦。”   “啊!?”五条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没关系,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是个非常可靠的人,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你只是值得被信任,至于非常可靠……   宿三月用着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得意洋洋的银发男人,想到还要靠他去见主公大人,默默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而她也确实靠五条悟见到了主公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五条悟又是做甩手掌柜的一天以及……   没点恋爱脑的三月酱不自知撩拨着对方。   拜托两位,请让我甜起来,我都想好你们两个互相撩的情节了跪地。   对了,应为独眼猫在漫画里没明确标明五条悟的身高只说190以上所以我这边取了个中间数,再高的话,各方面都不太方便,你们不知道,我特地去百度了一下身高差,结果百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让我大开眼界,天啊撸你们好会不是!我纯洁幼小的心灵又污了!不是!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32 章 032章(抓虫)   “这是我所能寻到的关于阴阳术这一类的文献记载,希望它能帮助到你,五条先生。”坐在主位上的产屋敷耀哉说道。   他左右两侧各坐着一名儿童,稚嫩的面庞上缺少孩子应有的天真活泼,似乎历代延绵下来的意志已经传承到她们身上,迫使她们比谁都要成长得快。   踏入屋内,端坐在五条悟身旁的宿三月第一眼便看到了主公大人,同伏黑惠一样的想法,他真是位可靠而又细腻的男人,远比五条悟成熟多了,接着便是他身旁的两位孩子。   作为时日不多的主公大人对待自己的孩子比谁都要严厉。因为他深知他们所背负的究竟是什么。   而这些孩子也没辜负这份教导,每一位心中抱有着同样的理念斩杀鬼的始祖。   混杂的思绪不停翻涌着,以至于让她忽视两人面前叠放着的数十本书籍。   身旁的五条悟说道:“实在太感谢了,真是帮了大忙。”   他的声音也唤回了她,正巧注意到那两个孩子准备将这些书籍抱起的举动,她不由出声说道:“请让我来拿吧。”   产屋敷耀哉看过来,被病害所侵蚀的双眼已经看不到一丝光彩,却在注视着他人的时候,带来一种被珍视的感觉,他没有拒绝宿三月的好意,反倒答谢:“那真是帮了这两孩子的忙。”   被这般注视着的宿三月耳朵不争气的红起来了,她赶忙摆手说道:“并没有,要说真帮了我们大忙的应该是您。”   听到这话的产屋敷耀哉笑了笑,对她说道:“你真是个温柔的孩子。”   唔!完全扛不住!这就是来自偶像的夸赞吗?   宿三月紧抿着嘴角,明知对方看不见,可她还是不想失礼的笑出来,指不定还带着奇怪的笑声:“您、您过奖了。”   这句夸奖使她像是喝酒喝到断片,什么时候抱着书出来都不知道。   “回神了……”五条悟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咦?你们聊完了?”抱着书的她可算回过神来,问道。   她和五条悟已经站在回自己住处的小道上,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安放在主公庭院溪水中竹惊鹿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缓慢敲打着带有青苔的石块,清水就这般静静流淌过。   扒拉下绷带,露出一只眼睛上的男人很是稀奇盯着她的面庞和眼神看,抱着书籍的她因为过于的贴近,不由后退一步,刚刚他们的呼吸声都快融到一块了。   “怎么了?”宿三月问道。   “很喜欢主公大人?刚刚背后都快开出小红花了。”五条悟站直腰身,伸出手比划着。   “哎?刚刚这么失礼的吗?”宿三月整个人都不好了,但她也接着诚恳回答,“是的,主公大人是个值得敬佩,并充满魅力的人,五条先生跟他接触这么久,也很喜欢他吧?不然也不会这么积极过来。”   要知道,五条悟不喜欢一个人,那必然不会表现出积极的一面。   与被放鸽子,还时不时收到恐吓的高层相比,产屋敷耀哉的待遇可谓是vip级别。   “原来如此,是这种喜欢啊……”五条悟摸了摸自己下巴,自言自语着。   没听清楚的宿三月也没揪着细问,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话,这么认定的她抱着书先迈开腿,一边走一边问:“这些书是?”   “你的预知没告诉你吗?”五条悟跟上反问回去。   知道他又想套她话的宿三月露出头疼的神色,前两次的一时松懈被安上这样名头,真是要人老命,还是趁此机会解释一下吧,她说:“我并没有预知能力。”   但说完,又觉得这样的解释没有任何可信度,除非在后面加句上辈子追过跟你们相关的漫画,可……   这么说真的好吗?   她神情一时纠结起来。   最后自我放弃的说道:“算了,你就当我有预知能力吧。”   原来并不是预知能力啊。   将她神情变化收入眼底的五条悟已经明白了,可他没有追问,许多已经成定局的事情,往往没有追究的价值。   反倒可以改变的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但有一颗爱玩之心的他决定逗弄宿三月,提起的嘴角使他露出的单眼也跟着弯起,里面塞满揶揄的笑意,他说:“那请三月神婆显灵指条回去的路吧……”   说完,还有模有样在她面前拍了三掌,就差没投个钱币、摇个铃铛、鞠个躬了。   面无表情的宿三月看着眼前没点成年人样子的男人,说男人也太高看对方了,顶多算是个大男孩,不过通过这句话,她也明白这些书的用意,于是轻叹一口气说道:“指望我,倒不如指望我手上抱着的书。”   “咦那你好没用哦,三月神婆。”五条悟用着略带嫌弃的口吻说。   “把希望寄托在神婆显灵上的五条先生才是真正的没用吧?”她不客气的怼回去。   “如果是那些烂橘子站我面前这么跟我说话,他脑袋一定跟脖子说拜拜了。”   五条悟拉着嘴角,面色阴沉,可下一秒话锋一转,神情如阵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他伸出双手,食指直指着宿三月,面颊上有着红晕,笑嘻嘻着,“如果是三月酱的话,那就原谅你了,这可是我给你的特权,开心吗?”   宿三月的肩膀又被面前这男人揽住,他身上独有的气息也跟着凑近,同样路也不好走起来了。   她忍不住吐槽道:“这算哪门子特权,我刚刚有说过的吧,这样子走路很不方便。”   “可我也有提议过,抱着你走。”   “谢谢,不用。”   手中抱着书的她始终没有想过将它丢给五条悟来拿,也正因为这个,双手都占满的她很难挣脱不想撒手的五条悟。   真是让人头疼,他是怎么回事?   横长出来的枝条上点缀着数个娇嫩的花苞,不出几日,便会娇艳盛开。   五条悟停下,伸手捏住这根不老实且挡着路的枝条,问被他勾着愣是走不了路的宿三月,“插花瓶里怎么样?”   “你有这个雅致?”   连女孩子娇柔的声音都能说成锯木头的家伙怎么可能有这雅致。   “也是……”五条悟松开手,枝条嫩叶也随之颤抖着,好似因劫后重生而松了口气。   完全搞不懂他在整那出的宿三月又被他拉着走了,路上她再次发出不满声,“五条先生,拜托松开手吧,你这样不说不好走路,就距离已经让人很不舒服。”   “比如?哪不舒服?”变本加厉的五条悟弯腰凑上前,两人身高也因为这举动拉进了不少。   手上抱满东西真是个错误的选择,连抬手一拳揍过去都很难,宿三月身体向后倾了些,皱着眉,即便再喜欢他的蓝色眼睛,在这近距离下,也转移不少欣赏美的注意力。   她语气不好,眼中也少了几分耐心和稳重,“就像蹲在吸烟区,身上沾染了一身散不去的烟味,非常惹人讨厌。”   「噗哈哈哈」听到这么说辞的五条悟没忍住哈哈大笑起,他听出言下之意,难得没有去反驳对方那奇怪的说辞。   不过同样也让他意识到三月这家伙在某方面神经有点粗。揽着她肩的手心忽然被火撩了一口,忍无可忍的少女最终选择元素化,挣脱他的束缚,肩上还有着未收回的小火苗的她快步向前走,眉头都没松一下。   一前一后,一跑一追。   伏黑惠余光瞟到廊口一闪而过的两个人,脑门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他们这是闹哪一出?   “你他妈能不能像个成熟的大人!要真这么闲,麻烦你出门打几只鬼吧!”   被追烦的宿三月忍不住骂出声,身后跟个鼻涕虫似的男人就像在逗猫,穷追不舍,却又把握着度,使猫儿除了炸毛,又别无他法。   “别生气呀我发现,我现在可喜欢你了。”   “喜欢个屁!”   根本就没把话放在心上的宿三月脑门爆出一根青筋,她只觉得对着在耍着她玩。   这人就没正经过,不过要正经也不是五条悟了。   她停下脚步,弯腰将手上的书轻轻放在连廊一旁,确保不会拦着他人的路后,十指扣在一块,左右掰掰,咔咔作响。   身上穿着合身的白色衬衫,选择黑色长裤的她站在连廊下,黑色的眼中满是凶恶的火焰,缓缓露出一抹微笑,说道:“别说废话了,我们打一架吧。”   五条悟也正儿八经的举起双手,被火撩过的掌心白白净净,一点印子也没有,他跟着说道:“行嘞我给你放个海。”   妈的,这玩意真的太气人了!   嘭!   正在训练的队员们听到异响声,一同转头看去,便看到让人生气的白发男人被人从一角丢了出来,他稳当落在地上,石子铺垫的路面因他的重量向下凹陷了几厘米,他还有闲情扬声夸赞将他丢出来的人,“爆发力很不错呐不过很容易拉伤肌肉的哦。”   宿三月走出来,高绑着的马尾左右轻晃,将袖子撩卷起,露出并不瘦弱的手臂,她回应道:“我会注意的。你们谁把刀借我用一下……”   她朝停下训练的队员问道。   看五条悟老不爽的训练师炼狱先生当下将腰上的长刀抽出,丢给宿三月,并对她露出满是杀气的笑容,“好好给我往死里削!”   “没问题!”接住刀刃泛着白光的长刀的宿三月果断点头。   “咦帮着外人可不好哦……”超强的五条悟不慌不忙说道。   同时在炼狱先生的安排下,场地也被空出来了,甚至还喊了不少人过来围观。   即便看五条悟不爽,但他也与其他柱一样,承认对方的强大,五条悟确实是有资本狂妄的。   他解下系在腰上的酒壶,昂头喝了一大口,并抬起衣袖擦去嘴角的酒渍,对着下方小鬼喊道:“好好睁大你们眼睛看完这场比试!”   作者有话要说:借用咒力加自身技巧把一米九五,不带反抗的五条悟丢出去,恩,很合理嘛摸下巴。   我今早又发现我的读者感谢搞错时间了,可恶,我是傻子吗抱头。   转过头,抓虫的时间,再改改,这次再错,我就是大傻瓜!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33 章 033章   听闻炼狱先生那边场地有决斗的伊之助拉着炭治郎和善逸一路猪突猛进,撞飞不少人,成功抵达最佳观众席,圈内的第一排。   被揪着衣领的炭治郎一路上不停为伊之助撞飞的人道歉,直到他双脚着地后,双捕抓到兵器闪过的冷光,心神便被勾去了。   宿三月平日与伏黑惠他们比试的时候,会运用到木质的刀具。   但接触刀具不到两个月的她还处于新手阶段,并没有花里花哨的招式,每一招每一式也极其精简,只有劈、刺、穿、挑、切等技巧。   锋利的刀刃自始至终瞄准着男人身体上各个致命弱点,从未有过任何迟疑,她正全心全意攻击着对方。   明明是很危险的比试,可炭治郎在看到五条悟游刃有余退闪着时,便明白这不过是他们日常比试的一种方式。   五条悟腰身向后倾去,躲开朝他脖子横切来的刀刃,在他中,刀具上覆盖着层浅薄的咒力,就连持刀者的身上也有着同样的咒力,在她每发起进攻时,仍旧稳定运行着。   很不错嘛……   五条悟不动声色在心里夸赞道。   虽说放海,但对方这么认真,不稍稍认真一点,似乎很不友好。   本就料到他会后倾避开这招的宿三月手腕一转,刀刃向下,刀尖直指下方,朝着他身躯劈去。   五条悟向后退了一步,身体一转,脚下鹅卵石发出细小的嘎吱声,他避开那一击,同时来到宿三月身后,她也随之放弃双手握刀柄,改为单手,手肘向后胸膛击去,却被他挡下。   又是预料中的举动,宿三月跟五条悟接触后,才真正意识到他的强大,深知即便自己从他手下出师,也未必能赢得了他,更别说现在放水的情况下。   但她不会因为他这座高山而心生退怯,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同样需要付出什么。   高绑着的马尾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发丝中那双黑色的睛自始至终未露出任何迷茫,坚定的信念、自信的光彩一直伴随着她。就好像人生道路上永不灭的烛火,为她照亮前方的道路。   刀柄在她手中灵活转了个圈,刀锋朝上,直挑而上,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了它,既不能前也不能退。   “真是糟糕,武器被我抓到了。”五条悟说道,刀尖离他脖颈只剩一指的距离,便难以再靠近,那两根手指就好像泰山紧压着它。   她是真没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而对她处处留手的五条悟勾起嘴角,夹着刀刃的手指一用力,连刀带人被提起甩出数米远外。   宿三月因这份力道,在鹅卵石铺垫的路上滑行数步,留下两道划痕,才站稳。   细小的灰尘悬浮在空气中,身旁交头接耳的声音并未影响到宿三月,她单手握着刀,俯身借力再度朝五条悟冲刺过去。   鹅卵石相互碰撞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不过几秒她已经奔跑到五条悟身前,阳光直射在刀刃上,再由她故意操空下,刺的白光反射在五条悟露出的那只蓝色睛上。   确实对他造成一点影响。   “很不错嘛,可惜……恩?”并不局限于肉看事物的五条悟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了飞驰而来的声音,划破空气,朝着他身躯各个角度袭来。   刀刃的反光只是佯攻,真正的攻击是……鹅卵石?   五条悟手飞快将数枚石子收拢,并避开刀刃,与她来开距离,这才闲情看向手中的鹅卵石,发现它并不普通,有两个小一半的鹅卵石上包裹着一层咒力,其中还混杂着其它东西,是火?   嘭   如果小型炮仗接连炸开,碎裂的石子伴随火花和尘土四处飞扬,把他整个脸都掩埋在其中。   炭治郎抿紧嘴巴,中满是混乱的神色,三月小姐是怎么做到的?   不对!这招太危险了吧!五条先生确实很强,但是人的睛还是很脆弱的!   可有着敏锐嗅觉的他并未闻到任何血腥味,五条先生避开了?可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笔直站着,空闲的那只手始终悠哉放在口袋中。而另一只握着鹅卵石的手怎么看也不可能挡下这一击。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学姐好厉害。”早早占了好位置的乙骨忧太对着身旁的伏黑惠说道,“她让五条先生使用出术式了。”   咦?什么是术式?这才注意到他身旁另两人的炭治郎用着满是不解的豆豆看去,里面塞满了求知欲,他还问出口了,“什么是术式?”   “一个犯规的技能。”伏黑惠回道,但他又微抬下巴,示意那边的比试还没解释,“还有呢,你继续看下去,应该能明白什么意思。”   炭治郎这才转回头看去。   宿三月并未因这一击而停下攻击,甚至争分夺秒发起下一轮攻击,她已经听到有人在责备她对自己同伴太过于狠心的话语;   搞笑,对敌人,七分力便能收拾掉,自然也不会用十分力,可对五条悟不用百分百分的力儿,那就是对不起自己。   趁人病要人命。   已经有人站出来,想阻止她,虽说看五条悟不爽,可也不能睁睁看着这场比试见血,但显然晚了。   宿三月的刀已经横斩五条悟的腰身,又是意料中没能砍下,死死卡在离他腰身两指之外,刀身微微颤抖着。   无论如何使劲,也只能是这种距离。看到这个,她神死了,这样还玩个球呢。   “你这样有点扫兴。”宿三月保持着姿势,干巴巴的说道。   “可是完全不想被腰斩呐,咳咳,灰尘也太大了。”没说两句,被呛到的五条悟丢掉手上的石头,抬手挥了挥,将烟尘扇开,完好无损,她的小伎俩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他低头看向就差在脸上写上我不高兴这几字的宿三月,十几分钟下来,她额头已有一层薄汗,可呼吸声却没乱,确实成长了不少。   蓝色中有着赞许的神色,除此之外,还带着一些自豪。   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他说道:“要我解除,你这一刀完全会顺着力道劈下来的吧?”   “完全不可能的吧。”中塞满你在看玩笑的宿三月不情不愿收回刀,带着丝不满和少许连她自己也没发现的娇纵,“我还有一招刚想出来的招式没使出来呢。”   有点可爱,这一丝娇纵被五条悟捕抓到了,他举手投降:“好了好了,解除了,你来吧。”   唰!宿三月中立马亮起小星星,她先是不信的伸出手,无阻拦拍到他的手臂,语调立马欢快起来,她说:“好的好的,不用术式,但也不要忘了防备哦。”   即使知道五条悟的强大,可她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句。   宿三月将手上的长刀插入地面,双足拉开距离,下盘稳压,单手手掌蓄力,最后一掌打在五条悟腹上,隔着没多少厚度的衣服,她清晰感受到他腹部的紧实,他有腹肌!   只练出马甲线的宿三月酸了。   不过酸归酸,招式还是要使出来的。   掌心蓄力出来的咒力就像火炮筒,嘭都没发一声,哑炮了。   宿三月表情彻底死了。   有注意到她掌心那团鼓起的咒力团子的五条悟立马明白她新招式是什么,可惜失败了。   「噗哈哈哈」他没忍住,笑出声来,“什么嘛,居然是哑炮,亏我还有点小期待呢。”   虽说是哑炮,但立马振作起来的宿三月当下握紧贴在他腹上的手,给他来了一拳,锤了数个月的拳头可算落在实体上了,她微微眯着,嘴角轻勾,露出愉悦的神色。   而被她锤了一拳肚子的五条悟向后踉跄几步,捂着被锤的地方哎呀了一声,一直有留意着她神情的五条悟忍不住竖起拇指,调侃道:“这新招式很厉害,心脏都快被你锤出来了,再接再厉哦……”   宿三月:……锤轻了……   她拔出长刀,还给炼狱先生,转身便将五条悟卖掉,对下方聚集的队员说道:“五条先生说他愿意指导各位,有兴趣的可以多人组一队,向五条先生请教,请不用顾忌,拼劲全力吧。”   “哈哈哈俺要做第一个!”早就按捺不住的伊之助当下举着训练用的木刀,冲了过去。   还没来得及表态的五条悟抓了抓头发,面上满是苦恼,侧身避开,说道:“真是的,居然被迫揽活了。”   不过又很快不在意这事,笑眯眯伸出手,对着旁人勾了勾手指,极其嚣张,“多人组队太慢了,一起上吧。”   “不过是一群小菜鸡而已,打趴你们不需要一分钟。”   前几分钟还担心对方被宿三月劈死的队员们脑门上跳出一根青筋。   这种人真是瞎操心了!   一场多人围殴一人的乱战开始。   站在连廊下的训练师们双手环抱着胸或放于宽袖中,看着自家队员一个接一个被丢飞,有挂在树上的,有埋进草堆的,有一头撞进树杈下不来的。   看着像在逗老鼠的五条悟,炼狱先生不爽说道:“一点正经样都没有的家伙。”   说着,又个人被丢到屋顶,不少撞碎的瓦片从上滚落在地面。   对宿三月放海的五条悟在对这些菜鸡们,包括跟着一块上的伏黑惠和乙骨忧太他们,顶多只能说放水,把他们揍得各个鼻青脸肿,最后本是散沙一样的团队硬是被迫揍到出了互帮互助的团战模样,甚至开始使用起战略,可惜在强大的五条悟里,顶多从菜鸡变成稍微能揍久点的菜鸡。   “可恶你是在区别对待吧!”肿成猪头的队员捂着脸,角闪着泪花,大声喊道。   不可能听不到这声抱怨的五条悟很不知廉耻回道:“没错,毕竟三月酱可是我喜欢的女孩子呐……”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三月酱你听到没有!   抱起书的三月酱:啥?   可恶我都脑到你们坐在沙发上kiss了!结果你们就进步这么一点!抱头哐哐撞墙jpg。   另外我发现……我确实是个大傻瓜已经不想自救了,躺平流下心酸的泪水jpg。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34 章 034章   即便被宿三月坑下场,五条悟依旧能找到压榨她的地方。比如那些搬来的书籍,全被委托给了她;   看着拗口,又不得其解的字词,宿三月那叫一个头疼,不得不一一抄录下来,得空了,便拿着它一块向人请教。   坐在桌前,手握钢笔的宿三月抄录下手上这本书上最后一个不得解的字词后,放下笔。   僵坐在椅子上已有数小时的她站起身来活动筋骨,同时也听到自己骨头正咔咔作响,宿三月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可在这件事上,她发现她想错了。   这种书看着不是想睡,就是想甩手不干。   想到五条悟的性格也不像是坐得住的人,再想到每天被五条悟揍得鼻青脸肿的伏黑惠和乙骨忧太,她一时也不好意思把这两位兄弟拉过来帮忙,三个人就她一个腰不疼、腿不酸、脸干干净净的,要拉过来,不说负罪感,就他俩的脸,她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忍着不笑出声。   “稍微休息一吧……”宿三月喃喃着,走出房门。   前是五条悟揍人的训练场,后是小小的花园。   打算去那走走的宿三月恰巧碰到准备外出隐,一问才知道对方准备外出采购,没有见过大正年代街景的她可耻心动了,脑中飞快划过无数个奇思妙想,更是勾得她静不下心神。   在这块上稍微偷懒一下,没关系吧?   她双手合十,举放在胸前,满怀期待请求道:“那个……我可以一快跟着去吗?”   “我只是去取点物资,天黑之前就得赶回来。”隐被那满是期待的小眼神闪到了,他艰难回答她,“来回各一个多小时,如果是想在外逛逛的话,可能没多少时间。”   “没事!我可以的!一定听从您的安排!”   “您太客气了。”   日正中时   结束上午课程的五条悟双手插放在口袋中,顺着路来到宿三月房门前,一把推开,发现除了顺着敞开的窗户吹进的风刮得直直作响的纸张外,里面空空荡荡,连一向挂在椅背上的深色外套也一并不见了。   以往需要他揪着,才会去吃饭的小姑娘不在里头。   抓个人一问,才知道对方跟着个隐队员跑出去取物资。   这是想出去玩吧?   五条悟一下子便猜中了一大半。   于是他也愉快放了鬼杀队队员及伏黑惠他俩的鸽子,溜了。   听到这消息的伏黑惠正给自己上药,他习以为常,不翘课的五条悟就不是正常的五条悟。   炭治郎豆豆眼问道:“那我们下午做什么?”   “炼狱先生会来接手的吧。”乙骨忧太不太确定。   “我刚刚看到炼狱先生他们几人朝着外头走了,连午饭都没吃。”偷懒瞟到几人背影快速消失在拐角处的善逸悄咪咪透漏道,“说不定,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偷会懒。”   “咦?”   镇上   宿三月与隐先生站在印有紫藤花图案的大门前,知道她想四处走走的隐先生给了个袋钱,放她去四周逛逛。   “记得四点在这集合!”隐先生对着走远的她喊道。   她转身,站在街口挥着手臂,大声回道:“我知道了……”   与吉原花街相比,这条街有些萧条。   道路两边的店铺有些老旧,却仍在正常经营着,来往零零星星几人穿着居家的和服。   与之相比,宿三月偏现代的衣着便与这格格不入,如果再带上一把显眼的长刀,她觉得能去当代牢房蹲一下。   一股甜味顺着风飘过来,除了让她想到爱吃甜食的五条悟外,还有上次答应给他带的赔礼品,这不正是兑现诺言的时候吗?   顺着香甜气味找过去的宿三月停在一家有些年代的店门口前,年过半旬的老公公正坐在屋外乘凉,见到有客人上门后,便笑眯眯招呼道:“小姑娘,要买什么?”   她看了眼竖立在店门口的木质招牌,上面简洁写着他们家买的东西铜锣烧和三色丸子。   “铜锣烧和三色丸子各来三份,分开包装,谢谢。”   “好,你等一下。”   老公公站起身来,腰背微驼,脚步稳健走进店内,对着里头喊道:“老婆婆,有客人了!三份铜锣烧和三色丸子。”   屋内跟着回应道:“知道了……”   是两位年近半旬的老人家共同经营着这家甜品店。   锅中徐徐升起的热气将老公公的面容模糊了几分,他慈祥的问道:“小姑娘是外地人吧?”   “嗯……”   “跟着丈夫一块来玩的吗?说起来,我们这最出名的就是温泉了,要有空,你们小夫妻可以去泡泡。”   在这个时代,十八岁已经是有好几个孩子的妈了,被这么认为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非常清楚这点的宿三月并没有解释什么,她笑着点头称是。   两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唠起嗑来,在这方面还算老练的她一路应和着老人聊下去,中途老婆婆也加入进来,结果越聊越偏。   “说起来,孩子多起来还是很苦恼的,一会这个孩子叫我们去他那住,一会儿另一个孩子又上门来看我们。虽然很高兴,但也太让他们操心了;小姑娘你现在有几个孩子了?”   宿三月张合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最终诚恳说道:“我还没孩子……”   一时间两位老夫妻的神色微变,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愧疚和怜悯。   老婆婆将甜食包好,交到她手中,同时说道:“这样啊,没事,放宽心,孩子会有的,我们这的温泉对生育也很有用,你们多留几天,多泡泡。”   宿三月的表情顿时呆滞了,因为这话里话外都透着夫妻俩有一方不孕不育的信息。   感谢这只有她们三人,若是再多一个……   “泡什么?”   大概老天爷都不指望她过得舒心,浪出来的五条悟从她身后冒出来,两人的衣着一样。   两夫妻来回打量他俩,在看到男方眼睛用绷带绑着时,便有默契认为身体出问题的很有可能是她丈夫。   为了防止老婆婆他们再说些什么奇怪的话,宿三月拦在他们之前开口说道:“没什么!多少钱?”   她利索付钱,将其中一份冒着热气的铜锣烧和三色丸子塞进五条悟手中后,推着他赶紧往外走,总不能让他待下去细问,然后问出那种尴尬的话语,他十有八九会笑出声,接着随性说些不着调的话,还是尽快拉他离开为好。   见店面远离后,宿三月那尴尬的劲儿可算消了些,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又翘课了?”   五条悟拿出三色丸子,张开口,叼着顶端一颗扯下,吃入口中,听到这话的他无耻回道:“答对了!奖励你一个三色丸子。”   他举着只剩两个丸子木棍,凑到她嘴边,这让宿三月想到几个月前,她连蛋糕的影都没摸到,如今算是有了飞跃的进步,五条悟甜食控居然愿意跟人分享甜食了!   自认为诚恳的真心总算换取到自己人待遇的宿三月热泪盈眶,感慨万千伸手推开婉拒道:“我这有。”   她提起手中剩余的两份向他示意。   虽然有被感动到,但吃一根棍上的食物,还是有些越界。   意料中的拒绝,五条悟收回,张口咬下第二个丸子,问道:“如果一人一份的话,另外一份是?”   “带我来着的隐先生的。”   “哦有点不开心。”   “恩?”   没理解的宿三月昂头望去,眼中写满你又怎么的神色。   一侧面颊因丸子微鼓着的五条悟微垂下头,面上到没什么异样,像以往一样轻慢。至于绷带下眼睛的神采估计也是这样,他说:“我想要被区别对待……”   什么?宿三月满是不解。   “那群臭小子见我对你放水,很不满,说我区别对待你和他们……”他拉长声音稍作解释道。   他们怕不是没见到最开始她被揍得有多惨的画面吧?但硬要说区别的话,还是有的,他没揍过她的脸。   “所以就这个?”她语调中带着一丝嫌弃,直白说道,“你好幼稚哦。”   即便被人说幼稚,也没打退五条悟,他黏上来,对着她撒着娇说:“我不管,我也要被区别对待……”   这人好烦哦,宿三月一脸嫌弃的伸手抵在他胸前上,将又拉进距离,并企图贴上来的五条悟推开,她感觉这段时间五条悟越来越烦人了,就好像要糖没要到的死小孩,不停在大人面前蹦跶。   拳头硬了,贴在他胸膛上的手能清晰感知到衣服下温度及胸膛之下砰砰直跳的心脏,慢半拍的宿三月这才注意到五条悟似乎有一段时间没对她使用过无下限,再加上分享甜食的这一举动,她悟了。   她不只是得到自己人的待遇,还获得了来自五条悟的信任。   意识到这点的她,心脏不由跳快了几分。   为答谢对方的信任,宿三月抬头,阳光下双眼通透。除了五条悟的身影外,便是一片真诚和坦率,她认真对着五条悟一字一句说道:“五条先生一开始便是最特别的一位,如果只是区别对待的话,你一早便有着远超常人的待遇了。”   砰砰砰掌心下的心跳声倏然加快。   “咦?你心脏怎……”注意到这点的宿三月下意识问出口,不过还没说完,五条悟伸手握住贴在他胸膛上的手腕,将它移开,同时还将他那份甜食塞进她手中,她顺势握住。   原本笑嘻嘻的面容上多了几分严肃,以为说错话的宿三月一时忘了他心跳的问题,正想着怎么挽救的时候,五条悟双手伸向她的咯吱窝,这熟悉的举动顿时让宿三月警觉起来。   “等等,你该不会……”又打算把她丢出去吧!   面上满是不满和抗拒,可下一秒却变成诧异与羞耻。   五条悟轻轻松松将宿三月举起,并像举小孩那样,高高举着。   “咦?咦!这是什么羞耻的动作!快放我下去!”悬在半空的双腿四处踢蹬着,提着物品的双手因不便,而使用手肘锤打着他的双臂,要不是顾忌五条悟身上的衣服,宿三月真想一脚踹过去。   完全没搭理她的五条悟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好似刚刚那一刹那的严肃只是幻觉,他自顾自说道:“你真的太可爱了,三月酱……”   “那也不能这样提着我!我已经成年了!不需要这种举高高!”   羞耻笼罩在心头的宿三月低声尖叫,她已经看到来往的人用着奇怪的眼神瞟向他们,甚至街头店铺都探出不少人观望,并交头接耳不知说些什么。   这下倒好,宿三月不只耳朵红了,脸也跟着红了。   双手提着甜食的宿三月抬手遮挡着自己的面容,在心里哇呜了一声。   她端庄、成熟的大人形象呜!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公共场合下,有人把你抱起来举高高   你会不会社死?   反正三月酱已经社死了哇呜   说起来其实这里五条悟和三月酱想的和说的都没对上头抬头望天你们自己细品:з」   昨天晚上找了个小可爱,聊了半个小时的剧情,她夸我好厉害,特别想撬开我的脑子,看看里面塞了多少黄油剧情,我:……你好凶哦。   但这也算夸夸对吧?哈哈哈,我缺什么?我缺不带重复、五彩斑斓的夸夸!傲娇叉腰jpg…… 第 35 章 035章   宿三月终究还是踹了五条悟几脚,在他深色外套上留下几个灰扑扑的鞋印,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好心情。   反倒走在前头,自认为丢了成年人脸的宿三月羞得眼眶发红,跟在她身后的五条悟甚至不要脸问她:“只是举高高而已,这就哭了吗?”   谁会为这种事哭!   宿三月脑门蹦出根青筋,没忍住,转身将手上的甜食全砸在他身上,大声反驳道:“我才没哭!”可微红着的眼眶却少几分说服力。   在甜食还没砸到自己身上之前,五条悟便将它们抓入手中,被要求与她保持半臂距离的他心情愉悦,顺着她的意说下去,“嗯嗯没哭。”   更生气了!自认斗不过对方厚脸皮的宿三月负气甩袖快步离开,企图将五条悟甩得远远的,最好眼不见心不烦。跟在她身后的五条悟确实做到前者眼不见,至于心不烦……   即便她走得再快,五条悟也总能遵守她那半臂要求,紧跟其后。   大正年间的街市并不像现代这样人声鼎沸、熙熙攘攘,贩卖的吃食与制品也较为单一。但每位擦肩而过的人面容上都洋溢着对生活的期待与热爱。   没人知道夜色之下,恶鬼们是如何窥窃着这些活蹦乱跳的食物,并伸出沾满鲜血的手进行下一顿美食的享用。   宿三月抬头看向朝西边缓缓落下的太阳,身上并没有钟表的她意识到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与隐先生汇合了。   跟在她身后吃了三份三色丸子的五条悟像是知道她所想的事,说道:“再多逛逛也没关系哦,我已经跟那位隐先生说过了。”   宿三月刚想应下,但一想到对方那不妥当的举止,气又涌上头来,只对他怒哼了一声,头都没回一下。   手机没电的五条悟感到惋惜,刚刚可是非常可爱的一画面。   吃着铜锣烧,跟在后头的他委屈问道:“我都道歉了,你就原谅我一下吧。”   做梦吧,这种死小孩不能惯,保不准回头又浪起来了,深知他性子的宿三月仍旧将他晾在身后。   狠咬了口铜锣烧,在其上面留下整齐牙印的五条悟咀嚼着,目光自始至终放在宿三月的身上,见她与贩卖糖果的店长谈笑,并从他那购买了一大袋糖果。   从宿三月手中收过钱的店长用眼色暗示着她身后瞎眼的男人,由其见到他衣服上挂着的几个鞋印,这一瞧就是出自女孩子的脚,他小声问道:“小姐,那是你丈夫?还是?”   宿三月:……   这时代是不能好了。   见她不回话,店长小声安慰对方,“虽有残疾之处,但也不是不能相互扶持的,只是稍微累些;再磕磕碰碰一下,只会给家里增添负担,你二位要是有心结,还是敞开说说为好。”   “噗咳,我会的。”残疾?抓住自认为重点的宿三月压下企图勾起的嘴角,强忍着没笑出声回答道。   不知道她笑什么的店长脑门上冒出三个问好,他这是想错了?   宿三月抱着足以分一圈的糖果,正准备走,可余光瞟到后头的五条悟,绑着绷带的他大大减缓不少杀伤力。   而在这种装扮下,他的头发就像喷了发胶,发根笔直竖起,只有顶端才微微弯曲着,每每见到这个发型,她总忍不住好奇他是怎么整出来的,就像现在。   “咳……”宿三月干咳一声,收敛跑远的思绪及视线,她自小不太会记仇。即便生气了,也能根据事情的重要性进行调整。   说实在,五条悟举高高的举动虽说很丢人脸,但细想下来,除了丢脸,也没损失其它东西;   这么一分析,气也就消散一大半,可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翻篇!必须要让他明白她可是很认真的在生气!   打定主意的她并未将店长的劝说听入耳中,抱着糖果,黑亮的马尾轻甩朝着另一街头走去。   见她没听进去的店长摇头叹了口气,从柜台中抓出一小把糖果,走出店面,塞进五条悟手中,暗示着,顺势为他指引方向,“别气馁,好好说,她现在朝着左边走了,路道上很干净。”   五条悟捏着手心中包裹着金灿灿糖纸的糖果。即便被人说残疾也未放在心上,他勾起嘴角,自信满满说道:“没问题,很快就能哄好她的。”   谜一样的自信。   五条悟跟着转身,可方向却是反的。   那举止看着根本不瞎啊。   店长一时搞不懂他俩是啥情况。   等宿三月发现身后的人不见是七八分钟后的事。但想着对方高于天花板的实力,也便少了份常人该有的担忧和慌乱,一个人游玩可比身后多个人自在些。   说起来天快黑了。   宿三月看向布满晚霞的天际,她的咒力并不像五条悟那样浓厚,也无法精确勾画出咒印为自己气息做以遮掩。一直以来她都托五条悟勾画咒印,可现在看起来是个好机会……   她兜兜转转又回到三色丸子那家店铺前,将糖果暂且寄存在他那。   问及缘由,她也只是微微一笑。   看似充满忧虑,两位老人也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   最后一抹阳光暗淡下来。   坐在离镇外一公里开外的巨石上的宿三月正晃着双脚,有着浓密枝叶遮挡着的树林往往比有人烟灯火的镇子还要暗。   风吹过,整片树林都沙沙作响,张牙舞爪的影子也随之颤抖,隐约有着即将扑来的趋势,颇有鬼片意境。   就在她等得闲的发慌时,林中传出脚踩草丛的细碎声,缓缓、漫不经心,像草原上的猎豹一点一点逼近猎物,虽有几分相似,可这脚步声并非来自五条悟。   她钓到她想要的鱼了。   宿三月抬眸望去,诧异在眼底一闪而过,微弱的光从树杈缝隙中透入进来,使林中深处漫步出来的男人不再身处暗中,他神情祥和,嘴角含着一抹浅淡的微笑,对着端坐在巨石上望着他的少女说道:“初次见面,我叫童磨,能遇到这么香甜的少女,真是我的福气。请问你想前往极乐世界,获得永生吗?”   是与她属性相克的男人,宿三月一边搜寻还残留在记忆中的信息,一边看似闲情、带着几分劝导,对他说道:“一上来就说女孩子香甜,是会被人当做性骚扰的,而且印象分也会降一大截哦。”   “这样吗?那真是失礼了。”童磨面上浮现出诧异的神色,紧接着抬手捂着胸口对她怜爱的说道,“那么小姐愿意成为我的一部分吗?毕竟你香甜到让人忍不住喜爱上。”   “你又错了,在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下,第一次见面便说喜爱的,都是提裤子不认账的负心渣男。”   宿三月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沉着稳重,哪怕口中说出成年人才懂的字词,也不带一丝羞涩,“不过也难为你了,毕竟成为鬼之前,也没正经谈过一次恋爱吧?不明白人类是如何表示爱意,也是很正常的事。”   至少两手空空是不得取的。   童磨手一动,一柄漂亮精致的扇子出现在他手中,微微打开遮挡着唇瓣,语调中满是惊奇说道:“哇一开始便知道我的身份吗?真厉害所以是故意的?”   一手端着花盆,一手提着灯笼的五条悟顺着他残留在少女身上的咒力一路找到镇外,矮小树丛上正挂着个眼熟的御守,绳子一端被人细在枝干上,看起来是有打算回来取的。   是准备拿自己做饵?正当五条悟这么想的时候,远处传来轰鸣声,他顺着声音源头望去。   在夜色中难以遮掩的火光正将一处照亮。   “啊咧没想到真钓到了条大鱼。”   五条悟勾起嘴角,提着与火光相比并不明亮的灯笼漫步走去,手上娇嫩的伞形花序轻轻晃动着,水珠顺着花瓣滴落在泥土中。   火与冰相互碰撞,不分上下。   “和信息有些不匹配啊,你比那晚还要强,隐藏实力吗?似乎并不只是这样……”   一头熊熊烈火,一头朦胧雾气,在雾中的男人念念叨叨着,抬起手臂挥散面前的雾气,一阵冷气飞快散开,却在还未靠近少女时,便被燃烧起的火焰吞噬,面前的少女非常防备他的冷气,所以……   童磨笑了,露出尖锐的獠牙,扇子横档在胸前,轻扇动着:“你知道我的血鬼术,好奇怪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而杀我的人都被我灭口了,理应你是没有渠道知道我的血鬼术,好神奇,可以告诉我吗?”   “你在想什么呢?”宿三月从宽口的袖中抽出只有二十厘米左右的短刀,皮质带着些粗糙,一看便知不是老手做的刀柄,刀身上还带有缺口,却有被人细细打磨过,锋利度勉强恢复到能削肉的程度。   她说:“身为敌人的你怎么配知道这个。”   童磨故作伤怀,却又满是关怀说道:“好冷酷可这么短的刀只会比其他人更贴近我哦这样子的话,还是会吸进我的血鬼术的吧?”   她面带微笑,黑色瞳仁里有着跳动的火苗,带着几分吉原花街学到的腔调,柔声细语说道:“没关系,只要拆掉你的四肢,将你剩下的身躯投放进火中,砍断脖子这事也便只是板上钉钉而已。”   咒力如潮汐浮现出,手中的短刀不单是覆盖了层咒力,还缠上一层火焰,并延伸形成一把带着高温的橙红色长刀。   “哇呜,还能这样的吗?真是太糟糕了完全不对盘的属性呢。”   “是吗?可我很高兴哦毕竟你可是很难遇到的素材。”   一鬼一人面上都挂着虚假的笑容,冰与火再度撞上。   作者有话要说:恩,大概就只有我这么不要脸写这种内容提要羞涩捂脸jpg我不管我就要不带重复的夸夸╭╯╰╮   毕竟这次我可没卡高潮!刺激吧!嘿嘿嘿。   不过我还是很不擅长写打架的,好在请教好丽友们,摸索出了一点技巧。   但我也跟着发现群里的她们真是太亮丽了,有时差点没闪瞎我的眼。   就像有个脑子塞了黄油的问我们:五条悟开无下限的话,是不是可持续变大及扩展,就是恩那个意思,这问题惊得我西瓜都掉了。   于是大家踊跃展开学术讨论,作为普通人的我瑟瑟发抖问:不是,他本就大,再大你有考虑过你男主的感受吗?窒息。   然后我们也会在探讨黄油和剧情上,因意见不合时,像小学生一样对骂:з」   没错,就挂在我文案上的最后一本,作者名有个数字的。   至于其她几位基友,她们都有着一颗勇于探讨奇怪话题、分享奇怪知识点及善良、漂亮的心虽说她们可能不追我的文,但是我还是要彩虹屁吹一下她们,省得回头集体削我。   是的,说道这里,我其实是来推她们几个人的文的,就在文案里重点拍黑板jpg拜托,瞅一眼嘛拜托了拜托了…… 第 36 章 036章   宿三月非常清楚自己的弱点,在剑术上,她的招式精简,能做到招招戳他人致命区域,可正因为这份精简,她的攻击很容易被人看穿。   而目前的体力使她也无法做到跟敌人打持久战。所以即便能力上克制童磨,她也只是在打保守战,尽可能避免过于消耗自己的体力,导致一时疏忽中对方的毒。   同样通过几次试探,童磨也知道自己血鬼术在对方奇特、相克的能力下,也占不了多少优势。   一攻一防,在缺乏信息的情况下,要拖到天亮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童磨发愁,对方似乎真的非常较真,一心瞄着他四肢削,脱离自己躯体的左手在飞出的下一秒,又自动粘回来,只是在断口的地方始终飘散着一股脂肪燃烧的烤肉味。   双手各握一柄精致铁扇,一手击飞企图削断他脖子的赤红滚烫长刀,一手展开着扇面,以同样的方式回礼削去。   冰冷、散发着血腥味的扇面流转着金色光华,宿三月不躲不避,仅闭着气。   握着刀柄的手背上蹦出数根青筋,本该被击打开、转了方向的刀刃停滞在半空,并在她力道的控制下改换角度,再度斜劈下。   猩红的血还未来得及飞溅出,皮肉便被刀刃上的温度灼烧得发出焦香味。   在宿三月精准的控制下,扇面从她耳侧横切过来,并无实质的手感,就像穿过一层空气,扫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周边树木皆被切断,断口处还残留浅薄的冰霜,同时以一换一的宿三月也借此后退数步,面部上横切开的痕迹很快被火焰修复了。   见状,胸口皮肉外翻的伤口蠕动着,不一会便恢复如初的童磨发出惊叹声,“好厉害啊,你真的是人类吗?”   “如假包换。”   “那要不舍弃人类的身份,成为鬼吧,这样你会比现在还要强,而且容颜不老哦。”   童磨似乎很懂女性担忧的,但那也仅仅是片面的。   宿三月双眼紧盯着对方,脑子在不停规划修改作战方案,这片区域,在不明的轰鸣声下不会有人壮着胆过来,唯一需要留意的是火势,也就是说除了这点,便没有其它限制。   她放慢呼吸声,扬起嘴角,在刀刃散发的光芒下,为这虚假的笑容添上几分暖意,可说出口的话却将这为数不多的暖意打散,“拜托了,活了这么久,稍微也该活腻了吧?花了一千年也没找到解决鬼不能晒太阳的办法,还只能靠食用人类才能增进能力,可见你们根本就是个跟不上时代脚步的团队,被淘汰也是迟早的事,同样你们领导者的目标着实浅薄单一,一边看不上人类,一边又要靠人类血肉度日,你们可真是一群回收都没有人要的垃圾……”   星星点点的火焰零零散散散落在四周,侵蚀着树木、枝叶,同时也点亮周围景致。   原本站在原地听她说话的男人身影动了。   风声凛冽,宿三月闭上嘴,咽下口中还未说完的话,举刀挡下一柄扇子后,实打实踩在地面上的脚一转,身体向后仰,避开擦着鼻尖扫来的另一柄扇子,可下一秒余光却看见刀挡着的那柄扇下端长出与他长相一致,武器也一致的冰块小人。   见到后,瞳仁猛然一缩,迅速抽身后退,连跳数下避开潮水般涌来的冰霜,同时举刀抵御冰人偶的攻击。   一、二、三、四……   童磨面上带着仁慈的神色一边制作着冰人偶,一边对着尽在冰人偶攻击范围内的宿三月说道:“你真是我遇到的最能说的女孩子,就连我家那位大人都被你说生气了。”   根本就攻击不来,选择防御的宿三月听到这话,也仅仅只是露出一抹讥讽的神色,在刺骨的冰霜及从天而降的冰柱下,她放弃对火刃的掌控,这就如同点炸的包,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涌出,制造再多的冰人也抵御不住这高温火焰,一一化成水,最终被蒸发掉。   噼里啪啦咻咻   是木材灼烧的声音,是鸟儿惊走扇动翅膀的声音。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站在火中,得以恢复呼吸的宿三月脑中冒出这句话,自认为守法公民的她这一刻踏入了违法区域。   如今最好的解决方案便是在火势还没蔓延开前,尽快斩杀童磨。   而童磨被这一招灼烧得外焦里嫩,精致的五官更是一塌糊涂,原本整洁的衣服如今就像破布一样,少许挂在身上,可这一现状并未维持太久,上弦极快的修复能力让他恢复如初,除了衣服。   虽然身材很好,但还是被辣到眼睛的宿三月皱起眉目,并未握刀的手指轻动,早期安放在周边的红色玻璃球纷纷炸开,童磨再度被火焰侵蚀。   本想后退逃到火焰外围的童磨却被像是有了自我意识的火绳缠绕上,紧紧拴在原地,皮肉恢复又被烧坏,反反复复,空气中也开始弥漫开了肉香味。   童磨觉得这能力真的太克自己了。果然还是需要干净利落干掉对方才是要紧的,就连吞噬宿三月香甜身躯的想法也被这念头稳压在下端。   能清晰看到火绳下的肌肉正在绷紧,他准备挣脱开。   可宿三月从不会因拴住敌人而松口气的人,多少人因为给反派太时间被反杀的,她可没那么蠢。   她握着精心呵护到最后的短刀,如燃烧着的火人,紧盯着童磨的脖子,飞奔而去,却还是慢了几秒,并且低估对方的求生欲。   一尊巨大冰雕活佛从地面升起,底端的火焰就如它坐下红莲,为它添了几分佛性。   艹!   巨大的手掌压下,颇有几分如来压孙悟空的场面。   轰隆,烟尘、水蒸气交融着升起,火蛇一般蜿蜒游到远处,藏身在树林中的宿三月面色阴沉,死死盯着比自己大上数十倍冰雕佛陀。而它的主人则挣脱开火绳端坐在莲花中。   这打个屁啊!不行,不能这么消极!今晚绝对要在这里宰了他,不然把他引出来,却又不负责到底可是垃圾行为!   打到两公里开外的小镇上正处于混乱中,好在被隐成员安抚住了。   原本还处于僵硬的佛陀在几番攻击下越发灵敏。即便能做到及时元素化避开他的攻击。   可在这角度刁钻、频繁的大面积攻击下,宿三月无法做到之前那样屏住呼吸,不可避免吸入些冰晶粉末,接着战况直线向下跌落,对火焰的精确掌握也跟着下滑。   太大意了!   呼吸凌乱,每随着吸吐着气,肺部都能产生压迫感,甚至阵阵疼痛,脑中连脏话都没时间去想。   “体力快要不行了呀?不如直接认输吧,我会赐予你最温柔的死法。”坐在莲花的男人慈悲而又温柔的说道。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握着刀柄的手在多番守攻下颤抖着,鲜红的血顺着衣袖渗到外头,正一滴一滴向地面落去。   在吸入粉末后,她便放弃向上次那样直接用火灼烧伤痕去除毒素。   因为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忍下这份有可能远超过手臂的疼痛,如果中途疼晕过去,岂不是又成了五条悟取乐的趣事?   看着直逼而来的巨大手掌,宿三月咬着唇瓣,不甘心打出她的王牌,朝着被熊熊烈火照得明亮的夜空高道:“我打不赢了救命五条先生……”   坐在莲花中的童磨听到这声呐喊,歪头满是不解,这周边还有其他人?   佛陀手掌已握紧,可却抓空了。   一手端着花,一手抱着人的五条悟来到数米开外处,原本拿着的灯笼早不知被他挂在那儿。   “进步很多,离毕业又进了一步哦。”他心情愉悦对着怀里的人说道。   即便被夸,宿三月也没感到有多高兴。因为她着实不想打出五条悟这张王牌。   可在实力的悬差下,再端着一点都不值钱的面子和自尊心,也不过是提早送命,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轻敛着双目,紧绷的身体在五条悟宽大的手揽住她肩膀的那一刻,便松懈下来了。   如今毫无防备、四肢松软瘫在他怀里。   她不满嘀咕着:“下次我会自己干翻敌人的。”   “嗨嗨嗨拿着,送你的,剩下交给我好了。”五条悟将一路抱过来的花盆塞进宿三月手中,这才将注意力转移的她瞳孔地震,一口气差点提不起来。   什么玩意?   “这、这、这哪来的?”   鬼舞辻无惨苦苦寻找千年,实则只开在白天的青色彼岸花如今不遵守设定,提前出世,现乖巧被宿三月双手捧在怀里。   她看了,童磨也看到了,理所当然,背后的无惨也看到了。   “你猜……”五条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恩?等等,这是……”宿三月忽然注意到什么,话还没说出来,失血导致有些发白的唇瓣被五条悟的手指轻按住,余下的话自然说不出口。   见她话止住了,五条悟也并未停驻过久,收回的同时暗暗轻搓着指腹,语调满是轻快告知,“这可是个重要的工具,要好好保护它哦。”   微张着的唇慢了半拍才合上,宿三月目光从他面上移回怀中的花,收紧手臂,迟疑着说道:“嗯,我会的,五条先生这样,会被妨碍到吧?要不……”她晃着双脚,企图从他怀里下去,可被制止了。   “别太高看他,安心待着别乱动,处理了他,便带你去看医生。”   高大的巨佛在他话语落下后,如同麻花扭曲在一块,最后化成碎片碎落在地上,扑灭不少燃烧着的火焰。   从中跳落在地上的童磨很是好奇:“好奇怪,你是怎么做到的?”   刚说完,他的四肢跟着一块卷起,好像在做着宿三月未做到的事。   无论恢复能力有多强,他总不可避免,被不知名的能力再度卷回原样。   五条悟原想着让宿三月亲自削断对方的脖子,可在看到对方衣衫不整的样子,这个念头也就打消了。   在拿走她手上短刀前,他还特地将怀里少女的头转了一下,压在自己胸膛上。   胸腔随着话语声轻颤,来自五条悟的气息也扑面而来,比在庭院揽着肩膀时还要明显。   她听到五条悟说:“画面太脏了女孩子别看……”   上弦二的死亡在遇到五条悟后,便已经定下结局,深知这点,也深信五条悟实力的宿三月在松懈后,感觉毒素似乎发作了,她的心神开始恍惚起来,就连心脏都不由加快跳动,好似挤压肺部为数不多的氧气,跟着血气上涌,面部跟着滚烫起来。   想记起自己点燃的火,神志不清的宿三月忍不住松开一只手,改抓着五条悟的衣角,无力又不甘说道:“火拜托你了,五条先生……”   “交给我吧。”   最后入耳的是五条悟那让人安心的话语。   在陷入昏睡的前一秒,她想:这毒发作的有点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目前三月酱的实力是不行的,脑子里喜欢想东想西的她目前也打不出黑响,而烧烧果实……   请问放火烧山几年起步?狗头。   她可能也没想到会钓到这么一条大鱼吧抬头望天   不过这么一来好像抢了忍姐姐的鬼头……   算了,忍姐姐和被讨人厌并没有的水柱师兄好好活着吧。   这人头抢得不过分吧叉腰   另外三月酱昏迷过去,说不定是被五条悟硬让她埋胸给憋晕过去的不是,啊这么说三月酱埋到胸了?震惊想知道五条悟的胸膛是什么感觉……   咳,说回正题,这里三月酱是真的很信任五条悟,将他作为王牌。   我想无惨要是跟人类打好关系,再派信得过人类去找彼岸花,说不定能成。   可惜无论是无惨,还是其它鬼,都没有将人类放在眼里。   可恶!没有人类哪来的他们!太小瞧人类了吧!人类可是支撑起整个社会的大种群!   啊回过神,发现我作话又写多了,感觉自己好啰嗦,会被嫌弃的吧?抱头不行我要回头精简精简…… 第 37 章 037章   宿三月醒来时,身上的伤早已被人包扎好,手背上还插着输液针打着点滴。   她深吸一口气,肺部的不适比昏睡之前要舒适许多。不过也让她立马想到昨晚抱着的那盆青色彼岸花,仅剩不多的慵懒瞬间消散,她一个翻身坐起来,却因不留神拉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她直抽气。   推门进来的乙骨恰巧看到坐起身来,准备拔掉针管的宿三月,吓得他差点把手上端着的吃食丢出去:“不准动!”   被乙骨制止,并强迫塞回病床的宿三月背枕软枕,靠坐在床上,脸上带着一丝欣慰和忧愁。   乙骨放下手中的病号餐,抬头看去便见到这副表情,不由问道:“怎么了?是哪不舒服吗?”   “不,只是太让人欣慰了,忧太君可算硬气起来,真是太好了。”宿三月说道。   “虽然能理解学姐你的意思,但是在面对一个不爱惜自己身体,企图逃离病房的病人,我也不得不替你多操些心。”   乙骨搬来椅子,坐在她床边,一边念叨着她的不是,一边端着碗准备亲自上手喂给病人吃。   宿三月拒绝了,“我的手还好好的。”   “你就放过你插着输液针的手吧。”乙骨有些无奈的说道。   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接受这份善意的宿三月一边吃着乙骨喂的粥,一边问着问题。   “我睡了多久?”   “一个晚上,现在是第二天的早上。”   “那……鬼杀队有什么变动吗?”   勺着粥的勺子停顿下,乙骨双手捧着碗放在膝盖上,眼中浮现出一丝沮丧,他说道:“无论是在花街,还是昨日的出游,我都没能帮到学姐你。我……是不是太没用了?”说完,他面上又浮现出在校时的软弱模样。   糟糕,出现了!是需要进行心理疏导的紧要时段!   按响脑中报警器的宿三月背脊微微紧绷,双手交叠在腹前,高挂着的输液瓶正缓缓向下灌输着药水,她面上并未带有任何异样情绪,向以往一样温柔,黑色的双眼清澈动人注视着心生羞愧的少年,说道:“恰好相反,花街那段时间忧太君很努力攒下一笔资金。而我也从花巧口中得知你用这笔资金磕磕碰碰为我打点内院的人,托厨娘她们多照顾我一些。所以请千万不要这么想,你不只帮到我,还给予我家人的温暖。”   当她从小女孩口中听到这话时,内心瞬间被暖意塞满了,甚至眼眶都有些发烫。   “忧太……”宿三月轻喊少年的名字,说道,“请不要轻视自己,也请不要因为外界任何一切不善的言论而否定自己,并屈服于它,你要相信自己,你远比你所想的还要厉害。”   被柔声细语夸赞的乙骨抿起嘴角,轻抽着鼻尖,眼中缓缓升起水雾,他强忍着酸意,压下即将倾吐出的哽咽声,小声回应:“嗯……”   他似乎还想回应她的话,可有人不合时宜冒出来,打断他们的沟通。   “帅气的五条先生出现了!”微微敞开以便于透气的窗户口冒出个白毛男人,一手推开窗户钻进来,一手将从柱那薅来的青色彼岸花放在床头柜上。站稳身形的他看了两人一眼,很是不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宿三月并没有被突然冒出的五条悟吓到,她冷静问道:“如果说是,您能将时间倒退几秒吗?”   “当然不能。”五条悟在胸前比了个打叉,接着夺走乙骨手中的碗,将他赶出去,美曰宿三月的药快好了。   于是可爱天真的乙骨到了药房一问,才知道压根没这回事,这时才明白,他这是被支走了。   五条先生又要拉着学姐做什么危险的事?   乙骨面上带着些忧愁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五条悟一屁股坐在乙骨之前的位子上,甚至还顶替了他的工作。   “啊”五条悟勺满蒸煮至爆开的米粒,举着勺子往宿三月嘴边送。   难以想象,五条悟居然会亲自动手喂人吃东西。   “请放着让我来吧。”宿三月瞧见凑过来的勺子,眉头就忍不住皱起,脸上也跟着浮现出一丝抗拒和胃疼的神色,这勺要吃下去,绝对会胃穿孔的吧!   “明明忧太都可以,为什么我就不行,快点张嘴。”五条悟嘟着嘴,不满说道,手中的勺子随着宿三月转头而调整角度。   所以从忧太喂她吃东西的时候,他便蹲在外头偷听了?   发现盲点的宿三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旁边还有着五条悟喋喋不休的念叨声。   “快点嘛拜托啦让我喂喂你……”   好奇怪,哪哪都奇怪,她这是做错什么,故意来折腾她的吗?   “我是哪唔……”   温温热的勺子带着饭粒一块送入少女张合着的口,将她未说完的话堵了个干干净净。   如愿喂到人的五条悟笑眯眯收回只残留几粒米的勺子,放回碗里勺起第二勺,问道:“不是想知道后续吗?我全程参与,都知道哦……”   宿三月咽下这口被强迫塞进嘴里的食物,听到这话,她目光移动,松散搭落在肩头的黑色长发轻晃,面前嘴旁又多了个勺子,他那模样看着像是在说你不吃我就不跟你讲。   好幼稚,真的太幼稚了。   病床上面色并不红润的少女就差没明面说出这话,可了解五条悟品性的她知道,如果不张嘴接下这勺食物,他很有可能说到做到。   在不紧要的事情上,他执行力向来可以。   宿三月目光再度转移落在床柜上的青色彼岸花,经过一夜的折腾,它伞状花序已有衰败的迹象。   衡量的同时,又有几分纠结,最后她妥协张开口,主动吃下嘴旁的食物。   见人配合自己的五条悟哼起一小段不知名的小调子,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不明白他在开心什么的宿三月主动出击,问道:“所以是怎么回事?这朵青色彼岸花是假的吧?”   在她昏迷前,她看见沿着花杆滚落下的水珠有着异样的颜色,细看,发现花托与花杆链接的地方有着细微差异,就像花市用来骗人的假花,用胶水对接黏在一起,只是它更为精致、逼真。   所以她还未脱口而出的疑问被五条悟制止,也正因这份制止,没让她的话语打乱他们的计划。   显然想通过这朵彼岸花引出无惨。   温热的勺端轻碰她略显干燥的唇,见小姑娘又陷入自己思绪的五条悟不客气插手打断,这事他做的熟能生巧,不过没有过于明面表现出来,他说:“前段时间跟主公大人合计出来的计策。”   计策?   “只有彼岸花这一诱因?”   五条悟听到这话,噗呲笑了一声,有着明确的目标和敢越级挑战比自己还要强的强者,也不会因为脸面的问题,死撑着不去向场外观众求助。   虽说有被一些世俗规矩框定着,行事作风偏于保守,可有时也让人稍稍吃惊,再加之没有被这份突然冒出来的天赋迷失方向。   真是少有的人,越看越讨人喜欢……   宿三月看着眼前莫名笑起来的男人,这时她觉得对方眼上缠着的绷带非常碍事,单凭看表情,完全看不明白对方到底在开心什么。   所以直视对方的双眼比只看半张脸强多了,说不定她还能从对方眼里看出什么。   笑够的五条悟又喂了她口粥,带着笑意说道:“不单是这点,我根据鬼的体质画了个新咒印,能让他们短暂站在阳光下,柱们拿着这些咒印已经开始四处奔波了,青色彼岸花和不知名站在阳光下的方法,即使再惜命,他也会找过来。”   宿三月眼中闪烁着光彩,那么这几天便是关键时刻。   她揣紧手,眼前似乎浮现出黎明所带来的光彩穿透暗沉云朵的盛景,心脏不由加快跳动起。   宿三月按捺下情绪问道:“我明白了,那么主战场定在哪?”   五条悟微昂下巴,漫不经心指向某个方向。她顺着看去,窗外是用砖块堆砌起的白色内墙和深色瓦片,翻越过它们便是葱绿的树冠。   那方向是主公大人的住宅处。   意识到这点的她收回视线,落回慢条斯理勺着米粥喂她的五条悟,他的强大使他不像常人那样,因敌人倾巢涌出而心生慌乱与焦虑,乱自家阵脚。   “怎么了?这么专注看着我,是喜欢上我了吗?”五条悟调笑道,将碗中最后一勺米粥送至她的嘴边。   她张口接下,蒸煮得稀烂而浓稠的米粥无需细嚼直接吞咽入胃中,她伸舌舔去嘴角处的痕迹,面上不带丝毫羞涩,好似唠家常,“就像五条先生自己说的那样,有脸有钱有实力,一般人很难不喜欢你的吧。”   勺子被放回碗中,无用的碗也被他随手摆放在桌面上,他翘起二郎腿,身体微微向前倾,手肘抵在腿上,手掌托着下巴,满是兴致,暗含一丝期待问道:“嗯哼所以?”   “只是一般人,接触时间短的那种类型。五条先生有时候戏耍起人来,即便好感再高也遭不住扣的。所以这便是你交不到女朋友的原因吧。”宿三月缓缓道出,话语中还带着少许的吐槽。   “啊……你是笨蛋吗?”五条悟嘴角下撇,期待落空,这不是他想听的话。   “恩?你在说谁笨蛋?”面上挂着笑容的宿三月握紧那只并未插有输液管针的手,在他面前小幅度晃了晃。   忽略这份威胁的他原以为能听到什么有趣的回答,结果背道而驰,也是……   有着坏念头的,只有他而已。   五条悟放下手,背脊向后靠去,在他不收敛的力道下,前两根柱腿脱离地面,悬空着,迟迟不落地。   身后洁白的窗帘随着钻入室内的风飘舞着,有着与他发色相反的少女随后轻笑道:“不过有五条先生在的地方,真是让人安心,要说没有依赖的想法,那也不过是常人为自己弱小而拉不下脸面的做派。”   “噗,可算听到我喜欢听的话。”   咔哒一声,浮起的柱腿稳重地落回地面,宿三月并没有留意这细小响声,坐姿仍然不端正的五条悟竖起手指,左右轻晃,像是不认同她的话,“很可惜说错了,常人可是连自己弱小都不会承认的,甚至连自己因什么而弱小都不知道。三月酱,你可不能因为弱小而依赖上我。”说到后面,他的语气稍微沉稳下来,多少能听出他是认真的。   而被点名的宿三月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不由皱起眉,面上浮现出一丝抗拒:“当然不会,因弱小而一味依赖他人不就相当把自己的后路给断了,我可是有很认真的去变强,截至目前我所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我并不希望自己没帮上忙,反倒因为弱小拉了你的后腿。”   “哈哈哈没错,你要变得足够强,但是……”五条悟坐姿端正起来,露出一个与以往轻慢相反的笑容说道,“在你疲倦的时候,你完全可以毫无顾忌依赖我哦。”   作者有话要说:躺平,这章卡到我了流下泪水。   想写的东西太多了,最后只能舍弃一些,放在后面写了。   所以这里能看出五条悟也没闲着,不过至少没有在咒术那么社畜。   关于直视对方的眼睛   我想后期五条悟眼里一定如狼似虎,吓得三月酱回头啪啪啪直抽自己的脸。   宿三月:什么眼神!好可怕,要被吃掉了!   五条悟:没错哦不过我会很温柔的,乖,让我咬一口解解馋吧……   不行我要说句脏话,我踏马写了十万多了,你们怎么还没交往摔!来自老母亲的呐喊…… 第 38 章 038章   “好了……”   宿三月也跟着放下撩起的衣服,收回检查设备的蝴蝶忍坐在椅子上,前几分钟她将坐在着的五条悟赶出了病房,临走前他还很是依依不舍,口里还念叨着蝴蝶忍来的不是时候,对此蝴蝶忍微笑着直言说道:“请不要妨碍我为病人复查。”里外都透着让他赶紧滚的意思。   她端坐在椅子上,漂亮的面容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眼中有着莫名的神色,她率先问道:“刚刚我没有打扰到你吧?”比起对五条悟的不客气,蝴蝶忍对待她便如同笑容般温柔、祥和。   藏于发丝中的耳朵滚烫着,面上却未露丝毫异样,至少在非六眼眼中是这样的,大概,她有些不太确信。   宿三月摇头,说:“并没有,事实上我还需要感谢你来得及时。”   在五条悟说出可以毫无顾忌依赖他的时候,宿三月像是忘了呼吸,她不太清楚自己那时在五条悟眼中是什么模样。   但她本人可以肯定那绝非是个很不妙的神情,想去遮掩内心震撼的她一时忘了思考五条悟说出这话的含义,在她的角度,时间变得缓慢,或许是一秒,又或许是几秒,如天使歌喉般悦耳的敲门声拯救了她。   现在得以喘息的宿三月这才转动起自己的脑子,这是一直以来独自行走在人生道路上,头一次有人对自己这么说:依赖。这词就好比千斤重的巨石沉重压在她心上,说不出的酸涩和难堪。   蝴蝶忍虽不知对方指的是什么,但看出在她进来之前,宿三月与五条悟聊了一个不怎么有趣的话题,她善意没有追问缘由,转移话题,说道:“我听说了,昨晚你面对的上弦……”   说道这里,她停顿下,嘴角抿起,一向温柔的她就好比面具破了口,露出下方一角的真实模样。   放在膝盖上的手悄然握紧,随后又松开,她用着平和的口吻说,“他的血鬼术对你的肺部造成了伤害,不过可能跟你奇特的能力有关,并未损害到根本,最近多加调理就好了。”   似乎每一位柱心里都清楚他们与常人有着不同之处,可没有一位上前打探,平日里也如常态般同他们说笑,哪怕遭受最多怨言的五条悟。   他们都是一群温柔的人。   大概猜出她迟疑前本想说什么的宿三月并没有自以为是去揭露什么,她非常感谢对方给与她的照料,“那么麻烦你了,忍小姐。”   少女面上一片坦然,眼中没有一丝得意扬扬,温润、善解人意,是与那位举止轻浮的五条先生完全相反的人。   蝴蝶忍再度笑起,眉目微弯,肩头已松懈下来,只坐了几分钟不到的她叮嘱完需要留意的事项后,提着医疗箱准备走,在走时她又说道:“谢谢。”   宿三月看着她娇小的背影,在她踏出房门前,她说:“我和你们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请不要向我道谢。不然我会羞愧的,而且最终斩杀他的是五条先生。”   她并没有将功劳独占。   “我也会向五条先生道谢的。”   蝴蝶忍关上病房的门,便看见坐在不远处阶梯上的五条悟,白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长腿微屈摆在道路上,听到声音,他转过头,“你们聊完了?”   “是的……”蝴蝶忍站在门口,过于娇小的她站在五条悟面前那便是小山碰大山,不起眼得很,可如今这人坐在台阶上,那个子上的差异瞬间消减一大截,她说,“三月小姐是位温柔、细腻的孩子。所以在逗弄她的时候,还请把握好分寸。”   五条悟歪头,她这是在提醒他,而宿三月也不是向他人抱怨的类型,想着女孩子之间比较好懂,他请教道:“刚刚并没有在逗弄她哦,我是很认真的。什么样的话,你们女孩子会觉得它充满诚意?”   蝴蝶忍笑容不变,就连语气也满是平和,“你问错人了,至少在我眼里,你的每一句话都欠缺诚意。”   「咦」五条悟拖长尾音,随后抬手拍了拍额头,“那可真是难搞,要是正经起来,三月酱反倒觉得我出问题了。”   真是自作自受,聪明的蝴蝶忍立马明白他话语里的意思。   平日里的不着调此刻遭了报应。   不过看在他为主公提供药方的份上,蝴蝶忍提醒道:“比起语言,投其所好的行为才是最有诚意的,五条先生可要沉住心,就在刚刚你的诚意吓到她了,另外逾越问一句,你这份诚意是出自真心吗?”   “恩?为什么这么问?”五条悟像是升起兴致,反问道。   蝴蝶忍的目光冷下,笑容也跟着淡了些,“字面的意思,如果不是真心,只是一时兴起,还请另寻良缘。”   「三月酱的人缘真好」五条悟笑道,就和宿三月所想的那样,双眼绑有绷带的他着实不好让人推测对方真实神情,他面上笑容不变,可声音却沉下几分,“是认真的呦。”   “这样啊,那么失礼了。”蝴蝶忍向他鞠躬,并跟着道了声谢,之后便转身离去。   虽不清楚病房中的少女是怎么想的,但可以确信的是五条悟这个男人的性格不是恋爱的最佳人选。   蝴蝶忍忽然觉得自己善意的提醒会为少女造成麻烦,她秀气的眉跟着皱起,随后决定回头提点宿三月与五条悟保持距离,那男人对她不怀好意。   被怀疑了呀这想法随后被五条悟甩到脑后,收回视线的他不知道蝴蝶忍心中所想的,他看向欣欣向荣的树木,对于蝴蝶忍的提醒,其中一小部分他留有否定的观念。   这那哪是被他诚意吓到的,分明就是不吃鱼饵,连试探的心都没有的笨鱼儿。   不过警觉一些倒也好,这样其它鱼饵也钓不上。   五条悟勾起嘴角,算盘噼里啪啦敲算着。   乙骨额头浮现出薄汗,背脊紧贴在墙壁上,喉结上下来回滚动着,他好像偷听到什么不得了的话。   他蹑手蹑脚往外头走去,结果还没走远便被一条手臂勾搭住了,这下一步都走不了了。   在乙骨眼里就快跟大魔王对等的五条悟问他:“忧太你听到多少?”   这是送分题,还是送命题?   “不……不多……”他结巴回答道。   “嗯,那也行,作为你的未来班主任稍微提问一下……”五条悟和蔼可亲说道,“你和你小女朋友里香是怎么确认下关系的?”   乙骨?   在用不到的时候称呼别人为特级诅咒,在又用得到的情况下说里香是他的小女朋友。   五条先生你是不是过于现实了些?   「忧太」五条悟微侧过头,看向他。   在这种甜腻腻的呼唤声下,乙骨心生从未有过的压力。因此一直有乖乖听话的里香自觉将五条悟的行为规划到欺负一栏中。   “不准欺负忧太……”   轰隆,一声巨响,本想躺下再休息一二的宿三月又坐起身来,掀开被子,手握输液架子,连鞋也来不及穿快步朝外走去。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类似爆炸的声音?   鬼?不对,这可是白天。   嘎吱,宿三月推开房门,刚踏出,头一转便看到开着无下限的五条悟,以及一双怎么也靠不近他的双手。而双手的下方则是冒着冷汗的乙骨,他正慌乱调解他俩的恩怨。   宿三月?   虽说不是敌袭,但这画面略微有些让人不解。   她迟疑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说完,视线落在五条悟身上,她知道乙骨和里香都不是主动招惹麻烦的类型,她补充了一句,“五条先生,你刚刚是在欺负忧太?”虽说是疑问,可在她心里已经是板上钉钉。   五条悟举起双手,满是无辜的说道:“哪有,我只是稍微逗弄了一下他。”   “里香讨厌白毛!”整个身形并未暴露出来的里香生气说道,甚至不带一丝尊敬。   “里香别生气!”乙骨赶忙安抚她。   没得到回复的五条悟也知道,这时不再适合问下去,指不定真把人吓跑了。   他视线向下移动,提醒道:“怎么没穿鞋?好歹这里有我,即便是天王老子我也能把他碾压成烂泥。所以这时候要像病人的样子,稍微依赖我一下也没关系。”   本被她平复下的情绪再度起了波动,可惜又一次被她压下,她将五条悟口中的依赖视为源于强者的善意。   但无论强者、弱者,她都不想去依赖,在她眼里这是软弱的象征,她同平常并无区别说道:“还是亲自看看会比较放心,虽然不清楚缘由,但还请你稍微把握分寸,忧太可是有女朋友护着的人,在人数的对抗上,你稍许在意一下吧。”   她本意是劝说对方,可谁想五条悟捂着心口酸溜溜的说:“羡慕,酸了。”   宿三月?   唯一知道他这话真实含义的乙骨来回看了他俩好几眼。无论怎么看都觉得五条先生这类型都不配恋爱!   怎么办,要说吗?眼前的五条先生对学姐你有着非分之想!   乙骨眼中神色混乱,就在他犹豫不决时,像是察觉到什么的五条悟转头看向被里香双手护在中间的乙骨,他当着两人的面竖起手指,“忧太,要尊重他人隐私哦。”   话里话外透露一个信息:不准说。   不过口头上的约定还是让人有些不放心,要不来个束缚?   五条悟摸着自己的下巴,还没下定决心。   不知道他心里所想的乙骨嘴巴张合,似乎想说什么,但总有人不恰适宜出现。   穿过庭院小路,站在阳光下的伏黑惠皱着眉,戒备中又透着不解,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姑且算上里香,四人站在一条走廊上,不说宿三月的装扮,就五条悟所站的位子及与他对立的乙骨、里香。   因平日作风,伏黑惠问出同宿三月相似含义的问题,“你是又在把人逗过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要踊跃发言呀,屏幕后的我可是一脸姨母笑敲着键盘很认真回你们的得意叉腰jpg   我基友说我有空刷后台评论,不如多码几个字,所以感受到我对你们的爱了吗?嘿嘿嘿   那么提问:会有人帮五条悟追妹子吗?   好了,鬼灭世界再写两三章,就要回去了,回去忙碌起来的五条悟要搞骚操作   比如:把大学可能存在的杠杆撬墙角全部干掉…… 第 39 章 039章   夜晚,夜色弥漫,住宅参差不齐坐落在林中,点有烛火的灯笼高挂在屋檐上,成了幽暗林中的唯一光源。   本应只有虫鸣的夜晚,突然陆续响起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烧亮黑夜的火光,像是暗号般,只点亮灯笼的住宅飞快点亮屋内的灯火,一时间灯火通明。   早已时刻准备着的鬼杀队队员们纷纷提刀冲出屋门,部分人朝着爆炸声处涌去。   在主公住宅处,闭眼端坐在软垫上的宿三月正在感知散落在住宅处周边的红珠,有些因为鬼的鲁莽而触发爆炸,有些则安然藏于石子、草木之中。   此刻不再是担忧放火烧山的问题,她冷静道出各个方向所存在的鬼,“除此之外,目前还未感知到上弦及下弦的存在。”   房内落座着前水柱、前鸣柱、前炎柱及与主公大人合作上的珠世,而忠于她的愈史郎则在她拜托下,伪装加入鬼杀队中,以便在紧要关头能帮上一二。   “想来第一波是在试探我们。”身边有着家人陪同的主公大人轻咳着说道。   除去宿三月开发出来,并被她随意命名为红珠的探查外,还有愈史郎的血鬼术,也是在他血鬼术的帮助下,主公大人得以再次看到事物。   手中拿着符咒的五条悟正摸着下巴端详着,那架势似乎想要学习一二。   因为伤势尚未恢复的原因,被强制要求待在后方的宿三月没有贸然开口,她在心中推测着对方阵营中或许有传送这类型能力的鬼。如果是这样,那是真琢磨不出他们会从哪出现。   “不用担心,他总归还是会来的。”将符咒贴于额前的主公大人正透过信鸦观察外边的情况。   气氛并不轻松,守护主公一家的前任柱们将武器紧揣在手中。   在此之前他们所有人都反对主公大人将自己与妻儿作为诱饵钓无惨这条大鱼。   但反对声并未打消主公大人的想法,直至五条悟看不下去,插嘴说道:“好吵哦就按照主公大人的计划进行吧,这里可是有个比他还要强大的存在。”   满是不以为然的口吻及对无惨暗含轻蔑的笑容,使这场争论转向另一方向布局,造就了现状。   “来了,是上弦,在东南方向。”发现上弦的宿三月开口说道,同时一连串爆炸声响起。   她所放置于东南方向的红珠全被对方破坏了,接着像是有预谋般,周边接二连三爆炸,即将两眼瞎的宿三月也不由冷下脸。   这新开发出来的能力在咒力的包裹下,一方面可用于感知周边状况,一方面又可根据主人的远程操控或外界攻击下进行反击,可偏偏没那时间让她对其再修缮、精进些,导致量多的情况下,质量也就跟不上,力道重一些,自主反击便跟着启动,很容易被敌人钻空子,就像现在。   “弱点被发现了。”将符咒放置一旁的五条悟凑上前道出它的弊端。   顾及场合的原因,宿三月并未说出嫌弃的话,以及做出推阻对方的举动,这导致五条悟越发得寸进尺,整个都快贴上她了。   五条悟像是没看见宿三月因隐忍而握紧放置于膝盖上的双手,手勾着她的肩,利用身高差将下巴枕在她的头上,安慰对方,“不过还是帮了很大的忙,回去再多加练习,弄死敌人不在话下。”   头上多了份重量的宿三月磨了磨牙,小声说道:“我现在就想把你弄死。”   比起宿三月的顾忌,五条悟便随意很多,他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在座每一位听得清,“虽说弄死的可能性为0,但要是你的话,勉强能提升一些哦,恩……百分之一,怎么样?”   你在侮辱谁呢!百分之一值得自豪吗!   宿三月深吸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身元素化蹿到屋外走廊上,口中还说着,“主公大人,我去附近侦查一下,告辞。”   手上空空荡荡,没了少女的五条悟啊嘞了一声,若有所思。   “五条先生,喜爱之情需要妥善表达,才奏效。”主公大人分神稍作安慰及指点道。   看他不爽已久的炼狱先生发出嘲笑声,比蝴蝶忍还要直接伤人心,“他这种性格怎么可能学得来,孤独终老都说不准。”   “哈哈哈你在说笑吧……”五条悟盘腿坐在软席上,背微驮着,依旧是那副不端庄的模样,“我和三月酱可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   炼狱先生听闻后,重呵了一声。   作为比在座都要年长的桑岛先生不得不出面和稀泥,“这种紧要关头,暂且将这事放放为好,等斩除鬼之始祖,我们有很多闲暇时间探讨它。”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想到他那个小徒弟,追求女孩子的方式也糟心的很。   但好在炭治郎的妹妹让他大为改观,他这做师傅的也多少放心些。   如果要聊,或许叫上善逸那孩子,多少能帮到五条先生。   并不知道屋内短暂聊起闲话的宿三月快步朝着屋外走去,将五条悟不准动武的禁令甩在脑后,比起之前对抗鬼的短刀。   如今她手中握着与其他人一样的长刀。在她拿到的那一刻,刀刃变红了;   为此炼狱先生特地登门,丢给了她一本手写不久,并记载着炎之呼吸招式的书,这使她大为吃惊,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炼狱先生本人则满不在意的说:“这是谢礼,不过我没时间教你,你自己琢磨。”   谢礼无非出自两点:一、炼狱杏寿郎那夜的协助;   二、主公大人的药方调理。   所以是拉不下脸向五条先生道谢吗?   自认为机智一逼的宿三月转头客气向五条悟表述了对方的谢意,后面似乎又闹出什么事,只可惜沉迷于书籍的她并没有分神去打探事情由来。   她走出住宅,同时抽出长刀,全身心跟着戒备起。   林中的红珠已经被破坏的七七八八,仅剩的也很难捕抓猎物,除了第一批,剩余冲来的鬼就像自带雷达不是避开,便是破坏掉它。   不过通过这场战役,再度收集到数据的宿三月准备回头将它完善一番。   越靠近森林,火灼烧过的刺鼻烟熏味也越发明显,里头还夹杂着血腥味。   鬼零散分布在周边,可以看出对方有意分散鬼杀队的战斗力。   宿三月尽可能不牵扯绷带下的伤口,朝着最近的爆炸处跑去,在火光中她看见背对着她的男人,黑色头发,紫色带有黑色纹路的和服,手握着的武士刀正流淌着鲜红的血,周边躺有数十名队员,有几位一眼便能看出对方已经永久安眠了。   残忍,极度残忍!   她压下翻涌着的怒火,还未做出举动,刀剑上的冷光横切过她的脖颈,那架势有意取下她的脑袋。   化作火焰逃窜到另一头的宿三月勉强避过,此时白净的脖颈上多出一条伤口,正向外无声流淌着鲜血。   头一回离死亡这么近的她额头冒出冷汗,对方用着六只眼睛看着她,身份也已经非常明确了。   打不过,宿三月太阳穴猛跳动几下,在刚刚的攻击下,她可以肯定她的信息已经被童磨全面上传共享了,这也就代表他们察觉到她的弱点。   要死,如果跟不上对方攻击的话,元素化便会慢上一步!被捅穿心脏或切掉脑袋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备受瞩目?在这紧要关头,她还有那份自嘲的心思。   “上弦一啊,真是超可怕,一上门就这么凶的吗?”她每说一句话,脖颈上的鲜血便往外多流了些,好在只是伤了点皮肉,要不是躲得快,就算保住脖子,气管也会受损。   “明明是人类……却有着不弱于……血鬼术的能力……我已经看到你的天赋……你必须在未成长前死去……”   断断续续话语从黑死牟口中吐露出,拥有六只眼睛的他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刀锋快如闪电,一道道肉眼无法捕捉的残影朝着宿三月身躯攻击去,如果不避开,她便会向豆腐一样以最惨烈的方式成块死去。   黑色瞳仁急剧缩小,在此之前她还暗想着先撤离这块区域……   站在连廊外,才举起手来,神色偏冷的五条悟咦了一声,好像不用他英雄救美了。   「里香」乙骨的声音在黑死牟的身后响起。   凭借多年的作战经验,他察觉到了危险,一双并不细腻的手突然出现,横档在宿三月面前,一只手抓住他的长刀,硬生生将它折断的同时,另一只手则以拍打苍蝇的形式将他一掌拍飞。   树木瞬间倾倒一大片,激起一层厚实的尘土。   “学姐!你还好吗?”在此之前经过一场恶战,在里香的保护下,才避免重伤的乙骨赶来。   柔软的黑色头发沾染着草屑,汗水不只打湿了头发,还有他身上的衣服,同时他身后还跟着带伤的伏黑惠。   “还好,只是擦伤,你们赶来的好快。”宿三月挥手打消对方的忧郁,不以为然说道。   “你别说话了!血流出来了!”身上没有绷带的乙骨只能干看着着急,不敢用脏手去触碰她的伤口。   召唤出玉犬,也是通过玉犬才得知宿三月跑出来的伏黑惠说道:“乙骨,你和里香还能再作战吗?”他压根就没把宿三月这个战斗力算上。   “喂喂喂,我也可以的!”她发出不满的声音。   一个人对战确实需要考虑撤退,再重新部署作战方案,可多个人,那撤退便可先放放,而且他们可是有里香的队伍!吃鸡不带怕的!   至少存活率得到保障了!   倒是乙骨慌手慌脚,替身体的主人操心道:“学姐,别说话了!血又流出来了!你不疼吗!”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应该就能结束鬼灭剧情了,然后现代剧情,我个人期待已久的情感升温部分鸡动搓小手。   恩,这里乙骨夺了五条悟英雄救美的机会。   然后……面色深沉jpg我看到有两个小可爱说三月和五条悟确认关系,还需要50章,这数量刺激到我了……   怎么可能!我不信!但掰手指细数了一下我要写的剧情,要是把虚假?情敌放在前面,好像、应该、不需要的吧?忐忑jpg。   要真这样那岂不就是我写过最慢的一对!抱头哐哐哐直撞墙ing我不管,你们一定要跟紧三月或五条悟的脚步,直到他们生娃为止!不然我哭给你们看!哭唧唧jpg。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40 章 040章   在贴有符咒的信鸦翱翔在空中,将各区战况一一告知队员,另调动可继续参战的人员前往其它地方支援。   宿三月他们便得到了这份支援,年长、泪腺发达的岩柱悲鸣屿行冥挥舞着他的武器,以极大的力气击打黑死牟;   他曾经也是鬼杀队的一员,在追逐拥有天才之称的弟弟的道路上迷失自我,成为无惨手下最得力的干将。   他确实强,前来支援的并不只有岩柱,还有霞柱、风柱、炎柱等人,在对方精湛的月之呼吸招式下,大家吃了不少苦头。   “学姐,你伤势还没好,先回主宅吧!”乙骨喘息着说道。   单凭他们三人现在的战斗力叠加起来,也无法与柱相匹配,更别说活了上百年,有着极其丰富战斗经验的黑死牟。   正如她所说的,有里香在,存活率得到了保障;   若不是有里香护着他们三人,估计早在柱前来支援的路上,便已失去战斗能力躺在地上,任人宰割。   因大幅度的运动,宿三月身上包扎好的伤口再度裂开,白色衬衫盛开了红色的雪梅,她单膝跪在地上,捂着腹部正往外流淌着鲜血的伤口,轻喘着气,望去战场的目光透着一丝不甘心。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乙骨和伏黑惠,两人身上也带着大大小小,并流淌着鲜血的伤痕,对于战斗经验并不丰富的他们而言,能支撑到现在似乎已经很不错了,可对于想要变得更强,去改变未来的宿三月而言,还不够。   她轻敛着目光,暗藏着一些不甘,对乙骨说道:“我还能再坚持一下……”   乙骨听到这话,同伏黑惠一样面露不赞同的神色。   “听我说,从现在起我们只需要牵住他,让他无法行动,为柱提供斩杀他的机会就可以了!”   宿三月冷静的说道,这可不是愚蠢凑上前抢人头的时候。在紧要关头,弱者得自知之明承认自己是弱者,即便再不甘心。   “这样的话,我认为可行。”伏黑惠双手交叠在一块,他找准柱被击飞,超过攻击范围的时机,召唤出式神大蛇,从地面升起的巨蛇一口将对方半个身子紧咬在口中,随后头部一歪,直朝地面撞去。   一声巨响,地面成不规则龟裂开,将身躯变为刀刃的黑死牟割裂大蛇的口,挣脱它的束缚,可在下一秒被延伸过来的火绳紧紧缠绕住身躯,死死钉在原地。   柱们翻身站起,并未停息片刻,他们的伤势比宿三月几人还要严重。   但超越普通人的意志使他们忘却疼痛,紧抓着这次机会,四人持刀冲上前。   黑死牟肉体不停被灼烧,又不停修复着,眼见四名柱就要冲到眼前,挥刀砍下自己的脖子,同样求生欲极强的他使用了不需要挥舞刀刃便可发出的招式月之呼吸五之型月魄灾涡。   炼狱杏寿郎看着逼近的招式及近在咫尺的脖颈,他没有退让,哪怕下一秒可能被这漩涡状的刃风割断身体,他也绝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做的很好!少年少女们”夸赞的声音从他口中大声吐露出,冰冷的刀锋倒映着他染血的面庞,这话就像临终遗言。   不行,绝对不行!   眼中跳动着火光的宿三月紧咬自己的唇瓣,丝丝血腥从中蔓延开,她朝着炎柱等人伸出手,火焰贴紧地面一路向上蔓延开,最后抵达他们身前,眨眼间从地面升起,雄厚的火焰城墙挡住了攻击。   宿三月精细操控着,汗水从额前滚落下,她大喊道:“它没有伤害……”   几人听闻后,脚步更是不停留,义无反顾冲进火墙中。   覆盖在外围的一层咒力如同气泡般包裹在他们身上,滚烫的火焰在外灼烧着,却未给他们带来分毫的热度。   他们冲破火墙,四人分工协作,有默契将黑死牟的头颅斩下,鲜红的血从断裂的脖颈处流出。   成功了吗?   没有,断口处的伤口愈合了,黑死牟身躯开始变形扭曲起来,不再是人形,而是丑陋的怪物形态,在他即将挣脱火绳时,一个有着巨大身形的影子浮现众人之上。   “里香拜托了……”在乙骨的拜托声下,里香全貌展现出。   “伤害乙骨和大姐姐不可原谅!”有着人类灵魂,身形样貌却不弱于黑死牟现状的里香伸手拍下,一掌又一掌,鲜红的血四处飞溅。   临近死亡的柱们也顺理成章看到里香。若非少年的请求声及那出自名为里香生物的言语,他们差点误以为对方也是鬼。   “哎呀,可算是看到里香的全貌了。”携带着医疗箱的五条悟出现在三人身前,不慌不忙说道,接着低下头看向跪坐在地上,满头都是汗水的宿三月,在刚刚那一番操作下,她身上的咒力急剧减少,如今少得让人心生怜爱,“还好吗?真是胡来,明明可以向我求助的嘛……”   “你怎么过来了?主公大人那边……”她气息不稳,忽略他的关怀,抓着紧要问题问道。   “可能见我在,至今都不敢冒出头来,真是比我想象中还要缩头缩脑的。所以我暂且先离开一下,顺便看看你们……”   五条悟蹲下身,打开医疗箱,从里头翻找出酒精、棉签、绷带这些能包扎伤口的医药品,然后伸出手捏住少女的下巴,让其顺着自己的力抬起。   已经没有多余力气阻碍或自己动手包扎伤口的宿三月顺从露出脖颈,那上面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   鲜红的血成块状盘旋在白净的脖颈上,就连衣领都沾了不少。   “可能有点疼,稍微忍一下哦。”五条悟动用翻找出来的医药品,对着这道伤痕进行包扎工作。   疲惫、虚弱使宿三月半睁着双眼,唇口微张,吸吐着空气,在酒精带来刺疼感下,她稍微提起精神,视线越过五条悟看向正玩着拍人游戏的里香,显露全貌的里香似乎变强了不少,举止之间透着狂野派的气息,而柱们则无处插手,贸然加入指不定多一位参与拍拍游戏。   他们可不像鬼那样耐拍。   见他们安好的宿三月这才收回目光,看向五条悟,神情恍惚,不经大脑说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绷带挡着了。”   “这样啊,那我等会换成眼镜,让你好好观摩一下我的心灵。”五条悟嬉笑着,说道。   倒是一旁的乙骨,心中警铃疯狂敲响着。作为唯一的知情人士,如今五条悟每一举一动在他眼里都是有所图的!   学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五条先生对你的不怀好意!   他手拿绷带,向前靠近,两人的间距只需有个人在他背后推一下,便能无缝隙亲上。   乙骨瞳孔紧缩,内心抓狂着大喊,离学姐远点!   确实很想这么做的五条悟也仅仅点到为止,他正反复试探着少女的底线,得到的答案是少女对他包容度挺高的。这么一想,他的嘴角不由自动勾起。   一只手摸过来,是伏黑惠,作为跟五条悟相处有几年的伏黑惠面上到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   但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嫌弃,又想拨打报警电话的他拿走绷带和酒精的同时,直白问道:“你心思什么时候这么肮脏了?”   “说什么呢,我的心一如既往善良、纯真。”缠上最后一圈绷带的五条悟在尾部绑了个可爱的小蝴蝶结,面色不改回答惠的话。   伏黑惠啧了一声,拿着足够两人用的医药品坐到乙骨身边,看他那护崽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排除当事人,他是最晚知道的,“先给你伤口包扎一下。”   接着朝柱们喊道:“四位在前往下一个战场前,先过来包扎一下伤口吧!”   四人相视一眼,朝他们走去。   而接过药品的乙骨低声询问他:“惠君,你知道了吗?”   知道他在问什么的伏黑惠暼了眼正想拐骗少女将衣服撩起,替她包扎腹部伤口的五条悟,那模样像极了狡猾的狐狸,握着一卷绷带的手蹦出一条青筋,伏黑惠当下举起朝五条悟脑袋砸去,却被他接下,还不知廉耻对他说:“惠,谢谢你的绷带……”   “我也是刚发觉。”打报警电话已经不单是想想的刺猬头少年回答道。   “他们完全不适合!”乙骨接着说道。   “嗯,斯文败类。”伏黑惠赞同道。   理智和智商还在的宿三月婉拒了,她还没傻到照着他话去做。   只不过此刻她两耳嗡嗡作响,前几天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可以判断这是失血过多导致的。   她昏昏沉沉,如果可以,宿三月非常想一头埋进软乎乎的床中,倒头就睡,可现实不允许,鬼王无惨还藏于暗处窥视着,危机还在持续潜伏着。   她得打起精神来!   “不可以再咬嘴唇了,女孩子还是要好好爱惜自己的嘴唇哦,你瞧它都破了。”五条悟手指再度点在她唇瓣上,提醒道。   一直有留意他俩的伏黑惠与乙骨被五条悟无耻揩油行为震惊到了。   警察!警察呢!   柱们来到少年身边,炼狱杏寿郎不适时宜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异常洪亮,这跟他耳膜受损有关,“少年!那叫里香的,是什么?”   “啊……那是我女朋友……她死后被诅咒了,所以才会是那模样。”坐在地上的乙骨眼中浮现出忐忑,他结巴解释道。   炼狱杏寿郎出乎意料回答他,还带着特别灿烂的笑容鼓舞他,“那可要好好加油了,少年!”   并没有鄙夷或惊恐,排除宿三月,这是乙骨头一回接收到其他人的善意,还是一口气连带四个人。   脱离生死关头的他们很快便看不见里香的身影,如果不是四处翻滚的烟尘和拍打声,他们可能会误以为对方消失了。   几人并未坐下来包扎,而是拿着各自所需的医疗药品赶赴下一个战场,路途中他们会仓促包扎一下。   而黑死牟已经翻不起浪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跟惠这么一对比,忽然觉得三月酱在感情上的敏锐度好像真的不太行……   好了,下一章绝对结束鬼灭剧情。 第 41 章 041章   如五条悟所说的那样,在他离开后,一直潜伏在暗处的无惨出手了,他需要鬼站在太阳下的秘方,也需要苦找了千年才出世的青色彼岸花。   此刻侍奉他鸣女端坐在无限城中,手握琵琶的她轻拨琴弦,四周的门窗随她心意变换着方向,最终打开。   几人跌落下。   等候多时的无惨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在他扫视这些人时,意外,又或者意料中看到几百年前被自己转化的珠世,她站在对立面,正以一副弱者的仇视眼神看着他。   愚不可及,无惨双瞳暗含灼烧着的怒火,忽略拔刀戒备他的三名前任柱,直视被拥护在其中的产屋敷耀哉。   在跌落下的那一刻,产屋敷耀哉被天音夫人及时搀扶柱,这才站稳身形,而他的孩子们远比其他同龄孩子还要勇敢,稚嫩的面孔上并未带有任何的惊慌,在站稳后,极其冷静回望鬼之始祖。   “你终于出现了,鬼舞辻无惨。”额前贴有符文的产屋敷耀哉用着平稳的口吻说道。   “真是悲惨的丑态,是什么将你仅剩的半条命吊在人世间……”   与其说问,倒不如说是无惨虚假的客套话,他真正目的并不在这群人类身上,他不遮不掩问道,“青色彼岸花在哪?以及站在阳光下的秘方。”   产屋敷耀哉轻笑一声,“从发动进攻起,你便一直藏于幕后,直到你视为危险的存在离开了,才探出头,你可真是爱惜你的生命。”   无惨听后,额头冒出根青筋,似乎是被他犀利的言语拆穿了他所想隐藏的事实,透过童磨的双眼,他深知那银白头发的男人远比曾经险些杀死他的日之呼吸继国缘一还要危险。于是为保守起见,他迟迟不曾从幕后走出来。   “因为不知从哪找到有着非人类实力的家伙,便如此得意洋洋吗?你不也一样,让你的侍卫守护着你和你的家人?”   无惨暗讽道,在他看来这苟延残喘的男人与他并没什么区别,都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我已经厌倦跟你们鬼杀队千年来玩的游戏,如果不愿说的话,我可以通过细胞搜寻到我想要的答案,只是这样一来,你们在死亡的过程中,便会特别痛苦。”   “这样啊,真是可惜了,我原想着用自己做诱饵,可惜被毫无余地反对了……”   并未惊慌失色,一直沉稳、温柔的男人始终带着浅淡的笑容,说道,“无惨,你还是太小看五条先生了。他的强大早已凌驾于众鬼之上,包括你这位鬼之始祖。”   嘭!   众人头顶,由鸣女掌控的空间龟裂出一道道裂缝,犹如蛋壳般被人暴力敲开。   无惨昂头看去,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裂缝口上悬空站着一位男人,蓝色双眼恰巧落在他身上,随后又转移开,“太好了,没有受伤啊,刚刚在聊什么?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夸我。”   他眨眼间出现在他们面前,背对着无惨,嬉笑着,压根没将无惨放在眼中。   存活千年的无惨头一回被人如此忽视。   愤怒之情在心头翻涌着,可这还不足以扰乱他的思维。   就在他准备对鸣女下达指令的时候,五条悟伸出手,似乎透过一扇又一扇的门窗看到鸣女所藏之处,空荡荡的指尖上正在汇聚着什么,无惨瞳孔震动,当即下令对她:传送我出去!   嗡琴弦轻响,门窗层层叠叠打开,在朝外界下坠时,无惨看见无法评估的能量体直冲而去,击撞开一扇扇门,准确无误将鸣女吞噬殆尽,之后便是无限城的崩塌。   判断失误!那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在森林中飞快奔跑着的无惨接收到鸣女被能量体击中的画面,血肉分离,就像摊剁碎的肉泥,正艰难地在地上挪动着,想要复原身体。   这片丛林到处弥漫着火焰灼烧过的气味。不过其中还夹杂着一股清甜诱人的香气,无惨脑中飞快闪过一张人脸。   精力不济的宿三月背靠树干坐在地上,而坐在她面前的乙骨面上正带着忧郁,五条悟临走前看出他们的嫌弃,特地交代不准在他背后说他坏话,可乙骨并不觉得将他坏心思道明是坏话,怎么也得让学姐知道五条先生对她包藏着什么样的坏心思!   “学姐……”乙骨吞咽着,迟疑说道,“你知道五条先生……”   咻唰   一快如残影的东西从林中深处伸出,以极快的速度缠上宿三月的腰,将她带离他人的视线中。   乙骨只来得及叫唤出里香的名字,而里香的手也只抓到一团空气。   伏黑惠朝着源头奔跑而去,口中还不忘说道:“快去追!”   “好!”乙骨站起身,跟着一块跑去。   缠在宿三月腰上的是一条长鞭,在缠上的那一刻,纷纷长出倒刺狠狠扎进她的皮肉中,使她根本来不及元素化,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注入皮肤内,很快便产生效果,是毒。   呕出一口血的宿三月立马反应过来。   当五条悟赶到无惨面前时,便看到面色苍白,口中还吐着血的宿三月正以狼狈的姿态被对方拴在腰上,毒素?人质?哈,可真会玩。   一眼便看出问题的五条悟笑了,舌尖轻舔过尖锐的虎牙,眼中浮现出令人胆颤的神色。   无惨发现他了,他准备拿宿三月作为逃离这里的筹码,至少逃脱这个不像人类的男人。   而他手上的宿三月,可以说从未有过这样的狼狈。即便体质变异的那晚被诅咒追杀也没这么狼狈过,在看到五条悟身影时,她想到前几日说的话,因弱小而拖累他的后腿……   食言了,意识到这点的她眼眶泛红。   无惨还是低估五条悟,准确来说他们自始至终站着的高度从未对等过。   他的术式能使他瞬移或高速移动。而无论哪种都不是无惨能捕抓到的。   那条连接着他身体的鞭子断裂开,这使无惨瞳孔猛然缩紧。即便及时反击过去,也只扑了个空。   乙骨与伏黑惠赶来,正好看见五条悟面色不善,举动中透着一丝小心,将宿三月腰上的鞭子解下甩在地上。   “五条先生,对不起,我、我太弱了,给、给你添麻烦了。”   强忍着倒刺脱离皮肉所带来疼痛感的宿三月断断续续道歉道,红着的眼眶汇聚出晶莹的泪水滑落至面庞,与鲜血混杂在一块,滴落在五条悟手背上,像极了没把事做好,怕长辈责罚的幼童。   “你已经很努力了,相当努力,并且从头到尾都做得很好。”   五条悟轻拍着她颤抖着的背,轻声说道,她的腹部又一次流出鲜红的血液。   五条悟冷静将少女托付给乙骨,并告诉他主公一行人目前所在的地方,里面有一位名叫珠世的女人,她是医师,会解毒。   乙骨接过眼角还挂着泪痕,在道完歉后便昏迷过去的宿三月,狠狠点头,连客套话也不说,转身就朝着五条悟所指的方向跑去,而伏黑惠却在走之前,转头看向他。   五条悟此刻的神情在他眼中有些可怕或不正常。   可以确定的是他生气了。   那么原先抓宿三月的人势必不会有好果子吃。   如伏黑惠所想的,五条悟再度追上逃窜的无惨,他的攻击皆被无下限格挡在外。   “胆小的耗子,逃得再快也没用哦。”他笑道,伸出手抓住无惨黑色的头发,狠狠将他提起,往远处甩去。   前一秒还存活的鬼正与鬼杀队队员厮杀,后一秒接到无惨的命令,前去支援他。   站在高空中,冷风吹拂着头发的五条悟注意到朝这边赶来的鬼们,他嗤笑一声,活了千年的鬼之始祖竟是这样的人物,真是丢人现眼,面容冷下的他再度看向被他丢飞,狠狠一头撞进小山丘里的无惨。   将山丘撞出一个深坑的无惨抬手擦掉嘴角上的血迹,并且意识到站在天上的那个男人不是他能打赢的存在。   而捕抓宿三月的行为也没有达到他预期想要的结果,反而点炸了对方的雷区。   “意识到了吗?真不错。说明你还是有点脑子的……”五条悟来到他面前,勾起嘴角,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伸手搭放在无惨的肩上,和善说道,“听说你曾经有碎成肉块逃走过的经历,所以我们直接切入主题吧。”   他伸出手,中指搭于食指之上,轻吐出四个字,“领域展开。”   作为领域主人的五条悟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无法动弹的无惨,在这里他的思维飞快运转着,无数信息像翻涌的海水猛然灌入他脑海中。即便拥有多个大脑的他,也无法将这些信息分类好。   “是不是很神奇?没关系,老子会让你让你好好体验一番,如同植物人,无法规避自己死亡的绝望感。”   五条悟虚坐在领域之中,双手合十,放于唇边,蓝色双眼透着暗光紧盯无惨。   直至太阳升起,第一束阳光穿透云雾,被五条悟玩弄得仅剩最后半口气的无惨这才出现在众人视线下,他如同木头人,不躲不闪,不言不语站立与空地上,在阳光下身形慢慢化成灰。   无惨死了……   鬼杀队一千多年来的夙愿在这一刻结束了。   主公住宅处此刻一片狼藉,无限城的建筑物全倒塌于此,在另一处较为宽敞、整洁的地方,珠世已经将宿三月身上的伤口包扎了一遍,就连她身上的毒也一并给解了,如今呼吸已恢复正常,可面上仍有些苍白,这只能用药膳慢慢调理了。   乙骨两人见她脱离危险后,都松了口气。恰巧五条悟也回来了,他一眼便看见宿三月安睡在地板上的模样,平稳起伏的胸膛证明她已脱离危险。   “五条先生,无惨……”见到他的那一刻,珠世立马问道,眼中暗含期待,她早已脱离无惨的控制。如今无惨的死亡也牵连不到她与愈史郎。   “化成灰了,死的不能再死了。”五条悟回答道,接着蹲下身,伸手抚摸上宿三月的脸庞,视旁人为空气,喃喃自语,“我还是头一回紧张成那样……”   “五条先生。”在天音夫人搀扶着的主公大人走过来,阳光下,一直盘旋在他身上的诅咒正如泡沫般消散,想必不出几日便能消失的干干净净,“非常感谢您与三月小姐、里香小姐、伏黑先生、乙骨先生五人的鼎力相助。若非你们,此次战役绝不可能如此简单便能结束。非常感谢。”   他与他的夫人,子女一同朝着五条悟他们深深地弯下腰,慎重道谢道。   没想到答谢名单中还有里香的乙骨一脸震惊和羞涩,摇摆着手回答道:“太客气了!一直以来承蒙你们的照顾咦?”   他忽然注意到自己的手正呈现透明状,话语顿时截然而止,惊慌向五条悟寻求帮助,结果发现对方身上也出现这样的迹象,包括安睡着的宿三月及伏黑惠。   乙骨!   “看来你们这段旅行告一段落了。”像是知道什么的主公大人温柔说道:“五条先生,在未来你所行走的道路,会有许多志趣道合的同伴相伴在你身旁,你并不是一个人,另祝你们武运昌隆。”   清晨的风吹过,屋内早已空空荡荡。   作者有话要说:我卡死了,真的卡死了口吐阿飘jpg。   但一想到接下来的剧情,我跑出来的灵魂又回来了哈哈哈!昂天大笑三声!   我又可以了!雄起!   不过我还是得再说一句,这章真的把我卡了好几天,卡到存稿差点被我作完,抹一把泪。   对了,我要向大家安利钢之炼金术师!还有游戏人生、骨王等等,嗯,大家瞅瞅,说不定打开新世界大门呢?哈哈…… 第 42 章 042章   作为昏迷人士的宿三月也是在醒来后,才知道自己已经回到现代了。   在反转术式的治疗下,她身上的伤和毒素又进步被治疗了边,如今已经没什么大碍。不过失血过多导致的贫血还是得靠自己身体重新制造。   “这得慢慢调理。”站在病床前的硝子翻阅着手上化验报告,说道。   躺在床上,又被打上瓶点滴的宿三月向硝子道了声谢,然后问道:“五条先生和忧太他们?”   “他们两个没你严重,治好后,悟带着他们去逛学校了。”硝子拉出把椅子摆在她床前,坐下,眼角有颗泪痣,又因工作繁忙未得到充沛休息,导致双眼下有着深色的阴影,她再次仔细打量眼前面色苍白的少女。   离奇失踪、探查无果的五条悟不知从哪冒出来,手提着两少年的衣领,手抱着昏迷的少女,毫不客气脚踹开医务室的门,叫喊着让她赶紧医治下。当时她边忙着探查伤势,边分神问五条悟,“这两个小孩是?”   伏黑惠她是认识的,但另外两位却很是面生。而且其中位少年身上有着明显被诅咒的痕迹。   跨坐在椅子上,双手压在椅背上,驮着背的五条悟简洁介绍道:“乙骨忧太,这学期入学的新生;三月酱,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女孩子。”不样的称呼和介绍方式。   硝子从回忆中抽身,目光带着丝探究,直白说道:“悟那家伙之前有跟我提起你,关于高层改革的说辞。”   听到这话的宿三月愣了下,随后面露理所当然的神色,不慌不乱、不遮不掩回答道:“是吗?那五条先生定很信任你。”   哎?有点出乎意料的回答,硝子挑眉,趁着医务室只有她们两人,她说起五条悟的坏话,不,他真实性格,“认真的吗?悟他可不是什么好品性的人,在高专的时候,就被大家称为人渣了。如果在这方面跟他牵扯上关系的话,可是会很辛苦的。”   “这样啊……”宿三月轻笑了声,心口上的不甘和羞愧还在盘旋着,迟迟未消退下去,神色谦虚中带着少许忧郁,“倘若五条先生下定决心去做的话,他定会去做,无论耗时多久,同样他要是真因为我的言语去调整自己的计划,那么我便是怂恿他的犯人;   我要中途抽身的话,那太过分了,所以即便辛苦些也没关系。因为我知道作为最强的五条先生只会比我更辛苦。而我的作用也只是替他分担些力所能及的事。”   硝子听得愣愣的,在听完她的话,硝子心里冒出这么句话,五条悟那个人渣从哪个地方捡了这么个思想异于常人的小姑娘?   随后宿三月又说道,只是比起前段话,这句便有些不确定,“至于品性……人无完人,可能这是他排解压力的种方法吧。”   即便被五条悟整过,但她还是极力寻找缘由,替他辩解喜欢戏弄他人的恶习,似乎除了这个,他好像也没其它坏习惯,既不抽烟,也不赌博,又不好酒,可以说是位很不错的男性。   硝子面上带着奇怪的神情,就像吃了口隔夜饭,满是嫌弃,她问宿三月,“你近视吗?滤镜这么厚?你眼里的五条悟怕不是哪个人冒充的吧?”   宿三月被连续三个充满质疑、嫌弃的问题给噎住了。   五条先生,你这是有多遭人嫌弃呀?   她弱弱且底气不足回答道:“怎么会,我就觉得五条先生既然是公认为最强,那定担负着比其他人还要重的担子。所以不着调好像也就能理解得了……”   这回是硝子被噎到了。   谁说担子重,性格就能不着调的!你这滤镜是厚过头了吧!   硝子拿着叠不厚的报告纸对着自己扇了扇风,努力回想自己要问的事,在她那番惊人的言论下,硝子差点忘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但看到对方清澈、不带虚假的眼神,好像有些问题也就不重要了,“你现在读大学吧?真的下定决心了?”   宿三月小幅度点头,神态满是坚毅,说道:“嗯!虽然我还很弱,可能前期也帮不上五条先生什么忙,但是我会拼劲全力去努力的。”   绝不会再发生成为他人人质的事!她握紧双手,暗暗发誓。   这已经不是思想异于常人,五条悟那家伙到底踩了什么狗屎运,捡到这么个奇葩姑娘?   硝子心里因对方的坚定与言语而充满惊讶,但面上并未流露出来。   “行了,那我明白了。”硝子将扇凌乱的纸张重整放在膝盖上,认真对她说:“我不管悟那家伙在你眼里是什么模样。但至少你要记住件事那家伙就是个人渣!”   在对方非常认真的叮嘱下,宿三月艰难点头,表示自己会记住这句话。   同时再次发出呐喊:五条先生,你到底做了什么?才这么遭人嫌弃啊!   见硝子问完她想问的事后,宿三月这时才举手提问:“那个……请问,我们离开了多久?”   硝子看了她眼,坦白告诉她,“三天。”   收敛起对五条悟的嫌弃,她眼神中透着丝探究,从宿三月神情及问题上来看,似乎并不像是只消失三天的样子。   而她在治疗的途中也询问过五条悟消失的这段时间去哪了,对方嬉笑着,也没给个准话。   宿三月在心中算了算时间,面露惊色说道:“啊那我岂不是错过开学第天的报到!”接着又请求借用下硝子的手机。   硝子给她了。   宿三月记得伊地知先生的号码,她拨过去,不会儿便接通了,在得知是她后,伊地知满是欣喜。   “你们平安回来了吗?太好了,可把我担心坏了!需要我过来接你们吗?”   “嗯,毕竟有五条先生在,这次我们可是收获颇丰。不过我不太清楚五条先生的安排,应该暂时不需要吧。对了,我是想问伊地知先生,关于洋子她们……”   “她们在联系不上你的当晚给我打过电话了,很抱歉,因为不清楚情况,我向她们撒了个谎,称你们中途改道,去国外偏远的地方出差了。”   “没关系没关系,谢谢您替我安抚好她们,嗯、嗯,那回头见。”   了解完情况,并得知伊地知先生已经替她处理好学校的事后,宿三月满是感谢与他结束了联系,转拨通洋子的号码,不出意料,她被臭骂了顿。   “就算中途改道去国外,也应该跟我们说声才是!什么?手机丢了?就算手机丢了,难不成那地方偏到连个手机、卫星信号都没有吗?还是那位五条先生带着你们去亚马逊森林了?”   在接到宿三月的电话后,提心吊胆的洋子可算是放下心来。   但还是很生气,难得口吻满是严厉对电话那头连连道歉的宿三月说道:“不管,你现在在哪?我要过去站在你面前好好念叨你番!”   不,千万别过来,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即便经过硝子的治疗,可眼明的人还是能看出她在此之前有受过严重的伤,要是过来,洋子她们肯定第时间撸袖子去揍五条先生。   毕竟带队的人是他,接着便会认为五条先生不是合适的人选,或者这件事需要再重新慎重考虑,那么之前的开导全白费了!   想到有着可能的宿三月尽可能不露馅说道:“可能不太方便,我们现在在咒术大本营这边,明天中午怎么样?我们在东京这边找家火锅涮涮,然后边吃边唠?”   “行!那就明天中午!不过我得问句你有受伤吗?”   问道关键地方了,宿三月呼吸滞,心跳都快了几拍,她仗着对面看不见自己的神情,面上满是羞耻说道:“没有受伤,我们去了印度那边……我时贪嘴吃了路边的东西,原本第二天可以回来的,结果我拉了肚子,耽误行程……现在在大本营接受进步肠胃调理,不不不,不用过来,真的!太羞耻了!我们还是明天见吧!”   而这份满是羞耻的借口,她还说了第二遍。   而听到这理由的玲子对她又是番教训:“我们的肠胃跟他们根本不样,你怎么可以贪嘴到那种程度去吃路边的东西!火锅?别想了!”   宿三月含泪接受这份教训,直至挂掉电话,那份离谱的借口所带来的羞耻将原先的情绪压下。   她万分感谢将手机还回去。   硝子接过,提醒道:“不说实话,回头被发现了,可是会被骂得更惨。”   宿三月把抓住硝子的手,双眼含泪,请求道:“拜托了,医生!救救可怜的孩子吧!”   硝子:噗,还是个小可爱。   硝子走出医务室,便看到坐在外头长椅上打着电话的五条悟,他在嬉笑着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们两不是把事情做得很好嘛别生气,我这是在夸你们。好好好,我晚点就回去,你们再坚持下;   放心,既然我回来了,上面那群烂橘子也便会安分下来,哎呀看来我还真是五条家的顶梁柱,哈哈哈不要这么气急败坏骂人……”   在番了解下,五条悟单方面结束了通话,连对方不带脏字骂人的话都没听完。   “呦感觉三月酱怎么样?是不是很棒?很讨人喜欢?”虽说是在询问,但口吻中满是炫耀,也不知他在炫耀什么。   硝子呵了声,屁股坐在他旁边,说道:“现在知道你不在,上面的人会怎么做什么了吧。”   五条悟听到这个,面色冷下,十指指腹相抵,放于膝盖上,“他们也就这点胆子,跟活了千年的胆小耗子没什么区别。”   活了千年的胆小耗子?那是什么?硝子不解,不过这个问题可以暂时先放放,她问:“那么五条家内部那些人,你搞定了吗?”   五条悟噗呲了声,傲慢又冷酷说道:“那些家伙的意见可不重要。”   硝子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说道:“你稍微注意点,别闹得太大,反而被他们注意到。”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去过印度,不过我记得有人说过:去印度出差,不要想着吃外头街边小吃和塑料瓶水,上吐下泻只是小意思,搞不好会进icu,恩……就给我留下了印象……   后面又通过一些印度美食视频,感觉确实不是我们肠胃能接收的……   所以我不是在说印度美食不好,而是非本地人的肠胃可能真的不太适应一些路边奇怪的小吃,当然不止印度,去其它国家玩的时候,也要注意饮食,如果可以,带些治肠胃的药。因为我觉得我们可能大部分人都是吃货……   另外无论在哪都要注意人身安全,出远门做好功课。比如那中国大使馆的电话和地址之类的,还有不要去隔三差五当家换一批的国家玩。   最后再次说一遍哦,我不是说吃的不好。而是个人肠胃接受程度及部分卫生问题求生欲极强   好了,说回剧情,接下来我要原创几个人物了,要是后面被独眼猫打脸……   那就打吧!只要我写得够快,他的巴掌就跟不上!超大声说道! 第 43 章 043章   东京一家价格不菲的怀石料理店外   洋子与玲子身穿有些偏正式的常服站在门口前,仔细看了看地址,确认是这里没错后,才探出脚,伸出手却被早已恭候多时的服务员打开店门,侧身站在门口,弯着腰,对她们两人说道:“欢迎光临,水乃小姐,高阪小姐。”   这接待似乎有些容重。   两人对视一眼,走进店内,发现所能看到的位子一个人也没有。   “啊,洋子、玲子,这边!”宿三月探出头,对着她俩挥手说道。   她俩走上前,便看到宿三月身旁落座的银白发男人,他带着墨镜,手指正滑动着手机屏幕,似乎在看什么信息。   在留意到她们的视线,五条悟抬起手,将鼻梁上的墨镜拉下,露出镜片下通透的蓝色双眼,就连细长的睫毛都跟他头发一样,是银白色的,“中午好,水乃小姐,高阪小姐。”   洋子她们倒吸一口气,这就是三月口中的五条先生!长得也太好了吧!该不会……用美色将三月酱诓骗过去的吧!   在得知宿三月今天中午的安排,五条悟便缠着要一块来,恰好之前洋子她们提及过想要见见五条悟,宿三月细想一下,确认对方中午有空后,便同意了,结果成了五条悟做东。不过怀石料理还真不是身为学生的她们能吃得起的。   五条悟并不知道就在刚刚,洋子俩人因为他的颜值,而怀疑上他。   两人打完招呼后,坐下,举止中透着一丝拘束。但在看到宿三月面色又纷纷皱起眉。   洋子第一个问出口,“你面色怎么这么糟糕?真的只是吃坏肚子了?”   经过一夜的发酵,羞耻已经消退的她面不改色点头,承认道:“没错。”   一旁五条悟恰当时机举手为她证明道:“我可以作证,当时可真是把我吓一跳,差点没拉脱水呐。”   桌下,宿三月踹了他黑皮靴一脚。   不知道桌下有这么一个小插曲的玲子反复、仔细看了几眼,暂且确定只是面色不好后,才慎重向五条悟道谢,只是道完谢后,话锋一转,“五条悟先生的手机也丢了吗?”   “是的,无论在哪都有扒手这一职业,一不小心连钱包都被扒走了。”五条悟睁眼说瞎话,比宿三月还要厉害,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   不了解他真实品性的两位少女信以为真,并有了画面没钱的他们在外是如何辛苦度日,直到回国。纷纷心疼起宿三月,想必之所以吃街头的食物,也正是这个原因。   在菜品还未端上来前,确认周边没有其他人后,玲子才开口切入主题,“五条先生,不久前三月酱跟我们提及过你的理念……”   她稍作停顿,在确认自己的说辞并没有冒犯到对方后,再次说道,“无论是实施的过程,还是结尾,你都能够保证三月酱的人身安全吗?”   是的,她们想见五条悟的原因很简单,除去想从他口中得到保证外,便是通过这次会面确认对方是否值得宿三月这般信任及肯定。   “不要太小瞧三月酱,如今的她一只脚可是已经踏出毕业的门槛了。”   五条悟抬手撑着面颊,滑落的眼镜露出那双带有笑意的双眼,他说出玲子众多猜测的答案以外的回答。   完全在意料之外。   正因如此,她与洋子双眼微微张大,里面流露出诧异。   就连坐在一旁的宿三月也有些惊讶,她比洋子她们更快明白这话的含义。   五条先生这是半认可她的实力?可是她明明还不够强,甚至出了那样的差错,为什么还会认可她?   即便心中满是疑惑,可内心还是浮现出被认可的喜悦,哪怕只有一半。   洋子目光一转,便看到轻抿着嘴角,克制着不让自己笑出来的宿三月,她看得出来,对方是在高兴,藏于桌下的手悄悄握起,慢上半拍问道:“你是指三月酱已经很强了?”   那她究竟是有多么努力?真的有好好爱惜自己吗?洋子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不去细究五条悟话中的深意,她担心会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伤到宿三月与五条悟的情谊与信任,为她添麻烦。   洋子遮掩着情绪,但在五条悟看来,还是过于年轻,可该说清楚的话,还是得说清楚。   他看向宿三月,伸出手揉了揉她柔软的黑发,夸赞道:“是的,她足以保护得了自己,三月酱真的非常努力,从头到尾都做得很好哦。”   噼里啪啦,就像打开的可乐,不停冒着酸甜的气泡。   因伤势而贫血导致面色苍白,有着股病弱神态的宿三月双眼明亮了几分,她还是没忍住,笑了,就像偷吃到糖果的小孩,羞涩中带着丝纯真。   如果不是洋子两人在场,五条悟真想掏出手机,上下左右各个角度来上一张。   墨镜下的双眼划过一道惋惜之色。   他收回手,透着一丝安抚之意,对洋子等人说道:“不过不用担心,我可是最强的,护三月酱一个人,可是绰绰有余。”   玲子总能一针见血,发现漏洞,因此她迟疑着提出疑虑,“那你是怎么被扒手偷掉手机和钱包的?”   五条悟:……   啊,这朋友过于机智。   “咳,扒手是五条先生的朋友,逗他玩的。”宿三月干咳一声,赶忙和稀泥补漏洞。   这话题也算是暂告一段落,而接下来上的菜式里,她们发现都是应季、极好的食材,并且每一道都带有补血补气养胃的功效,一时间两名少女目光隐晦朝他俩看了一圈,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在离开时,两名少女也十分懂礼,再次向五条悟表示感谢。   宿三月站起身,送她们出门,站在店外一处树荫下,洋子这才真正放开自己,握着她手腕,白净的手背上各有一个近期打点滴留下的青痕,“你真的没事吗?”   玲子更是仗着同为女孩的身份,直接上手,用着极其温柔的力度,上下摸寻着宿三月身上是否有看不见的伤痕,显然对她的话有所质疑,好在硝子出手搭救了她这可怜的孩子。不然单凭脖子那处伤口,便足以瞒不住。   玲子摸出衣服下的皮肤并没有绷带之类的东西,也便松了口气,说出缘由,“我看那些餐点全是偏向补气血的,还想着你是不是瞒了其它事情。”   没错!   宿三月面色不变,心里却跟打鼓似的,小姐妹太聪明了,单凭菜就看出问题来了,仗着她们都没吃过怀石料理的宿三月睁眼说瞎话,“没有,可能他们家今天的菜色便是这样吧。”   “好吧,那么你打算几时去学校?”玲子问道,这也是她们俩担忧的另一个问题。   “是的,不过你现在面色看着很不好,要不休息一段时间,再去吧。”洋子点头,出自关怀建议道。   “我详细问过伊地知先生了,他替我请了一周的假。所以不用担心,我会在好好休息的。”宿三月说出自己的安排,以便安抚替她操心的好友。   三名少女站在树荫下,细聊着一些无法当着五条悟面说的话。   店内桌面上使用过的碗碟已经被人收走,桌面上的污渍也被人细细擦洗过,并摆上五条悟喜爱的甜食及温热的茶水。   他翻阅着他人传过来的资料,同时抽空向外头看了眼。   店长一身正装,走上前来,弯腰,谦虚、恭敬问道:“家主大人,今天膳食可合胃口?”   这是一家由五条家经营的怀石料理店,在听闻他要来后。作为分家人的店长客气将原先预定好位子的客人,以到付补偿金的形式给推掉了,而今天所上的菜肴,也都是五条悟亲自要求的。   “店里是有监控的吧?”五条悟莫名问道。   “是的,只是安放的地方有些隐蔽,正常运转着,平日使用不到。”   “很好,将刚刚那段视频拷给我,至于原视频彻底销毁。”   “是,那请您稍等。”   店长没有问缘由,他再次行了个礼,告退,前去后台处理五条悟吩咐的事。   不知道有这个小插曲的宿三月目送好友离开,直至身影消失后,才转身回到店内。   走在前往地铁站的洋子忽然说道:“果然不单单是拉肚子。”   对宿三月上下其手过的玲子轻应了声,“比之前更精瘦了。”   两人相视一眼,可以肯定彼此想到一块去了,纷纷叹了口气,同时在本子上记下这笔账,等着来日有机会再跟对她们撒谎的宿三月清算。   “不过也算是见到五条先生,勉强算是一件好事吧……”   “嗯,刚见到他的第一眼,我还以为他就只是长得好看,没想到还是挺细心、温柔的人……”   “三月酱也不是那种轻易被美色蛊惑的人,而且她真的超级努力、认真……”   “是的,可是还是很心疼,甚至不太理解……”   少女们带着淡淡忧愁,断断续续说着,话语很快被风吹散了。   不知道已经被发现,甚至有可能秋后算账的宿三月正向五条悟道谢,“五条先生,谢谢你的认可,我会继续努力的。”   过于客气了,他可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才缠着一块过来的。   五条悟不动声色收下少女的谢意。   “这几天我可能会忙得不可开交,没时间回去休息……”五条悟拿着小银叉,刺穿杯中精致的甜点,挖出一勺,吃进口中慢条斯理说着题外话,“你要照顾好自己,别立马忙着去训练,小心得不偿失。”   “请放心,我还是能分清事情的轻重……”宿三月接着满是真诚问道:“那么有什么是我能帮到你的吗?”   殊不知踏出门槛的脚踩进五条悟布的陷阱里。   “真的可以吗?你现在还是病患哦。”   “如果是祓除诅咒的话,需要过一小段时间才行,其余的话,我想问题不大。”   五条悟嘴角微微勾起,却又很快压下,滑落的墨镜露出那双蓝色眼睛,满是迟疑和犹豫,涂有唇膏的双唇更是微微嘟起,说道:“要真这样,那我可就太过分了,硝子知道可是会骂我人渣的。”   “不要开玩笑了,你哪是会把叫骂声放在心上的人……”宿三月不客气拆着五条悟的台子,说:“同样客气也跟你挂不上钩,反倒让我觉得你在背地里算计着什么。”   “那猜猜我在算计什么?”五条悟放柔声音,问道。注视着宿三月的双眼里满是柔暖。   虽说她不是会被美色轻易蛊惑的人,但在这种目光下,她可耻心动了。   她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飘起的水雾使她双眼有些朦胧,“请不要再逗我了,也请不要有所顾忌。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一定鼎力支持。”   她双手捧着杯子,将它向下放了放,还是那种让五条悟心动的眼神。   心口瘙痒着的五条悟不曾打断她的话,甚至还时不时无声鼓励宿三月继续说下去,而她也如他所愿,继续说道:“可能有些狂妄或自以为是,但我还是抱有着希望,你能在众多事物的压力下,得到片刻的休息,所以请让我为你分担些什么。”   在送走家主大人后,店长亲自打理残留在桌上的碗碟,就在他准备拿起茶杯时,外表看着完好无损的杯子忽然碎裂开,里面残留的茶水也跟着倾倒出来。   这是家主大人用的杯子。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我要开始私设了,做好准备:з」 第 44 章 044章(抓虫)   在休息后的第四天清晨,太阳微微露出余光,五条住宅外便停了一辆轿车,早早醒来便在门口等候的宿三月穿着浅色的职业套裙,配上约四厘米细跟的同浅色高跟鞋,一身精干、清爽的气质,这还是她前天特地出门买的,为的便是应对今天邀请——前往五条主宅开会。   五条悟不正经的模样又冒了出来,“怎么说也是我的人吧?要不参与的话,可是会错过很多信息。而且这次会议很重要,只有参加了,才清楚后面该怎么替我分担哦。”   他的说辞很有道理,宿三月义无反顾答应了。   来接她的不是伊地知先生,也是,伊地知先生本身就夹在五条先生与高层之间和着稀泥,要再参与到这事情里,想必头会更大,眼圈更黑,而且这场会议有可能还涉及到五条家内部的事,这也是在她答应后才想到的点,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作为外人的她,在五条本家人眼里便是异类。   她老实将自己心中所担心的事告诉五条悟。   哈了一声的五条悟伸手勾着她的肩膀,贴近到,墨镜下直视着她的双眼满是不可一世的傲慢,反问道:“你是觉得我护不了你?还是觉得本家那群家伙敢对着我指指点点?”   于是时间便定下了,再无拒绝的余地。   司机亲自下车,背脊微弯,为她打开车门,脸上带着客套的浅笑,口中还说着,“早上好,宿小姐。”   “早上好,辛苦您这么早来接我。”一向懂礼的宿三月回了个礼,道着谢。   路上,司机此刻正面无表情专注地开着车,坐在后排车位上的宿三月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倒也不在意,一时间车内安静到只有他们两人的呼吸声,直到来到五条家本家,他停在颇有年代历史的大门前,门口已经站立两名穿着和服等候她的女仆,目测在三十岁以下,二十五岁以上。   “宿小姐,慢走。”司机又一次客套的说道。   宿三月笑着朝他点了点头,车尾排着尾气,一溜烟没了踪迹。   “宿小姐,欢迎前来做客,家主大人已经吩咐,让我们招待您。”右边女仆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双目垂敛着,客气说道。   接着左边那位跟着补充,“还请跟我们来。”   在踏入这满是历史沉淀感的木质古宅,宿三月便收起对周边环境的好奇,目不斜视跟着她们走在连廊上,阳光打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连廊外有着鸟儿地啼鸣声,风吹过时,还带来花与泥土的清香。   通过这些信息,宿三月可以判断——这园艺做得相当好!   两位女仆停在木质门前,一人拉开一边,其中一人对她说道:“请进。”   宿三月看去,里面摆放着梳妆台与整齐挂于木质衣架上的素雅和服,布料和花纹上来看,绝对不是她买得起的类型,她迟疑问道:“这是?”   “您的这身衣服并不适合参与稍后的家族内部会议。”女仆稍作解释道。   不愧是大家族,宿三月听从她们的指示,换上和服,果然布料真的很舒服,接着便是发型与妆容上的问题,两位的手巧到让她心生羡慕,不一会儿崭新的宿三月登场。   妆容、发型更是衬托出女子的娇柔与温顺。   美是美,可这造型是不是有点过于柔顺?虽然有些疑惑,但面上却未显露出来,她向为她打扮的两位道了声谢。   宿三月迈着小步子跟在两位女仆身后,举止上并未出多大的差错,这得多亏三津老板娘那段时间的魔鬼训练。不然凭借她平日的作风,和服多半能穿出沙滩人字拖的效果。   殊不知从她入门起,一举一动便被带路的女仆尽收眼底。   在一个拐口处,一声柔和的声音叫喊住了她,而身前两位女仆也跟着行礼。   “你是宿三月吗?”   “是的……”虽然有些惊讶,但她还是眉目低垂,尽可能不冒犯这位不知名,且在五条家有身份的女士。   大家族总有些奇怪,但又不得不遵守的规矩。   “不用这么拘束,过来,让我看看你。”女士说道。   她左右看了一眼,两位女仆低垂着头,面上并没有提示她的神情,所以照着做?宿三月迟疑着走上前,打了声招呼:“日安,夫人。”   “日安,小姑娘,抬起头,别这么害羞。”   她照做,微微抬起头,目光也仅仅是从地板移到她的衣着上,哇呜……是特别端庄、素雅的小褂。   “果然是个很可爱的孩子,悟那孩子平日没少让你头疼吧?”   如果宿三月抬眸看去的话,便能立马知道这位女士的身份,她有着与五条悟七分像的容貌,不过从称呼上,宿三月也能猜测出——是五条先生的母亲吗?   “五条先生是位非常值得信任的人。”宿三月机智拐过这个在她看来是送命题的问题,夸赞道,同样也逗到了五条夫人。   五条夫人不同于五条悟那样嚣张、傲慢,她是位标准大抚和子类型的女士。即便没看到她的脸,从声音中也能听出一些。   “哎呀,也难为你夸那孩子了。”作为母亲的她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孩子的品性,她取下头上的发簪,是有着红艳色彩、做工精细的花簪,她轻柔将它插入宿三月的发中,然后端详着,夸赞道:“真是好看,那孩子匆匆告诉我你要来,一时间没备好见面礼,只能送你这根花簪了,希望你能喜欢。”   毫无拒绝余地,被动接受这份礼物的宿三月有些受宠若惊,空手而来的她连忙道谢,“您客气了,收到出自长辈之手的礼物,自然是喜爱得不行。”   “噗,你性格真是与悟完全相反啊,那么我便不耽搁你前去主院了,下次有空,我们吃着茶点再好好闲聊吧。”五条夫人抬起袖子遮掩着勾起的嘴角,目送那孩子离开。   回想前几日晚上瘫在她屋子里的五条悟,像是忽然想起,冒出这么一句话,“漂亮的妈妈呦……过几天会有个可爱的小姑娘过来做客,你要感兴趣,到时可以去见见。”   端坐在一边正翻阅着手上书籍的她有些诧异,随后笑问道:“是你中意的女孩子吗?”   “没错!”当时五条悟肯定回答道。   如今想起那晚的对话,五条夫人心中依旧满是感慨,烧了这么多年的香,可算是有脱单的迹象,希望她那遭人嫌的孩子能在今年……不,未来几年里能与中意的小姑娘交往上。   深知他性子的五条夫人不求立马领证,但求五条悟先脱个单。   这边五条夫人正在为五条悟未来终身大事操着心。而主院那边当事人之一五条悟难得穿着上浅下深的和服,外披绣有家族徽章的羽织。   自五条悟当上家主后,家族内部大小事,他一个人拍板定下或甩手不干,好似家族会议不存在,其他人的意见也不重要;   所以在收到召集主干人员回本家开家族会议时,所有人都惊呆了,不少人抬头寻找太阳,想看看今天它是不是换了个方向升起来。   如今每个人按时按点回到本家,坐在主院宽敞的会议室内,同五条悟一样,身着绣有家徽的和服,相互暗地里交换眼神,可谁也不知道现任家主大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五条悟手中握着把蝙蝠扇,用它轻敲着自己的掌心,那有一下没一下的声音着实考验他人的小心脏。   他是家主的同时,也是这世间最强的咒术师。   坐在室内的八人像鹌鹑一样缩着头,不声不吭。   可还是有那么一两个胆大心细的。   作为替五条悟连收拾三天烂摊子的五条清水便是这类人,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眼眶下方一片乌黑,坐在离五条悟较近的他率先问出口,带着些不耐烦,“家主大人,是否可以开始了?”   他的开口,得到所有人隐晦的赞同和感激。   总算有人问出口,可真是熬死人了。   “再等等……恩,不用了。”   紧关着的门被人敲响,屋外女仆恭敬说道:“家主大人,宿小姐带到。”   谁?在座每人头上挂起问号。   门被拉开,站在门外的宿三月先是向屋内年龄不一的八人鞠躬行礼,“诸位日安。”   “别整那些客套的东西,快过来——”五条悟伸手招了招,比起对本人家随意的口吻,在这不知名的少女便充满了欢快。   参与家族会议的人每位都姓五条,突然冒出一个姓宿的,谁?   没人认识,更离谱的是五条悟伸手拍自己身边空余的位子,“你的位子在这哦,快过来——”   五条家所有核心人物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负责五条家商业投资这块的五条净水面相有些凶,却有着很是磁性的烟嗓,第一个问道:“你谁啊!”   被质问的宿三月一时哑口,这个……她该怎么回答?她看向五条悟,目光中带着一丝求救,坐在主位的家主大人这次没整她,说道:“是我得力小秘书。”   在家中摘掉圆框小墨镜的他把玩着手中蝙蝠扇,六眼暗含冷意扫视过众人,莫名的压迫感倾倒在众人身上,洋溢着灿烂笑容的他补充道:“忘说了,今天叫三月酱过来,是让你们先眼熟一下,后期她会为我分担很多工作,也就是——虽然不是本家人,但远比你们还要得我信任与欢喜。明白吗?”   完全不明白!   就算偏袒,也要有个度啊!那就是一个外姓不知来路的野丫头而已!   众人僵挺着背脊,只敢在心中发出呐喊声。   “好了好了,大家表现得和蔼可亲一些,别吓着人家小姑娘。”   五条悟放过他们,散去那避开宿三月的威压,率先鼓起掌,企图搞起气氛,一点家主模样都没有。   在他的带动下,额头冒出冷汗的众人即便再不情愿,也捧着家主的面子,陆续鼓起掌。   备受欢迎的宿三月僵在原地,她能看出大家都是受逼迫、昧着良心鼓掌的,意识到这点的她尴尬到双脚直抠鞋板底。   这家伙平时在自己家都这么胡来的吗?   她、想回去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掌声并未维持太久,在停下后,宿三月干巴巴道谢着,“额……谢谢大家的……欢迎?”   可以姑且算在是欢迎吧? 第 45 章 045章   宿三月拘束地坐在五条悟身旁的位子上,这相当二把手的位子让她压力倍增,由其下方五条本家人用着怪异的眼神时不时瞟向她时,藏于袖中的手不由握紧。   她再度冒出想回去念头。   如果时间能倒退,她绝对不会答应五条悟来本家开会,这简直是她遇到过最尴尬、最难以应对的事!没有之一!   “呦西呦西那么人到齐了……”落座与她身侧的五条悟拍了拍手掌,使所有人的心不由都提起,他慢条斯理说道:“今天让大家聚集过来的原因很简单。众所周知我最讨厌上层那群臭烘烘的烂橘子,想干掉他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无人说话,不是低着头倾听着家主大人的不满,便是胆大闭眼打着小盹,不用数,也就两人,不是手腕硬,就是开了后门的。   而其余六人即便不清楚缘由,心里也有数,自然不会单纯认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抱怨会,有什么如同猛兽出闸的话还在后头。   有人小心翼翼吞咽了一下。   五条悟笑意盈盈,先礼后兵,难得对自家人客气一回,“我不在的这三天,他们小动作不断,你们很难招架吧?毕竟最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嘛五条家即便是御三家之一,没我顶着,说句不算难听的话,也只不过是垫底的那个,试问香喷喷的蛋糕谁不想分上一分。”   一旁的宿三月轻敛着双眼,作为外来人,她克制自己的好奇心。   不去乱看,也不去乱说,她只需要竖着耳朵听完这场会议便可,这便是宿三月来时给自己定下的位子。   而在得知他们只是消失三天后,宿三月是真松了口气。   如果两边时间同步,真消失三个多月,那么上层将不再是小动作不断。   而躲在暗处不知在哪鬼混的脑花也说不定冒出头整些大事,等他们回来,格局也已经往最坏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啪一声,五条悟将手中蝙蝠扇打开,清风徐徐,银白发丝微动,比起端坐着的八人,他的坐姿依旧随意,透着洒脱之意,唇瓣张合着,不再客气,露出獠牙,“比起杀掉,不如一点一点把烂橘子的权力夺过来,让他们为新的游戏规则做牛做马,你们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很有动力?那么……”他故意压下声线,小小停顿片刻,“现在你们可以提问了。”   一句很正常的结尾。   屋内一片寂静。   有人胸腔中的心脏直砰砰砰地跳动着,失去以往的平稳;也有人面色苍白,冷汗直冒。   野心、胆怯交杂在一起,整个会议室顿时乌烟瘴气起来。   闭着眼的五条净水这时举起手,宽大的袖袍微微滑落。除了面相微凶外,满是成年人该有的沉稳与干劲,眼底下更是暗藏着野心,“家主大人……”   虽用着尊称,可同五条清水一样,不带一丝尊重,反倒有着挑衅他人的感觉。   他直白且一针见血问道“容我详细问一句,您是打算让五条一族今后的重心全投放于争夺高层权利上吗?”   「bingo」五条悟打了个响指,回答道。   “那您的计划是?”五条净水接着问道。   带头的家主大人笑眯眯,一点都不心虚或羞耻,说道:“这就得看你们了。”   缠绕在五条净水身上平和的咒力忽然炸开起来,起伏不定地包裹着他,向外人告知着他那不平静,且满是波涛汹涌的内心。   从进门起便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宿三月听到这话,拳头不由硬起。   这是什么糟心回答?   “这、这么一来,五条家岂不是与其它两家及势力为敌?”鬓发苍白的中年男人结巴着,眼中有着忌惮之色,问道:“这不就是送上门的靶子?”   五条悟扇子收敛起,用着扇顶轻敲自己的脸颊,视线转移到说这话的人身上,笑意浅淡,目光清冷,说道:“你是没听清我说的话吗?啊咧真是让人头疼,家里总有几个让人生气的笨蛋。”他向一旁倾倒,头有目的性地枕在宿三月肩上。   宿三月降到最低的存在感瞬间突破衡量度,瞬间爆表了。   他丝毫不在意枕着少女的肩膀,双目微抬,倒映着宿三月的面容,细长、浓密的睫毛煽动着,用扇子轻敲她的膝盖,满是孩子气的口吻对她说:“来来来,三月酱发表一下你看法。”   只想旁观,不想出面的宿三月深吸一口气,藏于袖子中的手正发着细微的咔咔声,她想一拳揍扁对方。   “快点快点别害羞嘛”五条悟就像蚊子在耳边不停地嗡嗡作响,挑战着他人的忍耐度。   “失礼了,个人愚见。”被推着只能强上的宿三月不亢不卑,视线不再微垂直视地板,而是抬起看向众人,不多不少的八人,足以让她将众人的神色一一记在心中。   她说道:“拥有着最强称号的五条家主大人,已经使各家族、势力的平衡倾斜了。他的存在便是最大的靶子,只是目前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处理这靶子,同样从某个角度来说,他吸引去了足够多的战火,就好比罩在五条家之上的屏障,可若是太过于依赖六眼,忽略自身的潜力,终究是下下之选,人的寿命总是短暂的,而咒术师的工作也充满了危机……”   “一派胡言!”在面对外人,鬓发苍白的中年男人有着莫名的底气,他呵斥道,“非五条家的外人尽在胡言乱语,说些诅咒家主大人的话!”   “那请反驳我的话吧,不要在这单纯泄愤指责我……”宿三月沉着声,补充道,“在家主大人成为最强后,有多少势力安分下来,只敢在背地里做见不得人的勾搭,又有多少隐藏起,如同暗沟里的老鼠日夜盼着最强的光辉陨灭;或者您觉得这辽阔的土地上没有东西是能克制最强的五条悟?”   “胡说八道!在对方靠近的那一刻,拥有六眼的家主大人便能第一时间发现,根本没有那个可能!”中年男人可算挑了其中一点反驳道。   这确实是有理的,可是……   宿三月轻笑了一声,黑色双眸中有着混杂、难懂的神色,面庞冷下的她使那娇柔的妆容都压不下浮现出的凌厉感,“五条家是个大家族,想必传承下不少古籍,其中应该有记载不少东西吧?而且面对最强的,试问哪个脑子长泡的会跟他正面硬刚?   上门就送快餐盒,还是经验包?所以请千万别把下水道里的老鼠看得太干净,君子易处,小人难防,您明白吗?”   在这暗含嘲讽的话语下,对方面色胀红,身体哆嗦着,像是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看他模样,宿三月开始自我反省是不是说得太过分,或太过于依赖已知的未来,显得言语过于自我?她忍不住轻叹一口气,这可真是一件难搞的差事。   如果是高专学生,五条悟或许还会耐心跟对方分析一下情况,可……   八人,大多数沉得住气,面色上并未显露出什么,而少数也就面前这位……无论心里怎么想,有些存在的危险还是要说出来。   只有做最坏的打算,才能做出最好的规划。   宿三月余光暼向正枕在她肩上看戏的五条悟,将这罪魁祸首狠狠剜了一眼后,话锋一转,声音跟着柔和下来,带着一丝安抚之意,“如我刚刚所说的,这只是我个人愚见,事实上五条家拥有六眼及无下限术式,便足以向外界证明五条家的强大。   但在咒术界似乎只看对方咒力高低来划分强与弱,这是一种偏见;   心思缜密、手段狠辣、性格坚韧、日进斗金这都是自身强大的地方,用着自己短板去与他人长处相比较,岂不是在助他人威风灭自己士气?”   她在心中尽可能将想表述的意思,用言语说出,可实际她自己也不确定说到核心没有,这不像平日与五条先生私下闲聊那样,有足够时间琢磨,还能说出再反悔修改一二。   真的太难了,不应该过来的。   宿三月顶着压力,将最重要的话说出来,“在座每一位都很强,有着各自精通的领域,正因为如此,五条家才欣欣向荣,不曾落败过。而这次的提议,也是另一种强大成为权利、规则中的强者,想必再出现先前的情况,高层也得掂量掂量,是否冲着满是强者的五条家做些什么。”   可算说完了,先贬一顿,再夸一顿,最后说一下好处,其实踹掉没用的屁话,概括一下,就一句话:做屁股最大的东家,看谁还敢在爷爷头顶拔毛!   可这种场合,显然得文雅、体面一些,先礼后兵,不,她好像是先兵后礼。   啪啪啪   又是让人想起进门时尴尬情景的鼓掌声。   宿三月低垂看去,枕在她肩上的五条悟正为她鼓掌,“说的还不错,不过多余的话有点多哦,我给你简洁一下吧。”   他直起腰身,同时抬起手,理了理因枕着而有些内塌的头发,笑眯眯看向众人,吐露出的话却如同暴君,“这次难得召开的会议同以往一样,只是在通知你们,让你们着手准备开始跟高层玩新游戏,并不是在争取你们的意见,如果不乐意或不服的话,全日本一级或特级的诅咒还是有的,我会在你牺牲后,颁发英雄荣誉证书。”   不同于以往,开口闭口杀了你,而是委婉告诉你:你可以去死了;可终究还是在威胁对方最好做出妥善的选择。但只能选一个,那便是五条悟需要的服从。   像以往一样服从他的一切命令。   “所以来吧来吧告诉我,有多少人是不乐意的。”五条悟轻佻着对众人说道。   本是律师的五条清水,在前不久被五条悟硬抓回本家做苦力,在这段时间也早已摸清对方的意图。   如今接替父亲职位的他坐在这,向着其他七人公布自己的立场,他低下头,第一个说道:“谨遵家主大人的命令。”   有一个,便有第二个。   陆陆续续有人低下头,放眼望去,没一个硬着脖子反对的。   内部全票通过。   一场高层还不清楚五条悟在搞什么的行动。正从今日起,慢慢向他们权利的中心渗入,等他们发觉时,早已盘根错节,理都理不清,若是动手拔除,各方都会伤筋动骨,讨不到便宜。   作者有话要说:太难了,真的太难了,脑细胞死了一大片。   原著中对五条家并没有怎么描写。但能一口气花10亿买下惠惠以及身上的衣服和那把椅子,就代表着五条家真的很能赚。   虽然咒术师也很能赚,但怎么说也是御三一家,没个家族团队怎么行小声逼逼jpg。   至于家族内部,五条悟肯定独大。毕竟最强,然后性格又很emmmmmm。   而这次内部会议,原先打算是让他开门见山:答应就行,不答应也没关系,成为死人就好了。   但一想跟主公大人待了两个多月,怎么说也多少学了点东西吧?   再加上自家人,嗯,会委婉些,只是目的没什么变化。再是加上三月酱的话,把五条悟懒得说的话也都说清楚了,到这个地步,能坐到主干位子多少也不傻。   嗯总之卡死我,同时我更确信自己回头会被独眼猫打肿脸,不过这个算了。我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安详躺平,眼角流着泪水jpg。   我已经不怕了!不怕了!怕了!了!回音不断jpg…… 第 46 章 046章   将这种大事抛出的家主大人在确认大伙没意见后,便拉着不知来头的野丫头跑了,主院会议室里的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翻起帐来。   “清水你小子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事?”手里拿着老烟杆,在这八人里最年长的老者半睁着眼,看向落座与他身后位子的清水。   被人盯着的清水抬手推着眼镜,嗤笑着,“怎么?家主大人一走,就准备窝里斗了?不错,我是知道,净水那家伙也知道。”   “喂喂喂,别把矛头引到我身上,我也是昨晚家主大人上门拜访后,才知道的。你们可不知道,站在落地窗外,敲着窗户的家主大人超可怕,就跟特级咒灵一样。”   净水懒洋洋坐着,本就说话方式不讨好的他又留着寸头发型,配上有些凶的面相,像极在外混的大人物。   “你们两个!”被两人不配合的模样气到的老者怒喝道,论辈分与资质,他可以算是这家中最老的,就跟他皱巴巴,如老树树皮一样的皮肤。   “好了好了,流老,你也别生气了,小心三高又犯了。”一旁身形丰满、近四十岁的女子笑眯眯安抚着对方。   “椿姨,你又在和稀泥了。”   “不和,等着你们拆家吗?”   椿姨双眼暗含风情,红唇张合着,与净水搭话。   “行了,既然都这样了,说说你们对这件事的看法吧。”流老没好气的说道。   在家主这座大山走后,屋内气氛可算回温了。   “不是挺好的嘛,难得家主大人这么有干劲。虽然还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子,可要真说看法,这时候谈这个,就算再多看法也没用了吧?还是说有人有信心把那座大佛拉回头?再说……”   净水勾起嘴角,不以为然揭露道,“你们今天有见到家主大人戴墨镜?他可是时时刻刻在用六眼收集我们的数据,不会真以为他就是个空有实力、不走寻常路的疯子吧?”   “啊嚏……”   五条悟与宿三月一前一后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升起地太阳给这座古宅披上浅金色的纱衣,整个庭院也都变得暖和起来。就在这时,五条悟毫无征兆打出一个喷嚏。   “你这是被骂了吧?”一旁正生闷气的宿三月凉凉说道。   抬手揉搓着鼻尖的五条悟听到后,脚后跟一转,宽大袖口带起巨大的波浪,朝着来时的路走回去,颇有去干架的气势。   宿三月头顶冒出个问号,不解跟上,问道:“你这是去哪?”   “不用想的吧,这时候骂我的也就他们几个了,我现在就去揍他们一顿。”   “你认真的吗?等等!我开玩笑的,哎,你别真往回走啊!”   为制止五条悟因她那句无心的话,真去揍可怜的同族们,宿三月一把抓住他的袖口,拉扯住,绝不让他往前走一步。   “早看那群小算盘打个不停的家伙不爽了,刚好有个绝佳的理由,你说这时候突击回去,会不会偷听到什么有趣的事?”   五条悟看向她,眼中充满兴致,对于紧握在少女手心中而发皱的袖口并未在意。   “不行!不能去!你不要再挑战自家人的血压了!”这种突击检查太像在自习课上,老师突然冒出,站在后门小窗户那四处盯梢,太可怕了!   比鬼片还要可怕!不行,绝对不行!宿三月摇着头,连接着发簪的流苏也跟着轻晃动,就是不松开他的袖口,同时还为他刚刚的喷嚏做解释,“再说,要相信科学!庭院这么多花花草草,肯定是花粉的原因!不要因为我随口一说,就较真啊!”   五条悟见她为打消自己念头,极力寻找合适、恰当的说辞而苦起小脸,他忍着不露馅,继续逗弄道:“怎么会,完美的我可不会有这种小缺陷,而且要相信我的直觉和你的判断,肯定是他们背地里骂我,走走走,你在旁边看我怎么帅气修理他们就好了。”   听到这话,宿三月猛吸了一口气,这家伙为什么在不重要的事情上这么较真!不行,绝对不行!要真这样,那不就是她乱说话的错吗!   宿三月闭眼豁出去,大声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承认了!是我在心里骂你!”   少女一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这么拼了的模样,让五条悟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这也太可爱了吧!真是越发想多逗逗。   被伏黑惠拆穿过心思的他装模作样点头,说道:“嗯嗯嗯,那犯人已经抓到了,该怎么惩罚呢?”   这还需要惩罚!宿三月忍不住张大双眼,脸上满是你在逗我的神色。   没错,就是在逗你。   宿三月知道他性格糟糕之处,难得与他对上频道暗想着他估计又是在作弄人,可还是心地善良地选择包容他的恶习,满是无力说道:“拜托,别闹了,求你把这份闲情用在正事上吧。比如你真的没考虑接下的方案吗?”   “我可是对我家那群脑子精明的家伙充满信心,他们可以搞定的。”见少女问正事,五条悟想了想,还是先把逗人的事放一放,回答道。   “不,这不是搞不搞得定的问题,而是身为家主大人的你好歹也出份力啊!总不能全甩给他们吧?”   宿三月拉扯着五条悟的袖口,耐着性子劝说着,企图唤醒他的良知。   五条有良知?没有。   “我出力了哦,就像你说的,我可是把火力全引到自己身上,有我这么一个靶子在上头,他们想做什么都很方便,只有摆着苦脸对烂橘子说家主大人威逼,我们也没办法,只能照做,再挤出几滴鳄鱼泪,你想想,他们是不是超轻松”五条悟打着响指,一副不靠谱的模样说道,连他们用什么表情推卸责任都给想好了,只是这种说法对外会显得他格外过分。   宿三月苦着小脸,直白说道:“虽说五条先生性格确实很糟,可是把自己形象往更糟的方向推真的好吗?要是一不小心成了大魔王怎么办?”她为此有点愁。   当事人屈指往她额头弹了一下,将她那些根本不值得放在心头上的事全部弹飞,同时将记下这笔明说他坏话的账,准备日后再找她清算,“没关系,放眼整个咒术界,我都是最强的,要真成为大魔王,一个耐打的都没有,勇者都得哭着喊boss犯规……”   说着他弯腰凑近,两人四目相对,通透的蓝色带着柔暖之意,险些将宿三月淹没在其中,五条悟眨着眼,继续说道,“不用担心,既然要玩,当然是把所有人一起拉下水,这点我能想到,那群家伙也能想到,呐这个给你。”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一部有着浅蓝色外壳的智能手机。   宿三月看去,细长黑色睫毛轻颤着,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接,手机可是贵重而又隐私的物品,不解问道:“这是?”   “是内部沟通用的,我已经把你拉进家族内部群了,你也能时刻跟进信息,要是有什么不懂的话,大胆问出来就好了,千万别害羞,我会给你撑腰的。”   他伸手揽过她的肩头,一黑一白发色相贴在一块,手机屏幕亮起,还未设定密码,他手把手带她进群,算上她,这群里也就十人,可能刚加入的原因,里面干干净净,一条消息都没有。   “有点安静呐我发个消息让大家欢迎一下你。”他敲着键盘,用本打算送给宿三月的手机发出一条信息。   会议室内,八人都没那个自信将五条悟这尊大佛拉回来,他可是这个家说一不上的大人物。   于是有默契跳过那个话题,转移到今日该怎么走,朝哪个方向走的问题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热火朝天讨论着,这时每个人怀里的手机都发出震动声,按道理他们都调成静音模式,可在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它还是会稍微提醒一下。   流老掏出手机,点开一看,脑门爆出一个青筋。   大家放放手头上的工作,快来欢迎三月酱加入我们大家庭w。   家族内部最重要的事务群此刻冒出一个谁也不认识的账号,备注名称……宿三月?那个不知来历的野丫头?   接着又一条信息冒出来,催促着大伙快点打声招呼,一瞧就知道对方在用着她的账号为她撑腰。   “这不知来历的野丫头是从哪冒出来的?”流老完全没搭理五条悟连发数条的催促,问身边的本家人,可惜没一个人知道。   “要是不怕家主大人生气,查查不就行了……”净水低头盯着手机,提醒道:“稍微客套欢迎那小姑娘一下吧,家主大人发的文字都快没明说再不出来,我就杀到你面前来了。”   净水敲着键盘,将欢迎的字词发出。但一想五条悟那家伙可能会挑刺,又补发了个表情包欢迎欢迎jpg。   “胡闹!这可是我们五条家内部最重要的群!我们还安排不少人对这个群进行加密维护,现在倒好,一个外来人就这么简简单单混进来,要是奸细怎么办!”   流老脑门蹦出好几个青筋,握着手机的手也在颤抖着,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捏碎它,暗含怒火说道。   “没关系的吧,要是奸细都看不出来,家主的六眼也是时候去看看了……”椿姨同净水一样发出一个可爱的表情包,欢迎对方,她说,“比起进群这事,你们倒不如想想为什么家主大人会特地带个跟五条没有任何关联的小姑娘回来,呐家主大人也不小了吧?”   咔嚓听到这暗含深意的话,流老的手机还是被捏碎了,细小的电流在断口处乱窜着,咒力也跟着不安分涌动着,他沉着脸说:“我绝不认同!”   “但是夫人已经认同了,你们没看见她头发上的那根发簪吗?那可是夫人新婚时,前家主大人亲自打出来的。   再说,就算是真的,你们也没多大毅力去反对吧?毕竟我们家主跟其它两家家主完全相反,根本没反抗的余地……”   椿姨摆动着涂有指甲油的手指,凉凉说道,并有些嫌弃,真是一群老直男了,这么明显的簪子居然没看见,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吗?   “不过我倒是有点喜欢那小姑娘,至少看得出对方是个带脑子的,改天有空,我打算去找她玩玩……”   “你们真不打算在群里捧一下家主大人吗?他回头说不定会找你们麻烦哦。”净水好意提醒道。   众人沉默,接着纷纷虚伪至极地发出各种不同的表情包欢迎对方。   捏爆手机的流老沉默了一下,他年纪大了,经不起五条悟瞎折腾,对净水说道:“你在群里替我解释一下,就说我手机没电,你代我欢迎一下。”   又过一小会,手机再度震动到,众人一看,家族内部群名被人改成相亲相爱一家人。   这回流老有点小开心,表示,“群名取得不过。”   他的话得到另四名中年男士的赞同,可以看出,在这一块,他们爱好相似。   但也就三十出头的净水、清水,与唯一一位女性椿姨表示这名字真是太难听了。   当然,另一头的宿三月也这么认为。   “真的要去这么恶趣味的群名吗?”她的嫌弃都快藏不住了。   “没关系肯定会有人喜欢的。”五条悟见大伙都冒泡捧场后,也就熄了回头给他们整事的想法。   他将手机塞进宿三月手中,看着手上事关重要的手机,她压力增大,如果不小心被有人抢去,或者看到群里的消息……   只是稍微幻想一下这种可能,她的小心脏便不由自主抽上一抽。   “我觉得……”   “不不不,不要你觉得,只要我觉得行就没问题。”   知道她要说什么的五条悟提前将她话堵住,手指左右晃动着。   好吧,她知道没有退回的余地,宿三月只能小心翼翼将它握在手中,随后有些在意的问道:“你这样不累吗?”   「怎么会不累」他拖长声音,抱怨着,“我可是难得召开一次家主内部会议,不把他们看仔细了,回头拖后腿怎么办?”   “所以你的眼镜呢?”   “在怀里哦。”   他取出,还是那副圆框小墨镜,“呐,三月酱替我戴上吧我啊,累到手都不想动了。”   说着,又将墨镜塞进她的手中,然后整个人没骨头似的瘫在她身上,如果不是双手抬得及时,他结实的双臂早已将她双手环抱在其中。   此刻他们过分的贴近,他站在少女身后,正弯着腰,双臂不紧也不松地环抱在她腰上,头埋在她脖颈里,轻蹭着,银白发丝带来的瘙痒让宿三月缩起脖子,同时伸出手用着极大力气推阻着。   她发出抗议声,超级不满且大声说道:“不要给我贴这么近,既然要我给你戴上,就给我站好!”   “不要那就晚点再戴,让我靠着休息一下嘛拜托了拜托了三月酱……”   “你都上十多岁了,能不能不要像三岁小孩那样撒娇,总之不行!我不同意!”   拳头硬起来的宿三月可不管对方的身份和地盘,之前一拳头敲打在五条悟头上。   五条悟头顶着刚出炉的大包,眼角还挂着泪珠,弯着腰让少女将墨镜戴在他的鼻梁上,但怎么说……   他还是稳赚不赔。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能更直观感受一下相差二十五厘米的差距,我拿着卷尺特地量了一下,然后因为缺少这种差距的素材小姐姐,我弯着腰,虚空抱着感受了一下,嗯……好像也不累,感觉还好嗯……   嘴里念念有词,脸上若有所思。   然后回过神,就像二次元被惊失色的人物,内心就只剩一句话:我在干嘛? 第 47 章 047章   林真夕子很早前便注意到班上的一名女同学,她有着如黑丝绸一般浓密的长发。   就像她每日的穿着,外厚外套,内白衬衫、不变的运动型长裤一样,从不怎么精细打理它,一直绑着个简单的马尾端坐在教室中学习,与班里同学相处时,也温柔可亲。   可长时间相处后,便会发现她有两点奇怪的地方:一是有时会在学校内做出奇怪的举动,最严重时她像是在打飞什么东西。   然后一旁的树像是真有什么东西将它撞断,可把周边的人吓坏了;   二是她总在课程结束后,便寻不到踪迹,有时回来,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上会出现绷带或创口贴。   即便人再可亲,也不由对她退避三舍。   甚至暗地里议论着她究竟去干什么,还猜测着对方很有可能是不良少女。而她那温柔可亲的模样也不过是为了接近他们伪装出来的!   可作为与她同组的林真夕子不这么认为。   她真的是位非常细心,愿为他人考虑的少女。   在课间,林真夕子鼓起勇气,带着丝胆怯,弱弱对着身旁正做课前准备的少女说道:“那个……宿同学……平日还是要好好休息才是。”   眼下一片青影的宿三月听到后,愣了一下,随后扬起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谢谢关心,我会的。”   并不知道自己被同班同学编排的宿三月正被手头上的事物折腾得直掉体重,学业上的问题,高层安排给五条悟成框的任务,其中小一部分又被他划分出来,教给了她,再加上贴身放在口袋中的手机时不时震动一下,提醒着她五条家内部正朝着高层权利中心小心试探。   看似就三件,可每件都瞧不到尽头。   所以担任重担的五条先生究竟是怎么扛下来的?宿三月在心中为最强的社畜叹了口气。   比周边落了一周课程的她拼足劲,将它补了回来,如今满打满算,已经快满两个月了,想着再过一段时日便是五条先生的生日。   而她通过他人的推荐,早早将厚实、沉重的礼物包装好,安放在她住的那间客房里,想必可以通过那天顺利且恰当送出去。   “那个……宿同学……”林真夕子小声问道,“这几天你可能走得有些急……高年级那位学长总会过来寻你,你还没给答复他吗?”   忙得把这事给忘了的宿三月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这榆木脑袋”   当时她正赶着去隔壁城市祓除一只二级诅咒,恰巧在离开学校的路上遇到高年级学长,手上拿着封粉色的信,口中正叫着她的名字,当时以为是什么社团推荐信的她想也没想收下塞进口袋里,人跑远的同时,嘴里还喊着:“我有急事先走了!路上会好好看它的!”   然后在地铁上的她一手拿着拆了封口的面包,一手握着信纸,正目瞪口呆着,迟迟未动口吃填腹的面包。   后面……   她就忙完了,而那封信也不知被她放在哪了。   “我记得是大二……专业系的恒川涼太……恩,就是这里吧?”   如果不是同学的提醒,这事真有可能忘在脑后的宿三月在下课后,便凭借着还残留在记忆中的信息,寻到对方所在的教室,她抓住一位正走出来的男同学,“你好,请问恒川涼太有在这间教室吗?”   “啊……”被拦下的男同学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然后勾起嘴角,露出你懂,我也懂的笑容,肯定地说道,“在的!你等一下,我帮你叫出来。”   他进教室后,不一会儿恒川涼太便走了出来。   是一位清爽、温润的男生,眉眼中带着喜色与温柔,在看到站在门口的宿三月,紧抿起嘴角,握紧双手,有些紧张朝她打了声招呼,“宿学妹,你好,我叫恒川涼太。”   “你好,恒川学长……”宿三月非常清楚在这件事上自己的过失,她礼节到位向恒川涼太弯了腰,额前几缕有些短的黑发飘落在脸颊前,她抬手将它别在耳后,她道歉着,“非常抱歉,过了这么多天才回复你,请问你现在有空吗?”   两人来到校园内的饮料自购机前,为表歉意,她婉拒由对方掏钱的行为,一并将两人饮料买下。   祓除诅咒并不是白干的,如今她的卡里有着好几个0,早已经不是五条悟口中的那个小穷鬼。   打开瓶口的宿三月抬眸看向恒川涼太,目测大概有一米八的个字,拿着还未开的温热饮料,他鼓足勇气率先问道:“宿学妹,有喜欢的男生吗?”   恒川涼太看见她迟疑着摇了摇头,惊喜之色才浮现出,便听到她说:“但是我目前还不考虑恋爱。”   “为什么?”   “恩……我现在在全心全意拼事业,没有太多的时间;事实上,就是因为过于投入精力在里头,让我差点忘了你的告白书,很抱歉。我无法答应的你。”   宿三月带着歉意拒绝道,这使恒川涼太的惊喜之色凉去,他不解,又透着一丝不甘,询问道:“是家中有什么困难,需要你这么努力吗?连大学闲暇时间都要挤出来。”   “这个到没有,我只是尽我所能为理想中的未来拼命……”她摇摇头,可这种含糊的回答并不能引起对方的共鸣,恒川涼太任然不懂,不过宿三月也不会过多解释,她再次礼貌地弯下腰,说道,“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可是非常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一朵还未打开的花苞便被主人残忍剪下。   洋子与玲子在得知有人向她表白后,激动地哇哇大叫。就好像自己心仪的男神在跟她们表白,可接着得知被她本人拒绝后,就好比一盆冷水直浇在头顶上,凉的她们打了个哆嗦。   洋子特别想冲到宿三月面前,抓着她的肩膀猛晃,“大学不恋爱就是一种遗憾啊!”   宿三月将手机拿开了一些,无奈说道:“可是我根本就没时间恋爱呀,手上还有好多工作没完成。对了,跟你们说每次完成都会一笔巨款打到我的卡里,我现在都敢想着以后在东京买套房子了!”   说道积蓄,她立马神采飞扬,并带着傻里傻气的笑声,这可是她以前不敢想的事。   正连麦的两人好似已经看到正傻笑的宿三月。   玲子扶额,说道:“虽说很不错,但你也得有个人时间呀。不然等进了社会再交男朋友,肯定跟学校交的感觉不一样。而且你都母胎单身这么久了,再不解除这层封印,可是会变成魔法少女的!”   “哈哈哈什么魔法少女,你们好讨厌呀……”好友的焦虑与催促并未影响到宿三月,反倒被逗得笑出声来。   “不准笑!我们可是很认真的,正经点!”难得轮到洋子拳头硬起。   “咳咳咳,好了,我不笑了。”为不把好友逗炸起来,她忍住了。   “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被提问的宿三月拿着手机,坐在校园长椅上,阳光正是被身后有着茂密树冠的树遮挡住,天空有着朵朵洁白的云采,它的身后便是沁人心扉的蓝色天空。   “唔……应该是能给我带来安心的感觉的男生吧。”她迟疑,不确定说道。   听到这回答,洋子与玲子纷纷叹了口气,满是无奈说道:“好了好了,这个问题对一个恋爱都没谈过、心都没动一下的人可能有点难,这样吧,我看我家男朋友在东京有没有适合的朋友,到时给你搞一场联谊会,先说好不准拒绝!”   洋子她们就差没耳提面命了,想拒绝又担心拒绝了,她们回头就奔上来东京的地铁,真揪起她耳朵,念念叨叨个不停,于是她暂且妥协道:“好好好,我尽量抽出时间……”   “不是尽量,是必须!放心,我们会替你打探清楚,然后在通知你时间和地点,你只需要画个妆……不,别穿衬衫、长裤就行!”知道她不会化妆的洋子将话改了一下。   “她的衣柜里只有衬衫、长裤这些不适合第一次约会穿的衣服吧?”玲子也十分懂宿三月的衣柜,轻叹了口气,揽下活儿,说道,“适合约会的衣服就交给我吧,也就这几天给你邮过去。”   “那我给她挑几件饰品吧!比如项链、耳扣、胸针这些,第一次约会得打扮美美的才行!”洋子兴奋说道,动力十足。   “啊?等等,你们是不是想的太遥远了?这联谊还没影儿……”   听到洋子和玲子准备包下她当服、首、饰品的宿三月脑门冒出汗,赶忙说道,但没说话,便被她们打断了。   “一定会有的!要相信我们!”   两人都自信心满满,准备帮母胎单身的宿三月牵线,就算没牵成,那肯定有其它的收获,总比她每天为那个可恶的五条先生四处奔波强多了!哪怕有钱赚!   原本对五条悟印象还好的洋子两人,在对方这一个多月不知收敛的压榨下,这好感值呈直线下滑。   平日视屏通话时,她们便看出宿三月的面颊小了一圈,并且眼下有着明显的黑眼圈。果然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对方细心、温柔。   要是三月酱真通过这次联谊遇到自己喜欢的男生,那么她肯定就明白恋爱是有多么的甜!   这么一来,就不会一心扑在她口中所谓的事业上!怎么劝都没用!气死她们了!   相隔甚远的玲子与洋子在挂断电话后,心有灵犀般握紧双手,眼中满是自信和觉悟。   她们好像已经看到那丑陋的事业被甜甜的恋爱压在底下喘不过气来。   绝对要让这次联谊成功举行!   在高专正教学生知识的五条悟头一转,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这次他很自信,绝对有谁在背后骂他。   作者有话要说:恩,又多了两个阻碍认真脸。   我觉得我可能很快就要写到他们交往的地方了嗯摸下巴感觉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么么哒! 第 48 章 048章(抓虫)   “我说,你最近都在搞些什么事?”   课后,夜蛾正道坐在他办公室里的单人沙发中,手上一边做变偶,嘴上一边问着正像大爷一样,两手一摊,放在沙发椅背上,将整张长条沙发霸占掉的五条悟。   “不是很清楚嘛……就是完善一下学校的科目及老师而已。”他说道。   可惜夜蛾正道并不相信,在此之前,他可是五条悟他们的班主任,毛小子一个两个想得比成年人还要多。   他口吻平静地说道:“窗那边能派人手过来填补这块的空缺。但你偏偏让其它几家咒术师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真的只是这么简单?”   五条家的人最后选择从学校入手,这样高层也只会以为五条悟终于耐不住性子,想做个甩手班主任,便不会过于警惕,只是在挑选老师的时候,出现了分歧,可惜最后被五条悟单方面镇压下去了。   同时在一番协商下,除去五条家,禅院家、加茂家,及一些比他们三家还要次些的咒术世家都同意出这个人力,分别安放与东京及京都两所学校里,教不同的科目。   如今学校已按照新的课程运转着。   “而且这么一来,学校便会变得复杂,这点你想过吗?”夜蛾正道补充道。   “没关系的……他们安排过来的人都是家中最次的人,弱的不堪入目,如果不是我出面的话,他们连这个人都不愿出呐,而且除去文科,他们也就教咒术界公开的知识,最终考核和实战训练上还是权权归班主任负责……”   五条悟满不在乎,接着竖起手指,一本正经说道:“不过班主任确实轻松了很多,至少我只需要负责实战课就好了。”   “只是这些?”夜蛾正道将人偶的眼睛安装上去,问道。   面对他的提问,五条悟呲起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曾经教导过自己的班主任诚实说道:“怎么可能,学校有个职位还缺人哦。”   “什么职位?”   “心理辅导员。”   夜蛾正道抬眸,墨镜下滑,露出双眼,沉着声,暗含威严问道:“什么意思?”   五条悟瘫在沙发上,头微仰着,看着天花板,“就字面上的意思,无论是术士之家,还是咒术师,都不太适合这个职位,怎么说……”   他抬起手,手掌撑着自己的脸颊,绷带下的双眼微微弯起,五条悟说道,“「我们」有时过于疯狂。正直青春的小毛孩总会想些让我们招架不住的东西,这时候便需要有这么一个专业的人士来对他进行开导的吧。”   “你……”夜蛾正道迟疑着,最终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他放下手上的人偶,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你打算从哪招这么一个正常的普通人心理辅导员?”   “哈哈哈,这个当然得委托给世俗界最可靠、最有权威的势力——政府。”   “?!!”一天课程结束,太阳已经朝着西边落下,有不少人结伴朝着校外走去。   唯有忙于事业,大学人际还处于班级内单个人数的宿三月一人朝着校门口走去,手上正拿着五条悟给的蓝色手机,内部群正向五条悟汇报着今日已完成的工作。   他们已经开始与政府人员接触,他们表示非常乐意安排人前往咒术高专进行工作。   【五条悟(家主大人):做得不错,按照你们的进程走吧。呦……三月酱,走路玩手机可是会出事故的呦——】   恰巧翻到底端的宿三月看到这条消息,头冒问号,然后脚下似乎踢中了什么,沉稳的步伐顿时被打乱,她的肩被人抓住。   “说了吧,出事故了……幸好我过来,不然你就要摔倒了。”   穿着高专高领黑色制服与长裤的五条悟带着墨镜站在她面前,嘟着嘴巴,甜腻腻跟她说着话。   这让宿三月有些惊讶,因为这一个多月他忙得见不到人影,不回他所在的东京豪宅休息并不是瞎说。   “今天怎么有空闲过来?”她问道,“事情忙好了吗?”   “哎呀……讨厌,你看这都下班了,别提工作上的事好吗——”   五条悟拿着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提醒她现在的时间。确实,但也仅仅是学校正常下课的时间。   她瞟了一眼,是最朴素的白色锁屏图片,这有点不像是五条悟的风格,不过也没过多在意,同他并肩走在校门外的路上,说道:“谦虚了,众所周知,你可是业界最厉害的社畜,这个点下班真是太让人惊奇了,太阳真的没从西边升起吗?”   “别再打趣我了,我可是空下来,第一时间过来找你玩的,最近还好吗?学校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五条悟笑眯眯打探着。   “你是忙到眼睛不行了吗?瞧瞧我的黑眼圈,不过也多亏那些任务,让我赚得盆满钵满。”   原本浮出的不满在提及收获,顿时消散的干干净净,在宿三月看来,她稳赚!   “在哪在哪?哎呀,真的哎,忽然心中充满了负罪感。”安排任务的五条悟虚假的捂着胸口,说道。   宿三月一点也不信,她问:“所以来学校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今晚还有个任务要做。”别妨碍她赚钱。   “好冷酷,伤心——”五条悟凑过来,像是早有准备的宿三月往一旁挪了一步,两人在道路上像小学生一样,玩起「你往旁边躲一步,我就往前走一步」的游戏。   路上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她俩,由其有着一米九以上身高的五条悟,白色头发,俊朗的面容,鼻梁上的墨镜半遮半掩露出澄蓝色的双眼,简直帅气极了!   “我说——你为什么总喜欢贴上来!”她脑门迸出好几根青筋,手推阻着他的胸膛,可惜手臂够长的他还是勾到了宿三月的肩。   “不是说了吗……因为喜欢你,才越发想跟你亲近。”他甜甜说道。   宿三月发出求饶般的声音,“不,饶了我,这太考验人心了。”   “是哪种考验人心?”五条悟低头,满是兴致地探究到。   “当然是揍你的那种。”   “真的吗——”   见推不开,宿三月也只能作罢,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着实不方便元素化逃开,她没回答,而是再次问道:“所以你来学校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有的哦,聚餐活动。”   “恩?”   东京附近的一家居酒屋   夜蛾正道、伊地知、硝子、七海建人、歌姬,五人坐在八人位的桌前,上面已经摆了不少吃的,还有开罐喝完的啤酒。   在见到他们,宿三月眼睛都亮起来了。   哇哇哇都是靠谱的大人!   “呦……我们来了。”五条悟勾着宿三月的肩膀,对着座位上的人挥手示意,顺便介绍了一翻。   “有一手好针线活的校长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对宿三月打了声招呼。   “呐呐这位是七海建人,是真正的社畜哦。”   七海建人啧了一声后,也正色向宿三月打了声招呼。   “这位就是姐妹学校的班主任,歌姬。”   歌姬也跟着打了声招呼,至于另外两个人,他们都认识。   而在介绍宿三月时,五条悟便有些浮夸,双手举在她的身侧,掌心朝内,还摆晃动着手指,说:“这位就是被我捡回家,精心呵护、栽培的三月酱。”   “各位晚上好……”她双手叠放在腹前,弯腰的同时,非常认真自我介绍道:“我叫宿三月,目前就读东京农工大学。”   在介绍完后,大家都入座了。   歌姬拿着瓶刚开的啤酒,喝了一口,问道:“你是怎么遇上五条悟这个人渣的?”   “在被诅咒追着跑的时候。”她迟疑着,回答道。   “哦,那你可真是又幸运又悲惨。”歌姬说道。   “在说什么呢,歌姬,我可是非常心地善良的人。”被人当着面说人渣的五条悟不满拍了拍桌子。   在座,但凡看他不顺眼的人都面露嫌弃,还带着一丝被恶心到的表情。   而这背景下,是五条悟不满的叫嚷声,接着就连七海建人、硝子一同加入歌姬的阵营,说五条悟的坏话。   “性格又烂。”   “还喜欢捉弄人。”   “总一副很拽的样子。”   一人一句,最后有默契相似一眼,总结道:“总之没人觉得他值得被尊重,就是个屑。”   咒力浮动着的五条悟带着点杀气,凶恶对着三人说道:“喂喂喂,你们在说什么?信不信我揍你们。”   作为校长的夜蛾正道出面和稀泥说道:“好了好了,悟冷静点,别像小孩子计较这种事情。”   “没错没错,五条先生,吃点东西消消气。”伊地知将桌上的食物移了一盘到五条悟面前,希望吃到东西的他能平息怒火,哇呜,这咒力也太可怕了。   见证了全过程的宿三月噗呲笑了声,在他人不解的目光下,她笑眯眯说道:“你们感情真好,是十分信任彼此的伙伴呐。”   “喂喂喂,她在说什么?伙伴还能勉强接受,可感情好……硝子赶紧给她检查一下。”歌姬拉着一旁喝酒吃肉的硝子,说道。   将口中食物咀嚼咽下后,硝子才回答道:“我前不久已经给她检查过了,没问题,各个器官都很正常。”   听到这话的宿三月觉得自己被内涵了,她扁了扁嘴,在心里嘀咕着,真是一群老傲娇鬼。   五条悟哈哈大笑,原先的凶恶也跟着烟消云散,勾揽着她的肩,帮衬着说道:“少内涵三月酱,她可是很聪明的,同时也是我的得力小干将。”   “所以将还在上大学的学生抓来做苦力吗?人渣。”七海建人喝着啤酒,满是不屑的说道。   关于这点,宿三月得替他辩解一下,“那个……其实是我自己揽活的,怎么说……这工作有意义的同时,还超赚。”一个多月,卡里多出好几个零,她有时数着数的,都能笑出声来。   七海建人:……   怎么突然觉得这小姑娘有点像掉进钱眼里的冥冥小姐? 第 49 章 049章   只想准时下班,不想加班,也不想应酬式聚餐的七海建人被五条悟信息连续轰炸下,这才皱着眉,不情不愿过来,见所有人都到齐了,他用着低磁的声音开门见山问道:“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叫我们出来?”   正往少女碗里塞肉的五条悟分神看去,和以往没什么区别,漫不经心说道:“要说原因的话,当然是联络感情啦……”   咔嚓手中开盖的啤酒在七海建人不收力下,被捏变形了,漫出来散发着麦香的金黄液体浇淋在手背上,已经猜测到答案的硝子抽出纸巾递给七海建人,她对五条悟说道:“要是不说正经事的话,七海可是要走人了,你知道的,他过来已经算是给足你面子了。”   “哎真的嘛那不就说明我在他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嘛……”五条悟举着筷子,调侃着。   接过硝子纸巾的七海建人向她答了声谢,在听到五条悟说的话后,头微微一转,镜片下眼睛眯起,沉着声音,满是不敬说道:“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更没有什么分量可谈,请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说得好!七海,走一个!”歌姬笑哈哈举起手中的啤酒与对方捏变形的啤酒罐碰了一个,仰头咕噜咕噜将这瓶喝得精光。   “所以吃到苦果了吧?”硝子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五条悟,不爱喝酒的他满是愁容接过,放在一边,他拖长着音回答道:“已经吃到了超苦好不是滋味……”   “那还不说正经事?”硝子没有深究他的话,笑着说道。   “好吧好吧吃的太慢了吧?要大口大口吃才行哦。”五条悟暼了眼,注意到正干饭的宿三月碗中还剩一半食物,不满说着,又举起筷子疯狂给她塞吃的。不一会儿,又堆回小山模样,顶端还是颗翠绿的花椰菜。   好不容易把小山干成平地的宿三月举着筷子,迟迟没落不下去,这是要撑死她吗?   旁边造成这现状的男人还在催促着让她快点吃。   她沉默着,夹起花椰菜一口塞进嘴里,狠狠咀嚼着。   她俩的举动也仅仅是这次聚餐中的小插曲,可在座每一位都深知五条悟的性格,看向干饭中的宿三月,目光多了一丝探究。   硝子这才想起五条悟最开始说的话:我遇到一个很对我口味的小姑娘,是这个意思?   那她还真没说错,是个变态。   “所以我准备开始搞事。”五条悟三言两语概括了一下,最后拍下这么一句话。   作为总是夹在高层与五条悟之间的伊地知没拿稳手中的筷子,哐啷一下掉落在桌上,好在坐在他旁边的夜蛾正道眼疾手快。   在它掉落在地上之前,掐着筷子顶端递给胃已经开始疼起的伊地知。   他道了声谢,掏出口袋中的手帕,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汗,颤颤巍巍问道:“五条先生……你是在逗我们玩的吧?”   “才没有,看学校现状就知道,我可是很认真在搞事哦。”   “啊……那不是因为你想偷懒吗?”   “噗咳咳咳。”一旁的宿三月被食物给呛到了,面前立马多了杯温温热的水,背脊也被人轻抚着顺气,她接过喝了一大口,才道出谢。   “你是三岁小孩吗?吃个饭都能呛到。”给她顺气的五条悟说道。   “不是,继续说你的想法。”为了不让他再说些不重要、浪费时间的话,宿三月又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被踢了一脚的五条悟不情不愿说回正事,“也有一小部分,不过只是铺垫,所以将你们喊过来,也只是告知一声,快跟我合作干起来。”   硝子抬手撑着下巴,作为忙于工作,导致没多少时间休息的她举止有些慵懒,她说:“分成、红利都没有,你在想什么呢。”   “有哦老橘子退位让贤后,可以分出个位子给你。”五条悟笑着说道,作为这里头实力最弱的伊地知心肝都在颤抖,他在想自己为什么要过来吃这顿胃穿孔的饭,他就不该来的!   “才不要,我现在已经够忙了,再来一个,我岂不是原地升天。”硝子拒绝道。   “喂喂喂,你们聊得也太远了吧。”歌姬忍不住搭腔吐槽道,“七海你怎么看?”   七海建人直接说道:“让我加班的都是狗屎。”   五条悟拍了一下手掌,说道:“好勒,那就全员通过。”   “校、校长,你不说点什么吗?”伊地知用着求救般的眼神看向这桌上第二个干饭人夜蛾正道。   “悟也就通知我们一声而已。”夜蛾正道沉稳回答道。   但是在你们这群怪物里!我也只是个小透明啊!伊地知在心中呐喊道,他给自己的定位自始至终都非常清晰:小透明打工仔。   “好了好了,开心点,伊地知这可是件好事,成了,工资可是会猛蹿一大截哦。”五条悟安慰道。   “不,不是工资的问题……”   “好了好了,开心点……”   完全不等人把话说完的五条悟掏出手机,打开锁屏,飞快点开相机功能,举起,对着他们说道:“来来来,大家笑一个茄子……”   咔嚓   照片中,夜蛾正道配合正视着镜头,打工人伊地知正擦着额头的汗水,硝子与歌姬相互勾着肩膀笑着竖起剪刀手,骂加班都是狗屎的七海建人举着筷子,也就微微抬了一下眸,看了眼,而挑事的五条悟则是这里头笑得最灿烂的那个。   至于宿三月,面颊微鼓,像只小仓鼠,可能还在吃着什么,没来得咽下,便被拍进去了。   聚会结束后,喝多了的歌姬被硝子搀扶着走出店门,她正叫骂着五条悟的不是,诅咒的不是,烂橘子的不是,压根没点醉意,也就脸红了点的硝子正安抚着对方,“没错,没错,都是垃圾、人渣。”   “那硝子他们就交给你了,伊地知。”五条悟说道。   唯一幸存没喝酒,就为了这时候起作用的伊地知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五条先生和三月准备怎么回去?”   车子撑死只能坐五个人,包括司机在内,也就是五条悟与宿三月要自己回去。   “三月酱今晚还有个任务,我陪她处理完,用术式送她回去。”   在酒上被挤兑的五条悟跟着喝了一些,此刻澄蓝色双眼就像蒙上一层水雾,看谁都水润润的。   “你这样没问题吗?”伊地知有些担忧地问道。   “你在说冷笑话吗?”五条悟看向他说道。   七海建人听到宿三月晚上还有个任务后,啧了一声,以前辈的身份告诫她,“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好好学习,而不是提前踏入这个狗屎社会,参与到这种事情上来。”   他还是很在意五条悟将一个满是青春活力的少女拉进这种事情里。   “谢谢关心,如果遇到超过我实力范围内的事,我还是会甩回给五条先生的。”宿三月鞠躬行礼道。   “嗯……”七海建人听后,点了点头。   他们搭上车,对着马路边上的两人挥手示意再见。   见车走了,五条悟瞬间将形象丢了,整个人趴在宿三月身上,呻吟着,“头好晕啊好难受不想走路了”念念叨叨,像个嗡嗡叫的蚊子。   吃撑了的宿三月伸手直拍对方的肩,“那就回去睡觉,别把我当成树桩靠着,还有别在我耳边念叨个不停,真的很吵。”   「不,我就不要」五条悟黏糊糊说道,甚是过分到凑近,对着她耳朵吹了口气。   宿三月!   她身体快过思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脚横扫他的腿,一个过肩摔,把五条悟摔了出去。   并没有被朝地摔倒在地上的画面,他鸡贼伸出手,在地面一撑,借力站稳在地上。   宿三月捂着耳朵,牙槽紧磨着,狠狠瞪了眼五条悟,甩头就走。   “啊啊啊对不起,我错了。”   她屏蔽身旁不停跟她道歉的男人,打开手机查阅最近的路线,最后决定去坐地铁过去。   “稍微搭理我一下吧,我已经知道错了……”   错过早中晚高峰时间的地铁上人并不多,可位子也都坐满了,站着一手扶手吊环,一手翻找着手机中的信息。   见把人惹生气了,五条悟安分了一些,不再向以往那样,整个人贴上去,哎呀失策玩过头了。   “宿学妹?”有人叫道她。   宿三月转头看去,是恒川涼太,他身侧还有四名学长学姐,都是成双成双的,只有他一人单着。   “恒川学长,晚上好。”她打了声招呼。   “哎你们没在一块吗?”白天被她拉住的学长好奇问道。   咔嚓一声,众人看过去,五条悟握着的扶手吊环断了,碎成好几块吊环残渣被他握紧,嘎吱声不断,似乎还有细小的粉尘从他手指缝隙中飘落下,他笑着说:“哎呀这扶手质量也太差了,一不小心就握断了,还被我轻轻松松捏成粉了。”   他摊开手,确实只剩粉了。   “我对粉尘过敏。”宿三月这时搭理他了。   「抱歉抱歉,可惜车上没有垃圾桶呐」五条悟收紧手,墨镜下的双眼翻涌着暗色,嘴上笑嘻嘻问着,“三月酱,快跟我介绍介绍。”   “高年级学长、学姐,不怎么熟。”她说道。   「嗦嘎」五条悟回答道。   他分给宿三月的任务可是根据她的课程,精心挑选出来,理应在校园里没有任何时间经营其他人际才对,现在看来,失策了。   他目光垂敛,看着正与学长、学姐们闲聊的宿三月,轻磨着牙,还是应该早点下手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到了希望!   我先学猫叫三声!喵喵喵!   另外我家两只猫可爱到爆炸!两只都不喜欢我抱着她们亲,一亲就惨叫不已,推三阻四的四个肉垫其上,前脚肉垫使劲推着下巴,后脚肉垫踩着我胸口发力,可惜没什么卵用,还是被我亲的喵喵叫,特喜欢这么逗她们玩:з」她们也从不会在这个时候,对我露出爪子,所以纯肉垫踩脸真的好棒!   当然那种在床上打架,忽然从我脸上或肚子上踩过去的那种肉垫就不棒了!一点都不棒!甚至把我踩蒙了!   说起来,我家猫睡着后,还会打呼,吧唧嘴,像啄奶嘴一样啾啾,这时候良心要是离家出走,我就会……撸一把!   又一次睡午觉,带橘的睡我枕头旁边,然后她的呼噜声把我吵醒了……小声逼逼一句:带橘的也太会吃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50 章 050章   “哎,你们要去那个废弃的厂房探险?”   在聊及对方去哪的时候,宿三月有些吃惊。因为那也是她今晚要去的地方,据说有好几只诅咒徘徊在那,使厂房的主人即不能重建装修,也不能对外转让,造成不小的影响,甚至有施工人员险些命丧黄泉。   她目光一时间有些复杂,想劝说对方换个地方探险,那地方可是搞不好会死的。   “哎呀好巧,我们也准备去那探险,不如组个队?”五条悟率先说道。   恒川涼太在搭乘上地铁时,便注意到宿三月身后跟着的白发男子,不过不想注意到实在太难了,对方的身高便注意吸引人了,再是那容貌……   自认为身高和容貌在学校排得上号的他,在见到五条悟后,便自叹不如。   身旁的好友使劲给他使眼色,好像在说别怂,干就完事,恒川涼太笑了笑,看向宿三月,此刻她正没好气推开企图贴上来的五条悟,不同于学校那般客气、生疏的神情,在面对白发男人胡搅蛮缠时,她好似灵动起来,神情也跟真实起来。   “我说,我在生你气!你能稍微自知之明一点,跟我保持一点距离吗?”   宿三月压低声线,对五条悟说道,在她搭理对方后,好像得到什么免罪金牌,不停在她拳头的边缘来回蹦跶。   “是因为学校同学在这,害羞吗?唔那我的回答是不行。”五条悟拖长音,在说出最后一个词时,声音莫名有些低沉,他拒绝了。   “这和同校同学没关系。”宿三月不带一丝迟疑回答道。   “嗦嘎那实在太好了,如果生气是因为我刚刚在你耳边吹的那口气……”   戴有眼镜的他头发与绑有绷带时的模样相反,每根发丝柔软温顺散落着,五条悟低头,镜框向下滑落,露出水润润的眼睛,问道,“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消气?”   “一米的距离,就现在,谢谢。”宿三月竖起一根手指,说道。   “咦又要像之前那样吗?好难。”五条悟嘟着嘴,不满说道,但在对方暗含威胁的眼神下,他不情不愿后退了一米,真是要人命,这惩罚也太狠了吧?   宿三月将人暂且打发走后,才与恒川涼太他们搭话,“如果可以的话,一起同行如何?”   “没问题!”为她传话的学长竖起拇指,第一个赞同道。   而他女朋友、另一个兄弟及他女朋友也纷纷点头,表示没问题。谁不想多欣赏欣赏帅气的大哥哥,这是两女生的想法。   而男生则是想帮忙,看看宿三月有没有能撬得动的地方。毕竟兄弟里就只有恒川涼太一个人单着身。   他们似乎忘了五条悟刚刚演的那一出戏。   加在一块都不够他削一次。   恒川涼太也没意见,但他到不觉得自己能撬得动宿三月。于是对好友的频频暗示选择视而不见。   地铁在行使,人来回穿插着进出,空余的位子也就出现了,坐在靠门位子的宿三月翻阅着手机。   而在另一端,努力保持一米距离的五条悟靠在冰冷的墙面上,也拿着手机,只是手指在敲击着键盘,像是给谁发短信。   人渣五条:硝子硝子有人来撬我墙角了,我该怎么做?是宰了对方,还是宰了对方?   回到学校的硝子看到短信,噗呲了声,多年同班的友谊,驱使她勉为其难回复他信息。   硝子:别逼我报警,人渣。   实际建议一点用都没有。   得换个人问问,五条悟翻了翻,找上自家人。   正拉着自己精英下属加班干活的椿姨收到自家家主大人的信息。   家主大人:椿姨啊怎样才能一击拿下女孩子?   这是让她诧异的称呼,但一看到后面便懂了,原来是有求与她,在这繁琐的工作里,这已经算得上是一味刺激的药剂,精神都振奋起来了。   椿:先上车后补票。   哇这么刺激的吗?五条悟惊叹了声,将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按压下去,回道:别开玩笑了。要是能成的话,上次见面就压着你们头喊她家主夫人了,有没有靠谱、温和点,不吓跑人的方法?   果然椿姨到不像那些老头子义愤填膺般抗拒着宿三月,哪怕多给他们一个胆,都没一个人敢冒出头反抗的,她满是兴致提议:那就正常流程,先告白吧。您应该还没告白吧?   没有呐想温水煮青蛙,但就在刚刚,我发现我太天真了,我的这口锅差点跳进一只癞。五条悟敲着键盘,同时撇了一下嘴角。   哇呜不像是家主大人的作风,那小姑娘有这么厉害吗?   手指点了点脸颊的椿姨回道:不表白的话,过于亲近都是在耍流氓,您还是先按照正常流程走一趟为好,要是实在不行,我看豪门最不缺的素材就是强取豪夺。家主大人,要相信你的脸和身价。   五条悟看着椿姨发过来的信息,抬手摸了摸下巴,感觉……有那么一点靠谱。   果然有些事,还是自家人靠谱一些。   五条悟给椿发了个ok的表情包后,便收回手机,眼睛紧盯着宿三月,脑子在飞快运转着。   宿三月毛骨悚然,有种诅咒就在身边的感觉,她抬头四处看了看,哎呦,好家伙,打开的车门恰好走进一位身上缠着毛毛虫模样的诅咒的男人,看衣着似乎是位白领,脸上满是被公司压榨得干干净净的疲惫,他走过来。   宿三月身旁恰巧有人站起下车,位子便空出来。   他坐了下来,身上的诅咒转动着拳头大小的眼珠,挪动着,头转向宿三月,嘎吱嘎吱问:股市了解吗……业绩很厉害……精英讨人厌……   面对再丑的诅咒也已经面不改色的宿三月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翻出未拆封的面包,这本是她打算在去的路上吃的,结果五条悟冒出来,这也就用不上了。   她递给对方,口中说道:“您还好吗?如果不介意的话,请用它补充一下能量吧。”   “啊……谢谢……”身体下意识接过的男人慢半拍才答谢道。   “很劳累呐。”她再次说道。   “是啊,每天都要分析各种数据,无论做的好与不好,都会有人送小鞋过来……”   男人看着手中有着鲜亮包装的面包,忍不住越说越多,苦笑着调侃自己,“压力超级大,每天起来,一梳头,就是一把一把的头发,还在毛囊里的头发有些都变白了,我这才三十岁不到,感觉自己都快是四五六十的人,再过不了多久,这发际线都快倒退成地中海了。”   “还请放宽心,要是身体被工作压垮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如果积蓄足够的话,可以向公司请个假,四处游玩一下,放松放松,千万不要将所有的事务都揽在自己身上,抽不出身。”   宿三月提议着,又掏出一瓶纯牛奶递给对方。在收回手的同时,像在赶会飞的虫子,挥了一下。   啪叽毛毛虫的脑袋被她一巴掌拍成糊糊,并不强大,剩余的躯干也随之化成灰。   感觉自己身体轻松了不少的男人振作起来,“你说的没错!我是该放下手上的工作,出门走走,谢谢你小妹妹。你还在上学吧?要不加个好友,以后进社会,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来问我。”   一手拿着面包和牛奶的他掏出手机,带着一丝热情说道。   “这的话……”宿三月还未将话说完,一边的五条悟早已从另一头走过来,弯下腰,手搭在宿三月肩头上,笑着:“这就不用了,我家小姑娘我会教的。”   “啊……这样啊,那真是失礼。”男人莫名有些胆颤,却又摸不着头脑,最后再三感谢宿三月给的面包和牛奶。   站台到了,地铁的门打开,在五条悟拉着手腕,站起身来的少女对他的答谢也只是笑了笑。   几人先后着下了车。   将一米间距抛在脑后的五条悟走在她身旁,问她:“每次遇到这情况,你都会上去跟人搭话?”   “看情况,如果时间赶的话,我会直接出手解决掉它。”宿三月回答道。   所以还是会主动跟这类人搭讪吗!五条悟挂在脸上的笑容都沉了下来,他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危险的哪只是学校,分明哪哪都危险,由其一个人出任务的时候!   “太过分了……”   “什么?”宿三月不解看向莫名其妙说这话的五条悟,看到他拉近的距离下,提醒道:“一米的距离,你过了,谢谢。”   五条悟:……   霜打茄子的五条悟与宿三月又拉开了一米距离。   难受……   他们到达废弃的厂房门口,里面一片漆黑,只有朦胧的月光。   可在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见多了五颜六色的灯光后,大多数时候,朦胧的月光在人的眼睛里已经起不到照明的作用,而现代智能手机又自带手电筒功能,更是便捷了许多。   宿三月制止了他们企图爬墙的行为,从口袋中掏出钥匙,当着他们的面打开紧锁的门。   “哇呜学妹,你是这家厂房的亲戚吗?那我们这冒险岂不是还没开始,便被人抓到了?”   学长打趣道,来干正事的宿三月笑了笑,没过多解释,但也借此机会劝说道:“网上那些奇怪的故事都是竞争对手瞎编的,根本没有那回事,学长、学姐们不如换个活动?”   “就算这样,来都来了,而且这么漆黑黑的,怎么能放着学妹一个人进去呢?”学长挠头笑道。   恒川涼太点头赞许,“是要找什么东西吗?我们可以帮忙给你找找。”   “啊……不是……”她迟疑着,看得出他们是发自内心想搭把手。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于是宿三月睁眼说瞎话,给自己乱添加人设,这个人设要是传出去,大学生涯的人际关系估计为0,她说,“其实我家是混黑的,今天来这是跟人做场交易,你们懂得。”   五人听到完,神情呆滞地哈了声。   可以算是用自黑式的混黑设定这一说辞,成功将五人的热情一盆水扑灭了个透心凉。   望着背影透着一丝慌乱的众人,宿三月轻叹了口气。虽说这借口说得有些晚,但好歹是把人赶跑了。   她舒展着四肢,歪头看向五条悟,他正站在厂房外的路灯下,常年未维护,灯光有些暗沉,时不时因为电路的原因,而闪烁着,忽暗忽明,可即便这样,也阻碍不了向光的生物飞扑而去。   小小的虫儿煽动着翅膀围绕着灯泡飞舞着。   地铁上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并不未消失,它好似躲藏在暗处的猛兽,紧盯着她,时刻准备扑出来吃掉她。   并不是诅咒,在路上宿三月便开始琢磨着给她带来这感觉的究竟是什么。   暗黄的灯光又引来数只同样的小虫。   带着墨镜的五条悟正看着她。   “呐,五条先生在外面等我?”宿三月问道,心里却在打鼓般砰砰响,她好像找到源头了。   “三月酱好像还没回答过我的问题。”五条悟忽然说道。   这话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问题?她脸上有着疑惑。   “就是在学校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告白也算一种哦……”他好心提醒道,同时抬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戏精起来,“看到三月酱这么受欢迎,我都快酸死了,呐……快告诉我吧,还有没有其它有趣的事?”   他颔首,将墨镜向下微拉,蓝色的眼睛露出,像小动物一样可怜兮兮看着她。   她想到还未确定下来的联谊,这个……要说吗?   宿三月拧起眉头,放于身前的两双手悄然握起,直觉告诉她,这个问题很危险,如果说出来,一定会发生什么糟糕、难以掌控的事,可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个简单的问题会很危险呢?   别生气呀我发现,我现在可喜欢你了……   因为喜欢你,才越发想跟你亲近……   似乎在记忆的宝箱里翻出什么被她选择性过滤掉的重要信息。   两边肩上各多了一只宽大、热乎的手,来到她面前,再度将一米间距抛之脑后的五条悟弯下腰身,两人相差一掌的距离。   “果然有其它有趣的事……”五条悟盯着她猛然缩紧瞳孔的双眼,勾起嘴角,露出可爱的小虎牙,他轻柔地一字一句问道:“你是跟谁交往上了吗?是什么样的男生?温柔、体贴、细心、顾家?”   那是她之前编排的故事里的男主性格,不过挂了五条悟的名号。   “唔?怎么不说话了?”   太可怕了,这种倾倒压在身上的压迫感,浓稠得让宿三月慢了半拍才回答道。   这就是咒术界最强的男人吗?平日插科打诨的行为,让她觉得对方并不可怕,至少在自己人面前,可现在……   像是压抑着的火山口,就差没一口喷出来,把人烧成灰了。   她瞳孔轻颤着,回答道:“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可以先替三月酱拨打报警电话了。   五条悟日常反向操作?   大概过个一两章他们就要在一块了吧抬头望天好了,我要回床上挺尸睡觉了:з」   这几天肩膀疼,又因为天气反复无常,鼻炎又犯了,抽纸被我干了三包绝望jpg。   吃了抗过敏药,接着不停犯困打瞌睡……   然后姨妈又来了,土特产疼到我挺尸,又干了一颗止痛药。   一个喷嚏一下抽疼,我活了,可下一秒我又死了。   所以大家多爱护自己的身体一把涕一把泪哭唧唧jpg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51 章 051章   临近十二月的东京最低气温有11摄氏度。可在今晚的夜色下,似乎远比这温度还要低。   废弃的厂房周边都是人为种植出来的绿化树。自从出现闹鬼的传闻后,鲜少有人过来瞎转悠,除了吃饱撑着的探险人士。   此时孤男寡女站在厂房门口,以一种在外人眼中过于亲密姿势站立着,不知情的,还以为两小情侣跑到这鬼地方约会。   路灯外,被五条悟握着肩膀的宿三月被他忽然爆发出来的气势给吓到了,她瞳孔轻颤着。   发现这点的五条悟满是歉意,并安抚着对方,“哎呀,吓到你了吗?真是对不起,不要害怕……但也不要想着元素化逃跑哦。”随后那极强的压迫感在话语落下后,便如同泡沫般消散了。   而宿三月安排上的后路,也被对方早早探知到,并提前告知,显然如果元素化,对方也会针对性做点什么。至于什么,还无从得知,不过后路也因此被堵死了。   好似恢复正常的他装模作样,跟着狠狠松了口气,以往让宿三月喜爱的双眼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神色,肩上的双手不紧不松握着,“没有就好,可把我吓一跳,还以为你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跟不知哪冒出来的小崽子谈起恋爱。那……能告诉我,是其它什么有趣的事吗?”   宿三月思绪有些混乱,她终于察觉到了真相,掌心微微出汗,声音有些干涩,鼓足勇气抬眸直视他的双眼,原来那奇怪的神色是欲望啊,“原来真是那种喜欢啊。”   五条悟愣了一下,随后眉开眼笑,暂且放下那个问题,欢快说道:“可算是明白了吗?太好了,可以不用考虑椿最后一个建议了,同样也不用再苦思冥想怎样才能让你相信我是真喜欢你的事了……”   那可真是糟糕,她似乎抛出一个自己不太擅长的话题。   宿三月握紧双手,可转念一想,如果是这种喜欢的话,被男方牵着鼻子走,可就太弱了!得必须从对方手中夺回主权。   被惊吓了一遭的宿三月莫名燃起斗志,她吞咽着,带着丝强撑着的倔强,凝视五条悟的双眼,压着颤抖的声音,冷静说道:“失礼了,五条先生,如果这就是你追求人的方式,那么你真是活该单身,并且太差劲了!”   而被心仪的小姑娘骂了的五条悟眨了眨眼,顺从接下她的话,嘟着嘴,撒着娇,真诚道歉道,“那真是对不起,毕竟第一次遇到这么心仪且心动的女孩子。所以在追求的业务上多少有些不熟练,拜托跟我一起脱单吧还说是,你在学校遇到喜欢的人?”   又来了,那种让人皮肤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不过宿三月也明白其中的缘由,他看似一副漫不经心、运筹帷幄的模样,实则恰好相反,极度想要占领着什么,最好贴上他的标签,以此将其他异性统统赶跑,确保自己的地位。   已经对上频道的宿三月在这种的状态下,燃起的斗志也不由退缩了一下,她从不知道,或者不敢想象,在这方面的五条悟会这么可怕。   还是说,单身久的成年男性都是这样的?一边表白,一边暗含威胁,就差没明说:只能跟我脱单,其余的都不准!   她努力、尽可能实事求是说道:“五条先生……您是干大事的人,要是在恋爱这块分神,有可能会影响……智商,再是,我这么弱,是真的会拖你后退,成为你的弱点。”   “所以你是在拒绝我?”五条悟皱起眉,握着肩膀的手改捧起她的面庞,这使她下巴微昂,他不满问道,“要说干大事,我们可是志趣相投,这点完全没问题吧?至于智商……”   他贴近,两人额头相抵,彼此能清晰感知到对方的呼吸频率及温热的吐息,极其亲密。   “你在怀疑完美的我一恋爱就掉智商?啊咧这怀疑好过分哦!既然这样,那就做我女朋友,好好感受一下,恋爱究竟会不会影响到我,再是最后一点……”   五条悟停顿片刻,蓝色双眼跟着弯起,声音温柔了几分,“不要小瞧自己的潜力,要是用现在的弱小拒绝我,我可不答应。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没关系哦,之前就说过了吧,稍微依赖一下我,不是最强的身份,而是你的男朋友……”   五条悟吞吐出的气息如同他的话语,在拼命撩拨着宿三月。   同时也借此机会,乘胜追击,做作皱起眉头,双眼塞满哀愁之色,好似刚刚两番出笼的猛兽只是个错觉,“还是说我这样的绝色美貌还不足以让你心动?”   宿三月:……   绝色美貌……   这种直白的自夸也就只有五条悟说得出口。   在这极近的距离下,宿三月有些口干舌燥。   她还在极力寻找靠谱的理由,“我觉得……这种类似职场上下级的恋爱都不太好维持。”   同样无论什么理由,五条悟总能将它击垮、击碎,甚至得寸进尺,越发离谱,他说道:“原来是担心这个呀,那我们就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吧。”   宿三月?   这是她没想到的,为什么突然间多出一个这么前提!   不行,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说不定越说越离谱!指不定结婚日期都冒出来了!   说实在,缺乏经验的宿三月有些难以招架,直白点,她搞不定对方,甚至很有可能被对方稀里糊涂搞定。失策,这哪是单凭斗志便能解决的,还需要脸皮,绝顶厚的脸皮!   她抬起手,一把握着五条悟的手腕,企图拉开距离,蹩脚提高音量威胁道:“你先把手拿开……不然、不然我就元素化了!”   “嗨嗨嗨……”五条悟松开手,近距离的小姑娘立马撒腿跑到一米开外,站在路灯下,指着他,说道:“就站在那里!”   她再次吞咽了一下,像炸毛的猫儿弓着背。   这时的五条悟可不会觉得自己行为过火,要知道他可是在非常认真在追求着对方。   “好好好……”五条悟宠溺着说道,并伸出两根手指头,轻晃着,“所以给个准话嘛,要不二选一,你做我的女朋友,或者我做你的男朋友。当然,没有第三个选项,所以来嘛来嘛,快选一个。”他霸道到直接把这两个选项以外的选择给抠掉了。   但耳朵不聋,脑子不傻的都听得出这其实是一个单选题,无论哪个选项都是一个意思!   宿三月艰难伸出手,竖起三根手指,企图将这个话题暂停一段时间,好让她缓缓,“给我三天时间。”   “哇呜好漫长哦,可以砍价吗?一个小时怎么样?”   “你在想屁吃呢?滚!”   第二天,厂房主人拿着钥匙打开紧锁着的房门。然后整个人都震惊了,印入眼前的房子正中间有一个极其圆的大洞,笔直打穿了整个数面墙壁,冷风正直刮着。   厂房主人:……他请的究竟是座什么大佛!   “所以你在阴森森的厂房外头,什么准备都没有,就两手空空向那小姑娘告白?”   硝子正翻看着手中的资料,一心二用对瘫坐在校医室的五条悟说道。   “顺其自然就发展成这样了嘛我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五条悟两手一摊,无辜说道。   硝子嗤笑了声,勉为其难抬起双眼,看向他,“那小姑娘说的没错,你真是活该单身。别想着不切实际的事了,要真冲着恋爱去,有脑子的人,选谁都不会选你,六岁半的大龄儿童。”   “喂喂喂,硝子,你这话可就过分了!”   “是嘛?那真是不好意思,要没其它事,你可以走了,别妨碍我忙正事。”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你们女孩子都喜欢什么?”   被硝子赶出医务室的五条悟扒拉着门框,探着头,不死心朝着室内喊道。   “滚!我是不会帮人渣追小姑娘的。”硝子的回答也干脆利落,一点变化都没有。   于是椿姨又收到来自家主大人的短信。   夜里,躺在床上,睡着觉的宿三月正做着梦,眉头轻皱,似乎并不是什么美梦。   梦里的她好像答应五条悟的告白,他欣喜抱着她转圈圈,接着象征爱情的红色玫瑰整朵整朵从天上掉下落来,不一会儿铺满了整个地板,又俗又浪费钱。   下一秒,一张男方那一栏信息都填好的婚姻届出现在她面前,五条悟一手举着它,一手拿着笔,对她灿烂一笑,背景满是金灿灿的小星星,“来吧来吧,亲爱的,签了,我们就去结婚……不愿意?那我替你签。”   说着,挥笔刷刷几下,把女方那一栏填好了,并且字迹与她一模一样,随后场景一换,她身穿结婚礼服站在殿堂内,周边站满了她所认识的人,每一个面带笑容,为他们两人的婚礼而鼓掌。   宿三月?   一身西服的五条悟领着一脸懵的她走到神父面前。   头一抬,是穿着僧侣装的夏油杰,他正笑着,对他们说道:“我不是神父,它才是。”   她顺着夏油杰所指的方向看去,讲台话筒前正蹲着个血淋淋的脑花,它长着一张嘴,说着贺词,并掏出一个白色方块,“没带什么贵重礼物过来,就送你们一个狱门疆吧。”   在梦里一直没开口说过话的她像是被刺激到,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盖下去,“送你个大鬼头!”   接着她被吓醒了。   躺在床上的宿三月呼吸凌乱。   这他妈是什么噩梦!   恋爱瞬间不香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我再也不预估了……   每次我的预估都有问题抱头撞墙jpg…… 第 52 章 052章(抓虫)   被噩梦吓醒后,便一宿没睡着的宿三月此刻顶着对黑眼圈,坐在书桌前,左手边是她刚泡好的黑浓咖啡,右手上则拿着手机,她正翻找着还未完成的任务,准备通过运动,舒缓一下折腾到现在的糟糕情绪。   不过这个梦倒也提醒了她,此刻最重要的不是恋爱,而是自身的实力!   她端起咖啡,猛灌了一口,未加糖的苦涩口感在味蕾上直蹦跶着,苦得她直皱眉,但也让她浑浑噩噩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要不,趁今天没课,把周边城市的任务点全刷上一遍?   叮咚一声,宿三月好似出现幻听,耳边响起游戏中等级提升的系统提示声。   她目光不由坚定起来,为了等级,为了锤爆脑花,说干就干!   她爽快仰头一口气干掉手中的咖啡,至于跟五条悟约定的三日期限……   等她捡完经验包再说!   将约定抛之脑后的宿三月背起自己的小背包,顶着对黑眼圈,在咖啡的作用下,精神抖擞踏上升级的征途。   她就像勤奋的小蜜蜂,在城市里来回奔跑着,手中的任务一个接一个被她打上勾,并同时转手提交给负责这块的窗,由他们那边进行后续的操作。   数个小时跑下来,放在裤袋中的手机隔三差五震上一震,一笔又一笔数额不小的钱转到她的账户上,如同乌云密布般的坏心情慢慢回暖。   果然没什么比钱到账更让人开心的事了。   天色逐渐暗下,坐在拉面馆中,用吃晚饭的时间,宿三月一手握着筷子吃着热腾腾拉面,一手拿着手机,在心里默数着到她账户上的数额,个十百千万十万……   哇呜,她这已经算是小富婆了吗?   嗦着面条的她克制不住地勾起嘴角,露出傻乎乎的笑容,背景更是开出一朵朵小花,她心情可算是好起来了。   宿三月又多数了几遍,才退出信息,至于五条悟发给她的数十条未读信息及不少于五六通的电话,都被她选择性避开不见,避而不接。   还是赚钱,捡经验包香,至于男人……等杀到面前再说。   仗着对方对自己的喜爱与远在高专,宿三月胆儿肥了起来,她收起手机,呲溜几下,将碗中所剩不多的面干了个精光,并双手捧着碗,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面汤,在擦掉嘴角上的油渍,她伸手说道:“您好结账,请问多少钱?”   “一共五百六十日元,谢谢惠顾!”   她根据任务中的地址,来到东京一处豪宅面前,门口牌子上写着这家主人的姓氏小井户,看任务发布人那一栏的信息,是位政府要员,所以是合作人士?   并没有得到合作人士名单的宿三月猜测着。不过这也是她今天最后一单任务,做完便可以打道回府休息了。   她拍了拍面庞,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伸手按下门铃,对着出来的管家出示自己的证明,才得以进入这处住所。   她被安置在接待室,面前也摆放上了茶点,端坐在沙发上的宿三月正凝视着周边,她已经发现了诅咒留下的残秽,星星点点,沿着接待室门口的墙壁攀爬着停在天花板上。   一家之主的小井户隼斗刚好走进来,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少女正仰着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除了一盏价格不菲的白水晶吊灯,便什么都没有。   在听到脚步声后,宿三月便收回盯着天花板看的视线,移到来者身上,与信息中的委托人照片一致,她站起身来,朝着小井户隼斗鞠躬,“小井户先生,您好,我叫宿三月,是专门过来处理您家怪异事情的人。”   是的,小井户隼斗的家中最近频频出现奇怪的事,老母亲更是整日神神叨叨,念着神明保佑的话,为此他找到相关渠道,联系了专门处理这事的异能者,或者用他们圈子的专业词来说:咒术师。   可在他见到来的人是位十八、九岁,一副睡眠不足的少女后,便有些怀疑对方的真实性。   指不定是江湖骗士呢?   即便刚刚进门的时候,对方昂着头,看着天花板。   故作玄虚谁都会。   他挥挥手,示意少女坐下,而他本人也坐到主位上。   宿三月直接开门见山问道:“能否详细告知一下,近日您家中出现的怪异事件?”   听到这话,小井户隼斗神情深邃起来,他盯着宿三月,企图看出什么破绽。可惜在他锐利的目光下,少女坦坦荡荡,一点马脚都没露出来。   莫非是真的?   他说:“近日家中经常出现物品被移动的痕迹,起初是小物件,后面是大物件,有时打扫卫生的佣人也会莫名其妙出现从一个房间转移到另一个房间。”   “移动的物件一般出现在哪?另外佣人有受伤吗?”   “其它房间里,佣人的话,到没受伤,只不过她自身没有意识到自己换了一个房间,我是在通过监控才发现这点。”   “那么您或者家中其他人有听到奇怪的声响吗?”   “这倒没有,哪怕再大的物件,也没有一点声响,监控上也没了踪迹,就像是忽然消失在原地,又忽然出现在另一处。”   “那这现状出现了多久?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去事发地点看看吗?”   “两个多月了吧,当然可以,只是……”   他俩一问一答,截至目前,小井户隼斗都很配合宿三月,不过他还是有自己的考虑。   宿三月也看出他有其它想说的话,便洗耳恭听。   小井户隼斗问道:“你们这一行业,都这么年轻?”   “不,也有年长的,只是我恰好分配到这个任务……”误以为对方因年龄而不信任她的宿三月解释道,“请不用担心,截止目前,我已经处理了不少于三十件这种事。”   小井户隼斗听到后,将信将疑,领着她走了一圈,别说,这个家挺大的,光客房就有六间,更别说自家人住的房间。   走在前面的小井户隼斗有留意宿三月的神情、举动,她正专注盯着一些器具,有大有小,神情困惑的同时也越发严肃起来。   作为主人的小井户隼斗面上不显。但心里却大为吃惊,因为她所看的那些器具,都是之前被移动过的。   在宿三月眼里,有许多器具或墙面上留有残秽,放眼望去,没几处是干净的。   如果密集恐惧症患者站在着,指不定鸡皮疙瘩直起飞。   “那位佣人今天有上班吗?”她问道。   “有……”小井户隼斗吩咐了声,没过五分钟,那位佣人出现了。   是位女性,刚开始小井户隼斗便明说了她。   “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吗?”女佣问道。   小井户隼斗说道:“你最近表现的很好,这个月我将会给你额外发一份奖金,作为激励。”   听到这样的喜讯,女佣喜开颜笑,连连答谢。   “有看出什么吗?”在目送走女佣后,小井户隼斗问道。   皮肤铁青的小鬼从女佣身上落下,攀着宿三月的脚后跟,爬到她平坦的腹部,并亲密贴在上面,口中发着咩的声音,但似乎并不是简单的咩字。   没想到她再一次遇到小孩模样的诅咒。   她紧抿着嘴角,问道:“只有她一人吗?”   “是的……”   “那您家有出现过早夭的孩子吗?”   虽然有些诧异对方为什么会这么问,但他还是回答道:“没有。”   宿三月看向对方,在心里暗想要不要再直白一点:或者您家中有未出世的私生子吗?   但她怕问出来,有可能会被扫地出门,然后明天收到一封投诉信。还是……再看看吧。   她姑且放任只趴在她肚子上,看似无害,并对着她咩咩直叫的小鬼,对身旁的小井户隼斗说道:“那我们接着走吧,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将家中的人清退一下。”   小井户隼斗问道:“很危险?”   在政治圈打拼的他早已练就出一双锐利的双眼和细腻的心思,他留意到对方那细微的变化,似乎是在看自己的肚子?   “怎么会,请放心,我是专业的……”宿三月笑道,“只不过是为了安全起见,得将人清一清。”   并不端架子,自始至终配合着宿三月的小井户隼斗在她提出这要求后,同意了。   这样的队友真的太少见了,她喜欢。   被人搀扶着走出门的老人家手拿着一串佛珠,口中还念念叨叨着神明保佑。而她腹部的小鬼在见到老人家出来后,便往她身后躲去。   老人家是正常的,但那串佛珠……   咒具?她不太确定想到。   所有人都被支到庭院去了,在确定没有闲杂人等后,宿三月再一次得寸进尺,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小井户先生在庭院中等我?”   小井户隼斗深深看了她一眼,同意了。   宿三月这才揪下身上的小鬼,将它放在大厅的地板,说道:“你有同伙吗?”   它看着也就四级,不到三级,这么弱,是怎么做到搬运器具,还在整个屋子墙面上留有残秽?所以像上次医院那样,还有一个比它强多了的诅咒?   宿三月推测着,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的她应该能搞得定吧?   在这一个多月的历练下,她的实战经验早已今非昔比,祓除二级,完全没问题,一级的话,摸清楚对方的作战方式,再是只有一只的情况下,问题也不大,至于特级……   告辞……   她就没跟特级对狙过!这么一想,她到现在连领域都没见着过!   好了,打住,该干正事了。   小鬼坐在地上,吃着自己的手指,接着嗷嗷叫唤着。   宿三月立马摆出可攻可守的姿势,一手握着早已拔出来的短刀,一手拿着廉价打火机,她很认真在走着自己定下的人设她得靠打火机一类的工具,才能操控火焰。   咻咻咻有什么东西从不远处爬过来,很多。   她感知到了。   很快她便看到那东西的真实面貌,一连串长相各异的小鬼从楼上爬下来,粗略扫一眼,远不止二十只。   这要是养小鬼,也养得太多了吧!   她一边祓除飞扑过来的小鬼,一边朝着它们爬来的方向跑去,是在二楼。   她看到了,朝东,关着门的向阳房间,小鬼还在不停往外跑,这差不多都快四十只!   她点燃打火机,操控着火焰,烧退小鬼的同时,抬脚,一脚踹开门。   门内是一神坛,摆放着参拜所需的香油、蜡烛、经幡这一类东西。   当然,这都是很正常的东西,唯一不正常的是摆放在神坛中间的神像,约一米高,神像面部威严、凶恶,好似震慑着什么,确实……   它身上出现了一双双小小的眼睛,一个小鬼正巧从神像底座爬出,就像下蛋一样……   前不久还隐晦自夸自己业务熟练的宿三月利索丢了空瓶的打火机,掏出手机,拨出紧急联络人的号码。   嘟嘟两声,接通了。   对方还没说话,她就嚎出声,“救命啊!我遇到我搞不定的诅咒……”   快来跟我们玩啊,妈妈妈。   啪叽,手机掉落在地上,人不见了。   小鬼也跟着不见了,屋内神像上的眼睛也一只只闭上,好似从未出现过。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我……我……才写完明天六点的更新,结果手抖点成了直接发表,连虫和语句都没抓……   那岂不是……明天早上六点的更新没了?啊!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抱头撞墙!果然太晚,人都傻了吗!哐哐直撞墙。   那……明天早上六点的更新我就做个调整,在晚上六点之前更新,嗯……嗯……晚上六点之前更新,没错!好了,我稍微抓了一下,不过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з」晚安。   如果有看到这章的夜猫子也早点休息,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53 章 053章   上一秒宿三月还开着小差,在心里想着自己没遇到过特级,也没见识过领域,现在倒好,一次性两个条件全满足了。   此刻被召集回来的小鬼有序朝着领域中间的桃粉色公主床上爬去,身形融入被单中。   站在不远的宿三月暗自打量这个领域。   粉白相间,床的周边摆放着各式的娃娃,地上也零零散散放置着无数本翻开或未翻开的童话书。   而她的脚边恰巧有一本未打开的书,名叫卖火柴的小女孩,如果不是时刻刺激着神经的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地方装修看着还挺不错的。   在所有小鬼都融入被单后,床上凸起的形状便有了窸窣的动静。   宿三月握紧手中的刀,身上每一处肌肉都紧绷着,时刻准备着爆发它们的能力。   盖在身上的被单滑落,露出这个领域主人的模样,是人形诅咒,有着一张天使般面孔的幼童,粉白的脸,桃红的唇,漆黑的双眼,微卷着的齐肩短发,ta就像刚睡醒的孩子,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在看到正中央站着与她一致发色、瞳孔的少女,喜开颜笑,开口说道:“#。”   是泰语,也就是说,这诅咒来自其它国家。   所以这个家有人在养小鬼?宿三月面不改色,第一个便想到了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小井户先生。   “这样听得懂吗?”诅咒忽然换了语言,这次她听得懂了。   ta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地上,一蹦一跳跑过来,像正常的小孩,可惜宿三月没让对方跑到跟前来,她避开脚边散落这的故事书,退了数步,拉开距离。   见她这一举动,诅咒扁着嘴,可怜兮兮看着她,问道:“大姐姐讨厌我吗?”   如果是正常的小孩子,宿三月可能会抱着对方亲近一下,可ta不是,所以这不是讨不讨厌的问题,而是种族和立场问题,实在不是一句讨厌能轻松解决的事。   “你是古曼童?”她问道。   诅咒伸手戳着自己的小脸蛋,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说道:“是的吧?我是大家的姐姐、哥哥。”   看着能沟通,那……拖拖时间?   宿三月暗想着,手中短刀开刃的那一面始终对朝着诅咒,她尽可能放柔声音,就好像跟正常小孩沟通那样,问道:“那你和你的弟弟、妹妹们最近都在玩什么游戏?”   “我们在玩过家家的游戏!可是我出不去,只有弟弟、妹妹才能出去玩。”ta沮丧低着头,小脚有一下没一下踢着地板。   “那之前呢?”她问道。   “之前可以!但是被一个丑兮兮的老阿婆抓住后,就出不去了,可久了。”ta撅着嘴,不满地一脚将身旁的一本书踢飞开。   宿三月余光瞟到被踢飞的书本翻动着的页面,额头不由冒出细汗,上面有着各种可怕的图案。   “呐大姐姐……”ta忽然出现在跟前,宿三月想向后退,可地面多了数只皮肤铁青的小手,紧紧抓着她的双脚,使她动弹不得。   ta扬起头,漆黑的眼睛就像漩涡般,想将人吸进去,里面只有冰冷与悍戾,ta开口说道:“我有乖乖回答你的问题哦,现在轮到你了。你,刚刚是不是杀了我的弟弟、妹妹们?”   是与不是,两个选择。   但能与人沟通的诅咒,智商肯定不低!别真以为ta是小孩子模样,便觉得ta好忽悠啊!   接到小姑娘电话的五条悟眉开眼笑,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对方的求救声,接着没了声音。   他险些把手机捏碎,在出门之际,给伊地知拨了通电话,“给我查查三月最后接的任务是哪项?”   “咦?三月的任务不都是您在安排吗?”   “我给她安排的每个任务都在她的能力范围内。所以最后一个任务是谁越过我,发给她的!”   “咦?咦!稍等,我这就查!”   在古曼童的领域内   宿三月苦苦支撑着,她像在好比钉在菜板上的鱼,就等着对方的刀子落下。   艹,根本就没法摸清这领域主人的攻击方式,就跟ta小孩外表一样,古灵精怪,不懂分寸,再加上ta口中弟弟妹妹的相助,真是怎么好玩怎么来。如果不是有元素化这一压箱的技能,她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如果说与生俱来拥有术式的咒术师占八成的话,那么宿三月便是剩下的那两成,她空有咒力,却没有术式,也就是她无法构建自己的领域,剩下的唯一一条出路,便是想办法逃离对方领域,可是……   五条悟曾敲过黑板,说过这一条路基本走不通。   那些散落在地面上的书本果然不是普通的书,每一本封面主人翁都能实体化攻击她。   小红帽举着对宿三月发出数枚子弹,她用刀一一抽飞,同时凭借自身的腰力向后扭去,将企图唱歌的美人鱼杀死,在几分钟前,她便被对方歌声所蛊惑了一秒,差点死在企图咬断她脖子的小鬼手上。   汗水浸湿了她的头发,呼吸有些凌乱,她神色深邃看向坐在床边,晃着脚丫子的诅咒,真正的王牌还没登场,现在只不过是小鱼小虾。   艹,她低声咒骂了句。   “呐,大姐姐……”诅咒说道,攻击暂且停下,她也趁机恢复体力,“我们都是一类人……”   “拜托,我可是人类。”算哪门子一类人,宿三月说道。   “这样啊,那换一种说法吧……”小鬼在ta身后探出头,一双双非人类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宿三月,似乎有些羡慕她。   宿三月皱起眉。   诅咒托着下巴,说道:“我们的出生从未得到父母的认可与爱。而在你身上,我看见你也是,你被父母遗弃,你的出生同我们一样,是不被认可的。”   “所以?”宿三月冷静问道。   ta跳下床,张开双臂,笑眯眯说道:“做我们的大姐姐吧,我们就不杀你。”   听到这话的宿三月撇了一下嘴角,也不只是笑,还是不屑,她平静说道:“失礼了,我不认为这点相似,便能让我倒戈到诅咒阵营,同样……我也不需要他们的认可和爱。”   “那就是拒绝?”ta歪头,随后松了口气,双手合起放在胸前,一点也没被拒绝后的愤怒,反倒有些怪异,而这份怪异使ta的五官扭曲,这时的ta不再像个小孩,ta说:“太好了,被拒绝了,太好了……”   “为什么不被认可的你能够平安长大为什么!”   整个空间随着她的怒吼,震动起,暗藏在暗处的小鬼爬出,密密麻麻。   ta们在嫉妒,在羡慕,最后变成扭曲的恶意。   宿三月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想到了五条悟曾说起过的束缚,在一定限制条件被满足时,自身可以获得相应的收益,算是一种「等价交换」。   那么……   身上的咒力翻涌着。   她咬紧牙,义无反顾给自己定下了束缚。   对方动真格的话,她大概撑不到五条悟过来了,得先自救,只要还有一口气,只要能活下来,只要   他的脸一闪而过。   她要活下来!   五条悟收到伊地知的信息后,便马不停蹄赶到小井户的家中,连主人都没见,顺着残秽来到二楼那间被踹开的房门前,地板上正是宿三月掉落的手机,他看了一眼,便看向在摆在其中的神像,一眼便看出对方存在的问题,走上前,手掌贴在冰冷的神像上,掌心向下一压,咔嚓一声,它表层裂开,露出藏在下面的真实玩意一个小上许多的泥娃娃。   五条悟二话不说,伸手摸去,一条条裂缝出现,同时泥娃娃内部的领域也露出口子,将他吸入。   此刻众多古曼童搭建出的领域,被熊熊烈火燃烧着。   除了小鬼们和刚抵达到内部的五条悟外,火焰的中间站在一个人,身形高大健壮,是个男人。   急匆匆赶来的五条悟皱起眉,开启的术式将火焰隔离开,他走了进去,与火融为一体的男人穿着一条黑色短裤,而上半身则赤裸着,肌肉健壮结实,手中抱着个用衣服外套包裹起来的小东西,他看到后,忍不住扯下绷带,露出的单眼流露出错愕之色,紧接着又看向那个男人。   两者之间存在着密切的联系。   “你是谁?”男人问他,“敌人?”   周围的火焰企图攻击五条悟,可惜并没用。   “哈?该这么问的人应该是我吧?你是谁?还有,把你抱着的人交出来。”五条悟笑了,不是很愉快的笑容,甚至让人感觉有些阴森森。   男人上下打量着五条悟,问道:“想要人,先得自报家门吧?”   “我是她未婚夫!”   “你是变态吗?”   男人怀里的女孩撑死也就六七岁,而眼前站着的这个男人,起码大她一轮多,所以这是什么玩意?   变态吗?不过这地方显然不适合他们闲聊,小鬼们企图将入侵的这几个人杀掉,心情正不爽的五条悟二话不说,将领头的那个咒灵干净利索祓除了。   没有ta的支撑,其余的小鬼也便成不了气候,一一被他们两人处理得干干净净。   从领域中出来的下一秒,五条悟便出手将人抢了过来,快到让那对方根本来不及抢回去。   五条悟嗤笑对方,“想跟我抢老婆,做梦。”   说完,他低头,伸手小心翼翼掀开衣服的一角,带点浅棕黄的黑色短发,营养不良,显得缺了几分血气的小脸,正闭着眼,小口小口吸吐着气,整个人小小缩在衣服中,是小孩模样的三月酱。五条悟头猛地向后昂去,脸上写满了我艹,超可爱!的神情。   有着黑色头发,并且脸颊上有细小雀斑的男人抬手挠了挠头,再次问道:“喂,你真是个变态吗?”   “哈?我是在欣赏自己老婆小时候可爱的模样,有问题?”五条悟压低声音,回答道,然后小心翼翼将衣服盖回去,不过考虑在到这样可能会对对方呼吸造成影响。于是又理了一下衣服,宿三月的小脸露在外面,贴着他的胸膛。   五条悟当下拿出手机,左右上下各角度来上一张,然后才分神问对方,“小子,你叫什么?”   “波特卡斯d艾斯。”   作者有话要说:如期发出来了哈哈哈叉腰!   我要去玩游戏了哈哈哈! 第 54 章 054章   小姑娘正酣睡在医务室洁白、柔软的床上,这和她以往睡的硬木板不一样,真的很舒服,被子也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这就是云朵的感觉吗?她翻了个身,手抱着被子,缩卷成一团,小脸埋进被中蹭了蹭。   好舒服滑滑的,就像……就像……   小姑娘有些词穷,不过这也让她有了苏醒的迹象。   硝子拉开隔帘,便看见五条悟像个变态一样蹲在床头,拿着手机正对着小姑娘各种拍照。   她居高临下,用着鄙夷的目光看着五条悟,压低声音,说道:“你是变态吗?”   也不是头一回被人指责为变态的五条悟压根就没仔细听硝子的话,他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眼睛上缠着的绷带早就被他摘下,此刻帅气的五条悟正等着自己的小媳妇醒来。   哇哇哇,醒来了醒来了……   小脸蹭着被子的小姑娘缓缓张开眼睛,映入眼前的是白头发老爷爷……咦?   她眨了眨眼,昏昏沉沉的大脑慢慢清醒过来,老爷爷的白头发,小哥哥的大脸蛋……   她视线上下移动,来回确认了几番后,一把掀开被子,甩在五条悟的头上,赤着脚,从帘子的另一头钻了出去,此刻受到惊吓的她眼眶泛红,眼中浮现出害怕的神情,是、是院长妈妈说的那个大妖怪!专门、专门吃小孩子,用别人脸蛋的大妖怪!   接受了一系列检查的艾斯正坐在外头的椅子上,叉着腿,手肘压在膝盖上,背微微驼起,他正喝着手上端着的水。   然后听到小孩子的脚步声,慌慌张张的,头一转,与其对视上了,像见到救命恩人,一头扎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精壮的腰身,脸埋在其中,小小的肩膀正一抽一抽的。   艾斯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   里面也没什么奇怪的东西……   啊,他想到那个白头发,自称最强的男人。   黑色眼中浮现出冷意,他伸手轻拍着小姑娘的后背,安慰着对方,“没事了没事了,告诉大哥哥,出什么事了?”   她抽着鼻子,带着一丝哭腔说道:“有、有吃小孩的大妖怪。”   刚走出来五条悟听到这句话了,虽然小孩的声音很软萌,但是……   吃小孩大妖怪是指他吗!   接着看到他俩那亲近的姿势,五条悟酸了的同时,刀已经在心底磨起来了。   “三月酱我不是大妖怪哦我是活人呐最最最正常的活人,跟你一样哦。”他笑眯眯说道。   小姑娘小心翼翼探出头,努力抬高自己的头,往上看,在她的视角里,五条悟高得离谱,就像大巨人一样,此刻笑眯眯,好似真的是个好人,可那双澄蓝色的眼睛正冒着光……   积聚在小眼眶里的眼泪瞬间开闸,滴滴哒哒正往下流淌着。   她头一转,再度埋进艾斯的怀里,小手手指死死抓着他的皮肉,肩膀一抽一抽的,愣是没一点哭声。   “你这是被讨厌了啊。”走出来的硝子嘲笑道。   而被嘲笑的五条悟如僵化的水泥,掉了色,还裂了口,他的脸……居然没起作用?   最后还是艾斯把人哄好了,他抱着小姑娘坐在自己的腿上,健壮的手臂如护栏,横栏在她的身后,以防她一不小心扎下去。   至于被打击到的五条悟正坐在另一边,眼里塞满了委屈,他也想抱抱可爱的、小小的三月酱,可惜对方跟见鬼一样,避着他。见状,艾斯也干脆利落将人护在自己这。   硝子从她抽屉里翻找出一块还未拆分的巧克力棒,看看日期,还能吃,于是利索丢给艾斯。   再三确认自己可以吃后,小姑娘这才拆看它,是香香甜甜的味道,比吃过的小蛋糕还要甜。   红着眼眶的她小心翼翼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眼睛瞬间亮起,小小的花朵在她身后开起。   甜甜的,还带着一点点苦味,但是超好吃!   真的比小蛋糕还要好吃!   她再次掰下一小块,而剩余的一大块被她递给了艾斯。   “给我?”艾斯看着面前的巧克力,有些诧异问道。   “嗯,大哥哥等会要打那个白头发的大妖怪,得吃得饱饱的。”   她凑上前,小声说道,余光正好瞟到正拿着手机一顿猛照的五条悟,像幼猫一样,炸起来毛来,更是往艾斯怀里凑了凑。   听到这话,艾斯哭笑不得,不过对方行径确实……   他没有解释,抬手揉了揉小姑娘蓬松的头发,“没事,我刚刚已经吃过了,超级饱。”   “那、那我先放着,等大哥哥肚子饿了,跟我讲哦!”她很认真说道,掰下的那一小块被她塞进嘴里,慢慢抿化,至于剩下的一大块,则像她说的那样,用外包装纸包回去,放在衣襟下的口袋中,拍了拍,确保不会掉后,抬头露出甜甜的笑容。   咔嚓,五条悟手机屏幕贴着的钢化膜被他捏碎了。   他磨着牙,问身边正看戏的硝子,“这个诅咒和束缚要怎样才能解开?”   “问错人了,我也不清楚,能用束缚变出一个大活人,嘛,姑且算是个大活人吧,肯定不好搞吧?至于古曼童下的诅咒,那得问古曼童自己了,不过介于你已经把对方祓除了,那只能自己摸索。”硝子耸肩说道。   “可恶!”他磨了磨牙,转头看向硝子,认真问道:“你说我现在去把头发染黑有用吗?”   “谁知道,要不你干脆一点,把脸也换了吧,省得小姑娘以为大妖怪换了个发色,来吃人了……”   硝子不负责随意说道,随后话锋一转,“不过你动手查了没有?是不是你最近太乱来了,上面的人整不了你,整你身边没根基的小姑娘?”   “哈?她这样叫没根基?”五条悟发出不满的声音,不过面色也沉下来,他说:“我可没将三月的踪迹上报上去,而且她的个人信息和资质,早期便拜托过我,做了个假的,真查起来,除了咒术师遗孤外和我带的人外,她平平无奇。   如果真是上面的人为了整我搞这出,图什么?是觉得我对他们足够容忍,不会因为失去一个人才大下杀手?”   “所以你是觉得?”   “如果只是为了警告我,这无疑是最烂的一招,那群老家伙可没这个胆,估计……这水里有其它看不见的势力,像耗子一样躲在暗处琢磨些什么。”   “那你可真是没得安生了。”   “所以我需要小三月的抱抱亲亲,来安抚一下我这颗幼小的心灵……”   五条悟馋涎盯着坐在艾斯腿上的小姑娘,可惜对方怕的紧,那背后有一大片刺青的小鬼也防着他,真当自己是老母鸡吗?   “大哥哥,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那个白头发的大妖怪又在看我们了。”小姑娘小声说道。   “唔,看到那个大妖怪身边的大姐姐了吗?她是医生,你生病了,需要她医治,所以一时走不开,不过不用怕,那个大妖怪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他就是……”   艾斯指了指硝子,对她说道,不过在说到五条悟时,他迟疑了,想着初见时,对方那变态一样的说辞和神情。   哪怕已经得知腿上的小姑娘在之前是个成年的大姑娘,也多少觉得……有点不靠谱。   初见的印象分已经低了一大截,再加上小姑娘现在怕极了对方,艾斯说道:“他不吃人,不过你要是不喜欢的话,跟在我身边也没事。”   “可以吗?”她抬头,亮晶晶地看着他,问道。   怪可爱的,有点像他弟弟路飞,只是……   “大哥哥,你怎么了?”她问道。   “什么?”艾斯不解。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你这里很不开心,是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只是想到一些往事……”小孩子比大人敏锐多了,艾斯勾起嘴角,笑了笑,安抚着说道,“没有人欺负我,欺负我的早就被我打跑了。”   “哇好厉害!”小姑娘鼓着掌,随后有些沮丧,垂敛着双眼,手指头搅着衣摆,“可是我没有钱,院长妈妈那也没有钱,如果不是什么很厉害的病,那、那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我回去多喝热水,跑跑跳跳,出出汗就好了。”   “不行,是很严重的病,得待在这里,至于钱……”   “至于钱,我已经付了哦!”   艾斯还未说完,五条悟找准时机插嘴说道。   他很认真,并且咬重一些字词说道:“我是改过自新的好大妖怪,头发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才白掉的,之前我也跟你一样黑漆漆的呦。”   小姑娘小心翼翼探出头,看了眼,又缩回去,“可、可是,你看着好凶。”   好凶!两个大字砸在五条悟的脑袋上,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尽可能笑得和蔼一些,“怎么会,我不是生病了吗?生病让我看着很凶的样子,但我可是是个非常好相处的大妖怪。因为头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所以一激动,就把你吓到了,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小姑娘探出头,坐在椅子上的大妖怪矮了许多,看着不再像是个大巨人。   但是那双蓝色眼睛还是亮晶晶的。她还是有些害怕,鼓足勇气问道:“真的吗?你是好大妖怪?”   “是的是的,不能再真了。”五条悟认认真真点头。   “那、那脸也是自己的吗?”   “对的对的,是自己的。”   虽然这问题很奇怪,但五条悟还是认认真真回答道,为了表明真实性,他将硝子拉下水,“不信,你问问医生。”   硝子扫了眼满脸拜托拜托的五条悟,觉得有些好笑,但看在多年的友谊上,这次她没落井下石,点头说道:“是的,是个好大妖怪。”   有医生的担保,小姑娘这才相信对方的话,她怯声怯语,用着小鹿般的眼神看向五条悟,对他说:“大妖怪先生,你好。”   唰唰唰,是什么刺中了他的胸口。五条悟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眼睛。   “大哥哥,大妖怪先生这是怎么了?”小姑娘问道。   “啊,发病了,别搭理他。”艾斯凉凉说道。   稳住被萌到颤抖的心弦后,五条悟才说道:“我叫五条悟哦,三月酱可以叫我悟哥哥哦……”   硝子和艾斯一同用你是变态的眼神刷一下盯在他身上。   五条悟不为所动,笑眯眯,就像摇着尾巴的大狐狸,正拐着小朋友。   “我叫宿三月,院长妈妈她们都叫我小弥,大哥哥、医生姐姐,还有大妖……悟哥哥可以叫我小弥。”   压根不知道对方心思的好孩子小弥趁机自我介绍道,顺便艰难改了口。   五条悟捂着胸口,瘫在椅子里,他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赶着点发出来了,不过我还要抓个虫,哈哈哈。   这里感谢我对地球爱得深沉小可爱,给三月酱取了个可爱的爱称,我用上啦作为小名哈哈哈啾咪咪感谢在2021041310:05:0020210417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55 章 055章(抓虫)   高专一年级   学生们早已经落座等着他们班的班主任五条悟。而对于他迟到的行为大家也都习惯。   真希点开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说道:“你们说这次他会迟到多久?”   “十分钟吧?”黑白分明的熊猫回答道。   “鲑鱼……”穿着高领衣服,且平日的词汇量仅限于饭团馅料的狗卷点了点头。   而入学已经有一个多月的乙骨跟班里的三位同学打好了关系,至少不会再出现一见面就拿着武器对狙上的画面,他面露无奈的笑容,抬手抓了抓头发,想着对方除了心思不好外,似乎没其它严重的毛病,于是帮忙搭腔说道:“应该不会吧,可能等会……”   门外传来脚步声,不只是一人的。   很快停在教室门口。   「哗啦」一声,木门被拉开,迟到了五分钟的五条悟闪亮登场,今天的他与往常有一点不同,那便是鼻梁上的墨镜,头发柔顺搭落着,与平时绑有绷带的模样完全相反,似乎有那么几分老师的模样。   “你谁?”熊猫与真希异口同声说道,狗卷附和着点头。   早早见过这造型的乙骨成了他们之中唯一没有吃惊的人。   五条悟很是伤心,不满说道:“是帅气的五条悟老师呐!”   接着便来到讲台前,抬手示意大伙好好听他说话,“好了好了,晚点再说这个,先给你们介绍一位临时的体术老师,哦对了,还有位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姑娘。   因为某些原因,暂时跟你们一块上课,平日里要多照顾一下她哦,不准欺负她,必要的时候,一定要有求必应。”   五条悟竖起手指,叮嘱着讲台下面的学生。   “哈?什么小姑娘?你是把这里当做托儿所了吗?”真希侧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撑着下巴,不满说道。   谁知五条悟居然摸着下巴,认真想了想,回答道:“可以这么理解。”   “喂喂喂,你这家伙稍微有点像老师的模样啊!”   为了学生的身心健康,五条悟强烈要求光膀子的艾斯好好穿衣服。   于是他此刻身穿白t、黑长裤,手牵着穿有长款加绒小裙子的宿小弥,站在教室门外,里面的话他倒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宿小弥抬起头,看向艾斯,小声问道:“里面都是妖怪吗?”   “都是人,你要是害怕的,可以躲在我身后。”艾斯低头看向她,说道。   宿小弥摇了摇头,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左右轻晃,她握着小拳头,认认真真说道:“不怕,我很勇敢的。”   “可以进来了哦——”   听到这话,艾斯勾起嘴角,牵着她朝那门走去,“那么我们进去吧。”   “当当当……这就是老师说的那位体术老师波特卡斯?d?艾斯,对方很厉害的呦,大家趁这段时间,好好向他请教吧。”   五条悟招手将对方请上讲台,同时上来的还有被艾斯牵着手的宿小弥,她有些拘束,但也如她自己所说的,勇敢站在艾斯身侧,并未躲藏到他身后。   “然后这位……”五条悟来到她身边,特地蹲下身,双手摊开指向她,向大家介绍道,“就是老师说的超可爱的小姑娘,大家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不可以欺负她哦,不然老师可是会生气的。来来来,小弥酱……悟哥哥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   “禅院真希,虽然看着很凶,但是人还是很不错的呦,而且很会打架。”   被这么介绍的真希发出不满的声音,可惜被忽视了。   “狗卷棘,说话方式有些奇怪,但是认真说起话的话,可是会「成真」的。”   “海带……”狗卷棘打了声招呼。   “乙骨忧太,人生赢家,有个看不见的小姐姐在暗处保护着他哦。”   “你好……”乙骨忧太面带亲切的笑容,对着宿小弥打了声招呼,随后觉得对方的小脸有点像谁……   “最后一位——重量级别——可爱、无害的熊猫。”   可爱或许搭一点边,但是无害就有些离谱了,熊猫双手放在课桌上,两只黑黑的大耳朵竖着,对宿小弥说道:“你好。”   熊猫!宿小弥眼睛亮起,她知道它!电视机里有放过,院长妈妈也跟她们说过,是超级棒的动物!比电视上的还要棒!   会说话的熊猫,超厉害!   五条悟原以为对方会怕,结果完全在意料之外,喜欢熊猫?还是喜欢毛茸茸的玩具?   “喜欢熊猫?”他问道。   “嗯!会说话,超厉害!”宿小弥狠狠点了一下头,眼睛亮晶晶盯着对方。   但想到这很不礼貌,不依不舍移开,好孩子的她鞠躬,并自我介绍道:“大哥哥、大姐姐,上午好,我叫宿三月,大家可以叫我小弥。因为生病了,所以这几天会在这里跟大家一起生活,请多多关照。”   说完,抬头看向艾斯,雀跃地问道:“我说对了吗?艾斯哥哥。”   “说的很对,做得很好。”艾斯轻拍了一下她的头,笑道。   得到夸奖的宿小弥露出灿烂的笑容。   打小就不知道礼貌是什么的五条悟有点酸。但是该记录、该拍照的时候,他可是一点也没落下。   不过经过她这番自我介绍,乙骨终于知道对方像谁了,他忍不住吃惊说道:“学姐!”   什么情况!他瞪大双眼,看向五条悟。   “出了点小问题,小弥酱缩水成这样了,不过超可爱!”五条悟这才解释道,只是这解释让乙骨很是不满。   “变成这样怎么可能是小问题!”乙骨拳头硬了。   “怎么?你们认识?”真希问道。   熊猫接着她的话语,说道:“不过这么说,真的哎,身上有一层诅咒,是被诅咒了吗?之前是咒术师?”   “是大学生兼咒术师,超级努力,厉害的小姑娘。”五条悟趁机夸了下宿小弥。   重点一向抓得不错的宿小弥歪头看向五条悟,满是疑惑问道:“我是大人?”   “不,你现在是小孩……”五条悟抬手捏了捏并不怎么婴儿肥的小脸,安慰着对方,单凭她目前的小脑袋,估计也想不出什么答案,“不是什么大事,安心交给大人的我们吧。你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好好享受小孩子无忧无虑的时光。”   “好了好了,人也介绍完了,大家去室外跟新任体术老师实战学习吧。”   五条悟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将大伙的心神聚拢,指向一旁的艾斯,说道。   “啊,请多多指教。”艾斯正儿八经对他们鞠了躬。   一下子来了两个超级礼貌的家伙,四人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不过感觉这位新来的体术老师好像挺靠谱的?   四人对视一眼,初步交换了一下信息。   趁大家走出教室的机会,五条悟弯下腰,蓝色眼睛一如既往亮亮的,他笑眯眯说道:“这里去操场有点远,会很累,让悟哥哥抱你过去吧。”   一直跟在宿小弥身边的艾斯伸手搭在五条悟肩上,可惜被无下限挡住,不过他也没在意,“我说,你想做什么?”   啊,护崽的大母鸡又来了。   “如你所见,当然是替小弥着想……”五条悟头向一边转去,看向身后的艾斯,说道,“现在你可是那些孩子的老师哦,再不跟上去,学生就要跑不见了。”   “他们都懂得照顾自己,再怎么跑也不会跑不见,倒是小弥和你……喂,你心思是不是用错年龄阶段了?”   艾斯一边眉微微压下,平静的面容上,因为这一举动多了几分痞气。   夹在两个大人之间的宿小弥就像两座大山中的小土丘,她昂着头,左右来回看了好几眼,一时间不知道帮谁,她连他们会为什么好端端闹起来的原因都不知道。但听着好像跟她有关,所以是她的原因吗?   “艾斯哥哥,悟哥哥,不可以吵架!你们可是大人!”站在中间的她伸出手,横挡在两人中间。可惜短胳膊短腿的她格挡出来的距离有些不中看。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五条悟是第一个举起双手的,“嗨嗨嗨,小弥酱,我没跟他吵架哦,只是提醒他,上课时间快到了,他得跟上学生。另外去操场要走很远,我刚好没课,是最适合抱着你过去的人选,可以省下不少时间……”   已经走出教室门的真希站在走廊一头,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有些不耐烦问道:“所以他们究竟要在里面墨迹多久才出来?”到底有什么好墨迹的?   熊猫摸着自己的下巴,忽然灵光一闪,整个人震惊掉色,“该不会对着可爱的小姑娘做什么不好的事吧!”   乙骨立马掏出手机,点开屏幕,说道:“我先报个警……”   手指才按下第一个数字,便看到新来的体术老师满脸不爽走出来,接着是一脸得意的五条悟,怀里还抱着个小姑娘,停下的手指利索按下好几个数字,电话嘟嘟几声,便被接通了。   乙骨直白说道:“您好,这里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有位老师正对未成年小女孩图谋不轨……是的,对,他叫五条悟……请务必将这样败坏师德的人踢出教学界……”   “喂喂喂,忧太,过分了!”怀里抱着宿小弥的五条悟在他挂断电话后,发出不满的声音。   可他的行径却得到真希他们一致认可。   “明明很正常的画面,可出现在你身上,就觉得哪都不对劲,果然是平日作风问题吗?”真希犀利吐槽道。   “哪有!”五条悟反驳道,随后转头贴上宿小弥,嘤嘤嘤着,“小弥酱,悟哥哥被欺负了,伤心,快安慰安慰我。”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o m--   艾斯握紧拳头,丝丝火焰从指缝中冒出,他阴沉沉说道:“我刚刚说过的吧?不要对小弥动手动脚。”   “没动手动脚。”用脸蹭着对方小脸蛋的五条悟不要脸反驳道。   乙骨再一次拨通电话,“请问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安排人过来,把背德教师抓走?”   又夹在他们中间的宿小弥被蹭得话都说不好了,“那个、那个……不准吵架!”   她极力劝架,虽然不知道他们又是为什么吵架,总之先劝架就对了!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第 56 章 056章   宿小弥端着碗盘,一本正经拒绝了乙骨想要帮忙的好意,在他的目光下认真照着贴在墙上的图标,进行餐具的分类,然后垫着小脚,努力将每一样放进回收的餐台前。   太可爱了,乙骨轻抿嘴角,艰难移开视线,然后看到面上浮现出诡异红晕的五条悟又在左右上下拍照的,神情瞬间冷下,拳头硬了。   一边的熊猫伸手招了招,将乙骨拉回来,一年级头凑在一块,小声八卦着。   “他们之前是什么关系?”   知道五条悟有着肮脏小算盘的乙骨左右为难,一边是想说出来,让大伙一起讨伐他,一边又觉得在背后议论这事不太好,会给学姐造成困恼,于是他选择了后者,“一半师生一半恩人的关系吧。”   “咦好俗……”熊猫说道,并摸了摸自己下巴,若有所思,“直觉告诉我,并不简单,那家伙现在都把体术课全盘丢给新来的艾斯老师,他倒是两手清闲,就在旁边带娃……”   忽然出现在话题中的艾斯正坐在相隔两个位置之外,吃着他面前的餐点,还不时分神看一眼宿小弥,在觉得五条悟过于贴近时,单手搓出小火球弹过去,以示警告,不过都被对方的无下限给隔开了。   啧,麻烦的能力。   “不是图新鲜,就是有萝莉控的变态。”真希戳着盘中翠绿的西蓝花,单手撑着下巴,不以为然说道。   听到这话,乙骨的手指又蠢蠢欲动了。   接着真希视线向旁移动,看向正认真用摆在桌上的餐纸擦拭着勺与筷子的艾斯,想到在体术课上,他可是站在操场上,也不多说什么废话,直接让他们集体上,接着利索将他们一个个掀倒在地,然后指出他们的弊端,相当厉害的一人物。   “你说,艾斯老师是怎么被招揽过来的?”真希问道。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ò_M   “不知道……”熊猫指着自己鼻子,小声说道,“告诉你们,我在他身上闻到了灼烧着的大海味道。”   “哈?你是狗吗?”   “才不是!真的有闻到!”   艾斯端着碗筷来到餐具回收台前,宿小弥已经将所有东西放好了,此刻正在站在洗手台前,垫着脚尖,一手攀着洗手台,一手正艰难勾着水龙头,而跟在身旁的大人正盲目拍照着,真不知道他手机到底有多少内存。   走过来的靠谱大人艾斯伸手将水龙头打开,清澈的水从中流淌出,并伸出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托起,这么一来,便能轻松洗到手了。   宿小弥昂起头,答谢道:“谢谢艾斯哥哥!”   忙于记录对方每一分每一秒可爱模样的五条悟忽然觉得有些失策。   “下午有什么安排?”艾斯问道,眉间轻皱着,眼中沉静,就连嘴角平整得宛如修建出来的笔直公路,似乎除了对宿小弥笑一笑以外,他就像六七十岁的老头子,给人无趣的感觉。   宿小弥昂头便看到这样的艾斯,他在不开心,为什么不开心?   蹲在一旁的五条悟站起身来,理了理皱起的衣裤,伸手勾上艾斯的肩,就像是兄弟,他说:“当然有,话说稍微开心点,虽然不知道你在愁什么,但是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玩一下,毕竟这可是跟你生前完全相反的两个世界。” --竒@ 書#網¥q Ι & &δ u& # ω ā Ν g &. ℃ ǒ M--   说完,拍拍他坚硬的肩膀,从他手上接过宿小弥。   在他怀里的宿小弥朝着那个后背看去,她小声问道:“悟哥哥,艾斯哥哥怎么了?”   “唔,可能是想家了吧。好了好了,不是什么大问题……”五条悟抬手揉了揉宿小弥的头发,对着歪了楼,开始争执狗鼻子的学生们说,“同学们!下午是咒术实习课……”   “下午不是理论课?”   “哦,我占了。”   在真希他们的提问下,五条悟轻描淡写回了一句。   而理论课的老师完全不敢反驳或者不同意五条悟的行为。毕竟最强的同时,还是五条家的家主,实力、权利他都占了,对方也只能面带讨好的笑容,点头同意了。   “咒术实习地点在游乐园。”他说出地点。   真希对此表示,“真的?”   该不会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将地点定在那里的吧?她怀疑着,并用仅有的尊重,保留最后一句话,没说出口。   “真到不能再真了!”五条悟严肃说道。   然后七人来到游乐园,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但园内设备还在照常工作着,甚至小摊上还摆有做好的各种小吃、甜食。   这是……清场?还是包场?   几人用着诡异的目光看向从小摊位中抽出一根兔子模样的棉花糖塞进宿小弥手中的五条悟,果然是私欲吧?   “别这样看着我,园内确实有诅咒,不过得要你们自己去找……”牵着宿小弥小手走过来的五条悟一本正经说道,“所以你们的任务是祓除园内的诅咒,然后五点前在门口集合,以上,解散!”   真希和熊猫他们准备散开,可是乙骨却不太想走。   “怎么了?”   “果然还是不太放心。”   乙骨道出自己忧愁的地方,他盯着正逗宿小弥的五条悟,而站在一旁的艾斯就像保镖,时不时因为对方过于贴近,而出手阻拦一下。   “没事,还有艾斯老师。”真希说道。   “没错,忧太你这样好像男妈妈哦……”熊猫也趁机调侃道。   会跟五条悟一块逗他们的狗卷点了点头。   男妈妈!乙骨被这个称呼震得忘了反驳。   于是像木桩一样的乙骨被几人拉走了,只剩下五条悟他们三人。   “艾斯君想玩什么尽管去玩,别害羞,这里就我们这几个人。”五条悟说道。   艾斯扫了他一眼,说:“你是想支开我吧?”一语说中了。   这家伙……   他凶恶瞪了五条悟一眼,伸手拉过宿小弥,对她说:“别跟他站得太近,我带你去周围转转。”   无论谁带她,宿小弥都不反对,她举手,兔兔棉花糖左右轻晃了一下,双眼弯成小月牙说道:“好……”   “等等,最佳导游可是我,我可是花了时间,把好玩的游戏设施都理了一遍……”五条悟发出不满的声音,跟上。   “家主大人……”   五条家的人在这时,给五条悟打了电话,才说出敬称,就被五条悟打断了,此刻他正站在海带船外面,“没用的话就给我省略掉。”   “是,已经查出来,那个古曼童原本出自泰国,在三十年前被当地一级咒术师封印了,本来安放在自己家里,可后面咒术师死了,家里的东西也就被其他亲戚搜刮走了,最后被贩卖,辗转到了日本,被小井户家的奶奶收藏了,可能因为咒术师封印的力量在减退……”   “所以你们查到了背后搞小动作的人了吗?”五条悟打断他的长篇大论,问道。   “已经查到了,是刚踏入政治界的人。但是就在昨晚凌晨,他跳楼自杀了,我们顺藤摸瓜发现他身前曾跟诅咒师有联系,对方将自己包裹的很严实,目前还未获得具体照片。”   “那就将现有的照片发过来。”   “是,家主大人。另外关于古曼童的诅咒……”   一番沟通下,海盗船停下来了,玩得老开心的宿小弥小脸通红,眼睛更是亮晶晶,散发着光彩,她拉着艾斯的手,昂着头,问道:“艾斯哥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海盗船,我以前也有一艘……”艾斯不由会想到过去,那艘比莫比迪克号船还要小的船,黑桃a号,那时的他毛躁,同时意气风发,满是野心与斗志,并且迫切想要证明着什么……   握紧双手的他忽然被一只小手轻拍着背部,一看,陷入过往回忆的他居然没察觉到宿小弥的靠近,她正垫着脚站在他面前,轻拍着他的背部,小脸上并无笑意,一脸认真和耿直,“院长妈妈说过,如果不开心的话,拍一拍,再抱一抱,就会好很多。”   说着,她张开手臂,很努力抱着比自己大只太多的艾斯,小手还在轻拍他的背脊,她昂起头,眼中满是他的身影,软软问道:“艾斯哥哥,现在好多了吗?”   艾斯有些错愕,随后笑了,眉间舒展开来,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嗯,好很多了。”   “那太好了!艾斯哥哥,笑起来就像太阳公公一样,暖乎乎的,所以我们要把不开心打跑。”她握紧自己的小拳头,认真说道。   “嗯嗯嗯,要听艾斯哥哥讲讲那艘海盗船吗?”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听听听!要要要!”   所以等五条悟将事吩咐完后,头一转,便看到正聊得火热的两个人。   其中一位一扫之前的低迷,面上满是清爽、豪气的笑容,眼中更是光彩夺目,整个人神采飞扬。   “我那个弟弟啊,从小就没让我少操心过。不过我现在倒是放心了,他有一群可靠的伙伴,只是老爹和马尔科他们……”   宿小弥小手搭在艾斯的大手上,轻轻握着,她正昂着头,专注看着艾斯,敏锐,却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的宿小弥企图用自己贫瘠的字词安慰对方,她稚嫩说道:“艾斯哥哥超级棒!家人也超级棒!所以、所以……大家都超级棒!”   艾斯像是在笑,眼中神色似乎有些朦胧,用着不轻不重的声音说道:“是啊,他们都是非常棒的家人……”   “艾斯也超级棒!”   “嗯嗯,你也是。”   两人互相夸赞着彼此,气氛融洽到让一边的五条悟都有些不太好插嘴,他觉得这时候插嘴,可能会扫了他们的兴头,但是……   “啧……”小时候的三月酱也太可爱了吧?见识到这份可爱的五条悟冒出不存在的记忆他们婚后诞下的爱之结晶。   嗯,果然女孩子更棒,更可爱!作者有话要说:虽迟但到,但我还得抓个虫:з」   抓完了,我要吐槽一下我家猫,睡在我枕头旁边,原本大概二十厘米长吧。   但是伸了个懒腰,四肢张开,目测半米长,然后一脚直接踹到我脸上……   我?   我醒了,拳头硬了,随后把她俩赶下床了…… 第 57 章 057章(抓虫)   深夜   在睡梦中惊醒的宿小弥从柔软的床上坐起身来,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床头被人细心安放着一个可爱的小夜灯,它柔弱灯光照亮了一小片的区域,安抚了宿小弥那砰砰直跳的小心脏。   她刚刚做了什么梦?   宿小弥不记得,可心里却还残留噩梦所带来的恐惧,她晃了晃头,企图将这份恐惧甩出脑海中,同时重新躺回去,院长妈妈说过,小孩子晚上不好好睡觉,可是会长不高的!   可无论她怎么翻来覆去,就是酝酿不出睡意。就好像它被吓得跑了,找不到回来的路。   咔嚓宿小弥踮起脚尖,将关着的房门打开,她一手端着小夜灯,一手抱着五条悟送的小抱枕,小心翼翼探出头,走廊两边漆黑黑的。   唯有安置在墙壁上的安全指示灯亮着,浅浅的,就像盛夏夜晚中,从丛林里飞出的萤火虫。   呼呼   窗外风正吹着,生长繁茂的枝干倒映在窗户上,好似恶魔的手指,把刚探出头的宿小弥吓了回去,好一会,才重新再次探出头。   半夜,肚子有点饿的真希从床上爬起,刚出房门没几步,就撞见举着小夜灯的宿小弥,两人不期而遇,你看我,我看你。   并不讨厌小孩的真希蹲下身来,问道:“你怎么出来了?这个点可是睡觉的时候。”   宿小弥扭扭捏捏,小声说道:“我、我做噩梦了,睡不着……”   “这样啊……”她记得休息室那的冰箱里还有一瓶牛奶,放微波炉里热一热,还是可以的,她站起身来,对着宿小弥说道:“那跟我来吧。”   “好、好的。”宿小弥也不问去哪,满是信任地迈开腿,跟上。   顾及到对方的小短腿,真希特地放慢了步伐。   可谁想,居然有人比她们早一步出现在冰箱面前。   嘴角还有着食物残渣的艾斯从敞开的冰箱柜前探出头,手上正端着她心里念着的那瓶牛奶,他打了个带有奶气的嗝,扬起嘴角,灿烂一笑,“呦,晚上好,你们也饿醒了?”   真希沉默了小片刻,走上前,朝着冰箱内部看去,里面……   空空荡荡,她前不久买的深夜小零食全被吃光了。而包装袋此刻被丢在盘腿坐在地上的艾斯的周边。   靠谱的……新老师?   艾斯好似没看见真希那翻涌着的黑色气场,抬手挠了挠脸颊,说道:“你们冰箱吃的太少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塞满会好点……”   说完,他身体向后倾去,看向宿小弥,黑色双瞳暖暖的,带着笑意,“我看上面一层有冰冻的牛肉,小弥要是肚子饿了,那我给你烤牛肉吃吧。哦,真希一起。”   在教学中,被指明不准叫她姓氏的艾斯敏锐察觉到她对禅院的厌恶。于是顺着她的意,改叫对方真希。   不过大半夜吃烤牛肉这一行为被真希否决了,“不说热量问题,就说肠胃,大晚上吃这个,对小孩的肠胃可是一种负担。”   艾斯听后,挠了挠头,无论是萨博,还路飞,包括他,顿顿离不了肉,自然也不会有大晚上吃肉对肠胃不好的说法,不过……   印象中的第一眼与现在相对比,宿小弥苍白、缺乏血气的小脸在这几天特意调理下,好了几分,不过跟同龄人相比,身高上还是有些矮小。   “这样啊……”艾斯说道。   站在门口,抱着小抱枕的宿小弥赶忙表态道:“我不饿,我、我只是做噩梦才溜出房间的……”在说起原因时,她不由将大半滚烫起来的脸埋进抱枕中。   “哈哈哈,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那个弟弟路飞,小时候在睡梦里还会对着空气或者睡在旁边的人拳打脚踢,抓到什么就往嘴里塞。所以只是做噩梦醒过来,已经相当乖巧了。”   艾斯笑道,安抚耳尖都红起来的宿小弥,并且站起身来,将下层冰箱吃光的他打开上层的冰箱,翻找出他口中的牛肉,向真希说道:“热量什么的,明天课上运动一下就消化了。至于小弥,稍微吃一两口没关系的吧?要知道,我可是很擅长烤肉的,吃过的都赞不绝口,要不尝尝的话,可就太可惜了。”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l a   真希盯着这不知来历的老师,在冰箱上亮着的小灯盏下,那笑着的模样着实让人难以拒绝。   那一副怀念,又惋惜的表情,是在搞什么啊?   她皱起眉,不客气说道:“这点牛肉不够分吧?要烤就多烤点。”   孜然加牛肉的香味在整个宿舍弥漫开。但凡需要呼吸的,都被这香味给吵醒了。   谁大半夜吃烤牛肉!   门口不会儿像叠罗汉般,探出好几个脑袋。   在最上面的熊猫对着里头忙碌的三人说道:“喂喂喂,你们这是在扰民,小心我报警告你们。”   “少说废话,吃不吃?”用铁盘做烤架,正在上头刷酱料的真希没好气说道。   “吃吃吃!”前一秒还在抱怨的熊猫,下一秒倒戈了。   “鲑鱼!”狗卷第二个举手,而剩下的乙骨,自然随大众走过去。   宿小弥端着小盘子,上面已经放了好几块刚出炉的烤肉,金黄,散发着孜然肉香,她端着,举起,说道:“这里有,吃这里。”   “吃小朋友的,太让人羞愧。”在座靠谱的青少年还不至于吃小朋友手里的烤肉。   “没关系!艾斯哥哥说我只能吃两片,因为大半夜吃烤肉,对我的肠胃不好。”宿小弥说道。   三年轻人对视一眼,拿起算准他们会来,早早便放在一旁的一次性筷子,一人夹一片,又留了两片放在上面,纷纷答谢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谢谢小弥酱……嗷呜,好好吃!”   熊猫竖起的耳朵来回晃动了一下,它眯起眼,虽然不太好分辨那圈黑毛中的双眼,但身后开出的小花证明,它心情相当美,它像美食评论家,头头是道着,“这肉和酱汁超配!而且火候也控制的相当好!整片肉吃进嘴里,嫩中带着嚼劲,太好吃了!”   将两桌子拉开,铁盘架在其中,艾斯坐在椅子上,双手元素化,火焰舔舐着底盘,牛肉正从中不停散发着香味,他笑着稍作解释道:“哈哈哈毕竟我是玩火的高手,火候这块小意思,不过酱汁是我在别人那学到的,少了些材料,不然会更好吃。”   “哦哦哦!太棒了!”   没人问出他的双手为什么会变成火焰的问题。   他们心里都有数,这位临时授课的体术老师身上的秘密绝不少,可挖人秘密的行径都是他们最不屑去做的,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愉快的秘密。   至于比他们知道更多信息的乙骨也不会仗着这份优势,对外说些什么。   “夜蛾校长走快点呐这么慢吞吞,可是会被人嫌弃的。”   走廊外,响起五条悟的声音,一前一后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最先出现的是手提两大袋吃食的五条悟,“呦西五条老师闪亮登场,瞧我给你们买了什么夜宵……”   “哇唔今晚是什么好日子吗?”熊猫举起双手喝彩道,然后在见到后头的夜蛾,又放下手,像乖孩子一般鞠躬问好,跟着照做的还有其他几名学生。   “夜蛾校长,晚上好!”   “我都说了,我不过来,你到底什么时候愿意好好听听别人说的话。”睡在高专宿舍,早被牛肉香吵醒。   但顾忌学生感受,以及大人的尊严,没下楼的夜蛾硬是被买完夜宵回来的五条悟拽下楼。   “嗨嗨嗨知道了知道了……”五条悟敷衍挥了挥手,将手上吃的放在桌子上,然后蹲下身,捏了捏宿小弥的脸颊,说道:“悟哥哥有给你买好多好吃的食物哦……”   “可是吃太多,晚上会睡不着的。”   “没关系,每个尝一口,剩余的我来解决嘿嘿嘿。”   出现在他身后的乙骨阴沉着脸,说道:“五条老师,请不要大半夜让我拨打报警电话。”   五条悟抬头,向后看去,嘟着嘴,对乙骨说道:“忧太,身为人生赢家的你,稍微理解一下老师的心情嘛……”   “不,完全不能理解,由其在这种情况下,更不能理解。”乙骨脸上就差没写上你是变态这几个字了。   两人对视的目光瞬间擦出火花,并且逐渐热化。   “我说,你们再大眼瞪小眼,艾斯老师特制的烤肉就快没了。”   真希出声打破了他两的僵局,没留心去听他们说什么的真希只觉得他俩好幼稚。   “没关系我只要小弥酱就好了……”五条悟将宿小弥抱紧怀里,拖长着音说道。   而乙骨觉得自己有必要大义灭师一下,哪怕打不过!   一番闹腾下,最后大家都坐在椅子上,吃着所剩不多的烤肉和两大袋五条悟买来的夜宵,原以为吃不完,可在见识到艾斯的好胃口后,大家都闭上了嘴,放下那份多余的担忧。   “这个挺好吃的嘛!还有吗?”手托着打包盒,干掉里面一大半关东煮的艾斯问道,接着头一昂,睡了过去,并且鼻子上还冒出忽大忽小的气泡。   真希他们!   啪,泡泡破掉,艾斯醒了过来,他嘴上道着歉,“抱歉,忽然犯起困来……”话没说完,头一昂,又睡过去了。   真希他们:……   好像很熟练的样子,是惯犯吗?   在这场深夜聚会结束后,学生们自主留下来打扫战场,而吃了点东西,终于有了睡意的宿小弥小脑袋一点一点着,像啄米的小鸡,在拍了几张照片后,五条悟便自主抱起她,“那我先送小弥酱回房间睡觉了”   唰,乙骨丢的尖头木棍扎了空。   枕在他肩头上的宿小弥已经昏昏欲睡了。   “开心吗?”手掌托着她瘦小后背的五条悟小声问道。   “开心……”宿小弥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声,顺带像小猫一样,蹭了蹭对方。   五条悟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轻拍着她的背,在将被子重新盖回她身上后,说了句:“三月酱,三天日期已经过了哦没有回答便是默认yes。所以得快点长大啊,我可是记了好几笔帐,等着跟你一一核销呢。”作者有话要说:虽迟但到:з」   去医院开了几副调理肠胃的药,然后昏昏沉沉听着医生的嘱咐。   年纪轻轻的,要按时吃饭,少坐多动,早睡早起,冷饮少喝巴拉巴拉。   我:嗯嗯嗯   头一转,回到家,我才想起……我好像忘了问药是饭前还是饭后,然后有什么要注意的……抬头望天jpg……   大家平日也要多照顾自己,由其爱熬夜的夜猫子指指点点jpg要乖点,早点睡! 第 58 章 058章   12月7日   五条悟的生日,早在前两日,他便有意无意说起过这事,还在宿小弥面前演了边是小袋的面粉、鸡蛋、碗之类的器具。   乙骨被宿小弥拉着衣角,在亮闪闪的双眼下,被那声稚嫩的请求声所打败,如今桌面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他准备的。   为了对方安全起见,更是空出课余时间跟在对方身边。   好屑,太屑了!为了骗小时候的学姐,居然用这样的伎俩!   乙骨在心里念念叨叨着,而被念叨的人正坐在夜蛾的办公室,翘着腿,哼着小曲儿。   张单人沙发,倾靠在柔软的椅背上,这几天的相处,他算是看明白了对方脸皮相当厚实。   “你们两个,不要在我这里偷懒!”作为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夜蛾没好气说道。   五条悟伸手边的艾斯,结果发现他早就瘫在沙发上睡着了。   五条悟不满说道:“醒醒醒太阳公公已经在打你脸蛋了。”   见人没被自己叫醒,伸手拿起桌面上的笔,朝他丢去,成功砸中对方的脑袋。   艾斯醒了,眼中有些困倦,额前的黑色头发乖顺贴在他的脸颊上,他含糊问道:“什么事?”   “诅咒呐三月酱身上的诅咒呐虽然小小的小弥酱很可爱,但是长大的三月酱更可爱的,稍微讨论下怎么解决她身上的诅咒吧。”五条悟说道。   “找到根源了?”艾斯抓了抓头发,坐直身来,问道。   “当然,说不定今天就能解决哦。”   “那还讨论什么?”   “别这么平静嘛诅咒之后,便是三月酱跟你定下的束缚……”   五条悟放下翘起的腿,双腿叉开,手指竖起,稍微解释了词的含义,然后正儿八经问道:“所以限制条件是什么?”   艾斯沉默了片刻,垂敛着的双眼里含带着些强烈的情感,半响才开口说道:“我只知道她想活下来。”   「嗦嘎,听着这个束缚超级赚哎」五条悟双手环抱在胸前,墨镜下的眼睛暼向艾斯,声音沉了几分,说道:“那诅咒解除,你说不定就会跟着消失。”   “这问题不大……”艾斯头向他边歪去,嘴角带着笑容,平静而又坦然说道:“我本来就是个死人。”回事?”   「哎呀这个超级难解释,跳过跳过」五条悟抬手挥了挥,满不在乎说道:“反正都是我担保护着的人,你就少操这份心吧。”   夜蛾握紧手中的茶杯,条细小的裂痕出现了。   “五条悟!”   见小姑娘和乙骨两人忙碌着准备当晚生日会的熊猫他们也撸起袖子加入。   “我说太认真了吧?”揉搓面团的真希说道。   脸上沾着面粉的宿小弥昂起头,看向她,在她的盘中,已经摆放了好几块用五角星模具压出的小饼干,说道:“悟哥哥生日很重要!真希姐姐你们也重要!”   “哈?”真希头回听到除了寿星重要外,其余人也重要的话。   她端起盘子,跳下小凳子,笑。   伙人瞬间被戳中了小心脏。   “长大后的她也是这样?”真希小声问乙骨,他是学生里头唯有跟大人模样接触过的人。   手上全是面粉的乙骨笑了笑,说道:“嗯,长大后的学姐是位非常温柔、体恤他人的人。”   “那……怎么跟悟那家伙混到块的?简直就是误入歧途!”真希忍不住说道,手中揉圆的面团已经被她捏到变形了。   关于这点,乙骨也不太清楚,但真希说得对,真是误入歧途!   “忧太,火候怎么调控?”替宿小弥将烤箱打开的熊猫扬声问道。   乙骨看了看摊开的书,报了个数字,并告知需要烘烤的时间。   「好嘞」两人站守在烤箱面前盯着里面的小饼干,中途宿小弥小心翼翼来回看了好几眼身旁的熊猫,安放在两侧的小手抓着自己的衣摆,早早便注意到她举动的熊猫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的想法,转头对她说道:“可以摸哦,要摸摸看吗?”   宿小弥眼睛立马亮闪闪起来,不过她还是有向它再确认番,“可以吗?”   “可以的……”熊猫转过身来,仍保持蹲着的姿势,问道,“小弥酱想摸哪里?”   “手手!”   “好嘞……”   小手搭放在熊猫厚实又不缺乏弹性的肉垫上。   哇呜摸到熊猫了!   “然后呢?”   “毛毛!”   被允许的小手小心翼翼摸上熊猫身上的毛,丝滑柔顺,还很蓬松。   面上浮现出红晕的她点到为止,收回手,同时抬起头,问道:“那个、那个,我可以抱抱你吗?”   “没问题……”熊猫敞开双手,小姑娘立马头扎了进去,小脸蹭了蹭,如果是成年人的宿三月,此刻她会幸福地说道:我好了。   虽然是变异咒骸,但四舍五入她就是摸到活的熊猫!简直就是人生高光时刻!   “是太阳的味道!”宿小弥说道。   “毕竟我有好好做个人卫生。”熊猫抬手搓搓鼻尖,自豪又羞涩说道。   等到晚上,大家齐心协力做出来的饼干都被分批打包好,并系上可爱的蝴蝶结,看着小包装上的粉色蝴蝶结,真希面上神情有些怪异,“谁买的?这颜色也太嫩了吧?”   负责这点也不嫩,超适合五条老师。   他竖起拇指,身上散发着莫名的自信,顺势还掏出粉色,带有亮晶晶闪粉的兔子形状的生日帽,上面已经被人细心写上五条悟生日快乐的字词,狗卷说:“鲑鱼!”   真希、熊猫他们立马跟着竖起拇指,本正经赞同道:“可以!”   而知道宿小弥拉动年级学生给他准备生日派对的五条悟难得没在他们面前瞎晃悠,他面带微笑,身旁两侧分别跟着夜蛾与艾斯。   他说:“可爱的小弥酱和学生们给我准备的生日派对好期待哦……”   “所以二十七岁了,你平日作风能端正些吗?”夜蛾趁机说道,平日不只是伊地知手带出来的学生,他没少给五条悟收拾烂摊子。   “我已经相当端正了。”五条悟说道。   “端正到前两天去上层那番。”   “哎呀那是二十六岁的我干的,不是二十七岁的我哦……”五条悟伸出手,指向夜蛾,眨了眨眼,推卸着责任,同时又补充道,“而且那种老家伙完全不值得被尊重,如果真有定是我要宰他们。”白齿红舌,咬字清晰。艾斯看了口。对了,你们……有给我准备生日礼物吗?”   夜蛾&艾斯:……   “你是二十七岁,不是七岁。”夜蛾抬手捂住自己的脸,无力说道。   “搓团火送你?”艾斯打了个响指,小小的火苗从指尖冒出。   五条悟有些嫌弃说道:“不要。”   “生日快乐!失德教师。”   五条悟推开门,站在门口两侧的学生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炮拉响,五颜六色的彩带喷涌而出,落在众人肩上,室内并没有过多装饰。   但生日该有的蛋糕还是买了,就放在桌面上,周围象征性地摆上几样零食和他们自己烤好的小饼干。   大家用眼神鼓舞着双手藏在身后的宿小弥,显然有东西要给五条悟。   “悟哥哥,可以蹲下吗?”   “可以哦……”他蹲下身,接着宿小弥还要求他闭上眼,他照着做。头上微微角,接着是学生们的大笑声。   他睁开眼睛,宿小弥这才告诉他,“是生日帽,粉色亮晶晶兔子生日帽。”   五条悟轻晃了下头,顶着低龄生日帽的他问道:“嗦嘎,好看吗?”   “好看!”   “呦西,那我也觉得好看。”   学生的小伎俩压根就没晃动寿星那稳如磐石的羞耻心,或者他压根就没有这东西。   五条悟顶着生日帽,在宿小弥带领下,坐下,然后见她将早早准备好的小饼干送上,“生日快乐!悟哥哥!”   哇呜他决定将这份小礼物好好收藏起来!   “好开心!为了以表感谢,来让悟哥哥亲种不认同且带有谴责的目光盯着五条悟。”   “你们好讨厌哦……”他不满说道。   “真正该被讨厌的人是你吧?失德教师。”几人异口同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在这里强烈谴责一下蚊子!   咬哪不好,偏偏咬耳朵!可恶!   另外我要奶自己一口,不是毒奶!敲黑板jpg   第60章他俩绝对在一起! 第 59 章 059章   完整的蛋糕被切成数块,分到大家手中,得到一块的宿小弥坐在椅子上,轻晃着小腿,小口小口吃着,身上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头顶幼稚生日帽的五条悟侧头看去,手举着叉子,爱好甜食的他很是难得没去享用面前分到的蛋糕,他晃动着叉子,带着笑意,温柔问道:“小弥酱,开心吗?”   她咽下口里的食物,手捧着蛋糕,认真点头说道:“开心!”   “那明年八月份也给你办个生日派对怎么样?”   听到这话的宿小弥双眼亮起,但又暗下,她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纠结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不行,院长妈妈说了,只有十岁的哥哥姐姐才能过生日,明年我才九岁,所以还不能过生日,不过能跟悟哥哥一块过生日,比跟其他哥哥姐姐们一块过生日还要开心!快乐!”   虽说有些沮丧,但是宿小弥很快振作起来,露出灿烂的笑容。   “九岁和十岁有区别吗?”将蛋糕一口吃掉的熊猫问道,它不太懂人类那套不成文的规矩。   “资金问题啊,笨蛋。”真希凑过去,在它耳边小声说道。   要是每个小孩年年都过一次生日,那资金不足的孤儿院可能会很难经营下去,立马理解这层含义的熊猫恍然大悟。   “关于这点,没关系的吧?毕竟是我们给你过生日,而不是院长妈妈她们。”五条悟满不在乎说道。   “但是到那时,我的病已经被医治好了吧?”没有被过多透露病情的宿小弥凭借自己的小脑瓜子很难想出她的病是怎么回事,再加上五条悟的忽悠,原先露出的小马脚也随之被扫平了。   但是宿小弥相信,有这么多能力强大的大妖怪,她肯定会很快好起来,那么明年的八月份,她一定已经回到院长妈妈身边了。   宿小弥说道:“我很想院长妈妈,院长妈妈肯定也很想我。虽然很舍不得大家,但是我得回去。”   “既然舍不得,那就留下嘛领养手续对我们而言超简单。”五条悟说道。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在座所有人都知道领养是压根不可能的事,那么说起这个的五条悟必然是故意的。   而一向软绵绵、好脾气的宿小弥也在这时硬气起来,她很认真,也很固执说道:“不行!我得回去。”   “为什么?”五条悟逗弄着问道:“大家都很喜欢你,你也很喜欢我们,留下来有什么不好的吗?”   “因为……因为……”宿小弥结巴着,因为一时间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急的她眼眶泛红。   但想到院长妈妈说过的话,在喜庆的日子里掉眼泪是不好、不礼貌的。于是她皱着小脸,将急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   不过这么一来,旁边的几人有点看不下去了。   “欺负小孩子也太屑了吧。”真希鄙夷瞅了他一眼。   “鲑鱼……”将高领拉下,吃东西的狗卷点了点头。   一时间五条悟所带的学生都倒戈到了另一边,每个人都在逗宿小弥,就连不苟一笑的夜蛾也从口袋中掏出小布偶放在她手中,可谓是众叛亲离。   “方法再稍微温柔点吧。”明白五条悟用意的艾斯对其说道。   “已经超级温柔了……”他举起叉子,叉向蛋糕,挖下一勺塞进口中,小声抱怨着,“小孩子真的好难搞,所以还是晚几年再要孩子会比较好吧?”   一直有留意他的艾斯听到这话后,眼中多出与学生们相同的神色鄙夷与嫌弃,他刻意压低声音,用彼此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据我了解,你目前还没公布恋情或者确认关系吧?所以你跨这么大步,不怕拉胯吗?”   “怎么会,最强的我怎么可能会在这势在必得的事上拉到胯。”   五条悟勾起嘴角,露出满是自信、嚣张的笑容,暗藏在深处欲望蠢蠢欲动着。   长大后的宿小弥真的能搞得定这家伙吗?   艾斯莫名有些担忧。   即便在之前差点将小姑娘惹哭,五条悟还是仗着今天是寿星的身份,以及强大的实力、最硬的拳头,力排众议,抢夺到独自一人护送宿小弥回房间的权利。   不再害怕五条悟的宿小弥现在对他充满了信任,这得多亏他近些日子努力经营出来的靠谱大人形象,拉着他大手的宿小弥昂起头看向他,迟疑开口说道:“悟哥哥……我超级喜欢你们,很想留下,但是、但是……院长妈妈说过,十岁生日那天,对着蛋糕许下心愿……我爸爸妈妈说不定就过来接我,我想回去等他们……”   被善意的谎言蒙在鼓里的宿小弥并不太理解院长妈妈口中说不定这个词包含的深意。自始至终坚信着十岁那天,她会在大门前遇到迎接自己的父母。   走廊上,不同于半夜溜出门时那般漆黑,点亮的路灯将回房间的路照得一片通明,比她高上许多许多,却一直对她很温柔,会顾忌她个子原因,总蹲下身跟她说话的悟哥哥忽然对此时站着,居高临下对她说道:“心愿?你院长妈妈也过于温柔了吧?所以你觉得……抛弃你的父母会接你回去?”   被哄真希他们哄好的小姑娘听到抛弃这个词,鼻尖酸意剧起,像潮水一样止也止不住猛拍岸边礁石。   她哭了,眼泪晶莹剔透,如珍珠般滚落在地上。   糟糕!太严厉了!   没有真希他们,想靠五条悟一个人将小姑娘哄好,多少有些吃力,而对方压根就没打算让他哄。   抬起手,用袖子擦拭着眼泪的宿小弥对蹲在面前慌手慌脚的五条悟说:“对不起,悟哥哥,在你生日的时候……哭鼻子呜……”   “别哭别哭!生日这种东西跟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弥酱相比,一点都不重要!”   “那……为什么爸爸妈妈要抛弃最可爱的小弥?”袖口湿了一小块的宿小弥双眼通红看向五条悟,并且现学现用起他说的那个词,带着哭腔满是不解问道:“是我不够乖,不够懂事吗?所以他们才会把我放在孤儿院门口吗?”   “怎么会,那是因为他们瞎,才会这么做……”   “不可以说爸爸妈妈他们瞎!”   “好好好……”   即便没见过父母,可心中残留着对父母念想的宿小弥还是选择维护他们,五条悟妥协了,不过他也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哪是眼瞎,分明心也瞎。   “好啦好啦,悟哥哥带你去看好看的东西。”五条悟将宿小弥抱起,同时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花,在她眨眼的瞬间来到东京上空。   夜晚的东京灯火通明,五颜六色,前一秒还在哭鼻子的宿小弥立马被惊呆了。   “你瞧,这下面是不是很大,很漂亮?”见人不哭后,五条悟暗自松了口气,看来他哄小孩还是可以的。   “嗯……”忘哭鼻子的她点了点头。   “人也很多,对吧?以后长大了,你也会跟他们一样,走在街道上,左右两边拉着个在乎你的好朋友,身后跟着位企图将你娶回家的男朋友,当然还会遇到更多对你好的人。不过男朋友和未来孩子他爸的位子是没有多余的。”他竖起手指,很认真补充了一句对宿小弥而言,有些不太懂的话。   “所以?”她不解问道。   「所以」五条悟面部表情有些浮夸,并拖长音说道:“父母的爱固然重要,但并不是唯一的,你会在今后的人生寻找到或者获得其它的爱,只要你呵护好你心中的种子,并且坚信它会生根发芽,总有一天它会成长、塞满你整个心灵。”   他虚指着宿小弥的胸口,下面是砰砰跳的心脏。   “对、对不起,悟哥哥……你说的话,我听不太懂……”八岁的宿小弥一脸为难说道,“种子不应该种在土里吗?”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ō M   “啊……”觉得自己讲得很通俗的五条悟一时卡壳了,他想了想,换了个更通俗的表达方式,“就是你父母不要你,还有悟哥哥要你。在悟哥哥眼里,宿三月可爱、漂亮到不行!是悟哥哥心目中最理想的新娘,未来孩子的妈妈。”   宿小弥瞪大双眼,这种表达方式确实很通俗,通俗到八岁小孩都听懂了,她迟疑,眼中带着一丝不知所措,“悟哥哥,院长妈妈有说过,喜欢小孩子都是变态,是要被警察叔叔抓走的。悟哥哥是个好人,我不想悟哥哥被警察叔叔抓走,所以……所以对不起,我拒绝!”   五条悟:恩?恩!   先是被小弥酱发了张好人卡,接着被是义正言辞拒绝了,没想到他还没等到成年后的三月酱答复,倒是离奇等到变小后的三月酱的拒绝。   五条悟被打击到了,整个人一片惨白。他嘀咕着,“我真只是针对性萝莉控,不是真萝莉控……这种通俗的道理我懂……三月酱,拜托,稍微给我降一下难度吧……”   宿小弥不太懂他嘀咕的意思,不过她还是抬手怕了拍五条悟的肩,安慰着说道:“我相信悟哥哥是个好人,现在的我还不太懂悟哥哥前面说的那句话。但我知道悟哥哥是在乎我的,我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她勾起嘴角,露出又软又可爱的笑容。   缠绕在她身上的诅咒在她开口承认自己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后,消散了。   前一秒还嘀咕着求降难度的五条悟哎呀了一声,眼里浮现出惊喜之色,怀中原本小小的孩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着,最后停在他所熟悉的模样。   原本穿着合身的可爱、保暖小洋裙,在她长大后,便不合身了,甚至被她撑裂开了。   高处冷风正不留情面刮着,未被扎起的黑色长发正四处飘散着。   此时此刻,原本长至脚踝的裙子,如今变成包臀的短裙,或者连短裙都算不上,为什么诅咒解除后,便这么快立竿见影从八岁变回十八岁?   又一次社死的宿三月两眼放空,面无表情,用着极为平静、死板的语调对抱着她的五条悟说道:“呐,能立即、马上带我回去换件衣服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迟到了……   我先自罚三杯!   吨吨吨   好酒!再来三杯!嗝! 第 60 章 060章   换好衣服的宿三月打开房门,抬眸便看到靠在对门墙壁上,发着信息的五条悟。   一身高专的高领黑色制服,在它衬托下,五条悟的肤色显得特别白净,由其摘下眼镜或绷带,露出整张脸,在不对外透露的情况下,没人猜得中他真实年龄。   “说起来,我好像从没见你穿过裙子。”将手机收起的五条悟说道,面前的少女长裤长袖,加外套,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搭配。   “这时候就不要提裙子的事了。”一提裙子,她就想到在换衣服时,镜子中倒映的模样,狼狈中含带着不得体,这可比之前被五条悟当街举高高还要羞耻,她差点没控制好力道,将手中拿出的成年衣服撕裂开。   宿三月尽可能将那份羞耻塞进垃圾桶中,平静问道:“你现在要回高专吗?如果回的话,请带上我一起回吧。”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能快速瞬移的五条悟在特定的时间和事件上,简直比出租车还要便捷、方便。   “五条悟专车可是很贵的,一次……”他停顿下来,伸出节骨分明,而又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不要脸说道:“一次一个kiss,你刚刚已经赊账了一个,不快点还清的话,利息可是会越滚越多的。”   宿三月沉默着,她盯着一脸坏笑的五条悟,他可一点都不急着回去。   “你这付款方式有点不正派。”她憋出这句话。   “有吗?没有吧,我可以很正规的专车,超划算……”在五条悟说话之际,宿三月抬起脚,迈出步子,走廊仅仅几步便能走到另一端,或许三秒都用不上,她过来的同时,伸出手一把抓住五条悟的衣襟,往下一拽,脚尖轻点,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如云朵般轻柔的吻,随后立马离开,抓着他衣襟的手也跟着松开。   “好了,赊账付清了,至于下一笔先赊……”与五条悟相隔一步的宿三月目光飘移到一旁,冷静说道,可细听的话,还是能发现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紧张的颤抖,然而五条悟并没有给她说完的余地。   他站直身子,将墨镜摘去,放入口袋中,张合着嘴说道:“不好意思尊敬的客人,这次五条悟专车不接受赊账,而且这次的付款……请落在这里。”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O*m   他抬手指向自己的嘴唇,坏笑着,眼中还闪现着狼性的神色。   这家伙……   “你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被盯得汗毛竖起宿三月底气不太足,问道。   “哪有你都主动一回了,不能再主动一回吗……”五条悟对着她撒娇道,“而且你这行为已经正面回应我,做我可爱的女朋友,对吧。”   他自信满满补充了一句,接着色气十足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道:“所以这种付款方式一点也不得寸进尺,甚至赚了,毕竟这可是我的初吻哦。”   五条悟对她抛了个媚眼。   有点油,宿三月抖了抖身上激起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反驳道:“谁不是初吻。”   “所以说……”他靠近,高大的身形将她笼罩在其中,贴近道,“快点让我们交换一下彼此最珍贵的初次……”   五条悟想让宿三月主动贴上来,可宿三月的关注点却偏了,黑色双眼直视着蓝色双眼,她问道:“也就是说你准备开黑车吗?”   “你要再不亲我,别说黑车,就连步行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时候,让女孩子主动,是不是有点屑?”   “这样啊,想让我主动亲你直接说嘛只要是你,再过分的要求我都会答应哦……”   “不,我不是唔……”   因为关注点偏了的缘故,五条悟话语中含带着一丝无理取闹的威胁。   但刚经历过社死的宿三月已经什么都不怕了,甚是还有闲情反驳他的话。不过这也让五条悟本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在等他主动呀,这好说。   他不给宿三月把话说完的机会,伸出双手,捧起宿三月的脸庞,在她轻颤着的瞳孔下,俯身亲吻去,堵住企图将话说完的唇舌。   果然……比她嘴唇还要柔软。   宿三月这一念头冒出。   随后放出贪欲的五条悟像凶猛的潮流,掠夺着她的理智与感官。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他……真的是第一次吗?   压根就抵御不了五条悟的纠缠,甚至被他拖入奇怪领域的宿三月被亲吻到发出破碎的轻喘声,又娇又柔,跟她平日的声音完全相反,激得五条悟越发过分,原先捧着她脸庞的双手如今一手握着她的腰,一手压在她的后脑勺,将她紧紧压在他的怀中,同时将她想逃开的后路堵死。而在他怀中挣扎的行为也被五条悟视为一种挑逗。   “停……不要……”话语断断续续,舌尖被紧缠着,连一句话都说不清。   此刻的五条悟就像说一不二的暴君侵占,并巡视着刚刚占领下的领地。甚至企图拉着原领地主人跟他一块沉沦这种盛景。   太过分了,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宿三月双手握拳捶打着五条悟宽厚结实的后背,可效果并不佳,于是借着最后一丝力,一口咬下,血腥味在口中散开,谁知这举动反倒让他更野了,完全不知道节制为何物。   最后以宿三月被亲哭出声,才告一段落。   “你、你不是人,就是屑!”嘴唇红肿的她掉着眼泪指控着五条悟。   看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五条悟心中压下的野性再一次蠢蠢欲动,不过想到刚把人追到手,要是行径再过分一点,可能会坐冷板凳,这种可能使他暂且压下想要让她哭得更可怜的欲望,好声哄道:“不哭不哭,是我的不是。我没想到跟你kiss,会这么舒服一时间失了分寸,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滚!”   保证压根没一点用,宿三月算是看出他的内在,分明就是一匹磨着爪,准备将她吃了的狼。   绝不能再给他第二次亲吻的机会了!不然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踏入冬季的东京高空冷风呼呼,在黑车怀里的宿三月因为嘴唇的缘故,戴上黑色的口罩,将其异样遮掩掉;   此时她双手环抱在胸口,头转向一边,直视着东京的夜空,压根不往旁看一眼。   “还在生气吗?对不起嘛原谅我吧”黑车可怜兮兮说道,可惜没一点作用。   她抬手,一巴掌盖在五条悟的脸上,他正企图凑近蹭她的脸颊,装可怜,但被她提前一步察觉到,并制止了。   “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请暂时不要公开,以及对外宣传。”   宿三月沉着声,忽然说起这个,可惜五条悟压根没接她的话,反而揪着一点提问着。   “什么关系呀?”   “你说呢?”   “要我说……当然是未婚夫妻啦……”   从刚确认的男女朋友关系直接迈入未婚夫妻行列中,这步子跨的不是一点点大。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o M   她转头,狠狠瞪了五条悟一眼。追老婆必须用点小手段,所以他自然不怕瞪向他的双眼,说道:“那天晚上说过的吧,已结婚为前提交往,这话可不是再开玩笑哦,难道……你想白嫖我,然后像负心汉那样拍拍屁股走人?”   他皱起眉,眼中闪着泪花,暗含着谴责看着宿三月,就差没在脸上写上你好过分、你居然是这种人这几个大字。   “你好会演,怎么不考虑出个道?”   “因为怕你吃醋……”   宿三月被这个回答给噎到了,算了,她是斗不过五条悟,要再说下去,正题可就回不来了。   “不,我们还是回归正题,恋爱关系必须保密,不能被其他人知道,或者发现!”她正色说道。   走在空中的五条悟嘟着嘴,他倒是不觉得亲红的嘴唇有什么问题,哪怕被咬了一口,还有些酸疼的舌尖,这都被他单方面归类到他们之间的小情趣中,“可是硝子知道我追求你的事哦,还有……刚刚惠有在听墙角,说不定现在已经把消息发给忧太了。”   宿三月!   拒绝去高专参与五条悟庆生活动的伏黑没想到起来喝水,会撞见这种事,这就有点尴尬了,由其走廊上那细小的声音及后面的抽泣声……   人渣!他皱着眉,一脸严肃将短信发出去,随后打了个激灵,目光立马警惕看了四周一圈,是他的房间,而这豪宅目前也只有他一人。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错觉?   刚经历过一次社死的宿三月也不怕这第二次社死了,她神色阴沉,抬手又一次揪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五条悟的衣领,磨着牙,凶巴巴说道:“我不管知道的人!总之从现在开始!不准有第四个人知道我们在交往的事!否则……”   宿三月逼近他,提高音量,阴森森威胁道:“别想再亲我第二次!”   “哇呜这威胁好可怕!直中要害!”五条悟惊恐叫嚷着,立马竖起大拇指,同意了,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仔细想想,这样的地下恋好刺激哦而且最强的我完全能在对方发现的前一秒收手,哇呜刺激,我喜欢……”   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宿三月花了点时间才将这话处理好,她沉默片刻,在五条悟调侃的目光下,选择两败俱伤的方式,一头撞向他脑门,大声说道:“我不喜欢!”   洗好澡,躺在床上,将手机放在枕边的乙骨正准备睡觉,忽然手机震了一下,他拿起一看,是伏黑惠发给他的短信。   乙骨点开一看,手机差点被他捏爆。   悟那家伙跟三月交往上了。   并不知道宿三月身上的诅咒已经解除,并恢复原本模样的乙骨,现在只想大义灭师,将五条悟送去吃牢饭。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总算奶对了:з」   好了   有请大家发言话筒举向各位jpg…… 第 61 章 061章   咚咚咚   宿三月站在门前,双眼中有着藏不住的激动与紧张,她敲响了房门,这房间的客人也没让她久等,在敲门声停下后,门便打开了。   她昂着头注视着同她一样发色、瞳色的艾斯。   明明并不陌生的面孔,可她心脏偏偏紧张地怦怦直跳,她打小喜爱,并崇拜着的人突破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站在她面前,即便他的存在还有待商议。   宿三月双手揪着身前的衣摆,紧张中带着点结巴,她说:“初次……初次见面,我是……是长大后的……小弥……”   “我知道……”将门敞开的艾斯早早便发现身上的异样,他看出宿三月的紧张,也看出她眼中的崇拜,就像小兽探出爪子小心翼翼贴近,和小时的她并没什么区别。   艾斯伸出手,与平时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发,面带笑容,说道:“不用紧张。”   宿三月听到这话,微紧绷着的肩松懈下,手上被她揪得发皱的衣摆也被她松开,她用力点了一下头,口罩外的双眼明亮通透注视着他,“我们可以聊聊吗?”   “可以,我记得楼下有台自动贩卖机,去哪里?”大半夜让女生进自己暂住的房间里,似乎并不妥,于是艾斯选了楼下宽敞、亮堂的地方。   在路上,艾斯垂敛着目光,看眉目舒展的她,不解问道:“怎么戴起口罩?是在解除诅咒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吗?”   宿三月整个人僵住了,视线缓缓移向一旁,“没有……就是……”   她着实不好意思说出原因,只能转移话题,问道:“冬季的话,喝热饮怎么样?”   那一副傻子都能看出有问题的表情,艾斯可没觉得自己比傻子还傻,他不接宿三月的话茬,皱起眉,脸上多少带着一些严肃,语气也稳重了几分,“真的没事?要不去找医生看看吧,她今晚刚好加班。”   没有来参加五条悟生日派对,正熬夜加班的硝子打了个喷嚏。   “不不不,不是诅咒的问题!”宿三月抬起双手,连忙摆动着手,拒绝道。因为这种事去硝子那里,那她以后负伤都没脸找硝子医治了。   艾斯皱着眉,紧盯着少女,只见露在发丝外的耳尖正发红着,作为情史少得可怜,近乎没有的他,在自家兄弟调侃、熏陶下,多少懂一些男女之间的事,这就像一根锋利的针扎破了饱满的气球,嘭一声,似乎什么都懂了。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宿三月,一切看着很正常。唯独面上戴着的黑色口罩,也没再问下去,撸起袖子,转身朝另一头走去,握紧的拳头还时不时往外蹿着火苗。   那个方向是五条悟的房间。   「等等」宿三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艾斯强有力的手臂,结巴着说道:“那个……这个点……会被人投诉扰民的。”   “所以解除诅咒的条件就是……亲你?”顾忌到少女脸皮的艾斯在说道最后那个词时,特地压低声音,放缓语调。   “不是!”这下不只是耳朵红,整个脸都红起来了,不要再让她回想社死的画面了,拜托。   宿三月在心里哀嚎着,她抓着艾斯的手臂,不敢抬头,耳尖红烫着,她又羞又恼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我们到楼下说吧。”   楼下,自动贩卖机前,两瓶被选中的饮料从中滚落下来,一只手分别将它们拿出。   艾斯将其中一瓶温热的饮料递给坐在一旁长条椅上的宿三月手中。而他手里则是冰凉的,他正需要这份凉意镇一下拳头里的燥热。   他坐在一边,中间空出半个人间距,打开瓶口,昂头喝了一大口后,问道:“所以怎么回事?”   颇有家长风范,而宿三月则在这份家长威压下,双手捧着饮料,低着头,口罩还戴在脸上。   “在被诅咒之前……他跟我表白过……诅咒解除后,我答应了。”她断断续续说起他们之间的事。   “也就是说未婚夫是假的……”艾斯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对方便自称是宿三月的未婚夫。可现在看来,那家伙就是信口开河,自以为是,而且还吃定对方了!   带着凉气的铁罐在艾斯燃烧起的火焰下,发烫,还滚起泡来。   它被煮开了。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o_m   他看向宿三月,直白问道:“所以你的答应是出自本人意愿,而不是对方胡搅蛮缠?”   宿三月点着脚尖,轻踩着地板,小声说道:“五条先生确实挺会胡搅蛮缠的……不过是我本人意愿……”   听到这话,艾斯勉强松了半口气,他还担心是对方胡搅蛮缠才迫使宿三月点头同意的,不过……那家伙真是个好对象吗?   艾斯问出这个问题。   宿三月抬手挠了挠脸颊,说道:“是的吧?上次去他家,他全程护着我。在平时指导上,也很认真,只要我拜托的事,他都会完美处理好,而且忙得跟陀螺似的,居然还抽得出时间,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去他家?”艾斯皱起眉。   “嗯,就前两个月吧,去他家开了个内部会议,不过现在看来……我好像着道了……”   通过回忆,可算发现盲区的宿三月面色不由沉下来,说:“双手空空,见了他的母亲。”   “你是笨蛋吗?”艾斯无奈问道。   “才不是!我哪知道他打着那种心思,我之前一直以为揽肩、举高高、贴贴、抱抱是他一种信任的表现。毕竟他平日就一副没有架子的样子。”宿三月伸出手指,掰了掰说道。   “你果然是笨蛋吧。”艾斯原先还带着疑惑的口吻,可在这次却一口咬定,不过也能看出五条悟这个人真的不太行,哪怕女方说他行,他都不认可。   “都说不是了!这不是没有恋爱经验嘛!如果在之前多谈几次,我肯定能发现苗头,再说……我怎么知道他是真喜欢我。”宿三月很认真反驳道,随后抬脚踢了踢地面,说着。   “所以你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坐在的艾斯弯着腰,抬手撑着下巴,一边喝手中的饮料,一边问道,结果被那滚烫的温度烫到了,他猛抽了一口气。   见状,宿三月又从里头取了一瓶冰冻的饮料递给他。   艾斯接过,道了声谢。   坐回他身旁位子的宿三月接着说道:“可能是在他说我疲倦的时候,可以完全可以毫无顾忌依赖他的时候吧,刚听到这话的时候,我就心动了,只是一直以来独自成长,在加上成年人好面子,硬是把它掰成上司对下属的一种认可表现。”   她歪头看向正喝着冰镇饮料的艾斯,说道:“所以诅咒解除后,我花了几秒时间想了想。既然心动了,对方也伸手,那不如试着处处看,要是后面觉得不适合,恩……那就和平分手吧。”   艾斯抬眸,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宿三月,提醒道:“你们是以结婚为前提谈恋爱的吧?”分手存在吗?   “其实刚刚就想问你,为什么会说出未婚夫这个词。”   “刚见面的时候,他就像个变态一样,说八岁你是他未婚妻、老婆。”   宿三月面部表情一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好在今天经历的社死已经够多了,她也不怕这么一点芝麻小的事了。   她目光向一边瞟去,拧开瓶盖才想自己脸上的口罩,喝个屁。   “不碍事,你想喝就摘了。”艾斯看去,说道。   “我还要面子。”成年人的面子在这时冒了出来,不过最后她还是摘下来了。   艾斯看到少女红肿的嘴巴,喝了一半的饮料瓶被他捏扁了,剩余的饮料从瓶口流出,沾满了他整只手,艾斯站起身来,朝着楼上走去,“我去揍他一顿!”   “别!冷静!哥!大哥!哥哥!因为这种事把其他人吵醒的话,我可能真的没脸见人了。”   宿三月一把飞扑过去,抱住艾斯精壮的腰,被他拖着走了好几步。   她昂着头,双眼泪汪汪,可怜兮兮说道:“艾斯哥哥,别打架,拜托了,给妹妹留点里子。”   五条悟可能不要脸,但她还是要的!   这可是高专啊!打起来说不定另外一所高专的人都知道了,那说好的约定算个屁。   被拜托的艾斯只觉得自己拳头更硬了,可小姑娘拖着他,显然是真的不想把这事闹大。于是他抬手弹了她脑门一下,说道:“你这样可是会吃大亏的!”   脑门被弹红的宿三月:qaq   他抬手揪住宿三月的衣领,将她提起,几步回到原先坐的椅子上,将她放下。   艾斯很是为这妹子感到头疼,他提议道:“要不你们分手吧?趁我还在,要他不乐意,我还能替你打一顿。”   “我之前有跟他公开过烧烧果实的能力。而且比试的时候,也对他用过你几个能力。”宿三月目光又一次往一旁瞟去。   艾斯:……   说到底就是不想让他们打上一场。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呐,艾斯,不考虑留下来吗?”用后脑勺对着他的宿三月问道。   “束缚的条件之前五条那混蛋跟我讲过了,你就把你小算盘放放。”艾斯说道。   “什么小算盘!我是在很认真问你,要或者行!”宿三月转过头,学起五条悟那套,认真盯着艾斯,说道。   艾斯笑出声,用没拿过饮料的手揉了揉她的头,说:“少来,正经点,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死了,死在马林梵多上。”作为上一任烧烧果实主人的他将真相狠狠撕下,连着血肉。   她想活下来,作为上一任主人的艾斯便以灵魂或者仅存在烧烧果实内一抹意识回应了,两个不同时空的人便定下了束缚,或许不只是时空这么简单。   “可是你回应我了,说明你也……”她想劝说对方,可惜被对方有理有据反驳了。   “要我留下可不轻松,从刚刚开始你便源源不断提供咒力,维持这份即将崩塌的束缚,短时间还好,长时间说不定你的身体会奔溃。而且你有可能再也无法使用烧烧果实。”艾斯说道。   “只要合理定下束缚的话,咒力不是问题,至于烧烧果实,它本来就属于你。”宿三月也反驳道。   “可这不是我的世界。”艾斯看着她,说道。   他在拒绝她。   宿三月明白,她来之前便猜想到有这个可能。但她还会想努力一下,可现在看来……   她握紧双手,忽然说起以前的事,“我原以为我能在十岁生日那天等到我的父母,不过很可惜,没有,但我也得到了一份珍贵的礼物,一本书……”   宿三月停下,看向艾斯,他没打断她的话,并且很认真在听她说,她忍不住露出一个有些牵强的笑容,调侃道:“从刚开始你居然没睡着。”   “少调侃我,跟人聊天忽然睡着可是很没礼貌的行为。”   “霸王餐不是吗?”   霸王餐专业户艾斯面露心虚神色。   宿三月轻笑一声,她垂敛下双目,继续说道:“我通过它认识了你,我很羡慕、也很钦佩你。所以一直想见见你,想成为你的同伴,想跟你一块在海上冒险,想加入白胡子,成为老爹的孩子,可是……”   他死在了,年享二十岁。   她一时不会知道该怎么说。   艾斯能理解,抬手安慰着轻拍她的肩,说道:“但是我至死都不曾后悔过,甚至得到我一直寻找的答案,我是被爱着的。”   老爹、兄弟、路飞他们朝他奔跑来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艾斯不由露出浅淡的笑容,他答谢道:“谢谢你的认可,小弥,不过很可惜,我不能留下来。但是听我说……”   他双手握住宿三月的肩,低着头,认真看着眼眶红起的少女,“你已经走出那个狭窄的房间,来到了屋外,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明白吗?你的人生只会更精彩,你得往前看,昂头挺胸走下去。”   “所以你真的不愿留下来吗?”少女固执问道。   而艾斯的回答也没有任何动摇,“抱歉,我已经死了。”   他神色温柔,再度看向窗外,似乎想透过这层浓厚的夜色,看到他所想看的景色,他轻声说道:“说不定在我的世界,有地狱与天堂……”眼中流露出笑意,好像真的看到他口中所说的那两个地方。   坐在椅子上的高大身形终于维持不住,蹿出一缕缕火焰。   束缚就要解开了。   他回头看向宿三月,说道:“对了,在跟妹妹聊天忽然睡着也是很没礼貌的行为,毕竟我可是很靠谱的哥哥。”   宿三月双眼忍不住张大,眼泪从中滚落下来,知道无法阻拦的她破涕为笑,说道:“是的,艾斯哥哥超棒,能见到你,超开心。”   “我也是……”艾斯说道,“小弥,谢谢。”   椅子上,放着三瓶饮料,而坐在着的人却只有一个。   宿三月低着头,眼泪掉落在地上,肩膀轻轻抽动着,有人走过来了,一双黑色皮靴停在她面前。   宿三月站起身来,看也不看,伸出手抱住对方,“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会听墙角……”   “所以知道我会听墙角,你还说分手的话……”五条悟不要脸承认了他听墙角的事,将面前的女孩往怀里搂紧,手轻拍着她的背,哄着道,“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让我稍微再待一会……”宿三月往他胸膛埋了埋。   “多久都没关系哦不过回头记得帮我把这件衣服洗干净嘶……”   宿三月朝他肚子打了一拳,明明没多大力,他偏偏狠狠抽了一口,好像她打他打得很重。   “这时候就闭嘴吧。”   “什么嘛今天特例允许你为其他男人哭,就算名义上的哥哥也算在其他男嘶疼疼疼,轻点轻点……”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六点前能写好的。但是我不满意,又删了一大半重写,嗯满意了然后就八点半了:з」   放心,海贼王的世界会去的。   好了,我要去吃晚饭了揉揉肚子jpg感觉好像都不饿了,但还有药要在饭后吃,嗯……还去外面吃点东西垫垫会好点:з」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62 章 062章   回到学校的宿三月再次撸起袖子拼命赶落下的课程,同时她也不忘抽空向伊地知打听古曼童的事。   “咦?为什么不问五条先生?”走在跑道边上的宿三月听到伊地知的话后,不由有些头疼,她回答道,“我有问过他……但他对我说,交给他就行,他会抓出那只耗子,除此之外……没有了……”   事实上原话是:不用担心,交给你帅气的男朋友吧!我会揪出那只耗子给你出气,而且……   她目光飘移了一下,直白问道:“所以想向你打听一下这件事的始末,方便透漏吗?”   “这件事倒也不至于需要对外保密,由其对你这位当事人……”手上抱着文件的伊地知走在前往高专的路上,他说道:“你应该知道你的任务一直以来都是五条先生安排的。但是这个任务却越过了他,直接派到了你手上,明面上是二级诅咒,可实际上确实特级诅咒,不是目前你能处理的任务……”   在五条悟说出耗子的时候,宿三月便知道这事不简单,由其伊地知这番话下,更是确凿了她的猜测,她问道:“所以有查到什么吗?”   “是诅咒师,但是谁,目前还没查到……”伊地知面带歉意,庆幸说道:“还好你活下来了,五条先生在得知这件事后,大发雷霆,在你还是孩子模样时,便跟高层发生了好几次不愉快的谈话,而且窗这边目前也进行了一些整顿,五条先生明确说了,不希望再次出现这种虚假的任务,使人才折损在这里头。”   “这样啊……”宿三月注视着脚下红色的跑道,低垂着的目光中,含有一丝凝重,她在心中细嚼着诅咒师这个词,不由深想了几分,问道:“伊地知先生,你觉得最近五条先生为了偷懒,搞出的事是不是太多了?”   “你是说为了偷懒,对学校内部教课进行的调整吗?”伊地知明白宿三月暗指的意思,他说:“目前高层对现在并没有什么不满,反倒有些乐在其中,毕竟学校里的老师太少了。”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解惑,伊地知先生。”宿三月说道。   “没什么,只是小事,对了,三月,今后你的任务都全盘交由五条先生,也就是说,你现在对外的立场已经非常明确了。”   在挂掉电话前,伊地知将这件事告知与她,也就是说她的存在已经被高层知道了。   在伊地知挂掉电话,身旁探出一个头,他在问:“伊地知你刚刚在跟谁通话?”   “五条先生!”伊地知猛抽一口气。   五条悟逼近,暗含危险问道:“你是在背着我勾搭三月酱吗?”   “不,请不要用勾搭这么奇怪的词……”伊地知向后退了好几步,面色有些发白,说道,“三月在向我咨询古曼童的事。”   “什么?这么不信任我的吗?”五条悟不满说道,掏出手机,解开平平无奇的白色锁屏背景,内部桌面背景则是那夜换上和服,被他叫喊住转头看过来的宿三月的照片,他在事后充上电,并开机后,仔细观赏了一下,最后一板拍下,作为壁纸被他沿用至今。   他拨出备注名为可爱的老婆酱的手机号码,一手插在口袋中,漫步朝教室走去,同时后知后觉般转过头对被吓到的伊地知说道:“辛苦了,去忙吧,伊地知。”   伊地知立马点头,在朝校长室走去时,仔细品品五条悟的态度,好像有点问题,但他又说不上来。   他摇了摇头,放下这份摸不着头脑的疑惑,敲响夜蛾的门。   而还在操场上正发着信息的宿三月立马接到了五条悟的电话。   比如他花里花哨的备注名称,宿三月便简洁了许多,五条先生几个大字在屏幕上挂着。   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的宿三月接通了电话,然后被五条悟哭诉指责了一番。   “三月酱!太过分了,居然背着我偷偷联系伊地知我超级伤心有什么是你可爱帅气的男朋友不知道的事吗?”   “您确实知道很多,但是一件问题换一个kiss,就离谱了,所以你联系我就为了这事?”   不管他是怎么知道她与伊地知先生联系上的。但如果只是这件事的话,她准备挂电话了。   升级成为女朋友后,便对曾经的上司少了几分客气。   “哪里离谱!”五条悟不满反驳道。   不想因为kiss戴上口罩的宿三月听到这个要求后,立马告辞了,她又不傻。   宿三月问道:“所以还有其它事吗?”   “嘤,得到了人家身心就这么冷漠了吗?”   明明不在面前,可宿三月脑海中自动模拟出五条悟此刻的模样,多半捂着胸口,虚假嘤嘤嘤着。   她抬手将这种不是没可能的画面挥掉了。   “旁边没人?”   “没有哦……”   “好吧……”她干咳一声,左右看了一圈,确保与周围的人保持一定距离后,抬起手遮挡住自己的嘴,像哄小孩似的,小声说道:“我可爱帅气的男朋友,请问有什么事吗?你的女朋友准备回教室补落下课程了,要没什么事,我就挂电话了。”   五条悟停站在人行道上,抬手遮掩住自己的嘴巴,脑子疯狂回放着她那句我可爱帅气的男朋友的话,他先拿开手机,按下录音键,然后哄骗着说:“三月酱,那句可爱帅气的男朋友再说一遍吧!拜托了拜托了……”   “你是没把我后面的话听进去吗?”   跑道上一片喧闹,拿着手机正与人通话的宿三月走在跑道边上,不远处是正在挥洒汗水的足球队员们,恰巧一个足球被踢出界外,直接朝她脑袋飞袭而来。   周围响起惊呼声与让她避闪开的叫喊声。   嘭   “怎么了?”五条悟问道。   “一个足球飞过来,被我接住了。”抬手,并未用太大力,便轻松将足球接下的宿三月回答道。   有个穿着球衣的青少年正朝她这边奔跑过来,口中还喊着,“同学!你还好吗?”   始终通话着,耳朵也不聋五条悟立马警觉起来,支棱起自己的耳朵。   她将足球还给男生,并对他说道:“下次请小心。”   “不好意思……”他赶忙道歉道,因为运动的原因,身上有着清晰可见的汗水,将他身上的球衣打湿了一大半,他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牙齿雪白明亮,他说道,“刚刚那一下超帅气,同学是有练过什么吗?”   “有练过一些。”宿三月回答道。   “超厉害!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请你喝水吧,就当赔礼。”他说道。   电话那头的人炸起来了,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她轻拧起眉,将它拿开一些,说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请喝水的话,就不用了,下次踢球的时候,请多注意一下。”   “那小子一定是故意的!特地瞄准你,踢过来,为的就是跟你套近乎!”五条悟说道。   “不,这是非常正常的事,经常有球踢到界外,然后砸到人……”将人拒绝后,离开跑道,朝着教室走去的宿三月稍作解释道。   “可恶,你居然帮他说话,我好伤心,就算小甜品都弥补不了这次的创伤。”   “呃……”过于戏精了,宿三月看了眼通话时间,按他这种扯东扯西的说话方式,半个小时候都说不到正事上。   但他好像不太想放过这个话题,于是宿三月提起一个新的话题,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开,说道:“说起来,我之前早早给你备下了生日礼物,放在房间里的书桌上,你有空回去休息的话,把它拿走吧。”   果然,五条悟闭上喋喋不休,讨要说法的嘴,安静几秒,反问道:“所以我这是得到可以进出你房间的允许了吗?”   听到这话,宿三月表情立马有些古怪起,她觉得这话有点问题。不,有很大的问题,她警惕回答道:“不,就这一次。”   “咦好讨厌好吧,一次就一次,反正后面都是一间卧室……”五条悟不满嘟着嘴说道。   电话这头的宿三月将他的嘀咕声听得一清二楚,她此刻内心丰富多彩,就差没一拳打过去了。她冷着声,说道:“既然没事,那我挂电话。”   说完,也不等五条悟说些挽救、拖延时间的话,直接掐断电话。   她看了眼时间,十分钟,也就是五条悟说了十分钟并没有主题的废话。   “哎被挂掉了嘛,算了,回头再说那件事吧。”五条悟亲了一下桌面壁纸,锁屏后,将它放回口袋中。   等到他兴高采烈搓着小手打开宿三月房门时,像是安装了雷达的伏黑从他房门处探出头,盯着他,问道:“你在做什么?”   “喂喂喂,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是得到允许进三月酱房间那东西的!”   伏黑:盯   最终伏黑做出选择,说道:“我跟三月提这事的,确保真实性。”说完,他幽幽退回自己房间内。   五条悟?   五条悟开始反思自己平日的行为,为什么他带的学生一个两个都这么嫌弃他,就连乙骨最近在实战课上,都充满了活力,时不时朝他发起1v1的挑战。作为好老师的他自然同意了,最后被他打到爬不起来。   莫非……   他恍然大悟,对着伏黑紧闭的门喊道:“惠,青春期的躁动,要妥善排解哦。”   “呃……”房间里的伏黑没搭理他。   自认为艾特到青少年们的问题的五条悟哼着小调儿,打开宿三月的房门,入目整洁清爽,书桌上整齐罗列着好几本书,有他给的,也有她自己后面添的,桌面正中央恰好放着包装好的礼物,正正方方,高度约有二十多公分,甚至逼近三十。   五条悟走到它面前,摸了摸下巴,接着抬手拍了拍,硬邦邦的。他先是左右上下拍了几张照片,留作纪念,然后伸手拆解开。   一本崭新、外包装都没拆的书映入眼前,书名为圣贤论谋略。   五条悟拿起它,正反看了眼后,又看向下一本,资本论,一二三卷,叠放在一块。   如果送这礼物的人不是自己女朋友,五条悟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内涵自己。   他一本一本拿起来,在拿起最后一本时,发现在底端,礼物包装纸上压着封粉色的信。   五条悟嘴角克制不住勾起,他拿起,心里想着,原来是打算在生日那天向他……他……   信封封面一转,几个大字印在上面:宿三月同学,你好。   五条悟:……   作者有话要说:曾经晚上在学校操场周边散步,被篮球、足球砸过……   甚至不是一两次,导致我现在路过篮球场看到有人打球,就忍不住避一避……阴影……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63 章 063章   临近十一点,洗漱好,换上睡衣的宿三月准备睡觉了,可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连敲数下,她一边穿上室内鞋,一边朝门口走去,“哪位?”   学校内分配的宿舍虽不大,却是一人一间,对于总会外出做任务,过晚回归的宿三月而言,恰好是最方便的。可正因为在学校,没人会在这个时间点敲她的门。   她伸手在触碰到门把手时,眉头一皱,咔嚓一声,打开门。   门外站着穿有高专制服的五条悟,他双手插在口袋中,背微弓着,好好戴在鼻梁上的墨镜将他双眼遮挡住了。   宿三月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学校宿舍门外。   但是她还是伸手将他拉进房间内,总不能站在门外跟他说话吧?要是被人发现,可就麻烦了。   她关上门,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同时将推回书桌内的椅子轻声拉出来,摆在五条悟面前,头一转见他平日总往上翘的嘴角正平整铺着,就差没向下拉了。   宿三月这才察觉到对方的异样,想到伏黑发来的短信,下意识问道:“不喜欢那份生日礼物吗?”可为了生日礼物,在这个点跑过来,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那种礼物谁会喜欢!”五条悟想到那封写给面前少女的表白信,就气得不打一处,居然有人挖他的墙角,有胆子!挖也就算了!为什么会夹杂在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里?   是挑衅吗!还是想让他吃醋吗!   五条悟磨了磨牙,几步走到她面前,弯驼着背,盯着宿三月的双眼,说道:“是在向我下战书吗?很好!你成功了!”   “哈?等等,什么战书?”谁这么想不开?宿三月一脸迷茫,直到五条悟从口袋中掏出那封被他捏得皱巴巴,就差没撕碎得粉碎的粉色信封。   有点眼熟……哦!   从记忆中翻找出答案的她从迷茫不解到恍然大悟。   她伸手想取过来,可信封却被五条悟高高举起,就算她垫着脚尖,攀着他肩膀也未必拿得着。   五条悟说:“那些书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把其他人的表白信放在里头?”   宿三月听后,瞪大双眼,她可算明白他异样的缘由。   原以为不知道被她放在哪个角落,或误以为丢失的表白信,居然在她打包那些书的时候,夹进去了吗!那这乌龙可就很尴尬、失礼了!   这种不必要的误会还是赶紧解释清楚才好!   她赶忙说道:“我拒绝了!很认真拒绝掉了!信完全是意外!”   “真的?”   “真的……”   她很认真点着头,就差没举起手,竖起手指为这件事的真实性发誓。   五条悟拿着那封信,晃了晃,纸张轻抖着,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俯下身很严肃盯着宿三月,一字一句,清晰吐露出他的想法,“那你应该知道,在别人生日礼物里夹杂这种多余的东西是很不礼貌的吧?由其还是在你男朋友、未来丈夫的礼物里,严重性明白吗?”   男朋友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未来丈夫……   宿三月张合着嘴,想吐槽他的话,可在对方认真、严肃的目光下,话在口中一转,并双手合十放在胸口前,认真道歉,“我错了!”   “很好!那么惩罚时刻!”   “咦?”   在她惊疑的目光下,五条悟一屁股坐在她床边,皱巴巴的信封被他再一次揉捏成一团球,被他屈指弹进房间内的垃圾桶中。   他微抬下巴,一只手放在膝盖上,一只手放在床单上,说道:“今晚我要睡在这里。”   宿三月面部表情一僵,差点没忍住把滚字说出口,她说:“换一个。”   “什么?做错事的人还向受害者提要求?”五条悟语气夸张说道。   她伸出手指了指五条悟身下的床,客观、含蓄说道:“我这床长一米八宽一米六,塞不下一米九五的你。”   “这问题侧身睡就能解决了。”五条悟打了个响指,满不在乎说道。   不,不是睡姿的问题。   宿三月将移出的椅子改了个方向,直面对他坐下,对他稍微解释了一下当时收下表白信的原因,然后客气的说道:“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如果你真要在这睡的话,那我只能去旅馆睡了。”   宿三月表示她现在有钱,别说旅馆了,五星级酒店她都睡得起。   五条悟盯着她,她盯着五条悟。   两人对视数分钟,最后落败的五条悟,他向后一倒,摔进宿三月的被中,两条大长腿岔开笔直伸着,不满说道:“什么嘛,你这哪有认错的样子,一点都不诚恳。”要真冲着床过来,家里那张睡过的床就足够了。   他像念经的和尚,嘀嘀咕咕着,在这长一米八的床上来回滚着,好似七岁撒泼的小孩。   宿三月的想法一点都没被他那幼稚的言行举止动摇过半分。   要不是自己有错在先,这时候早将他赶出去了,哪还留着他在这打滚。   端坐在椅子上的宿三月耐着性子说道:“所以换个正常、合理的惩罚。”   五条悟听闻后,翻身侧躺在她的床上,抬手撑起自己的头,墨镜早在他翻滚中掉落在被单上,白色头发也因此有些凌乱。   但丝毫不减他帅气的容貌,蓝色双眼委屈、可怜轻眨着,银白细长的睫毛上下扇动着,他朝宿三月伸出手,说道:“好吧好吧,那过来。”   她又一次盯着五条悟,只是这次她率先服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朝他伸出手,刚放上去,整个人都被他拽了过去,跌倒在床上,被他圈在怀中。   “五条……”   “好生气,又酸又气。”   将人紧抱在怀里的五条悟小声嘀咕道,打断了宿三月的叫唤声。   “你是故意想让我吃醋的吧?是的吧?”   “我都说了,是失误,而且这是在我们确认关系之前发生的,我有很认真拒绝哦。”   五条悟完全没被这话安抚到,他就像一只大猫埋头猛蹭着她,原本握紧想锤他的拳头在那满是委屈的抱怨下而松开,却又在他不知收敛的黏蹭下,再次握紧。   头发被蹭乱的宿三月深吸了口气,从中退了一步,对他说道:“表白信对吗?我回头给你写一封总行了吧?”   “不准用网上的。”   “好……”   “得发自内心。”   “好……”   “今晚我要跟你一块睡。”   “滚……”   宿三月把人从床上踹了下去。   五条悟不情不愿握住冰凉的门把手,磨磨唧唧,像老头一样不耐烦叮嘱着,“记得你答应我的事,不能骗我。”   “是是是,低头……”宿三月应许着,在对方配合低头的时候,轻垫脚尖,将落在床上的墨镜重新戴回他鼻梁上,同时伸手帮他打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说道,“本来就事多,如果不是什么急事,电话联系就好了……”   “都有人撬墙角了,还不是急事吗?”五条悟嘟着嘴,说道。   “我又不是脚踏两条船的海王,你担心什么……”宿三月没好气说道,“而且你一个就够我受了。”   五条悟低笑了一声,凑近,在她耳边压着声线问道:“真的吗?”那潮热的吐息在耳边轻拂着。   宿三月没忍住,一拳锤在他的肚子上,“赶紧回去睡觉!”   门被打开,室内的光泄露出,照亮了一小块走廊。   五条悟还在墨迹着,将脸凑过来,“来个晚安吻,我就走。”   宿三月脸上可算有了丝不耐烦,“你事好多。”   “男朋友跟女朋友要个晚安吻有什么不对吗?快点快点你要不来的话,我就自己上了……”他的视线落在宿三月的唇上,颇有威胁、暗示的意味。   记忆中,那日如野兽般紧缠着她的吻浮现出。   她神情僵硬了一下,着实不想因为这种原因又一次戴上口罩。   于是宿三月一边嘴上抱怨着他烦人,一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小声说了句晚安后,将他赶出宿舍。   门外,五条悟低笑了声;门内,宿三月脸泛起红晕。   她在心里低声咒骂了句,稍微争气点啊!   她将五条悟滚乱的被子整理了一下。就在这时,放在书桌上充电的手机震了震,她拿起一看,五条悟发来的短信。   五条先生:对了,忘跟你说,妈咪约你周六来本家吃饭,我替你答应她了宿三月!   嗡嗡又一条信息。   五条先生:晚安梦里要有我哦啾咪   不是!大半夜丢给她一炸弹,她怎么可能睡得着!今天周几?   上次唐突的见面,这次一定要备份礼啊。可是她连对方喜欢什么都不知道,不是,这次见面她该以什么身份?女朋友?下属?还是……   宿三月脑子彻底混乱了,悬浮在键盘上的手指也因此久久敲不出一句话。   最终她选择丢掉手机,放空大脑去睡觉。   盖好被子,躺在床上的宿三月在心里默念着:还有时间,还有时间,不要慌,不要慌……等等,被子上有股熟悉的气味……   她想到五条悟在被子上滚来滚去的画面……   宿三月张开眼睛,目光幽幽,带着一丝怨念,好了,今晚可以不用睡了。   可她还是睡着了,梦里确实有五条悟的身影,他紧追不舍着要亲亲。   而她为了不戴口罩,正疯狂向前跑,一前一后,一追一赶,直到闹铃响起,她才缓缓醒过来。   宿三月盯着天花板,吐出一句脏话。   而接下来更糟心的是她被人举报了半夜带男生入住宿舍,进行不正当的行为,扰乱他人休息。   宿三月:……   她忘了,宿舍隔音效果不太好,但……   不正当的行为,方便出来面谈一下吗?   宿三月磨了磨牙,面露凶狠的笑容,周围同学见了,都不由绕道走。   作者有话要说:给我家三花称了一重,九斤了……   嗯,是时候该管控这孩子的伙食了。 第 64 章 064章   “不,不用,不需要安排人过来接我,我自己打的过去就好了……什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会走丢……”   宿三月一手拿着手机,一手高提着和菓子,从排满队的人群中挤出,同时与电话那头念念叨叨的人说着话,“嗯,我在你说的那家甜点店……人确实很多,别小瞧我,买到了……你的那份?没有。”   电话那头的五条悟发出可怜的嘤嘤声,指责她心里没他这个可爱、帅气的男朋友。   好不容易走出这家老字号店铺的宿三月吐出一口气,满是无奈对他说道:“拜托,既然被抓去上班,那就好好上班,别一心二用……知道你厉害,但稍微尊重一下对手,认真点,说不定能提早忙完,恰巧赶得上中午饭点呢?”   原本将周六中午这时间段空出来的五条悟愣是高层给指派走了。   此时他正不爽埋怨着,“那群烂橘子像是没断奶的小鬼头,太讨人厌了。”   “这点赞同,但有些任务也只有最强的你才能完美完成,辛苦了。刚刚是骗你的,其实有买你的那份。”宿三月站在可临时停车的路旁,刚说完,便听到五条悟欢呼声。   “老婆赛高爱你下次不要再骗我了,刚刚我可是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我尽量,还有不要叫我老婆。”   “好的,亲爱的……”   她一手提着两个袋子,小幅度朝前方挥了挥手,成功招到一辆的士车,在司机下车替她打开车门的时候,她对着五条悟说道:“我打到的士了,你赶紧去忙吧。”   在坐上车后,她报出五条悟提供的地址给对方。   “再聊聊嘛再聊聊嘛人家好几天都没见你,超想你,你想我吗?”五条悟黏糊糊问道。   他真不是一般的忙,前几天出差飞到国外,好不容易忙完回来了,现在又被指派处理国内棘手的事。而追到手的热腾腾女朋友也只能通过电话、视频来解相思之愁。   “想想想……”宿三月面无表情,一口气连说三个字,“所以认真点,下手快点,然后收工回来吃中午饭怎么样?”   “好好好那等我哦……”   可算把人哄好的宿三月如释负重将电话挂断,屏幕上显示他们通话时间已有一个小时,这不算长,还有更长的。   若是将这几天的跨国话费及流量账单打印出来,能从桌上滚到地板上。   而为能买到这家老字号店铺的糕点,宿三月在天亮前便赶到了店门口等它开张,如今买到手,可算是松了口气。于是在车上闭眼小歇一会,养一养精气神。   直到司机告诉她已经到了目的地,她才睁开眼。   车外,是五条本家的大门。   已经有女仆站在门口等待她到来,是上次替她梳妆打扮的那两位。   付了钱,朝司机说了声谢谢后,宿三月提着两袋糕点下车,同时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   是的,她今天衣着一改往日的风格,上穿纯白高领毛织上衣,衣襟上别有浅金色镂空四叶草胸针,下穿高腰藏青色,且长至小腿的长裙,搭配着一双带点跟的黑色马丁靴。因为没有口袋存放手机这类小东西,肩上又挎着个白色小包包。   再是考虑是长者的相邀,她还托人帮忙画了淡妆,涂了个颜色素雅,衬托她肤色的口红。   这次女仆直接带着她来到五条夫人的庭院中。   她们敲响五条夫人的房门,得到允许后,便打开门。   屋内暖流迎面扑来。   十二月份的东京已经踏入冬季,在五条悟出差的那几天,还下了几场小雨,导致近日的风比往常要阴冷一些。   坐在屋内的五条夫人在见到她后,眼睛微微亮起,朝她招了招手,并指向身旁的位子,说道:“三月酱,快过来,外面可冷了。”   “好的……”宿三月脱下靴子,换上女仆提供的室内鞋,走进屋内,坐下后,便将自己准备好的伴手礼送上,嘴上还说着乖巧的话。   同时女仆将温热的茶点端上,摆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在确认无吩咐后,暂且告退。   门被关上了,屋内只剩下她与五条夫人。   “这家店一直供不应求,你是很早便到了他们那吧?”五条夫人收下它,也注意到她手上另一份,笑着打趣道:“这是给悟那孩子买的吗?”   “五条先生刚好也喜欢甜食,就多买了一份。”   “咦不该叫悟吗?还是……你们之间的小情趣?”   小情趣?宿三月目光微微呆滞,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同时通过这一小段话,也得知五条夫人清楚他们之间关系的事。   她目光飘移了一下,小声解释道:“谨慎起见,五条先生会更好一些……”所以不是小情趣。   看起来似乎不经逗,五条夫人抿嘴偷笑了一下,“好好好,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多说了,别这么拘束。”   五条夫人很温柔,她没有端着长辈的架子跟人聊天,反倒向朋友一样跟宿三月唠家常。   “原本想着今天转晴的话,便与你在庭院散散步,可看来天公不作美,只能在屋内跟你闲聊了。”   五条夫人柔声细语说道,与五条悟张扬的性格相反,她温婉贤淑,一颦一笑都透着一股拨动他人心弦的美。   就连同为女性的宿三月都不由被她那气质给吸引去了。   漂亮,且好相处的大姐姐谁不喜欢。   “悟那孩子平日随性惯了,作风上也时常有些跳脱……”在谈及自己孩子时,五条夫人便有些忧愁,可好在她最担忧的事如今也已经解决。   她伸手握住宿三月的手,轻拍她的手背,诚恳又和煦对她说道:“你能接受悟实在太好了,我在此之前,便一直担心那孩子到了三十都未必跟人谈恋爱,更别说与人结婚,生儿育女了。”   这话……她该怎么接?   宿三月卡壳了。   “唉?我又说错话了吗?”看出她为难的五条夫人有些小惊讶,她试探着问道,“你们不是以结婚为前提恋爱的吗?”   宿三月不由咬了咬牙,五条悟那家伙究竟对他母亲说了些什么!   她艰难回答道:“是的,但是……”   “那实在太好了……”五条夫人肉眼可见松了口气,安抚着说道,“你不用担心外界的压力,至少在五条家,那孩子说一不二,就算有人再不满也不会反对你们,所以放心,好好享受恋情吧。”   没将话说完的宿三月在听到对方满是热情与鼓舞的话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她,可在五条夫人温柔似水的目光下,她被攻陷了,目光向一边看去,不自在回答道:“我努力。”   “真是个好孩子……”五条夫人抿嘴轻笑了声,宿三月的羞涩与腼腆自然而然被她收入眼底,怪不得悟会说,这孩子欺负起来特别惹人爱,他总忍不住逗弄几番,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她需要叮嘱宿三月几句,免得自己儿子逗过头,把女朋友逗跑了。   “要是悟没轻没重,惹你生气,欺负你,那就尽管揍他。我知道他不会对你使用术式,所以千万不要过于宠溺他,该揍的时候,大胆、放宽心去揍,你要是让步的话,他只会得寸进尺。”她轻拍着宿三月的手背,语重心长说道。   有因为对方得寸进尺而揍过他好几回的宿三月表示深有体会,她虚心受教,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会的。”   “谁要揍我?”跑了三个地方,将棘手的特级诅咒祓除的五条悟几个瞬移回到五条夫人庭院处,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头有人在编排自己。   他伸手拉开门,眼睛上还缠有没解下的绑带。   里面坐在两名女士,都是他不能下手揍的人。   于是扬起灿烂的笑容,走进屋内的同时,说道:“唉呀是两位漂亮的女士呀,那就没关系了,不过要打轻点哦,要是手打疼,我可是会心疼的。”   他头微微向一旁转去,在看到宿三月今日的装扮,不由惊呼了一声,当下掏出手机,带着闪光灯,远近咔嚓咔嚓来了几张。   这一举动也让宿三月想到对方手里存有她黑历史照片的事,她的视线在他手机上稍作停留,心中暗想着想着怎么搞到对方手机,将那些黑历史通通清空。   “怎么样我是不是回来的很及时?”五条悟挤入她所坐的椅子里,虽说还空着一些位子,可要想再挤进一个人,就有些吃力,被挤到边边,且半边身子贴上他胸膛的宿三月客气对他说道:“五条先生,旁边还有椅子。”   “不要,我都好几天没见你,想跟你贴贴。”五条悟不为所动,在自家母亲的注视下,像没骨头的懒人沾黏着贴上,随后向一旁喝茶,以便遮掩翘起的嘴角的五条夫人,“妈妈早。”   “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向我打招呼,而且也不早了。”小抿一口茶,润了润喉的五条夫人揶揄说道。   五条悟倒是没什么,宿三月就不行了。   对方的手已经搂上她的腰,途中还轻捏了一下。   在那声善意的打趣声下,她忍不住抬手轻拍对方的手,头微昂起,双目直视缠有绷带的眼睛,里面写满了抗拒与威胁:快松开!   五条悟像真瞎了一下,视而不见,低头蹭着她半绑半松的头发,说道:“哪有进门就看到你们俩了。三月酱今天超好看,喜欢……”   说着,又捏了捏她的腰。   在这件高腰裙下,她的腰身也显得特别纤细,这让他忍不住想上手捏一捏、量一量。   他也照着自己想法做了。   果然很细,一手掌就握住了。   被几番骚扰的宿三月忍无可忍,将腰侧那块元素化,在可控下,火焰燎了他掌心一口。   他轻嘶了一口气,不情不愿松开。   对于这声不小也不大的抽气声,五条夫人是听而不闻,他那是在装模作样,深知自己儿子是什么品性的她说道:“既然回来了,那就用餐吧。”   在吩咐下,家中侍从将饭菜一一端上,样样精致到让人不忍下手破坏其造型,可在宿三月吃下第一口后,便抛弃这想法。   好吃!   五条悟也在一旁猛输出,朝她碗里塞各式的菜肴,对她说道:“多吃点长胖点腰上带点肉肉,说不定捏嘶……”   宿三月吃着碗里又要堆成小山的食物,同时抬脚毫不客气踩下,又是一声抽气声。   见他们感情这么好,一旁的五条夫人表示很欣慰,或许过几年他们便能携手踏入婚姻的礼堂呢?然后生下可爱的孩子。   五条夫人被这样的未来感动到了。   她儿子可算脱单了。   饭后,吃了几块她买的小甜点后,五条夫人便放了俩小情侣,让他们自己忙去。而她准备在屋内走动走动,消消食,然后睡个午觉。   “好嘞妈妈回头见。”五条悟笑嘻嘻将人揽进自己怀里,站在屋外,对着屋内的五条夫人挥手告别。   走廊上空无一人。   五条悟也趁机黏着她,以舒缓几日未见的相思,“呐三月酱有没有想我?”他再一次问道。   “想想想……”她也再一次敷衍回答道。   “真的吗那之前答应我的嗯哼……”他含蓄提醒道,伸手摊放在她面前,暗示着搓了搓指腹。   刚解决完一件事,又来了一件。   挎着小包的她目光向一旁挪去,在他催促下,打开背包,取出夹放在手机旁的粉色信封,在对方想要伸手拿时,向后伸去,她说:“不准现在看。”   “为什么?当面看才显得我特有诚意。”五条悟不乐意说道,并且伸手想要拿过来。   肩贴着他胸膛的宿三月也在这时,一个元素化蹿出几米外,她晃了晃手上的信封,面无表情,一本正经说道:“因为当面读的话,我会害羞到一周不想见你。”   “咦一周!好吧。”虽然看着一点也不像是会害羞到那种程度,但五条悟还是答应了,他伸手招了招,“那给我吧,等你走了,我才看。”   “你发誓……”   “好好好,我发誓。”   如愿拿到表白信的五条悟哼着小曲儿,将它小心放进口袋中,并轻拍了几下,将它压实,“是饱含爱意写的嘛?”   “是的是的。”她回答道。   “好期待哦……”想看,但为了避免真发生一周不见面的事,五条悟还是按耐下性子。   “下午有事吗?”   “是要去约会吗?”   比起五条悟忽然的兴奋,宿三月就冷静许多了,她瞅了他一眼,泼冷水道:“不是,你这几天都没睡满六个小时吧?要是下午没事的话,补个觉吧。”   虽然语气平平,可话语中还是有关心他的意味。   可谁想五条悟居然摸着自己下巴,慢上半拍后,恍然大悟说道:“啊,是想看看我的卧室吗?没问题,我的床可大了……”   “不是啊!就单纯关心你的睡眠时间!”冷静的面孔无法维持了,宿三月怒喝道,忍不住一拳打过去,“谁对你卧室和床感兴趣了!”   可她还是被五条悟拉进他的卧室里。   怎么说,该有的家具都有,可偏偏缺乏人气,冷清极了,看来他并不长在这里住,或者不在意室内的装饰,也是,平日那么忙,哪会注意这些事。   在进屋后,五条悟便抬手解开眼睛上的绷带,一层一层掉落在地上,露出他的双眼,眼下有着这几日工作所带来的阴影。   他是真的没休息好。   就在宿三月有些心疼他的时候,他伸出手指向正中央的白色大床,问道:“你瞧,这床大不大?”   宿三月看去,老大了,横竖睡好几个人都没问题。   不过她眼神也因此死了一大半,她转身就想走,“告辞,我还有几个任务没做。”   即便五条悟在外出差,宿三月也会从对方清单里扒出几个适合自己的任务去做,当然,这得经过他的评估。   “别走,我又不做什么……”他拉住宿三月,老大只的人拉着她的手轻晃着,撒着娇,说道,“你不在的话,我睡不好陪陪我嘛我保证,就纯盖棉被睡个中午觉。”   宿三月盯着故作可怜的五条悟,蓝色双眼里有着未休息好,而浮现出的细小血丝,他正看着她,“拜托了拜托了,过一会我又得上班了,社畜没有休息日,好可怜的嘤嘤嘤。”   “我卸个妆。”   “好嘞洗手间在那里。”   五条悟带她来到房间内的洗手间处,打开,虽说五条家外观是复古风,但内在该有的现代工具一样都不差。   五条悟打开上方的柜子,取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顺带问道:“需要牙刷吗?”   宿三月想了想饭后吃的那几块巨甜的小糕点,点头要了个。   于是一个在掏出包包中的卸妆小样,站在洗手台卸着妆,一个站在旁边拿着另一把牙刷刷着牙。   他可是将他那一份甜点干掉一半的人。   宿三月吃上几块便甜腻到不行,他倒是越吃越欢喜,完全不知道甜腻是什么。   味蕾很强大。   等宿三月刷牙,五条悟已经擦点脸上的水渍,率先走出洗手间,同时还不忘回头给她一个飞吻:“我先去给你暖床了呦……”   镜中,她表情有些僵硬,牙也一时忘了刷。   不应该心软答应的,果然……   得寸进尺了。   她磨磨唧唧,拖了几分钟后,才走出去,五条悟已经脱下外套,随手将它丢在挂衣架上,身穿价值不菲的白衬衫的他掀开被子,伸手拍了拍一旁的空位,热情说道:“来来来已经暖好了快过来……”   宿三月:……   她后悔了……   “我……”   “不准拒绝。”   干!   宿三月硬着头皮,来到他的床边,背对着他坐下,将脚上的鞋脱下。   她穿着连裤袜,倒也不怕睡着睡着走光,只是……   后悔,想逃。   身上的视线有点冲人。   「好慢」他探过身来,伸手勾住宿三月的腰,将她拽上床,柔软的被子一掀,盖在她俩身上。   双手紧锁在她的腰身上,两人侧身相拥。下巴轻枕在她肩头上的五条悟嗅了嗅,说道:“有香甜的气味,牛奶?”   “洋子前几天寄来的香水。”宿三月只喷了一点在身上,理应这时应该消散了,没想到对方鼻子这么敏锐,居然闻出来。   “是食欲大增的气味……”五条悟嘀咕了一声,随后说道:“这香水我喜欢,回头我回份回礼?”   “不,不用了,你太显眼了。”   “咦不应该是吃醋吗?”   这种醋她才不会吃,背对着五条悟的宿三月翻了个白眼。   “那诅咒师还没查到吗?”她问道。   “没有,下水沟里的耗子老会藏了。”五条悟蹭了蹭她脖颈,说道。   “这样啊……可以将洋子她们的信息也稍作修缮吗?”   “你是担心他们对她俩下手?”   “嗯……我有些担心,所以前段时间也跟她们提及过,为安全起见,以后电话联系为主……”   “早期就处理好了,连你号码也都做了点手脚,要想查的话,我这边会有人察觉到……”   他俩在床上嘀嘀咕咕说着正事。   在这一番沟通下,宿三月心里的紧张与不自在也消失了许多,她抬手拍了拍腰上的手,说道:“好了好了,睡觉吧,等会你还要像社畜一样上班。”   “嗯,稍微给点奖励吧……”   “等你睡醒再说。”   宿三月翻了个身,面朝他,伸手越过他的双臂,轻拍着他的后背,小声、轻柔说道:“睡吧睡吧……”   “嗯,一起睡。”五条悟搂紧她,闭上眼,脸颊轻蹭她的额,说道:“午安。”   宿三月也回道:“午安。”   随着时间流逝,轻拍着他后背的手也停了下来,软软搭在他腰上。   两人呼吸轻缓,相拥而眠着。   作者有话要说:我昨天在家小酌了几口……白酒……   然后被它干趴,成功一觉睡到大天亮……肠胃也……嗯……抬头望天随意了……   这章补上昨天的了! 第 65 章 065章   脸上传来一阵瘙痒,被它吵醒的宿三月睁开眼睛,映入眼前的是单手撑着脸颊,一手拿着她一缕黑发撩拨她面颊的五条悟。   她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半睁的双眼里残留着睡意与朦胧,含糊不清问道:“你在做什么?”   五条悟松开她黑发,转手将丢在被子上的手机拿起,回答道:“在用非真爱之吻外的方法,叫醒睡美人公主。”   镜头对准她,早早调了静音的相机尽责工作着,拍下数张宿三月睡眼朦胧的模样。不过她也在对方这举动下,彻底清醒过来。   从被单中伸出的手朝对方手机抓去,却被他及时避开,宿三月一手撑起身来,一手还企图将那举高的手机拿到手,“五条悟!”   “嗨嗨嗨之前就说过了吧,要想拿到手机,得从我手上毕业。”   侧身的五条悟向后昂起,在对方即将碰到时,又向一旁移去,在争夺中,只用单臂撑着上半身的五条悟被宿三月推回床上。   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的宿三月眼看就要抢到他的手机时,腰身上多了一条手臂,不紧也不松禁锢着她,让她前也不是,后也不是,而手机离她就只有三指宽的距离。   “你这样犯规了哦。”将人禁锢在身上,并承受了些重量的五条悟说道。   “该说犯规的话,应该是你吧!总是三天两头偷拍!”宿三月一手不留力拍打着她腰上的手,一手还固执向前挥舞着。   “哪有我可是在记录我们的甜蜜生活。”   “一句话,给不给?”   “不行哦,得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宿三月回头,黑色的长发松散飘落在胸前,她伸手将额前几缕挡住视线的黑发撩到耳后,面庞微微向后转去,看向头枕在枕头,一脸神清气爽的五条悟,彻底清醒过来,脑中只想着把手机抢过来的宿三月问道:“我是你女朋友吧?”   “没错……”五条悟爽朗回答道。   “那女朋友是有特权的吧?”宿三月继续问道。   “嗯哼……”银发发丝与白色枕头相融在一块的五条悟轻挑眉,勾起嘴角,模棱两可轻哼了声。   得到这么一个答复的宿三月也一同勾起嘴角,伸手朝着他的腰捏去,发出与他相似的轻哼声,“恩?”   “疼疼疼,没错没错,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去给你摘下来!”他一脸好疼的模样,装模作样抽气着,叫喊疼、轻一点什么的。   才捏住他腰间肉,还没下手的宿三月因为对方过于夸张的表演,一时间有些无语。   睡了一觉后,五条悟双眼血丝尽消,就连眼下的阴影也一并没有了,精气神充沛的他演起戏来,可谓一流。   “我才不要天上的星星!”宿三月很是认真说道,“我现在要使用女朋友的特权,看你的手机!”同时手臂再度向前探去,还是被五条悟避开了。   她看向他,目光中暗含着杀气。   你还想不想要女朋友了?   读出着意思的五条悟眨着眼,故作乖萌、天真说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女朋友只能查看一时,老婆才能查看一疼疼疼……”   这次宿三月是真掐下去了。   在手机与女朋友,五条悟还是选择后者。   坐在床边的宿三月得到解锁密码,进去,桌面便是她身穿五条悟送的和服那张照片。   “好看吧?”五条悟探头问道。   宿三月沉默着,没回答,她直冲相册,好家伙,还单独给她建了一个相册,名字直白了当老婆。   “怎么样?名字是不是取得超好?”五条悟还在她耳边说道,很是自豪,就差没把尾巴翘起。   同她一样,从床上起身,坐在一旁,在她点入相册翻看以往拍的照片时,还不忘点评一二,起初还算正常,可爱漂亮,到后面……   “想亲,想噗……”   宿三月面不改色抬起手,下手又狠又快,朝他腹部击去,她不想听到后面的点评。   她退出相册,在他叫喊疼的时候,对着属于她的整个相册点击删除。   「等等」五条悟伸出手,这次轮到宿三月避开。   见删除功能已经开始运转的宿三月满意点了点头,这上千张,并包含着她黑历史的照片可算处理掉了。   五条悟手机机能强大,在一两秒间便清了个干净,她还特地将最近删除的数据一并清空。   见状,满意点头,眉眼中有着藏不住的愉悦,一手握着五条悟的手,一手将他的手机还放在他手掌上,“好了,谢谢。”   他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眼宿三月,愁眉苦脸,深深叹了口气,沉重说道:“啊……全部删掉了……”   “是的,以后不准偷拍。”   “这可都是我的心血……”   “哦,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不过好在我有时刻云共享嘻嘻……”   前一秒还在郁郁寡欢,下一秒眉开眼笑。   竹篮打水一场空、前功尽弃、徒劳无益这几个字词纷纷冒出来,宿三月知道她特权白使了!   也是,五条悟要动真格抢回手机,她压根就没机会删它。   “呦西恢复如初。”   “五条悟!”   理智断了,她抡起拳头锤过去。   最后莫名其妙发展打架,起初五条悟还正儿八经格挡了几下,到后面就变味了。   “哇呜原来是这颜色袜裤吗?之前还没注意到呐,还挺好看的,可以拍照吗?”   “闭嘴啊!不可以!你敢拿手机拍!我就敢锤爆你手机和你头!”   在需要动用腿脚的时候,不常穿裙子的短处便显露出来了,而在五条悟故意戏弄下,本就有些束手束脚的宿三月身手更是拘束,施展不开,最后被他抓住手腕,轻松甩出,整个人砸进柔软的被中。   站在床尾的五条悟手握手机,不死心问道:“真的不能拍一张吗?我觉得你现在这造型超赞。”   宿三月从柔软的被中挣扎出来,她第一时间将凌乱的长裙拉回至小腿,面红发烫,坐起身来,怒瞪五条悟,咬牙切齿说道:“女朋友和拍照,你自己选!”   “ok,ok。”五条悟将手机丢入自己裤袋中,双手空空举起,向她投降着。   知道照片这事没戏的宿三月从床上下来,穿上自己的鞋后,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与凌乱的头发,背上挂在外套另一侧的小挎包,接着举止有几分暴躁取下外套,甩到五条悟身上,皮笑肉不笑对接住的他说道:“该上班了,社畜先生。”   “生气了?”五条悟一边穿外套,一边凑上前来。   “你猜……”宿三月朝他假笑了一下。   她快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冷风迎面扑来,将她脸上的燥热驱散了几分。   可恶!   那家伙的嘴太让人讨厌了!还有手!   脚踝处似乎还残留着他握住时的触感,同搂着她腰时一样,拇指指腹还故意蹭了蹭。   那家伙!宿三月磨了磨牙,快步行走在连廊下,冷风直吹着,却带不走她脸上的燥热。而她的黑色长发也随着风向身后飞散着。   身后是他追上的脚步声。   “我错了!三月酱,我刚刚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原谅我吧,拜托了。”   他双手合十,弓下身,蓝色眼睛水润润注视着她。   “哦,是吗?那写个一千字反省书给我。”   “咦文字这块超头简单!没问题。”到嘴的话在对方凶狠的目光下,拐了个弯,五条悟穿上外套,却没将拉链拉上,一件薄衬衫,一件不厚实的外套,带着冷意的柔风顺着缝隙溜进,虽不像前一条连廊那般大,却也还是冷的。   他没开无下限。   “拉链拉上。”   “好嘞!”   五条悟立马拉上拉链。   “墨镜呢?”   “在这!”   他从口袋中掏出墨镜,献宝般放在她面前。   “非得我说一句,你照做一句吗?”   “要是理解错了,你又得生气了。”   五条悟委屈巴巴,他都没敢凑上前来。   宿三月回了个眼神给他,里面包含着你是傻子吗?的意思。   她叹了口气,在对方可怜兮兮的模样下,退了小半步,咬重字词,说道:“以后不准偷拍!”   “那……得到你允许呢?”五条悟想了想,问道。   “你猜……”宿三月像是学会模棱两可的招式,立马用了出来。   五条悟听到后,只能扁嘴接受,要再皮一下,女朋友说不定真的要跟他说拜拜了,“我知道了,那我能现在跟你讨要奖励吗?”   像是怕她不记得,或者耍赖,又补充道,“就是你答应我,睡醒后给我的小奖励。”   宿三月看向他,“你要什么?”   “很简单……”五条悟舔了舔嘴唇,从她醒来,压在他身上时,便想做了,“让我亲一下你。”   宿三月立马像兔子飞快朝外蹿出,早料到她会这么做的五条悟迅速抓住她。   背脊撞上木门,她被五条悟圈在怀里,墨镜被他丢回口袋中,蓝色眼中满是让宿三月想逃的神色,“不准元素化,不准逃跑,不准拒绝。”   他一连说了三个不准。   可惜五条悟不是狗卷。   但在说完三个不准后,又有些不满说道:“为什么不跟我亲亲?我可是你亲爱的男朋友,你这样超伤我的心,被女朋友拒绝亲热,说出去,我可是会被那些看我不顺眼的人嘲笑的。”   “说这话的时候,把你眼里神色收一收。”宿三月向后躲了躲,可身后已经无处可躲。   “抱歉,我看不到自己的眼神,不过我觉得这是对你炽热的情感,要收的话,有些难”五条悟说道,“明明胆子超大,为什么会怕这个?难道是上次吓到你了?那真是不好意思,这次我会很温柔的,你说停,我就停。”   ……   “家主大人和夫人很看重那位小姐呢。”   “是啊,该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不是吧!”   “你小声点!”   “呜,那长老们岂不是要炸了?上次还带过去参与会议呢。”   “反对也没用的吧?家主大人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真是羡慕……”   “嗯,家主大人什么都好,就是……”   两位女仆从连廊下走过,她们不知道,就在她们经过的一间屋子里,她们小声议论的两人正躲在里头。   五条悟确实做到了,可他只做到一半。   木门并没有什么实质的隔音作用,动作稍微一大,说不定便会被人听到,在接受不了着缠绵、温柔,一点一点侵蚀她理智的吻下,停下的话还未发出,便被对方用舌细细碾碎,最终化成细小的声音。就像娇弱的花,引人怜的同时又激起心底一些黑暗想法。   压根就停不下来!他在骗人!   想元素化,可在她人经过下,又不敢有过多的举动,怕不用第二天便被整个五条家知道他们在一间无人的房间里做什么。   五条悟舌尖亲密舔过她敏感的上颚,一阵酥麻使她发出轻喘声。   “恩?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有吗……没有啊,你听错了吧?”   宿三月伸手搂住五条悟的脖颈,主动缠上他,并带有威胁轻咬他的舌头,别逼她再一次咬破他的舌头!   但这招好像没什么作用……   人走远了……   舌上带着麻意的五条悟暂且放开她,声音低哑带着磁性,问道:“很温柔吧?”   跪坐在地上宿三月压根回答不上这问题,她呼吸有些凌乱。可和上次对比,确实温柔了许多……   而五条悟也不执着她的回答,他低头,额头相抵,眼神微闪,他说:“再来一次?作为奖励。”   “如果、再温柔点……”   “可以哦,我会更温柔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可算明白基友说的,一写黄油跟踩了油门的车,刹也刹不住。   好在我刹住了,虽然很想一脚踩油门踩到底,但我还是不想自己被锁,然后陷入修文的苦恼里,希望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都在jj要求下脖子以上抬手擦汗,小声逼逼。   日常章我可能还要再写几章再次小声逼逼一下   另外算是一个小脑洞吧   关于拍照的   在夜里,故意钓着三月的五条悟问:“三月酱,我可以拍张照吗?”   轻喘着气,被钓得不上不下的三月朝他一笑:“你要是想洗冷水澡,随意。”   老婆和照片,五条悟立马选择了前者。   第二天,三月起晚了。 第 66 章 066章   五条家的黑色轿车行驶在路上。   坐在后排靠窗位子的宿三月侧着头看着窗外向后飞逝的景色,时不时抬手将领子向上拉扯,好在她今天穿着高领毛衣,在加上特意的低头,能轻松遮住她的半张脸。   毛衣特带的细绒轻扫着她的鼻尖,带来小小的瘙痒感。   被她驱赶到另一边靠窗位子的五条悟正轻哼着小调,他将墨镜戴上,如果同她一样特意低头的话,他那高专制服虽不能遮住他半张脸,却也能将他唇遮挡住,那粉嫩带着红艳的色彩,嘴角上还有着一点咬痕。   他倒是光明正大,对外敞开着。   好像担心别人看不出他干了什么。   “就在这里停车。”宿三月开口说道。   开车的司机是上次接她的那位,他没有第一时间听从她的话,还是下意识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向五条悟,说实在……   嘴唇上的痕迹真的让人很难忽视。   五条悟心情愉悦摆了摆手。   他照做,停靠在可临时停靠车辆的路边。   这离她学校还有半小时步行的路程。   “不再让我送送你吗?”五条悟问道,勉强吃饱喝足的他靠在椅背上,身上透着慵懒的气息,嘴角轻轻勾起,被她咬的那一处便显得异常醒目。   宿三月就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看过去,她段数还是太低了,“不,就在这里。”   司机下车替她打开车门,在下车后,她弯下腰,一手提着衣领一手拿着包包,对着坐在里头的五条悟说道:“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说完,她便朝着街头一家店铺走去。   七八分钟后,她肩头上多了一条白色围巾,在几圈缠绕下,将她半张脸严实围住,不再像衣领那样,时不时需要提一提。   宿三月提着个袋子,再度走到车门前,打开,探入,从袋中掏出颜色艳丽的红色男款围巾,对着五条悟勾了勾手指。   他听话极了,几下挪到她面前,“颜色好鲜艳。”   “放心,你能驾驭得住它……”在围巾遮挡下,宿三月的声音有些闷沉,她几下缠在五条悟的肩上,将他半张脸死死围住,然后拍着他的肩,露在外的双眼少了朦胧的水雾,此时明亮带着丝微闪的羞怯,补充道,“不准把它取下来。”   “为什么?”五条悟明知故问道,随后被宿三月狠狠用眼刀刮了一下,藏在围巾下的嘴角忍不住再度勾起。   “好好上班,有事电联,别在无声无息跑到我宿舍门口。”宿三月没好气叮嘱了一番,随后抽身离开,将车门关上。   在目送车辆离去后,宿三月才朝学校走去。   她好像忘了什么……   但五条悟并没有忘记,在离开后,他满是期待从口袋中掏出宿三月给他的粉色信封,封面上写着:五条先生亲启,一旁有个手画的小红心。   看到这,他勾起的嘴角已经压不下去了。   愉悦的气氛充斥着整个车内。   司机很有职业操守,他耳不听眼不看,好似没感情的开车工具人,他不想因为自己一个乱瞟而丢到目前这份工作,然后被揍一顿,不过……   本家这是要迎接家主夫人了吗?   司机大叔小心翼翼吞咽了一下,车平稳开着。   五条悟已经拆开信封,同信封一样,是粉色的信纸,平整折叠着放在里面。   里面会写着什么呢?   折叠的信封像含苞待放的花缓缓舒展开,少女清秀可爱的字迹映入眼帘。   月が绮丽ですね。   异常简短的一句话。   五条悟沉默了一下,然后噗呲了声。   放在小挎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走在路上的宿三月拿出,才分开一会的人给她打电话了。   她按下接听键,问道:“怎么了?”   “三月酱啊……”五条悟语重心长叫唤着她的名字,随后说道,“我要驳回你的表白信,太敷衍了”他咬字清晰,在尾音处故意拖长尾巴,以表自己的不满。   原来她忘了的是这件事啊,当时绞尽脑汁,废了无数张信纸,最后视死如归写下这句简短而又偏老套的句式,在她封好信封时,便已经想到对方有可能不满,死黏着她坐地起价,若是面对面的话,她可能招架不住答应了,但是……   仗着对方不在面前的宿三月镇定自若,回答道:“怎么会,这句话饱含着我的情意,你驳回的话,岂不是连我的情意也一并驳回了吗?啊,我好伤心,忽然不想跟你说话了,再见。”   五条悟被人挂电话了,从来只有他挂别人的电话份,今天风水轮流转,体验了一波。   若是问他感想……   对方是自家女朋友的话,这种事只能宠着、让着的吧。   五条悟轻笑了声,抖了下手中的信纸,点开黑屏的手机,朝宿三月发了一条短信。   五条先生:怎么会你火热的情意我收到了下次我也会送你一份属于我的炽热情意宿三月站在人行道一旁,低头盯着这段话,在一番删删减减下,她最终发出一句话。   可爱的老婆酱:谢谢,在此之前,请务必记得将你的反省书上交给我括号笑。   在学生时期便写过无数份检讨、反省书的五条悟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毕竟他可是完美无缺、样样精通的男人。   五条悟伸舌轻舔被人啃咬了口的嘴角。   他眼中塞满了笑意,小心翼翼将信纸折叠好,放入信封中,再放回口袋中轻压了一下,确保贴实不会掉落出来。   “唔,对了,不准对外乱说哦。”他忽然说道。   “是、是!家主大人。”已经发现了秘密的司机知道五条悟是在叮嘱他,赶忙应许着,额头上浮现出细细的汗水。   他在想,要是下次见面,他该怎么称呼对方,宿大人?家主夫人?   司机一时拿不准。   周一   与宿三月同桌同组的林真夕子在见她过来,并坐下后,小声说道:“那个……宿同学……”   “嗯?”在校内早已成名的宿三月侧头看向她。如今主动与她搭话的人并不多,而林真夕子便是这少数人中的一个。   林真夕子迟疑着,问道:“班里有一个团建活动,就安排在这周六日,你有空参加吗?”   宿三月想了想,然后摇头,眼中带着一丝歉意,拒绝道:“抱歉,这周六日我有其它事,参加不了。”   课间,女生洗手间内。   “真是的,一点团队意识都没有,是仗着她混黑大小姐的身份,才这么嚣张吗?”   “小声点,小心被报复哦,我们可惹不起那道上的人。”   “谁怕她,哼。”   虽然口中这么说,可声音却小了几分。   “话说我前几天听人说,她在夜里带了社会人士进宿舍,一晚上都是奇奇怪怪的声音,没消停过。”   “真的吗?这才大一,也太、太出格了。”   “我有一认识的学姐住在她那层楼里。据说那社会人士有着白色头发,指不定是个上年纪的……”   “咦这……然后呢?”   “所以大小姐的身份谁知道是真是假……”   两人在洗手台前凑在一块小声唠着。   这时隔间传出冲水声,锁着的门也跟着打开,宽大的镜子倒映着她人的身影,是宿三月。   她并非有意偷听,而是时机恰好这么巧。虽说对方言语中并未指名道姓,可是宿三月还是听出这些话是在说谁。   她从隔间走出,来到洗手台前,仔细清洗着双手,面上一点发怒的迹象都没有,异常平静,倒是旁边两人很是尴尬,眼中带着胆怯之意。一时间,洗手间内只有她清洗手的水流声。   她抽出纸巾,一边朝外走去,一边擦拭着手上的水渍,最后将纸巾揉成一团,头也没回,向后丢去,纸团砸中垃圾桶上的摇盖,在它翻动间滚入进去。   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可给这两女生带来极大的心理压迫。   “我们……没说名字吧?”   “没有的吧?”   走出洗手间的宿三月立马掏出手机,失了那份平静的模样,咬着牙,再度向他人强调道:不准再来我宿舍!   什么一晚上奇奇怪怪的声音!这是诽谤!而且谁说白头发就是上年纪的!她口味哪有这么与众不同!   很快,对方便回了她信息:那搬出来住?   她目光瞬间死了一大半,毫无商量的余地,回复道:拒绝!   五条悟看到这话后,摸了摸下巴,问一旁知情人士硝子,“你说我要怎么说服三月酱搬出来,跟我同居?”   硝子轻呵了声,眼中满是不屑,说道:“人渣。”   “喂喂喂,我现在可是正牌男朋友,邀请女朋友一块同居没问题吧?”五条悟不满说道。   此时医务室只有他俩人。   “同居之后,下一步不就是把人拐上床吗,不是人渣是什么?怪不得这段时间忧太见你就跟见敌人似的。”硝子一语道破五条悟的小算盘,看他就像在看垃圾一样。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这么直白。   五条悟也不害臊回答道:“哪有,我还是很尊重三月酱的,就算kiss也是在得到她允许下,才做的。”   “哦,你这么闲的吗?”不想跟他说过多废话的硝子面无表情,再次将人赶了出去。   五条悟扒在门框上,探头,朝她装模作样喊道:“周六日师生团建活动记得参加哦!”   “什么团建活动,利用公职谋私利的家伙,快滚。”硝子又一次戳穿他的小算盘,没好气说道。   “说什么呢,你们还是很有分量的……”五条悟说道,“好歹冬季会比夏季稍微空闲一些,不来一场团建促进一下彼此的感情,那实在太可惜了。”   “所以你就是在谋私利,混账。”   作者有话要说:月が绮丽ですね。   今晚月色真美   意思大家都懂。   另外祝大家五一快乐。   弄了一个抽奖活动   参与条件:第65,66章任一章节留2分评中奖人数:50人奖品:5000点晋江币随机分配开奖时间:2021050308:00:00   嗯,你们懂得星星眼…… 第 67 章 067章   行驶在路上的中型客车内   与伏黑同坐一排的乙骨时不时转头向斜后方看去。   早注意到他异常的伏黑也朝身后看了眼,斜后方最后一排双人椅上正坐着一对正谈地下恋的笨蛋情侣,两人脖颈上各自围着一条围巾,分别是红白两色。   不知情的人或许不会联想到什么,可作为知情人士,且这些天一直有看到对方将红色围巾围在在脖子上的行为,不难猜想,这是情侣套装。   坐在后面,为不被不知情人士发现他俩关系的五条悟正小心翼翼与可爱的女朋友贴贴,他有注意到乙骨俩人的视线,玩心大起,嘴角一勾,故意拉下围巾,在他们注视下,飞快亲了一口女朋友白里透粉的脸颊,然后得意洋洋瞅了他俩一眼。   正看着窗外景色的宿三月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一下。当即扭头恶狠狠瞪向对方,同时余光也暼到前排歪头盯着他俩的乙骨、伏黑,两人都瞪大着双眼,脸上写满了这是什么垃圾人的神情。   他是故意的,宿三月很快意识到这点,她沉默数秒后,伸手朝他大腿狠狠捏了一下,并再次瞪向他,老实点!少拿她逗忧太他们!   腿上传来刺疼感,可还不足以让五条悟长记性,他反手握住宿三月的手,十指相扣,好似没看懂她的警告,朝她抛出一个媚眼。   宿三月一时哑口。   而乙骨与伏黑他们则对五条悟满是鄙夷、嫌弃。   两小时后,他们成功抵达长野县一处大型滑雪场。   经过车上这一小举动,乙骨下车后,一路紧跟在宿三月身旁,双眼时刻盯着五条悟,在他企图靠近时,乙骨便会向前走一步,挡在他俩之间。   被几番阻拦下的五条悟企图跟他得意门生讲道理,“忧太啊,你这样的行为很不礼貌啊,那可是老师的正牌女友哦。”他拖长音,用着他俩才能听到的音量,轻声道出他俩的关系。   “学姐并不想对外公开与你的恋情,我只是在遵从她的意愿行事。五条老师,还请你在外绅士一些。”乙骨说道。   “呦西那等会我带她去没人的地方约会……”五条悟恍然大悟,随后一拳敲定,笑道,“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乙骨一时间被噎到了。   如果是在平日的课堂里,他已经拔刀与五条悟对狙上了。   真希与宿三月换好滑雪装备,出来便看到两一高一矮对视着,目光中似乎带着一丝火花。   真希扬声说道:“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快点换装备,然后去滑雪。”   “呦,又闹上了?”硝子一手拿着滑雪板,一手拿着帽子,从她俩身后走出。后头跟着的是歌姬,她看向乙骨与五条悟,不解问道:“怎么了?”   “日常打闹而已。”硝子说道,目光瞟向宿三月,嘴角轻勾起。   被硬拉来的歌姬没注意到硝子的小动作,她鄙夷着说道:“一个快奔三的大叔跟学生打闹,也真是太丢成年人的脸了。”   “在说什么呢,歌姬,我才27岁,正直青春。”有听到歌姬埋汰他的五条悟越过乙骨,走上前辩解道。   “哈?你是在自己脸上贴金吗?再过几年你就要晋升成为大魔法师了吧?”并不知道他已脱单的歌姬不留情面说道。   “咳……那个……等会去哪条路线滑雪?”感觉这话题再聊下去,可能会露出马脚的宿三月举手提问道,脸上有着一丝心虚。   对五条悟态度恶劣的歌姬,在对待其他人,却彬彬有礼,她回答道:“有条适合新手滑行的路线,我们先去那滑,后面再看看要不要改道。”   五条悟看似是组织这场活动的领头人。可实际上,他除了提出这个方案外,便撒手不管了,最后做出方案,发到众人手中的还是伊地知。   他今天也来了。   一年级学生里,除胖达外,都参与了。   至于受邀的成年人里,夜蛾有事,来不了;   七海在听闻团队里有五条悟后,果断拒绝,并将电话掐断,所以他也没来。   于是参与此次团建的共有九人。   在前往那条新手路线的路上,宿三月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她掏出,因为带有手套,解锁屏幕比平时多花了几秒时间。   五条先生:歌姬刚刚好过分,人家才不会成为大魔法师嘤嘤嘤。   她看到后,头向后转去,五条悟落在三步外,与学生走在一块。   仗着自己样样精通,实力又是最强的五条悟身上只带了滑雪板,在注意到她的视线后,手拿手机的他抬眸,朝她暗送秋波。   宿三月一时无言以对。   见他压根没被歌姬言语打击到的样子后,她果断收回视线,手中的手机又一次震了震。   五条先生:等会我们甩掉其他人,去约会吧。   可爱的老婆酱:……稍作做点班主任的事吧。   与歌姬几人走在一块的宿三月编辑出这句话,发出,短小的字句中已经暗含拒绝之意了。   两人一块消失也太明显了。   紧接着,在宿三月跌跌撞撞滑行十分钟后,她遇到同在新手滑行路线上滑行的同班同学,在确认自己没有时间参与后,她便没有深入了解过班级的团建地点,此刻在这撞到,就有点尴尬了。   穿戴着滑雪装备的林真夕子很是惊喜,她身旁还有着几名女同学,很不巧,那天编排她的女生也在里头。   所以……现在是比谁更尴尬一些吗?   “宿同学,上午好。”林真夕子到不觉得尴尬,她还很愉快跟宿三月打了招呼。   “上午好,林真同学。”她礼貌回了句。   就在她不知道该从哪切入话题的时候,有人救场了。   准确来说,是一瓶朝她抛来的热可可。   “宿同学,快……”在发现朝她抛来的物品后,林真夕子便赶忙提醒。   可在她没来得及将话说完时,便见宿三月看也看一眼,伸手接住了它。   她隔着手套都能感受到热可可的温度。   在这雪天,一瓶热饮能很好驱散身上的冷意。   虽然地方很好,但对于新手的宿三月而言,暂时还没艾特到其中的乐趣。   “什么?”双手捧着热可可的她问道。   被对方潇洒接住的动作帅到的林真夕子见危机解除后,摇了摇头,双眼闪着亮光,直白夸赞道:“宿同学刚刚那一下超帅气。”   被夸的宿三月稍微愣了一下,随后扬起一抹柔暖的笑容,说道:“谢谢。”   接着林真夕子朝物品抛来的源头看去,带着些指责说道:“是谁乱扔东西?超危险……咦?”   同时跟着发出惊疑的还有那天编排她的女生。   在雪地里,五条悟那柔软的白发与身后的白雪相互交融,再加上墨镜遮掩不住的帅气容貌,让人一时误以为对方是这的雪精灵……   是个白头的……帅哥!那女生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惊叹与被那脸吸引去的光芒。   只见到对方怀抱数瓶热饮,向周边相熟的人抛投着,每人都跟她一样,帅气接下,除了动作有些慌乱的伊地知,毕竟他是干文职的。   将手上热饮抛投完后,他便滑着滑雪板,溜了过来,停在宿三月身旁,第一句话便是,“还没学会滑雪吗?要不要完美的我教教你?”   “我才刚滑了十分钟,怎么可能这么快便学会……”宿三月忍不住吐槽道,“你以为人人像你一样,什么事都能轻易上手吗?”   “这不是很正常的设定吗?毕竟我可是最强的……”五条悟又一次说出这句话,并凑近在她耳旁小声补充道,“各方面。”   还微微拉下鼻梁上的墨镜,露出澄蓝色双眼,朝她眨了眨,露出满是蛊惑,让人无法抗拒的笑容。   至少没听到后面一句话的林真夕子几人毫无抵抗,倒了。   爱神丘比特朝她们射来单方面无果的恋爱之箭。   麻麻,这世上真有这么帅气的男人!   刚刚那句话是在暗示着什么吧?   宿三月心口猛地一跳,但很快稳住心神,她深吸了一口气,朝五条悟说道:“五条先生,还是不要太过于自信为好,小心翻车。”   “怎么会!要不约……”   五条悟微弯下腰,凑近说道。   不远处从高处滑下来的乙骨恰巧看到正企图贴近宿三月的五条悟,当下弯腰,抓起一把雪,捏实后,暗含咒力朝那白色脑袋砸去。   砸是没砸到,只是打断了他的话。   抬手间雪击溃的五条悟直起腰身,向后看去,有些不满嘀咕着,“真是的,再这样,我可就要给你加作业了。”   从双手捧热可可的宿三月悄然改成单手,其中一只空闲的手正准备锤五条悟,见乙骨出手后,又收回。   乙骨滑了过来,挤进两人之间,头一转,朝宿三月问道:“学姐,你还好吗?”   她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应了声,可那微闪烁着的双眼还是让乙骨察觉到了什么,他立马拉响警铃,刚刚五条老师绝对有做什么!   接着头再度一转,看向比他高上许多的五条悟,客气说道:“五条老师,请稍微注意下你的言行举止。”   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尊重对方的。   当然这点尊重不妨碍他站在宿三月这边,对狙五条悟。   “忧太,注意力可以不要集中在老师这吗?分散一点,不然老师会很苦恼的。”五条悟抬手扶额,满是愁容,一副那他没办法的样子。   回去给他加点作业吧。   “因为你太危险了。”乙骨说道,接着他注意到一旁几名女生,问道:“这几位是?”   啊……   在五条悟一番骚话下,宿三月险些忘了一旁的同学们。而心神都放在宿三月身上的五条悟也自然没分神去留意她们,不过沉迷对方颜值的几位倒也没在意。   这男人太好看了,就算晾在一旁一整天,也没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42522:30:002021050123: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68 章 068章   “忧太,抄后路堵他,你们几个往死里砸……”   “好的!歌姬老师……”   手捏着雪球的歌姬指挥着一年级的学生,一同朝五条悟抛投雪球,这莫名展开的活动多半是那悠闲闪躲的男人一手造成的,同时也从这活动看出,五条悟在学生中真的没什么人缘,集体倒戈,数人围殴他一个人。   周边的人为了避免误伤,都纷纷退散开,在他们的视角里,这种群殴一个人的行为有些不妥,可在看到五条悟那矫健、帅气的身姿后,暗暗叫好。   有些女生更是因为他的脸停在一旁观看。   就比如宿三月的同班同学。   在结束简短的交谈后,她们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没有加入这场活动的硝子走过来,停站在宿三月身旁,手中拿着开盖的热可可,昂头喝了口后,说了句在外人眼中,没头没脑的话,“也多亏你受得了。”   远处,五条悟张合着嘴,似乎在说些什么,而歌姬他们几人也在他的言语下,加大攻击的力度,看来又说了什么气人的话。   “其实……在他得寸进尺的时候,我也受不了,所以没少揍他。”   宿三月迟疑片刻,带着一丝抱怨与无奈,向硝子稍微透露了点她俩平时私下相处的模式。   硝子听到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给五条悟添堵道:“挺好的,你要是稍微退一步,他就会进三步,那家伙可是最会得寸进尺了,你可别轻易进了他设的圈子。对了,你现在是不是还没登记?”   “登记?”宿三月眼中带着丝迷茫,反问道。   硝子稍作解释道:“咒术师这边的登记,比如等级。”顾忌到一旁的普通人,她声音特地压低了不少。   宿三月恍然大悟,她摇了摇头,同硝子一样压低声音说道:“我原本没打算这么早在高层那挂上名号,所以没问过这事,怎么了?他们要求我登记?”   硝子轻晃着手中已经凉下的热可可,宿三月问道了核心处。   她回答道:“准确来说,是想得到你的管理权。你应该知道,发生那件事后,悟那家伙便将你划分到他名下,还为此向上面警告了他们一番,可前几天又旧事重提了。”   硝子轻耸了一下肩,看她表情,估计还不知道这事。于是硝子又补充道:“他怀疑内部有老鼠屎,可惜还没找出来;你现在和他又有另一层关系,如果你受他们的管辖,再次发生那种事,他又恰巧不在,无论出自什么目的,他们都成功了,所以两方都不欢而散。”   宿三月侧耳倾听着,直到硝子说完,她才开口说道:“我之前有想过古曼童背后的利益。而它发生的时间又恰巧是他决心改变策略的时候,我想我们的关系还不至于暴露。所以能想到是有人想让他与高层的关系再恶化一些,如果是这样的话……”   她沉默了一下,眼帘微垂,继续说道,“他们便有共同的利益。”   虽然没明说他们是谁,可硝子心里清楚。在利欲熏心的人眼里,五条悟就是妨碍他们前进的铁墙,如果有天能拆掉它,估计有不少人愿意拿着铁锹去撬它,毕竟后面的利益实在太诱人了。   硝子忍不住喝了口的热可可,那冰冷的液体从她口中滚入胃里,冻得她差点打哆嗦,“别这么悲观,他可是天花板。我跟你说这事,是想告诉你高层可能会直接找上你,而不是通过悟。”   “嗯,谢谢你,硝子,我会做好心理准备的。”宿三月收起脸上的阴晦神色,朝她笑了笑。   这时有位男士朝她们走来,站在她俩面前,鼓足勇气说道:“你好,请问我们可以加个好友吗?”   他是在对硝子说。   硝子很漂亮,虽人有些慵懒,可举止间带着成熟女性的美与淡然。   可惜她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这份勇气而有所委婉,或动摇,直接干脆拒绝了对方。   而那名男士也只能黯然离开。   硝子像是在跟她解释,“这行业干得越久,越能发现,恋爱、友谊都很难维持,指不定哪天我那就躺着对方的躯体。你要出点差错,说不定这世上得多出一个带buff的大魔王。”她忍不住吐槽了句。   “哇,压力忽然变得好大。”宿三月表情生动,稍微开了一下玩笑,然后正色对硝子说道:“所以我觉得做这行业的,都是英雄,哪怕牺牲,也不该被人遗忘。”   硝子表情有些奇怪,就像当初第一次见面,她为五条悟辩解时一样,有些无奈对她说道:“可能吧,但干这行业的人没几个是正常的……”   她微抬下巴,指向不远处,顺便举了个活生生的例子,“别看他平时不着调,对自己没点距离感。但疯起来,没人搞得定他,指不定还会被他锤死,所以你要小心点……”   硝子看着宿三月一脸小白样,忍不住为她担忧,善意提醒道:“吃干抹净不可怕,可怕的是连渣都不剩,你,明白吗?”   宿三月:啥?   担心她不明白,从事医学的硝子直白说道:“别轻易跟他发生关系,不然你会爬不起来的,我不想你因为这事,过来找我医治你的腰。”   宿三月整个人石化,僵硬站在原地,直到活动结束后,她也还没回过神。   一身清爽的五条悟走过来,反观硝子他们,个个身上带雪花,弓着身,轻喘着气。   他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手,见她没一点反应,问硝子,“三月酱这是怎么了?”   “被现实打击到了吧。”硝子面不改色说道。   “哈?”五条悟也难得蒙了一下。   任劳任怨的伊地知像是成了真正的组织人,在安排好午饭地点后,通知玩嗨的几人集合。   在过去的路上,宿三月精神恍惚。与大部队的人相比,脚程慢了些,而五条悟也借此机会与她走在一块。   他问道:“还好吗?”   并伸手,朝她额头摸去,可惜还没触碰到,对方像惊醒的兔子,又一次朝一旁连蹿数步。   被极快车速甩晕过去的宿三月可算醒过来了,链接上现实的网络,她看着手还悬着的五条悟,对方被她这一举动整愣了。   他好像还没做过分的事,怎么逃起来了?   “忧太!”一想到硝子的话,宿三月便不敢再直视五条悟了,她面红耳赤朝乙骨跑去,几下扎进他们的队伍里。   被抛在后头,无人问津、等候的五条悟:……   五条悟很不爽,因为三月酱躲了他一个下午,想偷偷贴贴的他愣是没成功过。   “你们刚刚到底聊了什么?”他问道。   被堵的硝子心也不虚,眼也不飘说道:“跟你在一块,可能会提早步入社畜的生活。”   “哈?”   宿三月在夜间时,被堵在酒店房间门口。   堵她的人对她说道:“我问了硝子,没想到你会为这事躲我,太伤我心了,我怎么舍得让你那么辛苦……”   听到这里,手里拿着房卡的宿三月整个人都不好了,硝子跟他也说得这么直白吗!   她快步走到五条悟面前,抬手捂住他的嘴巴,消停下去的红晕又一次爬满面颊,“别再说了!”   戴着墨镜的五条悟眨了眨眼,暗想,对方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不远处,电梯叮了一声。   比她慢一拍的乙骨等人上来了,走廊上空无一人,几人有说有笑朝着自己房间走去,在经过宿三月房间门口时,歌姬还友善提醒道:“三月,等会记得一块泡温泉。”   “好、好的……”   将人拉扯进自己房间的宿三月只想原地蒸发。   五条悟拿开捂在嘴上的手,像是故意说道:“怎么了?你脸好红哦,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可是超心疼你的,才不会那么过分呢。”   “别说了,为什么硝子会跟你说得这么直白……”宿三月抽回自己的手,改捂着自己的脸,黑色长发垂落在胸前,她低着头,恨不得找块地儿把自己埋了。   “可能是为了让我们感情更上一层楼。”五条悟睁眼说瞎话。   “怎么可能,她肯定是警告你别太过分。”宿三月忍不住反驳道。   咦?他这是被硝子骗了?不是社畜的事?   精明的五条悟像是发现新大陆,暗搓搓准备一探究竟,“所以在你眼里怎样才算不过分呢?你要不说的话,我完全没有把握,说不定真的会做得很过分。”   “不要再说了,拜托呜……”他现在是在得寸进尺吧?那快点反击啊!   用双手捂着自己脸的宿三月忍不住哽咽了声,她、她、她没应对过这种超尺度的事,就算在吉原做花魁,被三津老板娘硬压着啃了几本需要打马赛克的书,她也没这么像现在这么手足无措。   亲身经历,直逼家门果然是和纸上谈兵不一样吗!   耳边是五条悟乐此不疲的询问着,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逼到背靠房门的宿三月最后举旗投降,她抬起头,双手向下微移,露出双眼,里面塞满了羞愤与闪躲,与将她再次圈在怀中的五条悟说道:“总之……我现在是……不会同意的……”   “那什么时候同意呢?”五条悟低声问道,嘴角压制不住,向上勾着。   是故意问这么详细的吗?   她这是谈了个什么男朋友?   “分手吧……”   “?!!”   作者有话要说:三月酱连夜扛起火车跑路   这就是传说中的牛头不对马嘴   以及要翻了吗? 第 69 章 069章   为露出双眼,鼓足勇气直视五条悟的宿三月在听到对方那得寸进尺的超纲问题后,不争气再次将自己缩回手中,眼前一片漆黑,稍作哽咽,在未经过大脑,她颤抖着声,轻吐出分手的话。   这是五条悟没想到的情况,墨镜下的瞳孔猛地缩小,整个人跟着炸了起来。   逗过头?   糟糕!得赶紧把人哄好才是,但是分手也太可怕了吧!   没把新世界撬出来,反倒差点把女朋友撬飞的五条悟慌手慌脚哄道:“别生气,我错了,真的错了,之前说的话全是我瞎说的,绝对不会发生那种事,我发誓,如果没做到,我就三天、不,一个月不吃甜食!”他中途改口,正儿八经伸手竖起三根手指,一脸认真、诚恳。   可女朋友已经羞到将自己缩进壳里,愣是没给他一点反应。   糟糕,超级糟糕!   没得到回应,开始觉得这事棘手起来的五条悟忽然想向场外求助,“亲爱的,理理我,要是不满意的话,你可以再加,别不说话,我超慌的……”   这要说出去,估计有不少人笑掉大牙,甚至将心里话说出口:五条悟你也有今天!   他伸手戳了戳宿三月轻耸的肩头,对方向一旁轻移了一下,还是有反应的。   五条悟见状,松了半口气,他再接再厉说道:“而且连分手的理由都没有,我是不会同意,再说这世上有几个男人像我这么帅气,还能跟你志趣相投,没有的吧?除了我,绝对一个都没有……”   他咬重字词,强调着,就算有,他也会在对方冒头前,丢到另一片大陆上,他说到做到,“再再说了,这世上有几个男人能像我这样,可咸可甜!”   五条悟在宿三月耳边疯狂分析他的好。   在狭窄的过道上,天花板上的灯正尽责、安静工作着。   始终将人围困自己双臂中的五条悟也在这灯光下,看到她发丝中微露出的耳朵,红艳艳。   有戏,五条悟再次搓起小手,准备加把火,把这显然在掩耳盗铃的小可爱逼出来,他凑近,阴沉沉的影子将宿三月整个身影掩盖住,他的声音在高处响起,清晰流入她的耳中,五条悟说道:“我不只这么几个优点,虽说没试过,但我对自己充满了自信。呐,身为女朋友的你难道不想好好品尝一下我吗?无论是一夜三次,还是一夜七次都噗……”   五条悟岔气了,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忍无可忍的宿三月握紧拳头,一拳锤上他结实、并拥有腹肌的腹部,这一拳平时还要用力,就差没将咒力掺杂进去了。   被逼出来的她羞红着眼眶,愤愤盯着五条悟,用着极其忍耐、压制的声音说道:“你、你跟我交往就是想、想、想摆脱之身吗!”   “哎?”五条悟被这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   宿三月也没他回答的时间,抛出一箩筐的话:“什么一夜三次、七次的!就算有反转术式,也不是这么用的!请多考虑一下我的身体!我一点也不想因为这个找硝子治自己的腰!所以我是不会跟你进行到那一步的!做你大魔法师去吧!”   “原来硝子跟你聊的是这个?”   “呃……”两人四目相对。   原来?原来!   宿三月灵光一闪,紧接着瞪大双眼,抬手捂住自己那张叽里呱啦的嘴,请让她现在、立刻原地爆炸吧!   得知真相的五条悟表情扭曲了一下,他像是在隐忍着什么,缓和了一两秒,才开口解释道:“咳,那个,先后顺序反了,是想跟你结婚,才跟你交往的,怎么说呢……关系没确认下来,向床直奔,有点过分,我还是有道德修养的,当然在关系确认的过程中,揩油行为……一点也不过分的吧?所以我只想跟你摆脱处……”   她捂着嘴,压低声音,尖叫道:“不要再说了!”   情绪的激动迫使她眼眶浮现出水雾,她控制不住,眼里从中滚落下。   这个乌龙太刺激人了!她现在只想连夜回火星!   背靠门的宿三月蹲下身,双手环抱着膝盖,脸埋在其中,又一次缩起来了。   五条悟见状,跟着蹲下,含带着关心,问道:“还好吗?”   “不好呜……不想见你……快点滚……”宿三月抽泣着,断断续续说道。   “可是有些事情得说清楚的吧?沟通很重要,这可是你之前有说过的话。所以在问题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们得好好沟通一下,作为彼此的男女朋友,嗯?”蹲在地上的男人轻声问道。   好不容易被他逼出来的小可爱又一次缩回壳里。   肩头轻颤着,没有回应他。   于是五条悟自顾自说道:“别听硝子的,我才不会这么过分。因为你忽然跟我说分手,为了挽回你我之间的关系。所以我才口无遮拦说出一夜三次、七次的话。如果是你,我会尊重你的意愿和选择,不会做只有一个人爽的事,相信我,恩?”   靠蹲在门前的宿三月向墙角挪去,还是那句话,“快滚……”   “那分手的事?”五条悟也跟着她挪动了方向,问道。   “呃……”   “恩?”   “气话……”   “所以?”   “不分……”   宿三月憋出这句话,五条悟像是怕她不知道,故意重重松了口气。   “太好了,刚刚心脏差点被吓停了。”他说道。   “滚……”   “好好好,不过在之前……”五条悟伸手,将蹲坐在墙角的宿三月抱起,站起身的他说道,“这种天气蹲在地上,对身体不好,还是去床上吧,哎,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躲藏在被子里,比蹲在墙角好多了,把你放在床上立马就走。”   被他前半段话惊到的少女露出通红的脸庞,同时还有那双含有泪水的眼睛,为避免误会,他马上补充了句。   “真是的,都说会尊重你的意愿,稍微信任我一下嘛。”他小声抱怨道。   不过……   被围巾遮掩住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还是得忍住,至少现在不行。   五条悟几步来到酒店房间内的床前。   他一手抱着女朋友,一手掀开被单,在为宿三月脱下靴子后,也没再多说些刺激人的话,比如换睡衣之类;   五条悟将她塞入床中,为不让她压扯到自己的头发,他又特地伸手将它撩起,黑色长发瞬间散落在枕间,将白色的枕头占满了。   就在五条悟一时分神,宿三月抓着被子,一溜烟钻进被单中,手指上还有缠有几缕黑发,也因她这举动,蹭着他指尖溜进被中。   被中传出她闷沉的声音,“快走……”   她在催促五条悟。   “好……”五条悟说道,声音低沉了几分,随后又轻快起,“那晚点见,亲爱的……”   门被人轻声关上,明明房间只剩下宿三月一人,可她还是迟迟没钻出来,甚至还探出一手,将枕头抓进被子中,也不嫌被子里面闷,侧身将枕头搂在怀里,面色潮红,迟迟未消退下去。   这个乌龙闹得真的太大了……   藏在被中的宿三月忍不住发出一个悲痛、羞愤的鼻音。   而回到自己房间的五条悟背靠房门,他摘下墨镜,昂着头,抬手盖在自己双眼上,“糟糕,差点忍不住了……”   刚出房门的硝子再一次被五条悟堵在门口,他勾起嘴角,呲牙笑道:“硝子,下次能说点好听的话吗?”   硝子先是皱眉,随后松开,她轻挑眉,问道:“被你问出来了?”   “完全没想到你会说那种事,还说得那么直白,我差点把好不容易追到手的老婆问跑了。”   有着尖尖小虎牙的五条悟说道:“就算要说什么超纲的话,也请往好的方向说。”   “说你持久还不够好?”硝子轻笑了声,接着压低声音问道:“所以你下手了?”   五条悟忍不住吐槽:“你们学医的都是这样的吗,还有,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硝子不客气回答道:“人渣。”   五条悟难得被这话噎住。   “所以?”   “没有,害羞到不想见人。”   五条悟摊手表示有些无奈,就算他想做什么,那也不是个好时机。   “对了……”他像是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在其他人出房门前,摸着自己下巴,问道:“你说西式婚礼好,还是日式婚礼好?”   硝子朝五条悟微微一笑,对他说道:“你先把婚姻届搞定再说吧,人渣。”   宿三月被超纲话题羞到放空大脑,结果因此睡着,没人敲响她的房门叫喊她去泡温泉。   似乎睡前的刺激有点大,她又做了个更刺激的梦。   吉原花街的老板娘三津正教她一些特殊的知识,“男人就得钓着,但这钓得有手法,你要让自己身姿够柔够软,手碰哪也有讲究,还有眼神、声音,明白了吗?”   “不明白……”她说道。   “哎呀似乎教了一个小笨蛋,果然还是实操会学得更快吧?”   穿着男士和服的五条悟像拨开云雾,凭空出现在她身后,面前的三津老板娘也随之消失。   他的手很大,指腹带着茧,轻蹭她的脸颊,摸向她的耳廓,揉捏了一下她饱满、圆润的耳垂。   五条悟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五条先生的教学,要跟上哦,三月酱。”   无论是男士和服、还是女士和服,似乎很容易解开。   云雾柔软翻腾着,迷了双眼。   醒来时,宿三月已经探出被子,怀中的枕头被她蹿到床底,改为拧成一条的被单,一条腿搭放在上面,房内的暖气正开着。   玻璃窗上覆盖着层浅薄的雾气,最终汇集成水珠从上滑落,将窗台前柔软的布料染上一滩肉眼可见的深色。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要小修一下,可能会在结尾添点修好了!   咳,梦嘛,就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哦对了,那两个消音的,你们应该都懂,就是那个,我就不明写了,怕被那啥还有一点,就是……   如果情感没对接上的话,五条悟说不定会选择先拐上c,再制造培养感情的机会,所以……他更多的是结合实际,随机应变。   另外一瓶酒把三月酱灌倒,哄骗得到允许,那什么三、七不就轻而易举了吗,当然这是我脑的,正文不存在。   对了对了!我要写写五条悟的梦境!记小本本。   最后……要相信屑猫猫的能力小声逼逼一下。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70 章 070章   哒、哒、哒。   脚步声在幽深,仅点着蜡烛的走廊处回响开,除此之外,便无其它声音。   寂静,又因常年藏于黑夜中的,无形的空气中似乎还带着一股潮湿、阴冷的气息,就好像随之会腐烂一样。   宿三月身穿便于行动的运动套装,漫步行走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直至前方出现一扇无门的房间,里面亮着微弱的灯光。随着细微的气流摇摆着,一路走过来,她都没见到现代的科技。   她脚步并未停顿,直接踏进房间内。   里面屹立着六扇木质的门,门前门后空无一人,可上面却倒映着人影,那是个佝偻着腰,看着像是缩成一团的身影。   “宿三月!”苍老、严厉的声音从门中传出。   并未镇住的她回答道:“是我。”   “我们看过你的履历,一年不到的时间你便拥有准二级的实力,在此之前你仅是名空有咒力的学生,不得不承认,你是有天赋的,应该获得应有的地位与特权,可时隔这么久,为什么不前来报备,登记身份?”右侧门后的老者比刚开口的那位要温和一些,他在询问理由。   宿三月垂敛着视线,看着地板上的纹路,平静说道:“我是孤儿,我是在遇到五条先生后,才知道咒术师的存在,更别提我还有一层咒术师遗孤的身份,你所说的报备和登记,我自然也不知道。”   “岂有此理!五条悟到底在想什么,明知咒术界人才稀缺,还不将这事告诉你;如若不是我们察觉到你,再三催促,让他引荐你,不然你这块美玉且不是无人问津?”身后老者愤愤说道,为她道不平。   “五条悟向来桀骜不驯,行事不端的一个人。”他人接着说道。   两人一唱一和。   宿三月抬起眼帘,放弃数地板上的花纹究竟有几条,直白问道:“所以几位叫我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等会还有其它事。”   “放肆!即便我们认可你是有天赋的人,但这还不足以让你这般自傲。”   “可是你们即不是我上司,又不是我老板,想让我摆正态度,稍微给点诚意啊。”   她摊手,轻耸了一下肩,补充道:“再说,占用我赚钱时间,就算是带我入门的五条先生,也得付一笔高额费用。”   “我们会给你转一笔钱。”   “好说,那我们继续,请问几位大人有什么吩咐。”   给钱就是大佬,她立即摆正好态度,认真问道。   屋内似乎静了小片刻。   “五条悟很强。”   “嗯嗯……”   “因此他是秩序上的定时炸弹,你与他也算是半个师徒……”   “所以?”   “为了咒术界的安危,我们需要你留意他是否有出格的行为。”   “比如?”   “破坏秩序,或者与其他咒术师有过密的联系。当然我们会直接给你二级咒术师的等级,以及一系列的优待。”   “后面两条好处就算不直接给,按照正常流程走,本应该就属于我的吧?”   “那么你想要什么?”   宿三月听到后,双眼微微弯起,面露笑容,竖起手指,说道:“直接点,给钱吧。”   但凡拿钱做事的人,通常特别好操控,不过也容易因为钱反水。   门后跪坐着的老者面色微深,随后问道:“多少?”   宿三月咧嘴,灿烂笑道:“不多,一百万美元换取一次信息透露,另外不卖身……”   随后头向一旁轻歪,问道,顺便解释了一番,“你们应该不会嫌多吧?要知道五条先生可是超厉害的,而且还是我半个师傅,我可是鼓足勇气、昧着良心,为了养老钱,在危险的边界朝内试探着脚丫。”   话里话外都透着这笔费用不高的意思。   “可以,但我们要跟你签订束缚。”高层也不傻,说道。   在他们谈妥后,宿三月准备离开,门后的高层忽然说道:“我们也会多加照顾你那去美国留学的朋友。”   宿三月侧头,看向说这话的那扇门,目光冷峻,随后春暖花开,轻笑了一声,“那就拜托了,对了,记得把钱打到我账上来。”   身后那扇无门的房间离她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似乎是九十九由基那类型的人。”   “不管是不是,束缚已经定下,她也没法反悔了。”   “没错,而且她可比九十九由基更好掌控。”   “五条悟估计不会知道,我们在他身旁安插了这么一个内奸。”   房间内,常年被五条悟欺压的几人发出愉悦、畅快的笑声。   走到阳光下的宿三月微微眯起双眼,昂头看向天空,蔚蓝的天空与数朵白云,她不由露出笑容,低声说道:“真是个好开端。”   同时口袋中的手机震了震。   宿三月掏出,两百万美元进了她的账户。   可以将买房事宜安排上了。   在她还没走多远,宽敞的道路上站着个人,似乎等她有一小会了。   距离那尴尬的乌龙以及不想回忆的梦境已经过去一周,似乎顾忌到她的脸皮,在回来后,站在路旁等她的男人在那一周里,尽可能用电话、短信对她嘘寒问暖,给足她缓冲的时间。   在见到她走出来后,眼睛上缠绕着绷带的男人抬手朝她打了个招呼,四下无人。   他几步走上前来,满是关切问道:“进去的时间也太久了吧?都说了什么?没欺负你吧?”   宿三月视线向一旁挪去,她觉得一周缓冲时间还不太够。   她没有回答五条悟的问题,反倒说起自己的事,“我准备在东京买房。”   听到这回答的五条悟轻挑眉,老婆账户上有多少存款这点,他还是知道一些的,问道:“全款?包括家具?”   “嗯,一次性付完。”她回答道,视线自始至终看向一旁,脸上少了份与高层拉扯的灵动,有些僵硬。   五条悟自然有注意到,这乌龙爆炸威力有这么大吗?一周没跟宿三月贴贴的他有些苦恼,不过还是顺着她话题聊下去,“这样啊,有我的那份吗?”   “房子没有,钱有。”   “我不缺钱,唔房门钥匙给我一个吧。”   宿三月的视线可算转移了,她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摊手,无辜说道:“有什么问题吗?女孩子一个人住一间宽敞的屋子,可是会招惹色狼、变态的,给我个钥匙的话,这些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而且我做饭也很有一手哦。”   这一次优点很正常。   至少用对了。   “不行吗?”五条悟见她迟迟不说话,扁起嘴,委屈问道:“就算男朋友也不行吗?”   “等我选好适宜的房子再说这事。”   “好说,我之前就有让人查过不少你学校近的一、二手的房子;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对方很诚恳,但宿三月却从他的话语中得知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你……”她艰难吐出一个单词,却迟迟说不出后面的话。   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五条悟坦然承认,“你明令禁止我去你宿舍,所以只能折中看看你周边有没有适合的房子。”   “可我也有说过,不会搬出来住。”她说道。   “咦?有吗?”五条悟惊疑向后昂去,随后说道:“可是你现在不是要买房吗?那不就是要搬出来住?”   “但你的行为也太可疑了吧!”   “想和女朋友住一块一点也不可疑,反倒你总躲着我。”   五条悟伸出手,戳了戳宿三月的肩膀,委屈反打一耙。   她拒绝这份毫无根据的罪名,直白说道:“明明是你总喜欢得寸进尺,让人不得不躲着点。”   “哪有,人家一直以来都有在得到你的允许才做的;而且交往这么久,我们才kiss过两回。”五条悟竖起两根手指,重点强调次数。   他一向脸皮厚。   “而且顾忌到你的感受,我一周没出现在你面前,难得见一次面,居然是想让我带你去认识烂橘子,烂橘子有我好看吗?”他极度不满说道。   在听到他说烂橘子时,宿三月可算找回自己的声音,回答道:“不要跟烂橘子相比较,你比他们好几百倍。”   “那肯定的!”五条悟得意洋洋,承认了,紧接着又说道:“再多夸夸我。”   顾忌到此刻在高专,五条悟没有过分凑近。不然现在早跟宿三月贴在一块了。   “夸夸……”   “你好敷衍。”   两人无言对视,最后五条悟落败。   “好吧好吧,所以去看房吗?”他再次问道。   “做点跟班主任挂钩的事吧。”宿三月无力说道。   最终宿三月还是被五条悟拖着跑到东京看房子,至于学生……拜托其他老师先照看一下。   “我们这的房子面朝南,三室两厅两卫,楼下便是超市、便利店,不远处还有一家公立医院,在靠右穿过一条街便是地铁站。无论是上下班还是外出都极其方便……”   中介身穿西装带着他俩介绍目前这套房子,在他打开主卧房门后,又说道,“主卧的话,还带一个独立的衣帽间,夫妻两人共同使用也不会拥挤。”   夫妻这个词触及到五条悟的核心,他立马敲定道:“好!就这套。”   宿三月一拳锤过,毫不客气问道:“是你买房子,还是我买房子?”   “可是……”五条悟伸手揉了揉被捶打的腹部,委屈巴巴说道:“结婚后,不都是共有财产吗?嘤好啦好啦,你的还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需要我现在上交工资卡吗?”   被瞪了眼的五条悟装模作样嘤了声,可那张嘴仍然说着八字没一撇的事。   “您两位感情真好。”不等宿三月开口说话,中介先生抢先一步,夸赞道。   “真会说话,我喜欢,现付刷卡吧。”土豪五条悟手指一动,一张黑卡出现在他手上,豪气说道。   宿三月踹了他一脚,垫起脚尖一把将他的黑卡抢走,同时掏出自己的卡,对中介先生说道:“刷我的卡,谢谢。”   “好的,五条夫人!”   “我们还不是……”   宿三月想解释,但打开一侧浴室的五条悟忽然叫喊她,“三月酱,快过来。”   “怎么了?”   “这个浴缸好小!得重新采购一个,按我的嘶……”   才朝他踏出一步的宿三月当下捞起放在一旁的小摆件,朝他脑袋砸去。   作者有话要说:更换好   我摸鱼去写不可描述的番外,快写完了,我觉得我可以了。   这两天应该会放出蓝蓝的东西咳,留意作话。   我要研究一下把它放在哪摸下巴   对了,其实正文满打满算,目前他们kiss过三次。 第 71 章 071章   宿三月将目前所能办理的手续都办好了。至于剩下的,头顶大包的土豪五条悟挥手表示剩下交给其他人处理。   “你是说伊地知先生吗?”   “当然不是。”   这干脆的回答让宿三月有些诧异,他一向喜欢指使伊地知先生干这干那的,这次居然放过他了?   五条悟从中介那拿取了一张名片,举起手机对着它拍了张照片后,发给其他人,口中稍微解释道:“这种家事让伊地知这种外人来处理不太好吧?还是让本家过来负责收尾会妥当一些。”   “我觉得你再说这种八字没一撇的事,我会忍不住再往你脑袋上打出一个包。”宿三月握紧拳头,磨着牙,面目有些狰狞。   几秒钟,将事情吩咐下去的五条悟将手机放回口袋中,眼睛上缠有绷带的他在看房中,颇受中介先生的照顾,由其在看到宿三月朝五条悟脑袋丢东西的时候,他便忍不住为其担忧。   直至现在,看他俩的目光都还带着一份忧虑。   男方的家庭地位似乎不太好啊。   五条悟说道:“哈?除了我,你还有第二个可以结婚的人选?谁?我第一时间送他南极挖石油。”   他走上前,手搭在宿三月肩头上,揽着她朝来时的路走回去,并头头是道跟她说着话,“你瞧,我们连家长都见了,怎么可能八字没一撇?你要是觉得见家长不靠谱的话……”   五条悟伸手摸了摸他的口袋,别说,高专制服的口袋确实挺大的,看着可以塞不少东西,“噔噔噔把这个签了,我们就得到官方的认可了。”   他将对半折叠的纸张放在宿三月手中。   她顺势打开,几个超大的标题映入眼帘婚姻届。   男方那一栏早已填写好,只等着她填女方那一栏。   忽然与之前的梦境有了重叠。   “怎么样?怎么样?签了吧?”男人在她耳旁反复念叨着。   “你准备了很多张吧?”宿三月低头,神色莫测问道。   “唔,我还是希望能一张就过。”五条悟回答道。   “那实在太好了。”她昂头,面带微笑看向五条悟,在他面前合上婚姻届,并两手捏着一端,将它撕了个粉碎。   跟上来准备送他俩离开的中介先生抬眸便看到,宿三月正对着五条悟拳打脚踢,口中还叫骂着,“做你个春秋大梦!”   “疼疼疼,结婚有什么不好?以后家里的东西成双成对,就连被窝每晚都是热乎乎的。”   五条悟意思意思挡了几下,没有躲闪,只是在他说完这话后,打在身上的拳头开始掺杂咒力了。   “我就算买个暖水壶、电热毯都比你安全、实在,有用多了!”   “什么!身价过亿的我居然还比不上几千日元都用不上的暖水壶、电热毯?”   “比不过!”   感觉劝不了架中介先生左右为难,有些发愁。   原来……还没结婚啊,这还没结婚,就被打成这样,那结婚后,岂不是被打得更惨?   不理解他们相处方式的中介先生最终挂上他那毫无破绽的亲切笑容,送两位一口气付了全款的有钱人来到园区门口,目送他俩坐上离开的黑色轿车。   坐在车里的宿三月还在气头上。   就算掺杂咒力,也没被锤出问题的五条悟翻找着附近的家具店,最后挑选中其中一家,将手机屏幕对准宿三月,问道:“这家店怎么样?看评论还不错。”   她看过去,好家伙,起步价便是十一万日元,折合人民币七千,“有钱不是这么花的。”   “没关系,还有群送钱的烂橘子。”五条悟呲牙笑道,露出尖尖的虎牙,“就算没有,还有我。”   他不知从哪,又掏出一张卡,只是这次不是黑卡,看起来似乎是属于他个人的卡。   他在宿三月的目光下,坦然将自己的工资卡塞进她手中,“好啦工资卡都上交了。”   宿三月垂敛下目光,盯着手上的工资卡,以及放在口袋中,还没还回去的黑卡,吞咽了一下,不是对金额的心动。   而是对这份过于快进的诚意,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她抬起眼帘,看过去。   五条悟坐在一旁,侧着头,看着她,笑道:“没关系,无需有任何压力或负担。毕竟我是真心想跟你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   在这番诚心的话语下,宿三月的瞳孔收缩了一下,随后移开视线,有些拘束手握五条悟给的工资卡。   就在他以为要成的时候,宿三月摇头,将黑卡及工资卡一并还给他。   五条悟嘴角僵了僵,从女朋友跨度到老婆似乎有点难。   一时间他觉得有些棘手。   宿三月侧头看向窗外,几缕黑发垂落在胸前,将她的侧脸遮挡住,她迟疑着说道:“上交工资卡还是快了点,咳,那个……一步步来吧。”   绷带下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凑上前,问道:“所以一步步来是指先从求婚开始吗?”   玻璃窗户上隐约倒映着她俩的面容,一人满是喜悦,一人略显僵硬。   五条悟也没等宿三月回答,自顾自说道:“呦西,没问题!”他又翻了翻自己的口袋,然后手握成拳,递到宿三月面前。   在她看过来时,张开,一个黑色正方形戒指盒。   这下,不只是脸僵了,连身子都僵了,她结巴着说道:“你、你、你口袋里塞的都是什么!”   “手机、婚姻届、戒指、银行卡……嗯,就这几样,不多……”   五条悟点了点,回答道,他准备的超齐全。顺势打开戒指盒,一只镶嵌着黑色钻石,一只镶嵌着蓝色钻石,后者与他眼睛颜色有几分相似,“我看出你喜欢我的瞳色,找了圈,虽然不及我的好看,但姑且贴近,所以让人多做了几对,喜欢吗?”   被发现了,但是……   “几对?”   “就算最强的我也没把握一次通过。”   他承认了……   所以从不只一张婚姻届与数枚不同的戒指上,便可以看出,他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就算再有钱也不是这么败的。   “挺好看的。”宿三月干巴巴夸了句由他本人挑出的宝石。   五条悟趁热打铁问道:“所以?”   她抬眸看去,像是透过白色绷带,与他澄蓝色双眼对视,她诚恳又略显僵硬,说道:“一个完整的家庭包含着父亲、母亲、孩子,很可惜,我一直不曾拥有。所以我之前有想过,如果我未来没法给自己孩子一个完整、美好的家庭,那我势必不会结婚,以及生下ta……”   宿三月伸手,将打开的戒指盒盖盖上,它发出细小的咔嚓一声,她说,“能被你喜欢,甚至求婚,是我的荣幸,谢谢,悟君。”   她轻喊出迄今为止第一个悟君的称呼,同时收回手,在五条悟掌心上的戒指盒不见了。   五条悟握紧原先放有戒指的手,拇指指腹小幅度搓着食指,高领下喉结滚动了几下。   宿三月端坐在位子上,盯着司机漆黑黑的椅背,没注意到他这一系小举动,有些不自在说道:“我姑且先收下,但是结婚的话,暂且不在我的安排上,你可能需要多等等。”   “所以我求婚成功了?”   “我只是喜欢戒指上的蓝色钻石。”两人相继迟疑说道。   最终五条悟轻笑了一声,瘫靠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腹前,头向一旁歪去,少女背脊笔直坐着,里外都透露着紧张的气息。   他伸手将她拉倒,让其枕在自己腿上,手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她的头发,说道:“好,以后我会多送你蓝色的小礼物。”   枕在他腿上的宿三月低声回应了句:“不准太贵。”   “听你的。那……”他问道,“我是不是可以跟你一块睡主卧?”   “呃……”枕在他大腿上的少女当即抬起手,狠狠朝他大腿掐下,并转了一圈,“滚,做你的春秋大梦!”   五条悟仍然没能如愿爬上宿三月的床。但家具购买清单里添了个与他匹配的浴缸,以及获得一把新家的钥匙。   “学姐,最近……”乙骨打电话联系她,有些支支吾吾,不知从哪起头。   刚将一只二级诅咒祓除的宿三月一脚踩灭一旁地上的小火焰,不急不躁,问道:“恩?怎么了?在学校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没、没有,真希同学他们都很有耐心指导我身上的一些弊端。”   站在教室外树荫下的乙骨回答道,他忍不住抬脚轻踢了一下地面,半晌鼓起勇气问道:“那个,昨天五条老师给我看了挂在脖子上的戒指,他说那是求婚戒指……”   电话那端,忽然响起巨大的哐当声。   乙骨立马紧张问道:“怎么了?学姐?出什么事了吗!”   一拳将面前墙壁锤出一个坑的宿三月磨了磨牙,努力让自己声音显得不那么凶恶,“刚刚冒出一只一级诅咒,没事,已经被我解决了……关于戒指的事,只是我们庆祝恋爱的纪念品……结婚?谁说我跟他在挑结婚日期?咳,没事,总之不要听信五条先生的话!他那张嘴就没几句是对的!”   从宿三月口中得知没这回事的乙骨松了口气。但又后知后觉,哎,会有纪念品是对戒的吗?   挂了乙骨电话的宿三月立马回拨五条悟的电话。在他接起后的下一秒,她大声朝他说道:“不准对着乙骨他们乱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可以安排三月酱反攻,反正正文完结前应该能发出来……要写出来,我还是会放在那里。   对了,写着写着忘了提一嘴司机本家人,这里补充一下他的感想。   司机:……等会下车改口称呼宿小姐为家主夫人吧。   五条悟:很不错,涨工资!   网页查找:hellowland新地址,进去后搜索用户名:干了这杯酒,要不行就直接收索作品:五条悟,然后再按照作者翻。   另外敲门砖是:70章的更新日期,5月6日凌晨几点几分几秒,八个纯数字。   要还是不知道的话,就翻翻评论区,我都有解答,后续问的话,我也不一一回答的,然后评论区不要说直说敲门砖,这是给买正版的各位小可爱写的福利,要直接说出来的话,我会生气气的河豚式气鼓鼓jpg。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72 章 072章   自打开学,并入住学校宿舍后,宿三月便很少回到五条悟的东京豪宅留宿。   可在这周六她回来了,穿着宽松的圆领长袖,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面墙壁上悬挂着巨大的液晶显示屏,上面正播放着动漫。   肩头挂着毛巾的伏黑从训练场走出,便看到宿三月正抱着开封的罐子,一口一个腌制过的青梅,脸都没皱一下,很是悠闲。   宿三月在注意到伏黑后,便招手示意对方过来一起看,“惠,精彩画面就要出现了。”   在她说完,屏幕中身穿盔甲的勇者举着装有圣水的瓶子,倒向请求他消灭魔物的神父头上,稀里哗啦,短暂的水流声响起,神父在众人面前露出他原有的模样丑陋的不死族。   伏黑走过来,但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勇者在女神询问下,说出他怀疑神父是不死族的原因。   神父是在这之中最老的,也就是迟早都会变成老不死……   原来如此,迟早会变成老不死……这是什么原因!   “啊,原来是你推荐给悟的吗?”伏黑忽然问道。   她分神,抬眸看向伏黑,回答道:“是啊,这勇者超谨慎,未雨绸缪,心思缜密,永远走在敌人的前方,把敌人打个措手不及……恩?等等,他又一心二用了吗?”宿三月后知后觉补充道。   “伊地知先生可能会更清楚一些。”伏黑说道,他也仅仅是在见对方回来的路上,一边走路,一边拿着手机外放着这部动漫,才知道一些的。   宿三月想了想,“算了,伊地知先生最近也挺忙的,我相信五条先生心里有数,会把握好度的。”   “这也就只有你会这么想。”伏黑随口说道。   他目光垂敛,恰巧落在她脖颈上,那有着一条银色项链,直垂在衣领下方。   伏黑看了眼便移开视线,不过这也让他想到五条悟之前贼兮兮凑到他跟前,从高领下扯出一条项链,底端串连着一枚黑色钻石戒指,高兴中带着一丝得意,“惠你看,我求婚成功了以后我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嘿嘿嘿……”   伏黑:……   “惠,惠?”   宿三月一连叫了两声,才将一脸一言难尽的伏黑唤醒。   “怎么了?不坐下来一起看吗?我来的时候,还多买了几瓶饮料,就放在冰箱里。”   “不了,一身汗,我准备冲个凉,换身衣服。对了……”在回自己房间前,他问道:“你和悟打算订在哪天结婚?”   看来五条悟在已知他俩关系的几人面前,好好炫耀了一番。   宿三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问题,好在人美心善的伏黑并未揪着这个问题。   她或许得跟五条悟好好谈谈,让他收敛一下那想要四处炫耀的行为,据乙骨透露,最近他一改平日的作风,买了许多零食向高专在校人员派发,其中有不少包装喜庆,就差没印上结婚喜糖这几个大字的糖果。   当时看到乙骨发来的照片时,她内心是复杂的。   就连高层都怀疑他最近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想到前些日与那些高层老头的谈话,宿三月便皱起眉头。在怀疑他脑子出问题的同时,也怀疑他在背地里搞些什么。   我们需要五条悟与咒术界圈外的信息。   比如?   他与世俗界政府在密谋什么。   此刻,五条悟正在外头处理着在他人眼里有些棘手的工作,他有些不愉快,于是诅咒成了他发泄的源头。照常来说,他应该在家中跟老婆吃着零食喝着饮料看剧的,结果……   什么时候那群讨人厌的老头子才愿意挪挪屁股?   就在他抱怨着的时候,放在口袋中的手机震了震。   他掏出,解锁屏幕,桌面上的壁纸早已被他更换成戴有成对戒指的双手,其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只是没几个人敢伸长脖子一探究竟。   在屏幕底端,有着条标红的重要提示信息不停闪烁着,让人难以忽视。   他点开,视频窗口随即弹出。   存放了一些重要资料的书房此刻被人入侵了,来者手举手机,开着手电筒,正站在书架前,翻阅着什么资料。   五条悟轻挑了一下眉,抬手摸了摸下巴,随后露出满是兴致的笑容。   他想到该怎么跟对方玩这场游戏。   正靠着有些局限的灯光翻阅着手上以往案例的宿三月忽然打了个哆嗦,她面上有些疑惑,向四周看了看。   五条悟的书房朝南,本该阳光充沛,可在厚实、拉紧的窗帘下,阳光愣是一丝都没透进来,房内电灯开关在来回按压下,都未亮起。   原本怀疑灯坏了的宿三月在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时,注意到满格信号忽然变成0,也就是此刻她的手机处于无信号状态。   这下她明白了。   这间书房的安全性做得还挺好的。   说不定在她打开门的时候,在外工作的五条悟已经知道她进入这间书房了。   将手中这份案例看完的宿三月将它放回原有的地方,然后又抽出另一本,才刚摊开,关着的房门咔嚓一声,一丝亮光从外泄露进来,银白发丝的男主人回来了。   她侧头朝他看了眼,随后又收回视线,向平常那样,问道:“书房的灯是坏了吗?”   “没坏哦,开关是指纹解锁的那种,就是为了给你们这些小老鼠增添点困恼设定的。”他走进房间,将门关上,并反锁起来。   那声反锁的声音不大,但在只有两人的书房里,显得有些明显,不过宿三月只留意到他口中的小老鼠,因此发出满是疑惑气声,“小老鼠?”   她举着手机,余光将她满是疑惑的脸微微照亮。   五条悟一边解开眼睛上的绷带,一边走上前来,说道:“哎呀没想到是只可爱的小老鼠,啊……不好意思,用错词了,是可爱的小猫咪。”   宿三月一头雾水,直到他抬手壁咚了她,向以往一样将她困在双臂中。   “偷偷跑到我书房做什么?想窃取我机密信息?这可不行。”   他弯下腰,澄蓝色双眼直视宿三月,洁白、细密的睫毛轻颤着,轻勾起粉嫩的嘴角,带着笑意,问道:“呐,是谁派你来的?如果老实说的话,我可以考虑放过你哦,毕竟你长得超合我胃口。”   说着,收回一只手,摸向她的面庞,带着茧的指腹轻蹭着,带起一阵可以忍受的细微瘙痒感。   说到这种地步,宿三月要是还没艾特到五条悟的想法,那她真就是个笨蛋。   这家伙……   在跟她玩什么恶趣的游戏吗?   黑色的双眼微微浮现出一丝无奈,她对五条悟说道:“老实说,真的可以放过我吗?可是这事不太方便透露啊。”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把你绑起来,好好拷问一番了。”   并未将解下的绷带随手丢在一旁的五条悟当下抓住她的双手,手机与文件哗啦一声相继摔在地上,好在有地毯的缓冲,没有摔出太大的声音。   他三两下将宿三月的手腕捆绑起来。   宿三月:……   目光已死的她用着极其平静的口吻,问道:“你这是……在玩什么?”   双重意思……   五条悟像是只听懂了一种。   手机背朝着他俩,成为了这漆黑房间仅有的一束亮光。   他眨了眨眼,说道:“当然是拷问你啊,难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被抓住的话,不好好供出主谋,可是有一番苦头吃的。”   五条悟将她双手举起,固定在书架上,目光向下移,注意到她脖颈上戴着的项链,伸出另一只手将它勾住。   一枚蓝色钻石戒指。   “哎呀,这么可爱的猫咪小姐已经名花有主了吗?是他让你来窃取我的信息?”   宿三月一脸复杂,这家伙真是给一点颜色,便开启连锁店染坊,做起大老总。   “你剧本写到哪了?”她没接话,问道,同时也表明这游戏不想配合他继续玩下去。   她想挣脱开头顶上握着她手腕的手,可惜丝毫没点作用。   他再一次眨眼,眼中满是纯真,可惜在这灯光不足的环境下,他的双眼有些暗沉。   “猫咪小姐,你的问题没有问道关键,还是说你没经过专业的培训,便上岗做这事?”   勾着项链的手指向下,顺着向下的坡儿,它跌回宿三月胸口处,入戏过深的五条悟抬手捏住她的脸颊,使她不得不昂起头,他说,“你应该听说过吧?我可是很凶的,不过看着你这么可爱,让我心动的份上,只要弃暗投明到我怀里,我就既往不咎,将你护在我的羽翼下,怎么样?”   “呃……”宿三月盯着五条悟,他正等着她的回复。   她清了清嗓子,在他目光下,说道:“抱歉,你还是一枪把我击毙吧。”   “咦这么不乐意吗?好伤心哦,不过我才不会做这种事……”   五条悟靠上前,将彼此之间为数不多的距离再度缩减,他们面朝面紧贴着,身高差成了最好的压迫。   他拇指指腹蹭了蹭她的面颊,同时逼迫她张开口,“听说你们这类人会在牙齿里塞毒药,是哪颗牙?”   宿三月已经知道这家伙不想轻易放过自己写的剧本后,她冷笑了一声,眼中搓着小火苗,满是挑衅说道:“想知道?那就来找找啊。”   “ok……”   他低头亲了口,随后吧唧了一下嘴,说道:“哎呀毒药已经被咬破了吗?还是酸中带着一点甜的味道,没办法,谁让我很中意你呢,只能由我来替你解这毒了,刚好我的解毒配方是纯甜的。”   “呃……”艹!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还可以继续写去了的,但是……   我担心被发小红牌,我都想好了,种几个草莓什么的咳,算了想到今早一个小时才解锁,罢了罢了。   说起来,我真的超喜欢写他俩的互动嗯,也不知道甜到你们没。   反正我被甜到了,甚至不停在脑他们亲密接触,霸霸我好了!发出激儿叫声!不是! 第 73 章 073章(抓虫)   从露天阳台上下来的伏黑在拐角口看到正怒气冲冲朝自己房间走去的宿三月,此时她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扎绑起来的马尾也有些松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歪了。   她似乎没注意到身后的伏黑,打开门,走进自己房间,嘭一声将门关上,声音可大了。   恩?眼尖的伏黑在她转身朝屋内走去时,看见了什么。   肩膀上似乎有什么痕迹……   五条悟的书房大门正敞开着,满是怒气的她并没有关上房门,里面的灯光朝外透出。   伏黑走过去,来到门口。   铺有羊毛所制成的地毯一片狼藉,多东西零散掉落在地上,从方向、位子上来看,似乎是从正中央的书桌上挥扫开的。   他看去,果然,一小半还放有几件办公用品,一大半……全掉在地上,涂有漆的光亮桌面更是留有一块被灼烧得发黑的痕迹。除此之外,还有被烧断的半白半黑的绷带。   并未成年,但好像悟到什么的伏黑一脸见鬼的表情,看向正蹲在地上捡文件的男人。   此时的他头顶热腾腾的大包,口里哼着小曲儿,一点都没被教训后的惨淡模样。   “惠,要过来帮忙吗?”五条悟嘴角上还带被咬破口的伤痕,怀里抱着数本资料,从地上站起身来,一本一本毫无规律塞进书架里。   “自己弄的烂摊子,自己收拾。”伏黑见他那一脸满足的表情,便不想再待下去了。   他还未成年,这种龌龊的成年人世界还是离他远点为好,由其面前站在他的男人,龌龊世界的罪魁祸首。   不过看在多年的交情上,伏黑在走前提醒了一句,“你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要知道就算结婚也还有离婚的。”   五条悟?   回到自己房间的宿三月打开自己的衣柜,伏黑注意到她肩头的痕迹,却未留意到她那通红的面容。   紧接着便注意到衣柜中,除了她原先存挂在这里的几件衣服外,里面还塞满了应季的其它衣服,整整齐齐挂着。   她拿起其中一件白色衬衫,摸了摸,布料质感与五条悟身上所穿的一致吻合。   如果真是一个牌子,那……   宿三月盯着捏在手上的白色袖子,好几万一件的衣服。   就算富起来,她还是保有朴素的作风,在衣物上并不会过多追求奢侈品,而是更偏向于将钱花到实用的地方。   那家伙……什么时候把这些衣服塞进来的?   宿三月翻了翻,最终还是将这件白衬衫拿了出来,她存在在这里的衣服都是夏季清爽型的,再加上她目前最需要的是……   在房间里的书桌旁,屹立着一面等身镜,她就站在镜子面前,肩头是宽松的圆领衣服,将大半的锁骨裸露在外,正因为如此,方便那个得寸进尺的白毛混蛋。   镜中,不只是肩头,就连锁骨,都被留下了粉红的痕迹。   她不由揣紧衣领,面色通红中,还带着一丝羞愤,那种无法用正常方式打断的行为,最终演变成如今用拳头来打断,这都快成他俩之间的相处模式了,可宿三月更希望能少一点动用拳头的机会。因为使出这方法,通常输家都是她。   可恶!稍微赢一下啊!   宿三月转身扑向身后的床,捶打着柔软的被单,愤愤不停暗骂着自己。   一点都不争气!   但……在这种事情上争气的话,十有八九会往更糟糕的方向前进的吧?到时候……拳头真的可以摆平五条悟吗?   在各方面的差距下,埋在被单中的宿三月忍不住发出悲疼的气声。   不行,还是跟之前那样,向网友求助一下吧。   她翻身举起手机,桌面上的背景图与五条悟一致,这让她想起五条悟将这戒指一点一点套进她手指的画面,简直就是不能好。   求助:男朋友特别喜欢逗自己,请问该怎么反击回去?   今天也想锤男朋友:如题,每次都喜欢得寸进尺,每次得寸进尺我都揍他,是真的用力揍他。   但一点都没用,他还是乐此不疲,步步紧逼,就刚刚,他又在逗我,气得我把他脑袋打出了个包,请问我该怎么反击回去?201730514:30:60   1楼:砂糖橘不酸   人的脑袋可是重要的器官,因为这种原因,打人脑袋,还打出一个包,就有点过分啊。   2楼:今天也想锤男朋友   回一楼,真不过分,他厉害,一般人都近不了他的身。如果不是他让着我,我都锤不到他,不过下次我会尽量避开他脑袋……   3楼:榴莲香到猫在刨   比较好奇你男朋友怎么逗你,通常他怎么逗你,你怎么逗回去就行了。   4楼:今天也想锤男朋友   回三楼,就是……把人亲到喘不过气……想更进一步发展……总之我要敢逗回去,他就敢来真的……我可能连锤他的机会都没有……   5楼:酒酒子   哇呜这是我这个孩子能看的吗?悄咪咪问一句,请问男方帅不帅?要是帅的话,你就从了吧。   6楼:蘑菇只大不小   1,咳,正经说,这种情况你都这么反对了,他还得寸进尺的话,那就是他的问题,你可以考虑分手了。   7楼:金灿灿的大蛋蛋   楼上歪楼了,楼主是在问怎么反击,显然这都快成日常了,说不定是他俩之间的小情趣呢?   楼主,建议你买包蒙汗药,哄他喝掉后,等药效发作,你想怎么反击回去,都可以。   8楼:被榨干的甜西柚   刺激了,7楼说得对,再加点刺激的药,把人捆了,让他叫你霸霸,还怕他以后欺负你吗?   9楼:警察蜀黍就是她们   78楼出的是什么馊主意,这只会让对方更快乐,楼主听我一句,逗到中途就可以收手了,然后赶紧收拾东西跑路。   10楼:北北极   前面几个楼怎么回事,我没进错论坛吧?怎么一股浓厚成年人的气息?   11楼:铃铃铛   咳正常来说,男女之间还是有差异的吧,看楼主描述,对方认真起来,你压根就打不着,甚至有反压的可能……好惨,你是哪找的男朋友?还是楼主娇小?要说反击的话,在有人的地方逗他一把?然后跑路?   12楼:呆毛在颤抖   楼主呢?不会是钓鱼贴吧?   13楼:今天也想锤男朋友   不好意思,刚换衣服去了……统一回一下,脸好看,楼主一米七,他比楼主高二十来公分,揍他的时候,身上硬邦邦的。   前不久还送了戒指,所以不是普通的男朋友关系咳,另外不是小情趣,我还不满十九!想全垒打做梦呢!所以有没有正常一点的方法!   14楼:酒酒子   原来是未婚夫妻关系吗?等等,换衣服?刚刚……麻麻,这真是我能看的吗?害羞羞。   15楼:鸽子咕咕   看得出来楼主已经被未婚夫欺负到整个人都快炸了,怪可爱的咳,我记得前不久调整了结婚年龄,18岁的话,可以结婚了,然后……恩,正常……   16楼:虞美人超好看   楼主一米七的话,那楼主未婚夫岂不是一米九以上,哇呜好高,而且身体硬邦邦……肌肉足啊,脸又好看……从了吧,绝对稳赚!   17楼:一曲酒酒   从了吧1   18楼:奶味猫猫   从了吧2   19楼:醉了轻飘飘   从了吧3,悄咪咪问一句,后续能分享一下,比如嗯嗯,楼主懂的。   该帖子已被楼主删除   宿三月面目狰狞将发出的帖子删掉了,简直不能好了,她要的是正经回复,不是那种蒙汗药什么的不正经方法,再说有反转术式,这种药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吧!   她站起身来,衬衫上的每一个扣子都被她扣起,直至被扣到脖颈出。   在走出房门前,她特地照了照镜子,确认没其它问题后,将头发理了理,打开房门。   一瓶开封的青梅罐头被递到她面前,那还是她进书房前吃的。   五条悟不太适应青梅的酸味,不过嘴里还是含了颗,笑问:“吃吗?刚刚下楼从冰箱里翻出来的。”   “是我买的。”她冷静说道。   “哎原来是老婆买的吗?怪不得这么好吃。”五条悟呲牙笑道,异常乖巧,随后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的衬衫,“合身嘛我眼睛果然厉害,尺码没估错。”   “呃……”总总画面涌上心头,宿三月忍无可忍抬手抓住他衣领,将他扯下身来,高领被她扯出足够大的口子,她也趁机张口狠狠咬下去。   五条悟差点没拿稳手上的青梅罐。   疼,有可能被咬出血了。   但……   莫名的满足感和悸动感在心头怦怦乱跳着。   刚探出一只脚的伏黑不小心瞟到了,仅仅一眼,他便立马收回脚丫子,成年人的世界已经不能好了,以后还是住宿舍吧。   “这是惩罚!”舔掉牙齿上浅淡血迹的宿三月恶声恶气说道,她刚松开五条悟的领口,谁知他居然自主拉开拉链,并解开里面衬衫前两个扣子,漂亮分明的锁骨暴露在宿三月眼前。   脖颈上留有牙印的五条悟趁机说道:“可以再多惩罚我一下哦,毕竟我可以咬了好几口,只是一口的话,还不足以让我长记性。”   他凑上前,就差没将自己塞进宿三月的嘴里。   她是真的玩不过对方,不是,她没在跟对方玩!   她揣紧双手,磨了磨牙,眼中满是凶狠之色,如他所愿,探头一口咬在他锁骨上。   「哈」头上是五条悟满足的轻叹声,甚至朝着宿三月提议道:“要不……再多咬几口?”   宿三月:……   干!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太会写论坛格式。因为本身就不怎么逛论坛咳另外关于论坛问题,也请大家踊跃提意见,正经的:з」   好了,接下来跟大家推本基友的文嘿嘿嘿,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么么哒诅咒五条悟后我失忆了咒术回战作者:夜无悔   文案:   北条绘梨,私立秀知院学园高等部第66期学生会书记,五条悟女友,分手当日失踪。   翌日,五条悟被诅咒的消息传遍咒术界!   就连昔日的挚友都出现在眼前。   五条悟:该不会听说我被诅咒就回来了吧?   夏油杰:不知道是谁诅咒了你,如果可以真想见她一面。   谁知,见面后   夏油杰:就是你诅咒了悟吗?   北条绘梨:不好意思,你说的哪个悟?   夏油杰:五条悟。   刀剑男士:主公的第108任追求者吗?   平行时空28岁五条悟:别这么说啊身为绘梨酱孩子他爹的我不要面子吗?   夏油杰:幸灾乐祸悟,你打算怎么办?   五条悟:喂!你们别太嚣张!还有那个「我」,趁早打消你的念头!   主世界:咒术回战辉夜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要素:刀乱聊天群…… 第 74 章 074章(大修)   五条家,客厅。   宿三月怀抱靠枕,缩卷在单人沙发中,想要跟她挤一张沙发的男人被她硬是踹到了另一张可容纳四人的大沙发那,他还满是不悦念叨着:“为什么不能坐一块?为什么……”   像幼稚的小鬼,不同重复着,企图从撒泼中得到优待。   她倾斜着身,膝盖相抵,靠在沙发中。虽说单人,可要再塞一人似乎不是不可以,但塞个一米九的大汉还是有些勉强!再是……   将半张脸埋进靠枕中的宿三月瞳孔微微移动,坐在另一头的男人像是在学她,可更为懒散,整个人侧身躺在沙发上,头枕在扶手上,一手搭在他腰上,一手放在空出的空间。   在捕抓到她偷瞄过来的视线后,五条悟轻勾起残留咬痕的嘴角,拍了拍,甜着声问道:“真的不过来吗你看,这空位刚好能再躺个人。”   那是平躺,躺不了,翻身准能掉下沙发的小空位。唯有紧贴着对方,侧身躺着才能不掉下去。所以五条悟的小算盘已经被宿三月看穿了!   宿三月飞快收回视线,眉头微拢,有些懊恼和羞愤,闷声说道:“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们谈谈正事……”   “结婚日期?”在她还未把话说完,五条悟插嘴,满是兴致问道。   如果说这个,他能立马掏出日历表,翻近期最合适的日子,他已经掏出手机了,一边翻找日期,一边抽空看向宿三月,问道:“你喜欢西式婚礼,还是日式婚礼?”   宿三月:……   她微微噎住,开口干巴巴说道:“我说的正事不是这个。”   同时也想到,就在刚刚不久前,惠也问过她与五条悟的结婚日期,啊……   惠!   这间屋子唯一未成年的少年。   她像是被惊醒般,张大双眼。   五条悟还在念叨着结婚日期,“5月5日,7月7日都很不错,不过只要结婚,无论哪个日期都超棒……”   “不要纠结结婚日期了!先把衣服穿好!”宿三月像猫儿一样炸起,她朝五条悟看去。   在此之前,她飞快移开视线,不敢多停留,都是因为五条悟那家伙大大咧咧对外敞开着衣领,裸露在外的脖颈、锁骨上满是她留下的牙印,少说也有六七个,一片红,有一两个因为过于气恼而残留一丝血痕,如果惠下楼,恰巧看见……   不,这种明显的痕迹,眼睛没瞎的都能第一时间注意到!   所以……要杜绝她再一次在惠面前丢了成年人的脸!   宿三月整个人都快跳起来了,她指向自己的衣领,整整齐齐,扣子也被她全部扣上,将五条悟好不容易抓到机会,留下的痕迹全部遮掩住了,再一次催促、提醒道:“衣领衣领!”   “衣领?怎么了?”他眨了眨眼,提起一角,装模作样看了眼,“很干净,没有奇奇怪怪的东西。”   “谁跟你说这个了!给我把扣子、拉链扣好、拉好!”宿三月说道。   “咦为什么?家里有没其他人……”五条悟嘟着嘴,“在外不能秀恩爱,在家还得遮遮掩掩的吗?”   “你把惠放哪了!”   “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可他未成年!”   这种痕迹是他能看见的吗!   手拿冰镇饮料,坐在小超市外长椅上的伏黑打了个喷嚏,他没放在心上,抬手揉了揉鼻尖,昂头看向蔚蓝的天空,暗想,还是在外头多待一下……   五条悟嘟嘟囔囔着,伸手勾出与她同款的项链,捏住其中的黑钻戒指,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眉眼微挑,不嫌事大,说道:“你指的是成年人世界的话,惠已经见识过了……”   宿三月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你怒气冲冲出书房的时候,惠已经看见了,还特地到书房门口前警告了我一番,哦,还有,后面站在房门前咬我的画面,他也看见了,现在他人已经跑出去了,估计没个把小时,是不会回来了。”   “呃……”不祥的预感灵验了,想到被他俩整得凌乱的书房,以及愤愤啃咬他锁骨的画面……   宿三月头顶乌云密布,她、死了。   “还好吗?亲爱的”五条悟坐起身来,几步走到她面前,趁机侧身坐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倾斜身,如大山般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身影下,伸手在双眼呆滞的她面前挥了挥,“回神了回神了”   “五条悟,要有一天我反水跳船,多半是你作出来的。”宿三月抬眸,连名带姓,用着看淡世俗的平淡语气说道。   「咦」五条悟发出惊疑的声音,他倒下身来,宿三月见状,赶紧将弓起的腿放平,他也如愿半个身压在她双腿,头枕扶手,双手合十,放在唇间,眨着眼,可怜兮兮说道:“好狠心你真舍得抛弃貌美如花、天赋异禀的我吗?”   她抬手抽出被压住一角的靠枕,将它放在五条悟做作的脸上,并向下压紧,企图将这家伙闷死,“你少来这套!上次这样,这次也这样,多少照顾一下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啊!混蛋!”   “呼吸不上来了……我错了我错了……下次一定……”   “你的下次一定根本就不可信!”   最后宿三月还是把他脸上的靠枕拿开了,这家伙脸不红、气不喘,笑盈盈看着她,拳头又一次硬了。   “说正事……”她磨牙说道,眼中充满杀气,要在好好听人话,就从她腿上滚下去。   五条悟立马表态,“好的,老婆你说!”双手交叠放在腹前,乖巧到不行。   装,你继续装,宿三月瞪了五条悟一眼,视线微微下移,在看到自己留下的杰作后,一时无言,他多半是不会老老实实把衣领整好了。   “关于那名诅咒师的事……”她开口说道,并伸出手,在五条悟的视线下,将露在衬衫外的戒指放回衣内,并将解开的扣子一个一个给他扣上,柔软的布料轻贴在他喉结下方,在她伸手探去后领,指腹不可避免触碰到他后颈那块皮肤;   同时整理衣领上的褶皱时,那喉咙便来回翻滚了几次,不过被专注说话,及整理衣服的宿三月忽视了,“我稍微套了一下他们的话,是有联系的,露出来的小尾巴估计早被他们扫干净了。”   衬衫被她整理好了,锁骨上的红色牙印可算被遮住了,只剩最开始那个气愤一口咬在脖颈上的那个牙印,这个很简单,将拉链拉上就好了,不用像衬衫那样,还得整理一下领口。   嘎吱一声,拉链也被她拉好了。   所有痕迹都被衣服遮掩住了,宿三月勾起嘴角,目光微露出满意之色。果然抛掉羞耻心,自己动手,最省时间了。   随后她注意到五条悟没说话,目光从领口向上移,有些疑惑,“恩,你怎么看?”   澄蓝色双眼里倒映着她小小的影子,洁白、浓密且翘的睫毛轻扇动了几下,“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   “你是想滚到地板上吗?”宿三月微微眯起双眼,暗含威胁问道,双手已经蠢蠢欲动攀上他的后腰,准备将他掀下去。   “哎,等等……”为避免老婆真把他掀下去,五条悟赶忙发表想法,“我和你一样的看法!”   古曼童事件快过去四个月了,他所派出去调查的人至今也没查出有用的信息。如此一来,便能看出能查的线索早被人收拾干净了。   “只不过为了让他们以为我没发现,所以外派的人一直没叫回来。”他说道。   “嗯,我觉得可以趁这次机会查一查诅咒师。不需要多详细,也不需要太快,慢慢来,不要让人损失在这事上,罗列出一个大概名单就行。”宿三月想了想,说道。   同时五条悟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把玩着说道:“你是准备废物利用?”   “虽然诅咒师绝大部分都是真人渣,可他们也都废不到哪去……”宿三月没好气说道,轻捏了一下他的指尖,“只不过类似人口普查而已,后期说不定用得上。即便用不上,后面双方对上了,也不至于两眼瞎。   还有别拿你的标准衡量对方菜不菜,我估计在你这个实力的天花板眼里。无论是咒术师、诅咒师,还是诅咒,多半都是让你提不起劲的菜鸡。”   “胡说……”五条悟反手扣住宿三月的手指,十指相扣,拉扯过来,在她注视下,亲吻了一下她空空荡荡的无名指,笑着说道,“三月酱可不是菜鸡,而是高手,你要稍微认真一点的话,我的劲可是花不完的。”说完,还对她抛了个媚眼。   “你……”宿三月面部表情微微扭曲,他这是在暗示什么吧!   不接这茬话的她深吸了口气,说道:“总之你安排些人,或者从专门贩卖信息的人手中收集也行。总之时间不重要,重要的是个人安全。”   “没问题,然后?”   “五条家的人跟政府官员的走动需要再隐秘一些,还有你说的人员名单整理出来,放在书房,书房哪?”   她目光凶狠盯向头枕扶手,后背枕在她腿上的五条悟,他眨了眨眼,自己也不太确定说道:“书桌上?”   书桌……   她长这么大,就没被人压在书桌上,做那种事!   “重新给你一次机会!”   “唔,等等。”   在老婆注视下,他掏出手机,朝她发送了个文件,随后转过手机,露出可爱的笑容,朝她说道:“发给你了。”   “呃……”她再一次将靠枕紧压在五条悟欠扁的脸上,就算对方装模作样挣扎着,也没松手,最后他宛如戏精,在挣扎中,松软了四肢,闷闷说道:“哎呀我被闷死了。”   气得宿三月一把扔开靠枕,两手掐上他的脸颊,向两旁拉扯,“五条悟,你能再做作一点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满意,所以重新写了…… 第 75 章 075章   作者有话要说:担心你们没注意到上一章被我大修了。所以将作话放在前面提醒一下,咳。   你们说是赚还是亏?   唔……应该不会被发红牌吧,我啥也没写!一本正经。   “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想跟你亲近……”   “闭嘴!每次都说我错了,可每一次都没改!而且你这种亲近,已经超纲了!”   如果不是她制止得早,那手都要伸进她衣服里了!   又一次想到书房所发生的细节,宿三月就忍不住发出羞愤的哽咽声,她忍不住提高音量,朝五条悟说道:“以后不准再这样!”   “咦?为什么!”五条悟大为吃惊,张大双眼,说道,“就算不能把三月酱一口气吃完,可稍微舔舔、解解馋都不行了吗!”   “什么叫做一口气吃完!”她忍不住加大力气捏他的脸。   “就是……”五条悟也不怕他脸被捏肿,伸出两手,做出一个特别直白、羞耻,只要是成年人都懂的手势。   宿三月瞳孔猛缩,她二话不说,松开掐他脸的手,两手分别抓住他衣服的一角,朝外掀去,“滚!你这个思想龌龊的成年人!”   哐啷   茶几上摆放着的小花瓶被他撞到,滚落到地板上,不过好在没碎开。   茶几不像书桌高,也不像书面放了不少东西,干净、宽敞,五条悟顺势躺在上面,两腿叉开笔直伸着,感受了一下,抬头,不怕死朝炸毛的宿三月说道:“茶几躺着也不错,不过有点矮,不太好发力……”   听到这,宿三月的理智啪叽一下断了,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向五条悟,阴冷问道:“呐,我发现你特别喜欢逗我玩,很好玩吗?”   “说什么呢这是未婚夫妻之间的小情趣……”他举起双手,朝她笔出一个完美的爱心,并再次抛出一个媚眼。   “这样啊……”宿三月面上带着丝阴郁,抬手,很是绝情将飞来的爱心与媚眼扇飞,沙发与茶几之间的间距并大,半米都没有。   她一步便来到茶几前,弯下腰,一膝盖轻压在茶几的边缘,也就是有些微妙的地方,向上挪动几厘米,她便能直面五条悟的弱点。   宿三月一手压在一旁,以作支撑点,一手向弹钢琴,动作轻柔轻点着他的大腿,花街老板娘三津的话在耳边回响着,要有技巧,手指下,隔着布料,本还放松着的肌肉忽然紧绷起,她嘴角微微勾起,眉眼浮现出一丝风情,低头在五条悟耳边说道:“呐未婚夫妻之间的小情趣,对吧?”   “对……”   “那就别动……”   五条悟双眼冒出异样的光彩,他听话将原本抬起的手放回桌面,乖乖躺在茶几上,喉结上下滚动着,鼓舞对方,“好,那……继续?”   宿三月轻啄了一下五条悟的耳垂,“这是听话的奖励。”   哇呜   “继续……”   指下的肌肉仍持续紧绷着。   她轻吻了一下五条悟的眼睛,他也跟着闭上这只眼,眼睑上轻柔的触感使他嘴角不受控制勾起,原来逗过头了,会有这样的好处吗?哇呜赚了赚了。   鼻尖也被轻吻了一下,接着是被她捏红的脸颊,只是在不同于前两个单纯的轻碰,她张口轻咬了一口。   宿三月收回在他腿上作祟的手,轻点在五条悟的唇上,微微拉开距离,看着他,“呐,接下来都会乖乖听我的话,对吧?”   “嗯……”眼中有着藏不住笑意与深意的五条悟应了声。   “那不准主动,只能我来。”   “好……”   这是宿三月头一回主动亲五条悟,并掌管着主导权,比起五条悟的直率与纠缠不清,她倒有些含蓄,点到为止。   五条悟放任宿三月从他的领地全身而退,声音有点低哑,放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克制、隐忍说道:“继续。”   宿三月倒也没让五条悟失望,伸手拉下他的领口,凑上前,亲上上下滚动的喉结。   三津老板娘有说过,男人的喉结很脆弱,也很敏感,接着便是……   五条悟发出让人耳尖发烫的轻喘声,他难得觉得有些不妙,这好处简直棒到他头皮发麻,身上的少女似乎跟他的喉结杠上了,又是轻舔,又是轻咬的……   糟糕,有点忍不住了,五条悟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少女嘴唇的温度。   一边觉得三月酱的主动很少见,得多享受一下,一边又觉得再让她墨迹下去,他得炸开花……   两思维不停拉锯着,最终五条悟忍不住伸出手,就在他要握住对方的腰时,身体忽然一震,轻哼出声,身上的少女也跟着元素化像火蛇,一溜烟蹿出门外,唯独留下躺在茶几上的五条悟。   还坐在小超市外喝饮料的伏黑看到宿三月从自己面前经过,那速度快到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好似后面有鬼在追她,原本想叫住她一起喝水的伏黑又默默收回手。   悟那家伙又在玩什么?把人吓成这样?   搭上回学校的公交车后,确定五条悟没追上后,宿三月松了口气,她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车顶,两眼放空,在膝盖顶到前排靠椅后,立马回神,再次朝窗外确认了一番,五条悟没追上来。   呜,她都做了什么!   情侣之间的亲吻不可怕,可怕的是最后那一下,她神使鬼差照着三津老板娘教的知识,用膝盖不轻不重……   虽说场子是找回来了,可现在回想起……   超级可怕,估计半醒的状态在她那一下,全整醒了。   完了完了,宿三月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头枕在前排的靠椅上,最后一下不只刺激到五条悟,就连她这个作俑者都被刺激到了。   这次是赢了,可下一次……   绝对会死得很惨,五条悟肯定会从她身上找回更大的场子,不行,这段时间,除了上课外,都往外跑吧。   宿三月颤抖着手,掏出手机,义无反顾将五条悟的号码拉黑。她知道,这种做法不太好,但是……   女朋友偶尔是有任性的权利吧?就算没有,现在有了!   “我发现我老婆好会玩,比我还会。”坐在硝子办公室里的一张椅子上的五条悟翘着二郎腿,一本正经说道。   坐在办公桌前的硝子看都没看他一眼,说道:“在没结婚前,先把称呼用对。”   “称呼怎么没对了?人家的清白可都被她占光了,除了嫁给我,她没有其它选择……”   想到被孤零零丢在茶几上,五条悟便一肚子气,指责起她的不是:“我老婆她简直就不是人,比我还过分,连一半都没做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害得我在平均最高温度只有十三度的天气下洗冷水澡!”   硝子?   她可算抬起头看向气鼓鼓的五条悟,“你们……我觉得你比较不像人。”   在她认知里,宿三月是个偏保守,又好欺负的人,落到五条悟手里,翻身的概率微乎其微,绝对是被吃得死死的那个人。   “喂喂喂,硝子,这次我可没主动,是我老婆她自己主动的,你瞧你瞧……”   五条悟炫耀般拉下高领,露出喉结上粉红的印记,并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我老婆简直就是高手,如果没跑的话,绝对能一举拿下我!”   硝子掏出手机,不知朝谁发了一条信息,随后抬头鄙夷看了五条悟一眼。   作为知情人士的她这段时间都快成为五条悟情感垃圾桶,三天两头炫耀他与三月怎么怎么甜蜜,光那副嘴脸就足够让她拳头发硬。   她说道:“要我说,你这种人能交到女朋友,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升起了。至于发展成夫妻关系,就你平日作风,足够把人气跑了,所以还是别太得意洋洋为好。”   “硝子,你这想法也太阴暗了,不能因为自己没有甜甜的爱情,就觉得别人也没有,我现在可是泡在蜜罐里的小蜜蜂,甜到心坎里了……”   五条悟捂着自己的胸口,幸福瘫在椅子上。但他还是很不满自家老婆一半都没搞完,就跑路的行为,“果然还是得好好教育一下才行,这种不负责的行为太渣了,而且还把我拉黑了,超过分……”   叮咚   硝子手机响了声,她点开一看。   硝子:需要我帮你研制款能把五条悟那家伙放倒的迷药吗?   三月!   紧接着,震惊过头,缓过来的宿三月又回了一条信息给她。   三月:虽然不知道他又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但是……可以的话,拜托了。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五条悟问道,好似知道硝子在与谁发信息。   编辑文字的硝子头也没抬,说道:“劝告对方跟你保持距离。”   正上课的宿三月接收到硝子的短信后,差点没把手机捏坏。但如果做的出来,她还是很需要的……   接着她又收到硝子的信息。   硝子:离五条悟远点,那家伙现在对你正憋着一团火。   咔嚓手机没坏,手里的笔坏了,被她捏断成了两截。   如果时间还能倒退……   不,不是时间的问题,就算昨天没那么干,她迟早有一天,也会失智不顾后果狠狠反击回去。   “宿同学……你还好吗?”坐在她一旁的林真夕子小心翼翼问道,她面色通红,神情凶狠,像是被气过头的表情。   “我很好……”宿三月回答道。   “真、真的吗?”林真夕子不太确定问道。   单凭手上被暴力捏断的笔,就能看出,她一点都不好。   “嗯,很好。”经过上一次发帖没得到正常回复后,这次宿三月学乖了,她朝搜索页面输入文字在男朋友面前做错事怎么道歉,之后果然出现很多相关问题及解答的帖子。   屏蔽掉不和谐的回复,从中挑挑拣拣适用,宿三月最终在心里罗列出几条方案。   希望有用…… 第 76 章 076章   夜晚十一点   路上来往车辆零零散散,伊地知开的车便是其中一员。作为合格的司机,他的车技一向可以,从未发生过紧急刹车,使人身体顺势前倾的事件。   他一边开车,一边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向后排刚从国外回来的五条悟,眼睛戴着绷带的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头微微低垂着,呼吸平稳,似乎睡着了?   安静的五条先生真少见,以往在回去的路上,他总少不了抱怨高层,或者国外任务太菜的话,是太累了吗?   伊地知暗想,同时将车开得更平稳一些,确保他能好好休息一会。   而被他认为太累的五条悟确实在坐上伊地知的车后,睡着了。   短暂的路程,片刻的时间,活跃的脑细胞将他带入梦境中,可不一会儿他便被梦境中的景色惊醒。   五条悟左右各看了一眼,随后抬手捏了捏有些僵硬的肩膀,不满嘀咕了一句,“是梦啊……”   “五条先生,您醒了?很快就到您的住处了。”伊地知见他醒来,开口说道。   他不走心应了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光将他的面庞微微照亮,上面显示十一点十分,他大概眯了二十分钟左右,接着戳了戳宿三月的头像,果然,还在黑名单中。   其实在被拉黑的第二天,宿三月便将五条悟放出来了。可惜他本人并不珍惜,连续发了数条超纲的信息后,他再一次被拉黑,之后便去了国外……   “三月酱这段时间怎么样?”与宿三月断联好几天的五条悟问道。   “哎?五条先生没跟三月联系吗?”不知道他俩情况的伊地知有些惊讶,紧接着说道,“三月这几天除了上课时间,都在外头来回跑,你名下的一些国内任务都是她完成的。”   「咦又贴心又厉害」五条悟说道,同时点进窗派发任务的系统内。   作为大佬的他轻松调出三月酱近期上交,已完成的任务清单,翻到最底端,恰巧在今晚的十点半,她又提交了份已完成的任务。   五条悟看了眼地点,印象中似乎是个交通不便利的地方。于是他查了下从那回东京的交通工具。   果然只有一辆能直达东京的大巴车,其余都得中途转车。而它最后一趟发车时间便在十一点半,也就是说三月酱准备赶这趟大巴车。   将她路线摸清的五条悟对伊地知说道:“停车。”   “怎么了?又有新的任务?”伊地知问道,但被五条悟压榨多年的他早已形成五条先生说什么,就做什么的条件反射。所以在他问出这话的同时,已经将车往路边停靠了。   从车上下来的五条悟转身将车门关上,并朝伊地知抱怨道:“怎么可能都这个点了,我才不要再加班呐。”   “那您这是?”将车窗放下一大半的伊地知探头问道。   “当然是去过成年人的夜生活呀……”   “咦!”   五条悟挥手,爽朗告别,一个转身,人就消失在眼前,如果不是夜色幽深,来往车辆少,估计会吓坏不少人;   而被留下来的伊地知则整个人处于震惊的状态,夜、夜生活!是他想的那种吗!   算好时间赶大巴车的宿三月被人堵在路上,是一群骑着酷炫机车,打扮很是非主流的青少年,可能在他们圈子里,这模样很帅,但宿三月实在欣赏不来。   机车的轰鸣声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连带着她的神经,不想多做纠缠的宿三月抬眸看向似乎是这群人领袖的男生,在乱七八糟的妆容下,实在难以估摸他的年龄,应该没二十岁吧?   宿三月有些不确定,但这问题很快被她抛到脑后,“呐,能麻烦让条路出来吗?我赶最后一班大巴车。”   说着,取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二十分,还剩十分钟,如果没赶上,她可能要选另一条更花时间的交通方式回东京,啊,超麻烦……   “小妹妹,你要去哪?我们可以送你啊。”他笑嘻嘻说道,根本看不懂别人的脸色。围着她转的青少年们跟着起哄,乱糟糟的。   “不,不用,谢谢……”宿三月皱着眉拒绝道,“请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怪不得七海先生会因为下班时间被人耽搁,而不爽,她现在心情就有些不爽了,甚至对方再纠缠下去,可能没好果子吃。   在这有些偏僻的道路上,除了这群机车少年外,便没有其他人,这也助涨了他们的胆量。可殊不知对方武力值能轻松将他们所有人碾压在地上。   “你是从外地来的吧?这一条道可都是我们赛跑的专用道,本地人这时候经过,可都是要上交过路费的,看你手机挺贵的,是有钱人啊得这个数。”一旁黄毛小子竖起手指,比划着数额,说道。   旁边的几人起哄道:“没错,没错,要是没钱,就留下来陪哥哥几个人玩玩……”   十一点二十四分,还有六分钟,也不知道一路跑过去,能不能赶上它。   心思压根不在他们身上的宿三月估摸着成功率。   还没把话说完的少年头顶上多了一只手,微微施力,捏着他哇哇大叫,“好疼啊!谁啊!快放开!”   “喂喂喂,大半夜的,你们这群小子不去睡觉,在这干嘛呢?”   瞬移来到这的五条悟捏着他人的脑袋,轻轻松松将他提起,失去主人维持平衡的机车很快倒在地上,发出一阵轰鸣声。   他这一行为震慑到其他人。   “呦豪华的士司机成功抵达乘车地点,请问漂亮的小姐姐要去哪?”五条悟一本正经问道。   他来的很是时候。   宿三月收起手机,因为有可能错过大巴车而烦躁的心,在看到五条悟这一豪华的士车后,便平静下来了。   她似乎忘了对方收费标准,而且这标准还有可能涨价。   她抬脚跨过倒地的机车,来到他身旁。   五条悟顺势伸出另一只手,将宿三月拉进怀里,同时将手上挣扎个不停的少年抛出去,一个完美的弧度,最后在众人的视线下,摔倒在地,光听那实打实撞地的声音,就让人忍不住跟着发疼。   “还聚在这做什么?要我亲自送你们一个过肩摔吗?”路灯下,五条悟露出雪白、整齐的牙笑问道。   宿三月扯了扯他的衣服,软着声,提不劲,对他说道:“别玩了,我困了。”   “哟西客户就是上帝,小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五条悟不再找这群皮厚、胆儿肥的小子麻烦,作为成年人的他应该成熟一些,让相关部门好好给他们上一课,比如管制所。   在走之前,五条悟给他们拍了几张照片,在闪烁的闪光灯下,几人心生不祥的预感,“等等,不准拍照……”   可惜制止并没有什么用。   在他们骑着机车追到转角处时,本就几秒的时间。即便人再快也不可能比得过机车的速度,可街道上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   撞、撞鬼了?   少年们心生恐惧,还没等这份恐惧生根发芽,第二天便被上门拜访的警察带走了,据说不把不良品行改掉,就不放他们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我发出来只有一千字!   我昨天过敏了,双手肿成红猪蹄,然后又来了姨妈,先后磕了抗过敏的药和止疼药,提不起劲……   但是我没想到我发出来的只有一千字!我现在才上线看到!明明有两千多字的!对不起对不起啊啊啊。   我都不好意思看评论了!头磕墙壁jpg…… 第 77 章 077章   五条悟揽着宿三月的肩,瞬移来到另一条街上,不远处传来机车远处的轰鸣声。   快速瞬移的感觉并不是很舒服,由其对于满脑子想睡觉的宿三月而言,就像坐了一趟向下滑行的云霄飞车,在双脚触及地面时,她踉跄了一下,及时伸手抓住五条悟的衣服。   “怎么了?”为赶来见她,连眼睛上的绷带都未解开的五条悟低头问道。   眼眶下有着未休息好的青影,困倦与飘忽不定的神色占据了她的双眼,她微微转动瞳仁,看向五条悟,未多加思考,问道:“你出差回来了?”   “嗯哼这几天你平均睡了几个小时?”五条悟问道,并抬起手,用指腹轻柔摸了摸她的眼眶,再熬几次夜,就快赶上胖达了。   “恩……”宿三月想了想,随后放弃了,“不想花多余的精力算这个。”   她说完这话,伸出双手主动圈抱住五条悟精瘦的腰身,将脸埋进他的衣服内,蹭了蹭,嘀咕了句,“快点发车,我想回去洗澡睡觉……”   鼻尖满是五条悟的气息,宿三月一直不知该怎么形容这股味道,怎么说,有点甜,且夹杂着草木的清香。   但待久了,这气味也会越发浓厚。就像雨后的森林在太阳的照射下,慢慢抬起被雨水打弯的腰肢,肆意向阳光生长而去的感觉,可那份甜味始终掺杂在其中……   香水?还是他爱吃甜食留下的痕迹?   宿三月感觉自己被这股气息紧紧包裹着,密不透风,她像是粘在网上的蝴蝶,颤抖着的波纹引来网的主人,缓缓对她伸出毒牙……   “是回我哪?还是你宿舍?”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五条悟贴近她的耳朵,倾吐着热气,问道。   “回你那……”宿三月含糊说道,手抓紧他腰后的衣服,一条条褶皱从她手中蔓延开。   “好,不过……你之前还没回答我,你喜欢什么味道的,橙子、草莓,还是桃子?”   五条悟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笑意,在车上小歇了二十分钟的他似乎很有精神,一点也不计较怀中快打起瞌睡,很有可能走神的少女,他有的是办法让对方瞬间精神起来。   “恩?”宿三月微微抬头,从他衣服中露出迷茫的双眼,她反问道:“什么?”   绑有绷带的五条悟嘴角含着笑意,带着一丝坏意,伸手将抓着他衣服的手解开,改为十指相扣,牵着像是掉魂的少女来到不远处的路灯下,那放着台自动贩卖机,什么都卖,除了特别的,需要去指定店铺购买。   他将少女推到前面,自己在她身后,弯着腰,下巴枕在她肩头上,一手勾着她的腰,哎呀,又瘦了……   五条悟捏了捏,抬起与她十指相扣在一起的手,伸出食指,指着机内的货物,开始问起,“就是这个,喜欢哪种?”   冰冷、透明的玻璃上倒映着他俩的身影,亲密无比。   他侧头,唇贴上她的耳朵,小声问道:“应该知道买多大的吧?毕竟你有碰到过……”   他张口轻咬了一下宿三月圆润的耳垂。   玻璃上原本半睁着双眼的她也跟着张大,她想向后退,却被堵住了退路,只能被动往五条悟怀里躲。   面前贩卖机内摆放了许多款式,他所说的水果一样不差,他的手指恰巧指在草莓上,像是觉得刺激不够到,继续说道:“要不所有口味都买一盒?”   “呃……”来跟她清算了,宿三月眨了眨眼睛,被他握着的手忽然元素化,燃烧起的火焰并未给他带来一丝炽热、灼烧的感觉,她控制得很好,也不像之前,一溜烟跑掉,而是转身再次抱住五条悟的腰身,酥软着声,向五条悟道歉,“那次我错了……”   五条悟松开手,搭放在她的后背上,隔着衣服,指腹顺着她的背脊慢慢滑落到后腰上,带起一连串的鸡皮疙瘩,他顺势问道:“哪次?做错什么了?”   “就是客厅那次……因为你总是欺负我,所以我才一气之下那么做……”她抬头向后微昂,眨眼,说道,“原谅我这一次,拜托了。”   说完,轻点脚尖,主动亲吻他的面庞,软软的,就跟她看向五条悟的眼神。   绷带下澄蓝的双眼张大了几分,瞳孔也跟着缩小了一下。   他在心里爆了句粗,这是什么新的招式吗?太要人命了!   “悟君?”   “悟?”   “亲爱的?”   红唇白齿张合着,每叫一声,五条悟心脏就颤抖一下。   他收回双手,捧着宿三月的脸庞,绷带下的双眼紧盯着宿三月,嘴角轻颤,最终露出一个超直白的笑容,尖尖的小虎牙看着咬人特别疼,他说:“再多叫几声。”   “那可以先原谅我吗?”宿三月能感觉到五条悟炽热的视线。   但在绷带的遮掩下,她还有点底气,攀在他腰上的手再一次抓紧他衣服,暗自鼓舞着自己。   “可以哦……”五条悟回答得很爽快。   宿三月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像得逞的猫儿悄悄磨着自己的爪子,如他所愿,轻声喊道:“悟君,悟,亲爱的唔……”   他俯身轻咬她的唇角,不像她每次总留下明显的痕迹,最后反过来盯着他用反转术式治愈它。   “继续……”   这句话让宿三月想到茶几上他低哑着声的模样,好听,又色气,就像现在……   宿三月心尖轻颤,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更多的是像气泡酒那样,不停冒着甜甜的气泡,炸开的果香将她熏得有些醉。   “悟、亲爱的……”   灯光下,两人亲密交融在一块。   是她主动的,也是他特地放慢步伐,引领着的。   不像之前,总将她缠得喘不过气,这是个温柔、缠绵的吻。   “糟糕,你这个蜜罐也太甜,尝了你之后,大福都得往后挪位了……”   五条悟双手搂着她的腰,头枕在她的肩头上,发出满足的轻叹声,同时一只手向下移去,贴在宿三月的臀部,向里压下去,他也向前倾去,再次轻咬她的耳垂,暗示十足,问道:“回去可以继续吗?”   小腹上,贴着明显鼓起的物体,似乎在逐渐醒来。   宿三月微微张大双眼,修剪圆润的指甲隔着衣服抓着他背脊那处皮肤,“不行!”   “咦?为什么我可是受害者。”   “受害者不是这么用的!”   “谁说的?三月酱超坏”五条悟贴上她的耳朵,小声说道,“在回来的路上,还跑到我梦里捣蛋,我差点在伊地知面前露馅……”   他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原本还老实的宿三月开始挣扎起来,不过很快她便不敢再动一下了,她只能曲线救国,抓住他的双手,“别、别乱动!要这么说的话,我也是受害者,我们持平了!”   咦?等等。   “恩?我也跑……”   宿三月抬手捂住五条悟的嘴,将他的话掐死在摇篮中,“不是说豪华的士吗!你发车速度也太慢了!我要给你差评!”   五条悟抬手拿下捂着他嘴巴的手,反驳vip客户任性的话,“哪有,明明一路踩着油门,开着高速车。”   “我要的不是这种车!”宿三月气得一把推开五条悟,可惜对方不想被推开的时候,就跟磐石一样,动都不动一下,紧紧将人囚禁在怀里,紧贴着。   在挣扎中,他发出愉悦的轻叹声,再次问道:“真的不能继续吗?”   “不行!”整个人僵了的宿三月仍紧抱着最后的底线。   “我原谅的是你偷跑的行为,可洗冷水澡的,还没原谅哦。”   “啊!!”分这么细的吗!宿三月瞪大双眼。   五条悟像魔鬼般,在她耳边低语道,“所以什么时候,才同意让我真正把你吃下肚?”   他很耐心等对方的回答,没像以往那样催促着,片刻,细小如毛毛雨的声音从她口中吐露出,“结婚。”   “恩?”五条悟像是故意般,轻哼了声。   “结婚!”   宿三月闭眼豁出去大声喊道,整条街都回荡着她的声音,不远处传来犬吠声。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在这寂静的夜晚,余音似乎还在来回回荡着,好在没人探头查看情况,不然……   她经历过的社死还能再少点吗?   双手捂着嘴的宿三月眼中流露出绝望之色。   五条悟笑出声,他低头轻吻对方的眼睛,就像上次她轻吻他的眼睛那样,“好吧好吧,那再问个问题……”   “你是想问什么时候结婚,对吧?”宿三月破罐子破摔,截断他的话,闷声问道。   五条悟猛点头,厚着脸皮说道:“没错没错。”   “那请问,我把答案都说了,你做什么?”宿三月朝他露出虚假、客气的笑容。   五条悟装模作样想了想,不怕死说道:“出力,一块创造小小三月酱?”   宿三月表情先是僵硬了一下,接着凶狠起来,她忍不住伸手掐住五条悟的脖颈,猛来回摇晃,“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缺氧了缺氧了……”   “少来!我用多少力,我自己不知道吗!根本就掐不死你!”   “所以老婆还是很心疼我的嘛……”   被掐着脖子的五条悟朝凶神恶煞的宿三月抛了个飞吻。而她脑门上忍不住跟着冒出了根青筋。 第 78 章 078章   “真不再看看吗?提前了解一下也好嘛……”   五条悟抱着宿三月,行走在天上,漆黑的夜色成了最好遮掩体,他黏着怀中的少女,不嫌啰嗦,念叨着,但听他念叨的人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缩在他的腕臂中,拒绝与他搭话。   但这种捂耳朵的方法似乎没起多大作用,他贴近捂紧耳朵的手背,暗含咒力,如溪流般叮叮咚咚溜进她的耳朵内,“好歹跟我说一下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我可以提前备着,当然结婚后一块去买……”   宿三月松开被捂得通红的耳朵,她抬手揪住五条悟的衣领,昂头堵住他喋喋不休且无下限的嘴。   既然主动过一回、两回,那自然也就会有第三、四回。就像打开的闸门,一时间畅通无阻。不过这次本意是为了堵住对方喋喋不休的嘴,轻贴后,便退去。   宿三月拒绝五条悟想要再亲近的举动,脸埋进他衣内,闷声说:“别在玩了,我真的困了。”   “才没玩,是在很认真问你嘶,别捏别捏,这就回去,抱紧了,最强专车正式发车……”   风呼啸而过,吹乱了她的头发,不一会她便被五条悟放下,脚踩地板,一看,此刻他们站着阳台上。   五条悟几步走到前,推开落地玻璃门,风猛然灌入,白色的窗帘鼓舞起,露出屋内的摆设,是主卧,五条悟的房间,与在五条主家那的床一样,似乎出自同一厂家的手。   宿三月险些炸起。而这房间的主人好似没有察觉到,几步走进房间,来到浴室门前,打开门,橙黄的灯光亮起,浴室的半开半合着,五条悟侧身站在门前,朝她看来。   躲藏在乌云下的月亮悄咪咪掰开一角,探出头。   夜晚的风声有些喧嚣。   翻滚的窗帘时而将她身影遮挡住,只留倒映在上面的影子,时而又将她全然暴露在外。   五条悟微微勾起嘴角,抬手扒拉下缠在眼睛上的绷带,被迫松散开的绷带松软垂落在肩头上,黑色的衣服与洁白的绷带,两种色差极大的颜色有些冲击人的视线,由其露出的那双澄蓝色双眼。   藏在身后的手悄然握紧,宿三月小心翼翼寻找着不是那么危险的话题,“那个……我先……”   “我准备洗澡……”五条悟打断她的话,轻眨着双眼,失去绷带的束缚,头发乖巧垂落下来,他抬手撩起几缕有些遮挡住他眼睛的发丝,在宿三月敷衍的嗯嗯声下,继续说道,“我是想说要一起洗吗,哈哈哈,别露出那么可爱的表情,开玩笑的,我真正要说的是我准备洗冷水澡”拖长着尾音,满是委屈,就连原本被宿三月可爱的表情逗到勾起的嘴角也跟着向下拉去。   他补充道:“结婚后要好好补偿我哦……”   咔嚓浴室的门被关上。   磨砂的玻璃门上倒映着五条悟的身影,他正脱下自己的外套,似乎随手丢在不远处的洗手台上,随后……   他是故意站在门口前脱衣服的吧!   哇!衬、衬衫……   咔哒有什么铁质声音响起,这是……   宿三月倒吸一口气,飞快移开视线,几步蹿到卧室门口,打开门,逃了出去。   浴室内赤裸着身的五条悟自然听到关门声,似乎顾忌伏黑,关门声并不大,他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着,“胆子还是太小了,我都没锁门……算了,反正都是我的……”   水声不一会儿从浴室中传出,同时还有五条悟抽气声,“哇,比上次还要冷……应该再咬一口,不行不行,冷水澡要白洗了……可恶……”   浴室里,雾气缭绕。   卟噜卟噜,将头发盘起的宿三月正泡在浴缸中,她正鼓着脸颊,埋在水中吐着气泡,刚刚的画面始终盘旋在脑中,刺激吗?刺激,五条悟就没有不刺激人的时候。   完了,并不考虑这么晚再洗个头的宿三月小心翼翼再朝水中埋了几分,水漫过鼻腔,一口气憋在腹腔内,气泡不再浮出水面。   完了,她在一次暗想道,同时想到网上的一句话:旱的旱死,涝得涝死。   到时候撒娇会起作用吗?   宿三月吐出憋在肺中的那口气,从水中钻出,靠在浴缸里,喃喃自语:“算了,到时候见招拆招……恩……应该能行的吧?哇完了……不过泡澡好舒服啊……”   没有信心将五条悟搞定的宿三月很快被浴缸征服了,皮肤因适中的热水而浮现出一层粉色。   等她泡好澡,爬上床,准备关灯睡觉时,阳台上传出了细微的声响。   宿三月起初还以为是什么夜间活动的小动物,可在见到映在窗帘上的影子后,探出去准备关灯的手一时僵住了。   玻璃门被打开了,冷风跟人一块钻进屋内。   抱着枕头的五条悟一边关门,一边探头,脸上满是纯真的笑容,“哎呀,是在等我吗……”   啪叽   她失误将灯给关了。   屋内漆黑一片,但对于咒术师而言,黑夜并不会妨碍到他们的视线。   「关灯睡觉睡觉」五条悟趁机三两下摸进被窝里,身上还带着一股凉意,在床头摆上自己的枕头,枕上后,眨眼问道,“怎么还不躺下来,你之前不是说很困吗?”   “是很困,但是……你这是要跟我睡?”   “很明显的事嘛好了好了,快点睡觉了。”   五条悟起身,将人塞进被窝里,同时自己也跟着躺进去,侧身将人拉进怀里,他感慨一声,“热乎乎的洗热水澡就是不一样,羡慕……”   宿三月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前,推阻着,企图拉开一点距离,她确实如愿拉开点距离,但五条悟有些不满,“怎么了?不能抱在一块睡吗?之前在本家不是很好的嘛……唉,是这个原因?”   背上的手从上滑到腰间,中途一片平滑,并没有任何细小的颠簸,他想到原因了。   同时脸上多了个枕头,腹部也多了一只脚,宿三月准备将他踹下床,可在中途,被他握住了脚踝,一时进退两难。   “你给我滚下去……”   “我错了我错了……”   在一番打闹下,两人握手谈和,停下这没意义、浪费时间的争斗。   这时已经一点了。   明天一个有课,一个有工作的两人合力将整乱被子理好,盖在身上。   背对着五条悟的宿三月拍了拍搭放在她腰上的手,再次提醒道:“不准动手动脚。”   五条悟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听着像是很没诚意,连说三声,“好好好。”   可宿三月已经没有多余精力再向他要保证了,她打了声哈欠,往被子里埋了埋,闭上已经开始打架的眼皮,含糊说了句,“晚安。”   五条悟也回了她一句,只是很快陷入睡眠的宿三月并没有听清。   呼吸声细小而又平稳。   “算了,先记小本本……”五条悟嘀咕了一句,搂着她,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第二天,阳光从未被拉紧的窗帘缝隙中溜入室内,迷迷糊糊醒来的宿三月伸手朝床头柜上探去,摸到手机,打开手机屏幕一看,早上九点二十分,恩?九点二十分!她一个激灵,彻底醒过来了。   十点的课!   “迟到了!要迟到了!醒醒!五条悟!五条悟!”   宿三月风风火火从五条悟怀里挣扎出来,打开衣柜,挑也没挑,胡乱捡出几件衣服,蹿进浴室中,将门关上。   嘴里叼着牙刷,手上拿着梳子,三两下将头发扎起,之后手忙脚乱洗脸,换衣服……   “为什么我的闹铃没响!”   五条悟抬手捞过宿三月的枕头,枕在上面,闭着眼,好似还没睡醒,“我关了。”   “什么!”宿三月打开门,探头问道,脸上还有着未擦干的水渍,“你说是你关了我的闹铃?”   “我比你稍微醒早那么一点……”   “二十分钟已经不早了,你别睡了!赶紧起来,你上午不也是有课的吗!”   “跟我一块请假吧,老婆……”   “不行!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得乖乖去上课!”   争分夺秒的宿三月压根没时间跟五条悟清算他关闹钟的行为,几步来到窗前,猛地拉开窗帘,整个室内充满了阳光,同时她还掀了盖在五条悟身上的被子,“起床了!五条老师!太阳都照到屁股上了!”   “起来了起来了……”五条悟不情不愿从床上爬起,坐在床边,抬手抓了抓头发,打了声哈欠,说了句,“你也太紧张了,一个瞬移,几分钟就能到你学校门口。”   “谢谢,太引人注目了。”宿三月伸手拿起手机,准备走人,却被五条悟抓住了。   「早安吻」他指着自己的嘴唇说道。   看了眼时间的宿三月低头亲了他一口,随后利索元素化挣脱他的手朝屋外走去,同时不忘叮嘱,“你也快点,对了,我房间没有多余的牙刷,你得回自己房间洗漱,还有去高专的路上吃点东西,别空腹,对胃不好……”   “不用我送你吗?”   “都说了你太显眼了,我先走了,拜拜。”   宿三月最终踩着上课铃声赶到教室,她微微喘着气,坐下,从抽屉中掏出备好的课本,翻开今日要讲的课题,一旁的林真夕子本想跟她打声招呼,可刚转过头,神情便僵住了。   余光瞥到她异样的宿三月有些疑问问道:“怎么了?林真同学。”   “恩……那个……”她抽出一本本子,在宿三月疑惑的目光下,横档在她的脖颈后方,小声说道,“脖子后面……有牙印……”   宿三月!   她抬手啪叽一声盖在她脖子后面,脑中不由回想起五条悟的话,我比你稍微早醒……   他早醒就干这事!   细想,从的士车上下来,在进校园的路上确实有几道隐晦的视线,赶时间的她起初没在,现在看来……   他的,再有下一次,她就是狗!   宿三月面目狰狞解下高绑着的马尾,散下的头发起了很好的作用,将那明显是男性的齿痕遮挡住了,“谢谢提醒,课后请你喝水。”   “嘤,不、不用谢。”林真夕子被她那又凶又狠的笑容给吓到了。   高专   五条悟姗姗来迟,帮他代课的老师见他来了后,便将课交还给他。   “你今天迟到得也太晚了吧?”真希说道。   “没办法,小猫咪太可爱了,一时忘了时间……”五条悟勾起嘴角,回答道,“不过老师有让其他老师帮忙代一下课。所以原则上,没耽误到大家课程哦……”   “哈?所以你这是迟到的心安理得?”台下真希几人纷纷面露嫌弃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悄咪咪醒来做坏事的五条悟:哇手感超棒…… 第 79 章 079章   咕咚两瓶带着凉意的饮料从自动贩卖机内滚落,宿三月探手拿起,其中一瓶给了站在一旁的林真夕子。   她说了声谢谢。   两人站在一旁喝着饮料,有时也有同学走过来,一边挑选,一边好奇看她俩一眼。   心思不在这上面的宿三月昂头咕噜咕噜猛喝了几口,满满一瓶饮料不一会被她干掉了半瓶。   “宿同学和那位先生感情很好……”林真夕子双手捧着饮料,不像宿三月那样豪迈,她很斯文小口小口喝着,在见宿三月将瓶子放下后,她才开口说出这句话。   没在喝饮料的宿三月险些被自己口水给呛到,她诧异转过头,黑色杏眼微微张大,满是不解问道:“什么?谁?为什么会这么说?”   “就是那次见到的……你之前不是带他回宿舍……”林真夕子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   五条悟长得太好看了,见过他的女生到现在还记得他的长相。   那留在宿三月脖颈后的牙印,即便她还没谈过发展到这种地步的恋爱,也能看出是成年男人留下的,像是细细啃咬,粉中带着点红……   不小心回想起一丝细节的林真夕子面色微微红起。   而宿三月则摇头否认三连,“没有,不是,我们不熟。”   “哎,这样吗?”可那天对方频频朝她看去,目光……   林真夕子摇了摇头,将过往的记忆挥散掉,她向宿三月道歉道:“对不起,闹出这么一个乌龙。”   “没事……”宿三月微微侧过头,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垂落在背部,而五条悟特地留下的痕迹被它遮挡得密不透风,她握着还剩一半的饮料瓶,眉间轻拧,看似不情不愿小声说道:“是有位恋人,不过……还请保密。”   “咦?为什么?”   “他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五条悟打了个喷嚏,上完一节课的他正坐在夜蛾办公室的沙发上听训。   “跟你说过多少回,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出手温柔点。瞧你这次,居然把别人水坝给炸了,看看这投诉,悟,五条悟!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夜蛾手上拿着叠不算太厚的文件,抖了抖,结果发现他在这头说话,五条悟在那头玩手机?以往还会敷衍点点头,回他几句,今天倒好,连敷衍都没有。   “五条悟!”夜蛾脑门上跳出根青筋。   打开手机,查看有没有新消息的五条悟终于敷衍他了,“嗨嗨嗨,在呢,夜蛾校长。”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夜蛾问道。   “有,它那个水坝老到不行了,刚好可以借这次机会重新盖一个,我可是给他们省了笔拆迁费。”没有任何信息,所以还没发现?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一心二用,手指敲击键盘向对方发消息,试图打探一下情况,结果发现他还没从对方黑名单中出来,失策,把这事给忘了。   “拆迁费确实省了,可你给他们扩了个口,设计费和施工费翻倍了……”   “是是是对方好歹是特级,不认真一点点,就太敷衍了,手机借我用一下。”   五条悟打断夜蛾的话,朝他伸出手。   “做什么?我现在在跟你说正事。”   “多少钱,我让人给他们打过去。”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态度,态度!”夜蛾拍着桌子,一连说了三遍,强调道。   “好好好,下次我一定用温和的手法祓除诅咒,快点,手机借我用一下。”五条悟敷衍说道,并再一次伸出手。   夜蛾抬手扶额,揉了揉抽疼的太阳穴,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甩给他,“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能端正点……”   “结婚后吧。”五条悟说道。   “那这辈子都指望不上了。”夜蛾带着点悲观说道。   “别咒我,密码多少?”五条悟问出密码后,进入手机,快速编辑出一条信息,在发出去后,又点了几下,还给夜蛾。   拿回手机的夜蛾看了眼,对方那几下把发出去的信息删了个干净,看着似乎什么都没干,他随口问了句,也没指望五条悟回答,“跟谁发消息?”   “结婚对象。”   “啊!!”夜蛾震惊到手机差点没拿稳,掉下去。   “五条家给你安排相亲对象了?”他下意识问道。   “他们还没那个胆,把手伸到我这里来,好啦好啦开玩笑的。”   骗你的,五条悟轻吐了一下舌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看来他被放出来了。   他嘴角勾起,掏出手机,打开一看,字语间满是震惊与杀气,先是指责对方早醒不干正事,乱啃她脖子的事,再是不准对外乱炫耀,以及最后一句再让你上我床睡觉,我就是狗!   他回了句:呦西,为了不让可爱的老婆变成小狗,那来我床吧。   “呦西呦西训话结束了吧?那我回去给第二可爱的学生们上课了……”五条悟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在五条悟转身,背对着他的时候,夜蛾好像看到了什么,不由叫住五条悟,“等等,你后脑勺……长黑发了?”   缠绕了数圈的白色绷带里露出一根黑色头发,本不明显,可在白色绷带中,就有些明显,短短一根,从中探出头,就好像被绑好,露出来的。   “黑发?”五条悟伸手摸了摸,捏住冒出来的发丝,往外拉了拉,一根三、四十厘米的黑发从中扯出。   作为有过家室的男人,夜蛾好像懂了。   “哎呀不小心缠进来了。”五条悟说道,他将那根黑发缠在自己手指上,缠成一圈后,又将它取下,放进口袋中。   这细致,不像五条悟会做的举动让夜蛾神色微深,问道:“你昨晚……”   “超赞……”五条悟截断他的话,一本正经竖起拇指。无论是什么样的问题,在对方这样的神情及举动下,都被曲解成蚊香那样弯弯绕绕。   夜蛾一时被噎住了,作为五条悟曾经的班主任,他原本想叮嘱几句,比如防护措施要做好,可转念一想,好像有点不对劲,哪不对劲……   结婚?结婚!   “五条悟!”   夜蛾的声音从办公室传到走廊,不知道的还以为五条悟又怎么气他了。   走远的五条悟哼着小曲,一身轻快,他可什么都没说。   宿三月那边,林真夕子在听到她说的话后,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普通人?   好奇的用词,可紧接着她便想起宿三月混黑的传闻,如果是真的,好像……瞬间说得通了。   黑道公主与普通恋人不能透露的秘密恋爱?   林真夕子抬手捂住自己嘴,眼睛一闪一闪的,好酷!   宿三月手机震了震,有人联系她,点开一看,夜蛾校长:亲爱的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吧拜托了亲亲.jpg   咔嚓手里没喝完的饮料瓶瞬间被她捏扁了,好在没漫出来,弄湿她的手。   这一看就知道是谁发来的。   好家伙,她还没找他算账,自己就先撞上来了。   宿三月昂头将剩下的饮料喝完,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内,随后将五条悟从黑名单中放出来,双手其上,噼里啪啦朝他发了一长串消息,字字透着杀气,她迟早有天会把对方压着揍一顿,真是、真是太可恶了!   在看到对方发来的下一条消息,宿三月一刹那间没了脾气,好不要脸……   “宿同学……”   “恩?”   她看过去,只见对方满脸的兴奋与崇拜,如果不是碍于她们交情不深,林真夕子说不定会扑过来握住她的手,她对宿三月小声说道:“我会保守秘密的,祝、祝您与恋人百年好合。”   哈?百年好合可以这么用的吗?   宿三月神情有些复杂,然而已经脑补了三十集剧情的林真夕子向她告别,跑开了,她需要消化消化这真挚的恋爱!   黑道公主与普通人的恋爱,好棒!等等,如果普通人实际是伪装的便衣警察,或者敌对势力的头目少爷……   好像更酷,更刺激了,不对!   林真夕子停住脚步,晃了晃头,将脑中百八十几集爱恨离别的剧情甩出脑海,宿同学又不笨,恋人真实身份肯定摸得一清二楚,嗯,还是别瞎想了。   不知道林真夕子在想什么的宿三月没在意。   很快时间便来到三月份的下旬,学校开始放春假,学生陆续离开学校,包括宿三月,时间空出一大半的她决定全心投入如何提升自己实力的训练中。   “所以你有空吗?”找上自己男朋友的宿三月问道。   “当然有空,不过一次训练换一晚觉觉。”坐在沙发上的五条悟竖起手指,表示没问题,可最后一句话怎么看都不像是没问题的样子。   五条悟很忙,将他名下一些任务扒拉过来,还要顾及学业的宿三月也很忙,再加上恋情需要隐瞒,两人在外相见的次数不多,多数电话、信息联系,至于家里……   经历过脖颈啃咬事件,宿三月选择睡宿舍。   于是才同床共枕过一回的五条悟见状,敲起他的算盘。   宿三月当下掏出她的手机,翻出一个电话,打过去,“喂,真希吗?我想请你跟我实战训练……”   “等等,我可以!”五条悟一把抢过手机,对真希说道:“没事了,三月酱我来训练!”说完,不等对方说话,挂断电话。   “太过分了吧,居然向场外观众求助,差评。”拿着她手机的五条悟居高临下盯着她,一脸不高兴地说道。   不过这也给了宿三月灵感,她摸着下巴,一脸沉思说道:“你这么说,场外可求助的观众好像挺多的,七海前辈就很靠谱、认真。”   五条悟立马在胸前比了个打叉,一脸严肃说道:“别想,七海他是不会为训练你加班的!好了,别说废话,我们现在就去训练场。”   他伸手将宿三月提起,扛在肩上朝训练场走去。   “等等,先让我换件衣服……”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第 80 章 080章   在跟高层有过几次接触后,宿三月非常认同五条悟的话,一群不知好歹的惹人厌的老橘子,如果长时间接触,她指不定会认可五条悟嘴上说的那套直接杀光了事的说法,真是事又多,鬼点子也多,而且这鬼点子还是用在自己人身上,一时间让人拳头有些发硬。   “你们想安排我做五条悟的长期搭档,认真的吗?”   在得知他们接下来的安排后,宿三月神情有些怪异。   她此刻站在没有窗户,四周封得严严实实的房间内,唯一照明工具蜡烛被镶嵌在凿开的墙壁内,烛火点亮了周边,看似经不起她一拳捶打的木门屹立在四周,共有六扇,还是那几个老头子。   “我们需要一个能获得五条悟信任,并且站在我们这边的人,你是一个很好的人选。”身后,躲藏在木门后的老人低哑着声说道。   “你们应该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合作仅限于情报上的透露吧?”   宿三月迟疑着说道,话语中对外透露着并不想接这笔单子的意思。而脸上那一丝怪异也早在她开口前便消失了。   她有点怀疑这是高层的一种试探。   “你是个人才,仅用与情报上,太过于可惜了。从你获取到五条悟与政府人员合作的名单上来看,你很有潜力,我们希望跟你的合作方式能更改一下。”左侧门后老人缓缓说道。   那份经过五条悟筛选后,又经过她筛选的名单,总共也就几人,在这块,过多过少都是一门学问。   似乎得到了很好的认可,又或者在他们眼里,仅用于情报上的贩卖,太过于与屈才,他们可能想更大利益化这枚可用的棋子,宿三月在心中估摸着。   不过这么一顶大帽子啪叽一下扣在她头上,也让她有些拿不准,对方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可这不妨碍她将脑袋上扣来的大帽子拍飞。   宿三月面不改色说道:“不不不,你们太看得起我了。搭档这种东西,其他人可能需要。但对于咒术界最强的五条悟,在跟不上他的脚步,只会被嫌弃碍手碍脚,说不定祓除诅咒的时候,连带搭档一起搞没了,风险太高了。”   她说的很有道理。   这也是五条悟在高专毕业后,一直独来独往的原因,不过……   “咒术师绝大部分都是独来独往的,只有在特定的任务里,才会被安排搭档……”   影子倒映在木门上的老者稍作解释道,“可五条悟在这几次的外出做派上,太过于粗暴,导致周边建筑破损严重。因此我们需要这么一个人盯着他,你可以不用参与,在一旁看着便可。”   “这种划水行为只会更遭人嫌弃的吧?”宿三月稍作吐槽,随后认真说道,“而且你们的安排他也未必接受。”   “恰好相反,他同意了,只是有个条件,他点名要你做他搭档。”   宿三月:……   是剧本之外的剧情。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略带引导,说道:“我可以将他点名要我做他搭档的行为视为怀疑吗?我这是被他怀疑了吧。”   “我们会替你打消这份怀疑,只要我们之间的合作方式更换一下。”   或许在高层眼里,宿三月就好比站在快要融化的冰块上,如果不赶紧跳到冰川上,她迟早会因为冰块的融化,掉入幽深、刺骨的海水中。而他们也有办法使她脚底下的冰块提早破碎。   在她为钱与他们合作的那一刻起,主导权便被他们掌握住了。   这份可修正的合作在他们眼里十拿十稳。   她迟疑着,迟迟未表态,看着似乎在分析利与弊。   老头子们也宽厚给足了她思考的时间。   “这可比贩卖他的消息还要危险,所以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她像是察觉到没法拒绝这份合作,于是问出这样的问题。   “咒术界高层将会有一个属于你的空位……”木门后的老者嘎嘎笑道,那笑声好似乌鸦的啼叫,“无论是权利,还是金钱,只要你能想到的,它都在这。”   “哇呜……”   这是下血本,还是画大饼?   “当然是画大饼啦”坐在车上,拿着手机,听着老婆抱怨的五条悟嬉笑着说道,随后有几分正经,“要是受不了的话,就直接反水吧,那些老家伙可不知道体贴是什么。”   回到五条家,在玄关处换鞋的宿三月在听到他的话后,翻了个白眼,“才不要,这不就半途而废了吗?虽然不清楚他们对我有几分信任,但继续维持这份合作,利大于弊。倒是你,怎么突然点名要我做你的搭档,我差点就在他们面前露馅了。”   穿上室内鞋的宿三月朝着厨房走去,言语中带着一丝恋人之间的娇嗔。   “怎么会,我可是超级信任你的……”五条悟微微歪头,看向窗外的景色,嘴角含笑,稍作解释道,“你也知道,他们一直想再我身边安插个自己人,这次旧事重提,不过跟以往不同……”   他沉下声,带着几分沙哑,说道:“你是我的人。”   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打开冰箱的宿三月在听到这声音,耳朵不由软了几分,她轻咳一声,端着声音问道:“然后?”   “然后呀之前不是从我书房偷去了那份名单吗,现在点名要你,似乎也很合理。”   五条悟慢悠悠说道,像是故意提及那天在书房所发生的事情,他成功了,宿三月确实有那么一刹那想起他的游戏。   仗着对方不在面前,她脸上的神情也直白了许多,又羞又恼,他绝对是故意的!   五条悟听到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有那么一刹那乱了,他跟着面露狡诈之色,说道:“不过这么一来,那群老头子说不定会越发得寸进尺……”   宿三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汽水,不想揪着书房的事细说的她忍不住抱怨了句,“这点,你们半斤八两吧……”   “咦!”五条悟听到后,反应很大,嘀嘀咕咕说着,“怎么能拿我跟他们相提并论,不说他们那拉胯的颜值,就目的,完全不一致……”   “好了,可以,打住……”直觉告诉宿三月,如果不阻止他,那么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很劲爆,她提醒道,“你现在是在外面吧?”   “没关系哦,只有伊地知。”自己人,稍微放肆一点,没关系的吧?   她从那句简短的话语中听出这个意思。   “不可以……”   “咦我可什么都还没说。”   “但是我知道,你现在绝对是想炫耀什么。”   “对外炫耀你能干都不行吗?”   “不行……”   咔嚓汽水的瓶盖被打开,香甜的桃子味一窝风涌出,鼻尖尽是这股气味。   五条悟头抵在玻璃窗上,很是沮丧,拖长着声表示,“好吧好吧不过能这么坦率跟我讲你们之间的计划,是更换束缚了吗?”   “是的,高层必须有我的位子以及我必须服从高层的命令。”宿三月喝了口饮料,将束缚全盘托出。   “咦要是命令你杀我怎么办?”   “他们也太高看我了。”   宿三月一时被五条悟这个天马行空的问题给噎住了。   “打比方嘛”他撒着娇说道。   宿三月背靠门框上,手举冰凉的饮料,用它贴在额头上,像是在聊家常般,回答道:“那只能宰掉跟我定下束缚的老头了。”   五条悟听到后,忍不住笑出声,不过很快止住了。   这还是她头一回直白说出杀高层老头的话,而对于时常将杀他们挂在嘴边,并且要真下手也不会有负罪感的五条悟表示:你好坏,不过我喜欢。   他说道:“到时候指给我看,我第一个宰了他,至于其他人,也一并交给我吧……”   语调轻快,可车窗上倒映的面容却浮现出一丝冷意,那种烂橘子,还是不让三月酱出手为好,太脏了。   “所以除了这些,还有其它有趣的事吗?”五条悟问道。   “不停地说你坏话,这种算吗?”   “哇呜,不算,绝对不算!太过分了,怎么会用这种又菜又没意思的手段。”   “确实,可他们用得挺好的,都挺符合你的作风,放在你身上一点也不违和。”   五条悟因此发出不满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叫嚣着让她说清楚他的作风怎么了!   “所以赶得回来吃晚饭吗?”宿三月再一次打断他的话,抵在额头的瓶子也跟着被她稳稳地放在一旁,她有仔细看过冰箱,里面的食材充沛,足够做好几道家常菜。   “当然赶得回来!”五条悟说道,“等我回来,我们好好探讨一下,关于我作风的问题。”   听起来似乎很不妙,宿三月暗想道。   作为车内另一活人的伊地知额头冒出一丝冷汗,他不是故意偷听的,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想不去听都很难,只是跟五条先生电联的,是谁?   除了内容劲爆外,在沟通上似乎也很亲密的样子。   可在他们闲聊中,五条悟自始至终未唤出对方的名字,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这就像一个钩子钓得伊地知心里痒痒的,想到上次五条先生中途下车所说的话,不由冒出一个想法:莫非……是跟哪位业界人士恋爱了?   突如其来的想法差点让车子打滑,跑过界,好在伊地知及时握紧方向盘,稳住车子。   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打探五条先生个人的私生活,搞不会……会被揍……   可有时,对方的想法总是不一样的。   “伊地知,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没有。”   在五条悟的询问下,伊地知一时有些胃疼。   这是送命题吧?   “那太可惜了,我还想顺便跟你分享一下我的小秘密。”   “哎?可以吗?”   伊地知有些惊喜,透过车内后视镜朝五条悟看了一眼,对方坐在后面,玩弄着手机,笑眯眯说道:“当然不可以。”   伊地知:……那您还说这个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卡到起飞……   关于接触束缚,看0话,乙骨和里香之间的束缚,个人感觉,有一方自愿解除,也是可以,或者钻漏洞,托人把另一方干掉也可以……   就算不可以,也请当做我个人的一种理解和设定吧抬头望天…… 第 81 章 081章   “所以你今天必须说清楚,我作风怎么了?”   五条悟将怀抱西瓜的少女拦下,结果那西瓜反倒到了他怀里。   将西瓜塞进他怀里后,宿三月脚拐了个弯,朝厨房洗手台走去,里面堆积了今晚使用过,需清洗的碗筷。   她将围裙穿戴上,手伸到身后,将它系好,拿起一旁的手套,穿上,海绵上被她挤上洗洁精,搓出细小的泡沫。   抱着西瓜的五条悟走过来,比起烂橘子背地里说他坏话,他更在意自己在宿三月眼里的作风问题,可惜就算他回来怎么缠着对方,也没个准确的回复,总搪塞过去,就像现在。   “你怎么揪着这个问题,问个不停?”宿三月手握碟子,海绵沿着边缘转圈向内走去,油渍被泡沫轻松侵蚀掉了。   “作风可是个很严肃的词,搞不好会影响到我们夫妻之间的情感……”   五条悟从一旁拿下菜板,放在宽敞、整洁的料理台上,同时将手上的西瓜摆在上面,他一边卷起袖子,一边问道,“切成什么样?”   “按照你喜欢的来切。”宿三月说道,好似没被他的一些字词影响到。   “ok……”露出精壮、白净的手臂的五条悟从刀具架上抽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刀尖抵在西瓜油绿的外皮上,墨镜下的眼睛向一旁移去,灯光下,少女正低着头,认真清洗手中的碗筷,好像很享受这一刻的时光,他含糊嘀咕了句,随后说道,“好歹认真回答我一下嘛我在你心里的形象。”   “又帅又多金。”被他折腾烦的宿三月随口说道。   “好敷衍,这两点我自己清楚啦”五条悟说道。   “哦……”   “就只是哦!”举着水果刀的五条悟凑过来,脸上写满了我不满意的神色,随后戏精般抬起另一只手捂着自己胸口,如泣如诉说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七年之痒吗?”   “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婚姻届女方那栏始终没填的宿三月一时间有些无语,她抬头,看去,他的贴近倒是方便了她,手上满是泡沫的宿三月凑上前,在他脸颊上亲了口,随后离开,专注洗碗,“好了,这个问题跳过,快点切你的西瓜。”   碗碟相撞,发出细小、清脆的声音。   得了好处的五条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提议道:“下次亲嘴唇吧。”   “滚……”宿三月回了句,没有余地。   「咦为什么,又不是没有亲过」五条悟不满说道。   将餐桌收拾干净的伏黑走进来,就看见五条悟一手拿着冷冰冰的刀子,一手捏着别人的腰,不要脸在对方身上黏糊糊蹭着,“咳,三月,餐桌我收拾好了。”   “哎,啊,谢谢!”脱下一只手套,推阻着的宿三月抽空回答道,同时抬脚踩在五条悟的脚背上,压低声音对他说道,“你给我有点成年人的样子!快点去切你的西瓜!”   「再亲一下,我就去」一点也不顾未成年人感受的五条悟凑过来,主动在她嘴唇上揩了个油。   啵一声,足以让宿三月破功,抬脚,膝盖朝他腹部猛顶上去。   “哎呦……”   伏黑面无表情转身朝客厅走去,好似没听到厨房那传出的疼呼声,活该。   刀起刀落,西瓜被切成两半。   想到三个人可能吃不完一整个西瓜的宿三月提醒道:“吃一半吧。”   “好嘞……”刀尖上沾染着西瓜汁液,在听到这话后,五条悟表示没问题,他将另一半封上保鲜膜,塞回冰箱中,至于另一半……   手握刀的他三两下切出一个完美的爱心,递到宿三月嘴边,“啊”   她看了眼,没有一个瓜子仁,瞟向一旁的半个西瓜,好家伙,把中间那块最好的果肉给切了。   她咬了一口,汁水在口腔里蔓延开,甜,水分也很充沛。   刀尖上插着的西瓜心被啃了口后,留下了个牙齿印,五条悟不害臊问道:“品尝到我的爱了吗……”   “西瓜很甜……”不接他话的宿三月将所有盘子涂上泡沫后,打开水龙头,清澈的水从里流出,稀里哗啦,碗上的泡沫被水冲刷着,为了不让对方再说些奇怪的话,她提醒道,“我买的。”   「嗦嘎」他收回刀,叼着另一端西瓜心,将它扯下,一口吞进嘴里,咀嚼着,最后咽下,像少女般捂着自己的脸,羞涩说道:“三月酱的爱超甜……”   宿三月:……   她送了对眼刀子给一旁全身都是戏的男人。   好在接下来他没把西瓜切成奇奇怪怪的样子,中规中矩的三角形。   “给……”宿三月将洗干净的盘子递给五条悟,他接过,将西瓜一块块摆上,随后朝外喊道:“惠饭后水果好了……”   人是没喊进来,倒是喊进来了伏黑的式神玉犬,黑色狗狗。   五条悟见怪不怪,拿起盘子放在狗狗头顶上,竖起的两只耳朵也因此向后压下,“呦西呦西,要走稳了哦。”   它甩着尾巴,轻声呜汪了一声,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他目送玉犬离开,走得很稳,尾巴尖左右轻摆着。   “那孩子怎么回事?”他小声抱怨道。   将碗筷都洗好的宿三月顺便将水槽及周边都清洗了一下,才关掉水龙头。   伏黑的想法,倒是很好理解,可想炫耀的某人像傻子一样,嘀咕个不停。   但在他头一转,看到宿三月将洗好的碗筷叠放在一起,准备端起,一一放回碗柜中时,这一丝不满立即被他抛之脑后,“我来。”   叮咚放在口袋中的手机发出声响。   宿三月将手套脱下,挂回它原有的位子,点开一看,眉头拧起。   “怎么了?”五条悟有注意到,问道,同时他口袋里的手机也发出相同的提示声,手上沾染着水渍的他不便拿出看,于是他对宿三月说道,“拿我手机看看,说不定是同一件事。”   “手机放哪?”宿三月走上前,问道。   “裤袋里……”五条悟回答道,侧身,暗指他的裤袋。   她目光也跟着微微下移,看向他的裤袋,“你之前不是放在上衣口袋的吗?”   「随手一放,又没定死」他说道。   应该……没多大问题吧?宿三月伸手探进去,直贴人皮肤的柔顺衣料,在体温的渲染下,很热,手指不可避免触碰到他紧实的大腿,摸了个空。   “呃……”她唰一下抽出,同时抬头,目光死寂看向五条悟。   “哎,不好意思,在这边。”他眨眼,转过身,另一边的裤袋。   她还是太天真了。   宿三月暗想道,这次没急着探进去,先是在外用手指点了点,确认手机在里面后,才伸手探进去取出。   一本正经打开,点开信息,备注就已经很瞩目了要宰的烂橘子no.1。   “说什么了?”像是知道是谁发来信息的五条悟问道。   “明天出差,国外,飞机票已经买好了……”一手拿着五条悟手机,一手拿着自己手机的宿三月两边看了看,说道,“除了安排我跟你一起去外,还有条很奇怪的指令……”   “我看看……”五条悟凑过来,莹亮的亮光将他俩的双眼微微照亮,他念道,“为消除五条悟对你的怀疑,在执行任务中,站在指定地点,等候下一步命令……确实有点奇怪,他们又打算搞什么下三滥的套子?”   “拆掉就好了,我看了眼,行程很短,三天,时间不算充沛,不眠之地?什么奇怪的名称……”宿三月微微吐槽道,“睡不着觉吗?”   “估计是被诅咒影响到了吧,不过这名字取得真够烂的。我等会让伊地知查查。”五条悟说道。   宿三月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半,他才送五条悟回来没多久,“这个点下班了吧?”   “社畜没有下班时间。”   “你是无良的资本主义家吗?”   “才不是,你之前送我的书,我都有看哦,所以我才不是那么差劲的人。”   “你忘了硝子他们怎么称呼你的吗?”   “恩?”   “人渣……”   他俩一人一句搭着话,直到说出那个词,一时气氛冷下来。   五条悟侧头看向宿三月,她一脸平静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压根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银白色的头发因为过近的距离,而轻撩着她的黑发,他对宿三月说道:“我觉得我们得谈谈……”   “什么?”宿三月这才移开视线,看向五条悟。   “站在外人那边,说自己老公是人渣这件事。”他竖起手指,一本正经说道。   “可是,这不是公认的一件事吗?”宿三月语气微妙说道。   “那是他们啦!该不会……你也这么认为吧?”五条悟凑近,眼睛直盯着宿三月的双眼,里面有些一丝闪躲之意,这使他大受打击,“所以我的作风和人品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模样!”   好不容易甩掉的问题又冒出来了,还多出另一个很难搞的问题。   宿三月被逼到洗手台前,就在后腰要撞上时,被一只手横拦下,它护住了,同时也拦截下来了。   “我觉得……”她在五条悟逼问的目光下,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很可靠。”   “然后?”   “很安心……”   “继续……”   如果有尾巴的话,五条悟的尾巴现在已经开始左右轻摇晃了,这是心情好转的迹象,不过也难倒了宿三月。   “性格确实烂了点……”她说道,目光向一旁移去,耳边是五条悟不满的叫嚣声,可很快被她下一句话止住了,“在喜欢的人眼里……也算是亮点?”   五条悟眼睛亮起,他双手抱上来,手上的水渍很快被宿三月身上柔软的布料吸食干净,一丝丝的凉意,随后被他手掌捂热了,“然后,还喜欢我什么?”   “你好烦,走开走开,我要去整理行李箱。”   “空手走都没关系,衣服什么到那边买都行。”   五条悟就是不放人,他带着笑意,说道:“别害羞嘛要不我先说?”   他凑近,在她耳旁说道:“所有,认真的模样,咬牙坚持的模样,气喘吁吁的模样,生气的模样……准确点……”   五条悟将人抱起,一时间相差的身高瞬间持平,他也跟着贴上宿三月胸膛,那颗怦怦跳的心脏就藏在下面,“是三月酱,才喜欢的哦。”   澄蓝色双眼微微抬起,里面流露出柔暖的笑意与……   那是什么情感?背脊微微发麻,心跳声跟着乱起。   宿三月抬手抓着他的肩膀,一条条褶皱从指缝中朝外延伸,“我、我知道了,现在放我下来。”   “咦才不要,三月酱不回答我的问题就算了,可没一点表示就太过分了。”五条悟顺势离开,嘟着嘴巴,不乐意说道。   “你好烦……”宿三月再一次说道,只是在他还没出声前,亲上他粉润的嘴唇,真的,为什么男生嘴唇会这么柔软……   感觉就像是在亲女生,不对,角色搞反了。   可恶,这种亲吻方式一点也不像女生!   得、得跟上才行。   宿三月闭着眼睛,眉头微拧,呼吸开始乱起,她很努力跟着五条悟的步伐。   可在不知道情况下,五条悟微微张开双眼,眼中流露出让人背脊发麻发烫的情感与欲望,太可爱了,想要全部都吃进肚子里……   很棒啊,有在很努力缠着他。   槽糕,想继续下去。   把人亲蒙,会乖乖把婚姻届女性那栏信息填完吗?   要不……   试试?   五条悟一手抱着她,一手轻抚她的头发,像是以示鼓励。   作者有话要说:……我感觉自己理顺后面的剧情了,嗯嗯嗯……   可恶,这章怎么回事!   甜过头了吧!   亲了三次,不行不行不行,太腻了! 第 82 章 082章   飞机头等舱上   宿三月正襟危坐,埋头写着什么,而一旁有些无聊的五条悟懒散靠坐在椅子里,忽然注意到她那高绑着的乌黑马尾,玩心大起,探过身,伸手将她的皮筋取下,黑头长发瞬间松软搭落在她的肩上。   有所察觉的宿三月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拿着笔,继续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被纵容的五条悟十指灵活给她换了个发型,一条漂亮、完美的麻花辫。   “当当当漂亮的麻花辫,喜欢吗?”   “嗯嗯嗯……”   五条悟揪着发尾,提到宿三月面前晃了晃,她看也没看,敷衍至极应了几声。   回应过于冷漠,使五条悟有些不开心,他凑上前,半个身压在宿三月背上,探头看向她写的东西,口中还问道:“你在写些恩……咒术师政策优待?”   看到字迹清秀的标题,他有了几分兴致,向下看去,“政府向咒术师提供世俗界工作职位,并代缴健康保险与雇佣保险等,为其普通家人提供一定的信息安全保障,在咒术师因公逝世后,享有国家英雄荣誉称号,部分信息可对外公开,家人在社会中可享有一定优待……”   宿三月写的很零散,属于想到什么写什么,有些地方也被她涂抹掉,换了个词,不过这些也足够让五条悟拼凑出她想表达的意思。   “英雄啊……有些人可不会喜欢这个词……”五条悟下巴枕在她肩上,说道,“他们只会认为这是生活的常态,而且对外公开,哪怕是部分信息,家人也会忍不住想让ta复活的吧。这么一来,说不定会酝酿出一个诅咒。”   宿三月在他所提及的信息上画了个圈,并做上标记,用着只有两人才听得清的声音说道:“众口难调,我还希望他们能长命百岁、儿孙满堂呢。毕竟这是用在死去的人身上的荣誉……”   她稍作停顿,垂敛着的双眼里有着一丝暗淡,随后继续说道:“至于你说的那点,也不是没可能,能生下拥有咒力的孩子,说明直系亲属本身便是拥有天赋的。不过这都是草稿,如果真跟政府谈拢,墓地也需要重新选择,向阳、开阔、远离市区,但交通便利的地带为首选。”   宿三月提笔,在本子上记下,对着五条悟解释道:“很多东西还处于不成熟的状态,等我整理好,做成ppt后,会喊上夜蛾校长他们一块商讨,说不定得改个十几版方案,才能定下……怎么了?”   她目光向一边移去,便看到五条悟侧头盯着她的举动,下意识问出。   “就觉得认真的三月酱特别迷人,一不小心被迷住了。”五条悟坐直身来,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浅淡、带着丝柔暖的笑容。   他抬手,手肘压在扶手上,手掌托着下巴,绑有绷带的眼睛看向她,有些清闲与放松问道:“所以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宿三月眨了眨眼,暗想道,是个很好看的笑容,如果露出眼睛的话,杀伤力会更大的吧……   她视线向一旁移去,像是回忆什么,回答道:“也不算突然吧,上次去滑雪的时候,起了这个念头。现在只是把一些想法写下来,后面内部要一致通过的话……”   宿三月看向五条悟,似乎在迟疑的那一刻,想了很多,说道:“我希望到时我能参与到这件事里。至于高层那边,这种利民的事,他们不会反对的吧?”   “别对封建、重权势的烂橘子抱太大希望。”五条悟直白说道。   “那就辛苦你顶一下压力,搞定他们吧……”宿三月在心里敲打着算盘,说道,“到时候我再跳出来,吸引一些火力,说不定这行为还能在他们那赚到一些好处。”   五条悟瘫倒在皮质、柔软的座椅里,头转向一旁的宿三月,叹了口气,拖长着声,软绵绵说道:“那又要忙起来了……”   “你现在也轻松不到哪去吧?”知道他行程与工作的宿三月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道,“毕竟除了跟他们周旋外,还要安排五条家内部势力坑他们;我记得前不久,有个商业鬼才就坑了好几笔他们在世俗界经营的公司的合作单子,还有几个大客户也被挖走了……”   她想到当时在群里看到的工作汇报,那一连串的0,让她一时间没忍住,发出惊叹声。   可家中大佬对这成绩似乎并不满意。   “只是几笔单子和几个客户而已,资金挖空,留个空架子才是最完美的吧。”五条悟握住她来不及收回的手,把玩着,说道。   任由他捏揉自己手指的宿三月提醒道:“请了解一下可持续发展。对了,尾巴要扫干净,不然你又要被他们叫去训话了。”   “这种事要是都做不好的话,我就要开始考虑怎么炒掉他们了。”五条悟说道。   宿三月跟着瞪了他一眼,反手捏住他那没几两肉的手掌,声音克制中,带着点凶恶,“作为顶头上司及家主,稍微给我有点人情味!”   这点疼不放在心上,甚至当做彼此之间小情趣的五条悟嬉笑着,看似没几分正经的样子,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对她比出一个小爱心,俏皮说道:“那人情味这事就交给三月酱了,毕竟家主夫人也是要打理家中事务的,有句话叫什么,恩,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一道惊雷,从天而降,直接劈中宿三月,她整个人都傻了,下意识说道:“哈?你是人渣吗?”   婚都还没结,男方家中事务就这么草率安排下来了?   “在说什么呢?小心我把你嘴唇亲肿哦。”五条悟扬起嘴角,呲牙笑道。   宿三月:……硝子她们果然没说错。   「嘶」指尖被人啃咬了一口,罪魁祸首像是受害者,楚楚可怜,在宿三月指尖上留下小小的痕迹,说道:“不准在心里骂我。”   不,并没有,但也差不错。   飞机抵达机场,宿三月拉着一个浅蓝色行李箱从飞机上走下来,一前一后,似乎在区分着什么。   “也太小心翼翼了吧?”半米的间距让五条悟有些不开心,他两手空空,在脚踩异国土地后,站在原地等了她一小会。   前后的间距是没有了,左右的间距又冒出来了。   “请按照剧本走。”宿三月冷漠举起拒绝人形猫猫贴贴的虚假牌子。   她可不希望一时的亲密,把这份合作搞垮台。   「讨厌」五条悟抬手掰了掰自己的脖颈,细小的咔嚓声响起,同时像是想到什么好点子,“那晚上我爬墙去找你怎么样?这样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了吧?”   “顺便睡一张床?”   “没错……”   “拒绝……”   “哎可是我的衣服全在你的行李箱里。”   两人走出机场,行李箱上的轮子咕噜咕噜滚动着。   宿三月想到当时整理衣服时,对方厚颜无耻将他衣服塞进来的画面,口中还说着,也就外出三天,一个人带一个行李箱也太奢侈了,根本装不完的吧不如放一块吧,反正我们是未婚夫妻。   “怎么样,怎么样?”五条悟像蚊子一样,在陷入回忆的宿三月耳旁嗡嗡叫道,那拉开的间距被他缩短到只剩一掌宽,还算听话,有把她的话听进去,不然早就半个身子压上来了。   “就算我不同意,你还是会半夜溜过来的吧?”宿三月面无表情,可声音透着丝沧桑。   一大早,床上多出个大男人的事,近期发生的还少吗?   狗什么的,早被对方死皮赖脸打破不知道多少回了。   “答对了……”   “人渣……”   “小心我一个不高兴,把你抓去角落,亲哭你。”   “呃……”她默默举起小白旗,投降了。   机场外,有人举着足以让人注意到的牌子。与其他人一样,立在旁边,原本四处搜寻的目光在他们走出来后,便落在他们身上。   “呦这三天的对接人便是你吗?”五条悟走上前,开口,语言都没更换,直接问道。   一米九以上的高个子,在不去特地找的情况下。即便是在国外,也很难找到与他一样高,或者持平的男人。   眼前一米八,皮肤深棕色,留有寸头的男人,便是负责与他们对接的当地咒术师。   “您好,五条先生、宿小姐……”他用着稍微流畅的日语说道,只是还未等他说完,便被五条悟打断了。   “客套话少点,我直说了别用你的安排来安排我们,懂?”五条悟性格恶劣之处隐约探出头,他掏出手机,一边翻看,一边说道:“好了现在带我们去酒店吧,然后……嗯,看起来,附近有很多甜食呐,午饭就吃甜食,怎么样?”   他是在问宿三月。   “还请来点主食。”光吃甜的,她可受不了。   “酒店旁有家味道不错的烟熏肉,五条先生和宿小姐可以去尝尝。”   咒术师名叫比勒尔利奥,在查当地一些资料时,伊地知顺便将这三天的负责人基本信息,比如姓名、年龄这些,给找出来了。   他热心肠推荐道,似乎没被那不礼貌的打断而不悦。   看对方那亮闪闪的眼睛,宿三月不由暗想,五条悟的迷弟?   “那麻烦您了,利奥先生。”   “小事,五条先生是咒术界的当代天才咒术师,能负责这次的对接,是我的荣幸。当然,还能认识宿小姐,也是我的荣幸,您很漂亮……”利奥说着,伸出手,似乎想与她握一下手,但被五条悟制止了。   “不是说了吗,不要说客套话,乱夸别人漂亮,可是一种骚扰。”   五条悟伸手搭放在宿三月的肩头上,不轻不重捏了捏,身体微微向前倾,有些微妙对他说道。   “咦?你们那有这种习俗吗?抱歉,宿小姐,我这是真心赞美你,并未带任何恶意。”不太了解他们习俗的利奥赶忙道歉道。   五条悟啧了一声,张口想说些什么,然而被宿三月抢先一步。   “没事,谢谢您的赞美,那我们现在去酒店?”   “当然可以,车子就停在不远处,请跟我来。啊,行李我来帮您拿吧。”   “不,不用,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下周能把三月酱的反攻写完了,目前进度条已经向前进了三分之一为此拿着半成品开开心心找小可爱聊天,她居然夸我:黄油可日六,不愧是你。   不,这种东西也是需要酝酿的!   就像一夜不可能真的日七一样! 第 83 章 083章   “那小子是怎么回事?”夜里,爬墙过来的五条悟发出不满的抱怨声。   已经洗好澡的宿三月穿着自己带来的睡衣,在吹风机的嗡嗡声下,有些没听清,“你说什么?”   她将耳旁吹着湿漉漉头发的吹风机拿开了些,同时转头看向五条悟,他一屁股坐在摆放在床尾旁的沙发上,一旁有个小圆桌,上面放着杯还冒热气的大麦茶与一沓不算厚的纸质资料。   “就是那个小子,热情得让人想揍他,那家伙……”想到那小子殷勤的样子,拿起桌面上资料的五条悟面色有些阴沉,他抖了抖手中的纸张,说道,“该不会是想撬我宝贝墙角吧?”   “不,他就只是单纯崇拜你,所以显得热情了些。”听清他在说什么的宿三月一时无语,回答道,至于宝贝墙角……   谁会被他撬?面颊微微发烫的她在心里小声嘀咕了句。   手指穿插在黑色的发丝中,除了发尾还带着丝潮湿外,其余都干得七七八八。   见状,宿三月便关掉吹风机,从浴室中抽出一条清爽的毛巾,搭在肩上,朝他走去,口中问道:“所以你在你房间洗好澡了?”   视线下移,在看到对方身上的衣服后,她知道这问题是在白问。   五条悟还穿着白天的衣服,然后理所当然回答道:“怎么可能,我的衣服可全在你这。”   像是工资卡全在老婆身上的发言。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宿三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来到放置行李箱的柜门前,打开,从中翻找了一下,取出眼不瞎,都能看出是同款的男式睡衣,几步走到五条悟跟前,将衣服塞进他怀里,“好了,你可以回去洗澡了。”   “咦来回跑好麻烦,不如就让我在这里洗吧。”五条悟说道,为了不被拒绝,他抬手将缠在眼睛上的绷带扒拉下来,露出澄蓝色的双眼,轻眨着,可怜兮兮看向她。   被这视线攻击的宿三月眼皮直跳,“我不吃这套……”   五条悟没有被她的话击退,反而举起手中的文件,遮挡着半张脸,因一站一坐的姿势,他抬头,摆足了弱势的架子,撒着娇、眨着眼,“拜托了三月酱老婆”   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洗着热水澡的五条悟哼着胜利的小曲,温度舒适的水流冲刷着他的身躯,雾气在狭小的空间内翻腾着,随后轻叹了口声,老婆真的太好搞定了。   而惨败的宿三月坐在沙发上,十指交叉,摆放在身前,一脸的深沉,在心里自我检讨着,她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浴室里发出的声音似乎在说:她就是太好说话了。   吹风机再一次响起。   “我觉得……你有点过分了。”宿三月的手指在银白发丝中穿梭着。   坐在床前,肩膀呈现放松状态的五条悟发出愉悦的轻笑声,他说:“有吗?没有吧,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拜托老婆帮自己吹头发什么的,超正常……”   “别太得意啊,你这家伙。”站在他身前的宿三月揪了揪他的头发,不过说回来,发质很柔软呐。   “白天去看的那些遗体里,有看出什么吗?”   “在晚上回忆这种东西,不会做噩梦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就交换一下各自的看法吧……”   五条悟提议道,宿三月接受了。   她回忆了一下躺在停尸房里的尸体,白布掀开,各个冰冷僵硬,神情诡异,一排数下去,总共六个人,“除了身上残留着咒力外,共同点是死于钝器,或者枪支之下,从某个角度来讲,遗体能完整保留下来,已经很幸运了。”   普通人碰上攻击性十足的诅咒,没有咒术师陪同,活下来的概率为0,更别说尸体……   宿三月手指灵活在五条悟的发中穿梭着,热风很快吹干了指尖上的湿气。   五条悟的头发慢慢变得干爽起来。   宿三月缓缓说道:“不过在这个使用枪支合法的国家,不够敏锐、专业的话,十有八九会被误判成瘾君子的斗殴,或者对生活不满的报复。所以我的看法是并不只有这六名受害者,以及诅咒有可能是超控人心的那种。”   在她说完一长串的话,表明暂时没什么要说的后,五条悟开口说道:“分析的很不错呐……”   字句简短到有种敷衍的感觉,这让她扯了扯手上的头发,暗含威胁说道:“说好的交换呢?”   五条悟虚情假意发表了一通要被扯秃的话后,配合着说道:“结合伊地知和那小子提供的资料来看,被确定的第一现场曾经是用于做实验的,初步判断是参与实验的人孕育出来的诅咒。”   “这很好判断吧?资料上还说实验跟人的睡眠有关,而不眠之地这个名称,还是当地居民取的……”   见头发吹得差不多了,宿三月关掉吹风机,将它放到一边,同时走到床尾,将那叠资料拿过来,坐在五条悟身边,指着其中一张有些年代的照片,说道,“最后被人举报使用非法的药剂关闭了,当地咒术师去勘察的时候,差点丢了性命,现在还昏迷着……”   “嗯嗯嗯……”   “我说你也太敷衍了吧。”   宿三月看向五条悟,忍不住抬手捏住他一边的脸颊,拉扯着,没好气说道:“知道你最强,就算特级诅咒在你眼里跟街上的杂草一样不起眼,可好歹跟我说说你看到的东西啊,混蛋悟君。”   「疼疼疼」被捏脸颊的五条悟又一次装模作样喊着,在她举起另一只握紧的手后,见好就好,乖巧说道:“跟三月酱说的八九不离十啦……”   “剩下的一二呢?”她问道。   “应该不是一只诅咒。”五条悟用着轻快的语气说道,强大足以让他蔑视这些,无论是一只,还两只,都一样。   “这样啊……”宿三月想到高层那条站在某处的指令,一时有些出神,指尖施加的力气跟着变小,压根不在意脸颊被自己老婆捏着的五条悟顺势搂住她的腰,倒入床中。   “好啦,别再瞎想了,睡觉睡觉。”   “等等……”   五条悟不顾怀里的人挣扎,卷起被子,窝进被窝里,咔嚓一声,开着的灯也被他关掉了。甚至还厚着脸皮向宿三月索要了个黏糊糊的晚安吻。   艹,迟早有天把你赶去跟沙发睡!   宿三月捶打着五条悟的后背,愤愤暗想道。   深夜,他被细小的呓语吵醒,他带着困意,半睁着眼朝声音源头看去,随后含糊说了句:“什么嘛,不还是做噩梦了。”   侧身将枕在臂弯中的人往怀里带,同时抬手有一下、没一下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着。   第二天,压根没考虑让老婆照着上层指示做的五条悟再一次暴力拆迁,砖瓦白墙轰然倒地,掀起巨大、迷眼的尘土,以极快的速度将两人的身影吞没,失了老巢的诅咒从地底钻出,朝着并肩站在一块的两人飞扑过去。   “这么一来,就算找茬,也找不到你身上去了……”五条悟使用无下限将向后涌来的尘土格挡开,趁着短暂的空闲说道,“全部推到我身上就好了。”   即便尘土飞扬,挡去大半的视线,可宿三月知道,这拆迁拆的很干净,连墙内钢筋都没花一秒的时间,折了腰,“这种情况,你不背锅,也说不过去吧。”   “反正那小子也把帐放下来了,周围的人也都清干净了,胡来一下,也没多大关系。”五条悟毫无负罪感说道。   紧接着将扑过来的诅咒一拳打开花,连着周边飞舞的尘土也被打出一个缺口,露出清爽、干净的空气。   “你会被夜蛾校长骂,还真是活该……”剧本又一次被打乱的宿三月用着平平无奇的口吻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节省时间,让它们一口气全出来吧。”   她掏出早早从香囊中取出的咒印,挥了挥,手中蹿出的火焰眨眼间将它烧成灰。   “好好奇在诅咒视角里,三月酱有多香。”五条悟摸着下巴,说道,同时躲藏在碎石、砖瓦之下的诅咒不受控制,一窝蜂冲出。   对于他的发言,宿三月选择无视,“四只……一级的实力?”   “唔,再仔细观察一下。”五条悟建议道。   “恩?它们的咒力……合体了!”蹿出的诅咒似乎有一定的智商,知道实力的悬差,居然融合到一块了,她不由被这变故惊住了,“这是把自己切片了吗?等等,咒力在不停提升,特级?”   “没错,这种类型的诅咒很少见呐,我也头一回,挺有趣的,不过这么痴迷有家室的人,不太好吧?”   五条悟不太愉快说道,屈指向不远处的特级弹出一个小小、弹珠大的球体。   被挡住了……   “有点意思,要试试吗?”他问道。   “不,要是不小心被控制住了,会很丢脸。”想到已知的案例与猜测的能力,宿三月拒绝了这次五条悟陪同的试炼。   “哈哈哈其实跟控制搭不上边啦跟幻觉搭点边吧。”五条悟不以为然,笑哈哈说道。   街道上,人来人往,对于凭空出现在人行道上的两人,路人脸上的神情都很生动,细小的闲言碎语飘进他们耳中。   “所以这是幻觉?”宿三月转头看向手悬空着,还保持着攻击状态的五条悟,问道。   “杀个试试?”   “不该先试探一下吗?”   两人最终选择和平的方式,在这陌生的街道上闲逛。   是陌生的文字,但语言是相通的。路上,宿三月小心观察着周边的景色,得出以上两点结论。   “先是幻觉,再是领域?”她猜测着说道,随后又推翻,“没有咒印的情况下,我应该很香才是,诅咒没有道理藏得住。”   有时为了节省时间,她也会利用自己的体质,来一场钓鱼执法。   “那么排除诅咒,剩下合理的答案便只有一个了吧?”五条悟抬头看向远处的高楼,目测高度有可能近一千米,他感慨道,“比我们那边的楼还要高。”   “什么?”宿三月看过去,然后发出与他一样的感慨,“还真是,造型也很有趣。”   路过的一个壮汉在听到他俩的对话后,面露嫌弃,说道:“哪来的乡巴佬,天空竞技场都不知道。”   一时嘴快而得罪人的壮汉被抓到昏暗的小巷里。   “恭喜你,抽到幸运奖,所以能请你回答我们几个小问题吗?”将人抓到着的五条悟举起手,比划了一下问题有多小。   可惜对方并不配合,甚至想揍他。   于是……   “嗷!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更新有点懈怠啊……   不好意思,这几天有点沮丧和难过,不过很快就能调整好,然后好好更新啦! 第 84 章 084章   传说中的出门没看日历,指的就是这个吧?   两百层以下的常客博格站在柜台前,一手拿着笔,帮身后两个人代填信息,一手捂着被打肿的脸颊;   作为常年在天空竞技场与人搏斗的他,虽不像二百层以上那些怪人厉害,但在两百层以下,怎么说也是个高手,可偏偏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对方出手都没看清。   可恶,他究竟是什么人!   “只要打到一百层,住的问题便解决了,就连钱也是,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糟糕。”那个制止对方揍他的黑发马尾姑娘说道。   “这都是小问题,最主要的是我们没像上次那样分开,所以超幸运……”白发,眼睛绑着绷带的男人轻快地说道。   周围有不少报名参加的人,喧闹至极。   而站在一边的博格有些难办,他问那个白发男人,“你们叫什么名字?”被揍了一顿,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   “五条悟……”五条悟伸手揽着宿三月的肩,凑过来,上面的字果然一个都不认识,他指向宿三月,说出她的名字,“五条三月,夫妻关系。”   “关系这个不重要,不过你要你妻子一块上台?”博格说道,向他俩看去,一时目光有些复杂,并带着一丝看人渣的神色,“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你妻子会被人打得很惨,死掉都有可能。”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呢,我老婆的实力我最清楚不过了……”五条悟抬手来回扇了扇,举止满是轻佻,笑嘻嘻说道,“在座各位都是菜鸡。”   “哈?”周围耳朵灵敏的人纷纷停下手上的事,转头看向说出这话的男人,以及他老婆,瘦不拉几,也就那么几分姿色,这种货色别说两百层了,就连一百层都很难上去。   “臭小子,你在说什么?”目测两米,身形魁梧、满是肌肉的男人走过来,不善说道,“这不是博格吗?怎么,上不了两百层,便在外找了这么一个瞎子和没几两肉的女人?呦,还被打了,哈哈哈。”   作为同在二百层徘徊的扎克早看博格不顺眼了,此刻嘲笑就跟自带小喇叭似乎的,源源不断以他为中心传开,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引过来了。   “不对盘?”五条悟问道,同时伸手将捏着他腰的手拿下,并举起,放在唇边亲了亲,软着声,没点阳刚之气,说道:“好啦老婆不要再捏了,疼……”   在众多视线下,脸皮没五条悟厚的宿三月嗖一下将自己的手抽离,她抬头瞪了对方一眼,里面写满了回头再找你算账的信息。   “抱歉,名字请写宿三月。”她很是礼貌对博格说道。   而五条悟在她说完的下一秒,跟着说道:“驳回,五条三月。”   两人在姓氏上,一时没达成共识。   “随夫姓,很正常的吧……”他弯下腰,下巴枕在宿三月的头上,亲密将人圈在怀里,嘟着嘴,试图说服她,“就算还没领结婚证,也可以提前熟悉一下嘛对不对对不对老婆……”   在这满是血腥,为了名利的竞技场里,这对黏糊糊,不停对外抛着桃红色爱心的夫妻着实让头发硬。   「我说,你这个瞎子」扎克脑门爆出几条青筋,他怒吼道,同时五条悟空出一只手,屈指,像弹弹珠那样,朝他胸膛一弹,人便飞出,砸倒数人,将周边的人都给震住了。   “稍微懂点眼色,没看见我在跟我老婆相亲相爱噗……”   头发被他蹭乱的宿三月面无表情抬手,手肘向后,狠狠朝五条悟胸膛击去,他一时被撞岔气了,龇牙咧嘴,装模作样叫喊着疼、老婆息怒的话。   宿三月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来回几下后,她选择……放弃……   “请继续填写吧。”她对博格说道。   对方似乎很惊讶五条悟一个小小的弹指,便能轻松将这个高大、壮实的男人弹飞的事,“啊,好、好的,五条悟,不,五条先生,五条夫人。”   前一秒还在她耳边哀嚎的五条悟在下一秒竖起拇指,一本正经对博格说道:“你很有潜力。”   最终宿三月的姓氏被改写成五条。   知道说什么都不顶用的宿三月在对方将两张纸给前台的间隙,问道:“你真的要上台?”   “总不能让老婆一个人扛起养家的责任吧。”五条悟黏着她,在异世界,少了分顾忌后,他似乎比在家里还要黏人,周围的绝大多数人都面露恶心、嫌弃的表情,纷纷移开视线。   可恶,有老婆了不起啊!   “不,不是,别再蹭了!”脸颊紧贴着,话都不能好好说的宿三月暴躁起来了,她抬手推开对方的脸,顾忌周边的人,压着声音说道,“我上就好了,你在下面押注,照样能赚钱养家!”   “不要这么辛苦的事,怎么能让老婆一个人来干呢……”   “不是,你上去,不就跟割韭菜一样轻松嘛!”   一百级大号连马甲都披不起来,下场到一二十级的场地,有没有考虑他们的感受!会被注意到的,混蛋!   “放心,我会稍微让让他们的。”五条悟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让,指间的间隙就只有一两厘米,深知他实力的宿三月沉默了,平日里的特训,就算五条悟让着,她也没从对方手上得到好处,甚至还被对方占了不少便宜,导致整个特训变得不伦不类……   如果换个不相干的人……   她好像已经看到对方站上台,就被丢下台的画面。   “不要太出色,藏着些,术式和咒力能不用就不用。”宿三月抓住五条悟的衣袖,语气沉重说道。   她不想她们太过于出名。   「没问题」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同意了。   “那接下来定个小目标吧……”宿三月在心里盘算着,这次倒没压低声音,说道,“在太阳下山前,打到一百层,把住宿解决了。”   “小意思,整栋楼打穿都不在话下。”   “谦虚点,我们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拆楼的,后半句宿三月没说出口。   结果,太阳下山,她离一百层还差两层。而一旁的五条悟则已经超过一百层,目前一百二十层。   “为什么!我明明比你多打了一场,可偏偏差这么多……”宿三月手里拿着楼层的单子,隐隐颤抖着,随后脚步一转,朝这层楼的柜台方向走去,“不行,我要再打一场!没道理我自己定的小目标达不成的!”   五条悟伸手把人捞了过来,笑嘻嘻说道:“没关系啦住一间屋子就好啦哎,电梯到了。”   电梯门打开,穿着职业装的电梯小姐站在电梯内,面带着微笑,里面已经站了几个,一大三小,奇怪的组合,其中一个……   “恩?白头发?”   “奇犽,跟你一样的发色哎。”   双脚悬空着的宿三月与穿着绿衣服、尖刺头的小男孩一同开口说道。   电梯门关上,两顶着白发的一大一小相互对视着。可惜眼睛上绑有绷带的五条悟让人很难猜测他眼里的神色。   他弯着腰,摸着下巴,仔细打量眼前名叫奇犽的男孩子,在对方快要炸毛的时候,又站直腰杆,对被他放下,站在一边的宿三月说道:“老婆,你喜欢白发,还是黑发?”   “哈?”莫名其妙的问题。   「就是小孩子,我们之间爱的结晶」五条悟两手一抬,食指与拇指一捏,朝她比出个爱心。   宿三月:……   “我们去一百二十楼,谢谢。”她无视五条悟的话与举动,对电梯小姐说道。   可惜他要是较起真来,比什么都要烦人。   “别这么冷漠嘛,提前想想……”电梯内的空间本就小,他伸手就将一步外的宿三月捞了回来,手臂比铁锁还要牢固揽着她的肩上,亲密贴上,抬起空闲的手,指向奇犽,说道,“这孩子有点像我小时候呢,虽然就那么一点点,但让我忍不住想到我们的孩子……”   “少冒些不存在的记忆……”宿三月没好气打断他的话,随后看过去,刚开始她只注意到男孩的发色,现在仔细一看,不由说道,“确实有几分像……”   一旁绿衣男孩小杰听到后,朝他俩来回看了好几眼,然后实诚说道:“除了白头发,看不出哪像哎。奇犽,你家有其他白头发的亲戚吗?”   “没有……”奇犽回答道,在他们家,白发有着另一层含义,如果有这么一个亲戚,他不可能不知道,而且……   双眼用绷带绑着,头发跟扫把头一样朝上竖起,怎么都瞧不出哪跟他像了。   他在心里嘀咕了句,新骗人的伎俩吗?   “不过大叔眼睛绑着绷带,还能看清奇犽的样子,好厉害啊。”小杰说道。   这也提醒了奇犽,念能力者?已经学会念的他将念力汇集在双眼上,对方身上干干净净,一点念的痕迹都没有,普通人?   “大叔有碰到难打的对手吗?”奇犽问道。   “难打的对手?”五条悟歪头,倚靠在宿三月身上,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后,轻笑了声,说道,“都挺难打的。”   骗人,奇犽默默在心里反驳道。 第 85 章 085章   好热,没开空调吗?不对,开了吧,那怎么这么热,就像夏天身上裹了条冬被一样……   侧身睡在床上的宿三月被热醒了,她不舒服地挣扎了一下,腰上的手比钢筋还牢固,纹丝不动压在上面,背后紧贴着她的胸膛就跟热炉一样,源源不断散发着热量,再加上身上一条并不厚,却将热量封锁住的被子。   热死了!   她睁开眼,窗帘上微微透着光,天亮了。   “该起床了,悟。”她伸手拍打着横在腰上的手,同时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   凉风舒缓了这股燥热。   与她一样侧身睡的五条悟向前挪了挪,本就贴得够严实,这一挪,有几分想将她赶下床的感觉,他轻蹭着宿三月的头发,口中的热气轻抚着她的耳朵,声音缺乏精神,软无力说道:“再睡一会嘛,反正今天不用上班……”   “不行,你忘了今天上午还有一场比赛吗?”像小孩子的赖床行为被宿三月冷酷、毫无余地驳回了,她强硬将腰上的手拿开。从床上坐起,回头看了眼五条悟。   虽说打上一百层楼,便能分配到独立房间,可……   床太小了!   塞两个成年人实在是勉强了些,如果睡相不好,十有八九会从床上滚下去。   而有着一米九以上个子的五条悟想要平躺着睡,脚绝对伸到床外,要知道他的床从来都是订制版的。   宿三月忽然有了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念头赚大钱。   养黏人、从豪门一夜间变穷鬼的老公!   熊熊烈火瞬间烧起。   她斗志昂扬拉开窗帘,屋外天气正好,一片晴空,是个极好的天气。   阳光照进室内,懒虫五条悟翻身将自己埋进枕头内,白色的头发与白色的枕头融在一起,但实在太好区分了。   穿着昨夜在外买的睡衣的宿三月重新坐回床上,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白发,对他说道:“别赖床了,悟先生,已经八点了,要再拖拉点,连吃早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五条悟翻身躺平,果然,脚伸出去了,床长没有两米,平躺基本没戏。   不过他也不在意这点,双眼睁开,白色睫毛上下轻颤,拖着声说道:“要甜甜的亲亲,我才起来……”   小孩子讨要糖果的做派。   你真的是个成年人吗?   宿三月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狠揉几下,松开,没好气说道:“漱完口再说。”   “那就是两个了。”他伸出手,强调道。   “哈?”她眼里写满了你是怎么算的神色。   “一个起床亲亲,一个早安亲亲。”五条悟好心解释道。   这解释听着就让人拳头发硬,不过也让宿三月一时接不上话,最后丢下一句懒得理你的话,起身去了洗手间。   水声从中传出。   不一会传出她的怒吼声。   “五条悟你又啃我的脖子!你是狗吗!”   “汪……”   干!   手里的牙刷差点被她捏断。   一百层以上的擂台与五十层以下的擂台相反,它更为宽敞,从切割开的九个小擂台合并成一个大擂台,而观众也都坐满了,可谓是坐无虚席,人声鼎沸。   宿三月拉着五条悟踩点赶到。   “现在有请五条先生仅花一天时间便打到一百二十层的黑马!有请五条先生……”   解说员小姐拿着麦,声情并茂说道。在它的加持下,场内所有人都听到了。   “快去快去。”才踏进观众席,位子还没找好的五条悟便被宿三月催促着,赶紧上台。   “知道了知道了……”被推着的五条悟连声应道,一点也不慌,甚至在上台前亲了宿三月一口,绑有绷带的他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对她说道:“等我凯旋……”   猝不及防被偷袭到的宿三月握紧拳头,忍下了,“滚。”   “嗨眼睛要一直放在我身上哦……”他抛了个飞吻。   宿三月:……   周边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接着与宿三月一样,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大口的狗粮,酸得面目扭曲,是来比赛的!还是来秀恩爱的!   单身狗的视线往往充满了炽热感。   把粘人精送走的宿三月开始寻找起空位子,忽然在中排、靠阶梯处看到眼熟的两个小孩,一白发一黑发,在成年人堆也算少见。黑发叫小杰的男孩子正朝她挥手。   见状,宿三月走过去了。   “大姐姐!”小杰面露灿烂的笑容,与奇犽一块往里挤了挤,空出足以容纳一人的位子给她。   “上午好,你们是过来观看比赛的吗?”宿三月顺势坐下,与他们打了声招呼后,问道。   “嗯!奇犽想看看白发大叔的实力,所以一早就把我拉过来了。”小杰直白说道。   宿三月朝他一旁看去,名叫奇犽的小男孩,见小杰这么快把自己买了,面上露出微妙的不爽,说道:“就稍微有些好奇。”   “这样啊,那下注了吗?”宿三月问道。   “咦?没有哎。”小杰回答道。   “那下次可以压把注,压自己,或者压别人都可以,能赚很多。”宿三月提议道。   “我知道了,但是晋级的钱对我们而言,已经够用了,而且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变强,然后跟西索决斗。”   小杰刚把话说完,就被奇犽勾着脖子,头凑在一块,小声对他说道:“小杰,你也太老实了吧,怎么什么都说,要是对方居心不轨,怎么办?”   奇犽并没有对他们放松警惕,从小接受杀手教育的他早锻炼出非同寻常的直觉,这份直觉在五条悟说很对手很难打的时候,便不停告诉他,他在撒谎。   “没关系的吧?大姐姐你是坏人吗?”小杰转头问道。   “啊?不是。”宿三月被他这一直白的问题,整懵了一下。   这里的小孩都这么特别的吗?   “你瞧,不是坏人。”小杰指着宿三月说道,见他那副认真的表情,奇犽没忍住,抬手给他来了一拳,口中还说道:“你个笨蛋。”   “两位选手已经站在擂台上了现在让我们看看下注的结果……拳王扎克更被看好!是对他常年在天空竞技场的经验与快如闪电的拳头充满了信任吧?不过五条先生实力也很不错,在昨日的五场比赛中,都把对手丢出场外,力气可不小……”   台上,两人已经各自站好。   裁判居中,等待解说员小姐说开始。   三人一同看去。   “好好奇,大叔究竟是怎么看东西的。”小杰双眼专注盯着擂台上的两人,再一次说道。   “唔,不好说,我也不太懂。”宿三月回答道。   “这样呀,那大叔很厉害啊。”   这次她没回小杰的话,一直有留意她的奇犽看到她笑了,那双注视着擂台的眼睛里浮现出他不太能理解的神色,不过通过这一举动,他知道对方果然是在骗人。   “开始……”   裁判退后,示意场内两人可以开始比试了。   被他一手指弹飞而丢了脸面的扎克脑门爆出青筋,捆绑着绷带的双手握紧,手臂上结实的肌肉也跟着爆出数条青筋,他对五条悟说道:“臭瞎子,落到我手里,看我不把你打残。”两拳头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随便啦……”五条悟满不在乎挥了挥手,轻佻说道,“快点出手吧,打完了,我好回去陪我家可爱、软软的老婆,难得能光明正大跟老婆黏在一块,分开一分一秒都觉得是种损失呢……”   “开口闭口老婆的,你是离不开老婆的软饭男吗!”   “看来是单身狗呐,跟你说,有老婆,夏天的被窝都比开空调还要凉爽。”   扎克抡拳揍过去。   解说员小姐开始工作了,“看起来扎克先生与五条先生认识呢,不过很遗憾交涉失败,扎克先生先出拳攻击了,好快,拳风阵阵,拳头快到只剩一道残影……五条先生避开了,又避开了!   似乎游刃有余,他好像还在说什么,是在劝说,还是谈和?糟糕,扎克先生的绝技快如残风出来了,一个拳头、两个拳头,天呐数不清了……”   “跟你说,我老婆欺负起来超可爱一副想揍我的样子,结果总是心软放过我呐超级宠让着我……”   “你他妈闭嘴!有老婆了不起啊!”   扎克的拳头很快,很有力,可在五条悟眼里……   好慢,太慢了,离及格线还有一大截路。   如果不是上台前,宿三月再三叮嘱别那么早把对手丢下台,那他现在已经镶嵌在墙里了,动弹不得了,既然要拖延时间,那……   “别生气嘛,稍微听听我夸老婆的话……”他抬手,仅仅一根看似没几分力的食指,便轻松将击打过来的拳头横档开,偏离扎克预定的线路,对外露了一手的五条悟说道,“说起拳头,我老婆跟我对打,也会用呐,不过她更偏向有技巧使用,和你横冲直撞完全相反呐,只要被打乱,下盘的力就会松懈,就像这样……”   五条悟脚抬起,一勾,扎克整个人被掀倒在地。   一分……   在他爬起的空隙间,五条悟抬头,在众多人群中,精准找到了宿三月,有乖乖看着他呢他勾起嘴角,露出明媚的笑容。   这一举动被巨大的屏幕投放出来。   “据说五条先生是与五条夫人一块来的,夫妻都有参加比赛呐,那么这个笑容是给五条夫人的吧?五条夫人就坐在那个方向吗?真是让人羡慕的感情……”   虽说宿三月有一米七的个子,可在满是肌肉、服装怪异的大男人堆里,实在太好被找到了,由其她所坐的位子周边,不少视线落在她身上。   “大姐姐和大叔感情真好。”就连一旁的小杰也跟着这么说。   “有这么醒目吗?”宿三月问道,被小孩子说感情好,真是有点担心五条悟一个拐弯,连她带着小孩一起滚下水,成年人肮脏的污水。   “嗯,擂台上,大叔的话题一直围着大姐姐转。”拥有念的小杰点头回答道。   “你的耳朵灵过头了吧?”宿三月憋出这句话,所以那家伙都在说些什么!   “恋爱的酸臭味,所以那家伙才会这么生气的吧。”奇犽抬手托着下巴,白色发丝遮挡着他的双眼,在五条悟用一根手指轻松打乱对方拳头的攻击时,便能确定是强者。   “你们都是什么耳朵。”成年人,脸皮还不够厚,问不出五条悟究竟在说什么的宿三月被他俩噎住了。   “小杰……”奇犽忽然开口叫了声小杰的名字,听到他叫声的小杰转头看过去,只见奇犽微抬下巴,暗指不远处另一排位子,人群里夹着个穿小丑服、画小丑妆的红发男人。   “啊!是西索!”小杰说出声。   “西索?”宿三月顺着他们视线看过去,人太多,五颜六色的发色来回晃动着。   “就是那个小丑,脸上画着星星的那个。”小杰指给她看。   奇犽把抬起的手压下,说道:“太引人注目了。不过那家伙在这里,说明他对大叔起了兴趣。”   “很厉害?”她问道,远远观察起西索。   “对我们而言,很厉害……”奇犽看向她,大大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狡猾,他伶俐问道,“不过对大叔而言,不会太难的吧?”   这小朋友是想通过她获取悟的大概实力吗?可为什么呢……   宿三月有些愁,不过很快灵感一闪,该不会是那句话样貌相似的话,让对方误以为有可能是亲属吧?哎呀,真是糟糕。   “大概……”她回答道。   “大概?”奇犽反问道,脸上就差没写明你在逗我的意思。随后负气转头看向擂台,真是的,说得也太含糊了吧!   “小杰是要跟他决斗吗?”宿三月问道。   被问的人很认真点头,不过跟着说道:“但是我打算再修炼一段时间。”   “这样啊,那不要太勉强自己哦。”   “嗯!”   果然这世界很离谱啊,家长就这么放心让孩子参加这种决斗的吗?   还没孩子的宿三月已经开始愁教育这块的问题。   擂台上,扎克最终被五条悟甩出场外,镶嵌在墙内,动弹不得,最后失去知觉。   “获胜者五条先生!”   宿三月没跟着一块喝彩,而是看向大屏幕上的时间,从开始到结束,也才十分钟,想到五条悟平日的作风,她觉得对方已经很努力收敛了,十分钟就十分钟吧,总比一秒把人打趴强多了。   “老婆我赢了……”从擂台上回到观众席的五条悟张开双臂扑过来,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黏着她,蹭着她的脸颊,甜甜说道,“奖励奖励奖励……”   粉色泡泡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洒。   单身的仇视目光也多了好几倍。   “能不能好好说话!可恶,这么多人,你给我矜持点!”宿三月伸出双手推阻着,“还有小朋友!未成年保护法啊,混蛋!”   “没关系的啦要真有未成年保护法,这地方就不会有小孩子,屏幕上血腥画面也会跟着打上一层厚厚的马赛克所以小朋友超厉害呐”一人认真黏着,一人拼命推着,脸颊一边被推出小层肉肉的五条悟探头看向小杰他们,打了声招呼,“呦,又见面了,小刺头同学,小白毛同学。”   “好好叫人名字!别乱取外号,而且你自己也是白毛吧。”奇犽对五条悟给他取的外号很不满,同时指出与他一样的发色。可惜他不知道五条悟的脸皮有多厚。   “没错,全身上下都是白毛就连睫毛也是白色的。”五条悟朝宿三月抛了个媚眼,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所以她才会说一个拐弯,把人带进沟里!   好在,小朋友们没艾特到这点。   奇犽说道:“谁管你这个!”   “好了好了,既然打完了,那我们走吧。”宿三月趁机打断他们的对话,说道。周围的声音吵到她耳朵疼。   “没问题,正好不远处有家甜品店,我们去吃甜品吧。”喜爱甜食的五条悟提议道。   同样有这个爱好的奇犽耳朵竖起,像装了小雷达,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小杰,奇犽,你们要没其它的事,一起?”宿三月问道。   “我们还要训练,不过要是你们请客的话,另当别论。”小猫猫甩着尾巴,矜持又傲娇说道。   旁边的小杰扯了扯他的衣摆,小声说道:“不太好吧,奇犽。”   “没事,他们可是大人……”奇犽狡猾地说道,“而且我们又没强求他们。”   小朋友可聪明了,三两下把好朋友说服了。   “果然有点像……”宿三月凑在五条悟耳边,跟着小声说道。   他顺势问道:“所以老婆你喜欢白发,还是黑发?”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拿着赚到的钱去买衣服的时候   宿三月:……你在外面等我。   五条悟:为什么很正常的吧,一起去嘛,说不定我还能给你提意见哦   三月酱:不行!   五条悟:哎呦别害羞都是老夫老妻了,你穿什么,我可是很清楚的呐三月酱?   五条悟:手感超赞竖大拇指   三月酱:……你他妈在我睡着的时候,都干了什么!   五条悟:手量围?   三月酱撸起袖子一顿狂揍。 第 86 章 086章   甜品店   一大一小,有着相同发色的两人在吃下第一口冰爽、酸甜,淋有一层充满食欲的草莓酱冰淇淋后,发出满足的鼻音,就连背景也跟着开出粉色的小花。   在甜食上,两人看法意外相投。   这时,坐在宿三月对面的小杰抬手挠了挠脸颊,说道:“我忽然觉得三月姐说得没错,大叔跟奇犽有点像。”   正说着什么甜食好吃的两人有默契停下,转头看向小杰。   “其实在来的路上,我就想问了……”五条悟手握着精致、小巧的勺子,上下轻晃着,细小的光点跟着晃动,他语气微妙问道,“为什么要叫我大叔,我很老吗?”   “大叔今年几岁呀?”   “二十七哦。”   “那不就是大叔吗?”   小杰坦率说道,一旁的奇犽没忍住,噗呲笑出声来,同时对他竖起拇指,“小杰,刚刚那句话原谅你了。”   “啊?”他没懂。   “可我长得超帅……”五条悟抬起另一只手,朝额头摸去,可惜绑着绷带的他,额前并没有刘海,而撩刘海这种帅气的举动也大打折扣,不过这不妨碍他耍帅。   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在白色发丝中穿梭着,他莫名将问题引到坐在他身旁的宿三月身上,明明绑着绷带,但好像能看见他双眼里的恶趣味,“称呼上,最不济也得是帅哥,对吧?老婆。”   端着杯橙汁的宿三月目光向一旁移去,这是要她认同他的话吗?   虽然确实咳,但是要说出口的话,对方会很得意的吧?说不定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然后又整出什么奇怪的事……   想到五条悟黏人的画面,她凑上杯沿,喝了口,装没听见。   没得到回复的五条悟准备向自己老婆发难,好在有人出声拦截将其拦截下来。   奇犽吃着面前的草莓冰淇淋,含糊说道:“在自己老婆眼里,老公都是很帅的吧,这完全是个作弊问题。”   “很好,奇犽,我开始喜欢你了。”五条悟立马握拳,弹出大拇指,一本正经叫着对方名字。   被喜欢的奇犽面露嫌弃之色,他朝外挥着手,满是驱赶之意,说道:“不用,再说,你脸有一半被绷带遮着,谁知道是真是假。要是底下是双倒三角型的眼睛呢?瞬间不帅了。”   “噗咳……”没忍住,幻想了一下的宿三月发出细小的气声,她赶紧喝了口橙汁,以掩饰这份异常,可惜……   “老婆……”五条悟像幽灵一样凑近,整张脸,包括绷带都黑了一圈,“那种不存在的东西少幻想为好。”   啊,被看穿了。   她心虚看向一旁。   “所以大叔为什么绑着绷带呀?”小杰问道。   被救场了,做得好,小杰。宿三月微微松了口气。   察觉到她气息有所变化的五条悟手伸到桌下,不轻不重捏了下她的大腿,满是暗示性:回头再收拾你。   哦,忘了,他很会那套秋后算账。   “我都这么说了,称呼上稍微给我改动一下……”五条悟没好气说道,“因为不绑着绷带,就会有很多异性被我帅气的脸吸引过来。要知道,我可是有老婆的人,这种让老婆吃醋的行为……恩?老婆,你有吃过我的醋吗?”   宿三月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到,这问题过于直白,就好比一道只有送分与送命的题。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她神色微妙,抬手轻松放在五条悟肩头上,对他说道:“我对你充满了信任。”   听到这个回答,五条悟摸了摸下巴,面上有些纠结,喃喃着,“一时间不知道给你打及格分,还是零分。”   宿三月:……   这人有点难搞。   奇犽吃到了块没熟透的草莓粒,酸得他呲了下牙。不过更让人发酸的是面前这对毫不自知对外派发狗粮的夫妻组,咦有点嫌弃,结婚的大人都是这么黏糊糊的吗?想到他家父母,又觉得这事得分人……   总之,这甜点忽然不好吃了!   “所以你们打算打到第几层?”向摆在桌面上的蛋糕进军的奇犽问道。   “两百层以下吧,听说两百以上没奖金。”宿三月说道,他们的目标很纯粹,就是为了赚钱,至于两百层以上……   从撞到枪口的幸运儿博格先生口中得知,两百层以上的人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恐怖实力;   曾经去过一回,最终落败,但幸运捡回一条命的他表示这辈子都不会在踏入两百层的竞技台。   想必两百层上下不同之处,便是……   就像观察咒力残秽,在目不转睛中,能看见奇犽他俩身上的那层气,包括之前他们提起的西索。   有点像咒力。   “三月姐,你在看什么?”奇犽身上的念发生了变化。   被发现了?宿三月有些惊讶,同时失去了那层气的踪迹,看不见了。   作为杀手世家的孩子,同时也是家里最有天赋的那个,奇犽明锐感知到什么,他问出那句话,手中的叉子悄然变化了一丝角度。   刚刚的视线很让人不舒服。   难道不只是五条悟,就连眼前的宿三月也是高手吗?   比起奇犽暗自提起的戒备,小杰倒是很放松,他似乎真的很信任宿三月的话,她不是坏人。   “怎么了?奇犽。”他问道。   “笨蛋,你没注意到,刚刚她用解剖小白鼠的目光看着我们,超可怕……”奇犽表情丰富,拖长着尾音说道。   “有吗?三月姐只是在专注地看着我们。”   “哈?你这家伙也太粗神经了吧?”   奇犽捏着小杰的脸颊往外拉扯着,在对方疼呼声下,勉强松开,转头看向宿三月,灵动的猫眼紧盯着她,问道:“所以你刚刚在看什么?”   这里的小孩也太敏锐、聪慧了吧?   宿三月一时有些忧愁。   “还是头一回见你翻这种车……”眼睛缠有绷带的五条悟调侃了她一句,随后替她解释道,“放轻松,我们没恶意,三月酱刚刚只不过是对你们身上那层气稍微起了点兴趣。”   “咦?咦!”   奇犽与小杰两人被五条悟直白的话给惊住了,纷纷运用念力,集中在眼睛上。   清清爽爽、干干净净,一点念力的痕迹都没有。   这两个人分明就是普通人!可为什么能看见念力?   奇犽身体微微向前倾,问道:“为什么能看见?你们身上一点念力的痕迹都没有!”   “原来是叫念力啊……”五条悟叉了一大块蛋糕放进嘴里,脸颊微鼓,含糊着说道,“很简单的吧,只要用眼睛专注去看,就能看见,不过太专注就很容易露馅。”   一支无形的箭插向宿三月,本来不想暴露这点的她,在五条悟直白说出后,有些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   吃惊过后,小杰摇了摇头,眼中有着亮光,“我们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果然大叔和三月姐很厉害啊!”   “等等,这一点也不简单吧?我从没在大哥身上看到过气。”   奇犽家中有不少人会念,而他接触最多的便是伊尔迷。因为他总喜欢用念恐吓他,那时他还不知道念这种东西,也从没看到过。   把这事提出来的五条悟很不负责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能力体系不同,就算两小孩天赋再好,他也没打算乱教另一体系的知识给他们。   奇犽面色怪异,却又很快恢复成轻快的模样,举起叉子,三两下把面前的蛋糕吃进肚里,随后放下它,对五条悟、宿三月说道:“谢谢你们请客,不过我们还有训练,先走了。”   两孩子一前一后走出店门,途中小杰还对他们挥手示意再见。   “我们吓到他们了?”宿三月问道。   “在想什么呢,只不过是谨慎过头了。”五条悟回答道。   走在人行道上的小杰问奇犽,“你还好吗?”   “我很好……”   “真的吗?感觉你怪怪的。”   小杰探头看向奇犽,眼中神色坦率,带着点关心。   “小杰,那人就算在眼睛上缠着绷带,也能看见东西。”   “嗯,然后?”   “我可以确认,他不是我家老头子在外留的私生子。”   “咦?”   奇犽抬手,背在脑后,看着天空,随后对惊呆了的小杰说道:“我还想着他有可能跟我家有点血缘关系,要真是这样,我就能把下一任家主之位甩给他。然后跟你一块去冒险,现在看来行不通了。”   “所以一大早拉我到一百二十层,就是为了这件事?”小杰紧跟在他身旁问道,“可是你怎么判断的?”   “杀手的直觉。”   “咦?那是什么?”   虽然这么说,可作为他好朋友的小杰还是跟奇犽分享了他的发现,“那个大叔看着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感觉有点危险。不过三月姐很温柔,她会跟大叔结婚,应该能证明大叔是个好人。下次要再见面,奇犽可以稍微放松一点。”   “啧,要我说,还是别见面了,他俩很奇怪……”抱有目的接近他们的奇犽没好气说道,“你也是,别总靠自己直觉行事。”   “但是奇犽刚刚也不是靠直觉的吗?”   “那不一样!”   天空竞技场,两百层。   西索站在落地窗前,外头车水马龙,他拿着手机编辑短信,并附上在观众席上拍下的照片。   除了奇犽,你家还有其他白发成员吗。   这是收费服务,不过很可惜,我不能对外贩卖家族信息。   “嗯哼……”西索轻哼了一声,手指间出现了一张扑克牌,他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渺小的车辆与来往的人群,他对那个全程气息都没变一下的男人起了点兴趣。   「啊嚏」从甜品店走出门,整个人倚靠在宿三月身上行走的五条悟歪头打了个喷嚏。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伊尔迷用念恐吓奇犽的事   伊尔迷:阿奇是这么想的吗?太伤大哥的心了,那可是爱的鞭策   奇犽:咦炸毛说不出来的嫌弃…… 第 87 章 087章   博格是少数能四肢健全从两百层活着退回一百层的人,他一直因这份幸运而唏嘘着,可在今夜,他发现自己这份幸运似乎用完了。   一个男人无声无息潜入他的房间,将屋内照明工具打烂。   半张脸因为圆头钉子而扭曲,发出难以忍受的刺疼,口水不受控制从嘴角流下。   他惊恐对着站在暗处的男人说道:“除了帮他们办理存折与银行卡外,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来自哪,什么能力,我真的一点都不清楚……”   “还以为找到了个有用的人……”男人用着平平无奇的口吻说道,在漆黑、空洞的双眼下,博格正以一种狼狈的姿态坐在墙角,气息凌乱,身上散发着恐惧与胆怯的气息,“真是可惜,没有用的话,只能杀掉你了……”   “等等,住手……”   嘎吱男人推开门,屋外走廊上的灯正正常工作着,灯光照亮了男人的模样。   在门口旁的墙壁上倚靠着一个红发、化着妆的男人,他是天空竞技场众所周知的变态小丑西索,他正玩着手中的扑克牌。   作为老手的他能将手里的扑克牌完成好几种模样,甚至不少人死在他的扑克牌下,“小伊难得过来不是专门来找我的吗好伤心……”   门外,有着黑色柔顺长发,不细看会误以为是女性的伊尔迷瞳孔微微向一旁移去,他语调一丝变化都没有,“很可惜,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我是不会做这种浪费时间的事。”   “嗯哼但这不是工作吧……”西索轻哼了声,暗指屋内的人。   还有呼吸呐   「果然你对照片里的人起了兴趣」西索从众多扑克牌中精准抽出两张大小王,放在嘴边,神经质笑出声。   伊尔迷神情未有一丝变化,准确来说,自打西索认识他,就没在他脸上见过什么有趣的神色,就像木偶,有趣又无趣。   “所以你没跟他决斗吗?”伊尔迷问道。   西索垂眸,看了眼手中两张王牌,神色不变,轻快说道:“有的呦但是人家眼里只有老婆完全不理睬我呐好扫兴的说……”   伊尔迷看着他,随口掏出手机,查看了一下,随后收回,对满口谎言的西索说道:“明天有他的比赛。”   “然后?”   “你出钱买票。”   “蛤??”   “我很穷……”   揍敌客家的大公子面不改色说自己穷,而大概知道他小金库有多丰盛,甚至有被他敲过几笔的西索忍不住鼓起脸颊。   “你可真节省……”他说道。   “毕竟我还有弟弟需要培养。”伊尔迷回答道。   两人结伴离开,阴沉的影子被灯光拉得老长。   然而这事发生在几天后,现在……   「惩罚时间」幼稚、任性、性格糟糕的成年人五条悟站在公园的长椅前,手上是在结账时,从服务员那顺来的白色绷带,已经被他拉扯出一条。   坐在长椅上的宿三月看了眼他手中的绷带,又看了眼兴致昂扬的五条悟。   原来真的会跟她秋后算账呀,她还以为……   在天空竞技场不远处商业街闲逛了一圈后,来植被丰富的公园休息,一路祥和,这给宿三月事过了的感觉,现在看来……   都是错觉!   “拒绝……”她两手交叉放在胸前,一本正经拒绝道。   「咦驳回」个子过高,为了能更好跟坐在椅子上的宿三月说话,五条悟特地两腿之间岔开近一米的距离,不过即便这样,也还是偏高了,阴沉沉、有压迫感的影子倾倒在宿三月身上。   他嘟着润润的嘴唇说道:“在外不承认自己老公是帅哥可是件很致命的事,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我们夫妻俩的情感出现裂痕。然后躲藏在暗处里的老鼠就会误以为自己有机会……”   想象到糟心画面的五条悟整个人都阴森了起来。   宿三月见他肉眼可见糟糕起来的面色,沉默了下,升起白旗,“啊,五条先生超帅,是位超级罕见的帅哥……这样可以吗?”   他掏出手机,几番操作下,摆在宿三月面前,说道:“要对着手机说,才算数。”   屏幕上,显示着正在录音。   已经说过一次的宿三月端坐在长椅上,双手叠放在膝盖上,面上没什么情绪,平平淡淡,语气也如此说道:“五条先生超帅,是位超级罕见的帅哥。”   结果被驳回了。   “用词错误,应该是阿娜达才对,还有再加一句超喜欢阿娜达。”   五条悟现在就像是讨人厌的甲方,一句简短的话,还得揪出几个问题,并打回要求重做。   宿三月想到自己叫过最亲密的称呼也就只是亲爱的,那跟阿娜达相比,哪个称呼更为亲密呢?果然还是后者吧。   她的唇轻动着,愣是没挤出一个字。   “别害羞嘛这是夫妻之间很正常的称呼……”   但是法律上,还没被承认吧?五条悟这是变相想让她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已经明里暗里被叫了好几声老婆,就连通讯备注也被改为老婆的宿三月只觉得老公这称呼对五条悟而言,太赚了,会得意到尾巴翘到天上的吧?   “快点啦老婆……”   可是细想,两情相悦的话,有些事可以退一小步的吧?   “阿娜达、超帅,超、超喜欢阿娜达。”   宿三月有些不自然说完这话,等了几秒,见手机还摆在她面前,喜欢纠错的甲方也迟迟未说话,她忍不住抬眸看去。   怎么回事?整个脸都绷着,就连一向带着丝弧度的嘴角也紧抿起来了。   “三月酱……”   “恩?”   “脸红了……”   “咦!”   她抬手猛地捂住自己的脸,一时有些顾不上他的神情。   「超可爱呐老婆」五条悟像是故意沉下声,带着笑意对她说道。   “闭嘴,我已经照做了!把手机收回去!”   “嗨嗨嗨……”   五条悟并没有满足,甚至心口抓挠得更厉害,不过还是有照她的话,把手机收回。   “呦西那么下一步。”他又掏出那卷绷带,这让捂着自己脸颊的宿三月瞪大了双眼,不由问道:“还有!”你是奸商吗!   “才不是,是特训啦三月酱太依赖眼睛了,才会被奇犽小朋友发现哦。”   五条悟说道,但他在宿三月惊呼声下,可耻心动了,不过还是得好好说正事,“所以这次的特训是,在不使用视力与咒力的情况下,打赢你下午的那场比赛。”   “咦?太突然了!”她下午的比赛在三点,而在他两人的闲逛下,现在估计也有一点了,也就是真搞这特训,她还剩两小时的适应的时间。   知道她想什么的五条悟对她说道:“放心,两个小时候足够了,我会带着你先适应一下。”   “我觉得……两小时适应时间太短了。”双眼被缠上绷带的宿三月有些拘束坐在椅子上,她微微侧头,耳朵偏向一旁,专注听着周边的声音。   “没事没事,要相信你的天赋和我的教学……”   想到五条悟的教学方式,由其在体术上,越发喜欢夹杂一些个人的喜好。总之,从某方面来讲,他已经是位失德教师了。   “哦……”   “太冷淡了吧?我可是又当老师,又当老公,照顾、爱护着三月酱。”   “呃……”宿三月已经不知道该对面前这个喋喋不休,且厚颜无耻的男人说什么好。   九十八层,观众不如一百二十层,但也不少。   解说员拿着话筒,激情演说道:“各位久等了接下来的参赛人员,其中一位有些特别,不过想必也有人认识,那便是五条小姐为数不多的女性参赛者,在体型强壮的男人面前,她的体型很娇小。   但仅花了一天时间,连打六场,来到了九十八层,是位不可小瞧的选手!同时也是仅花一天时间打到一百二十层,现一百五十层的五条先生的妻子……”   “现在让我们有请五条小……不,五条夫人!”   站在出口的宿三月忽然不想出场了,她都已经听到观众席上的人发出的唏嘘声。   已经很努力没架起火把,烧这对惹眼、讨人嫌的夫妻。   找人买了个扩音器,并且坐在前排的五条悟举起大喇叭,声音虽不及播音员的,但也不小,“老婆加油老婆最棒”   “咦?五条先生也在为自己的妻子助威喝彩呢!感情真好。”解说员小姐说道,观众席上的唏嘘声更大了。   “我他妈是来看比赛的!不是来看秀恩爱的!”离得近的壮汉狠狠吐了口浊气,握拳朝五条悟走去,想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把他甩出去,可谁知手还没碰到五条悟的衣服,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气弹飞了。   像在扎克在前台那样,一连撞飞好几个人。   只是这次他没用手指,或者他用了,只是没人看清他的动作。   喂喂喂,这实力去两百层都够了吧!   周围唏嘘的人一时静了下来。   太丢脸了,双眼缠绕着绷带的她一手撑着台面,跳上去,站在众人眼皮下,失去视力,似乎其它感官变得更加敏锐起来,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很多,也很杂,这没什么……   “再用猥琐的眼神盯着我老婆看,就挖掉你们的眼睛。”可能占有欲作祟,五条悟举着大喇叭,清了清嗓子,客气又凶狠地说道。   完了,观众席该不会也跟着变成第二个擂台了吧?   “臭瞎子!少在这里嚣张!”   “没错!忍你很久了!”   “有老婆怎么了!要我碰上你老婆,非得让你们变成苦命鸳鸯!”   “瞎子配瞎子,绝配!”   刚被他那下震住的众人又开始躁动了,本来几声不痛不痒的叫骂是完全入不了五条悟的耳,可偏偏里头有一句苦命鸳鸯……   他转头,大喇叭出声的方向也跟着转过来,“是哪个嫌命长的,说我跟我老婆是苦命鸳鸯?站出来,我现在立刻送你去三途川走一圈。”   完了完了,真的完了。   宿三月看不见,但能听见观众席那传来的打打杀杀的声音。   就连解说员小姐都忍不住犯了职业病,“坐在五条先生周围的人,前仆后继攻击他,可每位都被轻松击飞,甚至在不远处堆起小山,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是不是故意的这真是难得一见的观众席大乱斗!”   不要解说了!   这时候不应该劝架、拉架吗!   宿三月面部有些扭曲,她压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只花了几分钟把敢凑上前的人都揍了一遍的五条悟气都没喘一下,抬手轻拍了一下手掌上压根不存在的灰尘,大喇叭忠实传出声响,这就像是在鼓掌般。   一时台上、台下都安静下来了。   五条悟坐回原来的位子,周边已经空无一人,而身后也堆出一呻吟、疼呼的人。   没人再敢上来揍他,而他举着大喇叭照常给宿三月喝彩、加油,“老婆加油老婆最厉害了”   不,比这个这个,她更想知道观众席现在怎么样了,没打死人吧!   “五条夫人,加油。”   “五条夫人,加油……”   观众席陆陆续续传出助威声,最后变得特别响亮。   擂台上的宿三月:……什么情况!五条悟拿刀架在你们脖子上,威胁着给我助威吗!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另外一位没有姓名的选手感受   无名选手:……没什么想说的……祝五条先生与五条夫人相亲相爱、白头偕老,好了,我可以投降了吗?   类似竞选会长,结束后,大伙围殴金,结果被金反压着摩擦的画面嗯……   我发现给西索加的小爱心不见了,被jj吞了,瞬间少了那股味儿叹气关于猎人念能力与五条悟咒力术式相比,谁厉害,我个人看法个人看法,五条悟会更厉害一些小声逼逼。   毕竟可攻可守,还能奶虽然只能奶自己,而且在六眼的加持下,蓝条永不缺,简直就是战士奶妈魔法师融合在一起的超级bug!所以原谅我,我偏向五条悟,咳。 第 88 章 088章   在大张旗鼓的助威下,宿三月的对手鸡贼投降了,留有她一个人呆傻站在台上,周围的助威声也跟着变成了喝彩声。   她的表情彻底失控了。   “我说过了吧!不要给我搞出大动静来!”从擂台上下来的宿三月在见到在门口等自己的五条悟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跳起,抬手勒住他的脖颈,将他拖弯下腰来,并在他耳边说道,声音一点也不小,可见这场比赛对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而且太羞耻了!”缠在眼睛上的绷带在出来的路上,被她暴躁拉扯下,松开了,可还留有一小部分顽固盘在上面,而大部分已经跌落在宿三月的肩头上。   想到观众席上,众人发出的喝彩声,她便忍不住收紧勒着他脖颈的臂弯。   “疼疼疼,呼吸不上来了,老婆饶命。”   “求饶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给我好好反省一下!”   周围路过的行人绝大部分是从观众席上下来的人,在见到五条悟被自己的妻子勒得直求饶的画面,每个人面上都露出舒爽的神情。   再嘚瑟,再嚣张,还不是在老婆面前跟个鹌鹑似的。   一时间周围的气氛都变得轻快起来,要不是见识过五条悟的实力,担心被揍,他们绝对会发出嘲笑的声音。   而他在观众席上的一番骚操作,导致……   擂台上,除了宿三月外,便只剩裁判。   “看来又是一场不战而胜的比赛呐,再次恭喜五条夫人。”主持人小姐努力制造活跃的气氛,可好几场下来,都被放鸽子的宿三月已经开始不被人看好了,观众席上的人比上次少了一大半。   要不是顾忌她丈夫,这些看官能往擂台上丢矿泉水瓶。   这次绝对不能轻易原谅五条悟!   宿三月面无表情,快步从场内走出,带起的风轻拂着她额前几缕黑色秀发,放在身侧的双手悄然握紧,她已经听到旁人的闲言碎语。   “她该不会是来过场的吧?”   “嘿,指不定她能爬到一百层,全是她老公的功劳。”   “哈哈哈这不就是少了男人,没点用处嘛。”   脚后跟向后转,披散在肩上,用着根不起眼的皮绳随意绑起黑发微微甩出一个弧度,还残留着牙印、吻痕的颈部皆由这个发型遮掩着。   她站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男人面前,昂起头,勾起嘴角,满是虚假、客套的笑容,对面前的人说道:“不好意思,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很没礼貌,能请你收回吗?”   “哈?”有着一米八个子的男人一条眉头向下压去,露出桀骜不驯的神色,仗着五条悟不在附近,大声说道:“有问题吗?要不是你老公在观众席上搞出那一出戏,你现在早就躺在病床上了,你现在能健全、不战而胜,不就依仗着你的老公吗?”   “前几天观众席上的事,确实是我丈夫的不对,我会再好好教训他一顿的,但是……”   宿三月伸手,揪起他的衣领,凭借着在他人眼里瘦弱的手臂将比自己高上十厘米、壮上一倍多的男人提起,昂着头,笑容不变,眼中有着丝阴郁,她说道,“你觉得能一只手将你提起的人,是需要全然靠自己丈夫的人吗?虽然我能有现在的实力,确实靠我丈夫一手教导出来的,可这并不能忽视我个人的努力,与其说我依仗我的丈夫,倒不如说我在追逐他的脚步。”   她的脑海里闪现出他独自一人走在见不着头的道路上,背影高大,却又有些孤寂。   所有都在仰望他,信任、厌恶、畏惧、崇拜,各种各样的眼神。在这些眼神里,又有着无数肮脏、不敢在他面前曝光的龌龊想法。   五条悟的诞生带来了新的格局,或许在老旧派,是糟糕至极的,但他凭借一人之力,将所有的恶死死压制在暗处,不敢有大动作,这时候阴沟里的老鼠便很匹配。   所以有着这样的个人理解的宿三月总忍不住在对方胡搅蛮缠下,退上一小步,最后……   在将对方提起,双脚离地的情况下,她溜号了,直到拳头挥过来。   嘭一声……   她抬手,以手掌的形式,轻松接下对方的拳头,回神的她抬眸注视着对方,问道:“这就是你最大的力气?”   跟五条悟在平日训练时,所使出的力气相比,实在不够看。   宿三月收拢手,慢慢施力。   “等等,可恶!臭女人!”男人抬起另一只手,朝她打来。   抓着他衣领的手骤然松开,两手皆被宿三月轻松抓握住,并在此期间将他的双手反过来,扣在他后背上。   “我的本意是让你收回那句话。”   “我收回!对不起!”   宿三月见好就收,同时在对方转过身时,举起双手以示自己的无害。   “不好意思,请不用担心你的手,我有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气,绝对不会做出徒手捏碎他人手骨的事,毕竟我是合法的好公民。”她实诚说道。   结果这话反倒让对方心生忌惮,不过当众被一个女人轻松制服,着实让他丢光了脸面。   大丈夫能屈能伸!   见他要走,宿三月像是刚想到,对他说道:“还有,请不要小瞧女性。”   热闹没了,停下脚步,而聚集起来的人也跟着散了。   “啊!三月姐”身后传来清亮的叫喊声,在这个异世界能这样喊她的只有那俩个年轻的小朋友了。   宿三月转头一看,果然是他们。   “三月姐,大叔呢?”站在她跟前的小杰在打完招呼后,便问道。   “去比赛了。”宿三月眉目柔和下来,说道。   “三月姐不去看大叔的比赛吗?”   “不去……”   宿三月想也没想说道,同时有些庆幸,看来前几日的观众席大乱斗没传到小朋友耳里,真是太好了,不然丢脸丢大发了。   “咦?是出什么事了吗?”   “小杰你不知道吗?那个白毛大叔在三月姐比赛的时候,把观众席上的观众都揍了一顿,那堆起来的人肉山老高了,听说白毛大叔现在的比赛现在买得可火爆了,个个都想看他被其他人打败。”   作为小杰好朋友的奇犽像是很清楚,说得头头是道,替好朋友扫盲着。   “这么厉害!”被科普过后的小杰张大双眼,说道,“那不是更应该去看吗?”   不,她不想成为观众席上另一闪光点。   “我相信他的实力。”宿三月说道。   而且她发现,天空竞技场的解说员似乎将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当做一个卖点,解说中时不时带上炒一炒。   “所以小杰你们来着是?”她问道,企图转移话题。   小杰倒也干脆,指向一旁的奇犽,说道:“奇犽说这层的前台有巧克力球买,所以我们就过来了。”   “那一起?”   “好啊!”   路上,奇犽双手背在脑后,走路的姿势有些随意、轻巧,他歪头看向一旁的宿三月,问道:“三月姐,白毛大叔有多强?”   “要听实话吗?”宿三月想了想,反问道。   见机会来了,奇犽立马放下双手,张着双灵动的猫眼,又乖又可爱地直点头,之前几次见面她可是一点口都没松。   “要!”小杰也趁机举手表态道。   “那要保密哦。”宿三月竖起手指放在唇边,两人很配合,见状她弯下腰,小声对着他们说道:“是位绝对的强者。”   满怀期待,直甩猫尾的奇犽听到这话后,顿时失去了兴致,“这跟没说一样啊,三月姐是在逗我们玩吗?”小猫猫开始不高兴起来了。   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奇犽的头,那发质跟五条悟很相似,都很柔软,不过只摸了几把,便收手了。   再多摸下去,小猫猫要炸毛了。   小杰看了她俩一眼,说道:“其实我更好奇大叔跟奇犽哪点像。因为绷带的缘故,完全看不出来。”   “喂!小杰,这有什么好奇的!”奇犽嘴上这么说,可心里……   这个倒好说,宿三月领着两人朝前台走去,路上,她替她们解惑,说道:“白发,大眼睛,还有很嫩的脸……”   “很嫩的脸是什么意思!”奇犽还是炸起毛来了。   “不好意思,就是二十七岁的人长着十几岁的脸,有个词叫什么来着的……童颜……”想起形容词的宿三月说道。   “童颜?”奇犽眼里满是嫌弃,甚至抬手搓了搓手臂,好像被这词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奔三的大叔长着童颜也太奇怪了吧?”   “这话别在他面前说,他可不尊老爱幼。”宿三月提醒道,搞不好会在奇犽脑袋上敲出好几个包。   “然后呢?”小杰觉得话没说完,两眼满是好奇,直望向宿三月。一边的奇犽忍不住伸出手教训起小杰。   除了同龄外,两人感情也相当要好。   在他们一番打闹后,宿三月才开口继续说道:“还有一身的傲气,哪天我让悟解开绷带给你们看看他的脸,单凭脸的话,不仔细看,确实有那么一点像。”   “不了,我对童颜大叔的脸不感兴趣。”奇犽拒绝道。   “真的吗?”宿三月调侃了句。   贩卖商品的前台,奇犽一口气包了这层楼的所有巧克力球,并豪气豪刷了卡,让服务员将它们送到他房间里,途中从中抽出两盒,变扭递给宿三月,“那个白毛大叔也喜欢甜食吧?就当上次请我们吃甜食的回礼了。”   “我发现……”看了眼摆在面前的巧克力球,她迟疑,且庄重伸出手,改握住奇犽的手,在他即将炸起毛的时候,说道,“我错了,你和五条悟那个家伙一点也不像,你比他可爱多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小猫猫伸出爪子,张牙舞爪挥着。   小杰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   “不准笑!”奇犽转头捏住小杰的脸颊,凶狠拉扯着。   收下巧克力球的宿三月面带微笑,注视着又掐在一块的两人,忽然觉得男孩好像也不错……   等等,好像想的有点远,发现盲点的宿三月赶忙止住想法,再想下去,不存在的记忆就要冒出来了。   也就这时,身后传来异样。   她下意识出手,两指之间夹着三张扑克牌,她顺着源头望去。   闹着玩的两人比她慢上一拍才发现,两人停下,一块看去。   “西索……”奇犽与小杰异口同声道出来人的名字。   「呦可爱的小苹果们」西索一向对出色、有栽培价值的小苹果充满善意,细长的凤眼带着丝风情轻挑了下,“五条夫人我对你充满了兴趣”   “然后?”刺骨的杀气及外泄的气不停向她涌来,她上前一步,伸手将两个孩子拦在身后。   周围的人早在西索冒出来后,便退到安全区域,小心翼翼偷窥着从两百层下来的变态。   他与华石斗郎的那场决斗还历历在目,变态的同时还很疯狂。   “我们打一场吧……”西索清洗着手中的牌,笑眯眯说道。   前一秒还愁没人跟她打,下一秒就有人送上门了。   宿三月立马竖起大拇指,眼里带着丝雀跃,说道:“没问题!”   “咦!”被她拦在身后的两个小孩一脸震惊地看向爽朗答应下的人。   “等等,他可是变态!”奇犽说道,“而且还会念能力高手。”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有些小声,但在念能力者耳力,只要不远,再小声,都不在话下。   “变态不影响打架的吧?”站在念力的威压下,她面色不变,抬手摸着下巴,“而且我对你说的那个还真有那么一点好奇。”   “有很大的影响……”奇犽抓住她的衣摆,往下拉,她也顺势半蹲下身来,将耳朵凑上前,奇犽在她耳边小声再小声说道,“他嗨了会起来。”   宿三月?   是我理解的那种意思吗?   没错!就是那个意思!   两人用眼神隐晦交流了一番。   现在小孩懂得真多。   “咳,那个西索先生,能问一下为什么要跟我打吗?”站起身来的宿三月清了清嗓子,问道,“我截止目前,并没有出色的战绩,如果是想从中享受战斗的乐趣,是不是找错人了?”她轻松将变态、不,西索的想法说出来。   “怎么会我观察你和你丈夫好久了……”西索从牌中抽出一张,很幸运,是张漂亮的红心2。   “观众席上?”宿三月思考了一下,问道。   “嗯哼你猜……”   “哦,辛苦每场都来捧场。”   猜对了,很自信,为什么呢?西索面色不变,带着愉悦的笑容。   “西索先生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宿三月说道。   “就像搭金字塔那样从底层往上一层一层搭建最后会出现很有趣的画面对吧?五条夫人”他打了一个很奇怪的比方,但细思下来……   “像打游戏那样,一个boss接一个boss打下来吗?所以你最终目标是悟?”   宿三月问道,对方轻哼了声,即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可,不是很正经的人,她暗想到,随后继续说道,“要想跟悟打很简单,直接让工作人员安排一下就可以了,没必要先跟我打,再跟他打。”   “那样一点意思都没有”西索说道,“你,还有你丈夫,都有在隐藏实力吧如果……”   夹在他指尖上的红桃2被他甩出,离宿三月眉心还剩一掌宽的间隙,扑克牌再次被她抓住。   “如果五条夫人受伤了……”   “恩?你在说谁受伤呢?”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男孩女孩的问题   三月酱:……长得像你,性格别像你的男孩子吧?   五条悟:性格这点太直白了,我心灵受到巨大的伤害!不过我投女孩子一票!要全方面像三月酱,小小的、甜甜的……   三月酱:甜甜是用来形容小孩的吗?还有要全方面像我,你的基因是有多菜。   五条悟:……   三月酱:等等,做什么?住手唔……关灯……   五条悟:男孩女孩都行,现在最重要的是洗涮掉这份屈辱!   三月酱:那只是吐槽……可恶,轻点啊,混蛋……呜就算、那也得等十个月……   其实我觉得,五条悟小时候跟奇犽有点像,如果头发再蓬松点,差多了。   但长大后的五条悟,恩……跟小奇犽比,已经老了深沉脸。   不过奇犽还没遇到小杰之前,在家族的教育下,有时露出的神情有点像五条悟,哪怕是长大后的五条悟,就很拽,眼里没其她人的那种傲气孤傲?嗯,个人看法,可能还不够全面,就这样吧,我要去睡觉了哈哈哈…… 第 89 章 089章   五条悟不知何时出现在西索身旁,没有任何征兆,抬手压在他肩头上,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平和问道:“你在说谁受伤呢?”   有着细长凤眼,轻挑便能带起独特风情的西索移动着瞳孔,手中洗着牌的举动在五条悟将手压在他肩上时,便停下了。   在他的眼里,五条悟任然绑着让人不理解用处的绷带,有人猜测摘下绷带的眼睛会像希腊神话中的美杜莎,只要注视上,就会变成冰冷、无生命的石头人。   这是众多猜测中,最一个最离谱的。   不过……   在外人眼里,西索可能就只是被五条悟用手搭了一下肩膀,其威胁可有可无,不足为患,可只有西索本人知道,这看似简单的举动却轻易将他压制住了。   “你很强……”   “错了,是最强才对。”   西索发出正常人无法欣赏的笑声,在咒术界见识过不少怪人的五条悟并没有因为他的怪笑而心生厌恶。   准确来说,除非他感兴趣,否则就算有个人走到他面前,他也不会在意,就好像坐在车上、看着窗外风景的人,可能会觉得窗外绿植长得好。但不会有再多的关注,转头便忘了。   五条悟就像身处高专,纠正西索的话,同时问道:“所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西索肩头上的手微微向下压去,无形的力将他肩上那块骨头压裂了。   这还是在西索有念力护身的情况下,没有花多大力气。就好像他手下的骨头跟豆腐一样柔软。   “嗯哼你们不会念吧……”西索答非所问,手指轻动,扑克牌也跟着发出细响声。   “想知道?很可惜,我才不会告诉你”五条悟轻佻说道。   两人都不怎么正经。   是个性格跟他相似的家伙,西索暗想道。   比起始终冷静着,并且还在分析五条悟的西索,站在他对面的小杰与奇犽,便有些不够看,两人面上都露出惊讶的神色,由其奇犽,瞳孔都跟着缩小了。   一直注视着西索的他们比西索本人看得还要清楚,又或者什么也没看见。   五条悟是凭空出现西索的身后。   怎么做到的?一直好奇对方实力的奇犽抿起嘴角,抬头看向身旁的宿三月,比起对方凭空出现这点,她似乎关注着其它东西。   “悟,比赛结束了?”她问道。   一句话,成功将五条悟引回来。   西索肩上的手离开了,背影毫无防备,坦诚暴露在外,洗牌的声响似乎变大了。   “是的呦超简单弹弹手指头,就把对方打趴下了。”五条悟迎上前,言语对外透露着什么。   “所以不到十分钟就把人解决了?”宿三月面带微笑问道。   “谁叫老婆你不在呢……”没老婆,就跟没牵绳的狗,叮嘱的话跟着跑没了,他毫不心虚说道,“英姿要是没老婆看了,瞬间变得没意思了……”   “这还是我的错?身后藏着什么?”在他登场后,宿三月便留意到另一只藏在身后的手,她问道,并向前迈了一步,想要探头望一望,可谁知对方主动将藏在背后的东西送到她面前。   一捧有着露水的鲜花,还是与他瞳色相近的。   “当当当surprise……”   “你打完,跑出去买花了?”   “没错我还小小教训了个人……”   “还活着吗?”   “我是会一言不合,把人打死的那类型吗?”   五条悟忍不住发出抱怨声,在此期间,手中的花束被宿三月接过。   她低头看着浅蓝色的花束,喃喃着,“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个……”   “感动吗?”五条悟趁机问道,狼尾巴左右晃着。   “不,我更喜欢实用的,比如吃的,或者平日会用到的……”   宿三月冷冷朝五条悟倒了桶冷水,她拿着花束左右轻晃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很不好保存,只能做成标本,或者书签;这个你会的吧?教我,一起弄?”   她抬眸看向五条悟,眼中有着他的身影。   或许连她自身都没察觉到自己神情中的那一丝羞涩与变扭。   注视着宿三月,并捕抓到这一神色的五条悟忍不住咬紧自己的牙关,也太可爱了吧!   宿三月见他没回答,向一边轻歪头,面上有着一丝疑惑,“怎么了?”   “没问题……”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蠢蠢欲动的内心,回答道,同时伸手将她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扑克牌抽出,说道,“既然收了我的花,就不要拿着其他人的东西了……”   两指轻夹,抬起手,手腕轻动,指间的扑克牌不见了。   一直有留意他的奇犽张大双眼,他居然没看清五条悟刚刚的举动。   接着前面传来笑声,他与小杰一块看去,只见那几张扑克牌分别扎在西索的手臂、大腿、腰上,流出的血将失去念的扑克牌染红了。   他抬手捂着脸,一手插在并没有受伤的腰上,笑声越发响亮、愉悦,张开的指缝下,露出的眼睛里带着令人胆寒的斗志,至少奇犽与小杰见了,都忍不住警觉起来。   “是成熟的大果实呐……”不会念,却拥有着与念匹配的实力,真是太有趣了!   布在西索身上的念大幅度涨起,就连胯下也微妙地……   接着站在他们面前的男人身影忽然模糊了一下,整个人不知什么原因飞离他所站的地方,一头撞破好几面墙壁,细小、朦胧的灰尘将他身影掩埋在其中。   “咦?这是怎么回事?”小杰觉得今天发生好几起让人瞧不出端倪的事情来。   他抬头看向事发的源头。   只见五条悟正抬着手,遮挡在宿三月的眼睛上,好似有什么辣眼睛的东西不便让她去看,“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很好奇?”他低头看向小杰与奇犽,两人有默契点头!   “很简单哦,只要轻轻一弹,就飞出去了。”他屈指示意道。   “我们没看见,你是怎么做到的?”奇犽问道。   “这就更简单了只要想去做,就能做到,是不是超简单?”五条悟没一点正经样回答道,其中可分析的价值为零。   这跟没说一样,奇犽忍不住啧了一声,说道:“你们夫妻俩挺般配的。”   本意是想吐槽他们说话总说不清楚,可谁知五条悟就只接受字面上的意思,并给奇犽五星好评,“我又喜欢你了,奇犽小同学。”   奇犽翻了个白眼,顺带送他一个嫌弃的眼神,就差没明面说:我才不稀罕。   「好啦好啦别傻站在这里」五条悟照常揽着宿三月的肩膀,空出的手就像赶鸭子,对外挥赶着,驱赶面前的两个小孩。   “刚刚……”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五条悟截断。   「什么事都没发生」他拖长着声,说道。   真的?宿三月转头看向被撞坏的墙壁,才刚看到,头上多了只手,不轻不重将她头转回去。   “还活着,不过你要再看,我可就要吃醋了吃醋的男人可是超可怕的……”五条悟黏糊糊地提醒道,看似和平日没什么区别,但……   宿三月的直觉就像琵琶上的琴弦,被人轻拨了几下,有些危险,可她还是没忍住小声嘀咕了句,表达自己那细微的不满与变扭,“也就你会吃这种奇怪的醋。”   明明听见她在说什么的五条悟侧头看过来,故意问道:“什么?”   “不,什么都没有。”能屈能伸的可不只是大丈夫。她将奇犽送的两盒巧克力球递给五条悟,以便堵住他故意挑事的嘴,“是奇犽送你的。”   “可以,很上道。”五条悟探头,对着奇犽竖起大拇指。   奇犽没好气说道:“你只是顺带的。”   路上,五条悟从小杰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他不由抬起手摸向自己的下巴,“这样啊,想跟人比赛……那约个时间,我们打一场……”   他转头看向宿三月,提议道,“这里的场地比家里的要宽敞很多。而且最重要的限制也没了,打起来,会很愉快哦。”   “是你单方面愉快吧?”宿三月说道。   在这满是汉子的楼层里,一少女手捧着颜色娇嫩的花束,身旁陪伴着白发男人,一侧还有两个发色与他俩一致的小孩,一时间多了不少隐晦或直白的视线来回转着。   “是那对夫妻。”   “原来还带着孩子吗?”   被误认为是他们孩子的奇犽炸了,他转头凶狠看向说出这话的人,要不是小杰及时两手抓住他,此刻那人估计少不了一顿抓,“谁是他们的孩子!”   做兄弟都比做父子强不知多少倍!   “奇犽,冷静,不要生气。”小杰竭尽全力安抚奇犽,可在五条悟毫不遮掩的笑声下,效果微乎其微,反而火气上涨了不少。   他转身,从小杰手中溜出,以极快的速度朝五条悟挠去,看似小小、不足为患的手,却暗含着成年人都得正视一下的力气,可五条悟是谁,他即不躲也不防。   为什么?奇犽脑中刚闪出这想法,下一秒,这问题引刃而解,他的手被无形的墙阻拦住了,即使他再怎么用力,哪怕手背上浮出青筋,也没多大用处,那面墙至始至终立在那里。   小杰发现了,他好奇伸手,掌心贴在上面,清晰感知到那面墙,他同奇犽一样,试着向前推了推。   纹丝不动……   不是念,是什么?   学会念的两人冒出这样的疑惑。   “是无下限哦……”这一次,五条悟说得很直白,看着两只离自己只有几公分距离的小手,善意解答道,“只要我想,任何事物、人,或者攻击都触碰不到我,除非……”   他朝奇犽的手伸出,还没触碰到,奇犽便蹿到几米外。他也跟着拐弯抓住小杰的手,看向奇犽,补充道:“我想去触碰。”   “云古,这世界上有除念以外的能力吗?”在训练结束后,盘腿坐在地上的小杰问道。   “目前没有,但不排除,毕竟世界很大,或许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教他们念的云古回答道,随后问了句,“怎么了?”   “没有,就只是有些好奇。”奇犽两手随意摆放在膝盖上,说道。但脑海里确不停回放着五条悟所谓的无下限。   没有任何征兆,就跟突然出现在西索身后那样。   究竟是什么能力?   在奇犽眼里,本就个高的五条悟忽然变得更高了,就连他的面容也因为这份高度而模糊起来。   是最强哦……   对西索说的话,似乎并不是夸大其词。   不过这都是后话。   被打飞的西索从碎石块里爬出,他坐在其中,玩着手里的扑克牌,发出渗人的嘿嘿笑。   五条悟究竟是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家猫好烦人哦,天天叫个不停,一边叫翘起的尾尖还一边抖着。   一会儿蹲在鼠标上瞅着你,一会儿趴在腿上不愿意下去,这些还好,要是一伸手去碰她,就跟粘人精一样,开始喵喵叫。我们之间的日常就是这样的   三花:喵喵喵   我:嗯嗯嗯   三花:喵喵喵   我:嗯嗯嗯别叫了,好吵,我又听不懂,你再怎么叫,都没用   三花:喵喵喵   我:你真的想让去我学一门外语吗?好了好了,别叫,拜托,向大猫学习一下,看人家话那么少,不要在蹭过来了,你最近掉毛超严重啊嚏。   然后在她要叫之际,以极快的速度捏住她的嘴,喵喵的声音变成喵唔,超可爱竖拇指咳,就小小抱怨一下我家小的那只,超烦人影响我码字嗯嗯。   说一下我对西索的看法吧   他是追求能享受到乐趣的战斗,而不是一味被人碾压的战斗。   所以在对上毫无胜算,甚至有可能被一击杀死的对手,他会选择跳过,找其他对手。   所以要是清楚五条悟的实力,他会鸡贼跳过,找其他对手。在这里,败就败在他预判出错了,五条悟就是天花板。 第 90 章 090章   五条悟难得热心肠向两个看着顺眼的小孩讲解自己的能力。   虽然这只是冰山的一角,可在得知他有这么奇怪、且跟念搭不上边的能力后,两孩子,由其奇犽毛都快炸开了。   他拉过小杰,五条悟顺势放开小杰的手,只见奇犽对他说道:“你这能力也太奇怪了吧。”   猫眼里带着一丝防备,好奇心在五条悟主动透露下,止步了,在他眼里前方就好像万丈深渊,有着他付不起的代价。   这家伙跟他家绝对没任何联系!   「哪有,我老婆的能力也很奇怪」五条悟无辜说道,顺势将旁听的宿三月拉水下。   眼前小孩眼中的神色并不难发现,或许他自认为藏得很好。但在成精的大人眼里,还太嫩了。   宿三月:……   从幕后被推到台面上的她谦虚且含蓄说道:“还好吧,只是能起个火而已。”   “起个火?你是最近打火机用多了,才会这么说?”五条悟精准吐槽道,并举起铲子,一铲只将她搭建的谦虚与含蓄的台子给铲塌了。   他伸出手指,颇有在高专教导学生的态度,指点、纠正道:“这样可不行,会造成错误的认知。不过这也有可能跟我们平日的训练课题有关。嗯,偏科可不行,作为我的学生得门门满分才行。”   说得头头是道,最后一板砖敲定,“还是实践,打上一场,收获才会更多呐。”   他低头看向小杰与奇犽,勾起嘴角,对他们发出邀请,“到时来看吧,说不定会打开新世界大门……”   奇犽拉着小杰离开后,宿三月才开口说出自己的顾虑:“要真用上,会被这世界的领导者发现异样的吧。”   「不要小瞧五条老师的实力」他揽着宿三月朝外走去,言语中满是自信与傲慢,“无论哪个世界,我都是最强的那个。”说完,黏着她,让她快夸他。   又来了,宿三月头微微向一旁偏去,可五条悟的脸蛋紧跟其上,蹭着她,“五条老师好厉害。”她再一次敷衍夸了一下。   结果这人莫名其妙摸起自己的下巴,一副沉思的样子,直到她开口问出想什么的话后,他才故作深沉说道:“我们好像师生恋哦……”   宿三月:……   “我忽然能理解惠他们为什么总想报你的警。”她面无表情说道,同时挣脱肩上的手,快步朝外走去,企图将五条悟甩在身后,可惜……   他黏人的程度比平日用的胶水还要厉害。   几步跟上,胸膛压上她的后背,也不嫌身高差带来的不便,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双手跟着环抱在她身前,这让她不得不把双手抬起,避免手里的花被他手臂压坏。   你一步,我一步,以一种极其不便的姿势走着路,稍有不注意,鞋跟说不定会被后面的人踩到……   “才不会我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五条悟一本正经说道,伸手将她所担忧的问题弹飞。   “可这么走很累,而且太引人注目了,你就不能别这么黏人吗!”   宿三月双臂挣扎着,花瓣上所残留的露珠跟着滴落,融进他深色布料中,或掉落在地上,很快在阳光下蒸发。   “黏自己老婆怎么了?他们会看过来,完全是因为自己没有老婆,嫉妒羡慕的吧,好了好了,别在意无关紧要的人视线了,你这么害羞只会让我跟黏你哦”他用着吃定你的口吻说道,气得宿三月一时拿他没办法。   打又打不过,玩又玩不过。   可恶!   她拧着眉,轻咬着自己的嘴角,最后打出一张意义不大的牌,“你再这样,我就要讨厌你了!”   意义不大?   意义极大!   就跟牌中最大的王炸,将得意洋洋的屑猫猫给震住了。   “讨厌我?”五条悟探头,语气微妙问道,“前几天还说超喜欢我来着的,今天就变成讨厌我了吗?那过几天岂不是要跟我离婚?”   宿三月?   “等等,我们还处于、处于未婚夫妻关系上吧?”她赶忙纠正道,可中途还是忍不住小小结巴了一下。   “所以三月酱压根没考虑跟我结婚吗?”   “蛤??”他们已经不能再聊下去,这都是些什么!   宿三月气恼抬脚狠狠踩了脚最强的鞋背,一个脏兮兮的鞋印印在上面,同时她屈膝向下一钻,从他双臂中逃出,途中她还护着手里的花,只是还没迈出几步又被人抓住了,甚至被捞起,抱在怀里。   天空竞技场门外,不小心注意到她俩的参赛人员,面部开始狰狞起来。   在一死角处,五条悟将怀里人姿势调整了一下,以便于她俩沟通,“未婚夫妻关系已经满足不了我,你得身心都承认我是你的阿娜达当然,作为交换,我的身心里全是三月酱哦感动吗?”   “别再靠近了,花要压到了……”宿三月一手捧着花,一手推阻着企图贴近的胸膛,脸因为这过于羞耻的姿势而泛红,双脚仍然腾空着,在五条悟横插进来的腰身上,双膝根本没可能收紧,这下别说踩他的鞋了,就连踢他都踢不到。   “花呀这样就好了吧。”五条悟一手托着她臀部,以防她掉下去,一手抓住她拿着花的手,向外带去,最后演变成她一手抵在他胸膛上,一手依在他背上。   他满是自豪说道:“问题解决,现在解决我的问题了快点啦明明我不在的时候,张口闭口丈夫,脸都没红一下,为什么我一在,你就羞成这样了?”   “那、那不一样……”她结巴说道,“而且身心什么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做。”   “很简单做点你认为能证明的事。”大灰狼的尾巴开始摇起来,他满是善意提醒道。   “比如?”   “这个得是你自己想哦,提示就犯规了。”   好烦,这人好烦!什么未婚夫妻关系已经满足不了我,真是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   这时,正常人的羞耻之心便拖累了宿三月,要说玩不过五条悟最大的原因,便是她的下限没五条悟的下限低。   “讨厌死你了,五条悟。”   “什么?又……”   一位企图抄近道,比他人更快排上队的男人刚踏进这条小道,余光才瞥死角一高大的男人圈着个女人做什么,下一秒人被无形的力击飞,直到撞碎一面墙才停下。   这下别说抄近道了,就连队今天都别想排上了。   “果然……在完美又是最强的我教导下,三月酱的技术进步了很多嘛”五条悟吐着舌尖,舔了舔嘴角,带着笑意,低声说道。   “你也太不要脸了……”头枕在他肩上的宿三月同样小声说道,露出的耳尖泛着红。   “嗯哼勉强算是被安抚住了,剩下的,等婚后再清算吧。”五条悟说出超可怕的话,鬼知道他心里那个小本本记了多少宿三月的不是。   而低头枕在他肩上的宿三月在听到这话后,不由抬起头,双眼水润润的,像是在前几秒的战场上,并未取得显著的胜利。她张口,还没把说出口,便被塞了一颗巧克力球。   是奇犽送他的,在途中他拆了盒子,将里面分开包装的巧克力球尽收在口袋中。   又甜又香,巧克力独特的口感在舌尖上蔓延开,缓解了她麻意。   “接下来……”五条悟勾起嘴角,说道,“是我以表诚意的时候了。”   “咦?等等,不需要,你的诚意我已经收到!”她含着巧克力球,抬手捂着自己嘴唇,就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   绷带下的双眼眨了眨,他伸手从她手背上滑下,指向她白净的脖颈,飘露出来的几根秀发被他拨开,轻点道:“脖子上种满草莓也是可以的哦。”   “会有生命危险的!”宿三月正色说道。   “唔,说得也是那锁骨以及锁骨以下……那地方我可馋了好久。”指尖向下滑,隔着衣服轻点着,满是暗示。   干!   她瞪大双眼,衣襟上的手开始有了解衣扣的动作,吓得她立马放下手,双手其上,搂抓着他后背的衣服,胸膛紧贴着,主动凑上前,“不行!亲吻就可以了!”   “那要吃三颗巧克力球”五条悟趁机狮子大开口。   “两颗……”不想嘴唇红肿的宿三月咬牙说道,企图跟他砍个价。   “唔,那我还是……”   “你他妈就是个人渣!”   五条悟心满意足牵着宿三月的手从小道里走出,她手中的花还是被压坏了一部分,只剩一半还娇嫩舒展着花瓣。而另一半,惨不忍睹,就好像手掌下红肿、还带着一丝刺疼的嘴唇。   眼眶泛红,又水又润的双眼瞟向五条悟的嘴唇,一点异常都没有。   这个人渣绝对使用了反转术式!   气愤不已的宿三月忍不住再次狠狠踩向他的脚,这下好,一双鞋,鞋面上左右一个脏兮兮的鞋印。   “我和悟的比赛定在明天下午的三点,在一百九十层。”宿三月拿着两张门票递给奇犽与小杰,小杰很是爽朗收下了,并到了句谢。   “今天大叔也去比赛了吗?”他问了句。   戴着口罩的宿三月难得语气冷淡说道:“我让他头顶榴莲站墙角。”   小杰?   奇犽:啧,这两人在玩什么?   相比小杰的纯洁,小小年纪便已经看过付费节目的奇犽,他可能真的很懂成年人的世界。   在听闻相亲相爱夫妻组要同擂台打架,饱受摧残的单身汉们一窝蜂涌进一百九十层,就等着看他们夫妻俩反目成仇,打成一团。不过很可惜,只实现了一半,他们确实打成一团,但反目成仇……   五条先生表示:一辈子都没可能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咻咻咻吹口哨   我什么也没写,希望能过,谢谢审核霸霸。 第 91 章 091章   观众席上坐满了观众,可谓是水泄不通,里头有五条悟在擂台上揍过的,也有前几天在观众席挨过揍的;   大伙都举着拳头朝着擂台高呼着快点开始。而在场地两侧的巨大屏幕上,显示着赔率,是难得一见的五五开。   招架不住大伙热情的解说员小姐拿着麦说道:“既然大家这么期待那么省略不必要的介绍,有请五条先生与五条夫人上场……”   “哦”观众席上保守他俩夫妻折腾的观众们纷纷发出喜悦的高喊声。   而坐在视野绝佳的位子的奇犽与小杰一脸淡定,包括一起来看他们夫妻俩比赛,并坐在旁边的云谷与智喜,他们几人与这热闹的氛围顿时格格不入。   “这是有多遭人嫌?”奇犽身体微微向前倾,两手肘压在腿上,十指交叉着摆放身前,吐槽道。   “这也说明大叔和三月姐人气好吧。”小杰哈哈笑道。   对他们不了解的智喜探头,在这有些杂乱的声音下,问道:“他们很厉害吗?”   得到小杰与奇犽一直认可,虽然后者点头点得有些不情不愿。   “他们登场了。”云谷提醒道,只是一句话便让交头接耳的三个小孩顿时端坐好,三双年轻、有着孩子朝气的眼睛纷纷看向擂台。   擂台上的灯光360°无死角工作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五条悟与宿三月分别从两个不同方向的门走出,来到擂台中央,站在裁判面前。   为了能方便运动,宿三月买了套黑色,带白边的健身衣,脚上也跟着换上了跑鞋;   同样不甘落后的五条悟也跟她买了同款,一时间擂台上眼睛不瞎的人都纷纷发出吹嘘声。   打个架还穿情侣装!不要脸!啊呸!   「参赛人员到场那么比赛开始」解说员小姐高声说道。   同时擂台上的裁判也吹响挂在胸前的哨子,示意比赛正式开始。   观众席上的声音再次达到一个高潮,他们迫不及待想看到这对惹人嫌的夫妻彻底反目成仇,可随着时间推移……   “不是说他老婆实力不怎么样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跟他老婆打过。”   有幸抢到最前排的位子的男人面露惊色,忍不住问道;   而跟他一起来的同伴在听到他这句话后,也忍不住说了句。   擂台上,两人并没有因为夫妻关系而畏畏缩缩着,相反他老婆出手特别狠辣,招招往人的致命弱点袭去,他们能看见的,就有鼻、喉、下颚、胸口这几处,可都被五条悟以掌或手接下。   如果是他们……   男人吞咽了一下,他没那个自信能避开,或者接下这些招式。   “我跟她打过……”有人说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曾经遇到、甚至被他嘲笑过的对手,真实实力会是这么可怕,他看向一旁眼中有着求知欲的两人,补充道,“当时给我的感觉……就只是比我强一点,招式也中规中矩……”   现在看来,对方不过是看出他比她弱很多,所以放了水。   “三月姐比大叔弱很多。”小杰说道,拥有念的他比其他人看到的东西更多。   擂台上的五条悟在宿三月凶猛地攻击下,游刃有余躲闪着,或接下她的招式。   他还未出手过。   “确实,感觉那家伙还没认真起来。不过三月姐的招式也太可怕了吧,普通人绝对顶不住她那几下,就死掉了。”   而且招式不带一丝杀气,就像是纯粹是为了把对手打死而发起的攻击,有种不计后果,带点疯狂的感觉,所以这都是谁教的战斗方式?奇犽在心里犯嘀咕着。   “奇犽,小杰,你们跟他们很熟吗?”智喜探头问道,随后将视线转回擂台上。对他而言,这绝对是场精彩、可学习的比赛。   “还好吧,就见过几次面。”奇犽说道。   “还请我们吃过甜点,是很好的人。”小杰补充道。   倒是四人中,唯一一位大人云古神色严肃,双手摆放在膝盖上,眼睛紧盯着擂台上的一举一动,半响说道:“是体术……”   “什么?”三位毛孩子一同看向他。   云古这时才说出自己所看到的,“他们的肉体或许已经接近普通的念能力者了。”   “咦!”   “五条先生反击了!他对五条夫人使用了抛投!众所周知,但凡五条先生的对手,只要比赛满十分钟,便会被他抛出场外,砸进墙内,对手也因此陷入昏迷,失去比赛资格,不过看来五条先生对他的夫人手下留情了”解说员小姐热情高涨地说道。   原本被他俩对战吸引去心神的众人纷纷回神,不敢苟同,面露嫌弃之色。   被抛飞的宿三月在半空中翻转了个身,最后双脚踩在擂台上铺垫的地砖上,细小的裂痕从脚下蔓延开,此时她离场外只剩一步的距离。   五条悟转动着手腕,笑着对她扬声说道:“三月酱,热身该结束了吧?差不多该认真一下了哦。”   她挺直落下时微微弯曲的腰,抬脚从外围走向内围,途中抬起左手捏了捏右边的肩膀,手臂跟着大幅度转了好几个圈,舒展着经络,神色平平,说道:“别说得我们刚刚好像是在跳健美操,我可是有很认真在跟你打。”   “嗨嗨嗨给你鼓个掌,继续加油哦……”说着,他抬手真给她鼓了好几掌,不过在停下后,又说道,“单纯的体术就先告一段落吧,难得有这么大的擂台,而且打坏了也没关系,所以不玩点大的,就太可惜了……”   站在中央的五条悟虚抬着手,手掌朝上,手指合拢,对她招了招,带着笑意与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说道:“用上咒力吧。”   “那要想好怎么收拾后面的烂摊子哦。”   “放心交给我吧。”   一种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的迷之自信,或者过度自信,不过细想……   对方是五条悟的话,似乎再正常不过了。   宿三月停在离他三米外的距离,深吸了口气,身体随之向前倾,前脚脚尖跟着蓄力,没有任何的征兆,在眨眼间出现在五条悟的身侧,挥去的拳头上燃起深色的咒力。   会念的观众们瞳孔猛缩,冒出相同的想法,那是什么?   当她运用上咒力,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直线向上提升了一大截,就连视力也跟着有所改变。   黑色暗含着咒力的双眼清晰看见五条悟开始向后仰去的举动,笔直超前的手臂半路拐弯,拳头朝他脸颊打去。   “打哪都不能打人的脸哦。”五条悟掌心朝外,硬接下饱有咒力的拳头,带来的劲风将他的头发向后吹去,途中还有闲情说上一句。   可惜宿三月没有搭理他,但凡没有营养的话,她都会选择不去听。   在被挡下的那一刻,拳转鹰爪,扣住他的手腕,跟着向前迈上一大步,将抓着的人向外丢去。   被抛出的五条悟同她之前一样,在半空中转了个身,利索落在擂台上。   可在他站稳的下一秒,宿三月人已经来到他面前,柔中带刚,拳脚招式环环相扣朝他袭去。   五条悟脚步轻快在她如雨一般密集的攻击下,躲闪着,像条滑不溜的泥鳅,捞不着衣袖。   “咒力输出得很稳定呐,那我也跟着稍微认真一下了哦。”他说道。   原本还在面前的男人忽然消失了,宿三月瞳孔微缩,猛然收力,转身的同时,双手抬起交叉横档在身前。   嘭!一声巨响。   她还是被五条悟打进墙里。   裁判接跟着吹响哨子,给五条悟打上一分。   目前1:0。这可能是裁判给分最慢的一场比赛。   细小的灰尘轻撩着宿三月的鼻尖,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接着动了动镶嵌在墙内的身体,碎石从中滚落在地上。   “看来五条夫人并没有像之前的选手那样昏迷过去,是手下留情了,还是五条夫人的实力跟五条先生不相上下?   真是让人跟着期待起下面的比赛五条夫人从墙上下来了,她像矫健的猎豹弓起身来,在擂台外便准备反击了吗!”解说员小姐站起身来,身体微微向前倾,双眼直盯着擂台。   在旁人肉眼无法看见的咒力从宿三月身体的内部涌出,最终平稳维持在一个点上。   要说五条悟的教学,除实战能拿得出手外,其余的,简直糟糕透了。   他的理论课时常让乙骨等人想揍他。   宿三月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她先是助跑了几步,在踏上擂台边缘,并一脚踩碎地板砖后,借力飞跃起。   逆袭的风将她黑色发丝向后吹去,纯黑的双眼里除了倒映着五条悟的身影外,便是一片平静,她摆出攻击的姿势,朝五条悟面门飞踢去。   “恩?”这举动在五条悟眼里满是破绽,可他像是察觉到什么,选择抬起手臂,用它挡下这一击。   沉闷的声响发出,同时黑色宛如闪电咒力从两者相碰撞的地方向四周蔓延开。   咔嚓一声,以五条悟为中心,脚下原本完好的地板纷纷裂开一条条不规则的裂痕,向四周扩散开,惊得一旁的裁判向后退了好几步。   巨大的屏幕上,投放着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擂台。   站在裂痕中心的他勾起嘴角,露出带有一丝欣慰的笑容,愉悦说道:“恭喜你,学会了黑闪。”   紧接着另一只摆放在身侧的手,五指收起,却又未像拳头那样收紧,留有一小块的空间。他提醒道:“小心了。”   宿三月!   一股巨大的力笔直击中从未有人破坏过的天花板,大大小小的碎石从中落下,砸在本就凄惨的擂台上。   即便有事先提醒过,可她还是没能从五条悟的攻击下逃脱,她落回地面,并向后连跳数步,与五条悟拉开一定的距离,期间手一直捂着肩膀,未移动分毫。   “刚刚五条先生做了什么?又或者五条夫人做了什么?擂台前所未有的大破坏!”   解说员小姐激动说道,她半个身子已经探出台面,想努力一探究竟台下的情况,“似乎五条夫人没躲过五条先生的反击,肩膀受伤了吗?但是好像没有任何血从中流出,而且五条夫人的飞踢。即便威力巨大,可没有给五条先生造成明显的伤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五条先生比我们想的还要强大吗!”她大声说道。   观众席上,一时安静下来。   坐在位子上的奇犽额头上冒出一滴冷汗,他忍不住揣紧双手,眼中的瞳孔微微收缩,刚刚冒出来的黑色闪光绝不简单,明显威力比以往的招式还要厉害。而且那将身体包裹着的那层让人看着有些不舒服的气,是什么?   在他们还没做出下一举动时,奇犽移开视线看向身旁的人,小杰同他一样,握紧放在膝盖上的手,神色严肃,紧盯着擂台,接着是智喜,然后他们四人中唯一一位大人云古。   他开口,低声问道:“云古,咒力和黑闪是什么?”   他摇摇头,抬手推了推从鼻梁上滑落的眼镜,镜片上的反光将他眼睛里的神色遮挡住了。   云古回答道:“抱起,我不知道咒力和黑闪是什么。但我可以确认,这是我目前没有遇到过的能力。”甚至有可能是与念不相上下的能力,这后半句话,他没说出口。   到底是什么能力?云古眉间拧起,手放入裤袋中,指腹触碰到放在其中的手机。   就当奇犽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小杰抬手拉了拉他的袖子,视线从未转移过的他说道:“奇犽,擂台上有动静。”   奇犽立马转头看去。   擂台上,宿三月晃了晃身子,抬头看向五条悟,手指向天花板上,那个被他打出的大坑,在对他说着什么。   她所抬起的,是肩膀受伤的那条手臂,可流畅的举动还是让眼尖的人发现端倪。   她的肩膀没有受伤,奇犽皱起眉,暗想道,可三月姐又是怎么避开白毛大叔的攻击?那看着可不好躲。   “我说,你是不是有点乱来?”   “哪有人家乱来的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过……”   在外人眼里,刚把老婆打伤的五条悟不要脸在擂台上,两指一捏,扭扭捏捏朝宿三月发射爱心。   被砸了个正着的宿三月:“……”   “2:0了哦,要再不拿一分,人家可要嘲笑你了”五条悟十指扣在一起,向外掰了掰,舒展了下手骨,说道,“好啦好啦别遮着了,人家说过的吧?放心交给我,所以不要遮遮掩掩的,用出来,让我看看你从艾斯那继承来的能力,用得怎么样。”   他松开手,摊平,再度向宿三月招了招。   看得出来,五条悟这次是真的准备来玩一场与以往不一样的训练。   “那这次是怎么一个停法?”宿三月放下捂着肩膀的手,细小、微弱的火苗贴在柔软、紧实的布料上,轻晃着,上面没有任何伤口,她问道,“我喊停,还是你喊停?”   站在一旁尽心尽力工作着的裁判?   “唔,比我多一分怎么样?”五条悟余光瞥到屏幕上显示的比分,说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我会让着你的。”   “虽然知道我跟你之间的差距,可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总让人忍不住生闷气。”   宿三月说道,同时拇指与中指指腹相叠,她打出一个清亮的响指,红光轻闪,接着是如瀑布般倾泻出的火焰,在主人的操控下,它浓缩成一把带有高温的橙红色长刀。   “既然是最强,那我用一下武器,没关系的吧?”   “当然,放心冲过来吧。”   宿三月如他所愿,手持长刀,疾如闪电,朝他冲去。   咻炽热的风擦着他银白的头发而过,有一处发尖似乎有些内卷。   “先是朝人家帅气的脸打,再是往漂亮的头发上削,真是……”身体向后倾的五条悟轻叹了口气,宠溺的同时还带着一丝无奈,“拿你没办法。”放在身侧的手并未合拢,而是松懈着手指,向宿三月挥去。   嘭一声,裁判不远处的墙壁裂出一个大口子。   屏幕上,宿三月借力跳起,翻转着身,在半空中用双腿紧锁着五条悟的双臂,一条手臂跟着勒紧他的脖颈,拿着长刀的手高举着,向他的喉咙刺去。   “五条夫人并没有手下留情,五条先生要被刺穿喉咙了吗?可这招式是不是太过于凶狠了?那可是五条夫人的丈夫!”解说员小姐探头说道。   绑着绷带的五条悟勾起嘴角,在对方冷静的面容下,他探头张口,白齿咬上刀刃,本不会断裂的长刀,忽然断开了,口中所剩的那小半截被他当做暗器向后抛射出去,最后锋利的刀尖钉在不远的地砖上。   五条先生的喉咙倒是没事,可五条夫人的脑门……   “没想到五条先生会用这种方式解除危机!可是五条夫人的额头也因此开了个口,五条夫人还好吗!   医疗队、咦伤口复原了!她被五条先生甩出去了,很可惜,难得一个能够锁住五条先生的机会,等等,重点是五条夫人的伤口复原了!火焰从她伤口处燃烧起!是火焰治愈了她的伤口吗!太神奇了”解说员小姐激动不已地说道。   擂台上,宿三月正一脸怪异盯着手中断掉的刀,按道理来说,刀不会断开。她看向插在地上的另半截刀刃,在断口处,火焰探头探脑燃烧着。   咒力?五条悟用咒力包裹住刀身,从而咬断它?   不远处五条悟正撅着嘴对外不停呼着气,口中还说着,“烫烫烫!要起水泡了!”   宿三月:……   橙红色的火焰少说也有三千度的温度,只是烫嘴的话,已经相当厉害了。   所以为什么好端端会用牙去咬它?   五条悟:因为帅!   她舍弃还未用几分钟的断刀,握紧双拳,整条双臂燃起烈火,朝地面锤去。   整个擂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碎石跟着左右颤抖着,嘭一声,火焰如岩浆般从地底喷涌出,遍布整个擂台,空气都跟着燥热起。   裁判已经从擂台上退下,在擦汗的同时,还有点不想干这活的想法。   这可能是在场所有人都无法忘却的一场比赛。   由其在最后,五条悟抬手间,轻松将场上灼烧着、并追击他一路的尖刺火藤压灭;   及像是早有准备的宿三月,在右手会聚出火红的长矛,一鼓作气朝他抛投去,如盛夏的烟火炸开,将他整个身影包裹在其中。   “然后呢!那家伙被烧成灰了?还是逃出来了?”没去看这场比赛的男人追问道。   而去看了的,则摇了摇头,眼中有着崇拜与畏惧,他说道:“那男人完好无损从火焰里走出来了,就跟王者一样,火焰都为他屈膝避让。”   “他是我见过最强的,或者他本身就已经很强了……”他吞咽着说道,“就连他的妻子也不容小觑,只要化身为火焰。即便身体被破坏,也能飞快复原,他们就好像不是人类。”   “有、有这么夸张吗?”男人结巴着问道。   他看向对方,瞳孔轻颤着,说道:“你没有去看那场比赛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啊嚏……”   房间内,洗好澡,换上一身清爽的衣服的两人有默契扭头打出一个喷嚏。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昨晚写完了,但是是三千一章,想想战斗章还是合在一块,写完得了。   所以……嗯,简直难秃我了。头发1、1、1jpg。   然后可能有点晚了……咳,但心意一定要送给大家叉腰jpg。   祝各位考生小宝贝旗开得胜!也祝其她他大可爱日进金斗!   嗯!嗯嗯!   忘说了,他们这次没乱派狗粮。 第 92 章 092章   在比赛结束后,得到父亲席巴首肯离家有丝光的眼睛精准落在人群中的奇犽身上,明明学会念的他,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还是有些不自在。   小杰也注意到他们,他歪头看向奇犽。   经过猎人考试,以及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早已培养出定的默契。   他对小杰说道:“没关系,我有老爸的手谕。”伊尔迷是不会再把他抓回去。   说完,奇犽向前走去,小杰不甘落后跟去,口中说着他也要去的话,那架势似乎怕他大哥为难他。   “那智喜、云古,你们先走吧。”奇犽转头看向落了他们步的师徒组。   云古朝伊尔迷那看了眼,确定对方身上的气平和后,点头,指向不远处休息室,“我们在那里等你们。”其暗示已经很明显了,要有什么问题,大喊声,他便会赶过来。   奇犽呲牙笑道:“好,我们聊完,就过去找你们。”   在他们来到自己面前后,伊尔迷开口说道:“阿奇,好久不见。听说爸爸同意让你在外面玩段时间,真是让我有点小吃惊;不过看起来,你学会念了,真不错,但绝不能因为这两点,而忘记自己的身份……”   “大哥怎么会在这里?”奇犽打断伊尔迷的长篇大论,问道。   旁西索轻笑着,说:“小伊很担心你马不停蹄赶过来了……”   两双如既往黑漆漆盯着他,小号的便有趣多了,满是你在逗我的眼神。   “西索……”   “嗨嗨嗨我闭嘴……”   在伊尔迷的叫唤下,西索利索伸出手在嘴上拉。   “是工作……”伊尔迷睁眼说瞎话,不过就他那张面瘫脸,很难找到异样的神色,他说,“不过从西索那听说,你最近跟个奇怪的家伙来往很密切。”   他可没说过这话,小伊真坏西索暗想道,不过倒是很配合扛下这口黑锅。   “你是说大叔吗?”小杰问道,他的眼睛通透倒映着伊尔迷的身影。   伊尔迷看了眼小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接下来的话,却说明了。   他继续说道:“凭借我和爸爸对你教导,在发现异常,或者不受控时,你应该第次,你就学坏了吗?”   那阴冷、渗人的念力倾倒在奇犽身上。   这让奇犽更确信,在他还不知道念能力时,大哥没少拿它吓唬他。   “哦……”伊尔迷发出平淡的声音,在他眼里,奇犽熟练运用念力将自己包裹起来,以便抵抗他的念力,很不错,不愧是他最喜欢的孩子……   漆黑的眼中就像有个深深的漩涡,而奇犽就处在漩涡的中心,不停被它席卷到深处。   “大哥究竟想说什么?”奇犽再次问道,眼里已经有了少许的戒备。   “跟你的想法个兄弟了,好在不是。”   伊尔迷装模作样松了口气,可配上那张面瘫脸,实在没有多少说服力他有担心过家里会多出个兄弟。   “不过阿奇,你不能再跟他有过多的接触了。”擂台上,那男人,以及他的妻子,所使用的能力都与他所接触、知道的知识搭不上边;   而且真实实力可能远比擂台上看见的,还要强。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伊尔迷掏出,点开屏幕看,说了句果然后,将手机页面转向奇犽。   发消息给他的人是糜稽,伊尔迷的弟弟,奇犽的胖二哥。   信息上显示:大哥,流星街那,我找过了,没这俩号人。   小杰也看到了,他不解看向伊尔迷,问道:“什么意思?”   这次伊尔迷搭理他了,准确来说,他得为自己喜爱的弟弟科普下,“在他们出现在天空竞技场之前,是没有任何信息的死人,阿奇,你明白了吗?”   过道上,来往的行人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着他们所看到的比赛,惊恐、崇拜、后怕等等情绪交织在块,散播在空气中。   穿梭在他们之中的西索向伊尔迷问道:“你说奇犽会听你的话吗?”   这问题无疑是在伊尔迷的神经上跳着踢踏舞,他转头,眼睛黑到连西索的影子都看不见,他说:“阿奇会听我的话,毕竟我是他最爱的大哥。”   想到在猎人考试时,两兄弟针锋相对的画面,西索难得沉默了下,“你好自恋哦。”   “所以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他问道。   “做哥哥的,自然是要提弟弟收拾烂摊子。”伊尔迷说道。   五条悟拿着吹风机,正为枕在他腿上的老婆吹着潮湿的头发,手指灵巧在发中梳理着。   本该很温馨的画面,可两夫妻路断断续续连打好几次喷嚏,就像现在。   宿三月扭头又打出个喷嚏。   “我们这是被诅咒了吗?”她抬手揉了揉鼻尖,忍不住抱怨了句。   因为洗澡的原因,而摘掉绷带的五条悟眨了眨澄蓝色的眼睛,“你觉得有诅咒能逃过我的六眼吗?”   “说不定你的六眼刚好出问题呢?”她随口说道。然后百相信我的话,我可是会惩罚你的哦。”   “疼疼疼,脸颊要被捏肿了。”   “咦我有这么用力吗?看看,真的有点变红了,那作为赔礼,我给你吹下……”   五条悟根本没用多大力气,他就意思意思捏着拉扯了几下。   而仗着他不敢真用力捏她脸的宿三月便虚情假意说了几句疼的话。   但看对方凑过来,真准备吹下的举动,她忍不住翻身,想从他大腿上滚走。   她就躺在床上,朝外滚圈,便是地板。   “跑什么?不吹吹,我可是会过意不去的。”五条悟眼疾手快拦下。   他真的轻吹了几口气,可紧接着……   “嘶……”她吸了口凉气,伸手推开五条悟,跳起的同时抬手捂住脸颊,双眼暗含指责,说道,“你是狗吗?”   五条悟张口,白齿藏在润而有光泽的唇后,他口里说着长水泡,可实际压根就没长。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牙,厚颜无耻对隐约有些炸毛的宿三月解释道:“因为看着口感很好的样子,忍不住下口咬了咬,别说,超赞!”   他朝宿三月弹出大拇指。   而被咬了的宿三月正用毫无感情的眼神盯着他,被她捂着的面颊正酸疼着。   “要觉得过分,可以让你咬回来哦……”他没脸没皮指向自己的脸颊,对她眨眼说道。   宿三月:……   咚咚咚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五条悟顺走放在床头柜上的圆框墨镜,边戴上。   咔嚓门被打开了,敲他门的人正是伊尔迷,他手上还提了盒包装好的甜食。   两人双眼直直对视上。   五条悟抬手将鼻梁上的墨镜向上推了推,露出半的澄蓝色眼睛也跟着彻底藏在墨镜下。   “奇犽小朋友的哥哥?”他问道。   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转,伊尔迷承认道:“是的,我家阿奇承蒙您的照顾,这是谢礼。”他提起甜食,递过去。   五条悟倾斜着身靠在门框上,对于送到自己面前最喜爱不过的甜食,他罕见没第时间接过来,“就只有这个?”   面前这个解下绷带,击碎切关于他眼睛不靠谱传闻的男人不紧不慢问道。   伊尔迷伸出手,手指张漆黑的名片出现在他手中,“我叫伊尔迷揍敌客,这是我的名片。”   “你是跑来扩展业务的?”   “两者都有。”   答,无比平静。   不过……   五条悟抬手摸了摸下巴,问道:“什么都干?”   “是的……”生意来得这么快,让伊尔迷有些措不及手。但秉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宗旨,他简洁讲解收费内容,不过对方显然连简洁的讲解也没兴趣听。   “杀人的业务算了,“傲慢的成年人打断伊尔迷的话,他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帮我整理份全国,不全世界最适合度蜜月的旅游景点。”   “老婆家里银行卡放哪呀……”   在浴室洗手台前,正照着镜子,纠结怎么贴创口贴遮掩脸上牙印的宿三月听到五条悟朝她喊来的声音。   正被脸上上下两排整齐牙印折腾烦的她没好气扬声说道:“用你眼睛看啊!”   “可是没有老婆同意,就把钱就拿过来花,是不是不太好?”门外的人还在问着。   “同意了同意了!你还真想笔笔花费过问了,再花吗?”宿三月问道,她拿着创口贴比划来比划去,最后泄气直接将创口贴丢回摆在面前,开着盖的医疗箱里。   口气在脸上贴两三个创口贴也太奇怪了,但是不贴的话……   “是不是很暖心很有爱?”五条悟说道,声音近了,估计是走到室内了。   她打开浴室的门,探头,少了几分耐心,回答道:“相反,很烦。回头再办张副卡吧。”   “咦要不小心全被我花光了怎么办?”从她外套口袋里翻出银行卡的五条悟发出不乐意的声音。   “再赚就好了。”   “哪怕夜间被我花完?”   短短几天,他们两人加在辈子的时间,都赚不到的数额。   “没关系……”她抱着医疗箱从浴室中走去,口中还说道,“我问过了,还是有很多赚钱的途径,凭靠我的实力,并不是难事,所以随便花。”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话存在着点小问题。   在经过通往门外的过道时,她余光瞟到站在门口的黑发大猫眼男,她跟着问道:“谁?”   “奇犽的哥哥。”五条悟走上前,也不管门口正看着他们的外人,低头在她唇上重重啄了口。   宿三月!   她下意识朝五条悟腹部锤去。   「嘶」这次轮到他倒吸口凉气。   目睹夫妻俩亲密的伊尔迷:……   最后伊尔迷离开时,手上的名片与甜食都被人收下了。在电梯口,西索正盘腿坐在地上,叠着金字塔,在看到伊尔迷过来后,问道:“聊得怎么样……”   “生意来得太快,让我幸福得有点不知所措。”   “恩?”   伊尔迷掏出手机,将这份有史以来最简单、也是最好赚的生意转交给家里最擅长收集信息的糜稽,同时看向已经将金字塔叠好的西索,问道:“不去打场吗?”   “我追求的是战斗过程中的刺激,不是挥,地上散落的扑克牌回到他手中,他也跟着站起身来,指责提起这事的伊尔迷,“小伊,好过分,明知故问……”   “抱歉,我以为你已经变态到叹为观止的地步。”   “你是在损我吧?”   电梯声响起,门跟着打开。   在踏入电梯内的同时,伊尔迷说道:“不过,在看到他的脸时,我差点以为我爸爸在外惹了风流债。”   西索?   刚把任务目标杀死的席巴忽然打出个喷嚏。   “我说,你怎么可以在有其他人的情况下,亲我!”关上门,脸皮始终没厚过对方的宿三月正为五条悟好端端亲她的事而跳脚着。   「因为三月酱刚刚犯了个超可爱的规」五条悟随手将甜点与名片放在边。   “哈?你在说什么?”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逼近的宿三月反问道。   直到五条悟把她逼到角落,色气舔着嘴角,小小的虎牙闪现着,他说道:“所以得惩罚下三月酱恩超级甜蜜的惩罚……”   “等、等等……”   宿三月:艹!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伊尔迷拜访五条悟之前发现的小故事:   西索:……你居然懂得买拜访礼?   伊尔迷:工作时,学的。有时只要带上礼物,便会有人开门,省下不少麻烦。不过这次不是为了工作……西索,付钱。   西索?   西索:你已经省到这种地步了吗?   伊尔迷:盯…… 第 93 章 093章   五条这个姓在天空竞技场已经彻底出名了,所有参赛者都有默契打消了与五条对战的想法,他们还不想死,可在那场比赛过后,暗地里关注他们的人也没能打探到他们下一场比赛的开赛时间,好似五条彻底沉寂下来了。   叮咚从一百九十层下来的电梯成功抵达一层。   门打开……   踏出电梯门的那刻,围聚在一楼的人纷纷转头看去,以往喧闹的一楼彻底安静下来。   是那对夫妻。   舍弃绷带、换上墨镜的五条悟背着个不大的旅行包,里面放在他与宿三月这几日购买的衣物,他一手揽着宿三月,一手拿着这个世界的手机,翻阅着。   拥有六眼的他,早在这几天学会了这个世界的文字,而得知这事的宿三月整个人都震惊了。   “你是天才吗?”   “谢谢老婆夸奖……”   “不,我没夸你。”   他一边看伊尔迷整出的资料,一边向一旁问道:“隔壁大陆有个有趣的旅游点,去哪?”   宿三月探头看去,文字她是看不懂的。但附带的图片看着很不错,她点了点,说道:“那就这吧,不过坐什么交通工具去?”   “五条的士速运。”他伸出拇指,指向自己,并咧嘴一笑,嚣张且跋扈,尖尖的虎牙看着让人很想一拳敲碎……   “怎么了?”看出宿三月走神的他微微低头,白色的刘海顺势垂落一些,澄蓝色的眼睛从墨镜下露出,眨也不眨盯着她。   想敲碎五条悟虎牙的宿三月目光向一旁移去,举动上透着一丝心虚,她说道:“没什么,就是从这个大陆跑到另一个大陆,你这五条的士速运没问题吗?”   “唔,你在怀疑我的能力?”他透着丝不满说道。   宿三月深吸一口气,昧着良心说道:“路程有点远,我会心疼的。”   “啊咧你怎么又说出可爱的话来了……”   这话就跟踩雷一样,让宿三月像兔子一样,飞快从他臂弯里蹿出。   她只是觉得自己可能付不起这笔昂贵的过路费,所以才会这么说!   五条悟伸手一把抓住宿三月的帽兜,她鸡贼头手一缩,逃出,蹿得更远了,留下五条悟站在原地,手上还提着与他同款、带拉链的连帽卫衣,不同他敞开着拉链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她可是相当乖巧从下拉到锁骨上的位子。   上次欺负得太狠了?他不由开始反思起自己所作所为。而人一般开始反思,必定会有所改正,但这仅限于一般人。   「啊,奇犽小杰」大门口,迎面走来三个孩子,穿着圆领t恤,颈上缠绕着白色绷带直至隐匿与领口下的宿三月像是见到救星,几步来到他们面前。   奇犽被她这份莫名的热情给吓住了。   “三月姐,上午好。”小杰乖巧打招呼道。跟着他一块来的智喜也向她问了句好。   省去不必要的话,她开门见山对奇犽他们说道:“我们要走了。”   “咦?三月姐和大叔是准备去哪……哎,大叔,上午好。”小杰视线忽然越过宿三月,看向她身后,同时奇犽跟着发出惊疑的声音。   “他就是大叔!”   故意将墨镜往下拉了几分,露出蓝色双眼与洁白睫毛的五条悟眨着眼,说道:“怎么样?我帅吧?”   比她大上许多,每每十指扣在一块,总给她一种逃不掉的感觉的大手搭在宿三月肩膀上。   “可恶,怪不得三月姐会说你长着张童颜的脸。”奇犽说道。   宿三月呼吸一滞,耳边是五条悟追问的声音,“三月酱还说了什么”   奇犽瞅了眼正向他眨眼间,猛暗示的宿三月,勉强配合说道:“啧,没了。”   她松了口气,接着人被拉回五条悟的怀里,肩上压着条手臂,余光看见五条悟张合着嘴,说道:“我才不信……”   宿三月:……   失策……   “所以大叔和三月姐要走了吗?”小杰间接拯救了她,虽然只是暂时的。   “没错……”他打了个响指,同时将墨镜推回,说道,“我们准备去渡蜜月……”   一楼里里外外安静着,伸长耳朵偷听的众人:……呸……   在与他们告别后,走到街口的五条悟凑到宿三月耳旁,小声说道:“补充一下,是童颜。”   她不争气的耳朵红了。   这种事,在偶尔早起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   猎人协会   头发全白、蓄着白胡的老者身穿传统和服,跪坐在蒲团上,手上拿着现代科技,里面正播放着他人战斗的画面,一点也不浑浊的眼睛目不转睛,直到战斗落幕后,他摸着胡子若有所思。   门被敲响,在他的首肯下,时常跟在他身边,同时担任他秘书职位的豆面人走进来,说道:“尼特罗会长,已经查过了,除了凭空出现在天空竞技场附近的街道上外,便干净得跟白纸一样,同时我还发现揍敌客也查过他们,不过在比赛过后,查他们的人也跟着变多了,另外那条街也排查过了,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样啊,那只能登门拜访,一探究竟了……”尼特罗站起身来,问道,“他们现在所处的位子查到了吗?”   “查到了,是金早年开发出来,现在成为旅游胜地的奥勒霍兹之森。”豆面人说道。   “成,那就去见上一面。”尼特罗说道,朝着门外走去。   豆面人赶忙跟上。   门打开,不一会儿便关上了。   奥勒霍兹之森的生态极其丰富,光是植物,便有数千种,在这些年的开发及经营下,可供人探索的区域被分为好几块,比如coss爱好者红枫林,情侣必朝拜的锁桥,供淘宝爱好者游玩的古街,以及吃货们最爱的美食街等等。   此时他们正在身处古街,为了与古字相匹配,这区域的建筑物都偏向古风,只可惜非本地人、且不了解他们历史的宿三月评价不来,只能……   挺好看的……   “看看呦几百年前的古董,货真价实!”   “王妃戴过,且拥有祝福的首饰……”   “幻兽的蛋,孵化率百分百,绝不吃亏,只要带回家,你就会得到一只能陪你到老,送终都不成问题的幻兽……”   叫卖声不断,来往的人流也不少,男女老少,光是用眼睛看,都看不过来。   宿三月吃着从美食街买来、串成一串的蛋,名叫葡萄蛛卵,如果不是外形跟普通的蛋没什么区别,光是这个名字,她便会退避三舍,可别说……   「好好吃」因为口感的绝妙,她忍不住发出称赞的声音。   一旁,五条悟一手提着好几袋不同款式的甜食,一手拿着颜色花里花哨的棉花糖,据说是用这里的花粉、花蜜调出来的,纯天然、非色素这几个大字就贴在店门口,客流跟葡萄蛛卵不相上下。   在听到这话后,他低头,凑上前,“让我也尝尝。”   “你现在能尝出甜以外的味道吗?”宿三月朝他看了眼,那造型圆圆的棉花糖上已经多出好几个缺口,想到他这一路上吃的甜食,不由暗想道,他今天摄入的糖分已经超标了吧?   “没关系要相信我的味蕾。”五条悟说道,张口,摆出自己的态度:等着投喂。   拿他没办法的宿三月将蛋送到他嘴旁,见他叼下,咀嚼着,问道:“怎么样?”   “香甜香甜的。”咽下后,他说道。   “吃完棉花糖,不准再吃甜的了……”根本就不是香甜香甜的味道!   余光瞟到他手上提着的袋子,她又补充道,“就今天,不准再吃甜的了。”   “咦!”五条悟炸了。   可在宿三月暗含警告的眼神下,他含着泪,艰难点头同意了。   “不过说回来,跟着的人是不是变多了?”她一边搜寻着自己感兴趣的摊铺、店面,一边对着五条说道。   “刚开始就该收拾一波,这样跟着的耗子说不定就少了一大半……”   五条悟小口吃着棉花糖,就好像这是最后一顿,可怜兮兮,可说出的话,却凶悍无比,“不过现在送走一波,也不晚。”他转头,将藏在暗处的人一一收入眼底。   “晚点再看看吧。”宿三月忽然看到感兴趣的东西,她伸手拉着五条悟朝那走去。   一摆在街角的摊铺,上面零零散散放着几件东西,或许是卖剩的,或许就只有这几件。   而她看上的是放在其中、缺个刀鞘的匕首;   整体偏暗黄,除去刀尖会锋利一点外,刀刃及刀身钝到砍萝卜都有些费力。   她伸出手,指向匕首,问道:“老板,可以拿起来看看吗?”   老板瞅了她一眼,他有一双眼皮下塌的眼睛,看似没精打采,却在深处透着股精明劲,他无声点了点头。   得到首肯的宿三月拿起它,将它举在额头上,左右观察着。   “怎么对它起了兴趣?”五条悟问道。   在两人眼里,这把匕首里外透着股气,也就是念,同时还夹着其它东西,并不纯粹,甚至在一般人眼里,可能还是邪恶的。   “看着有点像咒具。”她解释道。   “唔,确实有点……”五条悟看了看,转头,问老板,“多少钱?”   “一亿……”他开口了,并且狮子大开口,可惜他今天遇到的是土豪金,并没有发生他所想象的叫骂或砍价。   “买了?”五条悟事先向宿三月征同意见,如果在亲近时,也能这样,就更好了。   “可以带回去吗?”宿三月问道,要带不回去的话,买了,也是白买吧。   “没关系,要带不回去,我再给你买把更好的,你之前用的那把短刀也是时候换一下了……”   五条悟说道,要知道,在他们那,没有不破亿的咒具,而真正土豪说买就买,眼睛都不眨一下,“或者,去仓库找找,我记得好像有那么几件稍微有趣的咒具。”   宿三月还是有些纠结,买还是不买。   就在这时,一名老者走过来,他的目光先是在他俩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宿三月手上拿着的匕首,满是兴致说道:“真是少见,居然是念与怨结合,做成的匕首。”   “有什么用处吗?”宿三月向老者请教道。   他很是慷慨,说道:“我曾从一本文献记载中见过类似的物品,据说能给使用者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只要抱有强烈的愿望,便能激活它……”在停顿间,他看向老板,问道,“小伙子,你用过吗?”   老板瞅了他一眼,说道:“比起靠这种鬼东西,我更喜欢实在的。一亿,要卖就卖,不卖赶紧滚。”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他满是直白,且理直气壮说出后半句话来。   强烈的……愿望?   “三月……”五条悟难得一本正经叫着她的名字。   回神的她看到手中的匕首正如她的火焰般,向外燃烧着,只是普通人无法看见。   不祥、阴冷、怨恨,似乎有很多负面的东西从中复苏。   “丢掉它……”五条悟命令道。   她照做,这把本就奇怪的匕首并没有像八爪鱼那样,缠在她手上,它乖乖掉落在摊铺上,与其它物件摆在一块。   五条悟也跟着伸出手,想要将这玩意毁掉。   “等等……”宿三月握住他的手,四目相对,可惜在墨镜下,她还是看不清他眼睛里的神色,不过从面色上来看……   很不高兴……   糟糕……   “我错了……”她诚恳道歉道。   “回去再找你算账……”五条悟转头看向老者,不带一丝客气,问道,“激活之后呢?”   他倒也不生气,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安抚着说道:“放心,只有扎了活着的生物,它才会起效果。”他伸出手,指向唯一一处锋利的刀尖。   “如果扎了呢?”宿三月问道,紧接着她被狠狠敲了下脑门。   敲她的人,带着丝不善问道:“你想扎谁?”   “不是你!”她立马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道。   “废话,所以我问你想扎谁。”   “就、就好奇问问。”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探寻到三月酱与五条悟平日相处的小彩蛋。   其实之前有想写早上那个啥,但想想红锁。算了,就当后面隐形的小彩蛋小剧场   三月酱:……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床睡会比较好。   五条悟:不要,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啦   三月酱:你的行为看着不像……   五条悟:虽然是正常的现象,但是自己香软的老婆躺在怀里,还是会变得特殊起来蹭蹭蹭三月酱:……   一脚把人踹下床元素化逃走…… 第 94 章 094章(抓虫)   “你当我是笨蛋吗?”   “我、我错了。”   五条悟三两口将手中的棉花糖吃掉,余下细长的竹棍被他看似随意向后丢去;   老者半睁眼,看着它精准飞越过旁人。即便有所察觉,也只会觉得是一阵风掠过,最终竹棍狠狠钉中一人的胳膊,惨叫声才从他口中冒出,便被一旁的同伴捂住了,同时拿他外套遮挡住正流血的手臂,没有造成任何恐慌。   黑帮的人,老者,也就是猎人协会的会长尼特罗在心里道出对方的身份。   接着他收回视线。   将甜食袋挂在手臂上,从而空出双手的年轻丈夫捏住妻子的面颊向外拉扯着。而他妻子在这拉扯下,含糊着,向他道歉。   可尼特罗眼睛亮着,那捏她脸颊的手所使出的力,可比不上抛投出、一击将人手臂骨头击碎的竹棍,小到明眼都能看出,这只不过是虚张声势。   果然是应验那句古话:英雄难过美人关。   年轻人啊   尼特罗笑呵呵摸着自己雪白的胡子,也不急,满是闲情站在一旁,等他们闹完。   只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般有耐心,摊铺老板便是第一个躁起的,他没好气问道:“还卖不卖了!”   一个两个堵在他摊位前,还让不让他做生意了?   听出老板已经不耐烦的宿三月赶忙抬手拍了拍还捏着她脸颊的手,杏眼微抬,看向戴着墨镜的五条悟,眼神里写满别闹的信息。   他闹?   五条悟轻挑眉,正打算让她见识一下他真闹起来的模样。   当他的嘴角向上勾起时,宿三月便心生不祥,她抢先一步说道:“别太过分哦,悟。”   “我要想过分,你能阻止我?”五条悟轻咬着字词,说道。   虽说有墨镜在,无法看清他的眼神,但从语气与面上的微表情,想来是无比自信的,甚至送她一个新的称呼,“共犯小姐”   共犯小姐?   她咯噔一下,陌生、让人联想到牢狱之灾的词,可出处来自五条悟那,而且还用在她身上……   不得不让人联想到奇怪的剧本。   脸颊上的手还在作祟着,宿三月深吸一口气,自力更生,抓握住他的手腕,黑色带着星星点点亮光的眼睛留有他的身影,细长、不输于五条悟的黑色睫毛轻颤着,一边企图将他的手拿下,一边小声说道:“请不要这么说,我之所以没有阻止你,是因为……”她忍不住抿起嘴角,带着几分纠结,声音更是小了几分,“心里有你。”   五条悟!   墨镜下,瞳孔因为这句简短、不足一秒的话而震动着,可紧接着的下一句话,差点让他岔气,把自己呛咳出声来。   宿三月可算把脸颊上的手拿开了。虽说那句话有些让人羞涩,可都是实话;她再一次抢在五条悟的前头,说道:“所以请千万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相信我,你绝对不会想着去睡沙发的。”   她勾起嘴角,露出柔暖的笑容,握着五条悟手腕的手正准备离去,却被他及时抓握住,他还是干咳了一声,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好好沟通一下,要知道夫妻之间,沟通最重要。”   他难得说出正儿八经的话来。   “所以我们现在达成一致了?”   “没错!”   他绷着张脸,一本正经说道,并有模有样对宿三月做出请的举动。   这还是五条悟头一回心甘情愿举白旗投降。   睡沙发?呵,回去就把沙发给拆了。   不过还真是要命……   五条悟垂眸看向身旁正与老板交涉的宿三月,放在身侧的手带着丝隐忍的意味,悄然握紧;再这样下去,他可就要忍不住了。   正与老板沟通的宿三月分神向身侧看去,见他一言不发站在一旁。虽说有些罕见,但一颗糖一鞭子的策略成功了?   在她的视线下,五条悟朝她笑了笑。   所以……成功了吗?   后颈汗毛忽然竖起的宿三月不太确信在心里反问道。   “我对它很感兴趣,但是在买之前,至少跟我说一下它的使用说明吧?”   “没有!”   在没人搭理的情况下,匕首身上那层活跃、浓厚且不祥的气已经被它主动收敛起来,就同原先看到的那样,与其它货物静悄悄摆放在摊铺上。   不过在老板不假思索的回复下,及那副与客人是上帝倒着来的表情,宿三月知道她可能碰壁了。   那愿意说,且知道这匕首用处的,就只有一旁站着的、始终没离开的老者。   五条悟比她早一步看向尼特罗,两人视线相撞在一块,看似都快躺进棺材里的老头,可身子骨比他那的烂橘子还要硬朗不少,甚至少了份烂橘子的腐臭味,不过精明样,倒是一致。   所以他是身后哪批老鼠的头目?   “您好,不知该怎么称呼您?”宿三月问道。   她有着同五条悟一致的想法,在被人盯梢数日下。但凡莫名靠近的人都值得被怀疑,哪怕是位白发苍苍、面容满是岁月痕迹的老者,她也不会放下警惕,相信他会同外表那样无害,所以他是谁?   宿三月并没有摆出明显的戒备,她向身侧走了一步,原本与五条悟拉开的距离,在她主动下消失了。   同款衣料摩挲着。   肩上再次多出一份熟悉的重量。   亲密无间,羡煞旁人。   尼特罗半睁的双眼里透着丝精光,抬手摸向自己蓄了已久的胡子,对俩年轻人说道:“我叫艾萨克尼特罗,大部分的人喜欢叫我尼特罗会长。”   “所以你是他们的头目?”五条悟头向后微昂,暗指躲藏在不远处的人,在他的警告下,胆小的老鼠纷纷撤退。   但还有一部分似乎抱着没发现我再看看的侥幸心理换了个点蹲。   工作态度不错,可用错人了。   “大部分是黑帮的人,小部分……”尼特罗缓缓将底抖出,“算是吧,都是些年轻气盛的小家伙们,他们对你们很好奇,劝都劝不住。”   “哦?你当我是笨蛋嘛。”五条悟嗤笑了一声。   在几分钟前,他也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前者是他老婆,在语气上多少带点宠溺,还能拿着这个名头,小小欺负一下;可……   糟老头子……   墨镜下的双眼流露出讥笑,嘴角也跟着微微勾起,一个轻蔑让人不舒服的浅笑。   他的恶劣性格唯有遇到宿三月才会收起锋芒,转为黏糊糊,像是无害的藤蔓,紧攀在她身上,可一个老头子……客气就是个玩笑话。   他对尼特罗说道:“他们可是跟了我们一路,要说好奇,也好奇太久了吧?我可是会不高兴的,说不定,等出了这个旅游景点区,就把他们通通杀光。”   尼特罗哈哈大笑了几声,半睁着的眼跟着张大,里面浮现出让人忽略不了的情感,他对嚣张的五条悟说道:“那就没办法了,作为他们的会长,我只能站出来保护他们了。”   五条悟隔着镜片盯着他,随后也跟着笑出声来,“什么嘛,原来是找我打架的吗?都是快进棺材的年纪了,你就不能找个地儿安静喝茶、养鸟吗?”   字典里就没尊老爱幼的他,在每次与高层交接工作时,总少不了将他们气得两眼发黑;   可尼特罗跟他们不一样,他抽空过来,不过是想领教一下他们的实力,而言语上的不敬,还不足以入他眼。   “你要是不乐意也没关系,我男女不挑。”尼特罗笑呵呵说道,视线也跟着转向他身旁,在询问他名字后,便一直未开口的少女,他的妻子。   “倒是个乖巧的孩子……”他也不知是怎么瞧出宿三月是乖巧的,或许是有五条悟的衬托?   尼特罗和善对她说道,“要不要跟我打一场?也不用太较真,随便比划比划,之后关于匕首的文献,我会让人发到你丈夫的手机里。”   一种当着老公的面勾搭老婆,回头又把成果发给老公的既视感。   可为了一把匕首,跟来历不明的人打上一场,是不是太亏了?   宿三月在心里衡量一番后,正准备拒绝,同时放弃匕首时,就听到身旁的人代她回答道,“我同意了,只不过选手是我。”   她拉扯了下五条悟的衣袖,在对方看过来后,用眼神示意道:怎么回事?   看懂她意思的五条悟倒是坦率,“我觉得他刚刚在挑衅我的权威。”   权威?那是什么?   没懂他意思的宿三月一头雾水,并浮现出三个问好。五条悟跟着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难得没去解释,视线移回,仗着身高的优势,像是用鼻孔看人的他恶劣说道:“不过在之前,我得问一句,你老人家不会打到一半,骨头散架吧?我可不会出这笔医疗费哦……”   “放心,我正健朗着。”在嘲弄的口吻下,尼特罗一点都没动气,说道。   远处高塔上,一脚踩在护栏上、肩上扛着巨大烟斗的男人抬手横档在眼前,向远处遥望着,同时嘴里还说着,“哦,就是那两个人吗?看着和普通人差不多……”   “那个、莫老五先生,会长说过了,还是尽量别盯着他们看。”站在一旁,身高不足攀上护栏的豆面人昂头说道。   “我这才看了一眼,不过那小子有点奇怪……”莫老五说道,“交涉上了,也不知道会长能不能如愿以偿。”   说完,天上坠下一颗流星,最终凝结成人形,稳站在离他几步之外的护栏上。   他一出现,便四处张望起来,随后锁定摊铺前的三人,说出与莫老五相似的话,“就是他们吗?”   “咦?金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坐起来就腰疼,所以……   我在床上躺了两天咳,后面我会多更一些字数,补一下那几天的更新。   不好意思哈。 第 95 章 095章   嘭!   轰隆   在奥勒霍兹之森最北侧传来巨大的声响,还在旅游景点区游玩的旅客们纷纷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的同时,面上浮现出忌惮、畏惧的神色。   “那边出什么事了?”   “奇怪,那不是还没开发的海岸区吗?”   “是海底的巨兽打起来了吗?”   “喂喂喂,这么说也太可怕了吧!”   杂七杂八、不知真假的议论声向四周扩散开,同时勾起人们心底的慌乱,就在人群开始急躁起来的时候,广播声响起。   “尊敬的旅客们,下午好;北侧海岸区与x年x月x日进行开发,目前正在实施工程爆破项目,还请各位旅客不要惊慌……”   广播在各个景点区连续播报多回,才安抚住众人,只是轰鸣声不断,让一些精明的家伙不由怀疑真实性。   那真是爆破工程所发出的声音吗?   当然不是!   宿三月蹲坐在悬崖上一石块上,手上提着五条悟委托给她的甜食,放眼望去,视野极好。   一老一少在湿滑、且陡峭的礁石上搏斗着,身影快到让人惊叹。   在交手之间,连空气都为之颤抖,而地面上打出的大坑,也在几个呼吸间,被波涛汹涌拍打着礁石的海水填满,一个又一个,没一会儿海岸原貌被破坏得七七八八。   “五条夫人……”   身后传来叫喊声。   她跟着转头看去,同时抬手将挣脱皮筋的发丝撩到耳后。   三个人,身高参差不齐,正是莫老五、豆面人与使用卡片到达这的金富力士,而喊她的人则是莫老五。   他扬声问道:“方便一块观摩吗?”   逆袭的海风差点没把他呛到。   宿三月没有拒绝,点头同意了。   四人便以一种微妙的气氛,姿势各异,在同一悬崖上观看他们的搏斗。   “都没拿出真实实力。”穿着随意的金蹲在地上说道,在相隔两米的情况下,他转头看向一旁坐在石块、两手放在膝盖上的少女,甜食袋与购物袋就挂在她的臂弯上。   想到从云古那流传到他手上的视频,金的双眼里浮现出好奇与探究之色,他咳了一声,问道:“五条夫人,你觉得、恩,谁比较厉害?”   变扭、似乎不太会与人沟通的样子。   宿三月看了他一眼,黑色发丝从他那顶奇怪的帽子里冒出,就像杂草,一根又一根,“要我说,那当然是我的丈夫。”   “客观,还是主观?”莫老五问道。   她笑而不答,将视线重新投放回战场。   就如金说的那样,双方各留了一手,可这场搏斗仍然精彩到让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年轻人,都说了,我身子骨硬朗着,不用这么客气。”宽松的外套挂在尼特罗的腰上,露出里面偏现代的格斗服,同时还有他那一身不输于年轻人的健壮体魄。   与之相反,五条悟穿戴整齐,连墨镜都没摘,一脚踩在裸露在水面上的小块礁石上,一脚虚点在水面上,嚣张气焰不减分毫,甚至直线上涨,“别误会,我只是遵从老婆的旨意,对外谦虚点。”   “那你还真是位好丈夫,不过既然这样,只能由我这老人家先入为主了。”   尼特罗笑呵呵地说道,长而圆润的耳垂,再加上他的外表,有几分像他人供奉的慈悲佛陀。   可在他说完这话后,慈悲佛陀幻化成令人胆寒的阿修罗,涌出的念就跟翻起数米高的浪一般,直扑向五条悟。   他轻笑了一声。   两人身影消失在原地。   翻起的浪还未拍打下去,便被强劲的力击垮,如雨水般,哗啦啦落回海面上。   “有意思,那是叫什么?”双眼明亮的金紧随着两人快如闪电的身影移动着,同时向一旁的人询问道,而这人自然是宿三月。   她想了想,觉得对外透露一点,问题不大,“无下限。”   一点,也就一句话,不能再多了,好在金也没追问下去,反倒自己琢磨起来。   “能阻隔所有的物理攻击吗?类似盾一样的能力,发动起来似乎并不需要预热,也没有明显的能力波动,果然没来错”他呲牙笑道,新奇的事物使他像个七八岁的小孩,抱有着极高的热情,跃跃欲试着,想跟尼特罗换人打上一场,不过目前显然是不行的。   所以金瞄向一旁的宿三月,热情中带着点羞涩,问道:“五条夫人,你等会有空吗?”   宿三月分神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疑惑。   “咳,等一下,我们也比划比划?”白亮、整齐的牙齿因过于灿烂的笑容而露出。   宿三月:……   暗含咒力的石子从下方嗖的一声袭来,它瞄准的是一旁企图让她答应的金。   嘭,浮现出一层念力的手掌在它即将击中他脑壳时,握住,一声闷沉的声响暗示着这石子所带的力量,不能小瞧。   五条悟可没专心对付尼特罗,他分神留意到一个邋遢的男人似乎正跟他老婆搭话,那一脸热情的模样,就像拿着铁铲、准备挖墙脚的小偷。   于是中途捞了个带有绿藻的石子。不过这也消磨了他的耐心,在他与尼特罗肘撞拳击后,他提议道:“一招见分晓吧。”   如果是想看看他的实力,那……   如他们所愿。   而在他们这一过程中,悬崖那的宿三月轻耸了下肩,满是惋惜说道:“不好意思,我丈夫不同意。”她拒绝了。   不过……   这也太不尊重对手了吧!   紧接着站在悬崖上的四人,眼前突然一片雪白,三人都是老练的猎人,同一时间段,纷纷运用起念保护自己的身躯,下一秒,他们的视力恢复了。   这是一个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地方。   所以这是哪?   原本还站在尼特罗不远处的男人已经来到宿三月的身后,她还维持着坐的姿势,男人顺势屈膝弯腰,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明明衣服都没乱一丝,可还在她耳边哭叫着辛苦的话,手里也跟着多了副墨镜。   “有意思,所以这是什么?”经历过风风雨雨的尼特罗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慌张,问道。   他的身侧便是一个类似黑洞,或者与人瞳孔相似的图案。   金在朝尼特罗走去的时候,还兴致勃勃四处张望着。甚至踩了踩脚下空无地板、却好似有路的空间。   “我的领域,你可以理解成我的地盘……”将人圈在怀里的五条悟将下巴枕在宿三月的肩头上,露出双眼就像暗藏魔力,透着丝蛊惑他人的光芒,他说道,“你们现在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在我的领域里,跟我说话,是因为我在操控着它,不去攻击你们。”   “现在好奇心是否得到满足了,老爷子?”他问道。   “半知不解,不过我倒是看出来了,你倒是个难对付的人……”   被金他们三人拥护在其中的尼特罗收起身上蓬勃的念力,面上恢复和善的神情,说道,“我会遵守承诺,将匕首的资料发给你。”   「ok完美收官」五条悟勾起嘴角,带着几分不正经,说道。   不过金显然有问题,他像小学生,举起手,问道:“这里的攻击是怎样的?”   莫老五与豆面人看向他的目光里多了份你是傻子的含义。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问题!   “想知道?”五条悟笑问道,“或者你想试试?”   被他圈在怀里的宿三月拉扯了下他的袖子,小声到不能再小声地说道:“收敛点。”   “好啦好啦听你的……”   “等等,让我见识一下吧!”   ……   “金,智商是正常的吧?”莫老五怀抱着他的巨大烟斗,弓着身,仔细盯着面前尚能呼吸、却跟木头一样维持着防御姿势的金,他没忍住,埋汰起他。   豆面人额头上有着不少的冷汗,他一边抬起袖子擦,一边为金说话道:“金先生,就是对未知的东西过于好奇了。”   “好奇到主动提出试试对他不知凶险的招式?”莫老五直起腰杆,没好气说道。   他口中的人已经带着他老婆去下一个旅游景点区了。   “强化系的直觉?”豆面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硬是憋出这句话。   两人一时无言以对。   倒是尼特罗,站在悬崖上,面朝他们所留下的痕迹,摸了摸胡子,感慨道:“现在年轻人真是不简单,豆面人,将匕首的信息发给他吧,另外提醒一下黑帮,至于听不听,就另一回事了。”   “是,尼特罗会长!”豆面人掏出手机,整理了一番,按照他们所查到的号码,发出,屏幕上显示发送成功的提示,就在他准备做下一件事时,像木头人的金忽然动了,还伴随着一声大喊:“太有趣了……”   从繁琐的信息中挣脱出来的金四处寻找五条悟,“他人呢?他的能力太有趣了!”   “走了,所以是什么能力?”莫老五问道。   呆傻站了近十分钟的金回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就在莫老五准备揍他的时候,金像是回想到什么,摸着下巴说道:“好像塞了不少东西到我脑子里,但要说是什么,又想不起来……不管是什么能力,都太奇妙了!不行,我要找他,哦,还有他老婆,她能力我还没亲眼见识过……”   莫老五一把抓住想跑的金,说出有几分可信的话,“你要再去,就真变成木头人了!”   “尼特罗会长,你快说说他!”   “金先生,冷静啊!”   “哈哈哈……”   “会长……”   “金先生……”   五条悟手机震了震,不过他现在没闲情将它掏出,他们此刻正在另一景点的锁桥上,撑死由三指宽的铁链做成的桥,而下方是潺湲的河流,似乎是为了提高安全系数,人为挖出来的。但是要不签保证书、佩戴安全绳索,是不被允许踩上去的。   宿三月正拿着笔,以一种极度潦草的字迹唰唰几下,在纸张上签下压根就不是她名字的字。   “我丈夫的名字,由我代签可以吗?”她问道。   而口中的丈夫已经跑到铁链前,四处观望起来,好似那场比赛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当然他也没打算签这字。   景区前台的小姐姐面带微笑,对她说道:“可以的。”   很好,再一次三两下写下不是五条悟名字的字,要问她究竟写的是什么,对不住,潦草到她自己都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祝您与您丈夫百年好合、儿孙满堂。”前台小姐姐收下两张纸,客套说道。   戴回墨镜的五条悟在她身后冒出,笑嘻嘻说道:“同祝同祝。”   宿三月:……   在踩上铁链前,他还算配合工作人员,佩戴上安全绳索,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铁锁上,晃晃悠悠,不过凭借宿三月的身手,还不至于连跟铁锁都过不去。   但一旁两米开外的另一对情侣就很不顺利了,女朋友难以维持平衡,从铁锁上跌落,在安全绳索的保护下,挂在半空中,最后由男友将她拉上来。   五条悟若有所思看着哭成一团,缩在男朋友怀里的两人。   “老婆……”   “恩?”   “安全绳索对我们没什么作用的吧?”   “话说如此,但是安全措施不做的话,很容易带坏其他人,所以不可以哦。”   她像是知道五条悟心里的小算盘,侧头看向身后的人,一脸严肃拒绝道。   「讨厌」他不满说道,俯身,胸膛紧贴在她的后背上,双手圈在她的胸口下方,这是个很微妙的地方,“那配合我做几个小动作吧”   “我可以拒绝吗?”宿三月慢了半拍问道,她刚刚正想着怎么把他的手臂往下移一点。   “信不信我哭给你看?”没脸没皮的男人在她耳边甜腻腻说道。   宿三月她沉默了。   “对对对,双手伸直,继续走,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感觉?”   “如果你是指泰坦尼克号那部电影的话,确实有那么点像。”   宿三月配合着照做,只是神情上多少有些无语,可以再幼稚一点吗?   脚下的铁锁左右摇晃着,发出碰撞的轻响声,本就不足十米的路,在他们闲聊中,已经走过近一半的路,这已经是最慢的速度了。   他似乎有意想墨迹一下。   宿三月配合了,不过在有个大男人贴在背后,似乎也走不快。   就在她打算问五条悟有没有其它小动作需要配合时,一只不属于她的脚探出,一把将她勾倒,她在安全绳索的保护下,悬挂在半空中,当然还有五条悟。   两人一块掉到铁锁外头去了。   “有没有心脏突然跳出来的感觉?”   “如果是指惊吓的话,没有。”   前头的宿三月一脸冷漠回答道,同时仰头看向伸手便能抓住的铁锁,她准备回到铁锁上,可才伸出的手被五条悟握住了。   “不可以哦,答应我要配合我的吧?”他说道。   “你说!”   “像树袋熊一样,面对面,挂在我身上怎么样?”   “容我拒绝。”   “嘤嘤嘤……”   干,能不能要点脸!   在魔音的摧残下,宿三月深吸一口气,说道:“最后一个,就最后一个。”   “妥嘞……”   在五条悟的保证下,她借住五条悟身体转过身,然后羞耻搂住他的脖颈,双腿盘上他的腰身,这让她想到一些恩……   画面,脸埋入其中,细小的呼吸轻抚着他的脖颈,似乎提了一个甜蜜、又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要求。   “可以了吧?”她憋问道。   “可以了可以了……”五条悟一手托着她翘实的臀部,一手抬起握住铁链,微微施力,跃回铁链上,中途腰上的力似乎收紧了些,他灵机一动,来回从上跌落,最后宿三月忍无可忍,抬手捏住他的面颊,红着脸,拉扯着,恶狠狠说道:“玩够了没!”   “不……”   “你是真想睡沙发吗?”   “够了!”   锁桥的对面是一颗有着五百树龄的红豆树,在人为修剪下,枝干向四周延伸,成伞状,上面挂满了红色布条或许愿牌,在风路过时,树叶的沙沙声中,还伴随着清脆的声响,那些成双成对的许愿牌正向他人述说着它的存在。   “要写吗?”在爬了小半个坡后,心情平复下来的宿三月手拿着坡下工作人员送的许愿牌,问道。   “情侣、夫妻之间,都会写这个的吧?象征祝福与心愿。”脸颊上有着不正常红晕的五条悟对她说道。   “但是你不信这个的吧?”她抬头看向五条悟,带着丝控诉,对他说道,“我可是记得你跟我表白时的画面,就跟……土匪似的。”   “噗,那我可真是温柔的土匪。”他不要脸给自己贴金说道。   “少来,反正我不信这个,放旁边吧。”宿三月说道。   “咦真不写点什么嘛?虽然我跟你一样,但这也是一种乐趣吧?老了之后,我们还能翻出来说上一说。”五条悟说道,似乎对它很有兴趣。   宿三月伸手将他手中的许愿牌取走,两叠在一块,一边搜寻着可以放的地方,一边没好气对他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没老,就已经有一堆可以翻出来说上一说的事了。”   在说这话的时候,她找到一个可以放的地方,那就是粗壮、交错的树根形成的小洞口,她走上前,蹲下身,将空白的许愿牌放入其中。   五条悟跟着蹲下身来,用着惋惜的口吻说道:“好可惜哦真不写点什么吗?”   “你好奇怪哦……”宿三月扭头看向他,清秀的眉微微拧起,一副那你没办法的样子,说道,“这里会写什么心愿,是很明显的吧?我要不应景写个世界和平,很扫兴的吧?而且这种愿望哪是靠许愿就能实现的。所以这不过是商家的营销手段,归根到底,无论什么愿望还是得靠自己去实现,再说……”   她没好气朝五条悟伸出手,示意他把手放上来。   他照做……   宿三月握住明显比自己大上许多的手,并将他刚戴上没多久的墨镜摘下,四目相对,“我已经握住了,还要写什么。”   乒乒乓乓成双成对的木牌在相互碰撞着。红色细长、写着什么的布条同风一块飘舞着、与其它布条纠缠在一块。   五条悟牙槽微痒,他安耐不住磨了磨、舔了舔,“三月,跟我结婚吧,立刻,就现在。”   他提前一步握住想要跑的手,没有墨镜的遮挡,宿三月所喜欢的澄蓝色双眼里浮现出让她一阵后怕的神色,就像深渊,紧锁着她,将她往深处拉。   她的心脏不由加快跳动起来。   糟糕,好像、好像说错话了!   细小的火焰在五条悟手中微微燃起,他也随之勾起嘴角,在她注视下,伸出另一只手,中指搭放在食指上,润而色气的唇微张,在她颤抖的瞳孔下,开口说道:“领域展开。”   “事实上,我有在表白的那晚想过,你要敢元素化逃跑,我就开领域,在领域里好好跟你谈一谈。”五条悟笑着说道,可那眼神又似乎与他说的,有些出入。   这时,硝子的话在耳边响起。   咒术师就没几个正常的,五条悟更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近六千的字,你们不夸一下,就太过意不去了叉腰、并且踩下急刹车jpg。   哦对了,忘说了,关于五条悟领域这里,稍微私设了一下,请不要介意。   写着写着,给忘了!   小可爱们,端午节安康! 第 96 章 096章(大修)   作者有话要说:睡醒后,翻了翻,过于羞耻,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滚了几圈,与一位小可爱发了牢骚之后,决定把这章修一修。   恩,写的时候很开心,写完发出去,就特别羞耻,满脑子都是:我脑子里嫩不嫩少点奇奇怪怪的东西!   哦,我要再说一句二次元可,三次元请报警!瞳孔地震jpg。   对了,企鹅是有一个,想来玩的话,就来吧咳。   柿1巴1巴柿0柿7   敲门砖的话:读者id,或者暗含7961   哈……   小小的气声在拉紧窗帘的房间内响起。虽说微乎其微,但发出这声音的人显然不是很舒服。   一种黏糊,像是被八爪鱼缠身的危机感。   宿三月便是在这种感觉,或者梦境下,醒来。黑色长发凌乱披散在酒店里的松软白色枕头上,她穿着中规中矩的睡衣,身上盖着薄被,空调正在运转着,小小的机械声让她浑浊的大脑清醒了几分。她从床上坐起身来,一边揉捏着后颈,一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唰窗帘被她拉开,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照入室内。   蓝天白云,还有不知名飞过的鸟儿,似乎为美好的一天打下基础。   直到宿三月洗漱好,在浴室背对着门,解开睡衣的扣子……   即便有松散披散在肩头、直达腰背的长发,可还是隐约露出奇怪的痕迹,稀稀疏疏,在发丝下若隐若现。   嘶在穿戴衣服时,宿三月发出细小的抽气声,穿过袖子的手臂内侧似乎有着红色的斑点。   好天气、好心情跟着破灭了。   镜中的宿三月脸臭到像是被欠几亿的可怜人,她今天穿着件黑色长袖衬衫,扣子一个都没落下,将脖颈下的皮肤全包裹在其中,然后是一条很普通、同色的长裤,接着白色、长到脚踝的袜子,与它颜色相匹配的白色运动鞋,这一身穿着又素、又单调,既不出色、也没几个看点。   中规中矩到让人觉得有些无趣。   咔嚓,她将上了锁的房门打开。   「surprise」一捧娇嫩、同满天星有几分相似的浅蓝色花束飞快蹿到她面前。   拿着它的正是被宿三月赶出房的五条悟。   她从对方领域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前台办理新房卡。然后面带和善的微笑将房卡放在衣裳整齐、人模狗样的五条悟手里,被咬红的唇张合着对他说道:“恭喜,你被扫地出门了。”   即便五条悟当即跪地搂着她的腰,掐着嗓子不要脸嘤嘤嘤认错着,将酒店来往的过路人视线吸引过来,也没得到宿三月分毫的让步,反而脑袋上多出好几个被揍出来的大包。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分开睡的第一天,五条悟便想着怎么搬回去,可连续两天求饶告罪卖萌耍酷,都没得到老婆搬回去睡的首肯。   反倒在他这一番诚骚心操道作歉下,原本还会看他一眼的老婆,现在……   宿三月拨开面前的花束,目不斜视绕过他,朝电梯口走去。   仗着自己是最强,而常年在他人雷区或理智边缘蹦迪的五条悟翻车了。   叮电梯声响起。   五条悟跟着她踏入电梯,在明确的三八线下,他站在相隔一步距离之外,一手捧着花束,一手摘下鼻梁上的墨镜,露出对宿三月而言,绝对有吸引力的蓝色眼睛,可惜在见识到他藏在深处的情欲后,那份吸引力大大折扣,这点五条悟本人估计还不知情。   “老婆我错了你理理我嘛就算不理我,也看看我,就一眼……”   “呃……”宿三月固守阵地、不为所动,扭头,披散在肩上的黑发轻甩,后脑勺正对着五条悟。   有点棘手,五条悟双眼暗含秋波,面上讨人欢心的笑容也跟着僵住了。   他需要外援。   还有没有其它讨老婆欢心的招式?   伊尔迷再次收到来自客户的情感咨询短信,漆黑、无神的大眼里没一丝不耐。   这位目前是他客户里,最好赚的。   不过……   问一个职业杀手情感问题,是不是问错人了?   糜稽又一次收到他大哥奇怪的要求,追女孩的招式?大哥再搞什么?难道……   屋内乒乒乓乓一阵乱响。   叮电梯抵达一楼,宿三月与五条悟相继从电梯内走出,大厅外的休息区已经坐了不少人,似乎都是酒店的住客,且全是女性。   她听到不少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没有戴墨镜的五条悟,单凭他那张脸,便能吸引不少花蝴蝶。   “就是他吗?”   “好帅,前面是他夫人?”   “穿着也太难看了吧?又丑又臃肿,五条先生是看上她哪点了?”   “谁知道,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又是鲜花又是夜景无人飞机,简直烂漫至极,这样又帅又有钱的男人,居然不好好把握住,还闹脾气,五条先生也太宠着她了吧?”   坐在休息区沙发上的女人们穿着精致,各个花枝招展,有些手上还拿着扇子,像中世界贵妇,半遮着脸,在漂亮的眼妆下,双眼像是在勾人般,轻眨着。   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少不了议论声。   而作为话题之一的宿三月面不改色穿过休息区,将那些沉迷于五条悟美色而发出的惊叹声置之脑后。   她来到餐厅,无视五条悟邀功般拉开的座椅,直接越过他,来到另一处。   一旁目睹这一切的服务员小姐忍不住为五条悟叫屈。在她看来,这两天五条先生所做的事,足以让旁人感动、羡慕不已。   她在这工作这么久,就没见过有人为了示爱,把全城鲜花包下来,塞满酒店,就连门口也成片摆着,鲜艳的横幅从这头拉到那头。   可惜是她看不懂的字,不过在昨日夜里,飞到半空中对外表演的无人机,倒是简洁明了……   他们的感情似乎出现裂痕,而深爱她的丈夫在竭尽全力修补它,只是……   服务员小姐面上并未露出个人情绪,她拿着菜单,来到他俩面前,气氛不怎么好,全是五条先生一人说笑着,她不太好意思打断他一人的独角戏,说道:“五条先生、五条夫人,今早想吃什么?”   “我听老婆的……”   在通透的落地窗下,清晨的阳光照入室内,使五条悟的双眼看着就像是一对迷人且昂贵的蓝宝石,闪着光。   服务员小姐心脏跟着跳快了,她面上浮现出红晕,将递出去的菜单转交给宿三月,也不由注视到她那清冷的面容,如果笑起来,一定很美。   她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同时也想到那晚领着宿三月到观景台时的画面,那时服务员小姐正同其他客人那样,为这份情意而感动着,可头一转,就像一桶冷水扑面而来,烧得再旺的火也被这桶水扑灭了。   即便在五条先生深情表白的背景声下,也冒不出一点火星。   计划二再度失败。   宿三月平静的声音唤醒了她,她飞快点下几样早点,途中视线都未落在五条悟身上。   “麻烦了,谢谢。”她说道,今早第一句话,也是五条悟无数句话的开端。   “老婆今天有什么行程安排吗?我看附近有个很出名的游乐园有过山车、旋转木马、鬼屋,还有情侣必备的摩天轮坐到最顶端亲吻的话,相爱的人会在一辈子哦”他喋喋不休说着话,即便一个人唱单曲,他也仍然热情高涨。   七海先生曾提过一嘴:他就是一个轻佻、没界线,一个人玩也能嗨起来的不靠谱大人。   就像现在……   五条悟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比划着,始终没戴上墨镜的眼睛盘旋在对面穿着严密、朴素过头的宿三月身上。   知道她衣服下是什么情景的他,只觉得这身衣服诱人极了。   比划着的手收紧几分,拇指指腹摩挲着食指,仗着对方不愿看自己,蓝色双眼坦诚流露出满是食欲的神色。   他又在打什么坏注意?   宿三月翻阅放在桌侧供人消磨的小册子,敏锐察觉到像章鱼吸附在身上的视线起的变化。   清秀的眉也因此皱起。   “怎么了?很不开心?”   服务员小姐推着餐车过来时,便听到五条悟满是关怀的询问声。   她不动声色将宿三月所点的食物摆上餐桌,这里面有一大半是甜的。   “电梯口那的女人让你不高兴?”五条悟猜测道。   虽说他们才入住不到一周,可在他这几天高调示爱下,所有人都知道他俩的关系。   闲暇时,就少不了凑一块说一说,有些更是为了看有钱帅哥,早早坐在电梯口等他出现。   她们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   就算闹脾气,情感出现裂痕,也会因为过多女性蜂拥过来,而生气的吧?   服务员小姐在心里腹诽着,将最后一份早点摆放桌上,正准备告辞时,就听到帅气且充满魅力的五条先生对五条夫人说道:“确实是群碍事、惹人嫌的女人,要不……吃完早点,我去把她们杀掉?”   嘤!   这是什么变态发言! 第 97 章 097章   五条悟独自坐在餐桌前,手拿着手机翻阅着什么,偶尔会发出一两声棱模两可的轻哼声,最后关掉手机,准备起身离开。   “五条先生,您的花……”推着餐车过来的服务员小姐提醒道。   虽说在十几分钟前对方有跟着解释这不过是玩笑话,可还是给她造成了小小的阴影,开这种玩笑也太恶劣了吧?完全是在恐吓五条夫人!   她再一次腹诽道。   不过碍于职业素养,她还是开口提醒对方放在餐桌上的花束,谁知站起身,明显比她高上许多的五条先生对她说道:“扔掉吧。”   她失礼、情不自禁问道:“您不再尝试着送给五条夫人吗?”   “在气头上的她是不会收的,不过今早倒是有意外收获,我老婆她终于看我了——”   在他说完「杀掉」的话,一直不愿直视他的宿三月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清冷的眼神让五条悟到现在还记得。   虽说有些不合时宜,但他还是想起那双清冷眼睛的另一面,红着眼,掉着眼泪、又羞又恼瞪着他,可没几秒便落败举白旗投降,可爱极了。   在与服务员小姐分享他这份喜悦的时候,他也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虽说有了点转折,可在五条悟眼里还是太慢了。   尝过甜头,却丝毫不觉得提前尝上一小口的行径有什么问题的男人暗自敲打着小算盘,最后他自言自语着转头看向落地窗外的景色,不远处是一片翠绿的树林,“算了,先花一点时间,把跟到现在的家伙处理掉吧……”   他决定暂时先放老婆一个人在外走走。   只不过就朝外看了一眼,那涌来的庞大的信息让五条悟有些头疼。   若是以往,宿三月早让,或帮他把墨镜或绷带戴上了。   虽然很喜欢他的眼睛,但她更注重五条悟个人感受,六眼不受控收集着四周的信息,还是会给他带来不小的压力。   五条悟原本想利用这点,让对方搭理一下自己,可谁知,还没一句调侃的话有效果。   他不满含糊嘀咕了声,从口袋中掏出墨镜,戴在鼻梁上,遮住那双夺目的眼睛,朝外走去。   自始至终五条悟都没正眼瞧过服务员小姐,这也让她避免了尴尬。   她吞咽了一下,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甩头将五条悟双眼的变化抛之脑后。   蹲在树杈间,用绿叶做遮掩的金咕哝了一句:“被发现了……”   “找到了……还挺会盯梢的嘛。”只花了一秒,便出现在数千米外、也就是金躲藏的大树下的五条悟昂头,面带和善的微笑,说道。   接着抬脚,看似没用几分力,却轻松将数人才能抱住的树干踢断,朝地面砸下的大树惊跑栖息在四周的小动物。   翠绿、枯黄的树叶漫天飞舞。   五条悟勾起嘴角,嬉笑着,没几分正经样对身手灵敏落在地上的金说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欢有人小偷小摸站在我头顶上。”   树叶飘落下,在金的注视下,稳当落在相隔五条悟数十厘米外的空中,像是有道看不见的空气墙,将它拦下了。   “没事,不过好在我蹲的是棵普通的树,要是珍惜树种,我可就要头疼了。”   金哈哈笑道,还抓挠了一下头发,看着有反客为主的迹象。   他对五条悟说道:“其实我刚开始便想登门拜访的,不过看着你好像没空,就外头蹲了几天,绝对没小偷小摸……”   “好了好了,既然你都知道我这几天忙着,那省掉没用的废话,直接说目的吧。”五条悟打断金的话,说道。   金呲牙咧嘴,朝他一笑,坦然说道:“跟我打一架吧,拜托了!”   “就只有这个?”五条悟脸上浮现出「你好浪费我时间」的表情,正准备说点什么时。   金抬起戴有戒指的手,说了句「Book」,一本厚实的书凭空出现,浮在半空中,最后落在金的手里,他打开唰唰翻了几页,取出一张卡片,翻转过来,面朝五条悟,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说道:“彩虹钻石,用这颗钻石做礼物求婚的话,成功率是100%,而且宝石在手,两个人就永远不会分离,是解决夫妻之间小矛盾的良药……”   五条悟将嘴闭上。   “还有美肌温泉,一天浸泡三十分钟,肌肤会变得像婴儿般光滑,很受女性欢迎……”   金对症下药,满满的诚意,鸡贼的很。   没过多久,这片区域便鸡飞狗跳,轰鸣声不断。   远处在某一条商业街闲逛的宿三月像是有所察觉,转头,看向身后。   在吃完早点后,她便抛下五条悟,率先离开,按他平日的作风,应该不会儿便跟上,然后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可往的人群里没有个子又高、头发雪白的男人。   去哪了?她暗想道,该不会……   又想出什么奇怪的招式?   想到前两天五条悟搞出的事,由其那鲜红横幅上写着“老婆我错了!老婆原谅我!老婆最美丽!天大地大老婆最大”的话,在看到第一眼,她无比庆幸,五条悟只用了一种语言,可这份庆幸在第二天的晚上荡然无存。   夜里,他拿着麦,在无人机制成的猩红爱心下,说出一句又一句让人脚趾直抠地板的情话。而作为主角的她则被聚光灯照着,臊到只想原地消失。   过分了!五条悟!真的过分了!   当时她除了想一拳敲爆五条悟的脑袋外,还想把这情话的源头给炸了。   他到底有没有认真反省自己的过错!   一想到五条悟将她扯进领域的事,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而且在回来的路上,五条悟像是没察觉到「危险」,还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明明很舒服、两情相悦的事……为什么生气?恩、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彻底?”   “你好,小姐,打扰……”   就在宿三月深陷回忆,拳头跟着咔咔响的时候,有人喊住她,并且朝她伸出手,没反应过来的宿三月直接遵从本能,抓住他人的手腕,一个过肩摔。   「砰」一声,戴在他人头上的鸭舌帽滚落在地上,一名二十来岁、穿着时尚、发型潮流的年轻男士后背猛地撞上地面,同帽子一块,躺在地上,细小的忍痛声从他口中流露出。   来往的过人停下脚步,朝他看去,面上跟着露出惊讶的神色,而跟着抬起脚,准备一脚踩下去的宿三月也回过神来,脚停滞在半空中,好在她今天穿的是裤子,没有走光的风险。   “咦?这不是杰西吗!”   “杰西!”   街头瞬间热闹起来,宿三月也从他人口中拼凑出杰西的身份,一位有名气的艺人。   那么现在有名气的艺人被她一个过肩摔放倒了。   糟糕,这会不会成为对方的污点?   杰西从地上爬起来,或许是艺人的素养。即便被人狼狈反倒,他也从容不迫,爬起来的举止都透着优雅与沉稳。   宿三月不动声色放下抬起脚,好在收得及时,不然这一脚踩下去,对方肋骨得断个好几根。   “失礼,您还好吗?”她问道。   光看面色,似乎并无大碍。杰西站起身来,抖了抖衣服上沾染的尘土,面带挑不出刺的微笑,说道:“没事,我身体很健壮。”   “呃……”这沉默没其它的意思,就是看着还是有点落差,由其提起的重量,似乎都没五条悟重,不过这可能跟身高有关。   杰西没有一米九的个子,但一米八的个子放在人群里,还是可以的。   “失礼了……”她再一次朝杰西道歉道,并鞠了个躬,以表自己的诚意。   “杰西,可以合照吗!”   “杰西,拜托,签个名吧!”   认出他的粉丝们不是拿着本子和笔凑上前来,便是举起手机拍个不停,一时间他们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抱歉,甜心们,我现在在工作……”杰西安抚着,伸手指向不远处举着摄影机的小团队,说道,“签名合影只能下次了。”   “咦——”失望的声音从粉丝的口中吐露出。只不过碍于对他的喜爱,不情不愿让开。   宿三月原以为事情告一段落,她可以走了,谁知这名陌生的艺人居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朝外跑了几百米,才停下来。   “不好意思……”在她视线下,站稳的杰西立马松开手,两手跟着举起,示意自己的无害,解释道,“我正在直播一场综艺节目,导演给我下达旨意,我得找位素人做搭档,不知这位小姐是否愿意做我的搭档?”   他弯下腰,用着舞会邀请动作,朝她伸出手,眼中满是期望。   没有悟好看。   在杰西的目光下,宿三月冒出这样的想法,随后甩了甩头,将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抛之脑后。   但五条悟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当然,前提不冒出奇怪、让人心生退意的情意。   她招教不住。   虽说五条悟的骚操作很多,但撒着娇、用着可怜兮兮、带着泪花的眼神注视着她,而她要是看过去……   保不准会心软,所以不去看他,便是城堡外,高高砌起的城池。   他得真反省到位才行!   “小姐?”杰西轻声叫喊道,唤回宿三月的意识。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点头同意了。   “实在是太感谢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五条、五条三月。”   节目现场住持人手举着话筒,朝着观众席,热情说道:“各位现场、电视机前的观众,上午好!欢迎来到「艺人与素人」的节目活动现场!现在有请我们的艺人、素人上台——”   在节目组整出来的花里胡哨的音效下,众人登台。   男女共六组,以搭档的方式站在一块,在简短介绍过众人都认识的艺人后,主持人拿着麦走到杰西身旁,在摄影机下,热情不减地说道:“想必大家都通过直播看到,杰西在邀请五条小姐时,被一个过肩摔摔倒在地上。杰西,当时的感觉是?”   在接过递到面前的话筒后,杰西面带微笑,带着丝调笑,说道:“非常厉害,都把我摔蒙了。”   “哈哈哈不过这么一摔,也因此漏了馅,想必大家都知道——在邀请素人的途中,露馅的小组会受到惩罚——”   主持人抑扬顿挫说道,台下也跟着发出彼此起伏的叫喊声,最后在他示意下,这些声音才小下去,“不过这事得暂时放放,现在让我们采访一下素人五条小姐。”   杰西顺势将手中的话筒转交给一旁的宿三月,她看了他一眼,接过。   主持人也跟着向一旁迈了一步,来到她身旁,问道:“五条小姐,当时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态,将杰西摔出去的?”   “平常心,当时正想着事,身体下意识把人给摔出去了,关于这点,十分抱歉。”她拿着话筒,再一次向身旁的艺人道歉道。   “哦哦哦,看来杰西很不走运……”主持人调侃道,“通过现场回放,能看出五条小姐身手很敏捷,是有练过吗?”   舞台上方的屏幕跟着回放当时她摔人的画面。   这让人有点尴尬。   她没抬头去看,回答道:“是的。”   “那能否有请五条小姐现场露几招?”主持人问道。   拿着话筒的宿三月一时有些迟疑。但台下紧接着的鼓掌似乎不容她拒绝,于是她只能在台上谦虚露几招——空中前后翻。   屏幕前,以及坐在现场的观众纷纷冒出相似的想法:就这?   好在专业的主持人永远都不会有尴尬这东西,他愣是把这简单的动作夸上天,然后问道:“五条小姐有什么话,要对观众,或家人、朋友说的吗?”   “可以吗?”宿三月不太确信问道。   接着她得到肯定的答复,主持人回答道:“当然!”   于是宿三月抱着既然来了,那就说一点态度,拿着话筒,朝着镜头,说道:“再给我整些骚操作,不认真道歉,我就宰了你。”   “咦,好可怕的话,是讨厌的人吗?”   “不是,是我家没脸没皮的狗男人。” 第 98 章 098章   在镜头下,作为素人的宿三月面不改色对外公布她非单身的事。   “咦——是男朋友,还是?”   “未婚夫……”   人流量最大的商业街小广场上立着个巨大的广告屏,上面正播放着「艺人与素人」的节目活动现场,周围已经停驻着不少人,昂头观看着。   屏幕中,在主持人的询问下,目测年龄没有超二十的少女一脸纠结,在片刻迟疑下,对着话筒,回答道。   宿三月确实有些纠结,她一边希望五条悟能看到这节目,最好在现场,把她的话听进去,别瞎搞些奇怪的事;   一边又觉得,要是在镜头下回答「是丈夫」这样的话,那五条悟可能会得意到连错都不认,直接没脸没皮、没顾忌贴上来。   那这两天的冷战,就跟笑话一样,而且他们确实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于是在想通后,宿三月便理直气壮起来了。   “看来两人之间出现了小小的矛盾,希望五条小姐的未婚夫能通过节目,明白那句话的含义——少点套路,多点真诚,直球才是王道!”主持人情绪高昂,说道,接着他走向另一位素人嘉宾。   至于宿三月,她认可主持人总结出来的前两句话:少点套路,多点真诚。   至于直球……   五条悟已经够直球了,要再直球下去,她可真的连渣都不剩了。   希望五条先生能识趣点,别再整些超纲的直球。   “那么接下来就是大家期待已久的惩罚环节,杰西!五条小姐!准备好了吗?”   在与六名素人做过短暂的沟通后,主持人手拿话筒,指向身后的大屏幕,上面出现她与杰西两人的现场照片,在将众人视线吸引过去后,屏幕跟着出现数张纸牌,从一排到六,“那么有请他们从中选出一张牌!”   “五条小姐,由你来选吧。”杰西低头对宿三月说道,主动将选择权交给她。   “那就六吧。”她没有推辞,对住持人说道。   “很好,杰西两人组选择六——”   六号牌翻转了过来,是一张男女背靠背,两手相互挽着,男士双脚离地,女士背着男士的图片。   接着游戏规则在纸牌的下方依次出现。   “看来五条小姐选了个很不利于她的惩罚,真的没问题吗!”主持人说道,“杰西可是比她高上许多、壮上不少的成年男士,他们真的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抵达指定的目的地吗!”   所以游戏规则到底是什么?   不识字的宿三月在看了眼屏幕后,默默收回视线。   而一旁的杰西正回答主持人的问题,“要女士背着我来回跑,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能换个惩罚吗?”   “不愧是杰西,惩罚还没开始,便已经为五条小姐担忧了,但是——很可惜,我们的节目是不允许换惩罚的,那么让我们问问五条小姐的想法吧……”主持人说道,“抽中这个惩罚的感受是?”   “还好?”她慢半拍回答道。   “还好,大家听到了吗?看来五条小姐心里还是有底的,毕竟节目开始时,她有说过——她是练家子!那么废话不多说,请杰西小组,准备——”   所以游戏规则到底是什么!   “是从这头跑到那头吗?”吃了文盲亏的宿三月暗指百米开外,从台下升起的锣鼓,是跑到那里,然后敲一下?   “是的,很抱歉,让你来背我,要是背不动,中途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下,不赶时间。”   杰西安抚着说道,虽说在几十分钟前,被站在面前的少女摔出去过,可看着明显比自己娇小许多的宿三月,他还是忍不住暗想:会不会太为难对方了?   他率先蹲下身,两手朝后伸去。   宿三月看了眼后,跟着蹲下身,两人的后背贴上,相互挽住胳膊,在住持人一声开始后,她站起身来。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杰西被对方利索、不带一丝吃力举动惊到了。   “哦——不愧是练家子!看来五条小姐谦虚了——”主持人眉飞色舞说道。   在背起杰西后,宿三月抽空看了眼屏幕上开始跳动的时间,五分钟,来回跑,也就是两百米的距离,来回跑一趟,然后敲响锣鼓吗?文盲的她凭靠杰西与主持人的对话,推测出游戏规则。   她背着杰西,迈出第一步。   “可以看出五条小姐非常稳——杰西在她背上就跟小孩子一样,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发挥——看来这次的惩罚会是所有惩罚里,最轻松的!杰西真是幸运,在人群中选出这么好的搭档!”   主持人调侃道,“杰西,要是节目结束后,不请五条小姐吃一餐以表感谢,就太过意不去了,不过这么一来——五条小姐的未婚夫肯定会吃醋的吧?要不两人一起请了吧!”   台下观众笑出声来。   被宿三月背着,两脚配合抬起,悬在半空中的杰西在主持人的调侃下,笑了笑,“我没问题,就看五条小姐与她未婚夫的意向如何。”   “那让我们先问问五条小姐的意向!”   “客气了,小事一桩。”   “所以——杰西,五条小姐这一关,你就失败了!”   台下观众再一次笑出声来。   “不过确实,要答应的话,即便三人一块吃饭,未婚夫先生还是会吃醋的吧?毕竟杰西可是美男子一个!   当然情人眼里出西施,想必在五条小姐眼里,自己的未婚夫比任何人都要帅气,对吗?五条小姐。”主持人的笑着问道。   这是看她太轻松,所以一直找话题跟她聊吗?   背着杰西朝锣鼓方向走去的宿三月气都没喘一下,在他的询问下,也不算昧着良心,就……   会得意的吧?绝对会的吧!   “对,他本身颜值就很高。”   “哇呜……来自未来妻子的赞许,未婚夫有在电视机前吗?五条小姐回去后,赶紧向她认错吧——咦?   五条小姐加快步伐了,难以想象她是怎么做到背着一个成年男人跑,还不气喘的,他们来到锣鼓前了——”   “嘭!”   “由杰西先生用脚敲响了锣鼓,咦咦咦!五条小姐不打算休息一下吗?直接扭头就返回,真是太厉害了——他们抵达目的地,惩罚结束!”   台上台下纷纷鼓起掌来。   屏幕上跳动的时间也跟着停下,他们用时不过三分钟。   主持人拿着话筒,走过来,询问他俩的感受。   双脚重回地板上的杰西心情复杂,他好像低估五条小姐的实力,“出乎意料,五条小姐非常厉害。”   说着,垂眸看向一旁的宿三月,脸不红气不喘,好似真的如主持人说的那样,就背了个小孩子来回跑了一趟。   而轮到她时,则对住持人说道:“恩、杰西先生不是很重,还好。”   “这么说,是有背过其他人吗?”主持人朝她挤眉弄眼说道,“比如未婚夫先生。”   “这倒没有,不过我有把他甩飞,丢出去过。”   “咦,请问你未婚夫的身高及体重是?”   “体重不清楚,但身高的话,一米九五,要是站在人群里,很好……恩?”   宿三月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看向观众席,这一看,到嘴边的话也跟着戛然而止。   甚至在直播现场,果断说出退节目的话,“抱歉,忽然有急事,请在观众席上另找一位搭档吧。”   “咦!”毫无准备的主持人被她的话惊到了,这还是头一回有嘉宾在舞台上,坦言要退出节目的。   他开口,准备说些挽留的话,可谁想话还没说出口,对方便把话筒还给杰西,然后转身朝观众席跑去,朝她伸出手的主持人一时僵在台上,好在职业素养让他很快回神,并且试图缓解一下舞台上的尴尬,“看来确实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五条小姐不得不放弃节目……等、等等!镜头、镜头转过去——”   只见宿三月在舞台上跑了几步后,踩着舞台的边缘,借助腿部的力量,在众人视线下,一跃而起,宛如矫健的猎豹。   而镜头恰好捕抓到这一画面。   她这一跳,直接横跨了半个观众席,就在正中央的观众们误以为自己的脑袋要成对方脚踏石时,她那双平平无奇的白色运动鞋猛然着起火来,坐在下方的大伙为了避免被烧到,开始向四周跑去,有人还不忘看上一眼。   就这样么一眼,将他多年来的认知彻底推翻。   黑发少女踩着燃起的火焰,再度朝观众席后方跳去,最后落入朝她敞开双臂,却一身狼狈的白发男人怀里。   久违的拥抱……   将人圈在怀里的五条悟发出满足的轻叹声,可就在下一秒,他被宿三月推开了,紧接着是一句硬邦邦、没多少情感的话。   “怎么回事?”她问道。   五条悟身上本该整洁的衣服,此刻变得脏兮兮的,就连头发也没能幸免,夹着好几根草屑。   宿三月没等五条悟回答,便踮起脚尖,朝他伸出手,从肩膀处摸起,包括后背,一路摸到他的小腹,在确认没有外伤后,一把抓住他的衣摆,企图掀开看看衣服下有没有明显的内伤。   “我一点都不介意,甚至脱光都可以,但是地点……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被摸来摸去的五条悟沉着声说道,他正握着宿三月的手,指腹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   说实话,这收获已经超出他的预测。 第 99 章 099章   「嘭」一声,又一个棵长势良好的大树倒下,经过十几、二十分钟的打斗,放眼望去,原本葱绿、祥和的森林,此时破烂不堪,还屹立在地上的树木不过原先的一半,鸟兽的啼鸣声更是销声匿迹,估计早在他们打起的时候,便举家搬迁了。   现在唯一能听到的声音,便是风刮过的飒飒声。   脱离枝干的柔弱树叶随着风四处飘舞着,最后落在男人的肩头、发丝上。   五条悟抬手将它们拾起,同时从空中落下,站在裸/露深色泥土的大坑边缘,对着躺在其中、一身狼狈,嘴角上还挂着血迹的男人说道:“哎呀……你还真耐揍……不过友谊赛到此落幕,所以不用我说了吧,嗯?”   他双膝弯曲,半蹲着,朝金伸出手,显而易见,让他把先前说的东西交出来。不然接下来就不是简单的友谊赛了。   “你也太着急了吧。”躺在坑里的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拍了拍肩头的泥土,随口说道。   始终戴着墨镜的五条悟没好气说道:“少废话,放任老婆一人在外闲逛二十分钟,已经是极限了!要是在这期间,冒出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打着一见钟情的旗号的男人,那这二十分钟简直亏大发了!”光是想想,他的拳头就硬了。   “所以快点——”他催促道,身上平稳的咒力跟着浮躁起来,又沉又冷,一副反派模样。   金见状,竟有些无语,他猜测五条悟的妻子,就是忍受不了他那黏人、且无理取闹的态度,而跟他闹脾气的。   这人居然为没有的事,怄起气来!   有这怄气的时间,不如跟他多打一会!   金深吸了口气,说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Book……”   厚实的书再次出现,金将它拿在手中,打开,从中抽出他许诺给对方的卡牌,顺势对着其中一张卡牌演示道,“GAIN,只要念出这个词,卡牌会变回实体,不过之后就变不回去了。”   “嗯哼……有趣的卡牌还挺多的……”前一面还半蹲在大坑边缘的五条悟眨眼间来到金的身旁,蹲着,凑近,说道,“再给几张?”   虽说是询问的口吻,可他已经伸出手,将其中一张卡牌抽出,拿在手上,看着下方的说明书,摩挲着下巴,给了这么一个评价,“有意思,胜算更大了。”   金倒也没小家子气,同意了,只是胜算是指?   于是五条悟得寸进尺,一边翻着书,一边对某张卡牌指指点点,“断缘之剪?这是什么破玩意,差劲,绝对不能出现在我的挑选名单里!”   “这张卡牌啊,好像是针对胡搅蛮缠、不给分手的人使用的。”金回忆了一下,说道。   “哈?毁灭吧。”   “咦?”   「嘭」,断缘之剪当场炸开花。   卡牌数量-1。而作为卡牌主人的金,则是一脸「你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的表情,看向身旁的五条悟,他明显心情舒畅了些。   金:……   “哦……大天使的气息,有意思,就一张?”   “你还想要多少张?”   “一打怎么样?哈哈哈别摆出那么搞笑的表情,开玩笑啦,不过看介绍,倒是能跟反转术式拼上一拼。”   “反转术式?”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就好比游戏里的奶妈,只要还有气,就能把自己或队友奶活。”   “所以……”   “没发现吗?我是游戏里的六边形战士。”   在金满是求知的目光下,五条悟呲牙一笑。   五条悟从中挑出自己感兴趣的卡牌后,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不过才迈出一步,像是想到什么,转身对还坐在地上的金说道:“打我一拳。”   一身整洁、看不出有跟人打上一架的男人提出让金觉得有写奇怪的要求,不过……   他立马来劲,从地上跳起,一边转动着手臂,一边问道:“然后?”   “哦,别往我英俊的脸上打,其它你随意。”   然后身上沾满泥土、头发上挂着草屑的五条悟来到酒店附近,人流量最大的商业街,刚到,便听到他老婆的声音。   【对,他本身颜值就很高。】   哇呜……五条悟眉开眼笑转头看去……   干,他老婆背上背的是什么玩意!   前一秒还开着小花花的五条悟,后一秒便乌云密布、打着闪电,随机抓住一位过路人,沉着声问道:“这节目地点在哪?”   “咦!在、在……”被他阴沉的模样吓到的路人结结巴巴说道,好在他最后给五条悟指了个方向。   很好,不把那只狐狸精打到满地找牙,他就不叫五条悟!   不费吹之力抵达现场的他,还没来得及教训那只狐狸精,他可爱的老婆就好像跟他心有灵犀,拿着话筒,站在舞台,朝着观众席寻来。   两人四目相对。   接着在简短道歉后,她将话筒还给一旁的狐狸精,义无反顾、踩着火焰朝他奔来……   “怎么回事?”   走之前的那一拳打对了!五条悟暗自叫好,却在对方轻柔的触碰下,忍不住吞咽了一下,提议道:“回酒店慢慢看?”   宿三月的理智也因此勉强回笼,她深吸一口气,点头同意了,只是面色冰冷,明眼的都能瞧出她心情不?太好,平日会朝她问好的酒店前台小姐都被她这神情吓到了,她来回看了两人一眼,心里有些唐突,这是怎么了?   一身狼狈的五条悟,与一脸阴沉的宿三月。   要说在见到五条悟那狼狈模样的感受,那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心都要跳出来。   最强何时有过这模样,所以是谁?   在回酒店的路上,宿三月在心里排查了一遍可怀疑的人,可兜兜转转,好像也找出什么人来,最后不得不起疑心——他该不会是在哪个泥坑里滚了一圈吧?   “老婆……”   “闭嘴!”   在冷飕飕扫过来的眼神下,五条悟闭上嘴。   抱着这份怀疑,宿三月领着五条悟踏进她住的房间。在将门关上的下一秒,老实一路的五条悟便被她推靠在过道的墙壁上。   又是泥土,又是草屑的外套直接被她扒下,丢在地上,露出穿在里面,有着脏兮兮印痕的白衬衫。   确认只是淤泥留下的痕迹后,她开始解扣子,从上到下,可还没解几个,便有些不浮躁,双手其上,直接将衬衫撕扯开,纽扣跟着崩掉,从原本待着的地方,滚落到地板上。   “嘎嘣-”   黑色钻戒在他锁骨下方,左右轻晃着。   “不是滚泥潭……”宿三月低声说道,面色沉了几分。   五条悟的肤色本就白,有时她会忍不住暗想他真的是男生吗?当然,在他的证明下,皮肤偏白的男生还是有的。   可正因为皮肤偏白,腹部那块明显被人捶打出来的淤痕,变得十分刺眼。   宿三月伸手,想去触碰,可又停下,悬在半空中,最后猛地抬起头,看向五条悟,气愤说道:“你的无下限呢!”   “恩……有点棘手?”他昧着良心说道。   效果好过头,让他有点心慌慌。   “谁!我去宰了ta!”只要元素化,物理攻击便对她无效的宿三月当场撸起袖子,呲着牙,凶狠说道。   “已经被我锤成傻子了。”他睁眼说着瞎话。   接着穿在身上的衬衫被扒下来,跟外套一样,被丢在地上。   “转一圈!”宿三月命令道。   五条悟照做,好在后背干净,没有淤痕,那么上半身看完了,下半身……   宿三月目光向下移去,平日里,连五条悟裤腰上系什么皮带,都不敢细看的她今天居然朝它伸出手,她皱着眉,摸索着,咔嚓一声,冰冷的针扣被她解开了。   五条悟尽量放缓自己的呼吸,不去打扰到对方。   就算脱光都可以,可不是随口说的,只是……   老婆亲自脱和他自己脱,还是有点区别。   赚了,赚大发了!他暂且将舞台上的那只狐狸精抛到脑后。   “只有腹部这一处有淤痕,对吗?”她盯着解开的皮带,手指向内缩起,那声轻响像是炎热的夏季,终于下了场降温的雨,使她发浑的脑子清醒了些,迟疑着问道。   “大概?安心起见,要不看看?”   「嘭!」一声,浴室的门被关上了。   宿三月双手环抱在胸前,倚靠在浴室门口的墙壁上,用着极度平静的语调,对浴室里的人说道:“你自己看。”   五条悟:……   失落总是来得很突然。   “自从上次你跟那名叫「尼特罗」的老人打过后,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的人少了一大半,就算目前坚持下来的,也不过是小鱼小虾,根本不足为患……”   她一边在心里分析着,一边说道,“所以是中途找上门,还是用特殊、我们不知道的方法潜伏在哪?”   “倒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方法,就只是很会藏而已。”五条悟赤/裸着上身,靠在洗手台上,说道。   “那你有问出什么吗?另外对方是怎么靠近你的?”   “呃……”   “恩?怎么不说话了?”   五条悟头顶冒出一个大写、赤红的危,“没问,异世界的能力,我还不太清楚,吃了个小亏。”   门外,宿三月的食指无声地轻敲着自己的胳膊,她忽地转移话题,问道:“所以你身上有其它伤口吗?”   “呃……”很好……   冷静下来后,宿三月在心里分析了下,或许正如五条悟所说的,异世界的能力确实有可以短暂突破他的无下限,可拥有反转术式的他却不去治疗,反倒像是从泥地滚了圈,一身狼狈样跑回来。   按道理来说,就算能短暂突破无下限,可从一处滚到另一处……   无下限会失效这么久?滚得满身都是泥?   “很好,新仇加旧恨,你给我滚出——”宿三月握住浴室的门把,咔嚓一声,将它打开,口中的话也因此戛然而止,就连脸上愤怒的表情也跟着僵住了。   五条悟赤/裸站着,面朝宿三月,在她僵硬的神情下,眨着眼,无辜说道:“我正在看身上有没有其它伤口。”   “呃……”这次换她沉默,并闭上嘴,哦,还有眼。   “嘭!”浴室的门再一次被关上,只是这次的关门声有些大。   “人渣!硝子他们说的没错!你就是人渣!”门外,宿三月气急败坏骂道。   而门内,五条悟靠在冰冷的墙砖上,开始思考怎么认错,才能让暴跳如雷,发现「真相」的老婆原谅他。   屋内,宿三月正来回踱着步,之前有多担心五条悟,那她现在就有多生气。   “老婆——”五条悟打开浴室的门,探头探脑朝她喊道。   “闭嘴!”可惜没得到什么好脸色,她就像怒火中烧的狮子凶狠对外嘶吼着,可吓人了。   “我错了,真的真的真的意识到我错哪了。”   “哈?需要我给你鼓掌喝彩,贴个横幅「恭喜五条先生步入正途,意识到自己哪错了」?”   宿三月朝蹲在浴室,只露个头,始终没踏出门的五条悟,虚假一笑。   “老婆消消气,气坏身体,我会心疼的。”   “呵,从我房间滚出去!”   “老婆,门外有监控,我还裸着身……”   宿三月被他为难、且羞涩的神情给噎住了,差点没喘过气来。   她搀扶着床头,坐下身来,拍了拍胸脯,给自己顺了口气,接着又骂了句,“人渣,臭不要脸!”   “是是是,老婆骂的对……”以往听到这句话,会顺道揩点油的五条悟这次很是顺从附和,一点幺蛾子都没整,甚至竖起三根手指,有模有样发誓道,“我错了,我发誓,绝不会再对你使用「领域」,也绝不会再用这种方式博取你的信任!”   “那种方式?”宿三月皮笑肉不笑反问道。   “苦肉计……”五条悟老实说道。   “哦,你也知道是苦肉计,是觉得自己最强。所以可以肆意妄为、不计后果吗……”   坐在床边的宿三月阴阳怪气对他说道,眼刀子一把接一把朝缩在浴室里、探着头,就是不出来的五条悟丢去,“还是说,看我对你心急如焚、提心吊胆很有趣?”   “老婆,我知错了……”没想到为了逼真,特地留下的淤青,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真是糟糕,他快要招架不住了。   “五条悟,我不管你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或者你确实配得上「最强」这一称号,但在我的眼里——”   宿三月连名带姓叫着他的名字,接着深吸一口气,在重重吐出后,对他说道,“「最强」不只是「最强」,还是我的「未婚夫」,再亲密点,就是「丈夫」。所以作为「未婚妻」或「妻子」,担心你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吧?   比如今天有没有休息好,高层有没有为难你,一日三餐有没有按时吃等等!现在你倒好,居然想出这么一个烂招式,太差劲了!”   啊,他已经招架不住了。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在用心听我说话!”见他一副呆傻、直勾勾望着她,眼睛眨也不眨的样子,宿三月气不打一处来,问道。   “有!超级用心!听到心坎里了!”五条悟立马回过神来,眨着眼,无比真诚说道。   “所以你明白了吗?”   “咦?”   “我会心疼你的!”她抛掉羞耻,大声说道,小小的空间内不停回荡着她的声音,随后冷着脸,不输于上一句话的音量,“当然,再整出这种骚操作,我是会退婚的!五条腿的男人比比皆是!”   退婚……比比皆是……   这几个字词回荡在五条悟的脑海中,他一不留神将门框捏碎了,冷静,这时候一定要冷静,留在手中的碎木头被他揉捏得粉碎。   他深吸一口气,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牵强又扭曲的笑容,“好的,老婆。”   “很好,你可以回去了……”她将床上的被子裹成一团,丢给五条悟,而五条悟则一脸震惊看着她,她好心解释道,“虽说我们已经谈开了,但是为了让你明白,骚操作不可取的重要性,请继续跟我分床睡,当然,我不会再不搭理你。”   “等等、老婆……”   “哦,还有,不准半夜再溜回,不然就不是分床睡了!”   “呃……”   “一周,加油,相信你自己,可以的,反正你一个人都睡了二十多年……”宿三月面带和善的笑容,无视两眼泪汪汪的五条悟,说道,“对了,你说漏了一点,请不要在婚前跟我发生性行为,就算一边对我又啃又亲,一边用着我的手,也不行!”   领域里的事,她还记得! 第 100 章 100章   “两位这是和好了吗?”   在办理退房手续时,前台接待小姐多嘴问了句。   “算是?”将两张房卡放在柜台前的宿三月歪头想了想,含糊着说道。   算是?这使前台接待小姐不得不多看他们几眼,以往两人之间总会隔出的空隙,如今缩短成0,两人的左右手更是十指相扣在一块。   而背着双肩包的五条先生在听到五条夫人的回答后,不满咂嘴了下,低头看向一旁的人,委屈、且拖着音对她说道:“怎么能说「算是」呢?明明……”   宿三月瞥了他一眼,在前台小姐眼里,明明很正常的一个眼神,可还抱怨着的五条先生立马闭嘴了。   在她印象里,五条先生似乎是个话痨。当然,这点可能只针对他的妻子,但这么乖闭上嘴……   果然是和好了吧?   “已经为两位办理好了,需要开发/票吗?”收下房卡,在短暂操作后,前台接待小姐例行问了句,在确认不需要后,面带微笑,对承包了好几天酒店热门话题的两位客人说道,“欢迎您入住我们酒店,祝两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或许是因为她的祝福,五条先生面上委屈的神色消散了些,不过似乎还是有点「怕」自己的妻子,可……   前台接待小姐目送他俩离开,他们的手始终十指相扣在一块。   阳光透过酒店的玻璃门窗,照在他们身上,就好像镀了层春色。   “那么下一个地点,你选好了吗?”宿三月转头正与五条悟搭话,余光捕抓到尚未移开视线的前台小姐的目光,她出自礼貌,对她颔首微笑了一下。   身旁五条悟跟着看去,他也颔首示意了一下。   很是美好的画面,前台小姐不由向往起爱情。   可殊不知……   很好,是位女性。   “606、6018两间房已经整理好了……”   “好的,我这边安排一下。”   后勤保洁员推着车,从6018房间走出,用挂在腰间上的对讲机联系前台,这一联系,同一频率的工作人员炸了。   “什么!那对夫妻走了吗?”   “咦——我还没跟五条先生搭上话呐!”   对讲机顿时热闹起来了,但凡有它的人,都忍不住冒出来说上一嘴,这也就造成该频率卡顿。   作为知情人士的前台小姐对着对讲机,没好气说道:“她们和好了。”   也趁此机会打消她人不正当的念想。   “咦?和好了,还分床睡?”昨天偶然路过,亲眼看见五条先生穿着条裤子,赤着脚,身上裹着件薄被被赶出606号房间的人探出头说道。   “说到这个,前天我去整理6018号房间的时候,发现那床根本没人睡过,整整齐齐的,就连枕头都是酒店标配的摆放……”   “哎哎哎,我也是,大前天早上,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这样吗?这个点值班的呢?是不是跟我们一样?”   “没有,睡得相当乱,枕头都被踢在地上,被子更是皱巴巴的,估计洗好,还得烫一烫……”   替她俩收拾好屋子的后勤保洁员没好气翻了个白眼,稍微有点羡慕前两天值班的同事们,相比之下,606的好就脱颖而出,只是……   地板上的土和草屑让人一时不解。   他们也没带狗旅行啊。   “那前几天是怎么回事?”   “好了,别占着公共频聊非工作的事,等下班后,你们随便聊,现在给我好好上班!”   来自老大的警告声,成功将唠得正嗨的大伙驱散掉了,不过关于他们所聊的那个问题,他倒是知道……   坐在监控室,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走廊,他沉默片刻,对着手中的对讲机说道:“维修组,去检查一下606号房间的门锁,看看有出什么毛病没。”   “收到!”   长是长的帅,但是行为有点不检点啊,想到值夜班时,对方举着牌子,立在摄像头前,上面写着:“我和606号房是夫妻哦……不是坏人,所以当没看见吧-”   然后轻巧的手法,让老大手指蠢蠢欲动,并且觉得这人不靠谱。   “没报警,真是便宜那家伙了……”   “啊——嚏。”五条悟扭头打了个喷嚏,然后等了一两秒,他老婆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甚至连瞧都没瞧,专注盯着手上的旅行攻略杂志。不是说,不会不再搭理他的吗?果然,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呜……”   虽说看不懂上面写的字,但是看图片的话,还是能选出心仪的旅游地点,只是……   听到怪异声响的宿三月暂且挪开视线,转向声音的发源地。   原本该在鼻梁上的墨镜滑到鼻翼上,看似要坠下,却又稳挂着,而露出眼睛正弥漫着雾气,两颗晶莹的泪水因此汇集起来,点在银白的下睫毛处,摇摇欲坠。   宿三月的表情一时有些难以形容,“你……又在整什么?”   “我刚刚打喷嚏了!”五条悟无视她话原本含义,委屈、带着丝控诉说道。   “然后?”宿三月平静问道。   “那可是感冒的前兆!”   “反转术式能治好的吧?毕竟你也算是名奶妈,虽然只能奶自己。”   宿三月将视线挪回,甚至还当着五条悟的面翻了一页。   他的美色、他摄人心魂的眼睛,已经引诱不了自己的老婆吗!   “病毒和伤口还是有点区别的吧?不对,我想说的是——我刚刚打喷嚏了!你之前都会问一句,我是不是感冒了。”   五条悟想黏上来,挂在宿三月身上哭诉她的无情。但又有些忌惮,一副想贴,又不敢贴的样子,最后只能折中倚在她身旁。   此时,他们身处公交站台前,宿三月手中的杂志便是从一旁小店买来的。   她正坐在供人休息、等待车子的椅子上,五条悟自然跟着坐在她身旁,肩膀挨着肩膀,一点缝隙都没留下。按照平日的相处模式,他双手肯定会扒拉上来,将她圈着,可今天……   有所收敛,甚至还有点不像他。   不过说话方式倒还是他。   “有吗?没有吧……”宿三月说道,“再说,最强怎么可能感冒。”   “可人家是你的丈夫——丈夫。”五条悟在她耳边咬着字,拖着音,说道,“你之前不是这样的,难道还在生气吗?不要生气,好不好……我真的真的真的知错了。”   “还好,问题都说开了,你也听进去了,倒也不怎么生气……”   她又翻了一页,同时余光瞟到五条悟的手正像小学生那样,拉扯着她的衣摆。   她没去制止,说道:“我只是意识到,对于成年人,还是少点偏爱为好。不然很容易让作风不靠谱的人,变得更不靠谱。”   “咦——”五条悟大受打击,像褪色的黑白照,坐在原地,半晌才恢复过来,终于忍不住控诉道,“除了我!还有谁值得你偏爱的!”   “惠、忧太、真希他们。”宿三月报出几个人名。   “如果是师母的偏爱,倒也不是不行,但是——”五条悟凑近,伸出两只手,在她面前比划道,“对我的偏爱不准少!至少得高出他们这么多,不对,为什么?这分明就是还在生气嘛!气到开始克扣对我的爱吗?”   五条悟抬手捂着自己的双眼,弯着腰,肩轻颤着,鼻翼上的墨镜早被他的手推到脑门上了,白色发丝左右摇晃着,他正嘤嘤着。   在车站等着车的路人纷纷看过来,有一部分早早留意到五条悟的俊容,比那些事后竖起耳朵偷听的旁人知道的多一些。   一米九的大男人,为什么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小女生捂脸哭泣的动作。   宿三月一时有些无语。   但自己选的男人,还能退货不成?   “我说了,我没在生气,但是你继续哭下去的话,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我们刚刚聊到哪?”   前一秒还掩面嘤嘤的男人,在她说完话的下一秒,挺直腰杆,放下手,正色问道。   在他视线下,宿三月伸手,用指腹勾掉他眼角的泪花,一边帮他戴好墨镜,一边好脾气地说道:“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真的是二十七岁成年人吗?亲爱的五条先生。”   “在爱人面前,偶尔像个小学生,是很正常的事吧?”   “你确定?偶尔?”   她没好气揪了把五条悟的脸颊,小小的红印子浮现在他的皮肤上。   “好啦,我会做一名靠谱的丈夫……”在她的手离去时,五条悟及时抓握住它,并且在宿三月视线下,低头亲吻了下她的无名指,垂落的银白发丝轻抚着她的手背,带来细微的瘙痒感,他目光直视着,似乎墨镜都不能挡下这份热度,说道,“我保证。”   “哦……”她冷漠抽出手,又翻了页。   “就只是哦?”五条悟大为吃惊,不满纠缠着,却又极度克制着,“没有其它想对我说的吗?”   她像是叹气般,重重吐了口气,目光垂敛着,盯着印在页面上的图案,说道:“勉强给你抱一下吧。”   “抱?”他试探着问道。   「嘭」一声,宿三月将手里的书合上,站起身来,却被五条悟及时抱住,脑袋紧贴在她的腰腹上,一边蹭,一边道着歉。   “我错了!老婆!”   “滚,你这家伙真的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路人默默收回视线,干,被腻到了。   宿三月脑门上爆出一根青筋,她一手拿着旅游攻略书,一手推着贴在她腰腹上的脑袋,可惜愣是推不开,圈在她身上的手更是像顽固的磐石,挪都不挪一下。   “再不松开,我就揍你了!”   “不松,再让我抱一下嘤!”   可最后,他还是被揍了。   在一辆又一辆停靠、又驶走的车辆下,路人也跟着换了一批又一批,要说还留在这的路人,那便是腻得他人发慌的宿三月、五条悟,以及不远处随意坐在地上、顶着刺猬头,一身怪味的男人。   一位好心路人停下,并且掏出钱包,从中抽出一张纸币,放在男人身前。   这是第几位好心人?   他收下,还送对方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接着四目相对,这就像是一个信号。   “你们夫妻俩可算聊完了,刚刚我都不好意思走上前跟你们搭话。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完全找到缝隙插进来……”   男人跳起,几步便来到他们面前,对着五条悟就是一声招呼,“呦,五条,又见面了。”   “呦什么呦,我跟你很熟吗?”五条悟语气不佳,说道。   “好歹打过一场,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我们也算半个朋友了吧?”   金笑道,好似没察觉到五条悟的不爽。而宿三月通过他这句话,也跟着摸清了。   “所以是你打的?”她语气微妙问道。   “没错!老畅快了!”金竖起拇指,一本正经称赞说道。   “这样啊——”宿三月目光内敛着,一旁的五条悟像是配合着哆嗦了下,她问道,“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这显然是在问五条悟。   “疼——”早用反转术式,将腹部那块淤青治好的五条悟装模作样捂着,委屈、带着几分告状的意味说道。   “哦……”   宿三月将书递给他,然后解开袖扣,斯文朝上卷了两三下,原先要命的红点,现在已经淡下,只留一层粉粉的颜色,不细看,也很难联想到草莓这种东西。   她礼貌性地问了句,“请问怎么称呼你?”   “金?富力士,你叫我金就行。”   “呃……”卷袖子的动作一顿,她仔细看了看对方的容貌,试探着问道,“杰?富力士是你的?”   “哦,我儿子——”金羞涩着、扭捏回答道。   宿三月当即扭头,问五条悟,“小杰是不是有说过,他下一站要去名叫友克鑫的城市?”   “是的……”凭借着自身优异的记忆力,五条悟点头回答道。   这也让宿三月改变策略,原本她只想回揍一拳就好了,现在……   她看向金,那目光使金心生不祥的预感,他的直觉一向可以,果然宿三月对他说道:“那、绑了吧。”   两手的掌心微微冒出一丝火光,或许顾忌旁人,这火弱到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掉。   可金看到了,他双眼冒光,但一想到这夫妻俩真有可能抓住他,然后带他去见小杰……   于是金忍痛转身,跑的比什么都要快,可惜宿三月与五条悟也不慢,纷纷追上去。   途中金还对他俩说:“不打了不打了!打架就打架,怎么还想着绑人!你这样是犯规的,小杰肯定不会接受的!”   “少来,你当找爸爸是游戏吗?人渣父亲!”   “说什么呀,是考验啊!游戏是另外一个啦!”   “哈?儿子见爹还要考验的吗!你是有多渣?” 第 101 章 101章   猎人协会   豆面人抱着文件向尼特罗汇报今日的工作。在结束之际,又添了句话,面上也跟着浮现出难色,“会长,金先生还是没听劝,找上门了。”   “恩?”尼特罗听到这话后,挑了一下他那白而长的眉,面上倒是没什么变化,可眼中却浮现出少许的揶揄,问道,“碰壁了?”   “额,是的,被那两位逮着,现在估计已经到友客鑫了……”豆面人翻了翻他所查到的行程路线,如实禀报,随后问道,“需要安排人,帮金先生逃脱吗?”   “不用,金那小子滑的很,多半正乐呵着,不过友客鑫……”尼特罗摸着胡子回想了一下,说道,“前两天送来的报告里,是不是有提及一群强盗跟黑帮杠上了?”   “是的……”记忆极佳的面豆人回答道,“是从流星街走出来的一群人,名叫「幻影旅团」,在第一场拍卖会,也就是九月一日那天,洗劫了拍整个卖会会场,就连参与拍卖的人都不知所踪,不过我想大概率是已经死了。”   “「幻影旅团」……”尼特罗沉思了一下,吩咐道,“既然金都去了那,就让他看情况搭把手,别让事态闹得太大。”   “好的,尼特罗会长。”   豆面人先是拨通了金的号码,说实在,他是没抱有多大的希望能用这种方式联系上对方。   因为金总有离奇的理由换手机号码。而这个号码还是那次碰面要来的,希望能联系上……   “喂,哪位?”   “金先生!我是豆面人!”   豆面人喜不自禁,在对方背景极吵的情况下,简短明了向他转达尼特罗的安排,谁知身为念能力高手的金居然装傻,对他说道:“什么!我这里太吵了——没听到——哎呀信号也不好,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说完,便任性掐断电话,等他再次拨通电话打过去时,那头提醒道: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摆明了不想插手这件事。   豆面人一时无言以对。   而挂掉他电话的金则迅速拆掉手机的盖子,拔出插在里头的号码卡,二话不说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动作熟练到一看就知道是个老手。   他此刻身处在一家甜品店的门口。无论是店内,还是店外,总少不了被他人帅气面容迷住的尖叫声,就好比排场极大的明星。而他这么大的一个人被遗弃在店门口。   “好的,请两位情侣……”   “夫妻……”   店内,宿三月被五条悟揪着站在用亮晶晶丝带编制的巨大、鲜红爱心下,配合着手握照相机的店员摆着甜蜜姿势,在他的纠正下,店员贴心更换了称呼。   “好的,请两位夫妻再凑近些,对,就是这样,那位夫人请放松一点,不用紧张……”   为了能拍下最美的画面,五条悟摘掉鼻梁上的墨镜,迷人的蓝色眼睛、俊美的面容自然成了店里店外的焦点。   而他有多吸引人,那站在他身旁,与他亲密贴着的宿三月便有多招人羡慕嫉妒,那来往的火热视线都快把她点燃了。   这种情况,她怎么可能放松得下!   宿三月双手环抱在五条悟的腰身上,脸侧着,面朝相机轻贴在他的胸膛上,隔着衣服能清晰听到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小声说道:“我们不差买这双份冰淇淋的钱吧?”   “是不差,可他们都推出这活动,不参与也太可惜了吧?”五条悟说道,双手同她一样,将她紧紧圈在怀里,面朝镜头,露出迷人的笑容。   一时间尖叫声四起。   而近距离观赏到这美景的店员一边按下快门,一边面露心动之色。   在咔嚓一声后,宿三月昂头看向五条悟,他脸上的笑容还未收起,亮闪闪的,换做她,虽不会跟着尖叫,但多少会怦然心动,在心里称赞一番,只是……   好吧,她承认她有那么一点发酸。但碍于面子,她没明说,只是主动询问店员,“可以再拍一下张吗?”   从美色中回过神来她结巴着,说道:“可、可以。”   原本拍一张就够的,可在这俊美的面容下。即便多拍几张,店员估计也会应许的。   她尽责问道:“需要换个姿势吗?”   五条悟摆出都听老婆的乖巧模样,低头看向怀里的人,一副等她号令的样子。   而她也没让五条悟失望,从他怀里挣脱开,退了小半步后,跟着踮起脚尖,伸手绕到他脑后,将他的头压下,使他那张帅气的脸埋进她的脖颈间。   宿三月这一举动使她成了焦点,只是这焦点并不好,多半嫉妒、不满。毕竟让人赏心悦目的男人被她「藏」起来了。   有意见?她面朝众人,轻挑了下眉,面上写满了「不服憋着」的神色。   “额,那个、夫人,这样拍不到先生的脸……”店员举着相机,一时有些为难,不过也看出这位容貌并不逊色。但与丈夫站在一块,光芒瞬间被遮了一大半的夫人在吃醋。   只是她的提醒并没有起到作用。   “就这样,麻烦了。”手指穿梭在五条悟柔软的白发中,最后稳稳占据一端将人压在肩头上的宿三月沉着、稳重说道,要没刚刚的神情与这霸道的举动,还真有可能被她蒙混过关。   她就只是稍微酸了那么一点点!   宿三月默不作声在心里强调着。   “噗……”确实很乖巧配合着宿三月的五条悟轻笑了声,好似知道什么,像小动物在她颈间轻蹭了一下,白色微翘的发丝撩拨着她裸露在外的皮肤,给她带来一阵细微、却能忍受的瘙痒感。   “老婆,我们可以在这提前拍婚纱照吗?”他问道,当然不是指在这家甜品店拍,然后伸出手,一手扶着她的后腰,一手圈着她的臀,将她一把抱起,因为身高的持平,甚至比他高上小半个脑袋,埋在她脖颈间的脸顺势移到她柔软的胸脯上。   宿三月的眼神也因此微妙起来,埋在他柔软发丝中的手悄然握紧,小幅度揪了揪,“你……得寸进尺了。”   “只是拍照,哪得寸进尺了——”还处于分床睡的五条悟闷声、带着明显的愉悦,黏糊糊且棱模两可对她说道,途中微微侧头,露出一只眼看向店员,说出同她一样的话,“就这样,麻烦了。”   既然另外一位都这么说了,那店员只能举起相机,给他们拍了一张,只是在按下快门的同时,看着亲密无间的夫妻,她若有所思,好像都很霸道。   见拍好照后,宿三月便迫不及待蹬着悬空的双脚,挣扎着企图从他怀里下去,“照片拍好了,你快给我松开!还有不要再埋着了!”   可惜五条悟正装聋,这可是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福利,就让他多待一小会……   “我生气了!”   装聋的男人立马不聋了,他二话不说将人放下,面上带着红晕,也不知是呼吸不顺畅,憋出来的,还是……   最好是前者!   宿三月瞪了他一眼,不再细思他脸红的原因。   “老婆不生气,我们快去拿甜甜的冰淇淋!”好不容易把人哄好,没道理再翻一次车的五条悟推着她,朝柜台走去。   “我一个人就够了……”她没好气拍掉肩上的手,余光瞟向窗外,就只看到金那头像刺猬身上的刺,笔直竖着的黑色头发,他正蹲着不知在干什么。   想到一下飞艇便被五条悟拉进这家店的宿三月一时心生少许的内疚,好像有点不道德……   “你先去外面等我……”她用鞋尖轻踢了下五条悟,接着又补充了句,“把墨镜戴好。”   “遵命!”他装模作样敬了个礼。   与此同时,店员将拍下的那两张照片递给五条悟。   他一边将墨镜戴上,一边伸手接过,发出惊喜的哇呜声,“我老婆真是太可爱了!”   那张霸道、带有占有欲的照片颇受他的好评,“回去得裱起来,挂在墙上!”   五条悟心满意足拿着两张刚出炉的照片,从店员那拿回暂时存放她那的旅行背包。   金无聊到蹲在地上数来往工作着的蚂蚁,就在他准备清零,重新数的时候,五条悟背着包,从店里走出。   “你怎么还没跑?”言语中满是嫌弃与不满。   要不是为了「将功赎罪」,他可不乐意二人世界添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哎,你们拍好照了?”金一扫脸上的郁闷,满是惊喜抬头看向走到他跟前的五条悟,深沉的阴影遮去了大半的阳光,墨镜下的双眼就好比两把刀子,来回戳着明明能跑掉,却死赖着不走的金。   他跳过金的询问,语气微妙,且直白说道:“你不觉得你很碍眼吗。”   “有吗?”金一把跳起,站直身来,抖了抖裤子,羞涩一笑。   五条悟难得有迫切想将人碾渣的想法,他动了动手指,并注意到金脸上跟着浮现出的期待,得了,这家伙的意图就没遮掩过。   “你不是不想见你儿子吗?怎么还跟着,不出意外,我们很快就能跟小杰碰面了。”   在与小杰分别时,并没有跟他或奇犽要过联系方式的五条悟睁眼说瞎话。   这么大的城市,想要找到他俩,可不容易,至少普通的寻人启事是不行的,太浪费时间了,他现在只想用最快的方法,让这人主动滚蛋。   “我是不想见小杰啦,但是我这个样子……”在父亲一职上,确实渣过头的金实诚吐露出心声,同时抬手轻晃着戴在手腕上的两个艳红手镯,要是眼拙一点,说不定会将它俩误认为上好的红玉镯,“跑远了,它们肯定会炸开花,把我烧得外焦里嫩。”   “哈?抱歉,不合影。”五条悟先是发出怪异的声音,随后拒绝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上前寻味是否能合影的妹子的请求,隔着墨镜看向金,“我老婆做出的镯子确实能将人烧得外焦里嫩,甚至烧成灰也不在话下,可放在你身上,这得打个折扣吧?”   要不是顾忌到刚把老婆哄好,五条悟才不会这么磨磨唧唧,早在来的途中,直接动手把人送上天。   “我哪有这么厉害。”金抓挠着头,腼腆一笑,谦虚说道,摆明就是不想走。   五条悟因此笑出声来,凑上前,好似两人关系颇佳,伸手稳稳拍在金的肩膀上,「啪」一声,清脆到本留意他俩的路人纷纷有了理由,直刷刷看去,可惜他俩的声音并不大,想要听清就有点难。不过单看脸,哪怕戴着副墨镜,也让他们心满意足了。   他收力,捏紧金的肩膀,虽有墨镜挡着,但他那外泄、直逼向金的气势来看,心情并不爽朗,而刚刚的轻笑声多半是被气出来的,“你也太难缠了,这样可是会讨人嫌的。”   已经被同僚嫌弃的金眨了眨眼,对肩上逐步施加力道的手视而不见,反倒一脸诚恳,对五条悟说道:“其实只要再跟我打一架……”   “哈?你在做梦吧?”五条悟对前几日赔到裤衩都不剩的事耿耿于怀,没等他说完,当场否决,要说没把这笔账算到金头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而且……   他低头,鼻梁上的墨镜微微滑下,露出少许藏在墨镜之下的眼睛,眨也不眨盯着金,说道:“你其实是想跟我老婆打上一架吧?然后研究一下我俩的能力,啧,你的好奇心也太旺盛了。”   金确实抱有这样的冀望,在被捅穿后,也没打算隐瞒或否认,甚至还当着五条悟的面,松了口气,“毕竟你俩的能力太有趣了,好奇也是常态吧?”   “可有句俗话「好奇心害死猫」,所以适可而止?”五条悟轻挑了一下眉,捏着他肩膀的手再度施力……   两只手都拿满东西的宿三月用肩膀顶开玻璃门,在之前她便隔着玻璃窗看到他俩那好似兄弟的举动。   当然她不会真误以为短短的几日,他们便打下友谊的基础,然后如发射的火箭迅速升温,所以……   “你们在说什么?”她问道。   五条悟立马撒手,眉开眼笑凑上前,而后惊喜说道:“买了三个?”   他很是自然从宿三月手里取走两个冰淇淋,其中一个比另一个小了一圈,上面的花样也很简单,让人不由有些怀疑这是不是送的。   可惜刚到手,那个小的便被宿三月拿回,在五条悟疑惑的目光下,她解释:“这是给金先生的。”   五条悟:……   “可恶,为什么要给那白吃白喝的家伙买甜点!”五条悟坐在的士后排座位上,他一边大口吃着手上的冰淇淋,一边气愤发着牢骚。   至于他口里那个白吃白喝的家伙正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嗯,还慢悠悠吃着冰淇淋。   「咔嚓」一声,他手里握着的勺子断成两截。   坐在他身旁的宿三月想不听见这声音都难,她默不作声用自己的木勺勺了一勺冰淇淋。在他想发难金的时候,递过去,送到他嘴边,“张嘴。”   “别以为用这种方式,便能转移我的注意力!”五条悟嘴上这么说,可身体却很实诚地向前倾去,张嘴将送到面前的冰淇淋一口吃下,鼓着面颊,像是在咀嚼着含糊说道:“我还要。”   于是在旁人眼里难搞的五条悟就这么被她安抚住了,哪怕这只是暂时的。   他估计还在惦记着怎么撵走金。   将他心思看穿的宿三月没有明说,而是一勺接着一勺喂给他,直到属于她的那份冰淇淋见底,才停下投喂的举动,倾斜着碗示意她这已经空了,谁知五条悟将捏坏的木勺丢进她碗里,随后取过她手里的木勺。   即便车内开着凉爽的空调,他碗里剩一半的冰淇淋还是呈现出化开的模样。   他勺了一勺,送到宿三月嘴边,眨着眼,可惜这举动被鼻梁上的墨镜遮挡住了,“礼尚往来……老婆……张嘴啊——”声音又黏又腻,听着就不太正经,可她还是张嘴吃下了。   嘶……太大口了,有点冻牙。   “您好,这是您与老先生的房门门卡,请收好。”酒店前台小姐面带微笑,将两张门卡递给站在柜台前的两白发男性,一人年老、双手背在腰后,一人正直壮年,身着深色的短袖,双臂强而有力,面容有几分相似,想必是一对父子。   留有雪白长发的男子收下这两张门卡,转身之际,对身旁的老者说道:“老爸,先修整一下,然后去他们那,对了,听说十老还请了其他人。”   “那还真是有钱……”老者随口说了句,同他一块转身朝电梯口走去,途中说道,“我记得几年前你有接过幻影旅团的单子吧,怎么样?”   “不太划算。”   “这样啊,那希望我们不会再栽一次。”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工作上的事,畅通无阻来到电梯口,恰好有电梯从高层下来,只差两三楼便能抵达他们所处的一楼。   「叮咚」,门开了,电梯内正交流的声音随之流入他两人的耳中,接着便是他人的身影。   “很快就要见到你儿子了,开心吗?”将背包放在房间里的五条悟正皮笑肉不笑对金说着话,只是在电梯门打开后,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的发色也恰巧都是银白的。   揍敌客当代家主席巴低头看向自己的老爹。   而他爹桀诺当场踹了他一脚,可下盘稳如泰山的席巴愣是没被他踹动,稳稳站在原地,抖都没抖一下。   “这不是金吗?”桀诺双手背在身后,乐呵呵向金打了声招呼。   揍敌客家的情报网并不差,而作为杀手的他们自然有一份独特的名单。   身为强者的金恰好在这名单上,而他也跟金见过几面,只是跟他同行的两个人倒是面生得很,由其面前这位,有着银白色的头发,看着似乎跟他大孙子差不了几岁的样子。   活了大半百的桀诺不动声色瞪了席巴一眼,然后问道:“这两位是?”   显然想让金介绍一下。   在感应到无人搭乘电梯后,通透的银白色电梯门准备自动关上,宿三月及时伸手拦下,刚探出头的电梯门再一次缩回,看起来并不是三言两句便能说完的样子,她迟疑着,试探着问道:“电梯口不太方便说话,要不去大厅那的接待区?”   她的提议被欣然接受。   第一个举手赞同她的人便是一旁的五条悟。   他正打着坏主意,雀跃着。   在同一市区的奇犽接到家里人打来的电话,随着时间移动,他的神情开始逐渐变得有些怪异,最后炸起毛来,声音跟着变大,他说:“喂,老爸……哈?我朋友小杰?他在,等等,为什么要让小杰接电话?咦?你是谁……五条悟!你跟我老爸碰面了!你果然是我老爸在外生的私生子吗!”   围坐在沙发上几人,由其是席巴,在听到奇犽那震耳欲聋的后半句话,面色暗下,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颇有几分要揍他的样子。   这小子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明明是个很机智的孩子,是在外太久,变得不机智了吗?   “怎么可能……虽然我不介意,但比起私生子,我更想做爸爸这一角色。”   接过席巴手机的五条悟本意是想逗弄一下奇犽,可谁知炸出这么一句话。不过他倒是没动怒,还满是闲情调侃着。   “谁管你想做什么!”被他惊吓了一遭的奇犽脑门蹦出一根青筋,语气极度不佳回应道。   “所以是你在找小杰吗?”他问道。   本就离他不远的小杰在多次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凑过来,竖起耳朵,听出五条悟的声音,惊喜说道:“啊,白毛大叔!”   “叫大哥哥。”顶着张嫩脸的五条悟没好气纠正道,随后切入正题,对电话那头的小杰说道:“我和三月在旅行的途中遇到你父亲了……”   “咦?真的吗!”   “当然,我们还把他逮着了。”   在小杰的惊喜声下,五条悟再度抛出一个地雷,同时抬起空闲的手,看似随意向下挥去。   终于心生跑路念头的金蹑手蹑脚才挪动一小步,便被五条悟施展出来的术式压倒在沙发上,这时候想跑已经晚了。   “现在我们就坐在友克鑫市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你赶紧过来,把你这糟心玩意老爹领走!” 第 102 章 102章   友客鑫市某处公园   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声引得旁人侧目观望,只见白发男孩握着手机,气鼓鼓发着牢骚。而站在他一旁穿着绿衣服的男孩则手忙脚乱安抚他。   “可恶!那家伙也太任性了吧!自顾自说一堆也就罢了,还挂我电话——”   “可能有其它事,来不及多说吧?”   怎么可能!奇犽当场否决小杰的说辞,那个白毛大叔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   憋了一堆问题的奇犽满肚子气,可他还是忍下了,一边将手机放回口袋中,一边向小杰问道:“他说的,你都听到了吧?你的想法是?”   神情明朗的小男孩一时阴郁起来,眉也跟着皱起,通透的双眼里满是迟疑与纠结,他对奇犽说道:“我不太想去。”   “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奇犽一脸你在想什么的表情,满是恨铁不成钢盯着小杰。   小杰挠了挠头,“可是这样就不是我找到金了吧?而且金估计也不希望我们以这种方式见面。”   “你们压根就没见过面吧,说不定想的恰好相反呢?再说你没听到那个白毛大叔说的吗?快点把你那个、额老爹领走……”   奇犽诡异地停顿了下,将五条悟的原话摘除了几个字,并勾上小杰的肩,好哥们般,提议道,“去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可是过去的话,就见到金了吧?”小杰皱着眉,还在纠结这件事。   奇犽面露头疼之色,随后灵光一闪,两只猫耳朵跟着冒出,抖了抖。   “我说要不这样……”   “咦?这方法……”   一黑一白的小脑袋凑在一块嘀嘀咕咕,最后达成共识。   话说另一头,在掐断电话后,五条悟便将手机丢还给它的原主人,也就是坐在他对面的席巴。   他一把接住,余光瞟了眼手机后,将它放回口袋,原本他不该随意将自己的手机转借给他人使用,哪怕一小会,不过有金这么一个活例子在,倒不妨观望一下,顺便卖个小人情。   作为杀手,同时也是一家之主的席巴算盘子敲得啪啪响。而他口中的活例子正被不知明的力量压在另一个沙发上,看似难以动弹,深陷在柔软的皮革内,整个沙发都在咯吱作响着,估计就差根稻草的重量,它便会断成两截,沦为废品。   席巴不动声色看了眼坐在他身旁的老爹桀诺,两人心照不宣,达成共识。   “这时候才想着跑,是不是太晚了点?”五条悟对金一阵揶揄,同时翘起二郎腿,漆黑、油亮的鞋尖干净到好似刚买的,一点灰尘都没沾上。   他坐姿随意,就像他的性格,从上到下都向外透着「老子不尊重你们」的意思,一手搭在沙发的椅背上,横占大部分面积,其中两指合拢,指尖向下,正如压在施压在金身上的咒力,向下挤压着他;   而另一只手则越过她人纤细的脖颈,臂弯枕在后面,手搭在对方的肩头上,还时不时亲密捏两下,以表自己的存在。   摸不清原理,在咒力之下挣扎着的金再次确认到,这大大激发了他的斗志,导致两眼放光,紧盯着面前香喷喷的肉镆镆,就差没流哈喇子。   不过他也不忘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胡说!人有三急,我只是想跑趟厕所而已!”   “噗,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明明人很精明,怎么会用这种幼稚的借口?”   五条悟肩膀轻微颤抖了下,像是被金逗到了,接着拿起铲子就是一顿狂铲,将金搭起来的台子拆的干干净净。   被拆台的金也不害臊,犟着嘴,说道:“你这是诬蔑、报复!五条夫人,你快管管他!”   他尝试着向场外观众求助,只可惜……   “别把沙发弄坏。”   “好嘞……老婆——”   立场始终坚定的五条夫人想也没想,当众表态,将一旁的五条先生逗得眉开眼笑,低头就是一阵蹭弄,将两人的头发整得一团乱。   宿三月不得不伸手盖在他脸颊上,将他往外推了几分。   有一些发丝从皮筋中挣脱出来,甚至有几缕过短的发丝像是被蹭到静电了,分分发尖朝上翘着,凌乱中带着点俏皮。   “老实点……”她朝五条悟瞪了眼,只是推了下,便改道敲打搭在她肩膀上,时不时搞点小动作的手。   一语双关……   “人家很老实了啦——”五条悟也不嫌丢脸,嘟着嘴,拧着眉,委屈说道。   他的头发远没有宿三月长,还没皮筋扎着,所以蹭过的地方,发尖都朝上翘着,蓬松的同时,还惹得旁人一阵手痒,想撸上几回。   “喂!过分了!你们别自顾自聊起来啊!”金不满叫嚷道。   可惜……   在他俩眼里,这顶多是个中气十足的背景声。而在这背景声下,宿三月将肩上的手拿开,五条悟跟着做出歪头的举动,像是不解她的做法,不过也有卖萌的可能性。   她抗住了,解释道:“小杰他们过来还要好一会的吧?我去前台问问,有没有打磨时间的娱乐小东西。”   说完,宿三月站起身来,向坐在对面的席巴、桀诺点头示意了下。至于因为没人搭理而鼓起脸颊的金……   出于礼貌,宿三月还是对他说了几句客套话,“暂且委屈你先忍忍了,金先生,等小杰过来,你想去哪都可以。”   “但不允许再跟我们。”坐在一旁的五条悟补充道,身上隐约浮现出逼人的压迫感,要是金敢反对,还跟着他们,那他可不会再做好人,继续忍受金这条大尾巴。   “咳……”宿三月干咳了声,并踢了踢他的鞋边,暗示他收敛一些,同时赞同五条悟的说辞,“是的,金先生。”   “咦——”金傻眼了,跟着霜打茄子般瘫在沙发上。   等小杰他们赶来,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   在踏进酒店大门的那刻,奇犽便四处搜寻席巴他们的身影,最后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他们,几人围坐在茶几前,腰身微弯,头向前倾着,似乎在探讨什么。   想必背对着他们的黑色尖刺头男人就是小杰的父亲吧?奇犽暗自猜想道,他拉着小杰的手,朝他们走去。   在拉近的距离下,奇犽那镇定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他那年过五十的爷爷手里拿着所剩不多的扑克牌。而留有岁月痕迹的脸上还贴了好几条惨败的细长白纸。   不是在探讨什么,而是在打牌?   “啊,阿奇,你们过来了呀。”桀诺抬起视线看了他俩一眼,像是身处家中,空出一只手拍了拍身旁留出的小位子,塞个未成年小家伙,绰绰有余。   “你们……你这是在干吗?”领着小杰走上前的奇犽神色怪异问道。   正弯腰看着桀诺手中残留的纸牌的席巴直起腰来,他脸上倒是没贴什么,想必没参与这游戏,这也让他在儿子面前留了不少威严(面子)。席巴干咳一声,解释道:“小小的娱乐项目。”   奇犽:……   他看出来,只是有必要在公共场合贴小纸条吗?   先不说自家老爷子,就……   刺头男人脸上贴满了纸条,就连眼睛都藏在纸条下面。随着细小的呼吸,白色纸条随之动了动。   这是输得有多惨?   金低着头,脸都快埋进纸牌里了,他还没做好见儿子的准备。   “可算是过来了……咦?你这是什么装扮?”脸上干干净净,没输一把的五条悟握着纸牌欢快说道,不过中途又带着疑惑,问出心声。   只见小杰戴着眼罩、耳塞,就连鼻子也没能幸免,塞着两个棉团。   “到了吗?奇犽。”听不见、看不见、闻不到的小杰在奇犽没有下一步举动后,开口问道,声音清亮,带有活力。   按照他们之前说好的,奇犽朝小杰肩头拍了两下,以示回复。   他们到了,他爹就坐在他右手边的沙发上,一声不吭。   “三月姐,大叔!”得到答案的小杰扬起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朝着一头鞠躬道,“谢谢你们在见到金后,把他带过来!”   “方向错了,在你左手边,两步之外……”奇犽凑上前小声提醒道。   小杰咦了一声后,立马改道,再次鞠躬,他说:“不过我想通过自己的能力找到金。所以我不会见金,也不会跟金说话的!”   “我已经看出来了,不过你也太死脑筋了吧?”五条悟吐槽道,可惜准备充沛的小杰听不见,他也没在意,随手将剩余的牌丢去。   他又赢了……   这时金开口说道:“不对劲,你怎么把把都赢?”   “很简单,因为我有幸运女神,当当当——”五条悟两手一摊,指向坐在他身旁的宿三月,声音充满喜剧,并带有明显起伏的音调,惹得在座侧目看向他的「幸运女神」。   宿三月:……   而他跟着软下腰,像丢了骨头,黏糊糊贴上去,也不嫌丢人,当众向他的幸运女神讨要奖励,“女神大人……人家一把都没输哦,大满贯,所以能给点奖励吗?”   脸皮厚度自始至终比不过五条悟的宿三月绷着脸,头向一旁偏偏了,想与他那蹭来的脸颊拉开点距离,可惜一个躲一个追,再加上圈在腰上的手。   她不得不伸出一只手,一边推阻,一边用另一只手翻找着口袋,好在翻出个能敷衍他的糖果。   “奖励……”   “你好吝啬。”   宿三月将小小的糖果塞进五条悟的手里,对方盯着它,脸上写满了失落,随后冒出这么一句话。   而且这糖果原本就是他给宿三月的,这连兜兜转转都没有,直接回到他手里了。   “不算!”五条悟捏了捏手里的糖果,不满地抗议道。   但效果不佳。   “闭嘴,别闹了,太丢脸了。”宿三月压低声音对他说道,还将腰上的手掰开,向一旁挪了挪,拉开一人的空隙,在五条悟明显想要贴上来的举动下,瞪了他一眼,带着一丝警告,对他说道:“有点大人的模样!”   被瞪、被警告的五条悟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妥协投降。 第 103 章 103章   小杰的装扮和他所说的话已经向众人表明了他的态度。而他那不负责的老爹却念叨着另一件事,为什么五条悟把把都能赢?   要知道,轮到他洗牌时,这副崭新、才玩了几把的牌被他做了好几次小动作,可结果证明,出老千一点作用都没有。   真是奇怪……   金弯着腰,贴满脸的白色纸条静静悬挂着,沉默片刻后,终于对身旁的人做出反应,“不要再盯着我了!”   他儿子的朋友自打进门起,便一直悄悄打量着他。   这让他很不爽朗,并且浑身不自在,就好像爬满了跳蚤,这里痒一下,那里痒一下。   金抖了抖肩,呲了下牙。   可这还坐着人家的大家长,见可爱的孙子被金针对的桀诺笑呵呵说道:“金,冷静点,我家阿奇可是听话的好孩子。”   前不久捅伤家人,现在又离家出走,却仍然在老爷子眼里是好孩子的奇犽:……   “不过真没想到阿奇的朋友居然是你的儿子,怪不得会有种眼熟的感觉。”   桀诺和颜悦色说道,在非工作的时间里,他好似普通老头,身上的气场祥和到让人联想不到对方会是个老练、强悍的业界标杆杀手。   在贪婪岛布了局的金因为一时的好奇,而翻了车,不过他儿子……   藏在纸条下的双眼悄咪咪向一旁看了看,小杰像木桩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来是真的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   金一时有些欣慰与纠结,不过随后抛开这些念想,将目光移回到五条悟、宿三月身上,要说谁最强,自然是五条悟,可为了捕抓他,宿三月所展示出来的能力也不容小瞧,她迟早会攀上强者的高峰。   只是……   啊!真的好好奇他俩的能力!   金在内心抓挠着,这几日的紧跟压根就没能从他们那蚌壳似的嘴里撬出什么,反倒吃了一桶又一桶的狗粮。   他不死心,企图打感情牌,“五条,我们好歹认识一段时间了,怎么说也是朋友了吧?稍微让我再见识见识你的能力,五条夫人也是。”   他还不忘再添一个人,同时伸手撩起纸条,露出满是渴望、探寻真理的眼睛,亮闪闪,让人十分动容。   “你是还没睡醒吧?”翘着二郎腿的五条悟稳如泰山、不为所动,嗤笑了声,甚至将他刚刚企图脚底抹油的事摆到台面上,哪怕小杰听不到。   但他的好朋友奇犽肯定会对金的印象大打折扣,他说:“你刚刚不是因为小杰要过来,想跑吗?现在可以跑了,好走不送。”   虽然不太理解小杰的想法,但宿三月尊重他的选择,总不能自己以为是,强压着对方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吧?   她在等五条悟说完后,食指向上,微微一勾,扣在金手腕上的红色镯子化成火焰,如细丝般,以一种低调的方式回到她手中。   金想阻止,这镯子他才研究了一半,可明眼都能瞧出,想留下它,压根就没戏。   金:QAQ。   “你们好残忍。”   “哪有,就一般啦——”   对于金的指责,五条悟面带微笑,谦虚接纳了。   一旁的奇犽来回看了好几眼,理了理目前所知的信息,只觉得……   小杰怕不是他爹从哪个垃圾桶里捡来的吧?   从小杰进门起,金这位老父亲便没正眼瞧过,甚至都没提起过小杰。反倒他家那位没见过小杰的老头子都客气提了两嘴。   “好渣……”奇犽忍不住嘀咕了句。   唰一下,好几双眼睛看过来,险些让他炸起毛来。   “赞同……”第一个配合他的是宿三月,她听到了,也听懂了;   在一旁观察许久的她也这么觉得,由其金使出那么蹩脚的理由后,只觉得这做爹的,已经失职了。   她多嘴问了句,“金先生,失礼了,请问这些年你有给小杰寄钱吗?就是抚养费。”   “唉?钱?抚养费?”金额头冒出几滴冷汗,跟着心虚到哈哈笑了几声,抓挠着头发,说道,“那个、我的抚养权被米特抢走了,所以、恩、恩……你们这都是什么眼神!”   看人渣的眼神。   “抱歉,我平日不该骂你……”宿三月又挪了挪,一人的空位缩减成半人,她伸手拉扯着五条悟的袖口,在他低头凑过来后,补充说道,“至少人渣这词更适合金先生。”   五条悟听到这话,脸都垮下来了,鼻梁上的墨镜向下移了几分,露出澄蓝色的双眼满是责备,委屈说道:“我跟金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上,好吗?至少我俩缺个孩子,而我肯定会是个好爸爸,绝对把我俩的孩子宠上天……”   他双手捧着,好似掌心又个小孩,将ta高高举起,做作极了,“就算要星星要月亮,我也给她搞下来。”   宿三月冷漠地哦了声。   她很想打击五条悟迷之兴奋,提上一嘴:咱俩还不是法定夫妻。   不过想到他那戏精的做派,宿三月又将这话咽下了回去。   招教不住,告辞。   “你又在想什么糟糕的事,恩?”五条悟眨了眨眼,细长的白色睫毛煽动着,眼里有着她的身影。   六眼应该看不出人心中所想的事吧?宿三月面不改色对他说道:“我相信你,但不能过于宠溺孩子,不好。”   “这个呀……听老婆的。”五条悟竖起拇指,表示绝对会遵从老婆的教养方式,来宠他们的孩子。   这么一比,金就……   “我给小杰做了款游戏玩!”金咬咬牙,可算正面提起小杰。   “你是说贪婪之岛?”这点奇犽知道,只不过跟着便是他那憋了好久的槽点,“你做的这款游戏也太贵了吧?就算卖掉小杰,也买不起,你就不能再留个主机吗?”   这些天他俩跟雷欧力疯狂赚钱,可离预算还差好远,打小没为钱操过心的奇犽头一次开始琢磨怎么去赚大钱,而且还得是快的那种。当然这都建立在正规的赚钱方式上。   被吐槽的金忍不住捏紧手里的牌,脑门跟着爆出一根青筋,“好烦,你们又不是奶娃娃,这种事自己想办法啦!别死脑筋就盯着买主机这一条路!”   “金,他们才十二岁,还是孩子,你也别太苛刻,要像个成年人……”桀诺说道,和善看向奇犽,当众做起典范,“阿奇,你还缺多少?爷爷这里攒了不少钱,可以先转给你……”   “不要,我不打算花家里的钱,我要跟小杰一块赚。”奇犽扭头,一脸傲娇拒绝道。   席巴咳了声,“阿奇,怎么跟你爷爷说话的。”   “没事没事,哎,小孩大了,懂得靠自己,爷爷很欣慰,不过要是在外玩累了,记得回家,没有阿奇在,爷爷可寂寞了。”老人家唉声叹气说道。   虽说这代孩子很多,可除了奇犽,没几个会自己主动跑过来找他玩的。   唉,爷爷寂寞。   “我知道了,爷爷。”奇犽扭扭捏捏、不太自在说道。   一旁听不见、看不见、闻不到的小杰始终乖巧待机着。   反正小杰的意思也传达到了,他拉着小杰的手,在离开前,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五条悟。   五条悟抢先一步说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哦。”   被打趣的奇犽炸起毛来,“我知道了!”   他家老头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奇怪起来了。   “不交换个联系方式吗?”奇犽问出他停下的缘由,可惜遭到拒绝。   “不用啦……有缘会再相见的,不过说回来,我现在用的手机和号码,都是你大哥伊尔迷帮忙买的,老贵了,可会赚钱了。你有空向他请教一下,说不定能从中学到什么。”五条悟说道。   见伊尔迷就跟见大猫的奇犽当场拒绝了,“我才不要,再见。”说完,甩甩衣袖,拉着小杰走得干净利落。   不过在踏出酒店的大门,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对夫妻。   总觉得哪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   真是奇怪的家伙,他嘀咕了句,随后抛之脑后,至此再也没有他俩的消息,就好像凭空消失般,不过那都是后话。   “要走了吗?那三月姐,大叔,下次见——”小杰向身后挥了挥手,同时对金说道,“我会靠自己的能力找到你的,金!”   俩小孩渐渐走远,消失在他人的视野内。   金还是不死心,他有时冒出的倔脾气跟小杰有的一拼,甚至更厉害。   在俩小孩走后,金将贴在脸上的纸条扒拉下,捏成团丢在茶几上,腰向后一靠,两脚一蹬,有些随意与慵懒坐着,可眼睛却炯炯有神盯着五条悟他二人,说道:“我就一个问题,问完我就走,我很少见你摘下墨镜,是因为?”他不等五条悟答应,便将问题甩出。   见过奇犽的两揍敌客原本没有理由再留下,只是听到这话后,不由将到嘴边的辞别话咽下。   目光虽说隐晦,但这地方就坐着他们几个人,也隐晦不到哪去。   “呵……”五条悟轻笑了声,他抬手将墨镜拿下,澄蓝色的双眼坦然看向牛皮糖?金,像是唠家常,很自然说道,“很简单,我的眼睛比常人要好很多。所以别在搞些小动作了,很烦,哪怕我认识小杰,也会有忍不住心生拧断你四肢的想法。”   桌面上的纸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纷纷毫无征兆聚拢,拧成一团麻花。   性格向来不好,只有别人忍着他的份的五条悟最近收敛了不少。但人总有脾气,金已经让他心烦起来了。   金很聪明,虽然有时也很倔,但这都建立在他识趣及强大的能力上,有些不甘心,却不得不放弃摆在面前的新领域,“OK,希望我们能有下一次见面的机会。”   他举手双手,妥协了。   而席巴与桀诺本身就跟五条悟他们不熟,再加上又不是工作,也都识趣告辞,在临走前,两人都很上道,各给了张名片。   两手背在腰后的桀诺笑眯眯对俩夫妻说道:“有杀人或者其它需要,随时联系我或我儿子,七折优惠。”   比伊尔迷还要多上2.5折。   抠门的伊尔迷只打了9.5折,所以他很有赚钱的头脑,这也就是五条悟推荐奇犽向他哥请教的原因。   “可算把那条大尾巴甩掉了。”五条悟两手两脚向外一摊,人往一边倒去,像是早有准备的宿三月伸手接过。   于是他直接枕在宿三月的臂弯里,墨镜没好好戴着的,挂在鼻翼上,摇摇欲坠着。   宿三月帮他戴好,同时说道:“公共场合,你能坐好吗?”   “不要……奖励真的只有一颗糖果吗?”五条悟不死心向她讨要大满贯的奖励。   宿三月面无表情盯着他,而他不知脸皮为何物,嘟着他那润润的嘴唇,两只手更是充满少女做派,互相缠着,画着小圈圈。   “女神大人——”   “再这么瞎几把叫,我就要拧断你的脖子了。”   她带有威胁意味,两手托住他的头,手指穿梭在柔软的白发中,稳稳固定在其中,颇有向一边扭去的气势。   戏精上线的五条悟压根不怕,还当场嘤嘤起来,就差打滚撒泼了,“你凶我——”   “你真的有二十七岁吗?”   “如假包换。”   在她的疑问下,五条悟一本正经竖起拇指说道。   “那就有点大人的样子!”这话,宿三月不知说了多少遍。   “可人家这是在跟老婆你撒娇呀。”五条悟可怜兮兮说道。   她因此沉默了一下,半响对他说道:“希望孩子不会继承你的糟糕性格。”   “喂,过分了!你这是在嫌弃你最强的帅气、多金的老公吗?”五条悟一把坐起,两手捏上她的脸颊,气愤说道。   “你又蹬鼻子上脸了!”宿三月拍打着他的手背,气恼说道。   “哪有,这明明是你的错……”五条悟松开手,气势弱了几分,扭扭捏捏说道,“不说回来,人家未来想要个跟你长得超像的小小三月——”他比划着「小小三月」有多小,显然还惦记着她变小后的模样。   “当然……”五条悟握住她的手,五指穿插扣在一块,头向一边靠去,与宿三月抵在一块,带着明显的笑意与柔暖,“我们会是最棒的父母。”   被遗弃,成为孤儿的宿三月微微张大双眼,随后目光柔和下来,露出浅浅的笑容,张口说道:“哦。”   “咦?就只是哦吗!没有其它想说的吗?”   “要说什么?要说最棒,你是带着孩子乱来最棒吧?”   “哪有怎么样!我可是最强的,不服憋着!”   “哦……”   “别再说哦了,快跟我想想取什么名字……”   两人一前一后,一追一赶,相继离开酒店的大门,那像是争执,可实际融洽至极的声音随之散开,最后消失。 第 104 章 104章   【2017年4月X日由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及陪同的二级咒术师宿三月的相助,「不眠之地」的特级诅咒成功祓除……】   负责接待他俩的该区域咒术师利奥坐在电脑前,手指灵活敲击着键盘,正书写着本次任务的报告,只是在打到关键的时刻,停了下来,他思考片刻,敲了敲键盘,补充了一句:该特级诅咒领域奇特。即便特级咒术师五条悟也被困在其中,直至天亮才突围……   可在他打完这句话,又停了下来。   那时在帐外的他对帐内所发生的事并不清楚,直到按照约定的时间解除帐后,才发现楼房塌了,碎石钢筋将地面铺满了,可却没有他俩的身影,直到第二天,第一束橙黄的阳光从东面钻出,两人的身影这才出现在碎石钢筋上。   当时正坐在一处,抱着等一晚还等不到人,就联系上级领导的利奥险些因为他俩的着装而打起来。   那是一套与外出时相反的衣服,甚至还多了个旅行包。   怎么看都不对劲,但好在术式对上了,这点没人造得了假。   “一晚上去哪了?唔,这问题可真不好回答……领域吧,没错,它的领域很有意思,至于衣服、背包……这是秘密。”   利奥还记得五条悟说这话的神色与举动,他在暗示自己别多嘴,或许这里头还夹杂着一点威胁。悬在键盘上的手指动了,他将补充的话一一删去。   同年12月份的日本,原特级咒术师,现特级诅咒师夏油杰向多个城市发起攻击。   而此次攻击被他命名为:百鬼夜行。   只不过最后以失败告终。   要说咒术师或诅咒师都是疯子的话,那一点毛病都没有。常年与诅咒、人类负面情绪接触的他们好比行走在脆弱的独木桥上,理智与观念随着时间的推移,跟着它摇摇欲坠,危险中,还透着丝不顾后果的疯狂气息。   曾经还是高专一名学生的夏油杰便是典型的案例。   他的思想随着时间、随着所接触的事物而颠倒。因此为了他理想中的新世界,义无反顾杀死身为普通人的父母,决然踏上一去不复返的道路。   苦夏远离了他,但又似乎时刻缠绕着。   缺失一条手臂的夏油杰搀扶着墙面,脚步虚浮向外走去,风吹过,染有鲜血的宽大袖口左右晃动着,发出细小的摩擦声。   他像是有所察觉抬头看去,曾经与他志趣相投、如今又分道扬镳的挚友五条悟就站在路口处看着他。   神色凝重,眼中还有着一丝冷傲。   脸上沾着血迹的夏油杰扯了扯嘴皮,像是想与许久不见的老友打声招呼,可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化成了一句,“来得太慢了,悟。”   在得知他的家人都逃走后,夏油杰才说起其它事,“我从你捡的那个学生口里得知,你想从根部改变咒术界。”   “然后?”五条悟问道。   “有点欣慰,你可算开窍了,教学学生这种事,不太适合你。”   夏油杰靠在墙面上,不快不慢滑下,坐在地上,细长的双眼往上抬了几分,调侃过后,他问道:“你会成功的吧?”   “当然……”五条悟身上少了份平日的洒脱与随性,他盯着夏油杰,尝试着对他说道,“不过我这边人手很少,七海他们没少抱怨我……”   “毕竟是你啊,悟。”挚友打断他的话,同时将带在身上的学生证还给他。   五条悟接过,跟着啧了一声,眼中的冷傲散去,满是说不清的复杂情绪,他说:“真是败给你了。”也不知是指什么。   五条悟手指一动,夹着的学生证被他放进口袋里,好似聊天气般,随意说道:“我还想让你跟硝子做我的伴郎、伴娘。”   可这随意的话,还是让老友脸上浮现出错愕的神情,夏油杰注视着站在街口的五条悟,阳光半打在他的脸上,不是在逗他玩。   他满是复杂说道:“难以置信,居然有人愿意嫁给你,是正常的求婚方式吗?没有走弯路,恐吓对方吧?”   “揍你哦,杰。我跟她可是真爱。”在夏油杰的质疑下,五条悟的神色跟着变了变,有那么几秒,好似回到高专时期,他们还是毛小子的时候。   那时他们也聊过「结婚」的话题,硝子当场表态:他三最不可能结婚的就是五条悟这个屑。   可时光飞逝,好多事看着变了,可有些却又维持着当年的模样。   他沉默了一小会,问道:“真不打算参加我的婚礼吗?”   “你知道的,我打心底厌恶着非术师。”   抛下的绳索最终孤零零悬挂在「井口」,无人伸手拉扯它,并借助它攀出。   咒术高专   一向整洁、古板,透着年代气息的墙体、屋檐纷纷遭受严重的破坏,瓦砾、碎石掉得满地都是。   身上满是战损痕迹的宿三月手握断裂的长刀,她喘着气,血顺着刀刃滴落在地上,心里憋着一口气的她死死盯着夏油杰离开的方向。他那断去的手臂正掉落在不远处,改变了吗?   额头在作战中,磕碰到了哪,一条并不深的刮痕将她的右眼蒙上一层血色薄雾,她在心里暗自问道。   “学姐——”同样有着战损痕迹的乙骨在治疗好真希等人后,拿着同她一样断成两截的长刀小跑过来,没一会儿便站在她身前,他说,“让我治疗一下你的伤口吧。”   学会反转术式的他独自一人包揽下医生的职位,救助着受伤的伙伴。   “里香还好吗?”她的嗓音有些低哑,从皮筋中逃脱出来的发丝因为汗水紧贴在她的额前或脖颈,上面有一条危险的伤口,在咒力的影响下,此时已经止住血了。   协助乙骨,同她一块作战的里香从暗处浮现出,她腼腆、带着丝关怀,回答道:“里香很好,但是姐姐不太好……”   有着很多顾虑,而放弃元素化的宿三月舔了舔嘴角,口腔中的铁腥味熏得她有些难受,但这一切并未表态出来,“不碍事,没伤到根本,回头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里香……”   她注视着外形奇特,但内在却是个十几岁小姑娘的诅咒,说道,“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记得跟忧太说哦,不可以遮着掩着。”   “里香知道了。”里香乖巧点头,在她眼里,宿三月是仅次于乙骨的存在,毕竟她曾说过:“里香”诞生于爱,乙骨的爱;当然,后面一句是里香自己添上去的。   “学姐,这些话放在后面说吧。”乙骨操起心来,那可是名副其实的男妈妈。   至少她改变了一点,乙骨没有拿自己做祭品,来解除咒力的限制,而里香也还在,只是这真的好吗?   宿三月不太确信地暗想着。   她们三「人」配合得很好。   盘腿坐在地上的宿三月身上笼罩着一层属于乙骨的咒力,他正小心翼翼治疗着她的伤口。   而她微微昂起头,看向立于他身后的里香,粉白的嘴角勾起,朝她笑了笑,温柔而又淡雅;   过后宿三月再次看向夏油杰离开的方向,或许过不了多久,咒术界最强的男人会从这条道上走回来……   在与夏油杰对战时,她抱有私心,便尽可能向对方透露些无伤大雅的信息,比如五条悟今后的打算。   但也没抱有多大的信心,单凭她这几句话便能动摇夏油杰坚持多年的理念。   她的身份、她的立场,都不足以说服夏油杰。   宿三月握紧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甘,带着丝羞愧闭上双眼。   她或许应该说出来……   “怎么了?一副超可怜的模样。”轻快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乙骨的惊喜叫喊声向闭眼的宿三月说明了来人的身份。   “五条老师!”   “嗨嗨嗨……做的很错,大家都很努力呐。”   五条悟看了眼不远处躺着的几名学生,四肢都健全,过一会儿便能活泼乱跳了。   不过他老婆有点奇怪。   两人四目相对,他跟着蹲下身,仗着无关人士还处于昏迷中,直白叫唤道:“怎么了?老婆。”   他的神色轻松,就好像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真的吗?宿三月看着他,心里回响着一个声音,说吧,说吧,至少不能让他的挚友被那种东西玷污。   “我知道他……”在五条悟满是耐心的等待下,她再度说道,“我还知道在他死后的不久,将会被恶心的东西占据掉他的遗体,企图用来封印……”   正给宿三月治疗「无关人士」乙骨听到前半句后,迟迟未听到后半句话。   虽说旁听他人的对话很不好的,但这时他也走不到哪去吧?   因此纳闷的乙骨看了眼,瞳孔猛地收紧,同时伴随着五条悟的声音。   “忧太!”他示意乙骨加大咒力,医治对方。   宿三月还没把话说完,便看到绝不可能出现在五条悟脸上的神色,紧张、错愕与慌张,她不解、疑惑,同样慌起,问道:“怎么了呕——”   一口温热的血从她口中吐出。   她知道,她断了三根肋骨,可它们并没有刺伤她的内脏。所以这不正常,而且她还处于乙骨的治疗下。   不对,宿三月捂着嘴,血不停地从喉咙中涌出,她的手、衣服沾满了这鲜红的颜色。   “嗡嗡嗡-”   耳鸣声响起,眼前浮现出黑白雪花点。   这是怎么了?   “呦,醒了?”小小瞧不清五官的小孩蹲坐在她的身旁,周围是有点眼熟的雪白空间,祂两手托着脸颊,对刚睁开双眼的宿三月说道,“你刚刚差一点就要死了哦。”   宿三月? 第 105 章 105章   雪白的空间   盘着腿坐在地上的宿三月先是环视了一圈,这地方并不陌生,当然也不是常客的那种熟悉,仅来过一次、却足以终生难忘的宿三月将视线移回同她一样坐姿的小孩,她试探着问道:“所以我刚刚差一点就要死了?”   “没错……”祂点头,回答道。   “那现在是?”她继续问道。   “在世界意识准备搞死你的时候,我把你拉回来,原因不用我说明了吧?”   看不清五官,却从祂那轻快带有笑意的声音中听出祂正在眉开眼笑。   宿三月曾经生活过的世界意识正好心向她解答疑惑,所以她这是逃过一劫了?   口腔内没有让人难受的血腥味,她先是舔了舔嘴角,润了润唇瓣,接着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白色、一点血迹都没有,她穿着类似白袍、宽腿白裤,赤着脚坐着。   “我不该说?”她看向小孩身形的祂,尝试着用简洁的方式表述自己的想法。   “嗯哼……所以没有下次哦,我可不会再拉你第二回……”祂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竖起的一根手指代表着祂所能帮助的次数,接着祂向前倾了几分,小小的手不容宿三月拒绝压在她头顶上,狠狠揉了几下,说道,“你都是快结婚的人了,下次做事机灵点,你爹妈我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你,要知道我可是大忙人,而且二十四小时盯着个人,也太变态了。”   宿三月低着头,任由祂蹂/躏自己的头发,在听完祂说的话后,沉默了一小会,漆黑、明亮的双眼即便无法看清祂的模样,也仍然眨也不眨地盯着祂,语气平平,揪出祂话语中的毛病,说道:“但是说出快结婚这话,您果然还是有在悄咪咪看着我吧?”   头顶上的手一顿,果然。   “偶尔啦!怎么说也是我从这走出去的崽,偶尔看一眼怎么了!要是不是偶尔看一眼,你现在都已经嗝屁了!”   在宿三月诡异的目光下,祂愤愤戳着她的脑门,就好像与第一次相见的场景重叠在一块,那时祂也生气地戳过她的脑门。   祂凑近几分,打满马赛克的脸实在是看不出什么。但凭借那情感充沛的声音,听出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祂说:“我可是花了好些功夫把你塞进你现在所处的世界。虽说那世界的意识没我强,但人家也不是吃素的,这么直白把未来的走向往外抖,你当你是九尾猫吗?”   被教训的宿三月垂着头,眉眼中满是沮丧,祂说的没错,仔细想想,要不是没有祂的帮忙,那她的死将会成为笑话,而且……   她脑海中浮现出他人的身影及神情。   “我错了……”她态度积极端正向世界意识认错道。   “哼哼哼……”祂连哼好几声,在站起身的同时问道:“真明白自己错了?”   “嗯,我应该再谨慎点,不该……”宿三月盯着自己的手指,沉默着迟迟未将后半句说出口。   世界意识没好气帮她补充道:“不该心太软。”   是的,她就是不忍心,甚至有些自责……   “你只不过是爱屋及乌……”站起身,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的祂看着仍坐在地上的人,冷静指出她的问题,“你这是被感情左右了。”   高专医务室   “你该去忙你的事了。”眼角微微泛红的硝子在挂好点滴后,对坐在病床前的五条悟下逐客令。   但他好似木头人,一动不动坐在那,双眼紧盯着躺在病床上,至今没有苏醒痕迹的宿三月,在吐出过多血液后,好不容易在异世界被他养得白里透红的健康肤色如今像纸一样苍白,不过起伏的胸膛证明她还活着。   硝子将换下沾满血迹的衣服捡起,挂在手臂上,她准备丢掉它,不过在走之前,硝子看了眼情绪低迷到过于危险的五条悟,实话实说,没有安慰的意思,“她没事。”   “我知道……”五条悟终于不再像个木头人呆坐在椅子上,他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黑色的衣服很好地遮掩住鲜血的颜色,可嗅觉敏锐的五条悟还是闻到了血的气味,甚至有种里衣都被它浸湿的感觉,黏答答贴在他的皮肤上,他阴郁着,朝硝子表露心声,“硝子,我刚刚差点诅咒她,就差那么一点。”   除了他与乙骨,以及陆续醒来的学生外,没人知道前两个小时的她有多危险。   在宿三月陷入昏迷后,她的器官以一种诡异、极快的速度衰败着,就在五条悟准备放手一搏,诅咒她的时候,乙骨的反转术式好像起作用了,衰败的器官在他的治疗下有了起色,那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跟着缓缓跳起。   在宿三月不知道的情况下,她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安然回到现世。   遍布在四周的阴冷、扭曲的咒力得到一定的缓解。   他差点以为,自己要在同一天失去两个对他而言重要的人。   年轻时,五条悟错失了拉住杰的时机,他义无反顾走向另一条道路;   而时隔多年,他还是没能拉住挚友,战败的杰选择死亡。在被他杀死前,杰向老友般调侃道:稍微说点诅咒他的话啊。   当时五条悟那高频率运转的大脑不到一秒便给出回复:诅咒个屁。   既然他做好选择了,那就干净、清爽躺棺材吧。   不是十几岁热血少年,而是二十几岁青年的五条悟也做出选择,他尊重连「绳索」都不想拉的好友的选择。   可在面对他未来的妻子,外露的咒力让一年级的学生后怕好一阵子。   不一样,杰那家伙给了答复,可他老婆从没给过这种暗示,他们前不久还讨论着怎么戏耍眼睛长在头顶的烂橘子,或一些未来的打算等等。   诅咒她,哪怕像乙骨的「里香」,也要留下她!   他的脑细胞一茬换一茬,却始终叫嚣着,哪怕现在她稳定下来了,也吵闹个不停。   “哦……”硝子平平无奇应了声,她早就对宿三月说过,咒术师都是疯子,五条悟更是疯子中的疯子;不过出于对同僚的好意,她对五条悟说道:“你不是想让夏油那家伙躺棺材吗?那就赶紧跟高层协商,不然等会说不定就躺在我的解剖室里,我可不会因为同窗好友,忍着不去解剖他的遗体。”   “也是,杰那家伙真是让人不省心。”五条悟深深吐了口恶气,可澄蓝色的双眼始终浮现着一层阴郁的神色,他站起身来,临走前亲了亲那苍白的唇角,用着只有两人的声音,对昏迷中的人说道:“一定要好起来。”   这不是诅咒,而是折中后的祝福、期盼。   “她醒来,第一时间通知我。”   “我知道,你快去收拾烂摊子吧。”   可谁知,身体内的各个器官稳定下来的宿三月躺在硝子医务室病床上,昏睡了三天三夜,愣是没醒来,就在五条悟快憋不住,准备对她医务室泄愤的时候,在第四天的清晨,她醒过来了。   硝子照常打开病房的门,查看屋内病人的情况。   穿透白色窗帘的阳光照入室内,原本躺着的人此时坐在床上,她睁着双眼,笔直看着前方的白色墙面,插在手背上的针头不知什么原因,被暴力取下,血从针孔中冒出。   硝子叫了声她的名字后,掏出手机,给五条悟打了个电话,“她醒了,不过看着似乎出了点问题。”   风从敞开的门外刮入屋内。   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宿三月终于有了反应。   她朝风刮来的方向看去,眼中有着一丝疑惑与警觉,她等了小片刻,才张开嘴,说着什么。   站在门口,将她举动尽收眼底的硝子修改道:“不是「似乎」,她的视力、听力,还有声带都出问题了。”   等五条悟赶到硝子的医务室时,乙骨、真希等人早已围坐在病床前。   而坐在病床上的宿三月正朝着他们摊开她的手,乙骨在她的手心上写着什么。   宿三月醒来后,在几番确认下,意识到自己失去了视力、听力,以及声音,如今她只能凭借嗅觉与触感判断周围的事物,而回应对方的方式则是笔与纸。   手心上窸窸窣窣写着字的手指忽然停住,并抽走了。   一股熟悉的香甜气味靠近,摊开的手被人握住。是悟吗?宿三月歪头,漆黑、明亮的双眼搜寻着他所在的方向,眼中的神采丝毫没被视力的缺失而影响到。   将乙骨赶走的五条悟霸占了他原本坐着的位子,并向前凑了几分,低声叫了下她的名字,“三月?”   她没回应,而且还看偏了。   靠在一旁墙壁上的硝子对五条悟说出她检查的结果,“无论是眼睛、耳朵,还是声带这三个器官,都显示正常,另外没有诅咒的痕迹,或许你可以用六眼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可惜在六眼的观察下,与硝子检查出来的结果一致。   他不轻不重捏着宿三月那有些苍白的脸颊,左右摆了摆,在确认对方是五条悟后,宿三月很配合,他也冷静地说出自己「看到」的事物。   而他那双过于凑近的澄蓝色双眼像是被施了魔法,里面满是幽深的色彩,“不是诅咒。”   随后五条悟看向放在床上的本子与笔,他松开捏着宿三月脸颊的手,拿起它。   字迹清秀,但是高低不平,显然受限与视力的原因。   【不碍事,身体很好,没有哪不舒服的感觉。】   【视力这些吗?后遗症吧,不用担心,过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   【你们怎么样?情况还好吗?】   他翻了翻,最后停留在宿三月写的那句「后遗症」的话上,想到她昏迷前所说的话,若有所思的神色夹杂着一丝阴郁。   这几日的等待已经将他的耐心磨灭得七七八八,现在就连高层都不敢在他面前蹦跶,就怕心情不爽的他送大伙一发「赫」或「茈」。   是夏油杰的死造成的吗?高层的烂橘子猜测道。   可终究只猜对了一半。   (小宝贝们,看看104章的作话……) 第 106 章 106章   雪白的空间里,世界意识双手叉着腰,站在从祂这走出去的小姑娘面前,居高临下,不容拒绝,一板敲定,对她说道:“所以得让你涨涨记性!”   于是宿三月失去视力、听力及说话能力,也就是又聋又哑又瞎。   这给她的生活带来很大的不便,但是抗议无效,再说她确实莽撞了,只是这种状态真的很不方便啦!   才皱起的眉,又被人抚平,同时还带起一阵细微的清风,这时嗅觉比平日敏锐许多,是熟悉的香甜气味。   宿三月下意识朝准备离去的手指贴去,不过紧接着想到病房里还有探望她的人,一时僵硬起来,不太自然抬起头,明亮、却不能视物的眼睛微微闪着心虚的神色。   那种小动作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事实上,病房里只剩她与五条悟两人。   乙骨他们早在两三钟前,被化身为暴君的五条悟赶出去了,包括医务室的主人硝子。   “悟那家伙在搞什么啊,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得悄咪咪来?”走在屋外走廊上的真希正向同伴们抱怨着。   知道实情的乙骨挠了挠头,昧着良心,替病房里的两人打起掩护,“反正学姐的情况也了解到了,剩下的,或许真的只有五条老师才能解决吧。”   “希望如此,不过悟今天看着比昨天严重了些。”有着敏锐直觉的熊猫胖达摸了摸下巴,不太确信地说道。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真希想了想,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看在对方身为她们老师的份上,稍微关心了一下,说道,“估计高层又让他不愉快了吧,等会去校外卖几袋廉价甜食?”   狗卷第一个举手赞同。   倒是乙骨不由多想了些,并开始担忧起来,当然他担忧的人是宿三月。   学姐,没问题吧?   不过很快便证实了他的担忧是没错的,学姐下落不明。   “学姐没回去吗?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回头见。”向伏黑确认学姐没回他们曾住过的别墅后,乙骨的眉都快皱成一团了。   想到电话里伏黑说的话,“那家伙名下有好几处房产,估计住到别处了吧。”   以及硝子回的话,“三月吗?你们走后没多久,那家伙便带人出院了,估计把人藏在哪个安全的地方吧。”   既然都不明所以,那只能杀向正主了。   被学生堵在高专门口的五条悟看着心情好了几分。   在学生的询问下,他眉间轻挑了下,语调轻快到让人/拳头发痒,“咦……三月吗……她现在的状态,不太方便住回原本住过的别墅啦……那里边边角角太多了,很容易磕磕碰碰到。至于住在哪,当然是住在老师本家那啦——”   就像恶龙的宝藏,永远都是藏在巢穴最安全的地方。不过唯一可惜的是他不能像恶龙一样二十四小时守着。   绑着绷带,收敛气息的五条悟充满迷惑性,好像是真的为宿三月担忧这、操心那的。   道行不够深,对五条悟这人还抱有一定信任的乙骨信了,他用小鹿般天真的眼神看着五条悟,问道:“那我能去探望学姐吗?”   “等三月好了,你再去吧。”五条悟面带微笑,拒绝了。   在他搀扶着宿三月走出病房时,坐在办公桌前的硝子转动轮椅,面朝他俩,用很平常的口吻问道:“你现在还算正常的吧?”   “当然,再正常不过了。”肩上挂着白色绷带的五条悟弯起他那双好看的澄蓝色眼睛,说道。   缺失三感,还不太适应新状态的宿三月半倚靠着五条悟,在他的搀扶下,慢吞吞摸索着向前走去,直到没走几步,人停下来了。   是在跟硝子说话吗?她猜测道。   在之前,五条悟不嫌麻烦在她摊开的手心里一笔一划写着字,他说:“硝子说你身体没问题,让你收拾收拾,把病床空出来。”   想到反转术式的稀缺与咒术师这一行业的高危性,她想也没想,点头同意了。   可实际……   蒙在鼓里的硝子警告五条悟,“别太过分了。”   而被警告的人则在装傻,“硝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硝子那戒了多年的烟瘾差点被五条悟那厚脸皮整出来,在目送他们离开后,她低声骂了一句,“神经病。”   于是对他目前状况不清楚的宿三月就这么稀里糊涂被他带回本家,不过也不算稀里糊涂,毕竟……   走在路上的宿三月一不留神踩到小石子这类东西,脚底一滑,身体向一侧歪去,好在身手还在,她及时抓握住五条悟的衣服,借力站稳身,不过也因此埋进他的怀里,接着他向是安慰般轻拍了几下她的背部。   一时提起的心,安稳落在地上。   她相信五条悟,所以兔子想都没想跳进坑里。   五条悟默不作声将那颗被人踩踏过的糖果踢开,咕噜几声,滚落在庭院的草丛里。   不是濒死,也不是躺着不醒的宿三月……   “太好了……”五条悟收拢双臂,将人圈在怀里,道出憋了许久的话。   不明情况的宿三月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伸出双手,抱回去,并学他轻拍着他的后背,好像瘦了?   她不太确信暗想道,为了验证真伪,她捏了捏五条悟的肩胛骨,接着手向下移去,从背部到后腰,两手一掐,眉头一皱。   将人推开半臂的距离,手指怒气冲冲直戳他胸膛数次后,两手比划着做出吃饭的举动,她再次戳回去,意思很明显: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可谁知,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居然不要脸学她,先是捏了捏肩胛骨,再是两手一合,掐着她的腰,又捏了捏,虽说没在她掌心写字,但这行为像是在说:我们半斤八两。   宿三月:……   要是细翻账本的话,那她绝对没理由指责对方不好好吃饭的事,指不定她就是罪魁祸首里的其中一个。   明明看不见,可她还是向四周看了眼,没有多余的咒力,而五条悟轻拍她肩膀的行为,像是暗示着周围没人。   她信了,右手食指竖起,细小的火焰从中燃起,组成一句话:从今天开始,你和我好好吃饭,把瘦掉的斤两补回来!   掌心痒痒的,他回答道:没问题,老婆——   画出的小波浪让宿三月一时无言。   接着他又写道:这几天我超——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还提心吊胆……   五条悟慢悠悠写着,力保一遍就过,同时紧盯着宿三月的神情,可能缺失三感所带来的不适,她比以往直白许多,内疚到小脸都皱起来了。   【所以,可以亲我一下吗?】   【这里没有旁人。】   “真是莫名其妙,又在下达些奇怪的命令。”   “走慢点,流老,小心闪到腰。”   五条家最年长,也是最有资质的长老流老杵着拐杖,哒哒走在前往主屋的路上,身旁还跟着同职位的椿姨。   她不紧不慢跟着,对于家主忽然下达的命令:清空去主屋那条道上的人,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毕竟总所周知,五条家现任的家主是最不按套路来的人。   祖祖辈辈制定下的规矩,到他这,已经不知违规多少条,可惜实力和那糟糕的性格摆在明面上,大伙也不想吃不了兜着走,对他的行事作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时间他们成了御三家风气最松懈的一家。   侍女们得空休息时,有那胆子举在一块唠家常,聊八卦。   椿姨觉得挺好的。   可惜老一辈的人就是死揪着不放,却又没胆子说,无趣至极。   “我倒是要看看——”流老从主屋侧道到直奔主道,路过果然一个人都没有,他越发肯定年轻的家主大人又在搞些离谱的事,结果一个弯一拐,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一口猛地灌入口中的凉气让他咳出声来。   慢了小半步的椿姨在他咳出声后,看到……   他们的家主大人被人亲了。   “那不是唔!”流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椿姨眼疾手快捂住嘴,二话不说架着他的胳膊原路返回,直到离主屋百米开外,才将人放下。   “怎么又是那毛丫头!”被粗暴拽得衣服发皱的流老一时间顾不上整理它,气得用拐杖直敲木地板。   “重点歪了吧?”椿姨扶额,叹着气说道。   流老脸一僵,举起的拐杖悬在半空中,他好似记起看到的画面,那毛丫头垫着脚尖,双手捧着家主的脸颊,接着……   “不知廉耻!”   「咚」一声,木板被他戳裂开了。   他还是忽略某些重要的信息。   理智从头到尾都在的椿姨提醒道:“家主没使用术式。”   指不定心里正偷乐着,不过回想到她拖着流老跑路前看到的画面,家主可能不只是偷乐,那么直白且浓厚的爱/欲。所以捧着家主脸颊的小姑娘是眼瞎了吗?   还真瞎了?   被家主叫到主屋的椿姨面不改色跪坐在软席上,她察觉到宿三月的异样,而坐在她身旁的五条悟也向她证实了猜测。   “突发事件导致三月暂时失去视力、听力及说话能力。所以我不在的时间段里,你能代我照顾好她吗?”   没办法二十四小时守着宝藏的恶龙只能折中挑个顺眼的人帮忙照看一下。   当然需要注意的事项多到让人怀疑面前念念叨叨的家主是不是假冒的?   简直贴心到连买哪款卫生巾都说出来了。   只不过……   “三月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我的卧室,另外我不在的时候。除了你,其他人一律不准靠近主屋。”   这几点……   是在变相囚禁? 第 107 章 107章   在失去三感后,宿三月便做好心理准备,挑战接下来的各种不便,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难。   摸索着,想去适应新环境的她再次磕碰到尖角桌椅这类东西,同时在没有人搀扶的情况下,对平衡的掌控也出了点问题。   在拒绝五条悟的搀扶,只剩嗅觉与触觉的宿三月好似丢了方向,在几番东碰西撞后,总算找到新的、可倚靠的东西,那便是墙体。   双手贴在冰冷的墙体上的她意识到这惩罚真的很凶恶,足够让她铭记在心。   当然不单是身体的缺陷,还有……   苏醒后,仿佛身处在寂静而又空旷的黑色领域的宿三月不得不承认,比起身体的缺陷,心理的变化更让人发愁,她有点不安。   这才刚开始。   她愁到皱起眉头来,甚至本能搜寻着能让她感到安全的事物,比如五条悟。   他就在一旁,看着她,说不定还在等着她的求助。   好吧,你等到了。   皱着眉的宿三月无声地嘟囔了句,冰冷的墙体在她双手的触碰下,沾染上她的温度,若非触感向大脑不间断传递着信息,或许这块区域的墙体早被打上「不安全」的标签。   她的双手脱离墙体,向前伸出,指尖成了最好的探索工具。   宿三月碰到了。   温热、带有茧的触感,是他的手指,向上摸去,是手掌,接着是柔软的布料,以及藏在下面、并有脉搏跳动的手腕。   黑漆漆且寂静的领域好似燃起一撮小小的火焰,它/他莫名成了引路灯。   扑进他怀里的宿三月抓握住他后腰那块衣料,像小动物般,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耳旁是他沉稳的心跳声。   安心了……   皱起的眉在没有外界的干扰下,舒缓开。   在家中连墨镜都没戴的五条悟垂眸看去,仗着怀里的人看不见、听不见,明目张胆笑出声,眼中跳跃着雀跃与舒心的神色,真可爱。   没被抓握的手抬起,轻柔摸了摸她的乌黑秀发。不过几日的昏迷,单调仅维持身体基本需求的营养摄取,导致它没有往日油亮、柔顺。   得让厨房多准备些调理身体的药膳。   将人拉到床沿,再让她坐下的五条悟在脑中罗列出数条需要下达的指令,也就是流老眼里莫名其妙、没点用的命令。   她乖乖坐在床沿,荡着双脚等了几分钟后,察觉到宽松的裤脚被人卷起,接着药酒的香气弥漫开。   五条悟准备给她磕碰到的地方上药。   应该还没严重到需要上药酒的地步吧?宿三月暗自想道,细小的火焰从手中延伸开,组成清晰、工整的字体,但她没提这事,“我发现这种状态带来的不便,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轻压着她膝盖某处的棉花团顿了顿。   宿三月没有细想,继续书写道:“不过好在有悟,安心了许多,不然我真要发愁这段时间该怎么度过。”   虽说「爹妈」没给明确的时间解除惩罚,但她相信这种状况不会太久。   她很快又是个能蹦能跳能锤诅咒的烂橘子。二五仔。   宿三月笑了,眼里有着异样的神色,为了心理上的健康,她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要是被这种状况局限住,真躺到三感恢复,那实在太浪费时间了。   【悟,我想借助这段时间,完善「它」的功能,我觉得「它」还能再精进一把。】   红色富有光泽的珠子稳稳停在她的掌心中。   还没被「哄」好的五条悟生气了。   你脑子里有没有老公生气的危机感!   醒来还是头一次被五条悟拉扯脸颊的宿三月一脸懵,怎么了,忽然好端端捏她脸颊,是说错话了吗?   她突然想起陷入黑暗前看到的画面,他那慌张、脚踩理智边缘,随时疯起来的眼神,负罪感不由分说升起,同时心跟着软下。   被捏脸颊的她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来到他面颊处,拇指向上轻移了几分,指腹下并没有异物的格挡,他没戴墨镜或绷带。   好吧,这种心软没什么大问题的吧?   她在心里嘀咕了声,向前倾去,她亲了亲眉的上方,接着又亲了亲他配合着闭上的眼睛,又软又轻,像是在认错,又像是在讨好。   每天都要更换新的脑细胞的五条悟并不蠢,这点也无需强调,他在宿三月写出「后遗症」的字句时,便将她莫名濒临死亡的原因推测出七七八八。   她或许真有「预知未来」搭边的能力。但同时也有着苛刻的限制,那时她想对他说什么,可被咒力之外的能力限制住了,以至于「我知道他」的后半句话全被消音处理,甚至……   未来确实很重要,但当下与过去也缺一不可。因此无数的选择会造就无数个千奇百怪的未来,而最重要的便是——不去后悔。   杰就是一头扎进去,连后路都由他自己亲手堵死,更别说后悔了,估计早就被他碾成渣洒掉了。   五条悟闭上双眼,轻叹了口气,棉花团掉落在地板上,连放在脚边的药酒罐子都被碰倒,滚落到一旁,酒香四溢。   在他脸颊这里亲亲,那里亲亲的宿三月被五条悟突然扑过来,压倒在床上的举动差点岔气咳出声,他可不轻,不过……   是累了吗?   宿三月垂眸,脸颊向一旁贴去,柔软的白发轻撩着她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瘙痒感,好在她没因此打喷嚏。   哪怕是成年人,也有疲倦,需要放下包裹让人安慰的时候,这并不羞耻,不过五条悟可不会羞耻。   他不客气倾倒在宿三月身上,将大半的体重压在她身上。   背上的手轻拍着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耳边是宿三月细小、温热的呼吸声。   轻贴在五条悟耳边的唇微微张着,像是在轻哼着舒心的小曲,可惜她的声音……   主屋外围   得空休息的侍女们围坐在一块,唠着嗑的同时,分享着宅中无伤大雅的八卦。   “流大人又被家主大人气得上跳下窜的,听说木地板都被他敲碎了。”   “咦……这次没闪到腰吗?”   “咳椿大人陪同着,没闪到。”   上了年纪,却没胆子倚老卖老的流老不知被家主气了多少回,十次里有一半的概率因为生气,动作太大了而闪到腰,有时被安排到他院中值班的侍女们会悄咪咪聚在一块赌他今天会不会被气到闪着腰。   这可是以前没有的事。   “说回来,你们听说了吗,主屋那值班的人都被撤到外头了,现在能进去的只有椿大人。而且家主大人这几日回来的老勤快了,基本每天都回来。”小侍女低着头,压着声,说道。   坐在她身旁的小姐妹一脸诧异说道:“主屋那我知道,但是家主大人每天都回来这点,你是从哪知道的?”   要知道她们的家主大人最不爱回主宅了,要不是夫人还将在,他估计都真扎在外头,将主屋空着吃灰。   “我认识厨房的人,前天他跟我提了嘴……”她古灵精怪竖起两个手指,说道,“两人份的吃食。”   小屋中,立马出现几声抽气声。   有小姐妹不经问道:“两人?真的吗?家主大人带人回来了?”   “不然哪会要两份吃食。”   “这么说,前几天忽然清退主院路上的人,就是为了这个?还带进主院!那可是除家主大人,便只有未来家主夫人能待的地方。”   又是几声抽气声,在场的小姐妹们都被这瓜惊得呆傻住了。   “不是吧?我们家主大人那么糟糕的性格,会有人喜欢!”   但凡长在主宅的人都知道家主大人那糟糕的性格简直没眼看了。   在他上高专的时候,长老们便开始替他物色相亲对象,可、不是鸽了,便是傲到把人气得面部扭曲。但碍于他的身份,又不得不维持端庄清秀的样子,结果……   可想而知,空手而归。   直到他正式接任家主的位子后,忍耐到极限的他便打着切磋指点的名义,把长老团的人全都揍了遍,这事才消停下来。   同时夫人也在她的院中开辟了个小佛堂,说是保平安,但大伙都知道它真实作用——早日成婚。   “夫人拜佛拜灵验了!”手里的瓜差点掉在地上的小姐妹稳了稳心神,问道。   “不不不,家主大人看着像是会恋爱的人吗?就算会,那、那性格没人受得住吧?”出于对家主的尊重,说这话的小姐妹没将糟糕这两个字说出来。   “说不定是绑来的呢?”   “好像、还真是家主大人会做的事。”   一时间大伙沉默了,神色跟着复杂起来。   最后不得不放下手中这个没得到证实的瓜,打哈哈跳过。   结果围成一团的吃瓜小团队里的某一位小姐妹幸运抽中大奖,得到给主院送吃食的工作。   椿姨走在前面,不紧不慢着,跟着她身后,提着精致食盒的小姐妹阿琼有些心惊胆战,一边是能吃到一手瓜的惊喜,一边又是对未知真相的害怕。   负责院中、院外大大小小信息搜罗的椿姨突然对阿琼说道:“你们聊的,我都听说了。”   阿琼差点没拿稳食盒。   “不过问题不大,但接下来看到的、听到的、知道的,就不能再跟你其她小姐妹分享了。”   这瓜不能分享,只能独享!就算吃不下,或吃撑了,也得继续吃。   “是、是。”阿琼颤抖着声,说道。   然后……   妈妈咪呀!家主大人真的绑了个漂亮的小姐姐藏在主屋里!   不只呼吸变了,连瞳孔都跟着缩起来。   阿琼抖着手,将食盒中的食物一一摆放在身披男士和服外套的少女面前的桌上,可能瓜太大,胆子跟着肥起来的阿琼悄咪咪瞅了眼,目测还没二十,长得秀气可人……   她们五条家该不会真出一个有可能蹲牢房的家主吧!   阿琼大气不敢喘一下,小心翼翼将碗筷摆在她面前,然后一直坐在她身旁的椿大人伸手,在少女的手背上轻点了两下,像是得到首肯,少女朝椿大人点头笑了一下,这时阿琼才注意到她的异样。   她好像看不见、听不到、说不了。   完了,家主这牢饭吃实了。   阿琼好像看到家主脑袋上长出两个恶魔角,这瓜突然不香了,甚至还夹着毒。   宿三月不知道屋里又多了个人,甚至还怀疑起人生。   经过几日的摸索,她再度掌握住平衡,甚至连吃饭都摸索出一套独特的方法,成功婉拒五条悟亲自投食的做法,不过只要他忙完,恰好赶回来吃饭,那投食还是必不可少,时常嘴边会多出一块肉或蔬菜。   她都习惯了。   但这种状态,一个人待着,难免会感到孤独,甚至不安。   宽大、柔软的男士和服姑且成了宿三月的定心丸。 第 108 章 108章(修)   高专,校长办公室。   “你最近推了不少任务。”坐在黑皮椅上的夜蛾翻阅着手中的文件,用着复述事物的口吻平静地说道。   同时视线向上移去,越过满是文字的纸张,看向靠在墙上低头看着手机的男人,眼底悄然浮现出猜疑的神色,只是鼻梁上的墨镜将它很好地遮掩住了。   这是好了?   凉飕飕的风从敞开的门外钻入室内,就倚在一旁墙上的五条悟好似没被这股冷风影响到,他头也没抬问道:“那群烂橘子让你来当问客?”   百鬼夜行结束后,环绕在他四周的气压低到就好像随时要炸开的样子,可现在……   咒力平稳下来了,这是个好事。   夜蛾合上文件,抬手捏了捏鼻梁。对于两方贼差的关系,他没少头疼和着稀泥。   但要说偏袒的话,自然是靠在墙上,他一手带出来、如今成了高专一年级班主任的五条悟。   “一半一半。”他说道。   “嗯哼……反正冬季也不是繁忙时期,那种其他人都能做的事就不必我上了吧?”   五条悟听到后,勉强为另一半解答道,顺便抱怨着,“就算压榨,也要有个度,我最近可没加班到凌晨回去的闲情。”   所以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你最近都在做什么?”夜蛾问道。   “好问题!可惜——”五条悟拖长尾音,俏皮说道,“这是秘密啦——”   因此夜蛾脑门上蹦出一个井字,他忍着不去揍这个毕业多年的学生,并说出自己的介意,“鉴于你前段时间的表现,我想你需要去校内的心理科室看看。”   当然意料之中,被拒绝了。   “我很好……”说完这话,五条悟细想了一下,摸着下巴,视线从亮着光的屏幕上移开,补充或者修饰道:“我有专属、特效的心理老师。然后呢?还有其它事吗?没有的话,我要下班回家吃饭了。”他转过手机屏幕,手指指向上面显示的时间,下午六点。   他是时候下班了。   这急于下班、连鱼都不想摸的态度使夜蛾攥紧拳头,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当然也是高层的意思,在还没确认五条悟各方面正常的情况下,惜命的他们表示暂时由他这个校长做两方的接头人,“那个小姑娘你带到哪去了?”   原本平和的咒力出现短暂的涟漪,可还是让夜蛾察觉到了,那是比刮入室内的风还要冷凉、刺骨的感觉。   只是出现短暂变化的五条悟站直身来,要不是夜蛾,这校内估计没几个喊得动他,他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颈,笑着说道:“当然是医治啦……毕竟是我亲自向高层要来的助理,可宝贵了。”   真是这样?夜蛾不说话。   “放心,医治好后,她会活泼乱跳回来的。”五条悟说道。   可实际上,他有点不太想放人出来,要是一直……   五条悟收敛心神,对持有怀疑的夜蛾说道:“别再瞎操心了,校长你要相信我。”   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不放心。夜蛾盯着一手带出来的麻烦精,不动声色暗想道。   “对了,看在我们是老熟人的份上,稍微透漏一点……”已经走到门外的五条悟又折了回来,在走廊上肆意刮着的风并未吹动他的衣物,抬起的手两指比划着一点,如字面上的意思,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沉着声说道:“我的喜宴给你留了位子。”   藏在墨镜下、满是犀利的双眼被这话打得措手不及,猛地张大,又惊又懵。他张着嘴,好似准备说点什么,但……   开玩笑的吧!   手机还没放回口袋里的五条悟当即举起它,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按着拍照键,称赞着说道:“真是有趣的表情,我决定了,要把它放进婚礼视频里。”   夜蛾!   他哐啷一声站起身来,屁股下的皮椅跟着倒在地上。夜蛾难得丢掉平日里的沉稳,对倒在地上的椅子漠不关心,绕过办公桌椅,快步走到五条悟跟前。对于他开着闪光灯猛按快门键的做法,一时管不上,“真的假的?”   被质疑真实性的五条悟轻哼了声,每个字词拖着老长的尾音,看似答非所问对夜蛾说道:“要……保……密……哦……由其那些讨人厌的烂橘子。”   这是自然的!但是——   “业界内,还是业界外?”夜蛾试探着问道。   结果得到的回复是“秘密——”   他一时神色复杂,似乎这几日的早退都有了答案。真是难以置信,他带的学生里,第一个结婚的居然是最不可能结婚的那个,反倒……   站在门口吹着冬日冷风的夜蛾收起面上复杂的神色,直到他所注视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后,他才转身回到屋内。   高层那,得给个理由糊弄过去。   夜蛾弯腰扶起跌倒的椅子,抬手捏了捏鼻梁,为再次夹在他俩之间的行为有些头疼。   希望悟那家伙不是在逗他玩,不然……   就凭班主任这一身份,他也要揍五条悟一顿。   不觉得有违背约定的五条悟舔了舔即便在干燥的冬天也粉润的嘴角,藏在双眼上的绷带很巧妙将他大部分神色遮挡住了。   那种状况,要说没有私心很难有人信的吧?知道真相,对他有几分了解的硝子到现在还骂着他。   虽说刚醒来的那段时间,确实有动过歪念头,但……   五条悟想到宿三月的神色与下意识搜寻他身影的小举动,在理智边缘蹦跶的小人似乎被安抚住了,甚至被拉回了几分。   他的「心理老师」果然很懂嘛——   楼下,等他有一会的伊地知在见到从楼上走下的五条悟后,立马迎上去。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还要冷些,吹来的风都好像刮骨的刀,又冷又冻,拉紧衣服的他跟在五条悟身旁,关怀问道:“五条先生,需要我送你吗?”   这几日五条悟按时早退的行为,伊地知从震惊到习惯了。   反正他没胆子拦他那归心似箭的行为。   爱惜自己小命的伊地知听到和往常没区别的拒绝。   “不,太慢了。”   瞬移都比开车快。   好吧,那他也能偷会懒,伊地知默默在心里喝彩了声。   “对了,百鬼夜行的尾都收拾好了吧?”   “是的,牺牲的成员家属都一一登门慰问过了。因为咒术界与世俗界政府搭建起的密切关系,他们将在社会上获得各方面的优待,只是……”   在五条悟的询问下,伊地知收敛心神,回答道,只是在说道后面有些为难,他所接触过的家属绝大部分都不愿接受这样的优待,他们更希望自己的家人能活着回来,而不是用性命换来的优待。   五条悟清楚他那没说完的话,不像是安慰他或那些家属,平静说道:“没事,这是常态。对了,那个黑皮肤的家伙现在怎么说?”   被他抓到,塞进「牢」里的那个家伙。   “你是说米盖尔先生吗?他答应了。”伊地知说道。   “唔……我还以为他是个很难啃的骨头……”五条悟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着,随后在脑中翻找出他认识、且可信,实力也不差的人,说道,“那就安排忧太去吧。”   “咦!等等,五条先生,忧太君他才上一年级,跟米盖尔先生出国是不是太早了些!”伊地知惊疑问道。   事多,没时间细查米盖尔那根会扰乱他术式的黑绳的五条悟折中一下,从中挑出前几日才碰面见过的乙骨,而伊地知的反对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他提醒道:“怎么会,你也太小瞧忧太了,他可是跟我一样,是特级咒术师哦……再说这可是不多见「学习」——”他甚至伸手拍了拍有些激动的伊地知,可惜效果不明显。   “话说如此,但是……”   “好啦好啦……没那么快出国啦,只是先把人定下。毕竟我又不是什么坏心眼的家伙。”   果然,忧太君,是我害了你。   想到前几日乙骨向他打听五条悟的去处。而他也没多想,稍微透漏了点五条悟的行程,想必因此挂上名号。不过这只是猜测,但……   伊地知放弃细思,他决定回头提醒乙骨做一下心理准备,免得打个措手不及。 第 109 章 109章   导致五条悟近日早退,并莫名安上「最佳心理医生」头衔的罪魁祸首宿三月正坐在地上,只是坐姿在这高门大户里显得很是不雅。   她盘着腿,弯着腰,被她嫌碍事的宽大袖子被她撸到手臂上方,连着里衣的袖子一并跟着往上跑,露出白细的胳膊。   拇指轻压在中指的一端,向内弓着,一弹,浑圆、漂亮的纯橘色弹珠咕噜咕噜笔直打中另一颗同款弹珠,两颗顺着力道向两边分开。   她正打着弹珠。   有幸送过一趟食盒的阿琼再次幸运被指派给不知名的小姐做贴身侍女,她已经想象到等她回去,那些热爱八卦的小姐妹们会怎么围攻她。   这次估计很难用“我只送到屋外,屋内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而且椿大人跟在一旁,我没那胆子偷看”的理由将她们打发走,当然光是说慌,已经让她心生负罪感了,要不是椿大人明令禁止,她真的很想把真相说出来……   这么大的瓜,一个人吃,真的太奢侈!   她实在撑不住了!   就在阿琼走神的时候,纯橘色的玻璃球滚到她的膝盖边上,出于对工作的尽责,她弯腰将它拾取,并不曾因为对方看不见等原因而轻视她,光是藏在主屋寝室这点,就让人轻视不起来了!   阿琼嘴角动了动,什么也没说,毕恭毕敬放在宿三月手心上,在她微微抬起双眼时,恰好与对方的双眼对视上,那是一双明亮而又通透的眼睛,要不说的话,没人知道那是一双看不见任何事物的眼睛。   “谢谢。”她张合嘴,无声道谢着。   阿琼不知名的负罪感吨吨几下,破表了。这是她第二次来主屋,同时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这位小姐。   当然她们五条家的家主大人她还没见到。虽说没接触过现任家主大人,但听其她小姐妹说——   家主大人超可怕,再加上众所周知的糟糕性格,那自然在这两点基础上猜测「霸道总裁得不到你的心,那就得到你的人」的言情小说套路。   嘤,被家主大人喜欢上,好惨。   在职业的素养以及大宅子不成文规矩的熏陶下,就算内心再怎么波涛汹涌,阿琼的神色仍平平,窥视不到一丝异样的苗头。   「哗啦」一声,紧闭着的门被人打开了,接着愉悦的男声响起。   “好冷……今年的冬季比往年的还要冷呐。”   阿琼原以为开门的椿大人,可谁想……   “家主大人,欢迎回来!”她颤抖着声,毕恭毕敬行礼道。同时盘腿坐在地上的人像是有所察觉,扭头朝房门处看去。   别看五条家都是木制建筑,可里头现代产物一点也不少,至少主屋里连暖气都装上了,屋外寒风呼呼吹着,屋内温暖舒适。   当五条悟拉开门,屋外的风自然争先恐后朝屋内钻入,他带来一股与室内相反的冷流。   五条悟目不斜视笔直走到宿三月跟前,弯下腰,伸出手,将她抱起揽入怀里,明知她听不见,嘴上还念念叨叨着,“就算开了暖气,也不能长时间坐在地上哦。”   听到这话的阿琼缩了缩脖子,作为照料她的侍女,没去制止,自然是失职的。   “恩?这是什么?”地板上零零散散的几颗珠子引起五条悟的注意,他低头看了两眼,发出满是兴趣的轻咦声,前一秒还在说坐地板不好,后一秒自己盘腿坐下来了。   他捡起就近的一颗,把玩着的同时,说道:“有意思,你说的精进是指这个?”   并不清楚他在说什么的阿琼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内心却发出激动的呐喊声——一手瓜!   他将手中的珠子放在坐在他腿上人儿的手心里。   像是知道他想问什么的宿三月点了点头,刚竖起的手指像是想到什么又收回,只是途中被一根有点凉的手指勾住,被制止了。   她歪头看去,接着脸颊上多了湿软的触感。   “啾咪-”她是听不见这声音,但阿琼听得见。   “没关系,椿挑的人,嘴不碎。”明知她听不见,五条悟还叨着,只是这次他不太老实,在亲完宿三月的脸颊后,有几分想亲她的嘴唇,只是被先见之明的手挡住了。   “不行!”宿三月皱着眉,一点都不想在有旁人的情况下,跟他来个黏答答的湿吻。   “咦……不可以亲亲吗?人家为了早点赶回来陪你,没少被夜蛾校长骂——”   她行为上的拒绝没起多大用处,五条悟将遮挡在他嘴上的手拿开,甚至还把另一只有可能妨碍他的手给一并扣住,他凑上来,黏糊糊说道,“拜托,亲一下嘛……就一下……工作了一天超累的,稍微给点奖励嘛,亲爱的老婆——”   听不见、看不着、说不了,但知道这有第三个人的宿三月拼命挣扎着向后缩。但再怎么缩,也都是五条悟的「领域」。   “可恶!不行!没人的时候再说!”她用细小的火焰组成一句句字词,但效果不佳,他还在向前凑着。   “啾-”   她好像听到吸吮的声音,同时在心底骂出声来。   你是不听人话的吗!   「啪啪啪」,在这打人的巴掌声下,阿琼已经从震惊裂开的状态下变得麻木起来,甚至隐约有想打嗝的欲望。   她被撑到了。   “我错了我错了——”任性到跟着装聋作哑的五条悟在得逞后,乖巧到放任宿三月用巴掌抽打他的身体。   当然在这件事上,他是不可能认错的。至于冷着脸、红着嘴,用巴掌猛抽他的宿三月自然知道这人任性起来是什么德行,但是——过分了!   “我都说了有人有人有人!你能不能——”小小的火焰扭曲了一下,半响扭扭捏捏、不情不愿拼凑出一行字,“我会害羞的。”   仗着对方的不便,五条悟偷偷摸摸掏出手机,来回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摸着下巴,仔细盯着说害羞。   但脸都没红一下,并绷着的脸一本正经的宿三月。真的假的?他抱有怀疑的态度,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   「啪」,他的手被狠狠拍了一下。   “哇……被拍红了,你这不是害羞,是生气吧?”偏白的皮肤上浮现出拍打的粉色痕迹,不会对恋人使用术式的五条悟看了眼,倒没再伸手戳她,而是抱着,弯下腰,下巴枕在她的肩上,念念叨叨着,至于原先捏着的珠子,被他放在宿三月的手心里,而他则亲密把玩着她的手指。   没得到指令的阿琼将头低得更低了。   细小、轻柔的呼吸紧贴在宿三月的颈侧,撩拨得她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又是这种微妙的感觉,或许真该找个专业人士疏导一下。   她面不改色一边想着这事,一边抬手摸索着来到五条悟的头上,柔软的发丝触及到她的掌心,她先是轻拍了一下,接着揉了揉,而被玩弄的手指跟着收紧,反过来捏住他的手指。   五条悟神色一顿,随后轻笑了声,好似服软般,自言自语着,“算了,等你恢复好再说吧。”   不可否认,被无条件信任或依赖的感觉很棒。但这种偏向唱独角戏的感觉,还是远没有你一句我一句更生动。   所以兜兜转转,他们又回到那颗没离手的弹珠。   宿三月捏着它,它的颜色纯到一点杂质都没有,干净透亮,甚至咒力也弱到让人不经意忽视她的地步。   她没有保留,将它的利与弊一一用文字道出,“我舍弃了火焰该有的温度,即便这层浅浅的咒力破开,里面橙色火焰疯涌出来,也起不到一点攻击的作用,它很纯粹,就是用来逃跑的。”   逃跑?   五条悟若有所思,在她手心写道:“你想逃跑?”   结果被她瞪了一眼,没好气书写道:“你在想什么?当然是用在有意义上的事情上。”   有意义?五条悟盯着这几个词,神色莫测,一下子便猜测出大致的用途上。   可以插手,但不能明说吗?   “一个就够了吗?”他写道。   细小的火焰颤抖着,不成型。   从苏醒到现在,无论是五条悟,还是她自己,都对之前突如其来的濒死只字未提。   或许他已经摸索到了真相,离真相只差一两步的距离。对他从未有过任何轻视、怠慢的宿三月垂下眼睑,小小的瞳仁因光线的原因而放大,她的手都被他握住了。   不用明说,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只多不少……   五条悟又一次枕在她的肩上,微微眯起双眼,杀意悄然浮现在心头,要不先杀一波烂橘子,规避或者降低一下其中的风险?   在一旁的阿琼差点哭出声来。   瓜是好吃,但吃得也太提心吊胆了!   家主大人就跟阴晴不定的天气,反复着,让她感到畏惧。   不过……是两情相悦吗?始终没敢抬头看上一眼的阿琼在心里猜想道,原先那什么狗血言情剧本隐约有被推翻的迹象。   隔天不知名的小姐、不,夫人便亲口证实了她这一猜测。   “阿琼吗?这几天谢谢你的照料。”她的声音清亮、柔软,是大宅院中很少「见」的声音。   即便有椿大人为她们这些侍女兜底,可平日大伙还是不怎么敢明面表露出愉悦、鲜活的色彩。毕竟这里头的「敌人」太多了,它会撕裂不该出现大宅中的异样。   “不敢当,这是我应该做的。”阿琼低着头,面不改色、沉稳着声,不卑不亢说道。   至于她又能说话,看得到东西,听得到声音……   没什么好惊讶的,咒术是个神奇的东西。可惜她们从出生起便打上「失败」、没有「天赋」的标签,好在新的家主大人凭借他那糟糕的性格及无人敢反对的实力,将笼罩在大宅院头顶上的乌云拨开了一点。   阳光从中照入。   所以……   “夫人打算现在离开主院吗?”她双手垂放在膝盖上,恭敬问道。   “不,太明目张胆了,悟说等会回来接我走。”   “那主屋随时恭候您的光临。”   “嗯,下次过来,会带礼物给你和椿姨的。”   阿琼站在连廊下,大半的阴影打在她的身上,她注视着不远处并肩站着的两人,说实在,这有点失礼,但一心缠着对方的家主大人似乎没多余的精力放在其它事物上,倒是拦着不让亲的少女留有到她的视线,脸唰一下红了一圈,像是强忍着羞与臊,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头一扭,脸一变,又抬起手来,啪啪啪直抽打厚脸皮的家主大人,隐约还有着「适可而止」,「就亲一下」的声音交织在一块。   阿琼:……   这瓜没毒,还甚是甜美,嗝。 第 110 章 110章   “嘎吱——”厚实、笨重的房门被人从内推开,同时刺耳、让人下意识皱眉的尖锐声响回荡在这幽深、寂静的小道上,站在门口远远望去,好似深不见底,而屋内的灯光通过敞开的门溜出,成了这片区域唯一明亮的地方。   “达成完美共识,真好——”在这刺耳的声响下,男人轻佻、愉悦的声音反倒成了最动听、舒适的。   从屋内走出的五条悟看似心情不错,他没急着离开,而是站在门口稍作停留了会,显然身后有需要他等的人,同时在这时间段,将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掏出。   白亮的光照亮他的面庞,桌面壁纸仍是当年那张各戴着戒指的照片,他有尝试着换张新的,可惜被另一位当事人严肃驳回了。   「叮铃」,乘坐的士的宿三月收到他发来的信息,她点开一看,说的恰巧与高层电话里透露的信息相关。   【悟:我发现那孩子跟忧太不太一样——】   【老婆:所以你没像那时,一上门就说些可怕、吓人的话吧?】   宿三月敲着键盘,回复道。   当时里香险些炸起。   过往的事被翻出的五条悟坦言、叫屈道:“哪有……我那时有这么可怕吗?”   他不满地编辑着文字,一段接一段发过去,“人家才没那么坏呢……只是很客观向他复述目前的状况。那孩子的情况,跟忧太可不一样,高层现在心心念念着,就像饿狗闻到肉,死缠着不放,我要松懈点,估计没几天那孩子就被他们的人「咔嚓」掉了。”   就在他发完这段话后,屋内传出向外走的脚步声,被灯光拉长的影子也跟着从门的那头冒出。   他们谈及的「那孩子」从屋内走出来了。   只需一眼,便能瞧出他的年龄,显然未满十八,还是正直青春的男孩。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吃下两面宿傩的手指,居然一点事都没有,活泼乱跳着,健康极了,甚至反手将对方的意识压制下去……   五条悟分神看向罕见、少有的男孩——虎杖悠仁,在之前,他还只是名普通的高中生,或许对他而言,这是不幸的开端?   虎杖明显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因此不适宜地冒出个小疑问,戴着眼罩、自称学校班主任的五条先生,究竟是怎么做到毫无障碍看东西的?   哇呜,连手机也能看清吗?   看到对方亮着屏的手机,虎杖小小吃惊了下。不过在这种场合下,显然不是问这个的好时候。   他揉捏着被绳索绑疼的手腕,昂着头,双眼坦然注视着五条悟的……眼罩,问道:“就这样把我放出来没问题吗?不准点什么,比如封印或者契约什么的。”   久经热血漫画洗刷的虎杖自然而然想到这个。虽说他还不太清楚「诅咒」、「咒术师」这一连串的专业名词。   但他能感觉到身体里多出的「东西」确实很危险。当然,他也没蠢到觉得自己能感化,或者同化「它」。   在他的担忧下,身旁的男人轻快地说道:“没关系啦……封印什么的用不上。再说,别小瞧自己,就算真有预料之外的事发生,也还有我呐。”   言语中,满是自信,好似能摆平一切。虎杖不由想到昨晚刚见面时,他所说的话,“我是最强的。”   不了解她实力,但通过夺回躯体后,所看到的残破教学楼,虎杖信了,是很强,但强到什么程度,他还没一定的概念。   “那、先暂时辛苦五条先生了。”虎杖抓挠着头发,实在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只能中规中矩说了句不掺假的客气话。   领着他朝外走去的五条悟将视线挪回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手指灵活敲打着键盘,显然又找上他老婆,跟她聊上了。   不过他还记得一旁的虎杖,虽说一心二用,但发自肺腑,对虎杖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啦……你很特别,从你能夺回身体的掌控权就能看出来了。所以对自己自信点,说不定后头有大转变呢?”   话虽如此,但虎杖实在想不出后头还有什么大转变的,要知道他现在可是个死刑犯。   哪怕在五条先生的争取下,改为缓刑;哪怕他出生到现在,根本没犯过任何罪行。但只要有这么一个镶嵌在身体里,似乎……   虎杖不由握紧双手,抬眸看向好似没有出口的道路。   这条路安静到只剩他俩行走着的脚步声。   虎杖忍不住皱起眉来,他有种看不到,或者已经看到自己未来的感觉,说实在,他思绪到现在还有些混乱,没整理好。   他实话实说道:“恩、或许?抱歉,我到现在还有些混乱。”   多年的认知,仅花了一晚,便被离奇却又现实的事物摧残得破破烂烂。如今他脖子上还挂着「缓刑」的牌子,单凭这点——糟糕透了。   “也对——”五条悟很理解他目前的感受,点头附和道,“毕竟全新的认知,以及从死刑到缓刑,普通人一时缓不过来也很正常,辛苦了。”   说实话,虎杖没在这种情况下哭闹出声,已经相当厉害了,毕竟他也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孩。   五条悟伸手轻拍着虎杖的肩膀,好似在安慰他。   同时,握在手中的手机震了震,他老婆回他信息了。   【老婆:我等会就到,你等等我。】   哇呜……他小小吃惊了下,这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   正催促着司机开快点、钱不是问题的宿三月接到五条悟回她的信息,“有奖励吗?”   这男人到哪、做什么都不忘向她讨要「奖励」。于是早摸清他路数的宿三月敷衍至极回道:“啾咪——”   【悟:收到!等你哦——】   从不知脸皮是何物的五条悟成功讨要到奖励,他愉快地将手机收起,途中看向虎杖,年轻、藏不住事的脸上有着明显苦闷之色,也是,外表再怎么冷静,也终究是个孩子。于是他提议道:“所以,我们来聊点其它的——”   “什么?”虎杖不解地看向五条悟。   在他的带领下,两人一前一后朝屋外走去,一路顺畅,没有任何障碍,两人也是你一句我一句闲聊着,声音从清晰到模糊,悠然回荡在这条无缺口、好似密封的小道上,最后消失得干干净净。   “要去医院见见你那两位同学吗?我听惠说了,很糟糕的经历,不过超幸运,都活下来了,四肢健全。”五条悟说道。   还有更糟糕的吗?对诅咒这一事物一片空白的虎杖在心里嘀咕了句,不过确实是件好事,他的同学都活下来了。嗯,四肢健全,他默默添上五条悟说的四个字。   “可以吗?”他问道。   “当然,我会跟你一块去的,再说,难得有偷闲的时间,不好好把握,就太可惜了。”   五条悟向虎杖坦言他真实的「目的」,同样对偷懒这事,一点都不心虚,但这也只是他个人的看法。正常人,由其他的同僚听到,十有八九会说上几句——太不正经了。   可谁知,到虎杖这变了样,他的关注点,有些奇怪。   “这么说,五条先生平日很忙啊,辛苦了。”   “哇呜……你好贴心。”   但不得不承认,这话说得太妙了。被硝子、七海、夜蛾等人不留情面吐槽、大骂过的五条悟听到这话,不由吃惊了一下,或许他的补充一句,虎杖跟忧太很相似,都有着一颗为他人着想的心。   “虎杖君,我们就快到出口了。”   五条悟提醒道,虎杖看去,原先漆黑、不见底的通道居然亮起光来,小小一点,在他们不曾停留的脚步下,光越来越亮,最后——廓然开朗。   被耀眼的阳光直照着的虎杖一时没忍住,眯起双眼来,而戴有眼罩的五条悟显然没有这方面的苦恼,甚至还远远地看见他老婆朝着赶来的身影。   从车上下来的她二话不说,塞了数张纸币,只多不少,至于找零……   “不用了——我又急事——”早跑远的她连司机的话都没听完,“失礼了——”   她奔跑着,手上拿着可背的刀袋,里面明显装有她平日祓除诅咒的武器。   风呼呼地在她耳边吵闹着,六月,刚步入夏季的月份,风还不至于像八月那样,炎热到跑一会便出一身汗。   是的,时间过得很快,从诅咒消停些的冬季跨越到一茬接一茬冒出的夏季——2018年6月。   「故事」的开端,又或者臭水沟老鼠们的狂欢「开幕式」。   风灌入宿三月微张的口中,凉凉的。她闭上,并抿紧嘴角,手中的长刀似乎被她握得嘎吱嘎吱响着。   远远的,她便看到朝大门走来的两人,奔跑着的脚步稍微慢下,最后恢复成正常的行走速度,三人成功在宽敞、明亮的道路上碰面。   “呦……大老远就看到你了,急匆匆的。”五条悟说道,这「速度」已经远超他的预料。   所以被知情人士硝子吐槽过他俩明明还没领证,却有着老夫老妻相处模式的五条悟吃味了。   “高层的指令,所以有些赶。”宿三月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一口黑锅「哐啷」一声,砸向高层老头。   “是吗……好积极哦……我都没见过你对我有这么积极过。”五条悟说道。   这话也就糊弄不知实情的小白,比如……虎杖……   五条悟可清楚宿三月平日响应高层号召的速度,就没提前过,偶尔迟到,还拿他顶锅,当然,这口锅也没顶错。   他有时的确缠得太紧了。   五条悟面不改色在心里嘀咕道。   但想让他认错,并加以改正,那显然是没可能的。   “你说笑了,五条先生。”宿三月回答道。   他的话很微妙,给她一种像是拆台,又像是暗地里叫屈指责她平日对他不够积极、却又对其他事物过于积极的样子。笑话,他想要的「积极」就没正常过。   瞧出她听懂含义,却又选择装傻的五条悟撇了下嘴角,露出不怎么愉快的神色。   于是向来任性的男人当众找起事来,也不怕回家睡书房。   他说:“三月小姐,很高兴你有这份积极,但是——”   这一刻,五条悟像极了无中生有、找下属麻烦的垃圾上司,他一副趾高气扬,做足排场的样子,继续补充道,“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搭档兼助理。而我、众所周知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自以为是的老家伙,所以——”   他有意拉长尾音,并弯下腰来,两人相隔的距离本就不大,他这么一凑近,距离瞬间缩减了一大半,再加上伸出手,手指不轻不重戳在宿三月的锁骨上,剩余的距离瞬间消失殆尽。   他咬字清晰,几次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它咬人可疼了,“明白吗?积极要用对地方。”   对我积极点!   锁骨被他戳着的宿三月:……呵……   她面无表情,举起手来,在虎杖的注视下,毫不留情抽打在他的手背上,声音清亮到虎杖嘴角一抽,露出好疼的神色,看着关系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而自讨苦吃,又不使用术式的五条悟一边呲着牙,一边甩着被打红的手,一眼瞄上目睹这一事件的虎杖,当即向他抱怨宿三月的不是,“虎杖,你瞧,我就说她几句,她就把我打成这样——”   虎杖看了眼举起示意的手背,红彤彤的,一个巴掌印就印在他的手背上。   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额、五条先生要是没伸手戳……三月小姐,大概率不会被打的吧?”   所以怎么看,都像是自找的。   听到这话的五条悟当场发出超委屈的声音,“咦——好过分,人家好歹也是帮过你的人。这时候,不帮我说说话,也太过分了——”   “唉,但是、是没错,可是五条先生没伸手戳的话,怎么看,都不会有这事……”   有着判断事非能力的虎杖一时面露难色,五条先生说的没错。   但凡事总有个对错,这明显就是他的不对,于是男孩坚守阵地,解释道。   “恩……是这种性格啊——”   “咦?”   被五条悟盯着的虎杖有种毛毛的感觉,他没反应过来,性格?是在说他吗?   “好了,我也不会逼着你站我这边……”五条悟不再逗弄虎杖,转头看向宿三月,她盯着虎杖有一会了,“回神了……再看下去,我就要怀疑你对虎杖有非分之想了哦——”   “你说的没错。”她神色淡然,点头回答道。   这话把五条悟吓到了。   他向后仰去,面露惊恐的神色,抬手捂着胸口,一副做作的样子,艰难吐出带有某种含义的字词,“红杏出墙?”   「咔嚓」刀柄、刀鞘相连接的地方颤抖了下,发出沉闷的声音。   嫌话还够刺激的五条悟老神在在劝说着,“那个……三月啊,对未成年人下手,是要吃牢饭的。”   宿三月面无表情盯着总爱在他人面前,挑逗她神经的臭男人。   “呵,不对小年轻下手,难不成对没用的老男人下手?”   五条悟:……   他有种被内涵到的感觉,但……   “你又没试过。”他带有幽怨的语气说道。   宿三月:……   这次轮到她沉默了。   气氛也因此变得诡异起来。   而莫名其妙被牵扯进去的虎杖一脸复杂看着他俩,有好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可……   小年轻也不傻,这「漩涡」怎么看,都不太好淌的样子。   于是虎杖选择闭嘴,当没听见这话,开始欣赏起周边的风景,嗯,这的绿化做得很不错嘛。   而在外有所顾忌的宿三月最终放弃深究下去。不过她还是没忍住,怒瞪了眼没话找话的臭男人,眼中的含义非常清楚,回去再找你算账。   呵,到时谁找谁麻烦还不一定呢,自大狂撇了下嘴角,不屑又郁闷地暗想道。   他话里,可没掺一点假!   当然,他也一点都不老!   二十八岁的男人愤愤叫屈着。   “虎杖悠仁。”宿三月沉住气,叫唤了声。   “唉,是的,我是虎杖悠仁,您好。”虎杖不再欣赏周边的绿植,回头看向宿三月,虽不知叫他有什么事,但……   只要不是原先「小年轻」、「老男人」的话题就行。   他很好满足,可谁知,他这一应,成了导火线。   只知年轻女性叫「三月」的虎杖目睹她化身「机关枪」,疯狂扫射站在他身旁,一脸微妙的五条悟。   “呵,我说高层怎么跟火烧眉毛似的,叫我赶紧过去一趟,原来是五条先生啊,也对,敢跟高层唱反调的,也就只有你了;怎么,五条先生是打算再培养一个「无期限缓刑」的特级?”   咦!   虎杖睁大双眼,一时忘了帮五条悟说话。   什么叫做「再培养一个无期限缓刑」?除了他,还有另一个缓刑犯吗?   虎杖放缓呼吸,偷偷看向五条悟,希望能从他那听到答案。   五条悟没让他失望,他说:“怎么,你打算遵从他们的指令,背着我,对虎杖悠仁、乙骨忧太实施死刑吗?哇呜……真残忍,虎杖也就算了,毕竟是没怎么接触的陌生人,但是忧太可是你的学弟啊,你……”   他伸手,将眼罩的一角掀开,露出藏在其中的一只眼,或许阴影的遮挡,使他露出的眼睛看着有些阴沉,再加上过高的个字以及垂敛着的视线,压迫感与轻视倾倒而来。   “狠得下心,杀死他?”   两人四目相对,在高层见了都会畏缩的眼神、气场下,宿三月走了个神。   他这模样……莫名有些帅。   想当初,她还会为这模样的五条悟而胆寒,没想到……   宿三月轻眨了下眼,回过神来,说道:“您说笑了,只要您还袒护着他们。无论是死刑,还是缓刑,都跟没字白纸一样。但是虎杖的情况明显不同于忧太……”   “五条先生,你要多加留意了,他可是香馍馍。”   虎杖坐在前往医院的车上,窗外景色飞快后退着,但他显然无心观赏它。   同他一块坐在后驾驶位的五条悟朝他看了眼,贴心问道:“很好奇?忧太。”   他转头看过来,诚实地点了点头。但想到这可能涉及到个人隐私与不愉快的事,又摇了摇头……“也不算很好奇,就有些吃惊,原来还有个跟我一样的人。”   “性格也很相似哦,要是他还在的话,说不定你们会聊到一块去……别露出惊恐的表情,没死……”   五条悟说道,“在海外修行呢,再说,忧太现在也不是高层能轻松杀掉的人,光「里香」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虎杖提起的心在他平静的话语下,安稳落回原地,不过他还是问出声,“里香是?”   “哦,忧太的女朋友……”五条悟想了想,在虎杖吃惊与忧太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补充道,“是诅咒,她临死前被忧太用「爱」诅咒了,相当可怕呐——”曾动过歪心思的五条悟面不改色捂着小心脏,做作地叫喊着。   虎杖瞳孔颤抖着,吞咽了下,说道:“还、还能这样?”   “当然,「爱」超可怕……你要有空,可以谈场恋爱试试,这样你大概就会明白,相爱的人在生死之际有多么可怕……”   五条悟风轻云淡,对虎杖说道,“活着的人绝不会因为「死亡」,而退让半分。所以诅咒就成了最好的挽留方式。”   不知为何,虎杖毫无征兆飙起一层鸡皮疙瘩,他将这一现状归功于五条悟所说的「爱」,它明显从常理中挣脱出来了。   “好了,回归正题。”他拍掌,唤回虎杖的意识,有几分正经的模样,问道,“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要没想好,可以再想想。就像三月所说的那样,我这不差你一个「死刑犯」,或者「缓刑犯」。”   “可是……”   “没关系啦——”   五条悟抢先一步,打断虎杖的话,伸手托着下巴,侧着头对他说道:“俗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别太悲观嘛……说不定真有奇迹呢?但丑话还是得说在前头,这一切都建立在「你活着」和「你想活下来」的基础之上。”   虎杖神色复杂了起来,眼中浮现出明显的挣扎。   他…… 第 111 章 111章   太阳轱辘轱辘,从一头滚到另一头,将它那明亮、热情的光芒带到地球的另一面。   而夜晚的降临,也促使城市点起各色的灯火,街道上的人成群结队欢笑着,也有形单影只满脸疲倦的,不过对于喜欢在夜晚活动的人而言,这是崭新的一天。即便到了深夜,城市某些地方也仍然亮着灯,欢迎这类客人观光。   将工作处理好的五条悟像踩着点离开的灰姑娘,在凌晨十二点「敲响」自家的大门。   不是别墅、不是豪宅,而是最普通不过的、小小的三室两厅。   他打开门,暖色的灯光迫不及待钻出房门,迎接归来的主人。   五条悟走进,并将房门关上,在玄关换好舒适的居家鞋后,抬手将特地为他亮起的小灯关掉。   瞬间,黑夜将这片区域吞噬殆尽。   有六眼,且对自家地形了如指掌的他自然不可能摸黑前进,只是在走到客厅时,他发现主卧门缝下透着点光,显然这家的女主人还没关灯休息。   比五条悟早到家的宿三月在洗漱好后,便窝进被窝,将一旁没人枕的枕头拿来充公,跟自己枕的叠在一块,枕在自己的后腰处,靠坐着,翻阅手上的厚书,一副很舒服的样子。   五条悟打开主卧的门,便看到她那放松下来的模样,撇了下嘴角,原先放轻的脚步也故意拖拖拉拉起来,发出阵阵轻响声。   “轻点,我不想被楼下邻居投诉。”她头也没抬,甚至还翻了一页。   “你就关心这个?”摘了眼罩的五条悟将它精准丢在摊开的书本上,大半的字瞬间被它遮挡住了,同时床上下震了震,倒上来的男人没给宿三月拿开它的机会,直接将整本书、连眼罩一块取走,丢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我发现经过一整天的发酵,我更难受了。”   他在翻旧账。   “我也没闻到你发馊的味儿啊。”宿三月装模作样,凑近闻了闻。   结果反倒给了他反扑的机会。   当缠人的吻告一段落后,五条悟才舔着嘴角,说道:“我今天可配合你了。”   不说还好,一说,舌尖发麻的宿三月就忍不住来气,她两手各捏一边的脸颊,拉扯着,凶恶地说道:“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红杏出墙」?”   “就字面意思……”五条悟含糊着说道,用了点时间,才将脸颊上的手拿开,同样他也问道,“你也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小年轻没老男人好?”   两人翻旧账的功力不相上下。   “就字面意思。”不带怕的宿三月将话原封不动还回去。   “喂喂喂,这可是相当糟糕的回答!0分哦!没给你负分,是看在你是我老婆的份上,勉强留点底给你。”   他不满囔囔着,将人囚禁在双臂里,神色严肃地说道,“快点给我换个答案,不然你老公醋起来,可就要发飙了。”   “所以你这是对号入座?老唔——”   这可比刚刚那个吻还要凶狠,就连手都跟着不老实起来,掀起衣摆,直接钻入衣服内。   胆肥不到几分钟的宿三月萎了。   她挣扎着,一手抵在他胸口上,一手抓着乱来的手腕,举着白旗,含糊说道,“我、窝错了……”   “嘴上说我错了,可现实一点记性都没长!”五条悟愤愤朝她裸露在外的脖颈咬去,引得她一阵叫疼。   “疼疼疼……”她拍打着五条悟的肩膀,因疼痛向后缩去,而握着他手腕的手始终没松开半分,“别、别再咬了,也别再往、往上了,可恶!我真的知错了,悟最好!悟最适合我了!我、我最喜欢悟了!”也不知是挣扎憋出来的,还是羞出来的,宿三月脸红了。   “就只是「最喜欢」?”臭男人耳尖一动,暂且放过被他啃红的颈侧,昂头,明亮到好似珍宝的双眼眨也不眨盯着宿三月,细长、浓密的银白色睫毛同主人一样,固执停着不动,等候着答案。   “把手拿出去!”她咬牙着,凶狠、没底气瞪向厚脸皮的五条悟。   谁知对方不为所动,甚至还得寸进尺捏了一下。   “变大了……”   “啊!!”不要露出「我好棒」的表情!这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宿三月气恼地直磨着牙,负气说道:“我最喜欢你了!心尖上都是你,这总行了吧!快拿出——”   最后五条悟不太情愿离开,他翻身,头枕在宿三月的腿上,手向半空伸出,好似虚握没有实体的柔光。   “我想要更直白的爱啦——”   “主卧分你一半,衣柜腾出一半,碗筷多出一双,林林总总,这个小窝还缺你的东西吗?男主人。”   将整乱的睡衣整理好的宿三月没好气说道。   “说得也是,但小半年都过去了,你为什么还不愿签「婚姻届」?”他嘟起嘴来,不满地说道,“人家想名正言顺点啦……再说酷爱甜食的我能坚持这么久,没去动甜甜的三月酱,已经相当厉害了,就算最强,忍耐也是有度的……”   他眼眸向上,看向宿三月,她正摸着被他咬出红印子的脖颈。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理想的结婚年龄是二十岁。”她碰了碰,小小、下陷的牙痕,很好,有经验的宿三月已经想到明天该穿什么样衣服。   “也就是说,再过两个月,我就转正了?”   “你现在跟转正没什么差别吧?”   “不,还是有的啦——”   五条悟像幼稚园小朋友,掰着手指数着日期,在听到宿三月那毫无情感的话后,晃着手指纠正道,“转正的下一步,就是制造小人。”   “近几年,我还不打算要孩子。”宿三月神色微妙,倒也没装傻听不懂他的话,直白说道。   “恩……那也没关系啦——”五条悟倒也不在意早几年,或晚几年这事,反正她的最佳人选除了他,也只有他。五条悟笑眯眯地说道:“那我们现在探讨一下,什么套最好?”   “这都快十二点半了,你不跟我聊聊其它的吗?”宿三月语重心长说道,“比如两面宿傩、虎杖之类的,然后聊完睡觉什么的。”   “也不是不可以啦……不过稍微给点奖励?”他嘟着嘴,黏糊糊说道。   可惜没能如愿,五条悟头顶热腾腾的大包,委屈说道:“悠仁被我塞进高专,他本人也表示过,会全力以赴收集两面宿傩的手指,但很可惜……”   “我会竭尽全力活下去的!”男孩坚定的声音在小小的车内回荡开。   从记忆中翻找出这段回忆的五条悟停顿了会,看向正专注听他讲的宿三月,声音不由沉了几分,说道:“他似乎因为「责任」这东西,而偏向于「死亡」。”   “这样啊……”她知道,伸手摸了摸五条悟银白、柔软的发丝,说道:“那你得辛苦些,多带着点他了。”   “带青春期的小孩我可不擅长……”自知之明的五条悟两手一摊,没点自知,说道,“这事交给惠他们吧,要再不行,那就辛苦老婆多跟跟。”   他捏着还没离开的手指,一脸嬉笑。   “如果新剧本是「策反五条悟学生」的话,可以哦。”   “随便啦,我会配合你的——”   对于他的保证,宿三月抱有一定的怀疑,她问道:“真的?”   爱好捣乱、篡改剧本的五条悟露出再完美不过的迷人笑容,“我努力。”   宿三月直接将枕在腿上,不愿挪屁股的人掀走,“滚吧。”   而被赶到浴室门口的五条悟可怜兮兮扒着门框,哭诉道:“冷漠,用完就丢。”   “如果你想睡客房的话……”宿三月还没说完,五条悟哐啷一声将浴室的门关上,闷闷、失真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我没听见!”   宿三月:呵。   等五条悟洗好澡,从浴室里走出来时,便看到原先被人枕在腰上的枕头都被人摆回原处,被子也被理好,分出一半,而另一半则盖在她人的身上。   她枕着枕头,黑色长发呈扇形铺洒在白色的枕头上。她侧着身,闭着眼,呼吸平缓,显然是睡着了。   「咔嚓」床头正工作着的小夜灯下班了,原先映在窗帘上的暖光也跟着熄灭。   睡梦中的宿三月顺势钻进他人的怀里,摸索着,自然而然贴得更近。   男人被这下意识亲近他的举动取悦到了,他无声笑了下,轻轻说道:“晚安。”   第二天,人模人样、穿着高服的五条悟带着刚入学还不到一天的小豆丁们展开了一场实地学习。也就是把学生丢进有诅咒的废弃楼层里,看他们怎么祓除诅咒。   “有没有搞错,一来,就祓除诅咒吗?”新生里,唯一一名女生不满说道。   对此,不良教师五条悟视而不见,拍了拍掌,将观察四周环境的学生唤回,说道:“嗨嗨嗨……同学们,老师为了更好的了解你们。所以千辛万苦找到这么一个好地方……大家要努力哦,可千万别卡在第一关。”   “嗨——”虎杖配合着举起手,说道。   “那么先点个名——”   “悠仁——”   “到!”   “惠——”   “在……”   “野蔷薇酱——”   “咦……我在啦。”   “顺平——”   “到!”   一年级新生四人正式汇集在一块。   因为伤势的原因,伏黑并未参与到这次的测试。他跟五条悟一块坐在外头的花坛边上,托着下巴,没什么情绪,说道:“没关系吗?除了野蔷薇,另两位都是未入门的新手,再是虎杖的状况……”   “没关系,问题不大。”五条悟双手摊放在膝盖上,不嫌事大,说道。   就算脾气再好的人,也多少会有点小情绪。   “稍微重视一下,五条老师。”伏黑苦口婆心说道。   “我超重视的哦,昨晚睡前还跟三月酱聊了下学生的管教问题。果然太麻烦了,只能拜托你们内部循环着管一管。”   “揍你哦……”   “好可怕……是想欺师灭祖吗?小心我向三月师娘告你的状。”   伏黑面无表情,抡起拳头打过去,可惜被无形的墙体挡住了,而躲在后面的五条悟幼稚扮起鬼脸,气得伏黑揣紧拳头又锤了几下,哪怕跟先前那样,依次锤空。   “咦?顺平之前也就读高中,然后转到这的吗?”   “嗯,就恰巧看到……前辈祓除诅咒,然后被挖掘出来了。”   与外面相反,楼道里气氛很好,小年轻们并排走着,整条道上都是他俩欢快、腼腆的声音。   倒是一旁的钉崎忍不住吐槽一句,“你们好歹紧张点啊,不过你运气也太好了吧,还没入学就认识行业里的前辈,太叫人羡慕了,联系方式拿到手没?”她问道。   “有,不过贸然联系不太好,所以……”顺平垂敛着目光,一副不是很合群的模样,说道。   钉崎也没在意,挥了挥手,“没事,咒术师少得可怜,迟早会在其它任务上碰面的。”   “呦西!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虎杖满是斗志握紧双拳,两眼亮闪闪、中气十足说道,然后被钉崎锤了一下。   “小声点啦,我们现在可是再做任务!”   “果咩QAQ。”   在抵达楼梯口后,作为三人小队里唯一有经验的钉崎主动担任起队长,指使着站在楼梯下方的俩菜鸟说道:“好了,你们两个负责楼下,我一个负责楼上。”   “可是诅咒很危险的吧,还是不要……”   “哈?刚入门的家伙少说话,快点给我去干活,然后收工逛街吃饭——”   虎杖的建议被无情驳回了,他目送钉崎走上楼梯,然后一个转弯,消失在视线里。   “真是的,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什么……”他挠了挠头发,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头一转,看向站一边,话不是很多的顺平,他发出邀请,“顺平那我们去楼下吧,然后忙完,赶紧去楼上看看,说不定钉崎那家伙需要帮助呢?”   被遗弃许久的办公楼里,除了厚厚的一层灰外,连点多余的垃圾都没有。   他俩一前一后走着,留下与周边有些突兀的鞋印。   “顺平,你是因为什么转校的?”虎杖问道,他向来是聊天小能手。   而同龄与同「学历」的关系,让他觉得倍感亲切。虎杖眼眸微转,看向不明所以,却又忍不住思考着怎么回答他的顺平,笑道:“我感觉我们会很合得来,好奇怪的感觉。但也不奇怪,毕竟我们有四年的时光结伴上下学,然后一起……”   虎杖还没说完,神色遽然一变,拔出绑在腰后的刀。   在进来之前,五条老师非常上道,分别「赠」予他俩一把可以祓除诅咒的武器。   在察觉空气中的异样后,虎杖将它拔出,并伸出空闲的手以保护者的身份,放在顺平的肩上,施力将他压下,使他避开沿着脑袋横切过来的「手」,同时虎杖自身跟着向后昂去,借助撑着地板的手指,向后敏捷翻了一个身。   虽说顺平慢了半拍,但也没拖队友的后脚,蹲下身的同时,灵活向一旁撤退,直到抵达安全区域,才看向袭击他们的生物——诅咒。   很丑……   它视天花板为平地,趴在上面,张着又丑又大的嘴,问道:“要——开——发——票——吗?”   没人搭理它。   “顺平——你后我前?”站在顺平另一端的虎杖摆出可攻可守的姿势,对着顺平喊道。   再次见到诅咒的顺平额前冒出一丝冷汗,他没虎杖冷静,但——   在做出选择后,就应该有相应的行动。   【我不会站在「前辈」或者「过来人」的身份劝说你,选择权就在你的手上。】   【不过……允许我多嘴一下,如果在一个地方待得不开心,并感到迷茫的话,或许你可以考虑换个地方,比如高专。】   【在那,说不定你能冲破迷雾,找到适合你的方向。】   将诅咒脖颈利索割断的女人站在他的身前,以强者的身份保护误入险地的他,然后又以平等的身份,蹲在他身前,耐心对他说道。   于是站在人生分叉口的顺平左右观看了好一会,最后选中这条看似同样见不到底的道路。   他能行,这是他自己选的。   顺平握紧手中的刀,目光开始坚定起来,他说:“好——”   钉崎遇到难题了,她被一只垃圾诅咒要挟了。虽然心里喊着救自己,可身体远比想法诚实多了,「乒乓」几声,手里的武器一一掉落在地上,细小的灰尘在空气中翻涌了圈,最后又落回地面。   就在她磨着牙,举着双手,无声叫骂的时候。   它背后的墙体哐啷一下,一个拳头从中迸出,同时响起菜鸡的声音,“唉,打偏了?”   不过没关系,顺平已经跑到这房间的门口,他想也没想,直接将刀抛出,冷白的刀光闪了一下,噗呲一声砍中提着小孩的手臂。但很可惜,顺平的力道弱了些,没将诅咒的胳膊与身体分开。   “虎杖——”   “知道了!”   “嘭!”   碎石向四周飞射开,虎杖从另一边跳出,一把握住还镶嵌在诅咒皮肉里的咒具,向下一挥。   被捏着头颅的小孩成功掉落在虎杖的怀里,他抱着对方,一个滑铲跑到安全的地方,同时在这期间也没傻站着的钉崎立马捞起她的锤子与钉子,精准利索朝准备跑的诅咒脑门上射出。   “嗷——”一声疼呼,在术式的运转下,诅咒当场化为灰烬,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可恶!差点翻车了!”钉崎那地上的碎石块撒气,她踢了一脚,石头跟着滚了一圈,轱辘几下撞到墙壁上。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一个人很危险的……”   “你有说一个人很危险吗!”   “咦?我没说吗?”   在与钉崎争执下,虎杖不由面露困惑与心虚,他好像真的没说这话,但是……   “这种事不用说的吧?”   “当然要说,这可是很重要的事!”   男生与女生争执,有大半的概率,男生落败。但这两人似乎都不想认输,于是齐齐看向顺平,异口同声问道:“你说,这是谁的问题!”   无故卷入漩涡里的顺平:……   “咳,下次再有这事,一起上?”他干咳一声,中规中矩回答道。   “没错!我们可不只是同班同学,还是肝胆相照的同伴!”虎杖竖起拇指,热血说道,然后看向顺平,小虎牙一闪,笑道,“对吧?顺平。”   “嗯……”顺平紧抿着的嘴角有了松懈的痕迹,这和他原先所处的学校不一样。他看向又吵在一块的两人,默默补充了一句,同学也很不一样。   但……   他明显还是遗露了点——老师也大不相同。   坐在外头的五条悟鼻尖突然痒了一下,他抬手揉了揉,并天马行空想着奇奇怪怪的事。   而远处,坐在教室里,穿着高领短袖的宿三月莫名打了个寒颤,她警觉向四周看了眼,确定没有奇怪的东西后,猜想着,高层又准备搞事?   很快,五条悟「爱玩」的性格在名为时间的照妖镜下,还没上完一堂课,便显露出来了。   “你们也太弱了吧?老师都放海成这样了,你们四个到现在都还没碰到老师的衣角,好糟糕哦……作为惩罚,围着操场青蛙跳三圈,怎么样?”   “哎呀……不好意思,老师又迟到了,都怪老师心仪的甜品店出新款式的甜品,一时没忍住绕了点路,顺便排了个小队,别看,就算哭鼻子,也没你们的份——”   在这种折磨下,钉崎第一个炸起来,反抗对方。   “有点像老师的模样啊,混蛋!”   同样饱受五条悟摧残的虎杖、顺平、伏黑默默扣了个一。   而甚是了解他的伏黑更是给他贴了个标签:没有师德的人渣。   于是一年级的教室再次热闹起来。   在大伙的谴责下,站在讲台上的五条悟不为所动,甚至鼓起掌来,一脸明媚、灿烂的笑容,他当场给活力四射的学生们安排接下来的课程,“大家好有活力哦……不愧是我的学生,既然这样,那我们来场课外实习吧——”   这时,他们已经入学大半个月了。 第 112 章 112章   夜色朦胧,宿三月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自家的房门。   钥匙、背包、刀袋这些大大小小的物件,被她随意丢放在鞋柜、或地板上,就连换下的鞋也没摆放好,东一只西一只摆着。   疲惫使她头重脚轻,好似飘着来到客厅的沙发处,一头倒下,刚好脸埋进五条悟今早出门前,随意丢在沙发上的外套里。她想也没想,抬手将它揉成一团,做起临时的抱枕。   好累,脸埋在衣服里的宿三月轻叹了口气,她松懈下紧绷了一天的身体,含糊着嘀咕连她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众所周知,咒术师这行业,人才稀缺到压根不把咒术师当人看,通常抓到一个,不管男女,都当两个使,夏季更是如此,诅咒的事件频频发生。   就好像春季的笋儿,一茬接一茬地往外长着。而他们这些可怜的咒术师只能背着「箩筐」,马不停蹄奔波着,这里拔完一个,那里再拔一个。   这堪比007的高风险事业,真的应验了七海先生的那句话:劳动就是狗屎!   学业、事业都要兼顾,哪一样都丢不了的宿三月更是累成狗了。   “想休假——”这次她说得很清晰,手里的临时抱枕也成了她撒气的工具,又挠又锤的。   最后好好的外套,被她整得一团乱,估计不烫一烫,都没法穿了。   “叮咚——”   门铃声响起。   躺在沙发上不想动的宿三月挣扎着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一点,这个时间点上门的会是谁?她不是很想搭理按门铃的人,但对方似乎很想让她搭理一下。   “叮咚——”   “叮咚——”   一口气不带喘,连按三声。   想挺尸的宿三月:……   最好是什么要紧事,或者要紧人,不然她非扒了对方的皮……   好脾气的宿三月在高强度的工作压榨下,变得有些阴郁,她黑着脸从沙发上爬起,赤着脚朝门口走去,脑海里已经罗列出一条又一条「搞死」敲门人的方案。   「咔嚓」门把手向下转去,门被打开。   高大、熟悉的男人站在家门口,手指悬空着,好似准备按第五下门铃。   “你是……”忘带钥匙了吗?就算按门铃的人是自家男人,宿三月的面色也没好多少,不过在看到他身后的几个人,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一脸「不想来,但还是来了」的表情的伏黑,一脸「吃惊、居然是你」的虎杖和顺平,还有表情在里头算是比较正常的钉崎。   宿三月的视线兜兜转转回到狗男人身上,她面无表情盯着「领头羊」。   “呦……方便借宿吗……”   “嘭!”   门被人大力关上。   站在外头的虎杖与顺平抖了抖肩,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所以——就算打不到回高专的车,也能在附近的酒店住一晚吧?”钉崎双手环抱在胸口,没好气说道。   在这次的外出实习中,五条悟再一次刷新他在学生心目里的形象。   糟糕透顶,简直就是人中垃圾里的战斗机。   哪有老师带着学生,在外上课这么久,最后连学校都不回,直接去别人家借宿的!   他是头一个!   “五条老师,我觉得钉崎说的没错,要不我们在外找家酒店住一晚吧。”虎杖出于不想给人添麻烦的想法,提议道。再说,对方那表情看着……   他回想了一下,只觉得就差拔刀捅人了。   “说得也对,但是……老师最近穷到只剩吃甜食的钱了,所以没多余的钱花在这上面呐。”他一脸头疼地说道。   四人默契一脸「信你个鬼」的表情看着做作的五条悟。   就算刚开始不知道,但半个月的时间,也多少让他们有所了解——   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也就是五条老师的家,超有钱,而且五条老师还是当家家主,没钱?三岁小孩都不会信这话。   “我们可以自己付。”顺平说道。   “没事啦……就借宿一宿,不会很麻烦的啦。”三人的劝说仍然没动摇想借宿「别人」家的五条悟。   而唯一没加入劝说行列,且知道真相的伏黑默默看向一边。   他猜测对方之所以关门,是因为家里有很多男主人的东西,不得不关门收拾一下。   没错,正如伏黑所猜测的,宿三月关上门后,便如台风过境般,扫荡着家里的东西。   不一会儿,怀里便抱了不少东西。比如男主人的衣服、摆在特明显的地方的相框、情侣纪念品等等,就连贴在冰箱上的便利贴也没逃过被取下的命运,一并被她丢进主卧里。   一时间,显眼的地方便少了男主人留下的踪迹。   几分钟后,关上的门再次打开。   宿三月黑着脸,侧着身,迎他们进屋,“请进。”   几个小年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拿定主意该不该进去。   但先斩后奏的男主人显然没这份犹豫,开心当起学生们的领头羊,率先进屋换鞋,口里还欠揍地说道:“打扰了……我们是来借宿的——”   “呵……”她没忍住,冷笑了一声,眼神凶狠到恨不得跳起来,一拳锤在他的脑袋上。   今晚滚去睡书房吧!   但当她视线一转,那份狠劲又消散开,她对门外显然还有些迟疑的学生们说道:“进来吧,我不是吃人的怪兽。”   “那打扰了,前辈/三月。”   异样的称呼立马引来像针一样尖锐的视线。   伏黑暗地里叫了声不好,然后在宿三月去厨房端茶点的空闲,几人围坐一团,用审讯般的小眼神直勾勾盯着他,他不得不吐露些实情,“五条老师曾经带过她,我们有在一起训练过。”   几人又唰的一下看向坐在一旁的五条悟。   他证实伏黑的话是真的,“没错,当时三月酱刚考上大学吧,然后不幸被诅咒缠上了,刚好我路过,顺势捡回家了——”   “然后呢?”作为女生的钉崎对这事很感兴趣,她追问道。   “然后啊——”五条悟重复了遍她的话,他倒是很想说啦,但是……   厨房门口处幽幽探出个头,并朝客厅处喊了声,“五条先生,您能过来帮个忙吗?”   瞧,他老婆时刻盯着他呐……五条悟耸了下肩,站起身来,口里说着,“嗨嗨嗨……五条先生的帮忙可是很贵的哦,记得付款——”   “呵,你信不信我让你滚到大街那打地铺。”   “哇呜……好可怕哦,小心肝都在颤抖了。”   所以……   “他俩啥关系?”钉崎看了眼相当配合走进厨房的五条悟,问道,而能解答这问题的,显然只有跟她相处过的伏黑了。   “上下级……”   “就这?”   “嗯……”   在钉崎惊讶的神色下,伏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他有答应过宿三月,对他俩的真实关系进行保密。   “那个……”倒是一旁的顺平举手发言道,“当时,就是这位前辈救下我的。”   “咦?”钉崎与虎杖异口同声发出惊疑的声音,就连伏黑也小小吃惊了一下,这圈子似乎有点小。   厨房内,五条悟自觉从碗柜厨中取出水果盘,顺便捡起菜板上切好的苹果块,放入口中,咀嚼着的同时问道:“生气了?”   咔嚓一声,宿三月将火龙果一刀切开,分开两半的它左右轻晃了一下,红色的汁水沾在银白的刀面上,她皮笑肉不笑瞅了他一眼,反问道:“你猜。”   “好难哦……女人的心思是最难猜的。”   “这么说,你还猜过除我之外的心思?”   “哇呜,这是送分题,还是送命题?”   他一边将切好的水果摆放在盘里,一边虚假惊恐地说道。   宿三月没理他,手腕一动,半个红龙果被均匀切开好几块,像花一样摊放在菜板上。   “好啦……人家错了,下次带学生回家提前跟你说。”他凑近,趁宿三月没留意,一口亲在她的脸颊上。   “啾咪-”   吸吮的声音不大,但足够点炸一包火药。   「哐啷」厨房传出的异样声响,引得坐在客厅的学生纷纷看去,只见一把带有诡异红颜料的刀从厨房里飞出,狠狠地钉进墙内,刀柄还左右晃动了一下。   四名学生:……   “哎呀,吓到你们了吗?没事啦……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从厨房里走出的五条悟头一转,便看到学生们满是「见鬼」、「里头没事吧」的表情。于是他安抚着说了句,然后拔出整个刀体都镶嵌进去的水果刀。   见他重回厨房后,钉崎一脸复杂看向伏黑,问道:“他们真只是上下级关系吗?”   “嗯……”伏黑绷着脸,再次点头回应道。   这时虎杖不由说出心声,“看起来,关系好像有点……不太好?”   就在钉崎与顺平点头赞同的时候,伏黑默不作声暗想道:看来五条老师又在三月的理智边缘蹦迪。   “晚上滚去睡客房吧。”   “别!没你,我会失眠的。”   “关我何事。”   “你变了……你不爱我了嘤……”   「叮铃」,刚的水果刀,没过几分钟,又被人钉进墙内,坐在沙发上的几人神色复杂看着被赶出来的五条悟,他端着水果盘,抓着头发,一脸愁容,朝他们走来,“哎呀,我好像说错话了。”   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五条老师,我们是客人,您对主人稍微尊重点。”顺平见搭救过自己的前辈有可能受到不称职的老师的欺负,忍不住委婉劝说(指责)道。   五条悟将水果盘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然后一屁股坐下,翘着二郎腿,一本正经说道:“我相当尊重她哦。”   是吗?三人一副信你个邪的样子,而伏黑不闻不问,朝水果盘伸出手。   没过几分钟,宿三月便端着托盘,从厨房里走出。她没泡茶或咖啡这类提神的东西。而是很适合虎杖他们这年龄阶段发育的牛奶。   她坐下,一杯接一杯递给对方,“抱歉,没问你们的喜好,直接泡牛奶了。我已经听五条先生说了,今晚你们留宿在我这,被子、牙刷这类东西我都有多余的,但衣服……除了钉崎,我想你们男生只能穿自己的里衣睡觉了。”   “不碍事,倒是我们不请自来,给您添麻烦了。”顺平代表他的同学发声道。   宿三月朝顺平看去,说道,“顺平,你看着精神了许多。”   听到这话的他腼腆一笑,他确实精神了不少。   “那么虎杖同学……”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宿三月话锋一转,点名道,“你看着,也精神了不少,是想好今后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端着牛奶的虎杖一时卡壳了。   “看起来没有,那不妨多想想?虽说你现在的身份有点尴尬,但在五条先生的庇护下,未来还是存在的。”她托着下巴,看似慵懒靠着柔软的椅背,漫不经心说道。   说实话,虎杖还不太了解坐在他面前的这位女士。但是凭借短暂的接触,对方大概……并不难相处?他放下牛奶,但仍然握着它,说道:“我想好了……”   “哦,撒谎鼻子可是会长长的。”   “我没撒谎,再说,那是格林童话故事吧?”   虽然话还没说完,便被宿三月打断了,但虎杖没生气或又被冒犯到的感觉,甚至在听完她的话后,忍不住吐槽了句。   他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还坚信童话是真的,每个主角、每个善良的人都能获得幸福,每个邪恶的人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样啊,可能有点失礼,我直白说吧,你真认定目前摆在明面上的结局吗?”   “呃……”这直白吗?坐在一旁,旁观的五条悟觉得它还属于委婉的范围内。   做坏人还不够彻底呢。   他翘着二郎腿,同她一样,托着下巴,看向有些僵化的虎杖,顺便瞟了眼钉崎他们,原本有些拘束的神色,在宿三月的搭话下,变得有些凝重。   他应该没向学生提及过虎杖「死刑」这件事吧?   五条悟手指摩挲着下巴,不太确信暗想道。   “这牛奶不太好喝啊。”钉崎捧着不温不热的杯子说道,其实她还没喝。   “哎……我的想法刚好和你相反,牛奶超好喝——”五条悟说道,为了证实这话的真实性,他端起牛奶一口气喝了一大半,比常规泡出来的牛奶要甜一个度,看来他老婆有偷偷给他开小炉呐——   真是的,口是心非倒是很在行嘛——   本意不是这个的钉崎朝他瞪了眼。   眼罩还没取下的五条悟直接装瞎。   不过倒有个意外的家伙出现了,“我还以为你是想让这小子死的,没想到……你跟那家伙一样,想让他活下来吗?”   虎杖的脸颊处「长」出一张嘴来,同时上方跟着睁开一只猩红色的眼睛,它灵活转动着,嗤笑不已。   “我是接受过教育、有正常道德观的人,在没有绝对的命令下,我自然是希望从问题的根本出发,把你排除,虎杖同学也只不过是个未成年男孩,所以归根结底,你是害虫呐。”   如果刚刚神色平平看不出喜恶的话,那现在说这话的宿三月已经将「厌恶」摆在脸上了,她会委婉劝说虎杖乐观些。但在面对两面宿傩时,委婉可不存在。   “在我眼里,你是个需要寄生在他人身体里,才能活动的可怜虫,如果没有虎杖同学,你现在还是根动不了的手指吧?真可怜——两面宿傩也不过如此嘛。”她姿势都没换一下,张嘴,便是冷嘲热讽。   那只睁开的眼因为这些话而布满血丝,它满是恶意与残虐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宿三月,牢牢记住她的模样,“记住你说的话,到时别哭着求我给你一个痛快……”   “等等……”五条悟收起翘起的腿,朝虎杖那挪了挪位子,隔着惠,伸长手握住正要拍脸、让它闭嘴的虎杖的手腕,嘴角向上勾着,笑嘻嘻说道,“好歹按排队顺序来吧?不是说第一个杀我的吗?越级我可是会生气的哦,说不定真找出提前搞死你的办法,那就皆大欢……不,事与愿违了。”   收敛着的咒力好似苏醒的凶兽,其中的恶意丝毫不弱于两面宿傩。   “虽说三月酱现在站高层那边,但她的话也不完全是错的,没有身体的你,也就只是根没法动弹的手指而已,所以两面宿傩也不过如此。”   五条悟眉开眼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如果咒力没那么充沛的话,他看着还算正常。   夹在两人中间的伏黑:……   夜里,洗漱好,并躺进被窝里的四人显然还多余的精力,他们闲聊着。   “看来前辈也不算太古板嘛。”想用牛奶扭转话题的钉崎说道。   “前辈是挺好的,当时还劝说我……”顺平帮衬道,只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五条老师自己都承认了,前辈站高层那,谁知道回头会发生什么,喂,虎杖,听到没有……”   钉崎探出头,朝打地铺的虎杖喊道,“我明星梦想里还差个保镖呐,看在老同学的份上,勉强给你留个位子哦。”   “那你工资要开高点,毕竟是老同学。”顺平说道。   “怎么你也打算来当我的保镖?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工资是日结,还是月结?买保险吗?”   一睡在床上,一睡在地上,两人叽里呱啦,东扯一下,西聊一下,最后有默契说道:“虎杖、伏黑,你俩倒是说句话啊!”   “这都快两点了吧?你们不困吗?”伏黑语气无力地说道。   “啊抱歉,我在想保镖是不是都像电影里的那样,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之类的。”还没睡的虎杖这时开口说道。   “看在老同学的份上,允许你穿便装……”钉崎说道,“倒是伏黑,对夜猫子而言,这才是刚开始呐,不过说回来,你今天好闷,是打算走闷葫芦的道吗?挺适合你的。”   “揍你哦……”   “打女生,你好逊哦……话说,为什么身为男性的五条老师可以霸占整个客房?而我手无缚鸡之力的美少女,要跟你们挤一间?”   为了更好摸回主卧吧,伏黑没劲地想道。   “不要瞎说了,你跟手无缚鸡之力不搭边。”   “伏黑,你还是重新做回你的闷葫芦吧。”   伏黑闭上嘴。   “但细想,五条老师和前辈挺帅的。”顺平说道。   “也超可怕——伏黑,能采访一下你当时的感受吗?”钉崎问道。   他叹了口气,配合着说道:“就夹心饼干的感觉吧。”   “就这?不过五条老师总把「我是最强」这句话挂在嘴边,他倒也没谦虚,有这样的老师,还是挺自豪的。”   “如果平时正经点的话,会更可靠的吧。”   “是哦……”   “呃……”一时间无言,最后不知谁轻叹了口气。   钉崎率先说道:“睡了,晚安。”   其他人的声音陆续响起,“晚安,好梦。”   主卧的小夜灯还亮着。   作为女主人的宿三月还没睡,她正盘腿挺着腰杆,坐在床上,面前摆着好几样非咒术界的东西。   “你想把这个交给惠吗?”   “对……”   五条悟的手指指在其中一件物品上,并说出她的想法。   “倒也不错,说起来,后面会变得很糟糕?唔……我知道了,不准说出来哦,要再发生类似的情况,我就真要「诅咒」你了。”   侧躺着,手肘压在枕头上,手掌撑着脸颊的五条悟温柔说道,眼中的神色却可怕到让人胆寒。   “要真发生类似的情况……”灯光下,宿三月的眼眸通透到好似没有杂质,她坦然与他对视,看似冷静、理智地说道,“如果是你,也不是不可以。”   “说好了?”   “嗯……”   “那我们来场豪赌吧。”   【记录——2018年7月西东京市英集少年远运动场上空特级假象咒灵,情况紧急,特派遣高专四名一年级学生赶赴现场不幸卷入一名二级咒术师,现濒危。】 第 113 章 113章   阴雨绵绵,细小的雨水如笔直的银针从天际滑落,滴答一声融入泥土中。   在英集少年院西面的高楼顶层上,站着两个身穿黑色雨衣的人,他们举着相同款式的望远镜,时刻观察少年院周边的动静。   淅淅沥沥的雨接连不断敲打在他们的雨衣上。   或许这份工作太过于枯燥,一旁的人企图找个话题打发一下时间。   “这雨打在身上,骨头都忍不住发出嘎吱的抗议声,等会收摊,我们去居酒屋喝一杯暖酒吧。”   雨衣帽宽大到将他的面容遮挡了一大半,只露出菱角分明的下巴,上面长着黑色的胡茬,很明显,这是名男性。   “没空,我还有其它没完成的工作。”一旁比他矮上半个脑袋的人说道,声音有些低哑,但不难听出她的性别。   “真冷酷,说回来,他们进去也够久了吧?真搞不懂高层是怎么想的,居然派一年级的小豆丁执行这种任务,要我说不团灭很难的吧。”   男人透过望远镜搜寻着周边的景物,到目前为止,他还没看到一个活人,或死人从屋里「走」出来。   旁边的人没搭理他,他也没在意,继续说道:“任务结束后,我打算休息几天,这工作真是累死人了,上司也一点都不体谅我们,真是的……”   他嘀嘀咕咕抱怨着,“要是冬季再长点就好了。”   夏季,他们都快成诅咒的老妈子了,一个个操着不同的心思。但又用同样的方法收拾它们,要说007也不为过……   可现在倒好,人都缺成这样了,还搞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你还剩几个任务?”他问道。   这次她回答了,“没数,反正鸡生蛋蛋生鸡,就没停过。”   “同为天涯人啊。”他感慨道,被雨水打湿的手搓了搓,烟瘾犯了,可惜这不是抽烟的好地方。   他忍下了……   就当他闭嘴,好好工作、盯梢的时候,一年级的学生活着,而且还四肢健全搀扶着彼此从门那走出。   “一、二……少了一个,死了?”男人数了数,其实也不用数,人就那么几个。   穿着西装的辅助监督匆匆赶来,一边扶一个,说着什么,然后即便站在这么远的他们也能听到狼嚎声。   “这声音……做什么?”男人疑惑说道。   “是信号,那粉色头发的男孩没出来……”她伸手拉了拉帽檐,挂在上面的水珠不由沾染上,将她的手指浸湿了。   但很快被皮表升起的温度烘干了,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角,说道,“接下来,说不定我们会被牵连上。”   “什么?”他没搞懂,问道。   “你不知道吗,那男孩是两面宿傩的容器。”   “这、这种事谁他妈知道啊!”   男人不傻,他很快联想到这声狼嚎是什么意思,他握紧拳头,一拳捶打在护栏上,铁质护栏瞬间向外凹去,并发出难听的声音,藏在帽檐下的双眼好似透着凶光,他问道:“你没开玩笑的吧?”   “不然你以为高层舍得把他们丢出去?至于我为什么知道……”   她掀开雨衣的帽子,露出藏在下方面容,清秀,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容貌。   过长的头发被她束起,并编成麻花笔直垂落在背上,她坦言道,“很简单,高层许诺我搞定他们,我就能跟他们平起平坐。”   她笑了,眼中神色冷冷的。   一直背在背上的刀袋封口被她解开,冷白、锋利的刀面晃着光。   她跳到栏杆上,像猎豹一样弓着背,一副随时能扑向猎物的模样,她善意提醒还站在原处的临时搭档,“虽然不知道高层向你许诺了什么,但不想死的话,赶紧离开吧。”   说完,时刻准备着的肌肉发力,她整个人跳出,黑色雨衣在凌厉的风中剧烈摇晃着。   男人三步做一步,跑到边缘探出头,看着对方像不会拐弯的子弹一头扎向地底,“疯子,那可是诅咒之王——”   “而且这是七楼啊!是楼梯不好走?还是电梯不够香!”   从特级不完整的领域中出来后,受伤昏迷过去的钉崎被安排给他们做接引的伊地知拉走送去医院了。   虽说保证会尽快赶回来接他几人——伏黑、顺平以及虎杖,但再快也需要等上十多分钟。   两人站在路边,目送明显超速的黑皮轿车离开。   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使得有些难受。   “吉野,我们在这里等虎杖吧……”伏黑沉着声,看向身后不怎么高的楼房,神色复杂与沉重,他忍不住说道,“希望事态不会太糟糕。”   顺平同他一块看去,长长的黑色刘海将他右脸遮住,在雨水的洗礼下,它失去之前的干爽与蓬松,隐约有凝成一缕贴在他脸上迹象。   他想说点什么,或许是鼓舞士气的话,又或许单纯来自同学、同伴的信任……   可话还没说出口,包裹着整栋楼房的咒力突然瓦解。   两人有所察觉,齐齐看去,眼中有着冀望,期盼从中走出来的会是他们的同学。   “那小子不会回来了。”与虎杖相似的声音,但低沉、桀骜、怪气不少。   他俩人谁也没注意到,脸上有着咒印的「虎杖」会出现在他们的身侧。   不是虎杖!   伏黑与顺平默契想到一块,连做出的举动也都非常相似。   戒备、警惕与随时能反击、或攻击的姿态。但这在两面宿傩的眼里,就好比螳螂挡车不自量力。   宿傩看了眼,便失去兴趣看向另一头,那里有着一片葱绿、茂盛的树丛,很适合藏人。   “藏得不错,但是杀气也太明显了吧?”他用虎杖的脸,露出满是恶意、狰狞的笑容,“你还真是打心眼里讨厌着我呐。”   「飒飒」雨水混杂着风吹过枝叶的声音。   在伏黑、顺平的注视下,躲藏在树林中的人从中走出。   是宿三月……   她手握拔出鞘的长刀,毫无感情朝宿傩笑道:“哎呀……你说错了,不是讨厌,而是打心眼里希望你能……”   胶质的鞋底不躲不闪,从水坑上踩过,飞溅起的淤泥不由分说点缀在她的裤腿上,她站在宽敞的道路旁,轻吐出,“快点落幕。”   伏黑与顺平的脸上都挂有明显的水渍,也不知是汗、还是雨水,两人都没心思将它擦去。   站在离他们一臂之外的宿傩非但没生气,反而昂头笑出声来,“哈哈哈你这模样真讨喜,我很喜欢,就是不知等会会不会挂上恶心的眼泪与鼻涕,然后丑陋向我求饶,我决定了——”   他收起张狂的笑颜,指向看似毫无破绽的宿三月,说道,“我要将你切成刺身,然后尝尝时隔千年的女人会是什么味道——”   雨天,空气中的湿度飙升到可怕的数值。而泥土与草木的气息,也在这流通湿气中,彻底「苏醒」过来,它们混杂在一块,成了最原始的「香水」。   宿三月深吸了口,通过鼻顺畅流入肺中,与血液融合在一块。   她张开的眼眸里似乎暗含着一缕小小的火焰,它摇晃着,为了「活」下来,而扭曲成一团。   齿牙因笑容而坦露出,在面部肌肉的作用下,双眼不免弯起,明亮的「月牙」缓缓升起。虽不如宿傩笑得张狂,却也足够疯狂。   “那来试试——”   “你能不能切断我的「火焰」吧!”   “疯子,TM还真是疯子。”在一番挣扎下,跟宿三月一同前来盯梢的男人最终选择留下,他举着望远镜盯着远处的动静,在雨水下尘土很难飞起阻碍他人的视线,也正因为天气的原因,战况非常清晰。   那女人真跟诅咒之王两面宿傩打起来了。   在他们动手后,男人便自言自语个不停。   “这真是二级?高层那些傻缺玩意给她压级了吧?至少准一级,不一级,可恶——都这种情况了,还是使出术式吗!”他气得叫骂了几声。   灌木、丛林尽数瘫倒在地,铺得整齐的地砖也纷纷裂开口,想恢复原状,只能重新铺了。   宿傩上身后,虎杖平日里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分分变了样,各个又尖又长,指甲面上还「涂」有黑色「指甲油」,细看,有几分哥特味。   很潮流,但——   没人愿意让它抓一下。   「叮」锋利的刀锋朝外,抵在朝宿三月脖颈抓来的手上,很奇怪,明明硬物与肉/体相碰撞,却能发出清亮的声音;   在另一只手近身前,她借着腿部的力,向上跳起,一个翻身,踩在身后有半臂粗的树干上,发尾一晃,身后数米外的地皮呈扇形状,被人切了一片。   她临危不惧,反而握紧刀柄,因施力过大,手背浮现出数条青筋,刀刃回环,白光划过眼眸,横扫向宿傩的脖子,原本缠绕着的浅薄咒力也在这一刻爆发,像是势必割烈他的脖子。   「嗡」「咔嚓」两声一前一后响起。   她的长刀断了。   这过程也不过一秒。   断掉的另一截还在宿傩的手里,他嗤笑着手指一弹,将它还了回去。   刚翻身从半空中落下的宿三月准备用断掉的刀弹开它,可谁知面前的地面上浮现出一滩黑影,一条巨大、看着到年龄该成精的蛇从里头钻出,并张着血盆大口,一口咬中宿傩「丢」来的断刀。   “呲啦-”大蛇本就宽大的嘴被人利器割开了些。   血滴答滴答,顺着鳞片流入地面。   莹白,带有深色裙边的水母在宿傩露出兴致来了的神色下,张开触须,紧紧拴着他的四肢。   宿三月没呵斥、也没叫好,而是争分夺秒踩踏着水坑与落叶奔向宿傩,刀再次举起,咒力再次爆发。   噗一身,刺入他的血肉里。   “你还记得这是那小子的肉/体吗?”不闪不躲的宿傩垂敛着视线,看向一脸平静、没有一丝多余情绪的宿三月,她抽刀,滚烫的血喷洒在她的手背上,连跳数米远后,她才哑着声说道:“那就滚回旮旯里,让虎杖同学出来。”   宿傩自然没应,他反倒说起其它的事来,“有意思,你们很有意思。那小子的术式……”   猩红的眼眸一转,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伏黑,松弛的双臂绷起,缠在他身上的触须一条接一条断开,不远处操控着它的顺平忍不住吐了口血,他的术式也才刚学会没多久,这一下,他跟着受了点伤害。   宿傩像扫灰尘,将肩上残留着的触须扫落在地,说道:“这小子术式谁虽比不上那刺头的,但也还行,只是这里头更有趣的是你。”   “你的术式呢?”宿傩视线兜了个转,最后回到宿三月那。   他的兴致已经浮现在表面上了,就如黑泥一般浓稠、恶心,“真有趣,有好几次我施展出来的力道,足以将你的内脏、各个器官打成烂泥。但是你看着跟没事一样,是什么术式?快,施展出来给我看看。”   “前辈……”   “闭嘴……”   宿傩冷漠地动了动手指,一道无形的刀刃横扫而过,将本就剩得不多的树木齐齐切断,断口处还光滑到没有一丝扎手的木屑。   伏黑唤出的青蛙将顺平一口含入嘴里,他额头流有汗水,压着声音说道:“别说废话。”   差点被切成两截的顺平扒拉着张开的蛙口,他闭紧嘴,猛地点了个头,临近死亡的感觉太可怕了,但他还是很担心不远处的前辈。   “很好奇?”在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宿三月松开手,断刀自然而然掉落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又潮又黏的她拉扯了下嘴角,露出僵硬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她说,“你可以试试,你感兴趣的……”   “就在这里。”葱白、带着点粉红的手指指向怦怦跳的左胸腔处。   「噗呲」衣物发出痛苦的声音,而造成这一元凶的,是刺入她人胸膛内的手。   “前辈——”顺平张大双眼,半个身子探出蛙口,向前去营救对方。   但在主人的示意下,青蛙没把他放出去,合上嘴来,任他半个身露在外头折腾着,“伏黑,前辈她——”   “看仔细点。”伏黑提醒道。   “什么?”顺平没懂。   将她心脏刺穿的宿傩露出看戏的神色,但触感……   在他察觉出异样的时候,宿三月一把抓握还没拔出的手腕,力道大到能捏碎一个人的腕骨。但抓的人是宿傩的话,顶多制造点小障碍,而她要的,也就这效果。   “Surprise-”水珠从她脸上滚落,她呲牙一笑,拳风凌厉,暗含咒力的拳头一拳锤中她老早便看不顺眼的脸。   毫无准备,或者吃惊与手指传来的触感的宿傩被命中了。他的脸被打向一边,似乎还有唾沫从他口中飞出,而宿三月趁着这时机松开手,让他随惯性向后倒去。   他最终没倒下,退了一小步便稳站住身形,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又是讥笑又是兴致昂然朝她看去,衣服上的一个缺口让他清晰看到里头的状况。   一个像是「储存」了不少火焰的内壳。   它正在愈合。   “有趣、有趣,真是太有趣了!”他兴奋地说道,猩红的眼好似冷血动物缩成一条细线,“这不是术式——”   她没感到丝毫的意外。   “是的,所以活了千年的你,有没有脱节的感觉?啊,抱歉,我忘了,你可能听不懂现代词,就是……”   宿三月终于露出有几分正常模样的笑容,她说,“与任何事物没有联系的意思,不过我想你也不会在意的吧。毕竟你看着也不像是会与他人共鸣的人,不,诅咒。”   宿傩收起笑容,不像是被戳中疼点的样子,“你果然让我很不愉快……”   就算这是非术式的能力,但也不足以抵当「免死金牌」。   “所以让我看看,你切成数块,会是什么模样吧。”他恶意横生,抬起的手像是表明他的决心,他要认真了,可……   宿傩最终没对她动手,因为虎杖醒过来了,而他的手正巧插在他的胸膛里。   脸颊上长出的嘴哈哈大笑着,“绝望吧——就让这小鬼抵押你的债务吧——”   虎杖没倒在地上,而是倒在宿三月的怀里,她及时接住虎杖倒下的身子,同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三下,然后了无音讯。   这是「暗号」。   高层安排的临时搭档或周边不定因素都已经被人清空,而这人自然是五条家的护卫队。   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走街串巷,一眼一板执行着命令,扛着处于昏迷的男人,利索消失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不过没几分钟,那男人又出现在楼顶上,似乎顺着从他个人的意愿,从天台上的大门走去——他要乘坐电梯离开。   “我好像醒的有点晚……”被宿三月接个正着的虎杖一把吐血一边含糊着说道,面上露出苦涩及歉意的笑容。   他要死了……   “刚好,手先别拿出来。”宿三月说道,她看了眼,心脏没被拔/出来,估计时间不够,只来得及捅穿它,很好,还有挽救的机会。   在他们说话的期间,伏黑与从蛙口中挣扎出来的顺平一块赶到身旁。   伏黑没等宿三月提醒,直接掏出放在内衬口袋里的卡片。   【我和三月一致认定,你来保管这张卡片是最好不过的。】   【什么?】   【就是能治好一切伤口的神奇卡片。】   “我用了……”他抱有怀疑的心态,但是这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伏黑对宿三月颔首了下,低声念出特地被交代过,只有使用的时候才能说出的词,“GAIN。”   「噗咚」奇怪的音效响起,接着伏黑手中的卡牌化成浓烟消失了。   但不仅仅只有这个,还有一位漂亮、透明,有着柔顺长发的女士,她悬空飘着,张开双眼,开口问道:“你们对我有什么要求吗?”   原本还有口气,强撑着打算跟伏黑、顺平说点什么的虎杖看到面前飘着的大姐姐,有种半口气都快没了的感觉,他这是半只脚跨进天堂了吗?   不然怎么会看到「天使」!   伏黑与顺平的情况也不怎么好,他俩瞳孔地震着。   “那个、治好虎杖悠仁。”伏黑回神,舌头打岔了下,说道。   “如果可以,请将伏黑惠、吉野顺平两人一块治好。”他俩看着没断胳膊没断腿,但实际内脏或肋骨多少受了些伤,所以宿三月补充道。   可惜……   “抱歉,我只能治疗一个人,请确认救谁。”名为「大天使的呼吸」的卡牌拒绝了。   “那就治好虎杖悠仁,胸口以及其它大大小小的伤口。”宿三月果断优先选择伤得最狠的人,她指向躺在她怀里,人都迷糊嘟囔着什么的虎杖。   “好的,举手之劳。”她答应了。   于是宿三月干脆利落拔出还插在胸膛里的手,一时间血像小喷泉哧溜一下喷出。   「大天使的呼吸」朝他吹了口气,神奇的事发生了。   原本生命力流逝到只剩一点的虎杖瞬间被填满,他回血成功,甚至连伤疤都没留下,干干净净、健康、结实的小麦肤色。   “那么我告辞了。”她颔首点头,消失在众人面前。   “还有吗?”伏黑唰的一下扭过头,眼神炽热盯着宿三月,一时忘了替她遮掩什么。   “没了,不过其它的,倒是还有一些……”她倒也没撒谎,说道,“只是没它好用。”   “所以那是什么?”顺平吞咽了一下,这能力不是一点点的强,而是超强!   “我也不太清楚。”这回,宿三月含糊了一下。   倒是虎杖,在生死之际被拉回的他忽然哆嗦了一下,两眼精神起来,盯着阴沉沉的天空,雨水敲打在他的脸上,凉凉的,“我没死?”   “对,所以你要躺多久?”伏黑同顺平一块松了口气,面色也转好,问道。   虎杖头一转,眼一抬,不免看到衣服开口处有些尴尬的宿三月,整个人唰一下红白交加,从她怀里像兔子一样跳起,接着当场土下座,也不嫌这地脏,额头紧贴着,中气十足说道:“对不起!前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在说什么呢,这么好的牌用在你身上,你居然不去想着今后怎么努力活着,反倒说这些让人生气的话。”   “对不起!前辈!”   虎杖头也没抬一下,喊道。   宿三月想了想,说道:“要真过意不去,回头帮我在五条先生那多说点好话。”   虎杖也没问缘由,立马答应了,“好的前辈!”   “然后我也得忙起来了……”她站起身来,扭了扭脖子,问一旁的伏黑,“惠,伊地知先生还要多久到这?”   虽然不太明白她问这个的原因,伏黑还是回答道:“大概再过几分钟吧。”   “这样啊,我现在正被高层监视着,你们看到我的能力了吧?出于某种目的我还不能暴露它……”   宿三月撩起垂落在额前的一缕湿发,将它别在耳后。同他们一样,站在残破及凌乱不堪的断枝中,微微侧头,红唇轻勾,坦言说道,“估计监视我的人已经把这一过程向高层汇报了,所以我得来点真的……”   “还请保密,另外……”她停顿了一下,从容不迫说道:“抱歉,可能会给你们留下一点小阴影。”   「噗呲」她四指并合,决然刺入体内。   “前辈——”   “三月——” 第 114 章 114章   “哒哒”长长的过道上回响着他人行走的声音,镶嵌在从墙体内开凿出的方正小凹槽的烛火轻晃了下,在它的照亮下,人的影子得以存在。   五条悟戴着眼罩,神色自若走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前方不远处便是他想去的地方——一扇关着的大门。   他看去,总会微微勾起的嘴角这时平坦的好似笔直、一路到头的路,他看着并没有像表面那样稳重。而他本身的行事作风也跟「稳重」挂不上钩。   五条悟「有点」生气。   这体现在平日收敛起来的咒力上。   或许摘掉眼罩,会再多一个让人窥窃到他内心活动的因素,而放在口袋里的双手不知何时握紧。   他太温柔了,这想法要是说出去,没几个人会认同,甚至觉得有些可笑,五条悟这人渣有温柔这一词?不过这都无关紧要。   五条悟原以为言语上的告诫对方会铭记在心。毕竟她看着也不像是会「阴奉阳违」的坏家伙,可谁想……   自己捅自己?还差点捅穿心脏。   可真行……   他没忍住轻笑了声,门也近在咫尺,等着他推开。   五条悟暂且压下想要转身回去收拾坏家伙的想法,朝门伸出手,还没触碰到,门便被外力炸开了,烟尘四起,可惜都没能沾染到他。   五条悟破坏出的洞口,恰好能容纳他的身形,他还没走进去,里头已经响起高层烂橘子的怒吼声。   如果刚刚那声轻笑还带有温度的话,那么现在只剩对死物的不屑与轻蔑。   “别大惊小怪的,只是一扇不值钱的门而已。”他跨过碎裂的残渣,嬉笑着,好似没什么异常。   但躲藏在薄薄的木门后的高层像是被人掐住嗓子,呵斥声也跟着戛然而止,一时间静下来了。   小小的屋内充斥浓厚、阴冷的咒力,它肆无忌惮横扫着一切。   “怎么不说话了?”身形扭曲的魔鬼低声问道。   高层后悔了,他们应该再叫一个人来,那便是少有、能稍微管得住他的前班主任、现校长夜蛾。   “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我就不客气了。毕竟我赶时间去修理两头吃的坏家伙。”五条悟嘴角向上翘起,不由分说,将话语权夺了过来。   这时外出做任务的二年级学生背着各自的东西,回来了。   在经过外墙用雪白油漆刷过的建筑时,像是有所感应,纷纷露出警惕的神色看去。   单方面商谈结束的五条悟恰巧从大门那走出来,在见到站在不远处的可爱学生后,抬手打了声招呼,“呦……你们回来了,看来这次任务很简单嘛,大家都没挂彩呐。”   “哪有老师希望自己的学生挂彩的。”胖达没忍住吐槽道。   狗卷点头附和了声,“鲑鱼。”   倒是真希问起其它事来,“你这是被高层的人气到了?”   咒力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洒。   “哎呀……不好意思,忘记收起来了……”五条悟挥了挥手,肆虐着的咒力唰一下化零为整,他走下台阶,来到学生们的跟前,说道,“虽说高层确实很让人讨厌,偶尔也会心烦想提前送送他们。但是这次他们只占一小部分的比例,大头都在……”   他两指一掐,中间留出一小块空间,然后拉大,和善补充道,“大头都在三月那。”   “啊——嚏。”身穿病服的宿三月手捧温水,歪头打了个喷嚏,正因为这个喷嚏,将她刚修复没多久的伤口牵扯到了,一时呲牙咧嘴,露出好疼的表情。   翘着腿,坐在转椅上的硝子朝她看了眼,说道:“我只会治疗断胳膊断腿这类大型的病患,感冒我可不会。”   被她治好的宿三月像顽皮的猴儿,没在病床上躺着,反而跑到硝子办公的地方,一屁股坐在她这里头唯一一把软椅上,学她翘着腿,难得嗲着声,说道:“哪有……人家才没感冒……估计……”   端着杯子的她稍作停顿,眼里浮现出不太好的神色,声音也跟着恢复正常,还低了一些,“有人在念叨我。”   “确定不是在骂你?”硝子嗤笑着,拆台道,“这么损的方法也多亏你想得出来,要我晚到一会,你说不定就嗝屁了,哪还坐在我这喝茶聊天。”   “我有避开主要的血管……”她弱弱说道。   “哦,那是不是还得夸你一句,记得这点,还没捅穿自己心脏?”硝子凉凉问道。   “也没捅到啊……”宿三月含糊不清嘟囔着,没敢大声反驳,毕竟……谁不怕医生?   想想被医生拿在手里准备扎进你屁股、或胳膊的针筒,她当场倒吸一口凉气。   硝子没听清,不过瞧她那副「敢怒不敢言」的小表情,估计也就是些不重要的辩解,“我发现你跟那人渣凑一块,作风都有些偏向他了。你想好怎么忽悠他了吗?”   宿三月呆滞了一下,她抱着侥幸心理,问道:“他、应该没那么快知道这事吧?”   “呵……”硝子冷笑一声,并送她一个足以细品的小眼神。   宿三月:……   “你快点想吧,不然等会杀过来,说不定你又得蹲他那,蹲上小半年了。”还有良心的硝子提点道。   “是不是夸张了点?”   “已经很含蓄了,毕竟囚/禁这个词我还没细说呢。”   硝子看了眼满脸「命不久矣」的宿三月,这不是很清楚下场吗,还问这么多干什么?   她瘫靠在椅背上,两腿笔直伸着,脚尖朝上,偶尔点一下,“硝子,你说……牺牲美色有用吗?”   “你们还没做吗?”   “呃……”硝子面露「没想到这么能忍」的表情,然后在宿三月幽怨的小眼神下,收敛了些,“可行,需要我分享些理论知识给你吗?”   “这种东西,网上有很多的吧。”她语气幽幽说道。   “哦,那情趣小道具?”硝子直白问道。   “我们还是聊回怎么忽悠他吧。”   “醒醒,你忽悠不了有「六眼」的人渣。”   硝子异常冷静,一把戳破宿三月那不实际的幻想。   她说:“你还不如用美色忽悠五条悟,说不定脑子一蒙,六眼一卡,被你忽悠过去呢。”   可是在这加持下,会被艹得很惨吧?用上粗鄙之词的宿三月不止清楚自己的斤两,还很清楚五条悟的。她吞咽了下,脚尖绷着,说道:“要不……我去外面避几天?”   硝子连冷笑的想法都没了,这人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我——听——到——了。”门外传出索命的声音,吓得瘫坐在椅子上的宿三月一把跳起,然后又扯到虽治好,但肉还嫩着的伤口。   于是五条悟进门就看到弯着腰,捂着胸口的人。   “硝子……”   “不碍事,动作大了点,扯到了。”   在专业人士的解答下,五条悟阴沉的面色得以缓解,虽然细看也没缓解多少。   阴沉沉,就好比主人面色的影子倾倒在宿三月的身上,她还弯着腰,但已经看到熟悉的男款皮鞋摆在她面前,又黑又亮,她闲的时候,还给它刷过鞋油。   “呦,你还打算装缩头乌龟多久?”头顶传来沉沉的声音。   完了,警铃疯狂在脑中敲响着,有胆子捅自己的宿三月显然没胆子面对生气的五条悟。   而且在这种「危险」的时刻,她居然回想起一件不算久远的事,相比较一下,她好像更过分一些……   于是她直起腰来,揪着膝盖上的布料,硬着头皮说道:“我会写一万字检讨、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没少写检讨书的五条悟压根就不信这玩意能起到什么实际作用,他打断道:“你就只想到这个?”   “哗啦”轮椅向后移的声音。   硝子从椅子上站起,朝敞开的房门走去,“我出去一会,你们别闹得太大。”她握着门把,侧身往屋内看了眼,恰巧与宿三月对视上。   宿三月:硝子,别走!   硝子:好自为之。   她可镇不住五条悟这个人渣,而且宿三月确实得教训一下。   硝子贴心将门关上。   “好可惜哦……找的帮手很可靠呢。”   “呃……”宿三月揪着布料,抬头可怜兮兮看向他,好家伙,一向爱往上翘的嘴角都抿成一条直线了,那眼罩下的双眼岂不是渗人得很?“悟……”   她还没说完,五条悟便打断道:“好好说话,我们现在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单纯的上下级?你这话是认真的吗?宿三月面不改色,没露出丝毫的马脚,并伸手改揪他的衣服,没被拒绝。   啧,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可以乱揪衣服了?   理亏的她将槽点憋回肚中,她攀着对方的衣服站起身来,“那个、五条先生……原谅我两头吃的行为吧。”   她双眸满是赤诚,试探着贴上去,又没拒绝,啧,“作为诚意,我会毫无隐瞒将高层所做的一切告诉你。”   “就这?”五条悟坚如磐石,不为所动,任由宿三月攀着他「胡作非为」。   但还是能从这简短的话中听出,他对这份识相的「投诚」并不满意,他语气少有冷寒之意,说道:“如果你只想到这个,那我真该怀疑你是不是「傻子」,要真是「傻子」,那对社会也没什么贡献的吧?我可以免费帮你找个地方,让你呆到……”   呆给锤子!   宿三月当即垫起脚尖,迎面扑去,一口咬上他那张合着、说个不停的嘴。   他难得没热情回应她,这也好,至少她思考与应变的能力保住了。   舌尖看似依依不舍从他那温热、带有甜味的口中退出,在「临走」时,它还热情地轻舔了下对方敏感的上颚,过于贴近使宿三月敏锐察觉到那一丝的变化。   果然,只有这一条路吗?   “呐……五条先生……”她轻咬着粉润的唇瓣,白齿在上面留下小小的痕迹,双手不知何时攀到他脖颈处,抓搂着身后的衣料。   即便再怎么不为所动,五条悟还是微微弯下腰来,眼中有着狡诈之色的女人有一下没一下亲着他的脸颊,偶尔还啃咬着他的下巴,“我好像没什么能给你的,毕竟……”   她臂弯施力,脚尖再往上点了点,在他耳旁吹着热气,亲着耳垂说道:“我都是你的。”   高领下,突起的男性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   他终于有所表态,“看来不是傻子。”   语气的回温让宿三月微微缓了口气。但她没傻到表现出来,五条悟有多难缠,她可是深有体会,要真露出一点不对劲的神色,那他绝对乘胜追击,从她身上获取更大的优势。   真麻烦,真讨厌……   攀着他脖颈的双臂毫无征兆松开,密不透风贴着他的身体似乎也有向后退去的征兆。   “不好意思,五条先生,站得有点累,一时提不起劲来,还请您体谅一下伤患。”   腰上的手像坚固、老实的钢筋紧紧扣着宿三月,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她轻眨着眼,软着声说道。   或许硝子说的是对的。   她的作风确实与以往有那么一点不相似,而五条悟也多少需要背点锅。   “你似乎没摆正自己的身份。”不为所动的五条悟在宿三月有退去的征兆下,破功了,同时隔着眼罩看着她那松软、卸下武器、露出腹部的模样,他便知道,这家伙依仗他的「爱」,肆意妄为着。   以前是这模样吗?好似不是,但也不坏。   他、喜欢。   五条悟伸手捏住宿三月的面颊,嗤笑着露出尖尖的虎牙,在她坦然的目光下,说道:“对上级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有想好后果吗?要知道我可不是什么传统的好人,如果说不出让我感到满意的答案,我会让你哭出来。”   “我以为你喜欢这样,毕竟,你不是……”宿三月面带真诚的笑容,舌尖随着发音在齿后轻动着,她说,“深爱着我吗?”   硝子正站在走廊口嚼着提神醒脑的薄荷糖。突然,医务室传来的异样使她皱起眉来。   喂喂喂,这咒力可不像是搞得定的样子。   “那你呢?”平和的咒力再一次爆发,紧缠在宿三月的身上,刺骨、冰凉,又缠绵缱绻,他不再捏着宿三月的面颊,而是改为双手捧着,他弯腰,温柔异常,再次问道,“你呢?”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骨子里的内敛、含蓄使宿三月很少在五条悟面前坦露「爱」意。   即便平日里会说些「主卧分你一半」、「男主人」的甜言蜜语,可时间长了,胃口养刁的五条悟便很想听点其它的,比如……   “和你一样哦,我爱你,深爱着你。”   在旁人眼里宛如洪水猛兽的咒力刹时瓦解了。就像饱腹的凶兽,开始露出惬意的神色。   他彻底服软了,露出雪白的肚皮,看似慵懒抱着宿三月,坐在她原先坐着的软椅上,脸埋入她的脖颈处,偶尔还会亲一亲,“我们结婚吧,现在,立刻,马上。”   “我不反对,但婚姻届……”侧身坐在他腿上的宿三月一时纠结起来,然后面前唰一下摆出一张男方信息填好,就差女方的婚姻届。   “随身携带?”   “没错,所以快点签吧——”   笔也一并冒出,就连无下限术式都被他拿来当桌板用了。   宿三月举着笔,盯着凭空展开、还没掉到地上的婚姻届,一时无言。   身后的男人已经开始孜孜不倦催促着,“快点啦……不要再想些没用的东西,快点填啦……还是说……”   湿热的呼吸撩拨着她的皮肤,五条悟问道,“你反悔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的人隐约又要开始作妖了。   “怎么会……”虽然提前了小半月,但不碍事,反倒五条悟能坚持这么久,真是活见鬼了,怪得不硝子会觉得离谱。   宿三月不动声色,举笔一一写下。不一会儿,便填好了,她还没来得及细看检查,便被人抽走了。   举着它的五条悟相当愉快,当场问起婚礼,“你喜欢怎样的婚礼?西式?日式?还是中式?”   “不用这么麻烦,请些关系好的,吃顿饭就好了。”   “太草率了,会被人笑话的,要不都来一趟。”   “你是觉得我现在还不够忙吗?”   像陀螺一样,到处打转着。   “放在冬季就没问题了吧?”五条悟抖了抖有着他两字迹的纸张,说道。   众所周知,冬季是咒术师得以摆脱007的好季节。虽然这天气有点冷,但好歹能在被窝里多躺躺。   “那等到了冬季公开吧。”宿三月掐指算了算,觉得这时间段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不应该现在吗?”五条悟将它折好,放入自己的口袋里,嘟囔着。   “不可以……”   “好吧……”   意料之中的回答,五条悟轻耸了下肩,然后……   “那我们说回这事吧……”他隔着衣服,精准指向伤口所在的地方,要是放在平时,宿三月保不准会误以为他想揩自己的豆腐,“解开让我看看。”   好吧,或许就是。   从五条悟口中得知宿三月受伤的消息后,二年级便赶回宿舍将身上的东西放下后,又匆匆朝医务室赶去,然后……   撞上一年级的。   于是蹲在走廊呼吸新鲜空气的硝子便看到一二年级一窝蜂朝她涌来。   硝子:……人缘是不是太好了点?   好在咒术高专一个班也就那么几个,不然像正常学校四五十人……   硝子打住不切实际的幻想,站直身来,问道:“来看三月的?”   七人一致点头。   但现在不太方便……   正当硝子在考虑要不要帮宿三月打掩护的时候,医务室传来叫骂声。   “你他妈不要撕——都说不适合——硝子——”   是宿三月的声音。   虎杖想也没想,朝声音的发源地赶去。于是硝子医务室的门当场寿终正寝,被人踢飞,估计还撞碎了不少东西。   只见宿三月坐在软椅上,背对着他们,而她的双手正被人扣着举在头顶上,至于是谁,还用说吗。   反对无效,抗议也无效的宿三月在房门飞起、撞到后面器具的刹那,意识到进来的百分百是硝子以外的人。于是她忍不住露出惊恐的表情,朝门口看去,果然……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好家伙,除了乙骨,都齐了。   “五条老师!”   “人渣你在做什么!”   “前辈——”   在熟悉的面孔,以及朝她奔来的身影下,她终于破功了,哇呜一声,掩面抽泣。   谁有火星的车票,重金购买。地球已经不适合她生存了。   而抓着她,才刚解开两扣子的五条悟跟着哇呜了一声,别误会,他没哭,他就只是单纯觉得羞涩到哭出声的宿三月有点可爱。   接着学生的拳头纷纷朝他挥来。   硝子的医务室算是保不住了。 第 115 章 115章   师德一向堪忧的五条悟这次也没让大伙失望,在钉崎冲上前,抓住椅背,想连人带椅拖到他们阵营时,被他那穿着黑色皮鞋的脚阻拦住了,它勾住椅子的凳角,愣是没让钉崎拖成功;   同时头向一旁偏去,避开真希挥来的拳头,然后勉为其难松开握着她人手腕的手,改抓住真希侧身旋转踢来的脚,她一点都不客气,同样五条悟也没客气到那,直接抓着对方的脚踝,向男生团队丢去,口中还欠扁说道:“接好哦——”   被丢去的真希低声骂了句,“可恶。”   然后深陷质地柔软的物体内,是熊猫胖达。   它及时接住真希,但在力的作用下,不免向后退了几步。   医务室本就不大,虽说没小到连七个人都容纳不下,可也没多少空间让他们施展拳手。   于是在地域的局限下,胖达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撞上身后的墙壁,哐啷一声,大伙头一转,只见硝子医务室洁白的墙壁破了个大口,在大伙的注视下,还应景掉落几块碎渣。   身为主人的硝子朝罪魁祸首看去。   而他也难得适当认了个错,只不过没多少诚意罢了,“我会赔的。”   同时在学生的谴责目光下,难得反思了一下,自己平日的形象、作风有那么糟糕吗?以至于他的学生问都不问,一致认为他在欺负人。   虽然确实有在欺负人……   五条悟垂敛目光,看向只抽泣一声,便悄无声息的女人。她低着头,胸前垂落着几缕黑色的发丝,神色看不清,但在他松开手后,那双原本被束缚着的手便紧紧握着放在腿上,从这多少能看出她此刻的情绪,可能……还在社死的余波中飘荡着。   有点可爱……   始终扒着椅背,想把人拉过来,却又拉不动的钉崎唤回他那游走、跑偏的意识,“人渣。”   熟悉,并不陌生的称呼。   在他们看来,五条悟的行为可不是那种简简单单的「欺负」,多半是在违背她人的意愿下,打算强行做些什么。   一时间,不知情的一二年级纷纷面露愤愤不平的神色。   脸皮向来厚的五条悟像是毫无察觉般,向一边歪了下头,同时露出带有恶趣味的笑容,如他们所愿,松开勾着凳角的鞋尖。   一声凳角磨着地板的刺耳声戛然响起,毫无准备的钉崎连人带椅向后倒去,好在同班同学虎杖及时扶住她的肩,这才没出现第二个、不,第三个倒地的人。   原本坐在椅子上装死的人凭空而起。在没准备的情况下,被五条悟扛在肩上,他的手不轻不重搭放在宿三月的腰上,但想挣开,却是痴人说梦话。   宿三月尝试了一下,无果后,在他人视线的死角下,双手十指如虎爪向内弯起,然后隔着衣服,气愤、狠狠抓挠了下五条悟的后背。   “嘶——”或许抓疼他了,他先是抽了口凉气,接着像是报复般,收紧放在她腰间上的,隔着衣服,用着差不多的力道捏了捏。   宿三月没忍住,跟着抽了口气。   小心眼!   与此同时,原本到嘴边的解释也兴起变了样,五条悟舔了舔已经没了齿印的嘴唇,面无惧色,直视不善盯着他的学生们,呲牙笑道,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跟你们想的差不多。”   一、二年级?   他们先是疑惑了下,然后在五条悟提醒般颠了颠肩上的人,瞬间面露见鬼、人渣等一系列复杂的神色,好似艾特到他话中的含义。   而被颠了几下的人终于发出抗议的声音,“我不是货物——你肩膀硌疼我了!”   “哦,我不介意换个姿势,公主抱,但……会被误会的吧?”   “不,你只要把我放下就行。”   “不行,审讯还没结束,放下,你会跑的吧。”   旁听到这些话的学生们:……   从胖达身上爬起的真希面露让人胆怯的笑容,说出众人的心声,“接受天诛吧,人渣老师。”   然后……   一阵鸡飞狗跳,好似上演「勇者大战魔王」的戏码。而被魔王扛在肩上的宿三月则是需要营救的娇弱「公主」。   她对此表示: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于是仅花了几分钟,还是在五条悟放水的情况下,分工明确,一批锤他,一批趁机捞人的学生们皆被无情锤到在地,一时爬不起来的那种。   而医务室的墙壁在这一过程里,也被他们折腾的破破烂烂,没一面是完好的。   没掺和这事的硝子:……   她好像有理由请假休息一段时间了。   “所以——这是怎么一回事!”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结果看到这画面的夜蛾脑门爆出几条青筋,他神色不善地盯着跪坐在废墟中,一脸心虚却又气愤的一二年级,同时向四周看了眼,然后问道:“悟呢?”   “跑了……”不在学生堆里的硝子面不改色说道。打完,便扛着人,不知跑哪去了。   夜蛾:……   这很符合他的性格。 第 116 章 116章   “可恶,最后还是被教训了一顿!”   虽说在他们有意的甩锅下,夜蛾越发坚信挑起事端的罪魁祸首是五条悟。   但作为参与,或受牵连的他们还是被教训了一顿,并要求写一份字数上千的检讨书。   钉崎对此很不爽。她同虎杖、真希两人并排走在楼梯上,大伙的脚步声虽然不一致,但对五条悟的不满却是相通的。   “前辈没事吧?”顺平视线垂敛着,注视着脚下的阶梯,忍不住吐露出心声,问道。   他在拯救宿三月的活动里最为积极,要不是顾忌对方的身份是他们这届的班主任,他早放出式神,指使它去毒五条悟了。   顺平不像真希他们,对五条悟、宿三月之间的关系有所了解。   而他话语中的担忧也确实触及到同一年级的虎杖、钉崎等人的心弦。   至于同班伏黑……   知道太多的他有时很愁自己那不入流的演技。   他同胖达一块,走在最后面。   中间则是顺平与狗卷。   两班人将楼梯占得满满的。   “要不,我们去找找吧。”钉崎提议道,虽说她有参与祓除诅咒的事务,但中途不幸昏迷过去,导致对后面的事件一知半解,可有一点没错——那位看着志趣不合的前辈救了虎杖他们,所以这份恩情得还。   再加上之前推开房门所看到的景色,钉崎着实有些不放心。   那个师德败坏的老师应该不会再做些出格的事吧?   一旁的真希双手环抱在胸前,她有着与钉崎相同的担忧,但现实告诉他们,这有点难,“你们可能还不了解这所学校,它很大,布局也很乱,在没有线索与方向的前提下,寻找两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相当困难,而且……”   她停顿了一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三月是五条悟一手带出来的,别看现在这么僵,在之前他们可是志趣相投。所以与其担心她,倒不如担心一下高层。”   “真希说的没错。”胖达高大的身姿将身后的光遮挡的七七八八,它在真希说完这话后,接上,并补充道,“估计他俩早合计好了,只不过我不是很赞同三月真刀真枪捅自己。”   所以在得知这件事后,胖达便在心里写好「训斥」的草稿,准备当她的面好好念叨一番,可谁知,在五条悟的骚操作下,这一切化为乌有,最后被训斥的反倒成了他们。   因此胖达郁闷甩了甩毛茸茸的耳朵。   “所以……类似「间谍」的那种?”在听到这话后,虎杖不由面露吃惊的神色,下意识压低声音说道。   不过又立马联想到宿三月在捅伤自己之前所说的话,细品,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谁知道呢。真希刚刚不是说了吗,他们这一年搞得挺僵的,今天这一出,明面上估计会更僵。”胖达随口说道,只是「明面」这一次多少有些耐人寻味。   随后它拍了下手掌,清脆的声响在楼梯里慢悠悠回荡开。漆黑、明亮,藏在黑色毛发中,显得不起眼的眼睛咕噜转了圈,凭借身高,将一年级的神色尽收眼底后,绽放出俏皮的笑容,打诨逗趣道:“没事呐……别担心,悟还是很喜欢三月的,虽然有时不靠谱,会做些出格的事,但三月好歹是个女孩子,他还是知道分寸的,再说三月也不是菜板上的鱼,他俩肯定没问题,放心啦——”   话虽如此,可大伙对五条悟的「分寸」抱有极大的怀疑。   “我觉得,你对那人渣抱有太多的好感了,他要知道「分寸」,那就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五条悟了。”真希凉凉说道,在场的大部分人还是由衷赞同这话的。   而被质疑的胖达则多少有些伤心,整个熊都不由暗淡下来了,最后还是在伏黑、狗卷的安慰下,才打起精神来。   “果然还是得找一下。”钉崎语重心长说道,于是一直没插足这话题、像是装死的伏黑被她揪了出来,“伏黑,你有擅长找人的式神吗?”   她没提及,或询问玉犬。   它俩的情况,大家心知肚明。   “没有……”伏黑说道,声音多少有些生硬,他不是很想掺和下去。   而这份生硬引起钉崎的注意,她这才发觉伏黑那怪异的举止,似乎从进门起便越发明显了。   于是眼中多少份打量与不经意划过的关怀。但语气上还是向以往那样直率,冲人,“你今天有点奇怪,该不会有些什么瞒着我们吧?”   一时间,数双眼睛看过来。   伏黑险些没抗住,露出马脚来,因此忍不住在心里埋怨了几句。   真是的,他为什么要为那两人的真实关系打掩护?但埋怨归埋怨,他还是信守承诺,避而不谈,“在想检讨书怎么写。”   一句话,瞬间将大家秒杀得一干二净。   他们纷纷面露见鬼,还有这玩意要写的神情。   夜蛾可不像五条悟,他是相当尽责、靠谱的校长,要敢鸽了他布置的作业,或任务,哪怕五条悟,都得挨揍。   所以大伙一时有些头疼。   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一楼,并走在一楼的走廊上。   在经过一间闲置、布置用途的房间时,虎杖像是听到什么,行走的脚步跟着慢下,顺平留意到,没跟着大伙一块走,而是停在他身边看了眼虎杖所注视的房间,房门紧紧关着,离他们也只有半臂的距离。   他问道:“怎么了?”   “我刚刚好像听到里头有什么奇怪的声响。”虎杖如实说道,但具体描述,又一时描述不出,于是面露困惑的神色。   顺平侧耳倾听了一下,他听到风吹动枝叶的沙沙声,听到蝉孜孜不倦的啼鸣声,有远有近,混杂在一块,唯独没有虎杖所说的奇怪声响。   他回神说道,“我没听到奇怪的声响,倒是今年的蝉鸣声好像比往年多了不少。”   虎杖分神朝外看去,入目的是葱绿、欣欣向荣的景色,像是照亮了他的双眼,从而让他倾卸了些压力,他附和着说道:“那可能是我听错了。不过你说的没错,确实比往年多了不少。”   风吹过,过于娇弱的叶片从枝干下掉落,随着它四处游走着。   不远处,回头才发现少了两人的钉崎扬声打断这短暂的平静,中气十足喊道,一时有盖过蝉鸣声的趋势,“喂——你们两个在干吗呢!走啦,我们该回去写检讨书了!”   “咦,不去找前辈吗?”顺平扬声回应道,顺势伸手拉住虎杖的手腕,朝他们跑去。   几步的间隔,像是眨眼的瞬间,原本脱离队伍的两人平安回归,而听到这话的钉崎则一肚子火,她可是从头到尾,专注着抢人的,可结果呢?   她不愉快,并低声骂了句「人渣老师」后,说道:“找什么,找到也抢不过来吧。”   “所以我们就这样放弃了?”虎杖对那屋子的好奇心不重,再加上有可能是错觉或误听。所以头一转便将这事抛之脑后,问道。   “都说了,要相信三月的实力,她没你们想的那么弱。”   “可对方是五条悟啊,咒术界最强的男人,三月再强也打不过他的吧?”   胖达说道,而真希不顾他们的同窗友谊,直接拿铲子,疯狂拆它的台。于是好不容易打起精神的它再一次萎了。   “要不……我们先报个警?”   “你以为我们没报过警吗?”   “咦?”   二年级神色淡淡地说道,而一年级则目瞪口呆,一副诧异至极的模样。   大概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出事。   但要细说起来,便有些过于复杂了。   同时在闲聊中,他们离开教学楼,踏入耀眼的阳光里,关于宿三月与五条悟的话题似乎还没结束,只是身影渐远,声音也变得小而杂乱,想要细听,也听不清了,最后周边只剩喋喋不休的蝉鸣声。   带着丝夏季独有的燥热的风顺着走廊的那头,轻飘飘来到这头,恰巧路过虎杖短暂停留过的房门。   若是他的好奇心再重点,或者保守起见推门看一眼,便会发现——那声短促、怪异的声响并不是错觉,而是某人不小心发出的。   “所以,这事翻篇了吗?”在确认他们走远、听不见屋内动静后,原本死死捂着嘴的某人松开,然后凭借此时的坐姿,目光垂敛,透着几分掌握全局的气势,如果脸不红,或眼不凶的话,会更有说服力。   此时,宿三月衣衫不整,跨坐在使她险些再次经历一趟社死的男人的腿上。   而腰上的双手使她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对方的纠缠,就好像吃定她了。   最后在明显的输赢下,五条悟如愿见到他所想看的伤口,只是在看到后,原本被安抚好的情绪成直线下垂,最后……   极度恶意,在虎杖他们经过的时候,张口狠狠咬上硝子治好没多久,已经结了层痂的伤口。   于是毫无准备的宿三月当场疼呼出声。但在她的警觉下,又咽下多余的声音。   所以虎杖才描述不出那是什么声响。   这时旧伤上又新增了个伤口,还是那种一看就不正经、难以言喻的伤口,但专业人士多半瞧得出——那是男人留下的牙印。   “还是有些不满意呐。”他说道。   原本埋首在胸前,借助新伤口流出的血在她胸前乱涂乱画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来,相比较下,他穿着整齐,除了眼罩摘下外,哪怕外套拉链都没挪动一下位置。而这反差更是让宿三月愤懑不平。   “那你还想怎样!”她恼怒地问道。   有着双如宝石般璀璨的双眼,在听到这话后,轻眨了下,细长、浓密的睫毛上下煽动着,他一边舔去沾染在嘴角上的血迹,一边嬉笑没几分正经的模样,说道:“唔,我还没想好呢。”   此刻,他正坐在一张闲置的病床上,原本这间屋子是打算用来做病房的。   但病人的数量还没多到需要再开辟一间。于是这计划便搁浅了,不过里头还是存放了不少东西,比如五条悟正坐着的病床。   透着光的窗帘紧紧拉拢在一块,将原本有可能外泄的秘密严严实实遮挡住了。   两人暗中僵持着。   最后是做错事的一方率先低头,“拜托,我都知道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这回就放了我吧。”   “如果是下属的话,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以求达到到目的,那真是个好下属。但是上司难免会惋惜的吧,毕竟这么好的下属险些丧命……”   五条悟缓缓说道,句句有条有理,但这只是开始,果然如宿三月所猜想的,他继续说道,“可你的真实身份是我的妻子哦,所以有奖竞答,你有考虑过后果吗?”   “啊,换种更直接说法,我知道后,会怎样。”   褪去笑颜,这时的他宛如靠谱的成年人,颇有压力。   这真是个要命的问题。   以往女生出的较多的送命题,如今风水轮流转,来到宿三月这儿。   “所以,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妻子」。”她向五条悟确认了一番,毕竟前不久这人还说他俩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嗯哼——”他向后倾靠了下,好像有无形的东西能托着他的后背,同时翘起二郎腿来,像是做好准备等她的回答。   而这一举动也让坐在他腿上的宿三月颠簸了下,甚至身体跟着向前倾靠了几分,她不得不伸出手,好似推阻般,搭放在他的肩头上,以此拉开一点距离,注视着他,说道:“既然我是你的「妻子」,那就相信我,我还没蠢到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傻乎乎地往前冲。再说……”   她空出一只手,轻点了下五条悟的额头,补充道:“有这么帅气的丈夫,我怎么可能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所以,就这样?”   “对,说完了。”   他神色莫测,摩挲着下巴,一时让人瞧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反正宿三月要说的就这些,就算不满意,也没用。她都认错知错了!再揪着不放,她可要咬回去了!   “唔,不是很满意。”   “哦……”   她一脸平静,就像刚刚在心里想的那样,就算不满意,她也不会再补充些什么的。   要杀要剐随意。   看出她自暴自弃的五条悟噗呲了声,好似阴雨转晴,伸手压着她的背脊,微微施力,迫使宿三月不得已向前倾靠去。   于是胸前晕染开的血沾染上他的外套,但碍于颜色,看着不是很明显。   “要说真罚你,我又不忍心。”他摸着宿三月柔顺的头发,在她耳边缓缓说道。   胡说,刚刚还狠心地咬她,甚至差点暴露他俩的真实关系,要不是见他状况不对,现在已经跟他算这笔账了。   宿三月腹诽着。   “所以我想出两全其美的方法,跟我定下束缚吧,【就算死了,也得回到我身边】。”   他低声说道,在宿三月没有给与回复的片刻,屋内寂静到让人胆怯。   明明是个恐怖至极的束缚,可宿三月却想到了根源。   她上次的濒死,留下的后遗症还未彻底消除,再加上这次自作主张的做法,多半又挑起他那敏锐而又不正常的神经。   疯子……   宿三月给足了面子,没在心里骂他神经病。   “我说你真是得了三分颜色,就开染坊啊。”她双手不再放在五条悟的肩上,而是搂住他的脖颈,并向前贴了几分,两人仅剩的一点间隙瞬间化为零。   隔着衣物,在这亲密的姿势下,宿三月似乎察觉到藏在她胸膛下的心跳声,平稳,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   “我不喜欢这样……”她忍不住小声抱怨道。   五条悟不明所以轻哼了声。   “我好像被你吃得死死的。”宿三月埋怨着轻蹭了下五条悟的面颊,为了看清他的神色,她又特地拉开一点距离,其中一只手轻贴在他的胸膛上,一边注视着他,一边问道,“所以,你有被我吃得死死的时候吗?”   澄蓝色的双眼眨了下,随后粉润的嘴角向上扬起,五条悟不合时宜,含糊问道:“你是指哪方面?”   宿三月顿时皱起眉心,她没听懂。   所以五条悟凑上前,在她耳边好心提点了一下,如蚊虫煽动翅膀的声音,让人烦躁的同时,还有种打不死的恼怒感。   “我不是问你这个!”她向后缩躲着,愤愤盯着没觉得自己哪说的不对的男人。   因此后牙槽忍不住细磨了下,怒极反笑道,“要真这样,你十有八九当场Gameover!”说完,还在他面前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哇呜……你还真敢说出口,要不我们现在「比划比划」?”他一脸吃惊地说道,接着对她上下其手,甚至宛如流氓吹了声口哨,“真是的,稍微关注一下自己此时的模样,这时候说这话,不是火上浇油吗?”   “那也是你的问题!”她一时忘了控制音量,不满说道,然后被五条悟捂住嘴。   在宿三月的怒视下,五条悟装模作样提醒道:“小声点,硝子和夜蛾还在楼上呢。所以——”   他拖着老长的音,意味深长朝她笑了笑,“暂且放过你,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乱来的手安分下来,并帮她整体身上过于凌乱的衣服,同时将解开的扣子一个个扣好。   “我觉得你会被人讨厌,不是没道理的。”享受着来自五条悟的服务的宿三月并没有感到多荣幸,在最后一个扣子扣好的时候,她说出这句话。   “所以你在这里头?”他挑眉问道。   宿三月呲牙一笑,眼里有着狠劲,凶恶说道:“我要在这里头,放你口袋里的婚姻届早被我烧掉了。”   “哇呜,真可怕,那为了以防万一你真的恼羞成怒烧掉我千辛万苦拿到手的婚姻届,我们现在就去市役所,办理结婚证吧。”   在说完这话后,五条悟将人抱起,有几分想以这种亲密姿势走出房门,真去办理结婚证的气势。   “不行!”宿三月面色大变,挣扎着,想从他身上下来,“结婚证可以领,但是在校区,你能不能有普通上下级的模样。”   这公主抱的姿势,像普通上下级吗!   “要真普通上下级的关系,我可是超恶劣的哦。”   “你就没有不恶劣的时候!”   虽然又折腾了一小会,但五条悟还是如她所愿,将她放下。   脚踩地板的宿三月稍微松了口气,她没急着离开,而是站在五条悟的面前,用手指重重戳着他的胸膛,在他隐约期待的目光,负气说道:“你安心吧!我跟你一样,是长命百岁的类型。所以我们死的时候,肯定是老婆婆老公公的模样,而且——”   她轻咬了下嘴唇,拧着眉,像是不情愿地补充道,“我们肯定儿孙满堂。”   或许宿三月的话出乎了五条悟的猜想,他微微张大双眼,里面的神采跟着变幻了一下,接着弯腰环抱住她,声音有着明显的笑意,似乎炸起的毛彻底被宿三月撸顺、撸平了,他说:“你刚刚不是问我有没有被你吃得死死的时候吗?”他抓握着宿三月的手,将它放在胸膛前,那平稳的心跳声……   宿三月难以抑制地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有吃惊,也有喜悦,这一刻,她像极了偷吃到罐头的猫儿,美食甜美地在味蕾上炸开,脑海里缓缓回荡开满足的轻叹声。   “自信点,时刻吃着呢。”   正气头上的夜蛾强忍着怒火,安排好修缮的事务后,对硝子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他准备找罪魁祸首,然后好好修理一下,可谁知,在他走到一楼,拐个弯,便看到本该跑没影的人。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愉悦气息,让夜蛾难以忽视。   一时有些迷惑,在记忆里翻找了一下,没找出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于是夜蛾将视线移到他身旁的人。据说他俩在医务室没谈拢,吵起来了,然后学生劝架,接着莫名发展成混战,最后一个功能齐全的医务室炸得彻底。   那残破的模样再次映入眼帘,原本还有些迟疑算账的夜蛾顿时握紧拳头,低声叫唤道,“五条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恩?我做什么了?”他一脸茫然,反问道。   被五条悟那烂脾气折腾了十几年的夜蛾多少有些抗体,他耐着性子,一字一句说道:“硝子的医务室,高层那的谈和,我都已经知道了!”   “哦,硝子的医务室,我会出钱修缮的,至于高层……”不差钱的五条悟大手一挥,豪迈说道。   但高层,他将脸上轻快的神色收起,轻视与傲慢紧随着,盘旋在他的眼底,在夜蛾心知肚明的情况下,他姗姗补充道,“那不叫「谈和」,是「服从」,所以是什么让他们觉得我这个「最强」是好说话、好性情的主?”   在说出好性情的时候,五条悟忍不住低笑了声,像是被这个词逗到,然后在夜蛾紧皱的眉头下,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没必要闹得这么僵,所以我单方面跟他们要了几件咒具,用来安抚学生受创的小心灵,仅此而已。”他摆出一副很关心学生的模样。   如果他们还在的话,多半一脸的嫌弃。   而五条悟不以为然,以及话语中的一些字词,引得夜蛾握紧拳头,额头跟着挤出数根青筋,他沉着声,问道:“所以你是觉得,你还没闹得那么僵?”   “不是吗?”他走上前,仗着身高,像哥们一样轻松勾揽着夜蛾的肩膀,不轻不重拍打了几下后,轻快说道,“毕竟我可是很认真地想过要杀光他们的,只是还没实行罢了。”   “五条悟——”   “我是认真的,事后空缺的人可以从世家、或非世家的咒术师里头挑选,没必要非得是那群死老头。”   夜蛾的话刚到嘴边,便被五条悟打断了。   他声音难得清冷,带着杀意。戴着墨镜的夜蛾看去,确实是认真的。   一时间他的心情复杂起来了。   “悟,这是暴/政。”   “我只针对腐烂的高层。”   五条悟看了眼夜蛾,然后松开勾揽着他肩膀的手,阴郁的神色与清冷的话音一扫而空,好似又变回那个不着调的模样,但夜蛾很清楚他内在的样子。   “好啦……放轻松点,这事对我而言,很轻松的,不过,还得再等等。”他好似在心底盘算好所有的事,当即摆出一副十拿九稳的模样。   虽说很清楚他内在的样子,但……   夜蛾狐疑瞅了他一眼,问道:“主意谁想的?”   “我像是不擅长玩这个的人吗?”五条悟莫名问道。   这还用说吗?夜蛾一阵头疼,微挑下巴,暗自站在不远处,还穿着病服的人,原先通红的面色已经消退了一些,他问:“你没将她牵扯进来吧?”   “那群老头子没跟你说吗?”   “什么?”   “哦,三月为了获得同他们一样的权利,叛变了。”   “恩?”   夜蛾当场裂开了,他对宿三月的感官还是挺好的,听话,省心,但凡从五条悟那划过去给她的任务,她都能完美解决,简直就是别人家的好孩子。可这时有人告诉他,好孩子其实是坏孩子,这……   他神色诧异看了她好几眼,问道:“你从哪得到的消息?说不定是高层骗你的呢。”   “我一直有关注着她哦,然后一次巧合下发现的,当时我跟你一样,超吃惊……这次一年级的事,她也有掺和呢……”   五条悟睁眼说瞎话,编的跟真的一样,“所以,这次过去,顺便把她「彻底要了」过来,怎么说也是我辛苦栽培出来的,先视察一段时间,再做下一步打算。”   所以这就是虎杖他们所说的——争执?   夜蛾恍然大悟,随后惋惜了一下,说道:“这事回办公室再说,到时再把你的打算跟我说一下。”   这不是说这些事的好地方。   可还没等五条悟表态,远处传来叫唤声。   “五条先生——”   “夜蛾校长——”   “唉,三月!”   是伊地知,他提着个袋子,朝这奔跑着,不一会儿,便来到他们身前。   终年加班的社畜平缓了下呼吸后,将手中的袋子递出,“五条先生,你让我买的东西,我买到了。”   “哦哦,还挺及时的。”五条悟欣喜接过,难得被他善待的伊地知这次没偷偷在心底窃喜着,他神色复杂看了眼五条悟,隐约想说些什么,而看出他想什么的五条悟难得慷慨问道,“你是想问它们用在哪吗?”   伊地知立马点头如捣蒜,回应着,但随后又摆了摆手,“五条先生要是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说。”   “放心啦,我是不会说的。”   我就知道,会这样。伊地知叹了口气。   “三月过来。”   他会当场用出来。   在不远处站着的宿三月听话走上前,站立在叫唤她的人跟前,然后狗耳朵发箍闪亮登场,在伊地知见鬼的神色下,五条悟淡定自若将它戴在宿三月的头上,当然,还不只这一件。   黑皮,金边……狗项圈……   这次轮到宿三月开裂了,她瞳孔地震,后脚跟隐约向后退了退,可惜被制止了。   “不准躲,这是惩罚。”五条悟说道。   你他妈是认真的!   守在武器库门前的护卫正一脸愁容对站在眼前的高大男人说道:“五条大人,我接到的命令是「只能您一人进去」,所以……”   您身后装扮风趣的这位不能进,他欲说还休,意思已经表明的很明确了,只是受他尊敬的人不是一句两句便能打消他原先的想法。   “只能我一个人进去?”他神色莫测问道。   “是的……”护卫低下头,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这样啊,那就没问题了,确实是我一个人哦。”   “咦?”   他有些诧异抬头起,看向咒术界最强的男人,只见他伸手,手指勾住半臂外的少女脖颈上戴着的项圈,向前拉了拉,她顺势脚步虚浮向前走了几步。   “这是我可爱的小狗哦。”   护卫大为吃惊,失礼地来回看了好几圈,“可、可、可这明明是、是嘤。”   阴森森的咒力像逗老鼠般,压在护卫的身上,迫使他险些狼狈跌倒在地。   身形好似如山一般高大的男人慢悠悠说道:“是小狗哦,还是从你的上司那要来的,专属我的,对吧?”   他看向被带到身前的少女,只见她双目空洞,神色呆滞,嘴唇略微动着,像是低声唠着什么。   他低头凑上前听了一下。   反复重复着的,只有一句话:你死定了,五条悟。   五条悟:哇呜,这下刺激了。 第 117 章 117章   “我说过很多回了吧?我是医生,不是情感调解师,你不要一出情感上的问题,就来找我,很烦人的。”   作为五条悟的老同学、老同事硝子很后悔当场自己那多嘴的一问,导致现在被迫成了五条悟那人渣的情感垃圾桶。   躲在建筑物的阴影下抽烟的硝子正如她所说的,脸上就差写上「快滚」、「你很烦」的字迹。可在她这么直白的言语及神情下,对方选择性失明。   “别这样,硝子,我们可是有多年交情的好同事,哪怕没个主意,也帮我分析分析……”   站一旁,靠眼瞎和脸皮缠着硝子的人渣轻挥手臂,像是在驱赶那飘来的烟味。   不过面上的神情确实无奈与愁苦的,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听,自顾自问道,“你说,我要怎样,她才肯消气?”   一向随性玩闹,在他人理智绳索上蹦跶的五条悟,可算翻了车。   就像他此时拉垂的嘴角,尝到翻车的苦楚。   被缠烦,也听烦的硝子没好气向上发了个白眼,语气不善地说道:“没救了,等分手吧。”   摆明了,不想帮他好好分析问题所在点,要她说,造成现在这局面的罪魁祸首,百分百是五条悟这人渣,玩翻车了吧?   然后不出意外听到五条悟那作秀般的叫囔声,“分手!那是不可能的事,绝对绝对不可能!”   他一脸严肃凑到硝子面前,做出双手交叉摆放在胸前的大动作,随后像变脸般,唰一下,换上让头发硬的得意神色,好似前一秒的严肃是闹着玩的,“不过硝子你还不知道吧?我和三月的关系已经更新了哦……现在是法律认可的「夫妻」关系呐——”   起伏不定的尾音让硝子神色开始变得有些不善,她抽了口夹在两指之间,只剩一半的烟;   在吐出缥缈的烟雾时,暗想朝他嘚瑟的脸来上一拳的成功率有多大。   可惜,飘向他的烟雾将答案无形呈现在她的眼前。   硝子无趣地啧了一声后,虚伪恭贺道:“那真是恭喜了,不过你们才刚确认新关系,就把人气跑了?不愧是你啊,五条悟。”   一把摸不着的刀噗呲一声,扎进五条悟的心口里。   于是前一秒还在得意的男人,下一秒呲牙咧嘴向后仰去,露出十分抗拒,又难以言喻的神色,一边拍打自己的胸脯顺气,一边失了活力,没好气说道:“硝子,话不能乱说,这怎么能叫「气跑」呢?顶多算是我跟三月之间,用来增进感情的小游戏……”   等人真的气跑,你就不会说这只是小游戏了。   硝子眉目中的鄙夷随着他的话语,越发明显,最后五条悟摸着鼻梁,一副心虚的模样,愁苦地承认了,“好吧,我承认,就稍微、大概有那么一点点过火了,但怎么说,这气得也太久了吧?都第四天了,再说至于住外头去吗?”   人形屑猫猫委屈地扁了扁嘴。   虽说有听到那失智般的嘟囔声,也做好事后被修理的准备,可这结果远超他的预想!   如果不是碍于外头人多眼杂,会搅了他俩之间明面上的不合,提前暴露真实关系的话,他早在分居的第二天,去她学校堵人了,甚至有很大的可能,当晚潜入她暂住的民宿,撬了她的房门,死皮赖脸挤进屋内,最后赖在那张很有可能不合适他睡的床上。   所以说来说去,又绕回原点——怎么把人哄回去。   “硝子,看在朋友的份上——”   “当初我没报警,已经是看在朋友的份上了。”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在拔一条无形的绳索,就看谁拔赢它。   就在这时,一通电话打来,暂且叫停了这份僵持。   五条悟一边暗暗撇嘴,一边掏出手机,结果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姓名后,原本一抹被打断的不悦瞬间消散了,他挑眉接通,问道:“怎么样?”   在他没有特地遮掩的情况下,一旁的硝子隐约听到电话那端的人在说什么,而且声音还挺耳熟的。   【很抱歉……老师……她还在生气。】   好家伙,这不是乙骨那孩子的声音吗?难道……   硝子不动声色向一旁瞟去,原本一闪而过的猜测瞬间稳了。   人渣,真不愧是人渣,自己惹的祸事,居然指派学生去帮忙收拾。   【所以您都做了什么?】   意料,或者并不是很意外的结果。于是在乙骨那伴随细小电流的询问声下,五条悟开始在心里琢磨他的b计划,到底是自己带出来的学生,一心二用,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飘飘的语气有几分不认真,“恩……在烂橘子的人面前,说她是我可爱的小狗狗?”   【然后?】   如果只是单纯的嘴嗨,那还不至于气到现在。所以言下之意很明确,乙骨在电话的那端沉稳问道。   “为了更有说服力,我还托伊地知买了狗耳朵和项圈……”   【五条老师,再见。】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他那可爱的学生打断,甚至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短促的忙音眨眼消失,只留黑屏的手机。   “原来如此。”一旁,将他话听得一清二楚的硝子嗤笑了一声,随后举起手,指尖夹着的烟,一头不客气地碾在五条悟那开着的术式上,那细小的火光连声都没发,熄灭了,随后被硝子丢进垃圾桶内。   “别再烦我,不然我去三月那里,告你黑状。”临走前,硝子抛下不小于炸弹威力的话语,很有效,至少人没再缠着她,让她支招想法子了。   “硝子——太过分了——”   五条悟朝那高挑的背影不满地呼唤了一声,然后面色不变,在心里翻找着下一个适合的人选。   惠已经用过了,忧太也是。   知情人只剩一个,但摆明不想帮忙,要强求,估计会适得其反。   那么该找谁呢?   “啊,五条老师——”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唤叫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五条悟,他头一抬,建筑之外,阳光下,年轻的少年挥舞着手臂,朝他打招呼的同时,跑到他跟前。   是虎杖悠仁。   一位热心肠的好学生。   “五条老师,我刚刚到处找你,恩?你抽烟了?”眨眼间来到五条悟跟前的虎杖动了动鼻翼,显然闻到周边还未散去的烟味,一时间有些担忧,“是出什么烦心事了吗?”   这几天,五条悟确实变得有些怪异,平日爱用「教学」的名义,折腾他们的手段逐渐减少。   但相熟的同学们却对他的异常视而不见,甚至暗地里劝说他别多管闲事,就连伏黑也点头赞同这说法。   “五条老师?别管他,不过是自己玩过头了而已。”   像是知道些什么,在他主动提起这事后,眉目里也跟着流露出嫌弃的神色。   所以,伏黑口中玩过头是指什么?   “是硝子抽的,我们刚刚在这聊天……”当方面认为是在聊天的五条悟伸手勾住站他身旁的少年的肩头,像好哥们般,揽着他朝外头去,口中还说道,“悠仁说的没错,确实有件烦心的事,搅得我这些天吃不好,睡不着,上课还老走神,超困扰的说——”   阳光倾泻在他俩的身上,虎杖因此眯了下眼。而戴着眼罩的五条悟显然没有「阳光刺眼」的困扰。不过在他偷偷看对方的时候,发现确实有事将他困扰住了。   于是在男人有意的卖惨下,年轻、不知社会险恶的男孩明显被触动到了。   “老师您还好吗?要觉得棘手,不妨说出来,大家一块想办法解决。”   心地善良的虎杖一时忘了伏黑的警告。   别搭理五条悟,不然会变得不幸。   “真的吗?太感动了——”五条悟夸张地叫囔道,在配上他那浮夸、做作的举动,让人不由怀疑这事的真实性。   但虎杖还是选择相信他,毕竟这几日的异常,大家还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是什么事困扰您?”被五条悟带到自动贩卖机旁的虎杖有些疑惑地问道,然后获得一瓶由老师付款的冰镇饮料,“哎,谢谢。”   “不用谢,要是能帮老师解决这问题,别说一瓶,一年份,或者喝到老,都是可以的哦。”   “啊,那就不用了。”   虎杖头冒冷汗,婉拒他的好意,若是旁人倒还好,开个玩笑就过了,可放在五条老师身上,不好好拒绝的话,可能这辈子真的不用为饮料够不够而发愁。   被婉拒的五条悟也没气馁,毕竟这只是个小玩笑。   他拿上自己的饮料,长腿一迈,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在坐下后,又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虎杖坐下来,再细聊他所困扰的事。   虎杖坐下,同五条悟一块打开饮料上的拉环。   在他润了下唇后,说道:“老师的事细说起来有点麻烦,不过只说问题的根本还是可以的。”   他两腿笔直伸着,鞋尖向上,偶尔还恶趣味左右摇晃着,给他增添了几分孩子气,可他实际年龄都快奔三了。   反观虎杖,坐姿端正,身体还微微向前倾,一副做好倾听的模样。   真是个好孩子。   五条悟晃动着手中的饮料,忽然改变注意,“但在之前,先说说你的事。”   弯忽然急促转到自己身上,多少有些不适应,虎杖眨着眼,有些呆滞说道:“五条老师,我们刚刚还在聊您的事吧?我的话,暂且不急……”   “不能这么说,悠仁……”五条悟慵懒地弯下腰,手肘抵在腿上,手托着脸颊,侧着脸看向虎杖,说道,“虽说这几天老师频频走神,可还是有发现到的哦,你有点慌。”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狠狠戳穿虎杖近日的伪装,他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有些沮丧,又有些崇拜、向往,接着向戳破的气球,泄气般垮下肩,“老师看出来了吗?其实……”   倾听者与诉说者的身份当场互换了。   “那天,若不是有前辈帮忙,那单凭伏黑、顺平两人估计很难牵制住宿傩,到时我很有可能会杀死他们……”   哪怕时隔数天,只要想起这事,想到有这可能性,虎杖就不由自主产生后怕的情绪,他说,“我太弱了,这份弱小差点杀死我的同伴。”   他将一切的过失归根于自己的弱小。   倾听他所说的话后,五条悟沉默了小会,问道:“所以?”   同时也走了下神,暗想道:所以归根到底,他也没做错什么。   “我想变强……”虎杖眼底浮现出的小许挫败随着他吐露出的心思,而一扫而空,他抬头看向坐姿没有变化的五条悟,坚定地握紧双手,似乎有什么悲鸣声从耳旁划过,他即认真又诚恳地说道,“老师,我想变强,请教我怎样才能成为「最强」。”   画面一转,来到一处即便工作日,也还算热闹的游乐园,门口聚集着十来位青少年、少女,她们有说有笑,似乎在讨论等会去玩里面的哪个项目。   可殊不知,远处正运营的摩天轮里,有人正用望远镜窥视着她们,或者其中的某一位。   “请问——哪位是宿三月,宿小姐?”   一声特地提高音量的呼唤将这份热闹暂且打破了,所有听到这名字,且认识她的人通通有默契扭头看去,忽然被十来双眼睛盯着的配送员忍不住向后挪了挪。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地址,以及客户所发的信息,再昂头核对了下游乐园名字,确认没跑出地方后,再次开口问道:“那个,请问哪位是宿小姐?或者她在吗?”   “在的,我是……”没等旁人提醒,蹲在后方的宿三月直觉走上前,在看到配送员后,眉间微微拧起,问道,“这次送的是什么?”   “花……”配送员没太在意她的用词,从后方的配送包里掏出货物,一束娇嫩、带有清香的花束,是由蓝色薰衣草、粉色满天星组成的。   “谢谢惠顾,祝你生活愉快!”   在确认货物送达,由本人签收后,配送员便干净利落离开了。   “又是那不知姓名的追求者送的礼物吗?”   几年的相处,即便本身有着奇怪、从未澄清过的传闻,可还是与同班同学建立了不好也不坏的情谊,至少不是称呼上不再是「那个人」,或「混黑大小姐」。   所以胆儿跟着肥起的同学敢当面询问一些事。比如这几日冒出的不知名狂热追求者。   捧着花,确认花束里没插放什么奇怪贺卡的宿三月轻应了声,算是回答这问题了。   “这也太有毅力了吧?”有人嘀咕道。   不过收礼的人也很奇怪,既不拒绝,也不回礼,像是在钓着对方。   新的考验方式?还是同一职场、不好冒头的求爱方式?   思绪比较活跃的同学已经在脑中补出上千字感人肺腑、爱恨交织的情情爱爱。   毕竟最可怕的传闻就是——宿同学是个混黑的大小姐。   “说起来,我们今天出来团建,他是怎么知道的?宿同学有跟他提起过吗?”   组织这次团建的,是班里较为活跃的同学。因为没课,比较清闲,忍不住在群里吼了声。于是同样没课的,便报名参加了。   至于关系缓和,却仍有些不合群的宿三月纯椿是不想在学校待了,而原因则是某人礼物送得太勤快,导致好容易平息的传闻又开始冒头了,甚至还更新了一版本,有幸在校园八卦论坛里看到的宿三月,都不由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你们是不是太闲了?   所以为了避风头的她索性参与这活动,出来透透气,只是没想到……   那家伙会勤快到这地步。   宿三月盯着手中的花束,最终没把气撒在无辜的花束身上,“没有,谁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她语气平淡地说道。   队伍里,有人想得比较细致,在听到着回答后,忍不住嘀咕了声,“那有点可怕哎。”要真没说,那岂不是时刻掌握宿同学的去向?或动态?   真是细思极恐。   不过他这话没人听到,即便听到,多半要好一会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在经过这一小插曲后,大伙有序进入园区,早已商定好去哪玩的人三两成群,结伴同行,倒是宿三月,她看着手里的游园导航册,一时没想好去那玩,不过……   这天气有点热啊。   她抬头看了眼天空,晴空万里,太阳毫不吝啬向大地挥散着它的爱。   “宿同学,有想好去哪玩吗?”   “还没,你们先去玩吧,我到附近卖点冷饮解下渴。”   “那也行,要有其它事,你在群里说一声。”   “好的……”   在婉拒他们的邀请后,如她所说,朝园内商品店走去。   “您好,您的特大份奶茶。”戴有蓝色鸭舌帽的店员手脚麻利将她所点的奶茶做好,并过分客气地放在柜台上,目光始终没抬起去注视宿三月的面容及神情。   “我说,校内也就算了,为什么校外还有你们的身影?”宿三月一脸复杂地说道。   而店员更是干脆,装死低头搅和柜台上的配料,一副我很忙的样子。   宿三月:……   算了,大家都是打工人,何必互相为难呢。   “带着花,不好逛游乐园,暂且放你这保管一下。”说着,将花交出。   装死的店员也麻利地伸手接过,然后客气地问道:“好的,请问还有其它吩咐吗?”   “这倒没有,不过你们倒是提醒我了……”宿三月和善地笑道,“你们的伪装不合格。”   远处,慢悠悠转了一圈的摩天轮开始陆续更换乘客,在与下一批客人插肩而过后,穿着颇有特色的男人对身旁说道:“按计划行事。”   可一旁却是与他不相熟的人,用莫名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后,与他背道而驰。   但视角一转,他身旁确实有人,只是……   没有天赋的普通人看不见。   “好嘞,我尽量。”留有蓝色中长发,脸上有数条缝合线的「男人」上道地比了个ok,然后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朝目标走去。   留在原地的同伴双手藏于宽大的袖中,笑得即可亲,又怪异,像极了打算给鸡拜年的狐狸。   “虎杖呢?”   短暂的课间休息时间过去后,看到教室明显少了个人的钉崎问道。   坐一旁用手撑着脸颊,一副兴致不高的伏黑回答道:“被五条老师带走了。”   “哈?怎么回事?”钉崎一时有些不爽地问道。   “谁知道……”伏黑说道。   倒是一旁低头与人发消息的顺平知道一些,他抬头说道:“好像是五条老师一时兴起,把人带出去了。啊,他在群里回复了。”   两人默契掏出手机,进群一看,所谓的「他」不是虎杖,而是五条悟,只见他发了条信息,上面说:“老师有急事,所以借用一下悠仁哦……不要太想念我们——”   短短的几句话,成功挑起钉崎的怒火。   “喂喂喂,那人渣老师这么胡来的吗?随随便便就带学生旷课?我要去校长那告他!可恶!虎杖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想旷课啊——”如果前半段是痛斥老师的胡来,那后半段则是钉崎的私心。   然而在她抱头哀嚎的时候,这节课的老师恰巧推门进来,不巧听到这话。   “咳,钉崎同学,请认真上课。”   “是,老师——”   钉崎泪目掏出课本。   而被她羡慕的虎杖,此时有些拘束地坐在车的后排位子上,开车的,是老社畜伊地知。   话说随意旷课真的好吗?   好学生虎杖有些不适应地暗想道。   像是看出他的不安,坐一旁,正与人发消息的人渣老师分神安慰道:“没事,回头让顺平他们帮你补一下落了的课程。”   “嗯……”也只能这样了,虎杖应声道,“那……五条老师,我们现在是去哪?”   背靠座椅,一手拿手机,一手放膝盖上的男人。在外人看来,有几分随意及慵懒,在听到虎杖那好奇,又克制的询问下,他没卖关子,活泼地回答道:“好问题……有人不是想变强大吗?老师这几日恰巧有其它事要忙,暂时空不出时间教你,所以——”   他故意拖长尾音,勾得虎杖即紧张,又好奇,所以什么?   “所以为了不耽误你的学习时间,老师特地找了位适合你的临时教官,暂且由她来教你。”   “她?”   “对,她。”   五条悟高深莫测地说道,那酝酿一肚子的坏水像是有地方发泄般,正不安,又激动地咕噜咕噜冒着泡,一旁直觉较为敏锐的虎杖悄咪咪向后缩了缩。   五条老师……这是准备整谁?临时教官?   好似窥窃到真相的虎杖瞳孔缩了缩,他尝试分散五条悟的注意力,“那个,老师……温柔……临时教官人很好的吧?”   所以没必要打什么坏主意的吧?而且还是名女性,稍微绅士、温柔点,是没错的吧?   “唔——”五条悟摩挲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一下,回答道,“确实人很好呐,所以还是得多欺负一下,让她知道社会的险恶有多么的可怕。”   虎杖:……   “我觉得……您说的两者似乎没什么关联。”   “咦……是吗?”   前方不曾吭过声的伊地知悄悄抬手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所以五条先生是准备整谁?备受他折腾的伊地知默默为其哀悼。   殊不知麻烦正靠近的宿三月鼻尖一痒,当场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一边揉搓鼻翼,一边喝着手里的奶茶,不知不觉走到正外放恐怖音效的鬼屋门前。   “咦,好巧啊,宿同学也是来玩鬼屋的吗?”   “哈?”   刚分开没多久的两方人,在鬼屋门前不期而遇。 第 118 章 118章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刺鼻、让人不是很喜欢的腥臭味。而行走在密不透风的通道中的众人则小声嘀咕这游戏场所做得也太逼真,刚进来,就能闻到这味儿。   “这东西是特制的红油漆吗?”在鬼哭狼嚎的背景音效下,胆儿较肥,被推为领头羊的玩家伸手摸了摸墙体上未干涸的红色油渍,两指摩挲了下,怪粘手的,不过出于个人习惯,他没低头闻它的味儿。   倒是跟在队伍后面的宿三月暗暗皱起眉来,她动了动鼻翼,像是在通过嗅觉,仔细分析空气中弥漫的成分。   然后同玩家一样,伸手点了一点,并借用镶嵌在墙体,还时不时闪一下的灯光瞧了瞧,是发黑即便凝固的暗红色液体?   油漆?   她两指摩挲后,比前者更大胆,放在鼻尖处闻了闻,是更明显的腥臭味,其中还夹杂着不算陌生的铁腥味。   在瞳孔的收缩下,宿三月开始搜寻能证实她心中猜测的事物。   然后发现泼有「油漆」的墙面下方有好几个与它相同颜色的暗红色手印;   她蹲下身,掏出手机,在借助手电筒的灯照下,看清那模样,颜色分布得不怎么均匀,但手上该有的纹路却一丝不少。   她伸手抠下墙缝中,不是很明显的东西,是……   人的指甲……   在确认这东西是什么后,手机的灯光不再聚集一处,而是向前倾斜了一些,前方的景色跟着映入眼帘,是一个接一个挣扎着,抓挠墙体的印记,呼吸毅然沉重起,她有些不忍地闭上双眼,可眼前似乎已经残留对方那绝望的面容。   如果猜测是真的,那得赶紧让他们离开这。至于没有残秽这点,往好处想,或许是人为,里面藏着个杀人魔。   但往坏处想,有可能是诅咒干,但低级的诅咒是不会扫尾的。所以再往糟糕的方向深想,或许是针对她的,那么,会是谁呢?   “宿同学,你发现什么了吗?”拉她来玩这游戏的同班同学小声问道。说实话,忽然一言不合蹲下去着实有些吓人。   可更吓人的还在后头。   “是的,一些不怎么有趣的东西……”蹲在地上,手电筒还开着的人微微抬起头,漆黑的双眼有着朦胧的色彩,额前一缕秀发不适宜地飘落在眉前,在灯光的照射下,她面色有几分苍白、阴森,笑道:“最好是个误会,不然劳资把ta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眼底翻涌着让人胆寒的神色,再配上旁人耳里十分凶悍的话语,与她对视的同学腿脚一软,下意识抓住身旁的人。   原本绷着神经,壮着胆来玩这游戏的人当场低声尖叫了一下,吓得旁人撒腿就跑,可惜没跑几步,就被一个黑影唰一下打晕在地。   这下像是炸了窝一般,大伙开始四处逃蹿起来,可惜下场一致,都被不知名的东西打晕了。   唯有胆子比较大的领头羊借助闪烁的暗黄灯光看清这一切,喂喂喂,什么时候员工npc这么厉害了,不是,鬼屋现在是这么玩的吗?混在玩家里,然后大通杀?   贴在墙角,抖着手掏出手机,才刚打开手电筒,就被人抓握住手腕,胆子就算再大,也忍不住低声叫了一下,“等等,现在鬼屋这么玩的吗?体感太差了吧!我要投诉——”   这时还不忘评价一二。   确实,他才刚进门没多久,这条走廊都还没走完,就全员死亡了?也太差劲了吧!谁游戏是这么玩的!   投诉,绝对要投诉!差评!   完全不认识,脸上甚至没一点妆容的员工npc,在听到投诉的话后,没任何表态,似乎压根不怕这投诉会扣她的工资。   “不好意思,但还请您先睡一觉。”   说完,后颈一疼,玩家两眼一翻,人跟着瘫倒在地,不过比起前者的后知后觉。   作为有幸与npc搭上话的他,在昏迷前一秒暗想道:这员工声音挺好的,人也挺好看的,等会出去要个联系方式?   并不清楚他在想什么的宿三月开始着手收拾瘫软在地的人,在背靠背堆好后,还有模有样双手合十道了声歉,“要是猜错了,回头一定付诸位的精神损失费。”   然后私聊五条家的长老椿姨。   【椿姨:好的,需要告知家主大人吗?】   【家主夫人:不用(微笑jpg)】   哦……还没和好呀,从简短的一句话提炼出精髓的椿姨头一转,话一抛,果断将宿三月发她的信息原封不动转给五条家的家主大人。   卖得那叫一个干脆。   坐在车上的五条悟点开一看,眉头一挑,当即给了个明确的地址。   是的,在之前他给的是个含糊的地址,而负责开车的伊地知反倒没胆追问到底去哪。   于是一路慢悠悠开着,期盼磨人的五条先生能大发慈悲给个准确的行程。但在得知后,又有些吃惊地说道:“唉!这时候去游乐园吗!”   “你是在反对?”坐在他身后的五条悟轻哼了声,反问道。   本就没胆子硬杠他的伊地知当场举白旗投降,“没有,完全没有!”   “那开快点。”   “好的!”   原本慢悠悠的黑色轿车猛地提速,眨眼间将同行的车辆甩在身后,可见五条悟在伊地知心目中的可怕性。   鬼屋内,原本七八人的队伍,最后只剩宿三月一人行走在狭长,似乎看不见尽头的通道上,越往里走,她也越发庆幸把人打晕,堆放在入口处的行为。但跟着的是那变差劲起来的面色。   似乎没了耐心去遮掩ta的痕迹。所以墙壁和地面到处都是诅咒留下的残秽,也就这时,安静的手机响起,在提示主人有新的消息。   她点开一看,屏幕上亮起的光照得她面色阴森、恐怖,同时随着手指的划动,接收到的信息更多,原本还算轻快的脚步也变得沉闷起来。   【家主夫人:等我信号。】   【椿姨:好的,请务必小心。】   终于,宿三月走到尽头,是一扇关着的铁门,或许为了增添气氛,这门做得很阴间,她看了眼后,伸手一把握住骨头形状的门把。在向内开的同时,尖锐的声响伴随背景音效越传越深。   像是早有准备,或恭候多时,门内、门外两方人同时行动起来。   “救……命,好、好疼……”   扭曲的面容,纤细的四肢,肋骨一根根向外凸翻起,已经不能用人形来形容的生物在听到声音后,本能朝门的那一端扑去,口中还嘶吼着什么,“嗷呜——”   冷白的光芒在暗红的灯光下一闪而过,鲜红的血从他断裂的肢体里流出,似乎还不太会战斗,在尝到疼痛后,打算撤离时,慢了半拍,同时也是这半拍,让人抓住脖颈,一把钉在墙上。   “放心,不疼,很快就结束了。”   又有几缕黑发从皮筋中挣脱,垂落在面前,神色晦暗不明的宿三月低声说了句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随后如她所说的那般,干净利落用手中的匕首刺穿他的心脏。   挣扎的身躯跟着慢下,最后悄无声息,如同他自然垂落的四肢。   是他……   原来是他啊。   那现在存活的人还剩几个?   宿三月面色仍然阴晦着,她拔出钉在对方心脏上的匕首,那是平日休息或在学校用的备用武器。毕竟长刀在普通人眼里还是有些显目的。   “吱——吱——”屋内除了她细小的呼吸声外,又多了一声刺耳的电流声。   “是、是宿三月吗?”脆弱,宛如被摧残过的娇弱花朵胆怯地发出声音,“是对讲机,在、在床头柜的右上角……”   宿三月青筋暴起,牙槽嘎吱嘎吱磨咬着,在安置好对方的尸体后,几步来到她所说的位子,拿起黑色对讲机,放在嘴边,用还算平缓的声音问道:“您好,我是,请问您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您、您好,我、我打算跟您玩个游戏。如果、如果你能在规定的时间里找到我,那、那剩余的人就能存活下来,时间为三分钟,请、请加油呜——”   电流中混杂着哭声,最后戛然而止。   不再内敛的咒力如潮水般疯涌出来,同时手中的对讲机嘎吱一声,碎成渣。   不行,得冷静,别气上头,别露出马脚,别——   “草踏吗的!”   真人必死!   在复述完对方的话后,被要挟的人质颤颤巍巍交出手中的对讲机,然而失去作用的它下场同另外一个一样,裂成数十块,只是区别在与没人看见它是怎么裂的。   “好孩子,做得不错。”   被称赞的人质没有丝毫的愉悦感,反倒在不知名的东西触碰自己头顶时,而竖起汗毛,同时坚持已久的情绪在这触碰下,飞快坍塌奔溃。   “我不想死……我不想变成那模样,放过我吧。”泪流满面的人质抬眸努力搜寻对方的声音,可这超乎常理的现象,证明他并非人类肉眼可观测到的存在,至少她做不到,于是尽了全力祈求的人质在搜寻一圈无果后,像没了气的气球,软无力跪趴在地上,哽咽着,含糊不清说道:“怪物……”   有着想法的,并非她一人,还有身后存活的几人,至于其他人的……   都在另一边,像是漫画中的怪物缩着身,喘着气。   他们还活着,用那种可怕的模样活着。   意识到这点的幸存者眼中浮现出泪花,他们不再向怪物祈求,而是向怪物点名要见的人祈求——救救他们!   “别这么说,怪伤人的,虽然我不是人哈哈哈。”头顶的声音嬉笑着,像是在说什么玩笑话,随后低头缩卷成一团的人质小姐被迫抬起头来,她头发被不知名的怪物抓着,头皮上传来的疼痛证明这一切是真实的。   而唯一能听见他声音的人质小姐听到宛如科普般的话,“我是诅咒哦,就是由你们人类孕育出来的新生命,惊不惊喜?其实要细说的话,你比其他人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天赋呐,毕竟……”   “到死都看不到我的身影,听不见我的声音。所以有点好奇,在你咽气的前一秒能不能看见我。”   诅咒中的新生儿真人,一脸天真地说道。而对方面容上加深的恐惧也深深地取悦到他了,可下一秒,有人打破现状,冲了出来。   字面意思,碎石砖块四处飞溅着,烟尘在暗红的灯光下,有几分不祥的征兆。   “哇呜……来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嘛。”类似夸奖的话语,反倒点了对方的油桶,可偏偏还得忍着。   “一分十三秒,这游戏,我赢了。”   翻滚的尘土里,那一丝光亮,堪比旁人眼中的救命稻草。   已最快速度赶到真人所待的屋子的宿三月透过尘土,确认还有存活的人后,暗暗松了口气,可在看到另一边……   一、二、三,在心中清点出人数后,眼眸里的光彩又暗了几分。   鞋跟轻踩地板,碾碎踏过的石子,停在离真人不远的地方,问道:“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墙上的灯,不适宜地闪了一下。   两「人」之间气氛很是微妙,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可即便在这种情况下,真人还是那模样,满不在乎松手,站直身来,说道:“要说理由,就只是好奇被两边嫌弃的人长什么样。”   “然后?”   两人相继发出疑问,只不过后者轻佻的态度让人火大。他转身,将后背露出,在等了一两秒后,有些无趣地撇了下嘴角。   不过随后又兴致勃勃地来到他所制作出来的「玩具」面前,在亲密抚摸对方扭曲,而痛苦落泪的面庞时,说道:“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吧。”   他伸手,像是松开绳索的主人,而缩卷在一旁,喘着粗气的,则是他所圈养的宠物。   活着的人扎堆缩卷在角落,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在看到「怪物」一窝蜂朝那人扑去时,不忍低声尖叫了一下,甚至有人闭上双眼,无声落泪,好似认定输的人会是她。   可实际……   她身手矫健,犹如鬼魅穿插在敌人的空隙中,并用匕首毫不留情,干净利落地结束他们的生命。   一旁观看全过程的真人都忍不住为其喝彩,“好身手,不愧是最强教过的人,只是……”   他古怪地停顿了下,随即嘴角上扬,露出符合他身份的笑容,恶意且又扭曲,“那可都是人类哦,说不定还能救回呐——”   “你愿意吗?”宿三月看似洒脱地甩了下手中的匕首,上面沾染的血液跟着飞溅到墙壁、地面上,对于面前躺着的尸首,她是看也不看,直白问道。   “唉……你的表情好无趣哦。”意料之外的神情让真人有些失望地扁嘴说道。   “所以点名道姓要见我的原因是?”   “这个啊,就跟刚刚说的那样,单纯想见见两边都嫌弃的弃子咒术师小姐。”   他两手一摊,表现得特无辜,然后像是发现新大陆般,惊喜说道:“哎呀,你生气了!”   原本按压下的青筋再次爆出。   有多年开车经验,将东京路线跑熟的伊地知在五条悟规定的时间内,赶到他所指的游乐园门口,在没被要求陪同下,他摇下车窗,探出头,一脸恭敬地说道:“五条先生,慢走。”   直至他俩的身影进入游乐园后,伊地知才敢明目张胆松口气。   五条先生,真的太难伺候了。   “五条老师,我们来这做什么?”被点名要求陪同的虎杖在拿到门票后,不解地问道。   一旁如盲人打扮引得旁人频频偷看,却浑然不在意的五条悟活泼地说道:“当然是——来放松啦——”   “哈?”虎杖呆滞住了。   这是他没料到的回答。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浓浓的黑烟从地底滚出,赤红的火焰探出头,撩拨着空气。   “着火了——”   “天啊——”   “报警,救人——”   杂七杂八的声音陆续响起,人群也出现不同的人,急着远离事非,急着奔赴事发地点,一时乱成一锅,小孩的哭声也越发响亮。   “老师!”   “去吧……”   虎杖扭头看向五条悟,在得到首肯后,有着敏捷身手的他如兔子般,飞快蹿出,而留在原地的五条悟则是神色不明地看着那冒黑烟的地方,略有所思后,不紧不慢朝那走去。   慌乱的人群后知后觉让出一条道,供他通行。   那么、找她(他)麻烦的,会是谁呢?   滚烫的火焰,浓厚的烟尘,模糊的身影,却与之相反,清晰嘹亮的声音在这危险的场所里回荡开。   “真是不经逗呐……”藏在火焰所触及不到的地方的真人满是遗憾地说道,“好吧好吧,我说实话,其实我是来邀请你加入我们的。”   宿三月面不改色挂出满屏的问号。   “你在说什么?”   “哎呀,还不够明显吗?”   真人好心跟她掰扯道:“你瞧,你现在身份尴尬的程度不用我细说了吧?先是被踹出权利的中心,再是被五条悟时刻监视着,你瞧,你现在的待遇哪有咒术师该有的样子。”   “所以?”站在火中,被热气蒸腾得面目有些模糊的宿三月问道。   她不急,不过真人说的话,倒是让她有些诧异。   “唉……你是笨蛋吗,我都说得那么明显了,还要继续问下去,那实在太没趣了吧?小心……”   真人的话语含糊了一下,而火焰外的身影跟着模糊,并在眨眼的功夫,消失在原地,他的声音蓦然出现在宿三月的耳边,满是恶意地说道,“我还没做过咒术师的实验呐。”   快如闪电的手从一旁刁钻地袭来,他瞄准的是宿三月那平静,而又无趣的面容,异色的双眼犹如划过一道冷光,随后嘴角恶劣地向上勾起,似乎势在必得。   【活的?】   【对,我从他的脑中看到一些有趣的事,所以需要证实一下真伪。】   脑门上有一条细长缝合线的黑发男人抬手轻点了下太阳穴,说道,而真人至今没从他口中撬出一丝有用的信息,既然如此,那……   活的,就够了吧?   诅咒歹毒地暗想道,并在脑中提前模拟她出的新形象。   可宿三月也不是傻子,呆站在那任他宰割。   火光下,黑色双眼宛如黎明,清晰地倒映着真人的身影,包括即将触碰到她面颊的手,瞳孔一缩,腰身向后倾去,时刻握着的匕首凛锋起划,一记横斩,有势必斩断他手的意图,而真人见状,即不躲也不闪,任由刀刃欺身,眼看即将斩断,可谁知那正常的皮肉犹如喷发的火山,向四周铺展开,一时风水轮流转。   “别怕,我会很温柔的……”眼看胜券在握,真人分神嬉笑道。   可在这危机的关头,对方丝毫不慌张,甚至露出讥讽的笑容。   满是被火焰包围的空间似乎影响了真人的判断,或许这一小部分归功于常人的拳头、武器无法伤及他的灵魂,而玩得有些放肆。   他有感地骤然抬头,不知何时滚烫的火焰布满了天花板。在他抬头的瞬间,本该向上、或向四周蔓延的火焰聚拢在一块,锋利的尖端笔直垂落,不给他眨眼的机会,狠狠从他的头部向下刺穿,并猛地炸开。   皮肉灼烧的气味转眼蔓延开。   原本柔顺、明亮的蓝发此时烧得只剩一点,甚至连原型都瞧不出。   而五官和身躯更是丑到大人看了都要直呼「阴影」的地步,正修复自身躯体的真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唯一还算过得去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火中的人,并有些疑惑地歪了下头,“好奇怪,我居然没发觉到你在使用术式。而这些火,怎么看都是普通的火,真是奇怪……”   但能伤及到他的皮肉,就证明这火不在普通的行列里。   有意思,炽热的求知欲猛然升起,好似与身前的火焰交织在一块,“有意思,我改变注意了……”   他说道,如字面上的意思,“咒术师,加入我们的阵营吧。”   “瞧我听见什么了?不只是高层,连诅咒都有联系吗?”熟悉且不着调的声音从两人的前方传出,燃烧的火焰自主分出一条道儿,在看清来人后。   即便前一秒浪得起飞的真人也不由向后缩了缩。   “呦,最强咒术师,五条悟登场。”   单手插放与口袋中的五条悟看似洒脱地朝两人打了声招呼,然后脸上挂着的明媚笑容如过山车般,直线下滑,他说:“所以我可爱的小狗狗,你的答复是?”   大有答错,就当场摘她脑袋的气势。   眉角隐约抽搐了下的宿三月:…… 第 119 章 119章   三人成微妙的局势,各占一角,而有意放水的五条悟则罕见地耐着性子,等其中一人的答复。至于另外一个连人都不是的,在见到五条悟后,有了明显的退意。   作为在场唯一的诅咒真人暗想道,没必要为了活抓,或拉拢一个人类咒术师,而正面杠上最强的咒术师。   再说,这任务的核心他可是一点都不清楚的。不然也不会中途动了想杀死对方的念头。   更何况真人更「审时度势」,不像另一位同伴,自信地认为五条悟那如雷贯耳的名声,是被一群宵小之辈炒出来的。   由其在这近距离的接触后,他更清晰地认知到——这人的棘手程度,不亚于那个黑头发、眯眯眼,自称夏油杰的脑花咒灵。不过前者在与明目张胆的实力,而后者……   【我不能在和高专有关系的人面前露面,所以这任务拜托你了,真人。】   躲躲藏藏,犹如耗子,不过倒是很匹配「诅咒」的身份。   一边暗自搜寻退路的真人,一边默不作声,在心底嘲笑连面都不愿露的人。   有在暗地里观察真人的宿三月很快发现他那想要逃离的意图。   而一旁注意到她的心思不全放在他身上的五条悟不满地撇了下嘴角,余光像施舍般瞟了眼真人。   “真丑——”他有意拖长尾音。   在易燃物品噼里啪啦的作响声下,慢悠悠说道:“真搞不懂你的审美观,怎么总跟一些丑家伙搅合在一起,还是说,能达到目的,就算再丑也可以?”他还不适宜地撩拨了下头发,似乎在用行为暗示什么。   “我想,我们之间可能存在着什么误会。”神色莫测,可眼底流露出的一丝情绪还是暴露她与五条悟之间的关系,如传闻那样,不怎么好。   有从夏油杰那获得她的情报,且目前状况不太方便有大动作的真人用极小的动作来回打量他俩,似乎在确认情报中的信息是否一致。   不过被他观察的人是谁?   这如同耗子般鬼鬼祟祟的动作,而且就近在咫尺,作为当事人的五条悟怎么可能发现不到。   他大发慈悲,将视线落在真人的身上,像是善意地提醒道:“别瞎看,我会生气的。”   可在真人眼里,那阴森、可怕的咒力好似泉水般涌出,甚至扭曲了他的身影。   风水轮流转,前几分钟,还是人质小姐起汗毛,现在轮到他了,而有能力的他更是直白做出后退、远离不远处的人,可惜……   站他眼前的人是——最强的五条悟。   四肢如同麻花,紧紧缠绕在一块,而顺着伤口溢出来的血,也被一旁燃烧着的火焰烘烤干了。   倒在地上,用极其狼狈的姿势仰望五条悟的真人再次意识到,单凭他一人,那胜算妥妥是负数,甚至直接交待在这。   他,会死。   思绪万千,最终压过一切,名列前茅的,是「死」这一字。   “我想……”他声音有些低哑,在两人的注视下,眼底属于咒灵仇视一切的恶意悄然浮现出,他说道,“你没误会什么,如果你再晚一些登场,那咒术师小姐「绝对」会应下这同盟邀请,她会站我们这边。”   真人企图用他所看到、听到的,编造一个不怎么有价值的谎言,为的就是彻底斩断她的后路。   最强都怀疑你,那么你还能去哪?   真人余光瞟向话题的主人翁,那面色黑到让他心情愉悦。   果然,五条悟暂且停下攻击,顺着他的话,神色莫测问道:“所以,我这是坏了你的「好事」?”这显然是在问他一手带出来的人。   站在火中的宿三月深吸了口气,结果被那刺鼻的浓烟呛到喉鼻,当场抬起衣袖,遮住口鼻,狼狈咳了好几声,等她稳住,眼眶已有微红的迹象,“五条先生,他是咒灵,我是人。”   言下之意很是明确,可有意挑事的五条悟装傻充楞。从某个角度来讲,他还是很会演戏的,这大概归功于他那不着调的性子。   “说得很不错,可惜——前科太多……”他惋惜、悲痛地说道,“你,不可信。”   然后翻脸比翻书还快,手一指,原本老实站原地的人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向后撞去,隐没与火焰中,只是那声明显撞击到重物的声音,让人心底有了答案。   “希望人没事……”他虚情假意张望了下,然后看向躺地上的诅咒,面上最后一丝人情味也消失殆尽,“那么,现在跟我说一下你背后的人,或目的。”   前一秒还在庆幸自己活下来,后一秒因为火势太旺,生机荡然无存的众人一脸麻木缩卷在唯一一块还没被火侵蚀到的空间,抽泣声与喃喃自语混杂在一块。   就在这时,一个快到模糊的身影一头撞上他们身旁的墙壁,那还是火焰的领地,一时间尖叫四起,似乎已经闻到肉油灼烧的气味。   可谁知,一头撞上墙壁,倒在火中的人居然挣扎着爬起,然后视而不见地从火中走出,来到他们跟前。   “你们还好吗?有受伤的吗?别怕,现在已经安全了。”   其中比较镇定的人,反问道:“你也是怪物吗?”   「怪物」这字词将所有人紧绷的情绪推到高峰,就在隐约快要奔溃的时候,被五条悟有意丢到人质这边的宿三月赶忙安抚道:“我是人,跟你们一样!”   “真、真的吗?”   “真的,我们看不见怪物,但一开始便能看见她,所以她是人。”   原先被挟持过的人质小姐已经停下哭泣,并擦干脸上的泪痕,强撑着给旁人解释。从某个角度来看,她的话在他们这小群体里,有一些说服力。   “可……”那火焰怎么说?   在旁人明显的神情、举止下,宿三月说道:“可以理解成「超能力」,而我们就是应对这事的专业人士。”   就在她安抚众人情绪的时候,一旁墙面轰隆一声,一个拳头穿过一点也不薄的墙体,然后抽回,又来了几拳,露出可供人通行的缺口,接着探头一看,被烟熏得小脸都黑了一圈的虎杖惊喜喊道:“前辈,你也在这吗!那五条老师呢?”他张望了一下,似乎火焰的危害不足一提。   “在那打怪兽。”她面不改色,伸手指了指后头。   可惜火势太大,虎杖就算眼睛再好,也看不到人影,不过这也提醒了他,“前辈,我扑灭了一条道,让大家赶紧跟我出去吧。”   所以脸黑不是没理由的。   “嗯,对了,「窗」来了吗?”   在组织人员离开的空隙,宿三月问道。   “来了,周围的人也都驱散干净了。”虎杖回答道。   之后便无下文了。   倒是在他们走出去后,燃烧的鬼屋嘭一声,炸成了烟花。   意识到自己再次脱离险境的众人有不少腿脚发软,险些站不住的,好在赶来收拾烂摊子的窗有在一直搀扶着他们。   不然很难说,会不会一屁股摔倒在地。而虎杖则像勤快的小蜜蜂,穿梭在人群里,一会儿递水,一会儿给毛巾,不过他很快发现有一队比较特殊的人,他们似乎提前到了,并从屋内带出了什么。   “前辈,这是?”虎杖走过去,问同他们站一块的宿三月,眼睛也跟着看向地面上躺着,盖有白布的……诅咒?   那明显咒灵才有的咒力波动让虎杖一时判断失误,只是咒灵被祓除不该消失的吗?   “是被波及到的无辜人士。”   风徐徐吹过。   双眼猛然张大,错愕的神情还盘旋在脸上的虎杖看向说这话的人,只见她面色平静,丝毫没有口误后的懊恼,反倒扭头安慰盯着她看的虎杖,“被咒灵强行变成这样的,而这种状态对他们而言,负担极大,没有挽救的机会。”   “我知道,我知道了……”他先后重复道,并露出牵强的笑容,“如果是诅咒的话,前辈早一把火烧得连灰都没有。”   他甚至开了个小玩笑,只是在说完这话后,那牵强的笑容化为乌有,而放在身侧的手跟着握紧,揣成拳头。   与旁人小声沟通完的宿三月,头一转,便看到虎杖那为之动容的表情,不用细想,这孩子正为那些死去的人感到惋惜与悲痛。   她想走上前安慰对方,可情况突变。   原本炸开花的鬼屋再次发出一声巨响。而那顽固屹立在火焰中的墙体终于耐不住他人的折腾,轰然倒塌得一干二净,一旁目睹拆家本事的宿三月眼前隐约出现夜蛾校长那气得青筋暴起的脸,以及对五条悟也丝毫不防水的拳头。   就在她开小差的那一会,有人踩着赤红的火,漫步朝着走来。   那一刹那,心有灵犀般,四目相对,但两方却做出相反的举动。   前者还维持着他那慢动作,后者……   像窜天猴般,飞快消失在原地,一旁慢半拍的虎杖满脸疑惑,口里还喊着:“五条老师——啊,前辈……”   “逃得可真慢。”   “逃?”   慢悠悠来到他跟前的五条悟说道,而虎杖脸上的疑惑越发浓厚,不解地重复其中的重点字词,然后他听到爆炸般的信息。   “是的呦……你没听错,悠仁……”比他高出一截的五条悟含笑说道,那语气好似平日买到限量版的甜点,有着不匹配此时的诡异愉悦感,“她跟诅咒有联系哦——”   虎杖!   “都说别吃那东西了,你瞧,拉肚子了吧?”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不过正因为拉肚子,我们才躲过那爆炸,怎么说也因祸得福了吧?”   从园区洗手间出来的两人相互拌嘴道,不过正如他所说的,拉肚子除了躲过爆炸外,还躲过了园区内的驱逐,如今街道上,哪有刚来时的热闹,萧条的让他们误以为误入什么大逃杀里。   “好了好了,别贫嘴了,我们赶紧离开吧,这就剩我们两个人,怪可怕的。”一旁同伴搓揉着手臂,用肩顶了顶对方,催促这离开。   可谁知,对方一扫常态,竟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并闭上从不服输的嘴。   “怎么了?”   “我没看错吧?那个、是我们班里的同学吧?”   “哈?”   两人相继看向同一处,只见一人矫健地奔跑在屋顶上,那身影快到多出好几个残影。   “好像……啊,是她!”   在越发靠近的距离下,这人的身份也跟着明朗起来,恰巧三人对视上。   像猫抓耗子般,被人撵到屋顶上的宿三月头一低,缘分便来得极巧,是同一班的同学。   不是说,人都被清光了吗?   “三月同——”站在街道上的两人试图用呼唤声,将人喊下来,可谁知,刚喊出口,一个黑影快到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宿三月的身旁,然后抬手,谁也没看清他做了什么,屋顶上的人原地消失了。而他站在宿三月停留过的地方,居高临下看向他俩人。   平静的声音暗含一丝让人胆怯怪异感。   他问:“你们和她是什么关系?”   ……   一头栽进草丛里的人默不作声翻了个身,平躺在根本支持不起她重量的矮灌木上,双手交叠放于腹部,一副极其安详的模样。   风再次徐徐吹过,同时也带来了蝉的啼鸣声。   “怎么不跑了?”眨眼的功夫,唰一下来到她跟前的男人问道。   “这问题,你是认真的吗?”躺在上面,已经不想动的某人眼都不抬一下,平静问道。   “毕竟得做全套嘛——”枝叶勾划着他人的裤脚,距离再次缩短,已经演上瘾的屑男人左踢踢右扫扫,清出一小块能坐的地方,然后盘腿坐下,单手撑着下巴,满是兴致地问道,“怎么样,我演得不错吧?”   被他抡了两拳的宿三月呵呵冷笑了下,“棒极了,给你发个小红花。”   “小红花就算了,什么时候把民宿的房子退掉?”   “做梦吧,今年是不可能了。”   五条悟表示大为吃惊!   所以……   他用宿三月企图「勾结」诅咒的罪名,将人扣在高专的禁闭室内。而得知这事的一、二年级表示:五条悟那人渣老师,终于不做人了? 第 120 章 120章   “所以,在没旁人的证明下,那人渣老师就这么轻松地把人关起来了?”   得知这事的钉崎怒火中烧,要不是有伏黑、顺平拦着,她早冲到对方跟前,不满叫嚣着放人了。   而为这事与他们汇聚在一块商讨方案的二年级,胖达正挠着它那毛茸茸的面颊,迟疑地说道:“或许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正义感爆棚的钉崎打断了,“学长,这时候为那人渣老师说话,可是会被雷劈的……”   她唰一下看向胖达,眼底满是燃烧的赤焰,整得它虚张着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人品差到这地步,指的就是五条悟吧?   这不,连真希也二话不说,倒向钉崎。   “就算有什么误会,当面说清就好了……”细心擦拭着爱刀的她,自然地接上他俩的对话,平静补充道,“没必要关进禁闭室里吧?所以这事我力挺钉崎。”   “鲑鱼!”狗卷跟着举起手,赞同地说道。   于是在场的二年级,除了还愿意为五条悟说话的胖达外,其余两位皆倒戈到一边。   “你们三呢?什么想法?”底气更甚的钉崎当即扭头看向一旁的男生,作为同一年级,顺平的想法她是知道的,毕竟宿三月有恩与他;   倒是伏黑,就有些奇怪了,在得知宿三月被关起来的那一刹那,他所流露出的神色有些耐人寻味,似乎并不想介入这事。   而他在之后的行为上,也证实了这一点。所以后知后觉的钉崎对他这现象百思不得其解。   至于另一位,更奇怪了。   钉崎在伏黑那平静的面容上停留了一会,便看向在她眼里,好比热血漫画里的男主角,有着洒不完的热血的傻男孩虎杖,只见他罕见地沉默不语起来。   看吧,果然很奇怪!   钉崎来回看了他们好几眼,最后点中其中一人的名字,“虎杖,你先说。”   被点到名字的虎杖一时卡壳了,他慢半拍,且流露出一丝心虚的神色,结巴地说道:“我的想法……跟胖达学长差不多吧?”   “咦!”率先惊疑的人不是钉崎,而是被集体倒戈的胖达,它当即热泪盈眶,扑上去,一把揉搓着虎杖那粉色的头发,说道,“悠仁,谢谢你!欢迎加入胖达小分队!”   “喂,这名字取得也太随意了吧?”一旁真希吐槽道。   可惜正感动着的胖达,这只耳朵进,那只耳朵出。   而钉崎则有些惊讶,这是她没想到的答案,所以……   “伏黑,你呢?”她又问了一个人。   “我跟虎杖他们想得差不多。”伏黑以一种微妙的眼神,在他俩身上来回打了个转,最后慢吞吞回到钉崎那,恰巧看到她那吃人般的眼神。   “嘭!”她拍桌一把站起,凶恶地问道:“说!你两是不是背着我和顺平,私下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热血男孩都站一边去了,显然这事有问题!   “没有……”伏黑果断地说道。   可惜行为上却坦露出,确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着我眼睛,再说这话!”那一副不擅长说谎,避开她视线的模样。   顿时激起钉崎的斗志,当即伸手摆正伏黑那扭向一边的头,神情如在世夜叉般,问道,“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数双眼睛跟着看过来。   伏黑:……有点难搞。   好在有人帮他解围道:“我大概知道一些……”   是虎杖……   “说!”既然有人愿意站出来解惑,那被她「挟持」的伏黑就没用了。   于是钉崎大手一挥,把人放了,而有幸躲过「拷问」的伏黑也有些好奇——虎杖知道的是什么。   于是众人的视线来到一副好学生般,举手发言的虎杖身上。   他挣脱胖达那柔软,且被太阳烘烤过的热乎乎的怀抱,端正坐着,目光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它处,“大概、类似……钓鱼执法?”   后面四个字他说的极轻,若非竖着耳朵认真听,估计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所以在场听到这话的一、二年级。除了猜出一些内幕的胖达和知道到实情的伏黑外,其余皆「哈?」了一声。   这事要具体说的话,得把时间推移到那日的黄昏。   说起来,他至今还记得当时的尴尬和拘束。   除去收拾烂摊子的「窗」外,其余无关人士都纷纷退场了,其中包括他们。   原本坐在后排车位上的虎杖因为临时增添了位客人,而被人渣老师安排到副驾驶车位上。   至于他本人,还是照常坐他那个位子,只是一旁换了个人,那就是被五花大绑的宿三月。   也不知他从哪找来的粉红色粗礼带,极其恶趣味地缠绕在宿三月的身上,甚至在收尾处打了个异常醒目的蝴蝶结。   虎杖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到这画面,而隐约感到窒息。   “那个、五条老师……”他颤颤巍巍开口问道,“前辈、这是怎么了?”   被询问的五条悟微微抬眸,看向满脸纠结、于心不忍,好像他做了什么错事的虎杖,这孩子太好懂了。   可即便清楚他在问什么,五条悟还是忍不住逗弄一下他,“老师刚刚不是说了吗?三月酱背着我们,悄悄联系诅咒哦,还是特级诅咒呐——”   前方开车,并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伊地知当场惊得方向盘打滑了一下。若非多年的经验,这一下足以偏出车道。   不过也正因为这一下,车内的人顺着飘移的方向倒了一下。   被绑的跟个粽子似的宿三月连握车内扶手这一小小的举动都做出来,所以她当场倒向五条悟。   原本打算吓吓伊地知的五条悟突然改变注意了,“车开得不错哦。”轻微调整肩膀,让人不至于一头撞上硬骨头的五条悟说道。   可被他恐吓了数年的伊地知条件反射道歉道:“对不起!五条先生,原谅我!”   他也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看了眼后方的情况,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三月靠上去了!   完了!这一靠,少说半年起步。他似乎看到宿三月今后的生活——在五条先生的「报复」下,鸡飞狗跳。   不过这一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在车上弄清楚,至少虎杖是这么认为的。   “老师,前辈不是那样的人,我想其中有什么误会。”替她说话的虎杖顺势看了她一眼,从绑上这绳索后,她的面色就没好过,阴沉沉的,就连眼神都像刮骨刀般,恨不得从绑她的人身上来上一刀。   “是吗,人不可貌相,悠仁。”像是在劝诫他的五条悟伸长手臂,搭在头倚靠在他肩上的人身上,偶尔趁他人留意其它事的时候,悄咪咪捏了捏对方的手指,然后换回一个恶狠狠的怒瞪。   既然演戏,自然要演全面,只是这「全面」有些偏移宿三月的认知。   粉色的粗礼带,还有这极其恶趣味的蝴蝶结。   你死定了,会事后算账的,可不止他一人。   宿三月抽动了下嘴角,露出极其浅淡的冷笑,可还是被人发现了。   “在打什么坏主意?”他低头,近距离问道,粉润的唇离她鼻尖就只差一两公分,若是伊地知再来一个意外打滑,那么这距离足以让他们当场亲上。   不过这也提醒了五条悟,自打「分居」后,他们有段时间没像热恋般的情侣亲密过了。   “你敢,就死定了。”如蚊虫煽翅的声音悄然溜进他耳中,只是抬眸的那一刹那,便知道他在想什么的宿三月冷冷警告道,眼神还不停地发着刀子。   倒是旁人,对这微妙的距离没一丝惊讶。因为在他们眼里,五条老师(先生)向来没有距离感,只是……   虎杖微微抿紧眉间,干咳了一声,提醒道:“老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还是保持原有的想法及认知,“老师,你之前教过的吧?特级诅咒一般都拥有各自的思维。所以我想这很可能是一个骗局,为的就是让您和前辈不合。”   “我也这么觉得!”作为看着宿三月一步步成长起来,到现在能独当一面的伊地知点头附和道。   车内与她交好的两人都为她说话。   这你一句我一句的,要真把人扣上,估计得闹翻天。   “我很欣慰……”五条悟莫名感慨道,一时两人皆头顶冒问号,不解与疑惑着,好在五条悟也没买关子,勾揽着宿三月的肩,面颊小幅度蹭着她的头发,嬉笑着说道,“其实这是我和三月设下的局。”   伊地知与虎杖?   “特级诅咒是真的,他想拉三月去他阵营也是真的,只是三月不忍抛弃我,所以没答应,然后投诚了……”   没脸没皮的五条悟一边往自己身上贴金,一边大发慈悲地解释道,“可是特级诅咒点名要见她这点,很奇怪吧?所以我俩合计了一下,不如干脆让他,或者背后的势力,认为我俩闹掰了。”   “所以是假的吗?”虎杖听明白了,然后狠狠地松了口气,只是随后疑惑地问道,“那为什么将前辈绑成那样?”   脸皮逐渐厚实起来的宿三月:呵呵。 第 121 章 121章   回忆到此结束。   围坐成一圈的几人面露恍然大悟的神色。而原本准备扛着「正义」大旗去掀五条悟办公室的钉崎也只能就此作罢,只是她还保留一丝怀疑,“虎杖,你确定实情就这样吗?”   她是信虎杖的,但五条悟就另说了。   “嗯……”对于钉崎再次询问,虎杖也只是老实回答道,“其实禁闭室没你们想的那么……简陋,该有的,一样不缺。”   他不说还好,一说,便引人注目了。   “你见过?”真希单纯地问道。   这下可把虎杖问住了,他面上再次露出心虚的神色,愣是憋了数秒,才说道:“那天回来的时候,有跟五条老师一块去过。”   虽说还有些疑惑,可这么解释似乎又没什么大毛病。毕竟五条悟做什么都不离奇,更何况也就是带学生去禁闭室参观一下。   “既然这样,那前辈什么时候能出来?”没怎么开口询问的顺平一下子问到重点,“总不能一直待在禁闭室里吧,这都三天了。”   说着,面上浮现出明显的担忧,在不知道实情的这三天里,大伙都都为这事愁秃了头,如今谜底掀开了,那人呢?   “也就这两天,人就出来了。”   “真的吗?”   顺平惊喜地抬头看向声音的发源地,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身为班主任的五条悟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也不知听去多少。   他这一出现,像是炸了鱼窝。   聚在一块的几人纷纷跳离他们所坐的位子,一时间,空间变大了。   站一旁,也不知是为了表现出「偷听」的模样,而微微弯着腰,甚是将双手背在腰后的人渣老师见状,满是委屈地说道:“唉……别紧张,虽说在背后讨论他人不是什么好行为,但是老师独树一帜,不会教育你们的,反而是来加入你们的——”   “不了,我们已经说完了。”真希拒绝道,并做出准备离开的举动。   不只她,连一旁伏黑、钉崎都表现出要远离他的模样。   这可狠狠地伤到想要加入他们的五条悟。   于是不满地嘟着嘴,像是自言自语,却又用着常音量说道:“什么嘛……我还以为你们想了解更多关于高层对「三月酱私下联系特级诅咒」这一事的最终判决。”   前脚刚迈出的众人默默收回,然后像是按下倒退键,纷纷表态,「老师,欢迎加入」,「老师,请坐」,“老师,您说。”   态度与之前的冷漠截然相反,而亲眼目睹、亲身经历的五条悟则大为吃惊,并摩挲着下巴,也不知是夸自己,还是夸眼前的学生,“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学生。”   能屈能伸,不错。   几人再次围坐成一团,只是这次主人翁不再是学生,而是厚脸皮的老师。   他翘着二郎腿,手肘枕在一旁的桌上,一副从容的模样,一边晃动他那修长的手指,一边慢悠悠说道:“那群老家伙为了膈应我,疯狂叫嚣「荒唐」、「无罪」、「滥用权力」等糟心的话,要我说,他们才是最「荒唐」、「滥用权力」的家伙吧?真是上了年纪,连良心都丢在地上,捡都不捡一下,所以——”   面上随即露出一丝讥讽的神色,在场的人都知道他不喜高层的人,甚至多次直言「宰了他们」。所以对他出口抱怨他们这一行为,表示「懂得都懂」。   “所以?”顺平小心翼翼问道。   “所以最终审判是「留校察看」。”他说道。   “这「校」是指我们这吧……”作为古老、且古板,哪哪都散发着腐烂气息的御三之一的真希深知高层的尿性,随后皱起眉头,问道,“那三月的学业怎么办?要留校的话,那她的学业岂不是耽误了?”   当得知她还有学业要兼顾的时候,真是是大为吃惊的。毕竟「咒术师」这一行业也不是什么好行业,甚至连「好」字都算不上,可她竟两头跑,哪边都没落下,一时难免让人误以为这行业还是有可取的地方。不然好好的大学不蹲,跑来干这个。   “这点,我私下跟三月商量过了,她事后会向学校申请在家自学。”五条悟回答道。   一旁钉崎托着腮,皱着眉,好似很不爽地说道:“虽说这是最好的办法,可听着,让人有些火大。”   “巧了,我也是——”五条悟举手附和道。   “算了吧,我们想的肯定不是一件事。”钉崎翻了个白眼,肯定地说道。   “怎么会!我也是相当不爽的——”他不满地叫囔道,可惜他的学生皆无视地各自交头接耳起来,最后由胖达举手提问道:“报告,我有问题。”   “说吧……”   “那要是一直钓不出那条大鱼,那三月如今明面上尴尬的处境要怎么处理?”   虽说很介意学生无视自己的行为,但在对方认真提问的时候。   作为老师的五条悟还是负责地解惑道:“没关系的吧,那些老家伙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等到老师撵他们下台,那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他嘴角含笑,平静地说出「改朝换代」的话,众人也就点头应和了一下。   “喂!这态度也太敷衍了吧!这可是相当震撼人心的事。”他不满地再次叫囔道。   这次有人应他了。   是胖达,作为夜蛾校长早期制作出来,并一点一点培养起来的咒骸,它比任何人都清楚五条悟的真实想法,若真发展到那一天,「改朝换代」对他而言,也不过是眨眼的瞬间。   “如果是悟的话,要真这么干,也不奇怪……”它轻挠着下巴,说道,“说实话,还有点期待。”   “在胡说什么!”真希冷不丁地一掌盖在它后脑勺上,险些把它拍得人仰马翻。   “哇,差点脸朝地摔下去了!真希,你干什么?”   “要真让这个人渣老师统领整个咒术界,那我们的未来就真的完蛋了!”   真希没理会胖达那不满的话,直白说道,即便当事人就在她的身旁。   只不过在见到众人那不解的神色下,稍微解释道:“你们还不想成为伊地知先生那样的社畜吧?996,或者007。”   啊,这……   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瞎说什么呢,老师是那样的人吗?”五条悟义正言辞,站出来捍卫自己的名声,“怎么说也是老师最可爱的学生,要真有那天,压榨的也是御三家那些老古董。而你们肯定是帮老师一块压榨他们呀。”说完,还做出俏皮的表情,只不过再次被人无视了。   大伙的心思摆明放在他说的话上。   这话说得……   率先「抗议」的真希一扫刚才的态度,秒倒戈道:“好的,没问题,我可以,务必算我一个。”   加班算什么,要能看到以往那些自以为是的臭老头不得不听命与她,甚至点头哈腰的模样,就算真007、996,她也稳赚不赔!甚至还能多吃一碗饭!   ……   正如虎杖所说的,宿三月待的禁闭室什么都不缺,甚至装饰得好像白领豪华单身公寓。   而穿着居家服,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宿三月在听到五条悟的复述后,微微拧紧眉心,同时合上正阅读的书籍,抬头看向端着洗好的水果,并朝她走来的男人,“所以你都说了?跟她们说这些没关系吗?还有公共场合适合说这些吗?”   无论是言语,还是神情,都有些不赞同。   可五条悟是谁,他有那自信兜得了底。   “没事啦……关于我想「宰了高层」这一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说不说也没多大的关系,至于旁的……”   他托着水果盘,坐下后,从其中挑挑拣拣拾出一个在他眼里比较完美的草莓,然后热情地送到她人的嘴边,“要再不吐露一点消息,他们可真要掀翻我的办公室了,再说我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留个「小耳朵」在身旁,所以——”   他靠过来,头枕在宿三月的肩上,努力做出小鸟依人的模样,酸里酸气地说道:“瞧你在他们那的人气,我都吃醋了。”   一口咬掉大半草莓的宿三月横看了眼又开始做作起来的男人,冷笑道:“哦。”   等了小会,确认没有下文的五条悟大为吃惊,追问道:“就这?没了?”   不然呢?用眼神回复他的宿三月低头将剩下的另一半草莓吃下,不过即便吃得再小心,也还是触碰到他那沾有水气的手指。   她倒还好,毕竟一连好几次的社死,在面皮,或心境上多少有些进步。   “你跟高层最后协商的怎么样?”她摊开刚合上没多久的书籍,视线向下看去,一心二用问道。   “还好?”他歪头收回手,手指上那残留的一丝桃粉色汁液引得他注目了一下,然后若无旁人舔去它。   很难不去留意他,恰好又看到他这一举动的宿三月:……   “还好是指?”她移开视线,专注盯着书籍上的黑色字体,追问道。   “你我都心知肚明。”他再次挑出一个色泽明亮、品相不错的草莓,只是这次宿三月没像上次那样自然地低头吃它,在看到那细微拒绝的举动后,五条悟也没缠着她,非要她吃下不可。   往嘴里送了颗草莓后,他才慢悠悠说道:“我们明面上的不合大概已经深入人心了吧。所以那些老家伙才一扫常态,叫嚣着「无罪」、「荒谬」的言论,想将你释放出来,大概是觉得,能恶心到我,也算一种胜利,或者成就?”   对于这想法,他嗤之以鼻。   “很正常,你不顺心,他们就开心……”虽说盯着纸张上的黑字,可实际一个都没看进去的宿三月说道。   “确实,毕竟都是些没有长进、或上进心的老家伙……”他抱怨道,然后精神一震,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你说,哪天我们戴着结婚戒子在他们面前显摆,那会是怎样的神情?”   宿三月想了想,实诚地说道:“大概见鬼了,你这种性格糟糕的人居然还有人要。”   五条悟? 第 122 章 122章   虎杖怀着忐忑的心情,提前抵达他所要去的地方,可谁知,他刚到,一声巨响从身侧传来,四处飞溅的石块迫使他抬手遮挡住面部,也恰巧错过他人像沙包一样,从破碎的墙内抛出的身影。   等他把手移开后,才发现大大小小的碎石堆上有两个人像小孩般,毫无章节扭打成一团,就在他眨眼确认眼前的景象是否是幻觉的过程里,他们便飞速地过了好几招,最后由不小心被人扯下头绳,而散着头发的女士压制住了对方,这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的打斗因此告一段落,可目睹这一切的虎杖人已经傻了。   什么情况?不是说他俩私下的关系是极好的伙伴吗?怎么突然打成一团了。   脑负荷有些大,隐约转不过弯的虎杖迟疑,且不适宜地开口说道:“那个、前辈,五条老师,你们……”   是该说“你们在做什么?”好呢,还是“你们还好吗?”   他虚张着嘴,一时卡在这种问题上。   好在他俩都不是在意这种小细节的人。   而跨坐在五条悟身上,以此将他压制在地上,并用一只手捏着他脖颈的宿三月听到这声音后,微微扭头看去,黑色沾染一丝尘土的秀发轻微飘动了下,平日清秀、不加以涂抹化妆品的面容在它的遮掩下,配上这昏暗的走廊,有几分像恐怖片里走出的鬼怪,由其秀发下露出的双眼,杀气腾腾,很难不怀疑下一秒跳起身来,攻击旁人。   平日爱看电影的虎杖被自己脑补的画面小小地吓了一跳。   好在她也并非是鬼怪,更不会真跳起来攻击他,只是……   “五条老师,您又惹前辈生气了吗?”看似疑惑的口吻,实在已经认定错的那方就是半躺在碎石上的五条悟。   只见平日时刻戴着眼罩的他,不知什么原因摘下了,原本被眼罩束缚着的头发跟着柔软地垂落在耳廓旁,罕见的蓝色双眼即便在这光线不足的走廊上,也明亮得让人忽视。   还是头一回见到他这模样的虎杖似乎接受良好,并没有吃惊到哪。   反观他此时疑似被压制住的事……   虎杖保持沉默,并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时刻将「最强」挂在嘴边的他还是很骇人的。   他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当日五条悟那漫不经心从火海中走出的身影。   虽说身上没有任何污渍,看着也不像是与特级诅咒战斗过的样子,平和得让他误以为这不过是一次课外实践,可那未收起的咒力让他下一秒否决了这想法。   恐怖、刺骨,好似连视网膜上残留的身影也一并扭曲了。   更别说旁人,能站着不动,也多亏五条悟是「自己人」。   不过那个擅自改造他人躯体的诅咒最终还是逃走了,据五条悟的复述,有另一个擅长隐蔽的特级诅咒救走了他,就像打地洞的老鼠,掀翻泥土,一口气将只剩一个脑袋的诅咒拖入地底,毫不恋战,跑得贼干脆。   因此他俩还被赋予了一个土里土气的外号:「老鼠一二」。   啊,意识跑偏了。   虎杖回神,视线再度聚焦落在五条悟身上。   半躺在碎石堆上的男人也没单纯地放任对方死死压制住他,只见他一只手抓握着女孩脂肪较多,而极具有弹性,且手感较好的大腿,另一只手则是牵制住宿三月的另一只手,两人看似为了抓住彼此,各自「牺牲」了一只手。   想到平日的实战,看到这的虎杖是真的没话说了。   思绪飞快地划过,好似抓到什么的虎杖暗想,前辈的处境有点危险。   哪怕人体致命弱点之一的脖颈在她人手中,也没法打消虎杖的想法。   所以,她有发现这点吗?   “呦……悠仁,你今天来早了。”听出那话只是客气询问,实则一板敲定他就是「罪魁祸首」的五条悟微昂着下巴,任由她人。   不,是任由他老婆捏着对他人而言,最致命的脖颈,然后对此时的处境视若无睹地朝他打了声招呼。   这态度,即便是旁人,也不由噎了下。   这时候,最该做的事是赶紧道歉吧?   “老师……”出于对老师的尊敬,虎杖不忍地开口,想劝说对方赶紧道歉,然后……   这姿势,他俩不觉得变扭吗?   可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另一当事人打断了。   她似乎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对虎杖说道:“抱歉,悠仁,今天的课程可能要耽搁一下了,我这有点私事要处理一下。”   “我没关系的!”虎杖连忙表态道,只是……   “前辈,您还好吗?”看着像是被气到只能用着方法泄愤的样子,然后又补充道,“需要我回避一下吗?当然要帮忙的话,我也没问题!”   虽然两个打一个,有点不地道,但放在五条老师身上,两个可能还不够看。   虎杖默不作声在心里吐槽道。   听到这话的五条悟当即不满叫囔道:“喂!悠仁,过分了,这时候应该帮老师的吧?毕竟老师的脖子……”   “脖子怎么了?”跨坐在他身上,将身体全部重力压在上面的宿三月不适宜打断道,捏着一侧大动脉的拇指有意无意地上下摩挲着,有几分威胁的含义。   可在他人眼里,却与之相反。   不过还是要装一装的。   秉着这想法,五条悟装乖地说道:“没什么,不过是脖子在你手上而已,小事一桩,你要捏多久都可以。”   甚至趁光线不足,暗地里朝她发送了个媚眼。   一种油腻、做作的感觉迎面扑来,宿三月当场面露嫌弃之色。   被老婆嫌弃不是一次两次的男人注意力转移到其它地方。于是前一秒还打算卖乖讨巧的男人,下一秒又作起死来,当着虎杖的面将捏着她腿部的手向上移了些,并十分明显地捏了捏她的腰。   “你的重量好轻哦……这几天有好好吃饭、休息吗?”   若放在平时,宿三月还能平静地回几句。可这时,虎杖的视线着实让人难以忽视。   原本捏着他脖颈的手,跟着转移阵地,一把掐住他的脸颊,并用掌心堵住企图再次说些不适宜的话的嘴。然后施力将维持半躺着的男人一头按进地板里。   轰隆一声,听得虎杖面露吃疼的神色。   要说他俩为啥好端端地「闹」起来,还得归功于宿三月那句实诚的话。   然后心生不满的某人就像牛皮糖般死黏着她要一个解释,甚至还动起「手脚」来,颇有用实力来证明自己是有人要的趋势。于是在这一闹,在「新仇旧恨」的加持下,便有了虎杖看到的画面。   然后又是接连好几声头撞地板的声音。   飞扬的尘土短暂遮掩了视线,气撒得也差不多的宿三月正准备松手起身暂且放过他,可谁想,某人自己想不开,竟抓握着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天旋地转,细小、不起眼的碎石也从上方掉落,有一两颗极其恰巧地掉落在她的脸上。   银白头发沾染了一层灰的男人护住了她的后脑勺,没让她一头撞向内凹的小坑。   光逆着,五条悟的神色也跟着蒙上一层黑雾,可那双讨人欢喜的眼睛却亮得有些诡异。   平躺在地的宿三月默不作声暗想道,那几下该不会把当年的后遗症给撞出来了吧?   “说起来,我们很久没对练过了吧?”   在脑袋哐哐哐撞地板的时候,透过飞扬的尘土,看到那绷紧、不苟一笑的面容后,他不适宜地有感而发,他老婆就算生气,也超可爱的说。   所以为了避免老婆「英年早逝」,还是得多加留意她的体术。   至少得在自己手上撑个十,不,二十分钟,才算及格。   于是在宿三月这几日的指导下,虎杖有幸见到他俩的对练。   一旁便是训练场,这还得归功于五条悟,将周边多余势力的眼线驱赶走后,在置办好全新的禁闭室,又不嫌麻烦将一旁的房间改造成训练场,以便于私下给虎杖开小灶。虽然截止目前开灶的一直是宿三月,可成绩还挺感人的。   在一次次对练下,虎杖的体术大为增进。甚至在惨败中摸索出一套适合自己的战斗方式。   可现在看来……   靠边站的虎杖吞咽了下,训练场上的两人在无裁判叫喊下,同一时间出手,而那快到眼前出现好几道残影的速度,让虎杖努力睁大眼睛,就怕错过什么,虽然即便这样也看不清他俩的动作,可也让他更一步了解到他俩的实力。   原来,前辈对他还是手下留情的,甚至还克制了不少。   这速度、这不留情面往人体死穴攻击的方式,要换他……   虎杖顿时呲了下牙。   不过也从中看出五条老师不愧是当代最强的人。   虎杖目不暇给。   如果之前是他屡次惨败在宿三月的手中,那这次便是倒过来,甚至更惨,因为……   在交手中,最强的嘴没停过,而且没一句是赞扬的。   “手段还不够凌厉哦——”   “太慢了……”   “放开点,别担心会真的打伤我,毕竟我可是攻奶集齐一身的人。”   所以就算前辈对他手下留情了,可还是从她攻击手段里窥窃出一丝凶狠的虎杖终于明白,这都是谁教。   然后难得空闲的五条悟自然接手虎杖的教育,同宿三月的下场一样,输得极惨。   大受打击的虎杖大字型躺在地上,不愿动弹。   而与他俩分别对战半小时的五条悟甚至连汗都没冒出来,气息平稳,双手插放与裤袋中,弯腰遮挡住头顶的光源,对虎杖说道:“不错哦,无论是咒力的掌控,还是体术上,都有很大的进步,果然三月酱很适合教人嘛——”   坐一旁,提前下场休息,正用毛巾擦拭额头汗水的宿三月默默翻了个白眼。   “所以,气消了吗?”   运动可是排解情绪的最好方法,也是最健康的。   “滚……”   气是没了,可人不能低头。 第 123 章 123章   被单方面揍出汗的虎杖拿出之前宿三月给的毛巾,细细擦拭面上的污渍和额头的汗水,同时用余光看向站立在门口似乎正说着悄悄话的两人。   因为身高的差异,男人还特地弯下腰,主动凑近倾听对方的话语,随之面上的笑容也越发醒目,让旁人无法忽视。   “五条老师是去?”   唯一敢指使五条悟跑腿购买东西的宿三月走回来,然后听到少年疑惑的询问。   在坐下后,她才说道:“让他去买水了,顺便再买些其它东西。”   至于其它东西是什么,虎杖也没顺势问下去。   室内的光明亮到两人的影子清晰印在地板上,原本虎杖那有些错乱的呼吸在片刻的休息下,逐渐平稳。   像是聊家常般,主动挑起话题的宿三月问道:“悠仁,有想过今后的生活吗?”   她微侧着头,原先凌乱的头发早在他俩对练前扎好了,高高绑在后脑勺的上方,可耳鬓那几缕过短的发丝仍轻柔贴在她的面庞一侧,暖色的双眼里清晰倒映着虎杖的身影。   而听到这话的虎杖面露迟疑,在他的认知里,似乎还停留在「吃下宿傩的其余手指,然后义无反顾赴死」,这是他的使命。   可在宿三月平静、且包容的神色下,他下意识撒谎,回避她的目光,“今后的话,我想成为能保护他人的高手、强者。”   这也不全是谎言。   他正为这想法而竭尽全力地训练着。   “然后?”宿三月引导般,继续询问道。   殊不知极力遮掩自己真实想法的虎杖,还是被她看穿了。   以往明亮的双眸,在提及这话题后,有些暗沉,而时常上扬的嘴角,也缓缓拉成一条直线。   跟五条悟说的一样,他真的太好懂了。   现下空下,气氛也不错,适合谈论些「家常话」的宿三月主动轻柔地掀开序幕,总不能将这事交给五条悟那人渣来做,他可不适合当「知心小哥哥」。   没被气死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前辈,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我都很感激你和五条老师,还有伏黑、钉崎他们。”   虎杖双手交叉垂放与两膝之间,细碎的刘海乖巧搭在额前,失去笑容的他有几分严肃与沉闷,而视线也跟着聚焦在地板的某处,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小小空间里。   宿三月没有贸然开口,耐心等到他的下文。   果然,在短暂的停顿后,虎杖继续说道:“在我入学,接触诅咒后,我想我已经算是踏入咒术界的人,了解诅咒的危害,可旁观那天的「游乐园事件」,我觉得这想法还是过于天真……”   他皱紧眉头,那日他所闻所看的画面再次浮现出脑海。   被挟持的人质获得解救后的喜极而泣;被改造后,连人类模样都丧失的无辜人士。   他就在一旁,目送白布铺盖他们的身形抬上不可能救活,或者恢复他们原貌的救护车内,然后旁听到「窗」的细语声。   平静与一丝惋惜。   “被改造成这副模样,尸体是不能转交给他们的家属了。”   “那就伪造一份「骨灰」,然后用其它正常「死法」告知家属吧。至于真实的遗体,就安葬在我们那的墓园里。”   “只能这样了。”   这类生死见多的窗,在处理这事时,显得很沉稳,可头一回接触,并且听到这处理方式的虎杖有些难以接受,可确实如他们所说的——这事最好的处理方法。   只要不告知实情,悲痛的家属便不会知道,接过手的冰冷骨灰盒里的骨灰并非是他们亲人,或爱人。   “只要有它们的存在,那必然有非正常的死亡,这是不正确的。”他确信地说道,手指还摩挲着掌心那厚实的茧。   旁听已久宿三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看似比较扎手的粉色头发。   和他性格一样,外表看着有点憨,实则是个很会为他人考虑,并感同身受的男孩。   “悠仁,你真是个好孩子。”她不由自主吐露出平日挂在五条悟嘴边的话。   被温柔摸脑袋的虎杖先是呆滞了一下,随后像是踩到尾巴的猫科动物,一惊一乍,怪可爱地说道:“前辈!怎么突然夸起我了?”   原先低沉、环绕在他四周的气息瞬间消散。   “就觉得你可爱。”她微笑着,打趣道。   结果换来一羞涩的男孩。   在收回手后,宿三月说道:“然后呢?别害羞,也别觉得不好意思,能成为你的听众是我的荣幸。”   嘴角含笑,摆出一副「我会认真听你说」的模样。   虎杖眼眸闪烁着细碎的光彩,他的同学,伏黑他们也不乏拐着弯劝说他,甚至在发生险些杀死他们的事件后,更是不在他面前谈及「宿傩」,或「死刑」这类词。   他们都用各自的方法,偏袒着他。   可越发这样,虎杖也越发过意不去,最后暗暗提高训练的额度,以求日后在任务中,帮到大伙。   “前辈……”他垂眸,低声说道。   “恩?”她也跟着柔柔应道。   “有过上次的「失控」,我……”他握紧双手,像是鼓足勇气,不太自然地述说心声,“有些担心不可控的因素让我再次「失控」,然后成为伤害他人的「刽子手」。”   他自觉将宿傩用他身体所犯下的罪恶拉拢到自身上。   这样低沉的虎杖,让宿三月好似产生错觉,浑身干劲、清爽的少年实则背负这一条又一条的铁锁,似乎时刻提醒他——只要有宿傩,那他便是「当之无愧」的死刑犯。   这还没到「涉谷事变」的尾端,那屠杀数万人,甚至移平往日繁华、热闹街市的末端,他便有了这想法?   她眨眼,将眼前虚幻的铁锁「撕毁」得干干净净。   就在她准备安慰,或引导他往好的方向想的时候,异变突起。   他的面颊一侧长出多余的人体器官,一张不会说话的嘴,和一只不会看气氛的眼。   “你终于意识到了吗?小鬼!你的存在不过是为了我而——”   “啪!”   电光火石间,一切多余的言语都消散在那重重的巴掌声下,只见连虎杖都没能幸免,歪了头。   而下意识一掌抽过那不适宜冒出,且狗嘴不吐象牙的眼嘴的宿三月,还维持原有的动作,别说,挺爽的,但脸颊终究是别人的。   “抱歉,它太讨人厌了,下意识就抽过去了。”她真诚向虎杖道歉。   面颊那处已经红起,眼嘴也跟着消失的虎杖抬手摸了摸,有点疼,但问题不大,所以他慷慨地原谅道:“没事,前辈,我平日也这么干过。”   “臭女人——”万万没想到有天会有人大胆地抽他一巴掌的宿傩大怒,从虎杖脸颊另一处处冒出,结果重蹈覆辙,再次被人抽了一掌,声音响亮到丝毫不弱于宿三月那一掌。   是虎杖……   被这种方式逼回的宿傩暴跳如雷。   十来分钟后,五条悟提着购物袋姗姗归来,在看到虎杖面颊处的红印子,没细想,直白问道:“宿傩出来了?”   而实诚的少年点头坦然回应道:“嗯,被我赶回去了,不过现在正吵闹着。”   他虚点了下脑袋,从神色来看,似乎已经适应宿傩那家伙在他脑中叫嚣着要宰掉他的话。   “那说明没调\教好呐……”走到跟前,弯下腰的五条悟正儿八经盯着他的瞳仁,像是在透过它观望藏在深处的诅咒之王,并用传授经验的口吻,对其说道,“对待这种擅自借住,还不交房租的家伙,就该像狗一样教育它,一颗糖果,一鞭鞭子,久而久之它便听你的话了。”   虎杖面露迷茫的神色,显然这事涉及到他的盲区,“五条老师,你在说……”   “小子,你过于狂妄了吧?”舍弃面部,在手背处长出的嘴开口说道,“被人高高捧着,可实际处处受人局限。甚至还被一些「无聊」的事物和可笑的「理想」拖累手脚,你真的是当代最强的人吗?哈哈哈。”   原本想再次抽过去的虎杖刚抬起手,便被五条悟制止住了。   他有意听宿傩究竟会说些什么,可在听完后,又无趣地撇嘴,显然这点话语还不足以激起他的不满,更别说怒火了。   “果然,老物件都是很难沟通的,由其自以为是的老物件。”   他虚伪地惋惜轻叹道,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正准备反驳的嘴里塞了个不明物体。   猝不及防,敏锐的舌尖遵从本能,将它所触及到的物体味道反馈给了主人。   本不在意是毒,还是其它什么的宿傩一时不查,咳了数声,连恶意的话语都暂且放一旁,“咳,什么东西?”   鼻尖轻微抽动了下的虎杖迟疑地抬眸看了眼五条悟,那明显恶作剧得逞的快意让人难以忽视,“是……芥末?”   他轻声道出他所闻到的那一丝刺鼻气味。   即便21世界也还有人不适应,或不喜芥末,毕竟吃入口中,严重点,会有难以忍受的窒息感,而宿傩显然属于不喜的那类人(?)   “没错,我可是找了好几家,才找到这种特制、重口的芥末,怎么样?是不是味道好极了,要不要再尝点,我买了很多。”   购物袋拉扯开,露出存放在内的物品,除了必不可少的甜食,和这次主要购买的水外,还真有数瓶管状、外包装精致的芥末。   “买的是同一品种?”一直旁观,未开口的宿三月这时探头看了眼,随口问道。   “时间不是很充沛。”五条悟稍稍解释道。   宿三月诺有所思道:“我记得这类刺激性的食物有不少。”   两人默契对视了一眼,彼此心中那点幼稚的小算盘摸了个干净。   “妥!”   一旁的虎杖满脸迷茫地看着莫名击掌的两人,而被芥末辣到的宿傩表示:出来后,优先宰杀的名单里,他俩各自排在第一、第二名。 第 124 章 124章   【悠仁,或许你可以大胆一些,在「长命百岁」的前提下,想想未来。】   “虎杖……”   “虎杖?”   “虎杖悠仁!”   在连续两声的呼唤下,也不见得他人回应的钉崎最后一掌盖在他的课桌上,连名带姓大喊道,这一声可算把他那游走在天际之外的意识拉了回来。   双眼聚焦落在钉崎凑近的面容上,虎杖慢半拍问道:“唉?怎么了?”   “这话应该是由我来问你的吧?”钉崎身体微微向前倾,眼里有着探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可语气上仍旧有些「冲」人,“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叫你不应也就算了,可在课上走神就过分了,我们可不会给你专门记笔记!”   “不好意思,就……”虎杖歉意地笑了笑,“夏季到了,有些集中不了精力?”   “你在骗鬼哦……”钉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然后用手指重重地戳了下他的额头,“就你这体质,说精力不够是在嘲笑我们吗?”   五十米也就几秒的人,好意思说精力不够?   “抱歉……”被戳的虎杖连眉心都没皱一下地抓挠着头发,露出有些憨憨的笑容。   在钉崎眼里,这笑容有装傻的嫌疑。   好在将他近日异常看在眼里的其他人,也趁这个机会,用各自的方法关心虎杖。   顺平掏出年轻人都喜欢的肥宅快乐水,放置在虎杖的桌上,随意说道:“悠仁,最近有部新上映的恐怖电影,据说还行,改天约个时间一块看看?”   “为什么是恐怖片?”美少女钉崎表示不乐意。   “如果是爱情,或科幻的话,影评不怎么好。”拿着手机,靠坐在自己书桌上的伏黑正翻阅着他找出来的结果,冷静地说道。   “怎么可能!”钉崎不相信,并用行动来证实她的这份「不信任」,「我看看」几步便来到伏黑跟前的她伸长脖子看向正亮着屏幕的手机。   伏黑无奈地将屏幕转向她,并托到一定的高度,以便钉崎观看,可嘴上却说着相反的话,“我说,你就不能用自己的手机看吗?”   “不要……”不想花时间翻找这东西的钉崎果断拒绝道。   不过她也就看了几眼,便没了兴趣,“什么嘛,最近的电影质量也太差了。既然这样,那算我一个,不过事先说好了,你们要是被吓得哇哇叫,我可是会嘲笑到终身的。”   “先不说会不会被吓到,就这事嘲笑到终身,也太大题小做了。”作为咒术界为数不多的「正经人」伏黑冷静地说道。   料想到他会这么说的钉崎无趣地翻了个白眼,“是是是,所以你才会单身到现在。”   “这两者有联系吗?再说……”伏黑停顿了下,实诚地说道,“咒术师本身就很难找到另一半,截至目前已知脱单,或者脱过单的,就只有两位。”   “谁!”若是只有前半段话,那同为咒术师的钉崎绝对会撕了伏黑的嘴,只是在后半段冒出后,浓浓的八卦随之燃起,她问道。   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消息。   “一个是我们的校长,另一个则是我们的学长,算是高专唯一值得信赖、钦佩的人。”伏黑说道。   “你说的那位学长是乙骨忧太吧?”因为宿三月的关系,一二年级相处得还不错,偶尔聚一块会提起另一位不在场的人,不过能从伏黑口中听到这么高的评价,还真少见,可转念一想,钉崎发问,“所以那个人渣老师,至今也没脱过单?”   下意识将那不着调的成年人踢出这名单的伏黑身形僵了一下,半响僵硬地回复道:“大概没有吧?”   如果不是三月,那这人估计一辈子都得单着,谁受得了他。   “要是那种人都能脱单,那被他看上的女性,多半是被威胁了。”   钉崎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而且他那种性格的人都能脱单,那作为他学生,以及自认为「美少女」的钉崎就觉得有些过分了。   伏黑不说话。   好在钉崎也没继续追问或延伸话题,她转头看向一旁虎杖与顺平,他俩也没闲着,正聊各自看过的电影,这点趣味相投的他们聊得很是开心,在她与伏黑闲聊的时候,都能听到那愉悦的笑声。   “喂,虎杖、顺平,电影的话,就约在这周周六,怎样?大家都有空的吧?”   身为一年级的他们,不同于二年级,还能各自接到不同时间、地点或完全错开的任务。通常有任务都是一块发给他们,那完成自然也是一块。   所以钉崎觉得除非临时有任务,不然周六就是他们的自由休息时间。   “我可以……”   “没问题……”   顺平与伏黑各自发表道,就只剩虎杖了。   “周六跟惠他们出去玩?”   结束夜间训练的虎杖抽空将这事告知临时教官。而得知这事的宿三月则热情地说道:“没问题,训练可以延后,友情可不行,不过明天起,悠仁可以不用私下找我了。”   虎杖一惊,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啊,抱歉,没说清楚,把你吓到了……”宿三月穿着便于运动的衣服站在他身旁,一边递毛巾和水,一边解释道,“我「出狱」了,然后五条先生用「废物利用也是利用」的由头,从上面要来了个临时老师的头衔给我。所以明天起,由我来担任你们的实战老师。”   “这样……没问题吗?”话说「废物利用」这话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虎杖担忧地问道,没将后半句吐露出来,毕竟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欺骗高层的言语。   “没问题,即便他不提,高层也会寻个理由把我塞进高专……”她拧开瓶盖,润了下喉后,轻描淡写地说道,“他们可想看我俩的「好戏」。”   这话也就说到这,毕竟没必要让小年轻知道的这么多。   她伸手摸了摸虎杖那看似扎手的头发,笑道:“不用担心,有我们「高个子」撑着,你们安心成长就好了,然后等到足够茁壮、挺拔……”   双眼明亮通透,注视着虎杖那专注且腼腆的面容,“这「天」也就轮到你们撑着了。”   训练场上,在灯光的照射下,虎杖双眼微微张大,眼里的光彩似乎也越发明亮。而这变化,一旁的宿三月将它看得清清楚楚。   或许,这是一个好的转变。   第二天   实战课换了个人,原本有信心打败,或者达到对方要求的一年级发现——这事没这么简单。   四人打一个,居然还打输了,要放在五条悟身上,那还说得过去,毕竟最强没有偏科的科目,可这人也就只是个「一级」的前辈……   “可恶啊!为什么前辈你的体术会这么好!”被打趴不止一次的钉崎平躺在地上,满是怨气地大喊道,“反差也太大了!”   就好比摸黑看到一美女的背影,可一转身发现对方其实是个黑毛大猩猩。   单纯用体术将四人揍趴的宿三月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我姑且将这话视为夸奖吧,其实……”   不,我没有夸你的意思!慢吞吞从地上爬起的钉崎默默吐槽道,可看到对方眼底闪烁的神采,又憋了回去。   算了,跟五条老师相比较,前辈实在好太多,然后听到她接下来的话。   “其实我的体术都是五条先生教的,从头输到尾。”最后几个字,她说的极轻,眼睑也微微下敛,原先的神采跟着暗淡了几分。   钉崎瞬间没了吐槽的想法。   惨,太惨了,五条老师那人怎么赢得过,除非他泄洪。   大概这副模样博得在场学生的同情,接下来的训练,他们也极力配合,无怨无悔,最后导致几个人搀扶着回到各自的宿舍。   目送他们离开的宿三月摸了摸下巴,暗想道,这些学生挺可爱的,怪不得五条悟总喜欢逗他们玩。   “感觉怎样?教师生涯的第一天。”再次出差回来的五条悟第一时间找上门,同她走在前往办公室的路上,因明面的不合,他面色平平,不像私下那样没脸没皮、死赖着不走,甚至连语气都有些死板。   对此,特地慢上半步,拉开距离以示身份或实力差距的宿三月有些诧异看了眼他一眼,然后兴致大起,可面上未曾表露半分,说道:“还不错,多亏您在高层那言论,我才得以获得这样的身份。”   这话听着着实刺耳,当然,前提得建立在「不和」上。   “所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背脊挺拔,不曾低头看她一样的五条悟冷冷问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像是破罐子破摔,她坦言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死板的语气终于有了明显的变化,那是极力控制不让自己笑出声的语气,估计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   十有八九是在想得知真相的高层,面色会臭到什么程度吧?   很是了解他的宿三月默默暗想道。   随后偏高的衣领一紧,在她感到不适的下一秒,身处的地方不再是敞亮的走廊,而是阴沉沉的死角,一切暗中窥探他俩的视线皆被它死死挡住了。   背抵冰冷墙面的宿三月无言看向将她圈在这的男人,只见他弯腰做作地说道:“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不「报复」一下,也太不符我的人设……”   ……   高层老头躲藏的会议室,橙黄的烛火轻轻晃动了下身形,拉长宛如枯树枝的身影汇聚在一块,各自交换所得的消息,不同于以往的沉闷与古板,他们时不时笑出声来。   “回来的路上起了冲突,被抓到死角暗自教训了一番,谁知「容器」恰巧经过见到了,两人当众交手了三四回。”   “有趣,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听说,近期学生很是不待见他。”   “所以这一步走得极好哈哈哈。”   所以究竟出了什么事?   只见话题中的三人围坐成一圈,脸上的神色各不相同。   用一种思考的举动遮掩着嘴唇的宿三月率先开口道:“恩……悠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所以……”「不幸」目的职场「纠纷」的虎杖幽幽地看向他俩,用无比沉重的语气说道,“所以,前辈和五条老师是「未知」的脱单人员吗?”   脱单?宿三月愣了,随后恍然大悟,接着面目扭曲起来,倒是一旁听到这话的五条悟忍不住笑出声来,而且越笑越张狂。   “哈哈哈——”   “闭嘴!” 第 125 章 125章   “只是笑得有些大声,就残酷剥夺我的话语权,也太过分了吧?”   头顶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的老式茶壶的五条悟面朝墙壁站着,他对此发出不满的嘀咕声,可音量上却是大伙都能听到的。   而双膝并拢,端坐在沙发上的虎杖有些不安地看了眼老实照做蹲墙角的教师,随后视线挪向很是熟练从一旁大书柜里翻出各式甜点、饮品的宿三月,见她用双臂将其抱拢成一团,来到他跟前。   「哗啦」一声,全散发在虎杖面前的茶几桌上。   这里头有不少牌子是五条悟平日有在他们面前吃过的。   “有喜欢的口味吗?”宿三月暗指其中瓶瓶罐罐的饮料。   要说五条悟的办公室,最多的反倒是他喜欢的甜食,而文件极少出现在这。   虎杖有些拘束地从中挑了款他人曾抱怨过甜味不够浓厚的饮料,握在手中,没有急切打开瓶口,用它舒缓一下口中的干涸。   他好像捅破了件不得了的事。   “我也要——”身为甜食主人的五条悟嗲着声说道。   这和平日的他有着极大的反差。   至少虎杖没瞧见他有这么配合,或者听从她人的要求,乖乖头顶茶壶站墙角那。   虽说还未得到明面上他俩关系是否是暗地里的情侣答复,可眼前这现状,无比熟练、且没得到当事人的制止,从他办公室里翻出各式甜点这点,已经无形透露出答案。   虎杖吞咽了一下,行为举止也变得有些僵硬,“那个……前辈,真是不好意思,给你造成困恼了。”   他的视线僵在她的鼻梁之上,眉眼之下,诚恳又窘迫。   至于什么困恼,他也一时说不上。   总之先道歉就对了。   好在身处「靠谱」名单中的成年人不像他,迟迟未从撞破两人「奸情」,打断对少年而言有些劲爆画面的事件里挣脱出来,什么窘迫、羞涩的情绪早在她放下遮掩唇角的手后,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同虎杖一样,端坐在沙发上,双手放于膝盖上,颇有真是会谈的模样,可面上神色却好似邻家姐姐,安抚着虎杖自认为做错事的自责,“别这么想,这事并没有什么困恼可说的,其实细想,这些天你一直同我们私下接触,看出一些苗头,猜到一些结果,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说,我的学生没一个是笨蛋。”被短暂无视几秒的男人不安分地接过话,说道,那自豪与得意尽在言语中。   被打断的宿三月当下拿起一瓶饮料,朝他脑门后方砸去。   没有无下限。   只是稍微偏了下头,接着用手抓握明显落空的饮料,在这过程里,头顶的茶壶还是稳稳当当蹲在上面,“哇……是我喜欢的口味,果然三月酱心里还是……”   “再多说半句废话,民宿的事,你就别想了!”面色黑下,威胁的话从她口中熟练吐出,却意外戳中他人的「弱点」,当下求饶「从轻发落」。   所以伏黑有那想法,也不是没道理的。   正常人哪受得了他。   “悠仁……”宿三月深吸了口气,在缓缓吐出后,看向仍拘束坐在那的虎杖,对他,可不像对五条悟那样「苛刻」、「严厉」,面色上的缓和、眉目的舒展便是证明,“别紧张,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之所以隐瞒,是想着高层会以此做要挟,或给他们增添些莫名其妙的自信,错以为「无法无天」、「肆意妄为」的悟能被他们掌控在手中。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瞒下来了。”   很好,两人确实是「情侣」。   那以后岂不是该改称呼,叫「师娘」?   虎杖思绪偏了小许,又被他及时拉回,在对方诚恳,并未试图搪塞的话语下,保证道:“前辈放心,在没得到你的允许之前,我绝对不会对外透露一个字……”   “瞧我听到什么了?”   可暂住在虎杖身体里的宿傩表示,「报仇」的时机到了。   他选择在虎杖的手背处「开口说话」。   对此,宿三月并不意外,不过这也提醒了她,当下看向身后站着的某人,截止目前还算乖巧,问道:“那「东西」到了吗?”   “放在办公桌下的第三个抽屉里。”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两人各自艾特到双方所指的事。   宿三月再次站起身,朝他所说的办公桌走去,在拉开价格昂贵的皮椅后,对他所说的抽屉翻找了一下,其实也不需要翻找,拉开便瞧见巴掌大的玻璃瓶里装满了拇指大、包装独立、颜色各异的小圆球,似乎已经「看」到她拿在手上的五条悟好心且热情地解释道:“托人做了各种口味的,红色是特别辣的那种,据说原材料里有加魔鬼椒,一颗下肚,足以蹲一天的厕所……”   刚把宿傩拍回去的虎杖好似明白了什么。   在上次芥末的试探下,证实宿傩的味觉不与身体的主人同步后,原先的顾虑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两人暗地协商,最后一板拍下——怎么「恶毒」就怎么来。   所以懂的不只是虎杖,还有准备再次冒出说些什么的宿傩。   一堆需和谐的血腥、暴力之词从他口中冒出,但要让他「出来」当面说……   坐在各式各样的骨架堆砌出来的王座上的宿傩面色不佳捂着嘴,似乎原先那股不怎么美妙的味道还残留在舌尖上,他发誓,在抢到虎杖的身体后,绝对用最慢、最疼的方式搞死他俩。   反观蹲在地上,为这事的结果不以为然的宿三月在拿到物品后,没第一时间站起身来,而是发声问道:“说起来,悠仁是来找我的吧?”   “是的……”虽然不懂这问题的含义,但虎杖还是乖巧回答道,“上次前辈提出的问题,我想好了……”   只是在寻找她的路上撞见那事,便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这不怪虎杖。   毕竟当时五条老师那模样太过于「邪恶」了,再加上明显强吻的举动,只要是正常人,都会误以为这事是「不道德」的。   而且众所周知,五条老师是个做什么都不引以为奇的男人。   于是虎杖的拳头快过想法……   想到这事的虎杖不自在地抬手挠了挠面颊,视线不在他身上的宿三月自然瞧不见,她正看着抽屉里的另一物品,问道:“想到什么?”   “我果然还是很不甘,因为「宿傩」这一原因而被高层判为死刑……”   他双目垂敛,看向已有薄茧的双手,这只手曾救过人、祓除过诅咒,也险些杀死人,“但我能理解这「死刑」,如果有一天我无法掌控宿傩,被他夺取了身体,那后果显而易见,可这都建立在未来……”   他话锋一转,眉目间那一丝阴郁随之消散,眼中也跟着浮现出向往、自信的光彩,他说:“所以「现在」我想拼命活下去,活到正常老死,或者拯救他人的路上,而非在宿傩的阴影下。”   「啪啪啪」,是五条悟的鼓掌声。   他转过身来,嘴角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他朝虎杖竖起拇指,夸赞道:“悠仁说得太棒了!老师要给你打满分……然后恭喜悠仁同学,获得神奇道具,现在有请三月酱颁发道具。”   被夸的虎杖前一秒还有些不自在,可听到后面的话,不由看向站起身的宿三月,只见她双手各拿着一件物品,其中一个平平无奇,就只是装满「糖果」的玻璃罐,虎杖看了一眼,便转移视线,看向另一件物品。   那是把钝到生锈,看不出原貌的匕首。   “这是?”他不解地问道,随后站起身来,朝宿三月走去,几步的距离瞬间缩短,两人面对面站。   宿三月先是将「糖」罐交于虎杖,再是握着匕首的刀柄平放在他的眼前,以便于更好地观测它。   宿三月提醒道:“认真看,它不是普通的匕首。”   虎杖自然是信任的,他皱着眉、眯着眼认真盯着眼前的匕首,只花了一两秒的时间,他便看到那缠绕在匕首上的薄弱气息,“咒力?残秽?”   私下有学过一些基础知识的虎杖逐个搬出专业名词,可在说完后,又觉得不像,于是抬眸看向宿三月,以求得到答案。   不再老实站墙角的五条悟在他俩对话的过程里,摸了过来,倾身半压在宿三月的身上,伸手拿过那匕首,把玩的过程中,说道:“是另一体系的能力,之所以会被误以为是「咒力」或「残秽」,原因在于它的主人临死前诅咒了「它」,使用它的人会付出一定的代价,但好处在于……”   五条悟凑近,隔着眼罩盯着虎杖,轻吐道:“一切皆有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   虎杖缓缓张大双眼,里面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神采,他轻颤着唇瓣,用一种罕见虚弱语气问道:“老师,你是指……”   “没错,只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对它许下心愿,那么「奇迹」便会降临……”   五条悟不再把玩匕首,而是两指捏着刀刃,刀柄笔直垂放于虎杖的面前,一切尽在不言中,“所以,悠仁你的心愿是?”   “开什么玩笑——”亲眼目睹、听闻这对话的宿傩从他面颊处长出,然后被重重拍掉。   同时疼痛也让虎杖意识到这并非幻觉,或错听。   他双眼明亮,却努力按捺下激动的心情,说道:“老师,真的可以吗!”   “当然……只不过还存在一定的隐患……”五条悟耐心解释道,“那便是「代价」,前几任有付出生命、有付出幸运、有付出子嗣的。所以悠仁,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需要你自己去衡量,而「许愿」也只能由你自己来。”   虎杖直视五条悟,可惜眼罩的存在让他无法看清他双目中的神色,不过多半是好的,随后看向并未言语的宿三月。   她很是直白,甚至将这「直白」用于言语上,“只要建立在「长命百岁正常老死」的想法上,我想付出的代价不会太高昂。但悟说的也没错,这是个选择,需要你自己去判断。”   “但没有比这个更好的选择吧?与其某天被宿傩掌控我的身体,做些出格、满是罪恶的事,倒不如提前拉开警戒线……”   虎杖扬起嘴角,笑道,“老师、前辈,谢谢你们,我想好了,就现在吧。”   原先堆放在茶几上的甜食、饮料都被人扫到角落,如今桌面正中央只剩两件东西,那便是匕首,以及先前特地出差寻找到的、不在高专内部登记过的宿傩手指。   看到这,宿三月心中有底了。   这家伙早就筹备好了,就等这一天。   此时三人各自占据两张沙发。   同五条悟坐一块的宿三月补充道:“在使用前,你得抱有强烈的情绪,坚信你心中的愿望能一定实现。总之就是排除杂念,之后匕首会被激活,到这一步,别管其它的,扎下就是了。”   “嗯……”虎杖点头,将这要求铭记在心。   之后看向桌面上的匕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紧张的情绪后,伸手拿起,生锈的刀尖悬在手指的上方,他需要酝酿一下。而这一过程也使得宿三月提起心来。   她所接收到的信息里,大多是以活物为基础发动的,可目前躺在桌面上的手指已然算不上活物,却与虎杖此时的现状紧紧绑定在一块,要说发动的基础,它是最好不过的。   可未知的结果还是让人有些担忧,只是顾忌少年而未表露出来。   毕竟他远比宿三月所想的,还要坚强、果断。   果然在只有爷爷这一亲人陪伴下成长的孩子,比其他同龄孩子还要稳重、早熟。   紧盯着虎杖,同时深陷自己思绪中的宿三月没察觉到一旁的动静,等她发现,那比她大上许多、且让人安心的手悄然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她小幅度看向一旁的人,两人的默契已经不需要言语沟通了。   她无言,悄悄地转过手,与他五指扣在一块,然后看向虎杖。   只见虎杖乖巧遵从她所说的话,排除杂念,双眼清亮地盯着宿傩的手指,在平稳、细小的呼吸声下,在场的成年人清晰地看到匕首的变化。   那层薄弱的气好似沉浸在深海中的巨兽,慢慢舒展它的肢体,一点一点「吞噬」着虎杖的身体,与他不曾刻意使用的咒力相融在一起,最后分不出彼此。   戴着眼罩,认真观察的五条悟轻挑了下眉。事实上,他做好了准备,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如果不成功,或者中途出什么意外。   作为最强的他有自信让匕首乖乖脱离虎杖的手,可现在这情况即便脱离了手,也不见得有个偏好的结果。   当然这是最坏的考虑。   如果能顺利的话,那是最好的。   虎杖握着已经激活的匕首,屏蔽宿傩那冷嘲热讽的话语,举着它,缓缓向下坠去,看似钝得难以入目,连纸张都划不出一道口子的刀锋竟稳稳钉进桌面的手指,即使没有「六眼」,他也察觉到自身的异样,细微、又好似近在咫尺的变化,在刀锋落下后,那异样更是明显了。   有什么压了下来。   就好像秤砣稳稳当当压在心头上。   同时手中的匕首传出细微的咔嚓声,接着明显的裂痕从刀尖处蔓延开,最后直接碎成拼也拼不起的细小碎块。   而这些碎块尽落在宿傩的手指上,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沉入手指中。   一时分不清、道不明是好是坏的虎杖抬眸,落在公认「最强」的身上。   “看样子,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他说道,比任何人看得更清楚的他清晰地看到那不同于咒力,却又有些相似的念力与怨力相互交融在一块,现在真不好说悠仁的咒力会不会「变质」。   “不过为了能更好观测两者的变化……”五条悟指了指虎杖以及变化不如虎杖明显的手指,说道,“近期我会带着你,直到确认你身体无异样后,那便万事大吉,另外这根手指暂且由我封锁起来,后续如何处理,就看它的变化了。”   这安排很妥当。   虎杖听了,很是安心,毕竟眼前说这话的人是最强的,也是值得信赖的。   ……   “什么?老师你要带虎杖去特训一段时间?”   教室内,听到这安排的众人大吃一惊,纷纷凑上前询问情况。   被围堵在中间的五条悟歪头可怜说道:“其实老师也不想,但是就在前几分钟前,老师跟三月同学打了个赌,看彼此谁的教育水平高,训练出来的学生进步最快;至于验证的方式,「交流会」怎么样?”   “「交流会」?”校内第二个生手的顺平发出疑问,但紧接着的是钉崎的不满。   她说:“为什么我们要成你的打赌工具!”   “总不能用武力来证明输赢吧,毕竟三月同学又打不过我,妥妥是个输家呐。”他两手一摊,无辜说道。   恰好踏进教室门的宿三月?   “咳,出什么事了?”她干咳了一声,引得所有人注目。   钉崎立马寻求真假,“前辈,五条老师说你跟他打赌,看谁教学生教得最好,是真的吗?”   她当即扭头看向最高的男人,只见他细微地嘟了下嘴巴,手指也悄咪咪点了点一旁的虎杖。   哦……原来是这原因啊。   “是的,很抱歉,在没告知你们的前提下,应下赌约了。”她真诚道歉道。   接着便出现与之相反的态度。   “那我们一定不会输!虎杖,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劲敌」了!”   钉崎热血沸腾说道,然后锐利的神色一闪而过,精明的她看向男人,问道,“所以赌注是什么?”   “很简单……”灵光一闪的五条悟笑眯眯说道,“三月要是赢了,以往的「过错」一笔勾销,要是输了,后半生全赔在我这里了,是不是很划算?”   钉崎沉默片刻,扭头看向不觉得这赌注有什么问题的宿三月。   毕竟他俩私下已经结婚了,只要不离婚,后半辈子正如他所说的,「赔」在彼此手里了。   可旁人不知啊!   “前辈,这赌注太亏了,要不我们换一个吧。”钉崎劝说道,什么「后半生全赔在他那」的话,听着就很不对头。   唯二不知实情的顺平也加入劝说行列中。   这时一旁的虎杖才发现伏黑的异样,他没有参与这话题,甚至摆出「你俩又在瞎折腾」的嫌弃神色,以往忽略的小细节像破口的麻布袋,不停向外倾泻东西。   该不会……   两人目光不期而遇。   伏黑:……不会吧?   虎杖:……不会吧?   瞳孔纷纷缩了缩。 第 126 章 126章   9月中旬,距离五条悟口中的「交流会」还剩半个多月的时间。   在详细了解「交流会」是什么的众人纷纷面露期待的神色,可作为二年级,被临时拉来做科普官的熊猫胖达一脸认真地将已知的信息毫无保留告知一年级的学弟、学妹们。   最后总结道:“并不是在打击你们的自信心哦,单凭相差一两年的入学时间,京都二三年级的前辈们各方面都比你们有经验,由其这里头还有个升级为一级咒术师的学长。所以想要赢的话,还得再刻苦训练一下才行。”   它说的话不无道理,但要说「打击自信心」便有些担忧过头了。   虽说一年级目前的教学分为两批,也曾明面上宣战过,可大伙都心知肚明——   这不过是个玩笑,他们可是经历过生死、愿为彼此争取一线生机的同伴兼同学。   所以在听到胖达一长串出自真心的话后,纷纷相视一眼,清晰看到彼此眼中的坚定与渴望,想变强、变得更强的,不只是虎杖一人。   他们可不会因为时间、或级别的差距而退缩,甚至还未开战便被言语「打败」。   “放心吧,学长,我们会加油的!到时输的绝对是——”钉崎抡起拳头虚空挥舞了几下,拳风阵阵,可见志气满满,并热情高涨说道,“人渣五条老师!”   胖达抬手抓挠了一下后脑勺,显然不太明白交流会的输赢跟悟的输赢有什么关联。   不过这不重要。   看着青春洋溢的学弟学妹们,胖达满是欣慰暗自点头叫好,很好,人手算是拉到位了。   至于人数上多出一位,想必悟会「妥善」解决的。   课上,身穿高服的宿三月手拿木质教鞭轻敲写在黑板上的重点,一旁还配有简陋的图案,不难看出是个朴素版的人形诅咒。   她正认真讲述自己自己经历过的一些案件,以及个人的看法,“诅咒不同于人类,它们对疼痛不怎么敏感,由其等级高的,自身优势更是明显,比如肢体超速再生,或咒力上的输出与控制;   所以我曾想过要不幸遇到比自己更强的诅咒该怎么祓除它,又或者怎样才能撑到救援部队的支援等等。”   讲台下,不同于五条悟教学时的随意,三人端坐在椅子上,桌面还摆放着摊开的笔记本,时不时挥舞着手中的笔,记录各自认为的重点知识,同时没有贸然开口询问问题。   学习气氛很好。   没有教师资格证,却站在讲台上教学的宿三月暗地点头,表示很满意。   但她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即便花费了一两天的时间准备教案,也仍有些心虚。   不会误人子弟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宿三月清了清嗓子,手中的圆头教鞭对着黑板画出的人形图案圈画了几下,这几下分别在它的头部与四肢上。   “因此我做了几个小实验……”至于几个,还有待确定,她说道,“如果想正确时间,哪怕短短的一秒,也足以扭转乾坤,那便是拆卸它们的四肢,抓住失去平衡的那一刹那反击。   虽说诅咒不同于人类,可仍有那么一点思考能力,在遇到脱离自己认知的事物后,思维多少会出现混乱,行动也因此慢上半拍,所以抓住这个机会不难翻盘。”   “另外重点提醒一下,在没彻底祓除诅咒前。哪怕它只剩半口气,就等着原地化灰也不能掉以轻心,它们远比我们所想的还要狡诈、阴险,在临死前反扑或逃跑的案例并不少……”   她不轻不重敲了几下黑板,想以此让大伙铭记这话,接着她便讲起地形的便利。   不同于五条悟的教学立马显露出来了,他很少主动讲些涉及「自身」以外的因素。   因此大多数都是由学生打滚一圈后,自行摸索出来的方法。   所以宿三月主动接手他的「薄弱」处,以便于同学们日后少走些弯路,把自己整得头破血流。   讲台上,宿三月细细讲道,“有遮掩体的地形比没遮掩体的地形更容易溜诅咒,只要在不同方向留下咒力残秽,以此混淆对方的判断,是可以做到声东击西、出其不意干掉对方的,当然不要觉得用这方法赢得胜利是卑鄙的。   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诅咒是狡诈、阴险的。而与它们对战的我们没有必要端着人类的架子以「礼」相待,如果可以,自然是怎么阴险怎么来。”   在学生的注视下,她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不怎么美妙的笑容,就好像……   煮毒药的巫师,就等着给人硬灌一碗她那精心熬制出来的毒药,免费送他上西天。   三人莫名有些庆幸他们不在「猎杀」的名单里。   许是察觉到笑容的不妥当,她收起,干咳了声后,说道:“当然以上是针对特级以外的诅咒……”   说到特级,她端起面容,多了几分严肃,“想必在亲身经历后,各位对「特级」有了一定了解,它们还不是目前你们能接触的对象,由其在它展开领域后,更是碰都不能碰。   除非自身有开启领域、或强于它的领域基础下。不然我是坚决反对让未成年的你们去接触,甚至正面对上它们。”   确实,在亲身经历过后,他们才深刻意识到自身的弱小,要不是宿三月及时赶到,不然……   三人垂眸,面上多少有一丝阴郁的神色。   这时便需要「大人」夸奖与认可了。   于是站在讲台上的宿三月脸不红气不喘,将她所看到的各自优点搬到明面上进行日常的夸奖,她说得很顺畅,明显是出自内心的,可台下当事人却红了耳,甚至抬手遮住面容,显然有些不适应这糖衣炮弹。   要命,这人夸人也太厉害了吧。   见效果极佳,顺便目睹少年、少女们羞涩、不自然的一面后,宿三月忽然理解五条悟为什么总爱拍下他认为「好看」的照片。   手指蠢蠢欲动,口袋的重量也变得明显起来。可惜这念头最终被当事人亲自压下。   还是讲正事比较重要。   她也不自然地看向一边,随后正色说道:“说起来,我的个人看法在老一辈人眼里,或者当代局势下有些「离经叛道」,如果诅咒「出生」后,克制天性没有去残害人类的话,我想我会适当去观察一下,再做决定是否立即祓除。”   这倒是少见的想法。   几人又再次看向她。   “可惜截至目前我还没遇到这类型的诅咒,想来没几个吧,或者为零,但要真有,哪怕只有一两个,我想我会争取把他们拉过来做007。”   她摩挲着下巴,指腹残留的白色粉笔末不幸沾染上一点,不过忙着在心里吐槽的学生一时没留意到。   而她本人也确实有这想法,毕竟咒术师人手不够这一事众所周知,可是……   让诅咒亲手祓除诅咒是不是有点超纲了!   这想法不是「离经叛道」,而是天马行空了啊,前辈老师!   最后,她将整理好的教案一一分发给在场的学生们,他们粗略翻看了下单本厚度不足五厘米的册子,除了有教学意义的文字案例外,还配有地形、场景等图片。   可谓是准备齐全,要不是现代科技还无法拍下诅咒的身影。不然它们真实样貌绝不会在这缺席。   仅仅几秒的翻阅时间,几人默契达成一致——果然是个靠谱的成年人。   而对其的好感也猛然上涨一大截,远超教他们数月的五条悟。   课后   “这节课上的怎样?”踩点给她打电话的五条悟真诚慰问道。   “还不错……”在回办公室路上接通这电话的宿三月回答道,同时脑海浮现出离开时,少年少女们那崇拜、感慨万分的眼神,好似班级终于来了个靠谱的老师,于是稍作停顿后,补充道,“我发觉之前的担忧与紧张是多余的。”   有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的教学还是挺成功的,只是无证教学还是让人有些心虚。   “你这是在内涵我?”抽空「上门」慰问的五条悟听出言下之意,拧起眉头,不满问道。   “哪有——”宿三月搪塞道,随后摆正态度低声询问正事,“你那边怎么样?”   身处密室,只有烛火做照明的五条悟背靠有些潮湿的墙壁。   虽说有些不满那敷衍的回答,但在正事上,他还是挺可靠的,没继续胡搅蛮缠下去。   “目前来看,还是挺成功的。”他说道,同时微微抬眸看向盘腿坐在铺有软毯的地板上的虎杖,他非常投入,甚至忘我的地步,以至于不曾留意到其它声音。   而缠绕在他身上的咒力与少许融入其中的念力正平稳随着主人的呼吸而翻涌着,看起来非常听话。   宿三月提着的心缓缓放下,这是个好消息,“那就好,我多做了一份教案放在你的办公桌上,到时忙空回来了,你顺手给悠仁带过去吧。”   “这事你自己就能做的吧?”听着似乎不太满意这随手安排过来的小事,他说道,“你下午不是没课吗?”   “我昨晚有提过的……”知道他忘了,或者没听进去的宿三月再次说道,“我要去学校办理「自学」手续,没空转个弯去你那。”   “我记得啦……人和车都帮你安排好了,只是一想到从早起到现在没见过一面,我就很心痛——”他压低声音,可怜兮兮地说道。   “那真是可惜了,你得痛到晚上了。”她不为所动说道。   可谁想,比她还天马行空的男人贼兮兮,带有色彩暗示问道:“你是说,晚上补偿给我吗?啊,不说了,悠仁快「醒」来了,那就说好了,晚上见,啾咪——”   「嘟」一声,电话挂断了。   不知何时停下脚步,屹立在过道上的宿三月虚张着嘴,最后不甘地咽下转到嘴边的话。   如五条悟所说的,他确实安排好人以及车辆,只是……   排场太大了吧!   就算对车辆品牌无感的白痴,也能瞧出停在校门口的车有多昂贵,瞧瞧在阳光下bulingbuling直闪的车身,再瞧瞧早已站立在车门前的司机及女仆,刚踏出校门口的脚脚顿时有了收回,并扭头离开的冲动。   果然一开始就不该跟他说这事。   在不情不愿走进后,站立在后排车门旁的女仆迎面上前了一步,面上有着不符剧本的恭敬,所以说——演技得加强啊!   “夫、宿小姐……”嘴瓢了下,好在及时收回来的女仆低头将存放在口袋里的盒子掏出,正正方方,也就巴掌大小,她说道,“这是家主大人命我转交给你的,说是……为了更好掌握您的去向及动静。”   盒子封口解开,里面的物件坦露在阳光下。   果然是件咒具,在她掏出的那一刻,宿三月便察觉到巴掌大的盒子里传出的熟悉咒力。   一件看似银质的、没有花里胡哨雕花的细镯。   这时,解释的短信姗姗而来。   【五条先生:知道你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所以专门从自家仓库翻出来的,里头储存的咒力足以撬破特级的领域,这礼物是不是很实用,感动吧?哎呦……不要太感动哦,这是为夫对你的爱——(爱心发送jpg)】   前面还挺正常的,后面就……   正当她一言难尽的时候,第二条短信来了。   他补充道:发动的咒语是【宿三月最爱的人是五条悟】哦——   宿三月前一秒还觉得它超实用,可后一秒却开始考虑是否将它封存进冷宫。   才刚上线,就被主人嫌弃的细镯哭了。   大学校园   手续办好的宿三月行走在前往校门的道路上。   大概本身就是舆论的风眼,在离校一周的时间里似乎又兴起什么奇怪的言论,导致走在路上的宿三月明显察觉到比往日更「火热」的视线与闲言碎语,不由想起校园内还有个可摸鱼的论坛,出自好奇她登入不常用的学生账号,点进论坛里。   好巧不巧,首页热点正是她,标题正是——那个大小姐回来了。   嗯,还是那个熟悉得到配方,很好。   可在点进去翻阅了几秒后,她的表情也越发怪异,最后战术后仰,面露这伙人是不是太闲得发慌的神色。   【不愿透露姓名的无名氏:我说,送她来的那辆车看着很贵啊!】   【接上楼的梗:起止贵,把十个你卖了也未必买得起(附资料)】   【求土豪看一眼:所以她这是发了,还是嫁了?】   【东京房子好贵:说不定两者都有?】   【酸了酸了:是嫁了吧?不然她那产业,敢这么明晃晃摆出来吗?】   【好学好问:所以嫁的人是谁?】   【接楼上的梗:肯定是土豪,不然这车这一看就很地道的司机、女仆谁用得起(附校门口的车jpg)】   【人麻了:所以这是准备回家那啥、备孕?】   【酸了酸了:生豪门继承人?】   【学业好重: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对象是谁,有人知道吗?】   【小笼包披萨:隔三差五请假,上课跟着教授一块进门,下课跟着教授一块出门,试问谁熟?】   【草莓麻婆豆腐:干,也太神秘了吧!】   【米饭盖浇粥:所以你们都默认她结婚了吗?】   【那都是黑暗料理:不然呢?】   【好学好问:所以对象是谁?】   宿三月看了几楼后,默不作声将这链接发给五条家的技术人员,要求他黑进系统,将这帖子删了,毕竟这话题要延伸开的话,还是挺危险的。   刚点下发送的按键,秀气的眉尾突地轻挑了一下,视线向上,看向引起她注意的方向。   一只会飞、长相同秃鹫有些相似的诅咒正悬在数十米的高空上,翅膀激起的风向下逆流,将行走在过道上的众人衣物、发丝掀起,一时惊呼四起,接着便是对这突如其来的风一阵埋怨。   高空之上的诅咒像是在引导她,不急不慢朝南飞去,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所以会是谁呢?   校门外,尽责等候宿三月归来的司机与女仆对他人偷拍行为视若无睹,可十分钟、二十分钟,直至半小时后,人仍未归来,于是两人纷纷小幅度皱起眉来,暗想该不会出事了吧?可学校又能出什么事?   出于担忧,合计一番后,一人尝试联系宿三月,一人将这事上报给家主大人。   以实战更能激发潜能与教学进度为由的大人再一次掀翻虎杖,并说道:“悠仁,你要将咒力用上,单凭是不行的。”   “果咩,老师……”虎杖翻身站起,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再次摆正姿态,认真说道,“这次我绝对不会用上咒力的。”   对于新手而言,时刻用上咒力显然有些难,可想变强不正是从难变简单,最后融会贯通的吗?   正当五条悟准备勾手让他放开手脚进攻的时候,手机震了震,他说:“等等。”   然后掏出手机一看,简短的字句无比清晰映入眼帘,粉嫩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暗含杀意的笑容,在虎杖的注视下,缓缓说道:“哎呀……大老鼠可算出门了。” 第 127 章 127章   几天前,拖着濒死的身躯逃回暂且安全的营地后,真人便直白问道:“你想证实的究竟是什么?”   坐一旁悠哉喝饮料的夏油听闻后,侧目看去,阳光侵蚀着他的面容,包括额前那条丑陋、扭曲的缝合线,薄唇微微勾起,细长的凤眼里闪烁着让人不解的神色,他不再隐瞒,坦露道:“我在记忆中看到五条悟邀请他参加婚礼。”   这一消息好比核弹,炸得在场所有诅咒目瞪口呆起来。   “等等!五条悟结婚!”长相接近富士山造型的特级诅咒像被人掐住脖子,发出尖锐的声响,眼中也迸出极其夺目的光彩,最强有了破绽、软肋。   这想法同一时间在他人脑中飞快逝去,最后稳稳扎在心底。   顶着夏油杰身体的羂索深知诅咒得知这一消息会是什么态度,他没去打扰,而是给足时间让他们自由想象——摧毁「最强」的绝佳手段以及不可多得的绝顶快乐。   多么美妙的画面,多么动听的哭喊,多么胆寒的愉悦!   在场的诅咒无一不激动得双眼发红,强大且内敛的咒力跟着翻涌起来,黑压压一片,明示主人那波涛汹涌的情绪。   见状,羂索姗姗开口询问道:“所以你看出什么了吗?”   被花御托在掌心上的真人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如实说道:“感觉上,倒也没什么特殊的,不过她的术式很有趣,发动的时候让人难以察觉。你是怀疑那女人便是五条悟暗地结婚的对象?”   “不能这么说,但也不能不这么猜想……”他绕口说道,“真人你对灵魂有一定研究吧,当时他们的灵魂状态怎么样?”   羂索看向真人,不得不提一嘴——夏油的颜值还是挺高的,只是如今的现状,他要有意识,估计恶心的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自己的躯体。   被花御放在小圆桌上的真人想了想,说道:“五条悟的话,倒是没发现什么,估计是术式隔绝了我的探查,倒是那女人,宿三月对吗?在他登场后,情绪波动很大,像是恨不得一刀捅死对方。”   出生后,凭借电影对人类社会、情感有一定了解的真人瞎掰扯道,“要真是,那很可能就是人类口中的「相爱相杀」?”   “这样啊……”羂索也不知听进去没,他诺有所思说道,“那不排除第二个可能,她曾在「百鬼夜行」事件里受过重伤,导致五感尽失,可在短暂的失踪后,全须全尾回来了。”   “所以?”漏瑚问道。   他顺着漏瑚的疑问,将猜测道出,“五条悟的结婚对象有可能是罕见的医疗类型、却不擅长战斗的那种。所以外界至今都不清楚他有结婚的意向,或已经结婚了。”   “医疗类型?我记得你给的情报里,高专内部就有个很符合你猜测的医疗类型的女人。”记性还算不错的漏瑚说道。   可惜被羂索当场否决了,因为……   “你说的是硝子吧,她的择偶对象里压根没五条悟的影子。准确来说,高专内部上上下下没几个想跟他深入发展的,因为性格太差劲了。”   这理由……   好像不无道理。   “所以你猜测她私下接触过五条悟的女人,或者知道她?”真人一口道出羂索未说明的话,然后他得到一个赞许的眼神。   “要真这样,那计划便简单了许多。”羂索说道。   “那接下来怎么做?把那女人绑回来拷问一番?”漏瑚很是自然地问道,单看神色,他已经做好准备随时能出发抓人的样子。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她目前被五条悟扣押在禁闭室内,想要抓人,至少得等她出来,不过明面上我们还是得摆出可合作的友善。”   【漏瑚,她还有点用,所以,别把她杀死。】   羂索的话好似还在,提醒单独与她会面的漏瑚,站在树荫下的他嗤笑了一声,他们可没那么蠢,事事信任原形为脑花的诅咒。   他会自行判断——那女人是否真的有利用价值。   ——   喧闹的校园随着宿三月的紧追下,逐渐远离。看来他们没想在人群中「议事」,这是件好事,至少打起来不会波及到旁人。   从一开始的快步行走,到最后的急速奔跑下,花费十来分钟抵达鸟类诅咒停留的地点——一处公园。   如今正值夏季最炎热的时候,公园内的人细细碎碎没几个。   即便有,也多在凉亭下打盹喝茶,路过时将四周现状收入眼底的宿三月暗暗皱了下眉,看来这不是「谈崩」的好地方,或者……   得做好最坏的准备。   穿过阴凉的树丛,在点点滴滴得到光影下,她看到不远处站立的「人」,眼熟,是个认识的,当然她单方面认识罢了。   是漏瑚,且只有他一「人」站那。   所以还有好几个「人」藏在暗处偷看?   她不动声色用余光向周边瞟了一圈,没有可疑的东西。但仔细一想,都是非人类,怎么可能蹲在近十米的地方偷听,太拉胯了,估计得是百米开外,那么高楼大厦便是最好的观测点,所以会是哪方向呢?又有多少是她单方面认识的?   “特级,又是一个特级啊……”她先发制人感慨道,“那个满身都是缝合线的特级跟你是什么关系?”   不同于面对五条悟时,一言不合就干架的风格,漏瑚双手藏于袖中摆在胸前,从这举动能看出他是瞧不上宿三月的。   嗯,特级的傲慢,她懂。   “你说的是真人吧……”漏瑚说道,“那么你应该清楚我的目的,两个选择,一加入我们,跟我走;二我把你打个半死,再带走。”   他昂起下巴,面露轻视的同时,那炯炯有神的大眼里已是满满的恶意,这是他能给的最好的态度。   “好处,或者理由。”她歪头,对特级诅咒散发出来的恶意无动于衷地问道。   胆识倒是不错,漏瑚暗想道,但是太弱了。   眼前看似不曾退缩的女人自始至终调动存在在身体里的咒力,用它覆盖全身,显然是打算用这笨拙的方法保护自己的身躯,免遭或减轻伤害,可那溢出的薄薄一层咒力实在让人瞧不上。   太弱了……   他不由想到羂索猜测的第一个可能,五条悟会放任这么弱小的「软肋」在外乱跑吗?   “好处?你如今的处境还想着这种不切实际、又没用的东西?”漏瑚算是见识到人类的「贪婪」,暗讽道,“五条悟是瞎了眼,还是脑子坏了,把你留到现在。”   “你这就不懂了吧……”宿三月面不改色说道,“我的存在是高层与他的博弈,显然高层赢了,他输了,只要高层不倒,我便能活着在他面前晃悠膈应他。”   漏瑚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他倒是没想过——最强会输在这种无趣的事上面。   但不妨他讥笑五条悟,“什么啊,原来最强也不过如此。”   “是啊,他的弱点还是挺多的。”她续而感慨道,好似眼前并非什么特级,而是可以闲聊几句的同行。   “那么,他的弱点是什么?”漏瑚问道。   风穿透枝叶,轻轻吹动宿三月的发髻,摸过她的后颈,她好像悟了。   树丛的阴影徘徊着,破碎的光点随风移动着,同漏瑚站在一处,虽对立面的宿三月噗呲了一声,明亮的双眼微微弯起,通透的色彩被暗影吞噬得干干净净。   “原来你们是想问我这个啊……”她低声柔和说道,“倒是比高层那些老家伙聪明多了。”   她思绪飞快转动着,最后锁定在夏油杰的身体上。所以脑花从他记忆里看出什么了吗?   不过没当即把她抓走,而是再三试探这点,可以证实他也不确定看到的是真是假。   啊,又是个好消息。   可操作的范围变大了。   “那么我更要问清好处是什么了。”   ——   大老鼠?   密室内空气不怎么流畅,同理它很安静,除非刻意闹出什么动静。   不然他人的窃语就好比安上无形的扩音器,在清晰听清几步开外的低语声后,虎杖立马联想到前几日他们所布下的局,眼睛遽然睁大,烛火的影子左右晃动了一下。   进攻的姿势被他卸下,同时紧张地向前走了一步,问道:“五条老师,是前辈出什么事了吗?”   将手机收好的五条悟站直身来,高大的身躯似乎又挺拔了几分,身后是镶嵌在墙体内的烛火的光芒,逆光站立的他还挂着原先的笑容,看出虎杖担忧的他说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她可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如果……”   不再遮掩烧烧果实的真实威力,那么祓除一只特级也不是难事。   他含糊不清,最后低声笑出,走进几分后,抬手摸了摸虎杖的头发,说道:“悠仁,不好意思了,实战课得暂停一下,老师要去瞧瞧钓出的是什么耗子。”   眼眸清晰倒映着他的身影的虎杖点头说道:“老师,你去吧,前辈的事更重要。”   “真是可爱,那你先回教室吧。”   行走在过道上的五条悟双手放于裤袋内,嘴角隐去嬉笑的弧度。随着五条家的人员渗入,他发现数个可疑的地方。   “你是说那些烂橘子时常用世俗界赚来的钱汇入一个不知名的账号里?这没什么稀奇的吧……”   五条悟抖动着手中的报告,单手托着面颊,习以为常说道,只是他突然注意到文件上的一个日期,那是十二年前最早的一笔汇入,正值夏季,曾被他们戏称「苦夏」,接着第二年九月份,在之后林林总总,停在17年的二月份……   当时拿在手中的纸张被他那不可控的咒力险些撕碎,“所以你们查到那个账号的主人了吗?”   而这个疑问直至今日还未破解。   所以……   前方出口处的阳光倾泻在地板上,五条悟的身影笔直朝那走去,不同于宿三月刻意调控的薄薄一层的咒力,浓厚且幽深的咒力吞没他的全身。   刚从高层那回来的夜蛾突地停下脚步,有感抬头看向某处,恰巧看到一抹黑影消失在蔚蓝的天空中。   悟?   屹立在高楼上的羂索收到消息,他掏出一看。   【五条悟大发雷霆,过来了。】   他笑了,趋势还飞翔在空中的咒灵啼鸣,“漏瑚,攻击她。”   那么让他看看——当年还只是二级咒术师的她,凭借什么活下来的。   红色的岩浆从地底喷涌出,其热度扭曲了空气,周边停留的人惊恐四处逃蹿着,最坏的局面正式展开。 第 128 章 128章   漏瑚的攻击很突然,但也不奇怪,只是变故过快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不是正说得好好的吗?宿三月飞快躲过喷涌出的岩浆,可仍被星星点点的岩浆溅到了,布料当场化开,皮肉发出灼烧后的气息,虽有时间思考旁的事,可在剧烈跳动的疼痛感下,不得不收敛心神,一路朝来时规划好的方向跑去,那里几乎没人,是个好地方。   “谈判可是强者才配拥有的,而你——”像猫抓老鼠般逗弄她的漏瑚在她身后高声嗤笑道,“是弱者!”   即便身后传来这样的言语,也不曾让她的脚步停留半刻,甚至失智反驳或停下对峙。   那简直是就是送上门找死的做法。   她还没蠢到那地步。   “嗡-”在急速奔跑的过程里,身后传来羽翅煽动的声音,宿三月听到后,不由轻啧了一声,然后遵循明面上的设定,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火机,咔嚓一声,小小的火苗从孔中升起,接着壮大如火蛇般向身后逆袭而去,两方相碰撞在一块,除去剧烈爆炸掀起的气流外,还伴随昆虫刺耳的尖叫声。   宿三月五官皱起,若不是有所了解,事先做好防备,那这声尖叫足以刺破她的耳膜。   所以突然的啼鸣与攻击意味什么?   而他又想从中试探出什么?   往日温和尽失的眼眸如同一把出鞘的刀,锋利冷寒,且四处搜寻反扑的机会,余光恰好捕抓到四点方向的树桩上遽然长出的一个小火山口,深红的岩浆使空气肉眼可见地扭曲起来。   “嘭——”   不足为患,火光侵占她的眼眸,脑中闪过这词的宿三月飞快下蹲,侧身在地上翻滚几圈后,决然起身,坚定朝她原先规划好的路线跑去。   只要不是领域,一切都好说。   手腕上细镯轻晃动着,原先还残留五条悟的咒力,如今只剩她的,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古老的家族总能从它雄厚的积蓄里翻出几样奇怪的东西。   这是压箱货,但要使出来的话,那……   绝不能留活口。   在岩浆的侵蚀下,树木发出沉痛的悲鸣声,然后倾倒在地。   借此孕育出来的火舌不受控制四处撩拨着,黑色烟尘缓缓向上升起,空气也多了股刺骨、呛人的气味,可好处在于——火势变大了。   速度快到多出数道残影的宿三月开始暗自盘算,这时露底是好是坏。   再次报废一个打火机以此躲过虫类的攻击,只是掀起的尘土混杂着高温的岩浆飞溅在她的身后。   而腻了猫抓老鼠的把戏的漏瑚忽地出现在宿三月的身前,拦下她的去路,并说道:“躲躲藏藏的把戏适可而止了吧,稍微像样点,咒术师!”   随后抬起的手燃起数十厘米高的火焰,时刻捏在她手心的火机再次打响,只是存在在内的可燃液体早已用完,不过没关系,她可以冒充它还有货。   点燃的火焰形成屏障,将猛然倾倒而来的焰火格挡在外。   说实在,属性还挺相配的。   双手抬起,交叉摆于面前,挡住迎面扑来的热潮,可就在下一秒,一只手横穿屏障决然一掌击在她的小腹上,深色咒力通过接触猛然炸开。   嘭一声,如射出的子弹笔直撞断年限不足二十年的树干,并一连撞断数十根,直至一头撞进公园正中心的花坛内,在一番折腾下,原本在公园内小歇的人早已跑得七七八八。至于剩下的二三人,估计就是那种胆大嫌命长的。   捂着小腹站起身的宿三月面色不佳,如果不是速度快于漏瑚,提前将衣服下的身躯元素化,那么现在体内的器官十有八九处于濒危的状态,别说动了,多呼吸一下都是遭罪。   不愧是特级。   “大家看到了吗!有一位漂亮的小姐姐从树林里唰一下撞进花丛里——她站起来了——”   咋咋呼呼的声响从不远处传来,宿三月当即扭头看去,从颤抖的瞳孔中可以看出她的震惊与难以置信,她溜了这么久的诅咒,竟然还有人在这没走?   何止没走,还胆大妄为开启直播蹭去热度。   发圈在躲闪的过程里断了,如今有些发焦的头发凌乱披散在肩头上,脸庞因此被遮挡住了大半,可露出的双眼如同夜叉般凶狠,“滚——”   她低吼道,手指间捏着的石子飞快弹出,一把打飞路人手中的手机,哐啷一声,连屏带人惨叫出声。   “我的手机——”   是手机重要,还是命重要!   面目微微扭曲的宿三月在心底怒吼道。   可已经来不及将人丢出去了。   漏瑚走到阳光下,他看了眼捧着手机哭嚎的路人,然后没了兴致看向还能活蹦乱跳的女人,他不由回想到真人说过的话。   “她的术式很有趣,发动的时候让人难以察觉。”   真人没瞎说,如果真是术式,那么……   “有趣,这便是你的术式吗?”   为了火起来连命都舍弃的主播哭唧唧地捧着屏幕已经开裂的手机,他上上下下摆动着,以求它还是好的,至少让他播完这期的节目,这可是难得破万的机会。   出现雪花点的屏幕就像老款电视机,扭曲了画面,直到他将镜头对准蔚蓝的天空,屏幕才微微好转,至少能看清观众打出弹幕。   【喂,主播!你头上是什么!】   【那是什么?】   【人?】   什么?   他抬头看去,只见蔚蓝的天空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   他这是误入什么拍摄节目了吗!   然后跟了他不到半年的手机彻底报废了。而报废的模样有些恐怖,就像麻花一样扭曲成一团稳稳跌落在他的手心里,细小的电流轻刺他的皮肤,惊醒的主播这时才意识到——这不是普普通通的录制节目现场。   腿发软的他强撑着维持站立的模样。   这时他发现那披散着头发的美女正与一个长相怪异的家伙对峙。   那是什么!   瞳孔地震的主播开始小心翼翼向后退去。   五条悟的到来很快引起他俩的注意,纷纷不动声色抬头看去,站立在高空之上的他宛如神明,俯视着地面的一切。   漏瑚死死盯着头顶上的人,脑门终于克制不住爆出数条青筋,真是傲慢的男人。   “五条悟——你的弱点我们已经找到了——”   漏瑚的声音响彻云霄,狰狞的笑容连同黑亮的牙齿一并显露在外,慌乱起来吧,暴怒起来吧,用这一切来证实——你确实存在弱点、软肋。   可出乎意料,立于高空的男人仅是低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消失在原地。   去哪了!原以为他会正面对上自己的漏瑚紧张地四处看了一眼,没有,他不在这。   那男人不在意他的弱点?不,他是自信地认为自己的「弱点」藏得很好,所以……   “第一个猜想被排除了。”他低语道,抬眸看向仅剩的人,至于那个主播,早滚进草丛里,用四肢飞快逃离这是非之地,那是什么?太可怕了。   漏瑚愉悦笑道:“瞧见了吗?你被舍弃了,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加入我们是好的。”   有着灼烧痕迹的宿三月伸手撩拨了下面前的头发,顺势以手代梳将额前的刘海梳到脑后,视线开阔的同时,面容上的神色也跟着直白明了起来,“不,这是……”   她停顿片刻,改口道,“我还没叛逆到连种族都不看,扎头就跟。”   她笑了……   一人一诅咒再次对上。   这次,宿三月没一味的逃跑。   两「人」双手交握在一块,滚烫的温度从彼此的掌心传来。   漏瑚狰狞笑道:“既然这样,那只能将你烧成灰了。”   火焰成放射状将她整个身形吞没,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原以为到此结束的漏瑚正准备收手,可谁想……   他视线微微向下移去,他手上还有触感,那是……   “我先前一直好奇,究竟是岩浆厉害,还是火焰厉害,想来今日便能解惑了。”   火中传来女人那含笑的声音,接着是便是雷霆般的攻击,先是一掌狠狠击中他的腹部,像是报复先前的那一掌,咒力伴随着焰火蛮横无比撕裂漏瑚的皮肉,深色血液不受控制从他口中喷出,可还没碰及藏于火中的人,便被灼烧得干干净净。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还活着?   漏瑚眼中满是诧异。   术式?不,不对,那不是术式,甚至连术式都算不上。   所以究竟是什么!羂索想知道的又是什么!   几分钟前,吩咐漏瑚攻击宿三月的羂索收回手机,双手交叉同漏瑚一样藏于袖中摆放胸前,一副和善的面容对身旁的花御说道:“五条悟快来了,我得避一避,剩下交给你了,要是情况危机,就放弃她直接回来吧。”   “漏瑚不会放弃的。”雌雄难辨的声音在羂索脑中响起,这种交流方式即便是真人他们,也有些不适,可羂索却接受良好说道:“那就更好了,只是我怕漏瑚一生气,带回来的,会是她的骨灰。”   “她真的很重要吗?”心细的花御问道。   “如果她加入我们,那确实有几分重要性……”已经走向大门的羂索背对着花御,说道,“对了,要打不过,可以用这栋楼的人做人质哦。”他挥了挥手,消失在门内。   「嘭」烟尘四起,被揪着脑袋的花御一头砸进远处的废弃楼房内。   看来没机会了。   从坑中爬起的花御暗想道。   “嗨……又见面了,上次不告而别真是伤透了我的心,这次……”五条悟站在花御撞破的墙洞外打招呼说道,“我会留下你,然后好好闲聊一番,你、不会拒绝的吧?”   ——   无法攻击,捕抓不到,这究竟是什么!   从游刃有余到如今的捉襟见肘,变化之大,让漏瑚一时有些窝囊。   属性的相似,甚至分不出高低这点是他未想到的,由其对方在操控火焰时,无需消耗咒力,更是让他诧异至极。   “这不是术式!你究竟是什么人!”他大声询问道,同时数掌拍出,两方颜色相似的火焰相互碰撞,像激流般涌上高空。   身形模糊的人回答道:“真是个好问题,可我凭什么回答你?”   原本平复下的青筋再次浮现出,原先逃窜的身影到如今敢于正面面对,甚至利用自身的优势与他打个不相上下,真是……   傲慢!   既然无法捕抓或攻击到,那就——领域展开吧!   果咩了,「夏油」,恐怕连灰都带不回去了。   漏瑚狰狞笑到,双手合拢,十指交缠,结印道:“女人,化成灰吧,领域展开——盖棺铁围山!”   视野中的亮光一时隐去,然后厚实的土块蜂拥而上,将两人包裹在其中,岩浆、热潮填满了整个空间。   站在唯一一块还没裂开的土地上的宿三月昂头环视了一圈,感慨道:“这是第二次了,那么让我看看现在的自己——实力如何!”   她看向漏瑚,火焰从脚底蔓延开,将一半的领域占为己用。   那么,兄长,请允许我借用你最强的招式。   脚下的火焰无比顺从向上升起,可漏瑚又不是傻子,任由对方在他的领域「胡来」。   岩石伴随岩浆簇拥而上,他高喊道:“化为灰烬吧!”   被火焰拥护着的女人面色平稳地抬手,银色细镯轻晃着,一撮火焰与其分离,撞上袭来的岩石,两股不同体系的力量相互抗衡着,同时另一波火焰在其头顶聚拢,形成圆形的球状体,就好比一颗缩小型的太阳。   她伸手托住它,低声说出招式的名称,“大炎戒?炎帝。”   提着花御脑袋回来的五条悟一眼便捕抓到坐与公园内长椅上的宿三月,头发焦焦的,衣服这一个洞,那一个洞,说不出的狼狈,可细看,身上并无致命的伤痕。   于是他不动声色松了口气,可接下来却光彩照人地凑近,抬手说道:“呦……恭喜凭借一人之力干掉特级,今晚吃个饭,庆祝一下?”   “什么!漏瑚他——”怪异的沟通方式引得五条悟皱紧眉头,暗含威胁垂眸看向手中的花御,说道:“闭嘴,再多说半句话,我就宰了你。”   然后一屁股坐在宿三月一旁的空位上,低头问道:“怎么了?”   她抬眸,失去斗志的双眼看着有些没精打采,“劲用过头了。”   “没用?”   “最后用了。”   “哦……怎样,是不是很感动?”   “我还好,对方是真的不敢动。”   那副发现秘密,却又无法告知他人的复杂神情使其面容扭曲成一团,最终留下的话是,“你竟然是五条悟的老婆——”   她看了眼花御后,也不知打趣,还是复述,说道:“你还真喜欢摘「人」的脑袋。”   “才没有——”五条悟抛着手中的脑袋,纠正道,“这是诅咒的脑袋,但要摘人,也不是不可以。”   他嘴角含笑,微微侧头看向坐一旁的宿三月,暗示地说道,“你清楚我指的是什么吧。”   当然……   “我有个疑问……”她抬手撸了撸已经没救的发尾,问道,“你跟几个人谈及过你的弱点?”   被人高高抛起的花御最终跌落在地上,在惯性滚动时,一只穿有黑色皮鞋的脚稳稳踩在他的面庞上。   而眼睛处长出的树枝早在他俩搏斗时拆卸得干干净净,如今就只剩两个黑窟窿,可这不重要。   他们正谈及咒灵想知道的「弱点」。   “真是个好问题——”   在花御的视角里,五条悟伸长手臂勾住女人的肩膀,将她拉进,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甚至清零。   他说:“可多了,除去死去的,还剩好几个活着的。”   “所以你会帮我瞒得紧紧的吧?”   踩在花御脸上的脚动了一下,原本还能看到他俩身影的视角瞬间移动,转向长有嫩草的地板砖上。   它们轻晃了下。   在无人注意情况下,五条悟低头含住她那有些干裂的嘴唇,并用舌尖细细湿润它,“会的吧,三月。”   这还是头一回,在敌人的眼底下亲密。   宿三月看不见眼罩下的双眼此时的神色。但不难猜出绝对很低沉,于是张口含住他的舌尖,同时牙齿轻合细咬了一下后,飞快撤离,“点到为止,五条先生。”   他听出其中的暗示,也猜出其中的含义。   可试问,死人能说话吗?   五条悟昂头哈哈大笑,抬手遮盖在眼前,最后回到原先的话题上,“今晚吃个饭,庆祝一下吧。还有,别再搞小动作了,我可是真的会当场祓除你的。”   花御默不作声,接受他的踩踏。 第 129 章 129章   【家主大人,根据您所提供的地址,我们仔细查看过了,里面……】   「叮铃」,悬挂在大门上的铃铛轻响了一声,时刻留意门口动静的服务员见状,面带微笑迎上去,可还未等他靠近,胸前内正常搏动的心脏突地收紧,神经莫名跳动了一下,好似在告诉他——这人危险!   进来的正是五条悟,他沉默不语、神色不明环视了一圈。   店内装修精致,风格也偏向暖色系的类型,而弥漫在空气里的香甜味,似乎无声告诉来客,这是家不错的餐厅,看来伊地知推荐的地方还不错。   角落里,两人目光精准对上,仿佛一时间钉死在原地。   “还好吗?”   心头来回游荡、几番企图冲破理智的恶气缓缓压下,那不曾留意、也不曾收敛的咒力跟着服服帖帖回到原本该待的地方。   莫名的胆寒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服务员一时误以为自己工作太累而产生的错觉,眼前还未招呼的客人已迈开腿脚,笔直朝店内角落走去。   原来是有桌的啊,只是戴着眼罩的他是怎么寻到位子的?   服务员暗自松了口气,随后又有些疑惑。   「叮铃」新的客人上门了,他下意识扬起嘴角,欢快说道:“欢迎光临——”而那疑惑也因此抛之脑后。   几分钟前   在各式美味佳肴上桌后,便有人问起,“不是聚餐吗?那家伙跑哪去了?”   临时起意组的局,可组局得到人不在,像什么样?不过嘴上说人在哪,可行为上却没等他的意思,各自举筷夹中喜欢的菜肴,开始化身为最纯粹的干饭人。   “谁知道,反正他买单就对了。”被一块吆喝来的硝子托腮喝了口冰镇且爽口的啤酒后,将目光放于到一旁正低头吃东西的宿三月身上,除去一年级四人外,饭桌上还有个苦命社畜伊地知。毕竟这是他推荐的地方,不叫上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再加上……   高专那么偏远的地方,总要有个人开车接送一下。   所以某种意义上,他加班了。   硝子用专业的眼光上下看了一圈后,确认伤势不重,至少没影响到日常的活动。于是放任她吃些重口的东西,并对其说道:“新发型挺好看的。”   咽下口中香喷喷、热乎乎烤肉的宿三月举杯回应道:“谢谢。”   眉目舒缓,看着很是惬意,一点都不像几小时前有经历过恶战的模样。   在来之前,除去包扎伤口、换洗衣服外,她还顺势将发焦的发尾修剪了一番。于是原本快留到腰间的黑发眨眼缩水到肩头处。   暖色的灯光,多了分飒爽。   她同硝子轻撞了下后,便转向一旁另一位成年人,苦命的加班人,“伊地知先生,辛苦了。”   作为等会要开车送学生回去的他以茶代酒与她轻碰了一下,客气说道:“哪有,真正辛苦的应该是三月吧,刚刚结束战斗,就过来跟我们聚餐,真是辛苦了。”   他误以为宿三月同他一样,是被某人强压过来的。   对面吃得正开心的小年轻们突地停下手中的筷子,相继看了一眼,纷纷将口中的食物咽下肚后,小声问道:“所以老鼠抓到了?”   显然,他俩对战特级的消息还未传播到学生那。不过在高专就职多年的硝子、伊地知倒是提前知道一些,着姑且算是「五条队」的优待?当然,也就一些,具体还得靠当事人说上一说,又或者……   等另一位苦命加班、正与高层斗智斗勇的夜蛾回来后,便一清二楚了。   硝子抬手将滑落在眼前的发丝撇到耳后,她默不作声吃着,耳朵却高高竖起,显然有些好奇。   “抓到了,一个当场祓除,另一个目前交于高层,由他们负责拷问。”   至于是真拷问,还是形式上走一圈,那就另当别论了。宿三月夹起摆在面前的芝士年糕,面不改色腹诽道。   他俩还没傻到,误认为高层会干人事,而非做些其它什么下作的事。   最好是后者,无论是改革,还是叛变,都得有份证明,证明他们「失格」的证据。   所以盘算的,不只是他们。   将口中事物咀嚼软烂后,咽下喉的宿三月忍不住低声笑出。   “前辈老师?”   这怪异的敬称如今成了一年级专用的称呼。   “抱歉,想到一些开心的事。”   他们不解,但也没追问下去,倒是顺平想到什么核心的东西,他试探着问道:“所以,祓除是指……ta俩都是诅咒?”   “嗯……”   “咦!”   大抵是诅咒聪明到这地步,甚至联手对付他俩的行为有些匪夷所思。所以就连见多识广的伊地知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同样这声音吵到一旁的食客,伊地知发现后,赶忙向周围的人歉意点头道歉,一圈下来,就算再震惊的情绪也得以平缓下来。   “所以等级是?”虎杖小心翼翼问道。   “特级……”小口抿了嘴啤酒的宿三月被入口的舒爽刺激地眯了眯眼。果然,夏季适合喝冰饮,当然适量。   很好,简简单单的词让大伙再次震惊住了。   “特级有这么聪明吗?”   “上次那个明明很傻好吧。”   “说起来,我们遇到能沟通的特级也就宿傩吧?”   四人凑一块小声嘀咕着,被夹在中间的伏黑虽说有些吃惊,可毕竟相处过一段时间,算是对其能力知根知底的。   但是花费三年不到的时间,便能独自面对特级,甚至完好无损活下来,这进步也太快了吧!   只能说,除去自身的天赋外,还有平日付出的汗水,想到五条老师那不留情面的教学方式,忽然觉得也不无道理。   果然,这对夫妻,一个喜欢张扬,一个喜欢内敛。无论是性格,还是作风都很互补嘛。   这时,让人胆寒的咒力波动出现在不远处,一时间众人停下话来,放下手中的筷子,纷纷暗含戒备看向源头,什么嘛,是五条老师啊。   于是迟到有一会的五条悟闪亮登场。   那身可怕的低气压随着距离的缩短越发浅淡,最后消失得干干净净。   “呦……五条老师闪亮登场——”他搞怪般比划了个自认为很酷的动作,可惜没人买账,于是无趣撇了下嘴角,侧身挤进原先给他预留的空位,伊地知身旁、宿三月一旁的位子。   桌面上的碗筷早已摆好,就等他人使用了。   “好贴心哦……专门给我备好了……连饮料都是甜甜的果汁呐——”坐下后,像丢了骨头软软倚在宿三月的身上。   知情人一、二、三表示随意、不掺和,可不知情的眉眼挑起,说道:“五条老师,稍微有点距离感,前辈老师可是女孩子。”   所以别像甩不掉的牛皮糖贴在对方身上!   “可是我超累呐……心情也很差劲……需要找人倚靠一下,所以三月酱不会拒绝人家的吧?”   摆出可怜模样的男人故作娇柔,甚至过分到连手臂都搭放在她人肩上,粗略一看,就好像把人圈在怀里一样。   超纲了吧!   作为班里唯一的女生,钉崎警铃疯狂作响着。   可谁想,当事人一边夹菜,一边说道,好似过于的贴近不是事儿,“点到为止。”   “什么嘛,又是这个词……”他抱怨道,随即面颊贴上她那修剪过的头发,蹭了蹭,是熟悉的洗发水清香味,“伤口没沾水吧?”   “我又不是笨蛋。”   “嗨嗨嗨——”   “喝酒吗?”   “要是发酒疯怎么办?”   “门外还是有能装下你的垃圾箱。”   两人一问一答,无比亲昵。   钉崎抽动的眉终于罢工了,她默不作声扭头将班里男生的神情看入眼底,顺平很纠结,没问题;   伏黑低头干饭,谁都没搭理,有问题;虎杖……   热血、心细男孩都视而不见,显然有大问题!   脑门跳出青筋的钉崎不动声色抬脚踩在一旁无辜干饭的伏黑脚上。   “噗咳咳咳。”没防备的伏黑被踩了个正着,甚至还被食物呛到了。   “怎么了,伏黑?”天使二号顺平赶忙伸手轻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道。   “没事,被呛到而已。”他摆了摆手,道了声后,端起一旁的果汁,大口喝上,然后用他们都懂的小眼神看向突然踩他的钉崎,对方一副气哄哄、你背叛组织的模样。   伏黑:……   什么鬼?   “那个,五条先生您还好吧?”老好人伊地知忍不住问道,刚刚进来的模样实在是太吓人了。   “伊地知,你眼睛还好吗?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超级不爽——”   他拖长尾音,慵懒指向其中某一道菜,暗示已经过于明显了,随后像是抱怨日常的琐事,说道,“真是的,整得我都不想玩下去了,那些老家伙要是活腻了,直说,我免费送他们上西天。”   哦,又是高层。   大伙恍然大悟。   “所以,这次他们又做什么出格的事了?”硝子夹起桌上的下酒菜,很是自然地问道。   人影在过道中来回晃动着,让人舒心的灯光也一暗一明起来。   “杰的尸体不见了。”   「啪叽」一声,下酒菜跌入在桌面上,里碗也仅剩一两厘米。   【没有您所说的尸体。】   ——   “拜拜……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哦——”最终还是喝了点果酒五条悟正大光明将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宿三月身上,他挥舞着手臂,对已经坐在车内的小年轻、老司机招呼道。   “那五条老师、家入老师、前辈老师,你们也注意安全。”玻璃窗摇下,虎杖探头说道。   “没问题,老师可是最强的,就算来十个特级,也能弹弹手指干掉对方。”面庞微红的他嬉笑着说道。   三人站于路边,直至车辆消失在路的尽头后,才转身朝一个方向走去。   硝子的烟瘾又犯了,只不过她在戒烟中。所以口袋里只有用来缓解烟瘾的薄荷糖,她掏出两粒,一粒给自己,一粒给宿三月,“要吗?”   “谢谢……”她接过。   走路边,步伐踉踉跄跄的男人不满问道:“我没有吗?”   “让伤患搀扶着的人渣有个屁。”硝子含着糖果,冷冷说道。   他啧了一声后,气氛沉闷了一下,硝子借用薄荷的凉性,让酒精侵占得有些思考缓慢的大脑正常运转起来,她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硝子,这问题好傻哦,当然是该宰的一个不留啦——”他笑道,可算把那多余的重量收回,站直且漫步问向身旁的人,“对吧。”   “嗯,不过未必勾的出藏在暗处的大耗子,由其你知道他的底牌。”宿三月用极小的声音说道,若非三人站得近,不然未必听得清。   五条悟听到后,嗤笑了一下,“用旧人做底牌?也亏他想得出。”不屑与厌恶直白表露在外。   “是啊……”她附和道,无比赞同,“现在我们勉强占据上风……”   他低头隔着眼罩看着她,“勉强?”   眼中有着城市灯光缩影的宿三月轻眨了一下,补充,或者改口道,“抱歉,只要你在,占据上风的会是我们,一直都会是。”   “哦……原来如此。”他直起身,意味不明轻哼了一下。   一旁听懂字面意思的硝子问道:“所以你们准备怎么做?”   ——   “什么?你打算公开我们的关系?”   洗完澡,换上睡衣的五条悟在擦拭头发的同时,一屁股坐在床边,在听到一旁挑拣衣服的人说的话后,有些诧异,随后释怀说道,“你是想用自己做诱饵,将他引出来?这办法不错,但还不足以说服我让你做这种事。”   “回来的路上不是说过了吗,在你知道他的底牌后,估计没那么容易出来……”   挑出同款睡衣的宿三月站直身,朝带有湿气的浴室房门走去,一边说道,“而且这些年私下的调查,也证实那家伙暗地里搅局多年了,不赶紧揪出来,放着让人睡不好觉。”   “所以你想让对方抓住你,然后用你来要挟我?”五条悟站起身来,跟在她身后,一块踏进浴室的房门,湿软的头发听话地搭拢在额前,明亮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宿三月看,“喂喂喂,老婆,你这是免费送「吃」的上门啊。”   “错,我这是「里应外合」。”她义正言辞反驳道,然后双手环抱在胸前,微昂下巴暗指还未关上的门,“你是不是……”   “明白……”他扭头将门关上,可人还在里头。   “你认真的?”她问。   “当然……”他回答。   “我给你放水。”随手将毛巾放于洗手台的他卷起袖子,走到里头,如他所说的,开始放水填充浴缸。   “我说,你还记得我身上有伤,不适合泡浴缸的事吧?”站一旁的宿三月问道。   “那给你接一盆温水擦擦身?”   在一盆温水、一条毛巾,以及两把小圆凳下,宿三月艰难且面无表情说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没事,老公服侍老婆,很正常的事……”五条悟眨眼,强压她坐下,而他则坐在她身后,问道,“所以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宿三月:……   衣服堆放与一旁的篮筐中,而解下沾染药物痕迹的绷带则堆放在凳子旁,也不知她是怎么涂好药,并绑上的。   五条悟默不作声盯着背脊周边的灼烧痕迹,以及一些不可避免碰撞下产生的乌青,“果然,还是得尝试学习一下「反转术式」,说不定就学会了呢?”   轻微弓着身,双臂有些不自然环绕在胸前的宿三月没好气说道:“别想得这么简单,你之前讲的理论,我到现在都没理解清楚。”   “哪不清楚,说来听听。”   毛巾沉入水中,在吸足水后,被人提起,又拧去大部分的水。   温热、湿暖的毛巾沿着伤口的周边轻轻擦拭着。   “全部?”   “认真的?”   “七七八八?”   “算了,我再教你一次吧。”   “我觉得,睡前你都未必教的完。”   “来自最强的教导,你还嫌我教的慢?”   五条悟抬手怒搓了一下她的头发,引来对方不满的叫喊声。而盆中的清水也逐渐染上药水的颜色。   赤脚踩在冰凉地板上的宿三月试图说回原先的话题,“我说,诅咒的目的很明显吧,找到你的软肋,然后以此要挟你,达到目的,所以我们反着来,也不是不可以,再说软肋又不是真软肋。”   “是是是,邦邦硬的软肋。”五条悟敷衍说道。   宿三月:……   “别逼我揍你。”她捂额说道。   又一次将毛巾搓洗了下的五条悟说道:“好好好,你看着像个软绵绵的兔子,可凶起来、认死理的劲,一点都不输于我的性格;还有真认为诅咒的目的只有一个吗?手抬起来。”   她照做,比自己大上许多的手隔着毛巾细细擦揉着她的手臂及五指。那不同于自己搓洗的感觉,糟糕,不应该心软答应下来的。   “我猜,幕后老鼠还想知道你的术式。”身后男人说道。   她回神,皱起眉来,说道:“可这不是术式,而是……”她含糊不清,可彼此都懂。   在擦拭她另一只手后,五条悟轻声说道:“是啊,所以无论是躲藏在阴沟里老鼠,还是古板自以为是的高层,都得尽快宰光。”   惦记「有主」的人,真是精准踩雷,自觉挖坟,还一连踩两个。   “三月,你会跟我一块死的吧?”   “当然……” 第 130 章 130章   周六   得以休息的学生结伴赴约,挤进人来人往的影院中,在观看完电影走出来,已经是一小时后的事了。   有不少人与同伴讨论电影中的情节。   虎杖他们也不例外。   “说起来,那男主是认真的吗?在那种情况下,还分开行动,真不是分批免费送外卖吗?”   行走在男孩中间的钉崎双手环抱在胸前,显然对电影中的某些情节感到不满。   “剧本安排,也是没办法的事。”一旁的虎杖替其开脱道。   “不过说回来,电影中的惊悚部分处理得挺好的,总能出其不意吓人一跳。”观后感还不错的顺平将优点道出,立马获得虎杖的认可。   他竖起拇指,探头对顺平说道:“没错没错,无论是灯光、背景音乐,还是道具服、化妆什么的超棒!”   “我说……”相比之下,在观影过程中,哪怕现在,情绪都很平稳的伏黑不解问道,“里面的鬼怪还没我们日常接触到的精致吧,你们是怎么投入进去,还觉得「挺吓人」、「超棒」的?”   说完,他抬眸看向虎杖等人,发现他们神情一致——嫌弃、怜悯。   实话实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的伏黑:……揍你们哦。   于是煞风景的伏黑被莫名「讨伐」了。   “工作能跟娱乐相提并论吗?”钉崎双手叉腰,气哄哄说道,“伏黑,你这想法太无趣了,怪不得至今没脱单过。”   “这和脱单有什么关系?”完全没搞懂两者联系的伏黑忍不住吐槽道。   接着虎杖附和钉崎的话,“没错!而且电影院的气氛超赞,屏幕也很大,观影体验超棒的说!”   也不知他是赞同钉崎的前者「工作论」,还是后者「脱单论」,总之伏黑连招两人得到嫌弃。   至于第三人,心地善良的他没针对伏黑,而是总结道:“所以整体看下来,还是挺不错的。”   因此三票对一票,伏黑惨败。   小插曲过后,几人开始讨论接下来的行程,这时身后传来不太确信的叫喊声。   “吉野——”   原本面带笑容、正与虎杖说着话的顺平突地僵住了,没被刘海遮挡住的眼睛小小缩了一下,这声音是……   脚步声越发接近,最后一只有力的手搭放在他的肩头上,强硬将他掰过来。   顺平瞧见他曾经的同班同学,那个性格超级恶劣、且自以为是的同班同学伊藤翔太,俊朗的面容,高挺的身姿,以及富二代的身份,结合起来,无一不让他变得抢手起来,而体现就在于他身旁站着的几人。   也是面熟的家伙。   为什么会在这遇到他们?   放在身侧的手悄然握起。   没留意到顺平这一举动的伊藤仍维持原先的动作,抓握他的肩膀,笑道:“好久不见,当时听说你转校了,我还有点不信呐,结果没想到真的转校了,还结交到新的朋友,不错嘛,吉野。”   “顺平,他们是?”钉崎看了伊藤一眼,便移动视线落在顺平身上,相当平静地问道。   “呦,是漂亮的小姐姐呀……我们是野吉之前上的学校的同学,还是同班同学……”   他看向钉崎,那不同学校女生故作娇柔、花痴的模样赢得伊藤的好感,带有几分殷勤地问道,“怎么称呼,小姐姐?”   钉崎眉头一皱,摆出很是不爽的模样,说道:“我们熟吗?还有别叫「小姐姐」,听着怪恶心的。”   鲜少被人甩脸色的伊藤神色微微一变,可顾及对方是女性。   而他又是男性,不便失了风度用教训顺平的方法,将人拉到墙角一顿胖揍;   所以他将目光放回顺平身上,数月不见,看着没什么变化,他的视线微微停留在那遮挡住半张脸的刘海上,没忍住嗤笑了下,随后亲昵勾肩拍着厚实不少的背脊,说道:“吉野,我们很久没见了吧,去那联络一下感情?”   伊藤昂了昂下巴,暗指不远处人多眼杂,且容易拖人去其它地方的奶茶店。   “不……”自始至终没松开眉头的顺平说道,甚至伸手将搭放在肩上、并得寸进尺的手拉开,“我们之前的情意还不足以用「联络」这一词。”   早已结痂的伤口,自打他们出现后,便隐隐作疼起来。   他不想跟「过去」再有任何联系。   “喂,你嘶——”伊藤面色终于变了,钉崎甩脸色还能找出理由安慰那不曾动摇过的可笑「权威」,可顺平,入学起便被他们欺负到最终转学的孬种有什么底气反抗、拒绝他们!可话还没说完,手腕一阵巨疼,他没忍住抽气了一声。   是顺平,他在施力,将伊藤闭嘴后,他才缓缓松开手,不是很诚心地说道:“抱歉,力道不小心用大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是伊藤面色明显臭起来。   “所以感情联络到此结束……”钉崎不适宜,却又很适宜地开口说道,“现在你们乖乖跟我逛街提东西去!”   她伸手拉过顺平,连招呼都不打,带他往前走去。   “咦?等等,又逛街吗?上次不是买了很多东西吗?”有幸做过一回工具人的虎杖紧跟在她的身后,并揽住顺平的肩膀,探头对钉崎说道,“还是去其它地方吧,这附近还是有很多不错的旅游景点,对吧,伏黑。”   “我查查……”对附近不太熟的伏黑习惯性掏出手机,翻找周边的信息与评价。   见状,钉崎不雅翻了个白眼,凶悍地伸手抓住他俩的衣领,说道:“不用找了,就决定逛商业街了!”   “可我们也没东西要买呀!”   “去了就有了!”   从某角度被他们彻底忽视的伊藤不善地磨了磨牙齿,暗想道,等着瞧,别以为转学就能摆脱「窝囊」、「软弱」这一词!   冰凉、爽口的冰棍大大缓解夏季所带来的炎热,一圈都没走完的小年轻们如今高举白旗,躲藏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并用路边发的小扇子扇风解热,埋怨今年夏季的温度等等。   “他们不是很要好的同班同学。”这时,靠边坐的顺平冷不丁说道。   手中的冰棍耐不住炎热,正滴着水,砸在地板砖上。   一口咬下冰棍尖端的钉崎在咀嚼中说道,“这样啊,要想揍他们,算上我,免费给你出力。”   “钉崎,他们打不赢的……”虎杖探头说道,然后天真一笑,白齿一露,“所以像五条老师那样,稍微放个水吧,恩,就叫「友谊切磋赛」。”   “咦……才不要。”钉崎有些嫌弃。   “被发现了,会罚写检讨书的。”没坐下,而是靠在椅背上的伏黑不识趣地说道。   “那这事就拜托你了。”虎杖竖起拇指,不明所以说道。   可伏黑听懂了,他满头黑线说道:“手机不是这么用的。”   “哈哈哈——”   一时间,几人不由发出善意的哄笑声。   景象很是欢快,可另一头却与之相反,气氛焦灼到好似下一秒就能拔刀相见的地步。   “五条悟!这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方!”躲藏在纸门后方的老头怒敲地板,呵斥站在中间,一副对其叫喊不以为然的男人。   他们喊来自以为可以拨弄到死的「棋子」,可没想到「棋子」竟带来「铁板」,甚至还不留情面敲打在他自认为过线的手指。   两方一时分不出高低,僵持在这。   “之前有说过的吧,只要是我的,就打消那些没有意义、又恶心、放不上台面的小手段……”   他伸手拉下鼻梁上架着的墨镜,即便在这光线不足的小房间里,也明亮到让人难以忽视的地步,随即摊手不着调地说道,“再说,一个比我弱、比我还遭人嫌的家伙凭什么让我照「规矩」行事?适可而止吧,老头子,你们也是时候退休了,自觉点退位让我坐一下,不是很好吗?”   纸门后,早已被权利侵蚀得干干净净的几人纷纷爆出数条青筋,可在实力上,却又奈何不了他,一时让高高在上的他们倍感憋屈。   而这憋屈足足忍受了十几年,甚至有可能会更久,直到对人类而言再正常不过的生老病死,也未必摆脱或回敬得了。   到时可不就是五条悟坐他们的位子。   “五条悟——”他们怒喝道。   “嗨嗨嗨……”五条悟打断道,“反正我要说的就是这样,至于听不听,嘛,你们还没耳背或健忘到那种地步吧?毕竟心眼小到连我都叹为观止。”   他用手指比划到。   这下,门后的老人脸都气红了。   可五条悟满不在乎,日常气烂橘子不是他的专职吗?他嗤笑躲藏在纸门后方,只敢虚张声势叫嚣的老头们,然后将墨镜推回,遮挡住比谁都看得清楚的双眼,接着伸手揽过呆站一旁已久的人,嬉笑没几分正经说道,“对了,看在我们彼此共事这么久的份上,勉强告知一个好消息吧,我们在一起了。”   原本即将脱口的怒喝被这一消息打得措手不及,甚至忘了说出来。   只见,他们虚张着嘴,面上有着明显的震惊,在透过薄薄的窗纸,朦胧看见五条悟勾揽着对方的肩膀往外走去,两人贴在一块的背影看着有几分像那么一回事。   可……   前不久那家伙还恶劣叫唤对方为「狗」,甚至将她关押在禁闭室数天。所以在种种恶劣行径下,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高层表示相当震惊,随后觉得这是五条悟新打趣、恶心他们的方法。   事后回神的他们窃窃私语,眉目中的阴冷、贪婪、愤怒在烛火摇摆下忽暗忽明。而狠辣、恶臭的心思随着交流越发显露、明了。   “那个特级身后的人不是要跟我们交易吗?”   “真要将那「东西」给他?”   “这是交易,再说他提得到方案很是不错,总不能等到我们百年后,坐上这位子的,不是我们后代,而是拥护五条悟、非世家的人来坐吧?”   “这得好好策划一下。”   “说回来,那消息是真的吗?”   “什么?”   “他俩在一块的事。”   “假的吧,除了脸和钱,他还有什么是能吸引女人的?”   “说得有理。”   已经走到大门外的五条悟突地扭头打了个喷嚏。   正埋头发消息的宿三月顿了顿,问道:“感冒了?”   “怎么可能,这可是夏天。”始终勾揽着她的肩膀的男人搓揉鼻尖说道,室外阳光普照,温度明显比室内高出不少。   而象征夏季到来的蝉鸣声早在八月尾逐一消失了。可即便这样,温度表还在向上攀爬着,所以……   他笃定说道:“肯定是那群老头又在背地里骂我了吧。”   “正常,要我,我也骂你。”她说道。   “咦……真的假的?”   “真的……”   “那好伤心哦……我最近可乖了,家里的文件都有认真批完哦——”   “给你鼓个掌?”   他贴上,故作娇气地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可惜效果不佳,正与人沟通的宿三月敷衍回应了一句。   所以不做点什么,真的让人很难相信这是恋爱中的人。   他们这是步入老年夫妻相处模式了吗?   可他还没完全吃进肚呢,想到昨夜浴室看到的景色。在那种情况下,动手可真坐实「人渣」的名头了。   他不满嘟囔着,轻蹭已经剪短、不好扎绑的头发,并说回正事,“所以那孩子怎么说?”   “还用问吗……”她抬头,可算正眼瞧他了,“当然是鼎力支持。”   只是不知哪点戳中他的神经,竟当众伸手捏住她的面颊,迫使她抬得更高。   “怎么了?”在阳光的点缀下,明亮且通透的双眼里倒映着五条悟的身影,她轻眨了下,有些不解,却又放纵他的行为,正准备开口询问时,沉甸甸的黑影倾倒,眼前的景色也只剩他。而硬拉着涂上同款润唇膏的唇瓣下秒被人轻咬了一口。   亲密、不算过于越界的举动。   可习惯在外遮遮掩掩的宿三月下意识握紧拳头,不曾收力,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   “嘶……好疼。”硬扛下这一拳的五条悟呲牙咧嘴叫喊道。   拳头还未松开的宿三月面无表情说道:“抱歉,下意识的行为。”   “这种行为不准再有了!”   “哦……”   “太冷淡了!”   “揍你哦……”   找五条悟洽谈,却总被他放鸽子或迟到的夜蛾难得主动找上门来,只是……   在看到不远处毫无形象,双腿盘在相熟女性腰上,让其背自己的男人后,拳头莫名硬起,有种自家孩子又闯祸。而他这个做家长的,得出面收拾烂摊子的感觉,“悟,下来。”   他死死盯着赖在别人背上的男人,一个一米九的成年男性是怎么好意思让一位相差二十来厘米的女性背他!   就算性格再烂,也不能这样!   “悟,下来!”夜蛾绷着脸说道。   “咦……夜蛾校长,中午好呀,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五条悟嬉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在他爆发前,说道,“对了,校长,我们恋爱了。”   为证明真伪,他低头吧唧一声亲在宿三月白嫩的脸上。   对他颇为忍耐的宿三月当场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一个全力过肩摔,将他抛出,结果这男人凌空一翻稳稳落在地上,嘟嘴不满问道:“又是「下意识行为」?”然后脑门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对女士放尊重点!”   十分钟后,夜蛾办公室。   “所以为了迷惑高层,引出躲藏在幕后的老鼠,你们决定用这「计谋」勾他们动手?”手肘压于桌面,十指相扣遮挡半张脸的夜蛾沉思后,总结道。   将长腿放于茶几上,手臂搭在宿三月肩头,迫使她歪头枕在他胸膛上的五条悟摆手说道:“没错没错,但是交往是真的哦。”   夜蛾抬眸,镜片下的双眼即深沉又痛惜,好似五条悟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说道:“三月,有什么难处直接说,他什么性格我清楚。”   “你,是被逼迫的吧?” 第 131 章 131章   “漏瑚死了。”躺在吊床上的真人转动手中的人干,平静说道。   此时他身处一片海滩,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彩、金色的沙滩,无一不是「美好」的景色,而在腥咸的海风吹徐下,深蓝的浪花一波接一波轻拍着它所能触及的沙粒上。   往日祥和、属于咒灵的小天地,如今在真人的复述下,眨眼变得阴沉、可怕起来。   藏在深海之下的生物像受蛊惑般,无故厮杀起来,深色的血伴随肉块缓缓漂浮在海面上。   一个长相奇怪的咒灵就藏于其中,它探出半个脑袋,大大的双眼有着猩红的血丝,眨也不眨地盯着倚靠在用于连接这片天地的门框上的男人。   “而花御则被活抓了,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真人停下转动人干的举动,歪头看向「夏油」,问道。   “只能说,误打误撞?”顶着夏油躯壳轻扯嘴角的羂索说道,而存在在口袋里的手机轻震了几声,他掏出一看,显示的信息给他增添了不少筹码,“高专的人联系我了。”   他坦诚道,并抛出它。   真人伸手接过,幽深的异瞳亮起朦胧的光芒,“哎呀……五条悟做人也太失败了吧,同为人类阵营,竟想反水跟我们联手,真是笑死了哈哈哈——”   真人克制不住昂头大笑,晶莹的泪水囤积在眼眶里,他抬手先行一步挑去它,问道,“所以,你的计划是?”   “先说好哦,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大家能坦诚是最好不过了,就算坦诚不了也没关系,只是……”真人竖起手指,轻晃间,说道,“要让彼此「死」得有价值些。”   “原来如此……”羂索诺有所思,问道,“你是在为漏瑚惋惜、悲痛吗?”   风变大了……   深海中的生物悄然浮于水面,盯上倚靠在门框上的男人。   “悲痛倒是没有,惋惜……”冰冷的手机框边轻点真人的面庞,他细想了一下,笑道,“确实有一点,输在那种扮猪吃虎的女人手里,想必漏瑚气炸了,至于其它……”   他隐去嘴角浅淡的弧度,说道:“别小看漏瑚的觉悟。”   “所以,计划是?”   废弃的厂房   两「人」相伴走进敞开的大门内,除去早已恭候多时得到「人」外,便空无一物,风从拆卸了玻璃的窗户溜入室内,掀起一层小小的灰土。   “久等了……没想到跟我们对接的会是机器,好神奇——”真人抬手嬉笑着打了声招呼。   立于不远处的,便是受「天与束缚」折磨而不便行动,却又具备天赋的京都专校二年级学生与幸吉,他操控机械咒骸与这群垃圾会面。   【有能消除你自身「负面」的方法。但也伴随风险,需要你谨慎考虑,与幸同学。】   啧,这还用考虑吗?   盈利伴随亏损,但有时不豪赌一把,连亏损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盈利了。   他,梭哈,跟了!   “这东西……”与幸吉将藏于腰间挎包中的东西掏出,是贴有符文的三管圆筒玻璃瓶,他说,“是高层让我带给你们的,事先说明,只要你们接触到这东西,就代表彼此定下的「束缚」立即生效。至于什么「束缚」,不用我细说了吧?”   “不用哦,夏油已经说明了……”真人伸手勾住羂索的肩膀,好似哥们般亲密说道,“一、封印五条悟,封印后的器具交由你们保管,在之前,你们会派人协助我们的计划;二、由名为「真人」的特级诅咒,治好派遣人与幸吉的身体,时间为计划开始的前端;没错吧,我记性可是很好的。”   “所以?”与幸吉无视他的后半句话,问道。   “答案很明显,我们没打算空手回去。不过五条悟人缘差到这地步真是让我们有些吃惊,果然嘚瑟久了,就容易遭报应。”真人调侃道。   装有液体的玻璃瓶各自画出三道漂亮的弧线。   真人接了一瓶,夏油接了两瓶。   而贴在瓶盖上的符文在他俩接触后,纷纷自然,化为细细的灰烬飘落在地上。   “好危险哦……别忽然丢过来呀……”在有明显的束缚感下,抱着瓶子的真人随口埋怨了一句,然后抬眸看向全身是机械的家伙,问道,“所以,你的身体呢?我可以提前治好你哦。”   尖钩上挂着香甜的奶酪,慢悠悠晃动着。   与幸吉透过机械看向朝他伸手的真人,他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而这笑声原封不动搬到咒灵面前,他说:“我的身体在高层那,你要想提前治好我,可以,现在跟我去趟高专吧,运气要好点,说不定能提前遇到你口中的人缘差到那地步的五条悟。”   “咦……好可怕,可这么一来,你不就受限于人了吗?”真人满是怜悯看着不为所动的与幸吉。   他确实不为所动,语气满是不耐烦,说道:“你们还有其它事吗?要没有的话,我回去了。”   一直未开口的夏油说道:“有,确实有些疑惑需要你们解答一下。”   刚转身准备离开的与幸吉听到后,又转回,问道:“什么疑惑?”   “宿三月的术式是什么?”他问道。   “与火有关……”与幸吉回答道,“除此之外,高层一概不知。”   这倒是意料外的回答,羂索问出第二个问题,“那高层与她是否存在交易。”   “有,早在一年前,她便与高层签订了「束缚」,用五条悟的信任与动向换取高层的一个位子。”与幸吉回答道。   “那么第三个,也是目前最后一个……”羂索盯着与幸吉,可惜「僵硬」的面容实在看不出细小的变化,唯有声音能听出一二,他问,“高专内部是否有传闻五条悟恋爱或结婚的消息,对象又是谁?”   “有……”声音出现明显的变化,像是自身都觉得匪夷所思,他说,“前两天刚传出来,只是没人相信是真的,所以都当玩笑过了。”   “那,姓名是?”羂索问道。   “你刚提过得到人。”与幸吉看向羂索,他明显有那么一刹那呆滞住了。   “谁?”   “宿三月……”   “呃……”   ——   “所以——为什么没人相信我们是真的在一起了!”从夜蛾办公室走出的五条悟垮着脸,不满朝未关紧的办公室大门叫囔着,然后离谱说道,“难道你们要我带个长相一致,或结合两者优点的小孩,才能证实我俩真的在一块吗!”   门后夜蛾握紧拳头,拉开门,黑着脸站在五条悟的面前,说道:“你那不叫恋爱,而是结婚,还有不管是真是假,要干出出格的事,我第一个揍你!”   随后目光转向一旁的宿三月,不管真假,他都要谢谢对方,“辛苦了,谢谢你愿意做他的女朋友。虽然有可能是假的,但能让他体验一下恋爱的酸甜也是好的,至少明白他这类型的人,真不好找女朋友。”   之前愁他单身一辈子的,何止五条家的人,还有带他毕业,同他共事多年的夜蛾。   双手被夜蛾客气抓握住的宿三月眨眼,轻颤着嘴角,最终谦虚说道:“请放心,我会的。”   一旁目睹全过程的五条悟黑着脸,一把分开他俩交握的手,说道:“我说,男女角色是不是对调了,还有——”   头一低,看向从憋笑到如今稳住神情的宿三月,阴沉的面色随之消散,甚至堪比演员,眨眼换上可怜兮兮的表情,眼中还闪烁着泪花,一头扎进宿三月得到肩窝,哭诉道,“为什么不解释我们真的在一起了!还是说,你在外头有其他小情人,不要这个旧人了?”   为了凸显可怜,他特地摘下墨镜,细长、银白的睫毛轻轻划过没有布料遮挡的脖颈。   对于这细小的瘙痒,宿三月视而不见,她伸手轻拍男人结实、宽厚的背,像大人哄小孩般,说道:“好好好,我们在一起了,没有小情人,就你一个。”   旁观的夜蛾越发觉得五条悟能脱单有鬼了,还结婚生子,呵。   这是来自结过婚得到过来人的嘲讽。   “所以……这是新的计策吗?”   逛街逛得好好的几人莫名收到来自班主任的约饭邀请,打着不吃白不吃的想法,钉崎一手拉三个,来到他所指定的餐厅。   而这时已是夕阳西下,晚霞遍布天际,店外来往的路人也增多了不少。   端坐在靠窗位子上的顺平,在听到当事人得意洋洋得到宣布后,迟疑发出提问。   倒是一旁戳着牛排的钉崎面色不善地啧了一声,“要想听「恭喜」的话,没门。”   最没可能脱单的,竟脱单了,这开什么国际玩笑!   可现实就摆在面前。   “好嘞,这顿饭野蔷薇酱买单——”五条悟眨眼,双手一比,指向紧握刀叉,脑门爆出青筋得到钉崎。   “你这家伙——”钉崎倒不是买不起,就单纯都不受不了这幼稚的威胁,所以说,“前辈老师究竟看中你哪点了!”   一旁还未获得答复的顺平终于意识到——这事好像有点不对劲。   “等等,五条老师和前辈老师真的在一块了!”   “顺平你也太迟钝了吧,瞧他俩,不是明摆的事吗?”钉崎恨铁不成钢,微抬下巴,暗指正埋头大吃的两人。   “我、呲溜,前不久才知道的……”虎杖将到嘴的意面吸入口中,然后心虚说道,“没有隐瞒的意思。”就……特意隐瞒了一下。   “没说你隐瞒的事……”钉崎没好气翻了个白眼,用来割牛排的刀指向还不曾开口的伏黑,刀身上除了牛排自身的油渍外,便是未烤全熟留在上面的细小血痕,她说,“而是你这家伙也太会藏事了吧!”   她瞧出,伏黑绝对是最早的知情人!   被点名的伏黑抬手指向看戏的五条悟,将锅原封不动甩回去,说道:“他威逼的。”   头顶这口锅的五条悟扭头抛出,指向坐他身旁的宿三月,“她威逼的——”   吃饭吃的正好好的宿三月:……   “太假了!”这下四人异口同声说道。   在这一小风波过后,唯一最后知道他俩交往的顺平不确信地问道:“所以前辈老师不是为了计策,而跟五条老师在一块的,对吗?”   “嗯……”被学生注视的宿三月点头回应道,“不过公开的主要原因确实想用「女友」的身份引出他们,只是……”   熟人的反应让她有些意外,试问熟人都这么想了,那暗地藏着的,会怎么想?   “没关系,别这么愁……”五条悟伸手轻戳了下她那皱起得到眉心,耐心用指腹抹平道,“反正钩已经抛出去了,就算不咬,也证实我确实有那么一位珍藏的女友。而你不过是我推出去的挡箭牌,估计都这么想的吧。”   他算是看透自己在旁人眼里的形象,或可信度。   瞧,这不就来了吗?   “我觉得,比起你有女朋友这一事,更让人信服的,应该是「今天是愚人节,我来搞怪一下」这样吧。”钉崎双手交叉,沉思了一会,缓缓说道。   来自学生的吐槽重创了五条悟。   “很好,这单你买定了!”他捂着胸口,指着钉崎说道。   钉崎不答应,甚至想动手锤他,“喂,说好的请客呢!”   顿时,无形的硝烟弥漫开。   一旁目睹这一切的宿三月扶额掏出存放在口袋里的工资卡,说道:“没事,他的卡在我这,我买单。”   我买单,刷他卡,没毛病。   可这含义却像抛来的地雷,将三人轰炸得分不清东南。   “所以……不是普通的交往吗?”钉崎神色复杂说道,然后看向伏黑,果然得不到明面上的回复,可「避而不见」却是最好的答复。   “前辈老师……”钉崎深吸一口气,抓握住拿有工资卡的手,真诚输哦奥,“深层次发展还请谨慎考虑。”   五条悟:……臭丫头,我还在旁边呢!   酒足饭饱后,几人挥手告别。   “还在生气?”肩上搭了条手臂的宿三月问道。   面色故作臭臭的五条悟轻哼了一声,“要换个人,我非得揍他一顿。”   “我倒觉得野蔷薇说的没错……”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这时反悔是没用的哦,劳资看上的,还想跑哪去?”五条悟揽着人,不常用的口头禅再次翻出,嘴角的弧度向外彰显他的自信与嚣张。   所以不能怪他们有那想法——这人是谈恋爱的料吗?   习惯他那无处安放的自信与嚣张的宿三月平静道出,“我是说,我有考虑,然后考虑好了。”   “巧了,我也是——”男人一扫嚣张,人黏的越发紧密,也不嫌热,问道:“回家,还是去哪逛逛?”   “周边逛逛吧……”她说道,虽说太阳落山了,可温度却没降多少,在他紧密的黏贴下,后背有些出汗的宿三月伸手推了推,“太热了,距离拉开点。”   “不要——”五条悟拒绝道,甚至搬出科学那套说法,“出汗有利身心健康哦——”   “可汗出多了,我的伤口会疼的。”   “果咩,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刚好也差不多换药了。”   “不急,也没出多少汗,再说你难得腾出时间,不逛逛太可惜了。”   距离是拉开了,可两人的手却牵得紧紧的。   “好嘞,要不舒服,提前说哦……”五条悟俯身,澄蓝的双眼从墨镜下方微微露出,里面盛着笑意与专注,“不过我准能一眼瞧出,你现在、又迷上我了吧?”   “是的……”她眨眼,坦诚道,随后话锋一转,补充了一句,“毕竟除了脸和钱,五条先生也没其它优点了吧?”   猝不及防听到这话的五条悟:……   “揍你哦……”   “哦,要吃甜食吗?”   “是道歉吗?太晚了!”   “我喂你……”   “大份超华丽草莓水果圣代,谢谢。” 第 132 章 132章   “根据以上的复述,一年级学生吉野顺平将被列为嫌疑人,由我们「窗」进行管束……”   身穿黑西装的男人端坐在沙发上,在一丝不苟念完手中的报告后,合上,并转交给坐在对面始终没开口打断他的人面前,还算客气地补充道,“还请您配合,宿小姐。”   与他端庄的坐姿相反,懒洋洋靠在座椅背上的宿三月瞅了眼递到面前的文件,它纹丝不动,她也一样,放任他举着的动作,说道:“这是要我配合什么,你们不是将「罪证」收集的很好嘛?我刚刚可听到不止一条说明顺平是杀害他曾经同学的「凶手」。”   “宿小姐,您误会了,这是收集信息是,结合实际汇总出来的「嫌疑可能」,并非直指吉野同学是凶手的最终证据。”   鼻梁上架着副墨镜的男人微微抬眸,看向没有任何动作的女人,见她没伸手接的打算,便将文件放于身前的茶几上,很为他人着想地向前推了几分,以便她拿取。   可这文件在对方眼里,已是形同虚设。   她看到没看,调整坐姿向一旁靠去,手肘顺势压在松软的沙发扶手上,将多余指甲修剪掉的手指轻敲扶手处的木质结构,慵懒中带着几分随意,却又忽视不得,“所以这不是很充分吗?还来我这做什么。”   接下这烂摊子的男人不动声色抿了下嘴角,凭借多年的工作经验,他扛住这要命的压力,说道:“只是……希望您能好生劝说一下五条先生,理性接受吉野同学被管束这一事。”   “哦……所以我的用途就是这个,你们之间的调压器?”被自己的用词逗到的宿三月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没接这茬子事,像自嘲般开口说道:“你们高看我了,我可劝说不了有自己一套行事规则的五条先生。”   “宿小姐……”他吞咽了一下,艰难说道,“您是他的女朋友。”虽然没几个信的,但死马当活马医了!   而轻敲扶手边缘的手指在听到这话后,停顿了一下,随后收拢搭放在一旁,“所以你是觉得,恋爱中的五条先生能丢掉脑子,事事听从恋人的安排?你在开玩笑吧,那样的他,就不是高层忌惮多年的五条悟了。”   负责这事的男人不由绷紧神经,他对面前的女人了解的不多,除去前些日传出的不靠谱的恋情外,便是自身实力不错,有望荣升为新的「特级」,以及如她自嘲般所说的调压器,实则两边拉扯的工具。除此之外,便一概不知,但也足够了。   什么女朋友、恋人的,或许是他们新的制衡方式。可唯有一点,那便是接近「特级」的实力,说明她并非单纯倚靠他人才能存活下来的类型。   所以在这虚假的恋情里,她、是哪边的?   墨镜下的双眼流露出自身都被这想法惊住的神色。而眼前的人也变得复杂起来,他稳住心神,客气说道:“宿小姐,请不要妄自菲薄。关于吉野同学的管束,高层的决定是在没查清前,限制她出入学校及任务的安排,其实细看,这处罚跟世俗界的封闭管理学校一样,并没有实质的伤害……”   “哦?将学生曾受过的校园欺凌事件详细记录下来,并有可能在当事人及现在同学、朋友面前揭露,你觉得这是没有实质的伤害?”   宿三月伸手打断道,连同面上的神情都变得有些不善起来,“关于约束顺平行动的事,我暂且不管,但将他曾受到的伤害公之于众的话……”   她坐起身来,向前倾靠了几分,文件就摆在两人的中间,语气和善地说道:“我第一个不答应哦。”   不同于五条悟那直逼、压来的可怕气势,她更像春日吹来的寒风,让人不经意打了个寒颤,等回神又好像是件很平常的事,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忍不住裹紧身上的衣物去抵抗这寒冷。   “呃、请放心,我会的。”他牵强地扯动了下嘴角,说道。   在他交代完事情后,准备起身离开时,仍坐在沙发上、没有相送想法的女人好似善意提醒道:“对了,我是没问题的,可出差回来的五条先生就难说了,所以、你们懂的吗?”   当然,试问还有谁不清楚五条先生的脾气?简直比混世魔王还要可怕。   出了门,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男人终于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转身时,恰巧与同职位的同事碰了个面。   “您好,伊地知先生。”   “您好,平原先生。”   作为两个不同派系的人,交情还没深厚到说些其它的。于是在打完招呼后,便各自离开了。   只是没走几步,平原忍不住扭头看向已经走进办公室的男人,他也仅仅捕抓到同款黑西装的衣摆,然后门咔嚓一声,被人关上了。   所以,伊地知先生是「五条」那边的人,那来回横跳的宿小姐又是哪边的?   总不会「恋爱」既是「定位」吧?那也太可怕了。   也不知是五条恋爱可怕,还是高层寻找多年的弱点近在咫尺,可没人相信而错过的可怕。   总之这场「新」博弈,还没结束,得提起神来好好应对接下来的风暴。   平原暗自想道,朝前走去。   教室内   四人端坐在椅子上,视线纷纷聚集在讲台上的人身上,只见她干咳一声后,将不幸的事缓缓道出,只是该隐瞒的,她半字都未提及到。   “什么?伊藤死了!”顺平睁大双眼,面上满是惊疑、难以置信的神情,在同班同学的注视下,他艰难重复他所听到的信息,“还是非正常的死亡……”   是的,现场还残留微量的残秽,直至这事是人为的。   “除去伊藤外,那日见过你们的几位也一并死在学校、或回家的路上。”   她没带那份报告,因为里面附着的照片不适合学生观看。哪怕他们见过诅咒、与之搏斗,不幸目睹他人的死状,也不行。   “所以高层怀疑是我们之中的某个人干的?”钉崎皱眉,压下心头涌出的不爽,问道。   “是的,从调出的监控上来看,当时有接触到彼此的,只有顺平。”她尽可能放轻声音,使这信息听着不太刺耳、闹心。   “可之后的几日,顺平没离开过学校。即便任务我们也是一起的,他没有,也不可能做这事。”   面上平静的伏黑说道,他声音很沉、很稳,就好像秤砣稳稳压在他人急躁不安的心灵上。   顺平,是不会做这事的。   “前辈老师,可以上诉抗议吗?”虎杖举手问道。   因为出差的缘故,虎杖被放回教室与他们一块学习,可这才刚回来,就听到无比闹心的事。   “可以哦,虎杖,你们负责写,我负责联系人,托他们帮忙调查一下,最终由我汇总上交给高层。”   明知这是高层与五条悟之间的博弈,可仍不愿说透的宿三月点头认同道。   然后看向顺平,忍不住下台摸了摸他的头发,在他的注视下,说道:“顺平,我们相信你,还有,不用担心,有我们呢。”   一股难以形容的酸涩感涌上心头,直逼眼眶,顺平强忍着,看向同班同学,最后落在自称「没教学资格证怕教坏学生」的老师,“谢谢您,前辈老师。”他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课后,抱着教案独自行走在过道上的宿三月突然听到身后的叫喊,“前辈老师!”   她转身,果不其然,是顺平。   “怎么了,顺平。”她轻声问道。   已经走上前,停在一步之外的顺平低头咬牙,最终开口说道:“老师,我确实……有嫌疑……”他抬眸,意外撞进满是包容的眼眸中,一时呆愣,忘了言语。   “顺平,我知道你指的「嫌疑」是什么,可你是个好孩子,不是吗?”她放轻声音说道,“在获得崭新的力量后,没有用它施展在曾经的同学身上,反而多次受伤,祓除普通人所看不见的「怪物」。顺平,单凭这点,你和虎杖,还有其他人,都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反倒我们这些大人,真是失职到家了。”宿三月垂眸平静说道。   原本抱着豁出去「自首」的想法的顺平赶忙安慰有明显失落痕迹的宿三月,“没有的事!老师!你和五条老师,还有其他老师,以及一直带我们去现场,还时不时叮嘱我们注意安全的伊地知先生他们,都非常努力,尽自己所能保护我们,要是没有你们的话,我们可能得撞得头破血流,才能找到方向。”   看着眼前极力安慰她的学生,宿三月噗呲笑出声来,忍不住再次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头。   顺平一时僵住身,却又不敢动。   “顺平,说实在,我不会为了人渣的死而感到悲伤或惋惜……”宿三月在顺平的注视下,缓缓说道,“如果他是正常死亡,是在法律的制裁下,我会拍手叫好,甚至给执行这决案的法官、行刑者送花,可他们不是……”   她的手指隔着顺平的刘海,轻点了下他曾受伤的地方,“只能说,这死法不适合他们,他们至死都不知道、不认为曾做过的事是错的,是要接受惩罚的。这大概是我唯一惋惜的事。”   她收回手,说道:“所以顺平,你是「受害者」,而非「加害」或「嫌疑」人,你不用为此感到惶恐或不安,你是无辜的,你很坚强,你是个好孩子,顺平。”   曾在校园里受过的欺凌画面,一一浮现在眼前,随后如破碎的玻璃,咔嚓一声纷纷脱落掉在地上。   眼中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而多余、藏不住的,则一一滑落,顺着脸庞滴落在地板上,他后知后觉,像惊醒一般,抬手一遍又一遍擦去它,“抱、抱歉,老师,我、我……”   “没事没事,就算再坚强的人也会哭,你做的很好。”宿三月主动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抱住他,轻拍着他的后背,小声安慰道。   ——   “所以,你把人安慰哭了?”电话那端传来不小的笑声。   霸占五条悟平日坐的皮椅上的宿三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是啊,走之前我还煞风景安利他去趟学校的心理咨询室,不过说回来,我有些不爽……”   她转动椅子,漫不经心说道,“刷不动你就拿学生开刷是几个意思?垃圾成这样,还霸占着位子不挪屁股又是几个意思?是觉得他脑子好用到跟得上现代科技的速度,还是思想上的进步?”   “哇呜……难得见你这么生气呐……”身处异国的五条悟行走在有不同肤色的行人街道上,他随意调侃了句,然后正色说道,“不生气哦,他们很快就滚下太了,不过趁我出差的空隙,搞出这档事,还真不愧是他们呐。”   “或许是为了「推翻」你,而做的准备呢。”心情确实不佳的她随口说道。   拿学生做筹码,真是一群垃圾!   不过一想有这可能,她立马惊醒,停下转椅子的举动,站起身来,说道:“不行,得再做一层保障才行。”   “打算再添个什么保障?”   “你是知道的。”   “也不是不行,那先辛苦你两边拉扯一下了,回来给你带礼物哦——”   “行吧,你自己在外注意安全,别太劳累。”   虽说「最强」,可宿三月还是忍不住叮嘱一二,在挂断电话时,她听到熟悉的叫唤声。   【五条老——】   是乙骨啊……   9月末旬,琦玉市,八十八桥,深夜。   在地点案件时间的结合下,一年级三人一同来到桥下,明亮的月亮高挂在枝头上,桥下静悄悄的,可三人的脚步却是一致的。   或许气氛过于安静,虎杖开口尝试调解道:“话说,过几天五条老师就要回来了吧?刚好顺平的事,也能拜托他帮忙处理一下。”   顺平还被限制在校园内。   “你是傻子吗?我们都知道,这事五条老师一回来,就会告一段落,但顺平曾经的同学死因还是要调查清楚的,总不能让瞎眼的家伙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钉崎捏着肩膀,舒展肩骨说道。   “这事已经有专业的前辈处理了。”伏黑说道。   “听说还是很靠谱的,在社会混了好些年的前辈……”钉崎不适宜地吐槽道,“果然这世界不靠谱的,就只有五条老师一人吗?”   “五条老师其实挺靠谱的……”虎杖昂头想了想,在他人开口吐槽前,说起其它事来,“说起来,顺平新发型挺好看的,护额也超帅!”拇指亮堂堂竖着。   两人暂且忘了五条老师靠谱的事,一致认同道:“确实,好看。”   无论是新发型,还是其它什么,都挺好的。   “所以把这事解决完,我们赶紧回去吧,说好晚上一块看电影的。”虎杖掰着手指,精气神十足地说道。   “恐怖片的话,我可不看。”   “不是说电影院的气氛更好、更棒吗?”   两人相继说道,目光却笔直向前看,一并迈开脚步,坚定地踏过流淌的河界——工作正式展开。   ——   【我们是由人类母亲孕育出来的,却不受世人认可的生物,如今得以重见天日,我们得为今后的道路好好想想。】   【听好了,弟弟们,我们是三位一体的。】   亮着灯的房间内,仅摆放一张桌子,以及三张看似柔软的椅子,桌面上摊放着的是一副游戏棋盘,而三张椅子分别对应三个「人」,他们各自拿着棋子,根据投出的数字行走着。   像是许久未休息过的胀相面无表情与他们玩着,心思却飞向不久前的某日。   在昏暗、烛火的摇摆下,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路过「它们」,随后看似没威胁的手指轻碰封印它的瓶身,一张放大的脸贴近,轻晃着瓶身,与一旁的人说着话。   “这就是封印多年的「咒胎九相图」吗?你说如今它还有自身的意识吗?”   “应该有的吧?毕竟这类诅咒为了存活下来,还是很煞费心思的。所以你想见的是它们?”又一张脸凑近问道。   “就想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认真的?”   “它还没伤害过人类吧?所以有机会的话,诚意摆在那,想必都愿意坐下来好好协商一番。”   “它们可是诅咒哦,老头子不会同意的。”   “可赶下台,不就同意了吗。”   “说得也是……”   两人若无其事说着离经叛道的话。   之后,难得苏醒过来的胀相又一次昏昏沉沉睡去,直到现在。   手握棋子、缓缓跳到对应数字的他不由暗想这话的真实、可靠性。   所以究竟是诅咒的阵营,还是人类的阵营?   他还在思考中。   而另一边,刚获得「容器」的两兄弟撞上正祓除「地鼠」的一年级,于是两方人不可避免打了起来。   只是在换到开阔的地带时,一个人不适宜地冒出,他身穿隐秘性极强的黑衣,蹲在路栏上,两方人的中间,“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还在对峙的四人一时卡顿了一下,纷纷脱口问道:“你是谁?”   然后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第三方势力」的人。   于是该戒备的,又多了一个。   “不好意思,我是五条家的人,那个打扰一下,我家家主夫人有事想跟您商量一下,不如聊完再打?”   他自报家门说道,虽说看不见脸,可那活跃的声音听着有几分不靠谱的样子。   “五条家?”钉崎皱眉重复道。   他赶忙接道:“对对对,就是你们老师五条悟,五条家当代家主大人,我受命跟在你们身后,必要时出手帮忙一下。”   两人相互看了眼,最终虎杖不适宜地问道:“那个、五条夫人是?”   五条家的人有些诧异,“咦,你们不知道吗?那我不便说明了,不好意思啦……”   无形给五条悟添了口黑锅的男人扭头看向另一边,两兄弟站一块,摆明将他也算入敌人阵营中,不过没冒然攻击,也算给足面子了?   他暗想,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们家主夫人之前见过你们的大哥,有过片刻的交流。虽然是她单方面在说,不过想必也是个机遇,对吧?”   穿着很是凉爽的衣服得到坏相舒展他身后的「羽翼」,挑眉说道:“我们可不是笨蛋。”   只是言语,就想哄骗他们相信,真是异想天开。   “你们还有个兄弟哦。”   准备动手的羽翼戛然而止。   坏相、血涂异口同声,“哈?弟弟!”   靠路边站的两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而另一边两兄弟挤在一块,紧贴着现代科技手机。   “喂,你说我们还有个兄弟是怎么回事?”坏相率先开口问道。   “咦?清眩是这么说的吗?”电话那头的人有些诧异,像自言自语道,“没想到真能钻空子啊,稍微的暗示,再结合他人的误打误撞,真是省事不少。咳,抱歉,我不便明说,不过……”   “你们三兄弟之间应该存在有些联系吧?”她问道。   “没错,我们大哥能通过相同的血脉感受到兄弟的变化。”坏相透漏道,这不是什么重要、需要隐瞒的信息。   坐在书房椅子上的宿三月看向还未拉上窗帘的窗户,外头月亮极其明亮,她说:“能通过这个联系找到的吧,或者跟着唤醒你们的「人」,那一切自然水落石出了当然我知道这还不足以体现我的诚意。所以「外编咒术师」的身份,你们怎么看?”   脑子比血涂转得快的坏相沉默了一下,先不说「兄弟」的真假,单凭身份这一点足以纳入考虑的范围内。   电话那端的人嗤笑了一声,声音轻快,且暗含冷意,“反对的杀光就做得到了吧,跟你们大哥谈谈吧,然后联系我的方式,清眩会给你们的。”   “最后,恭候你们大驾光临。” 第 133 章 133章   月黑风高,正是秘密商谋的好时机。   细小的火苗凭空燃起,猛地直逼天花板,随后又肉眼可见缩小,汇聚成人形。   “这是你的术式?”赴约的胀相虚握了一下还残留火苗的手,从短暂的失重到一种与火融为一体的怪异感。   而且整个过程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灼烧与炽热,想丧失温度的假火。很是奇妙,也很是怪异,甚至有那么一刹那起了杀意。   太奇怪了,不像是术式……   胀相盯着缓缓熄灭的火苗,然后抬眸看向早已恭候多时的人,只是在留意到旁的装饰后,不由卡了一下。   虽说知道约见面的地点是一家开在市井小巷里的私人餐厅,可装潢是否过于精致、奢侈了一点?   在明亮的灯光,就差bolingboling闪着「我很贵」的光。   而且,这么一对比,自称夏油杰的家伙挑选的地方,简直随意到堪比杀人现场或贫民窟。   “这是我的压箱货,还请保密。”邀请他过来的女人没明着回答,而是像缓解气氛,有些俏皮竖起手指,放在唇边说道。   可能考虑到这不是简单的会面,她穿着有些正式,是一身白蓝相交,在袖口、衣领等处绣有不抢眼且精致的松竹梅的访问型和服。   而修剪的长度不适宜扎绑的头发上也点缀了几样小巧、不突兀的头饰,从这不难看出,她很重视这场成功待定的会面。   “请坐,胀相先生。”她拉开身旁的椅子,面带微笑说道。   两人坐下……   对于有着明显戒备的肿相,邀他来的宿三月没任何的不适,伸手拿起一旁早已泡好的茶,一手压着茶壶盖,将内里的茶水倒入面前的茶盏里。   她不急着谈正事,“这时代感觉如何,有出去看看吗?”   醇厚的茶香飘至胀相的鼻翼下,他对那不感兴趣,想到对方能提供新的道路,以及不知真伪的弟弟,他忍住没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她,还算客气地开口说道:“我们是来谈正事的吧?”   所以这种「今天吃没吃」的家常话是否过于蠢笨了。   可谁想,对方以一种轻快的语气回道:“可不了解这时代的话,兄弟之间会有代沟的吧?”   沏到杯身七分处的茶被人客气端到面前。   可胀相的心神皆在她的话语上,他敏锐捕抓到话语中的重点,问道:“所以我确实有个新弟弟,还是最近最近出生的?”   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端起茶杯,小口轻啄了下的宿三月感慨到,可她仍然不能明说,他的弟弟正是虎杖悠仁,“抱歉,这得你自己找了。”   作为合格的弟控,胀相一贯偏爱、且珍视自己的兄弟们。所以在两位兄弟的不赞同、唯恐是骗局的情况下,他还是只身赴约了。   只是亲耳听到这含糊的回复,一种被人耍的感觉油然而生。   可浪费时间耍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灵光一闪,他紧盯着神情不像作假的女人,说道:“这不算是我们头一回见面。”   算上封印前那次,确实。   手捧茶杯的女人点头回应道:“是的。”   “所以我们现在是属于认识的范围内。”肿相说道。   “是的……”这次回复慢了些,似乎听出言语中的漏洞,会心一笑。   是束缚?胀相暗自皱眉,姑且算是有所收获的他主动谈及正事,“之前你同我弟弟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当然……”她放下茶杯,十指交叉摆在桌前,面上的神情不像见陌生人,或敌人的样子,满是诚意说道,“要不信或担心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话,我们可以签订「束缚」,这是我们的诚意。”   所以「束缚」都是这么来的?   胀相不动声色猜测到,然后微微提及旁的事,“传闻你同五条悟恋爱了,所以你们的诚意是指五条悟,还是?”如果是跟夏油杰合作的高层,那就没必要谈下去了。   好在,并不是。   “是五条悟……”看出胀相所顾忌的宿三月补充道,“不用担心因为咒胎的身份被我们这边的人排挤。毕竟我们这的,都是二十一世纪开明的好青年,只要你们没主动杀人,我们还是很欢迎你们加入的。”   胀相敛眸思考,他看出对方确实有意与他合作,只是……   现在的人真如她所说的,开明到能接受他们兄弟?   他再度试探道,“你怎么确认我们是好的,不杀人的?”   面对这样的问题,宿三月面色不变,始终微笑着,更没流露出不悦或戒备的神色,诚意如她所说的,就摆在他面前。   “你是好大哥,我想会为兄弟付出的,想必也不是没理智、对人类全然是恶意的类型。”她不紧不慢说道。   “我们先谈谈合作的细节……”沉默片刻的胀相抬眸注视坐在对面的女人,说道,“但要有一点不妥的话,我能保证的,只有不将今晚会面的内容告知他人。”   “那实在太好了,没事,要觉得不妥,可以再谈,但我相信我们会谈妥的。所以一边吃一边谈如何?”她问道。   与此同时,另一边也在进行类似的商谈,只是氛围与环境有着天籁之别,要说区别,就好像从现代转跳到石器时代。   密不透风的石室烛火通明,将聚集在此的人照得通亮。而在这的都是年过半百,本该享清福的老者,可惜一头扎进名为「权利」的漩涡中,失了魂,丢了心。   幽深的影子旋绕在石壁上,面上的皱褶深到让人有些不适。而眼中的贪婪与快意更是让人看不下去。   “五条悟快回来了吧?”身穿传统服饰的老者驼着背,含着胸,尽显年老的姿态,哑着声问道。   “嗯,我们也太行动起来了……”一旁比他年轻几岁的老者点头说道,有些浑浊的双眼总不经意流露出算计的神色,突然提及旁的事,“只是不告知乐岩,没问题吗?”   京都的校长,同样是他们一派的老人。   “他是京都的校长,此次的计划有可能威胁到他学生的安危,与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这事落幕了,再给与宽慰吧。”   老人打着为他好的旗子说道,实则能分羹的人越少。对坐在着的他们而言,也就更好,再是人老了,心不如以过往坚定,若是为了几个学生中途反水,那实在亏大了。   几人相视一番,虚伪至极赞同前者的说法,然后默契跳过京都的校长,说起接下来的安排。   “这次只准成功,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哪怕两所学校的学生都意外受到牵连,也必须将苦恼我们多年的「鱼刺」拔/出来!”   “没错,我们已经付出极大的代价了,必须成功!”   “之后便是清除存活的「五条派」……”   “那就按计划行动吧。”   烛火轻晃了一下,他们相互交流的声音宛如恶魔的低语。而心中孕育多年的恶意也在谈话中不停翻涌着,好似迫不及待倾泻出来,「倒」在某人身上,让其自食恶果。   可另一边,没这么多花花肠子。   他们商谈的很好,彼此脸上都有着满意的神色,最终约胀相过来的宿三月举杯以茶代酒,说道:“那么,合作愉快。”   在分别之际,宿三月善意对其透露道:“开战后,请留意周边的人。另外我的想法亦是五条悟的想法。毕竟有句通俗的话叫「夫妻是一体的」。”   原本心神都在前一句的胀相猝不及防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惊疑地张大双眼,“哈?”   是真的!   本就空旷的私人包间,在少了一人后,变得更空旷、安静了。   也就这时,包间的房门被人有意敲了三声,随后打开,原本明日才到的人提前回来了,甚至出现在自家经营的餐厅里。   “哇呜……好看……”他先是不走寻常路,竖起拇指夸赞道,“可以拍照吗?”说着,掏出手机,摆正镜头开拍起来,显然回答不重要。   只是寻常的照片,也没什么好阻拦的。宿三月放下手中的被子,在连续咔嚓声下,问道:“吃过了吗?”   “没有呐……为了赶回来见见妻子的新造型,一时忘了吃饭……”   拍了数张,勉强满意的男人停下拍照的举动,走上前,弯腰低头看向化了淡妆的女人,有些不悦、酸溜溜地说道,“上次化妆还是讲家长的那次吧?都没为我化过呐——”   “你是不满意我平日不化妆的样子吗?”   “这是两码事吧?不过,是送命题吗?”   她有意站起身来,而聪明、时刻留意她一举一动的男人伸手主动拉开椅子,侧身让出道来。   同时站起身的人伸手摸向他的面庞,顺着颧骨来到脑后,微微施力,男人也极力配合着,低下头,然后嘴角处被人落了个吻。   “好了,想吃什么?”宿三月及时松手,像滑不溜秋的鱼摆尾跑到前方,在整理袖子的空隙,问道。   面上看不出什么,像是很平常的事。   而身后没去抓她的五条悟则伸手点了点嘴角。果然,干净的指腹多了抹浅淡的胭脂红,心情顿时大好的他跟上,问道:“是在撒娇道歉吗?”   穿着和服,不便大步走的宿三月听到这话,小幅度翻了个白眼,扭头朝他看去后,又心生悔意,那印子着实抢眼,“是「欢迎回家」的意思。”但该说的,还是得说清。   藏在眼罩下方的双眼睁大了一些,随后嘴角的弧度越发放纵,尖尖、咬人可疼的虎牙若隐若现,他跟上,伸手揽住她的腰,贴近,笑道:“是这样吗?那我也要给老婆你一个亲亲,是「辛苦你独自一人约谈」的意思哦——”   “咦?等等、口红……”   “放心,会吃得干干净净的。”   索性店里的人清的干干净净,而留下的,也都在厨房那等候吩咐。不然即便自家开的,也没可能来第二次了。   过道静悄悄的,只留有微乎其微的呼吸声,与贴靠在墙壁上的两个身影。   确实吃得干干净净,还吃肿了。 第 134 章 134章   “机械丸,机械丸。”   熟悉的呼唤声在机械丸的耳边响起,栖息在药缸中的与幸吉张开双眼,而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的机械丸有了少许的反应,它的瞳孔向上移了一下,非人类质感的眼眸清晰倒映着来这的面容。   是三轮霞……   见它有反应后,三轮松了口气,坐到它身旁,有些关心地问道:“机械丸,这些天怎么了?感觉你很忙。”   不是找不到人,便是频频走神,让同年级的她很是担忧。   是身体出状况了,还是任务太多累着了?   在她明显的担忧下,无法述说实情的与幸吉在后台操控机械丸,让它开口传递他的话,只是这话的真实性极低,他说:“训练,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交流会,我们……”   它活灵活现地停顿了一下,而背后的呼吸声也加重了不少,“我们得赢。”   躺在药缸中的与幸吉悄然握紧双手,绷带下露出的双眼满是对赢的渴望与坚定。   隔着机械丸那冷硬的面部轮廓,三轮好似看到它身后的与幸吉,感受到他对赢的迫切后,轻笑了一声,眉目中的担忧淡了不少,两手各自撑放在一旁,脚尖轻踢着空气,举止尽显少年的青春与活力。   她直视前方的景色,眼眸中流露出的神色与之相同,说道:“好巧,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块加油吧,机械丸,今年的冠军绝对是我们的!”   她精气十足,握拳给它打气的同时,也给自己打气。   与幸吉看着,半响沉闷回应道:“嗯,加油。”   远处,为任务劳心劳神的靠谱成年人收到作风与之相反不靠谱的快递,见手上小巧、通透的红色玻璃球,他不解开口问道:“这是?”   干起快递工作的清眩一边拿手机在送货名单人员的后面打钩,一边解释道:“那是家主夫人的压箱货,具体用法,揣紧捏一下就好了。”   “所以是真的?”比起开口询问「家主夫人是谁」的学生们,靠谱成年人七海有着自己的猜测,他忍不住抬手按压眉心,在低声骂了句「人渣」后,问道:“那细节是?”   将那声咒骂忽略的清眩笑眯眯说道。可惜面上扣着的面具将他的神情遮挡得七七八八。唯有露出的双眼能窥视到一二,“家主大人的原话是「见机行事」。”   这下岂止是人渣,简直堪比狗屎!   正当七海黑着脸,准备掏出手机亲自问候对方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叫唤,“七海先生——”   是此次任务的搭档猪野琢真,他挥手跑来,在看到大白天还穿着黑衣,戴着可疑面具的清眩后,脚步一顿,改为慢步走来,问道:“七海先生,这位是?”同时暗自戒备起来。   “认识的……”七海的回答,消减了猪野的戒备之心。   反倒清眩自来熟地伸手招呼道:“哎呀……这不是猪野先生吗?久仰大名,有兴趣了解一下「这个」吗?”   像是可疑的推销员,一手捏着不知从哪掏出的红色玻璃球,一手指引对方的目光往这看。   “弹珠?”猪野不明所以,他已经过了打弹珠的年龄,只是下秒凝神看出后,发现那不是普通的弹珠,是有咒力的,只是浅薄到微乎其微,容易让人忽视,产生不必要的误解。   他皱眉,看向身旁崇拜已久的七海。   而一旁的清眩自认为艾特到其动作的含义,将手头的「弹珠」抛给七海,然后俏皮、轻快地挥手示意道:“既然这样,那就拜托七海先生解答一下了,我赶时间送下家,拜拜……回头见——”   手头珠子一颗变两颗的七海:……五条家的人都一个德行?   比起想撒手不干的七海,正主五条悟难得回了趟主家,居坐在主位上,单手撑着下巴,听着他人的汇报。   “现任禅院家家主的意思是,他会帮忙,但也仅限于他,不过事态明朗或成功后,禅院家将鼎力支持五条家,只是在事成后,需要洽谈关于「伏黑」的去向以及高层残留势力的分配。但有一点他明确说明了,禅院家必须同五条家站一个平台上。”坐在他下方,负责家中大小事务的本人家恭敬地说道。   “嗯,他的想法倒是好理解,只是,伏黑的去向……”对于禅院家所提出的条件,仅有一条引起注意的五条悟轻点面颊,问道,“夫人怎么说?”   “夫人的意思是,可以,但一切得遵从伏黑的意愿,我们只是帮他牵个线……”下方的人说道,“在商议时,我们也将这要求说明了,对方表示可以。”   “那就没问题了,至于加茂,当代只有一人继承术式吧?”五条悟诺有所思,说道,“如今还是京都的三年级学生。”   “是的,在与当代家主密谈后,表示如若属实,定会相助我们的。”   好不容易生出的独苗苗,怎能折在这种地方,所以加茂比禅院更好说话。   那么咒术界最大的三个家族姑且站一条线上了,所以现在最主要的问题便是,“该怎么钓出躲藏在幕后多年的老鼠。”   在家中改戴墨镜的五条悟说道,往日轻佻的声音,也在事情的轻重下变得有力起来。   端坐成两排,其中较为年长、负责家中文献的流老开口,恭敬地说道:“是的,考虑到凭借武力难以击败家主您。所以我们抽空翻阅了家中流传下来的古籍,最终确认不考虑用武力击败您的前提下,最有可能实施的方案是封印您,而能封印您的器具也确实存在。”   自认为没傻到乖乖站在原地让人封印的五条悟改用手指摩挲下巴,而心中残缺已久的拼图隐约寻到踪迹,他莫名问道:“这事夫人知道吗?”   在高专顶班的宿三月,因五条悟三番两次的提及下,存在感从零变成百。   这是五条家从未有过的现象。   以往家主的夫人如笼中的金丝雀,乖巧、听话居于后宅,除去生儿育女的本职外,便一概不过问外界的事务;   可到了这代,家主是有史以来、当之无愧的最强,同样也是最难搞的,连同他所看上的夫人,更是频频在外走动,如今大半年过去了,肚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作为家中资质高深,且捏着鼻子认下这代夫人的流老忍不住怀疑——   她身体是不是不行,比起怀疑年年有做体检的家主,不如怀疑前者的身体状况。   果然,等这事告一段落,得提一下让夫人做个全面的体检。   想偏了的流老及时回神,不再腹诽有了老婆,连性子都变了的家主,还是针对性变了的那种,他说道:“这事是夫人提议查的。”   很好,最后一块拼图拼上了。   虽说看出流老跑神,但也不在意他想些什么的五条悟托腮问道:“所以那东西叫什么?”   流老回答道:“狱门疆。”   牌,彻底明了。   高专,课间时间。   代完课,朝办公室走去的宿三月恰巧撞上刚从外面回来的五条悟,只见他提着印有喜久福字样的袋子,抬手招呼道:“呦……我回来了。”   她眨眼,会心一笑,回应道:“欢迎回来。”   “事情都安排好了。”并肩走在过道上的两人,其中一人主动翻找袋中新出的大福,在拆卸袋子的过程里,说道。   “我这边也安排好了,顺便在课上稍微提点了一下学生……”   正说着话的宿三月见面前递过的大福,不客气张口咬下,在舔去沾染在唇瓣上的糖霜后,说道,“安全第一,比赛第二,想必到时一目了然。”   对于有缺口,内馅露出的大福,男人也不嫌弃,张口沿着她所咬的地方咬下,瞬间干掉大半个,“那就拭目以待,不过你也是,注意安全,另外别太忘我。”   “对了,到时我会自投罗网一下。”   “那提前祝你马到成功。” 第 135 章 135章   洁净、一尘不染的地板连通着各个房间及过道。   自打违背家主的命令后,真希不再回来过来,如今倒是有趣,竟找上门来让她俩回去一趟。   是的,她与妹妹真依,两人明明是血脉相连、最为亲密的双生子,可如今并肩走在一块,却沉静得跟死水般。   真希不太习惯地皱起眉来,她寻找话题,问起,“你最近怎么样?学校那还好吗?”   “比你好,至少我那没有恶心的非人类玩意……”真依咂嘴说道,“也亏你忍受得了那种家伙做你的学弟,而不是干净利索帮忙执行死刑。”   她总能精准踩雷,似乎分开后,便成了这样。   真希不耐地啧了一声,像是告诫般,提醒道:“这话对我说就好了,要其他人,是会被讨厌的。”   “谁会在乎他们的看法。”真依满不在乎顶了回去。   气氛一时僵住,两人相对无言走在熟悉无比的过道上,曾经她们无比要好,同家中其她姐妹、姑婶一样擦洗家中的建筑等一系列杂活,可如今……   她昂头看向屋檐外的天空,方方正正的一角外,正是蔚蓝、无边无际的天空,与明亮、夺目的太阳。   真希不曾后悔她的选择——离开这个腐败、脏臭的家。   可真依呢?她是被迫受她的牵连,还是自愿跟着的呢?   戴着黑框、方正的眼镜的真希扭头看向一旁绷着脸的亲妹妹,心情顿时百感交集。   “真依,我是你姐姐。”她轻声说道,在外一向要强的她在妹妹面前,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独属真依的柔暖。   真依看见了,原本持平的速度突然加快,与她拉开间距,似乎对她流露出的感情很是不屑。   果然,妹妹变得难搞起来了。   ……   宽敞、用于会面的主屋此时敞着大门,任由刚入秋的风来回跑蹿着,上了年纪,可仍精气十足的当代家主禅院直毘人正盘腿坐在主位上,喝着酒,见两姐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后,招手说道:“进来,别站在那跟个木头人似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又听见他说:“坐,这可是自己家,总不会连站坐都忘了吧?”   他身前摆放着两个软席,明显是个她俩的。   不同于面对真依时的柔情,在见到禅院直毘人后,真希像用坚硬的铠甲、锋利的刀刃将自己武装起来,利索中带着一丝飒爽,挺着腰杆跪坐在他的右手边软席上,直白问道:“叫我们回来做什么?”   相反,在气场上,真依便输于真希了,同样跪坐在软席,她却看着地板上的纹理,放在膝盖上的手在听到真希那理直气壮的言语后,悄然握紧。   她同真希是有差别的,她一直都很清楚。   “后天便是你们一年一度的交流会吧?”将两人的差别看在眼里的禅院直毘人没说什么,而是主动谈起不久的大事。   “然后?你们不会连交流会都不打算让我参加了吧?”实力不只四级,却因为咒力的关系,一直被家中老头压着晋升的真希问道,眼中跟着滑过一道厉色,像是要敢说是,她就敢当面翻脸跟他们干起来。   禅院直毘人昂头哈哈大笑了几声,对她的神情很是满意,说道:“当然不是,相反,我还要资助你们两个,以我个人名义,而非禅院家家主这层关系。”   真希笑了,那讥讽的色彩如染缸中的布料,慢慢浸透她的面容。   在诅咒的嘶吼声下,崭新的咒具将其一刀斩成两段,此时已是一年一度的交流会现场。   在之前,极其不着调的老师罕见地认真叮嘱道:“要注意安全哦……这次的交流会的主题是「两校的团结」。所以输赢不重要,友谊才是最重要的——”   当时便隐隐察觉到其中的不妙,可任由他们怎么撬那人的嘴,也没得到一丝有用的消息,反倒喂了一大口的狗粮。   如今看来,御三家早「勾结」到一块,只是她家的老头比较精。   真希嗤笑了一声,在越过众多的诅咒看向远处早已耸立起来的帐,他们的老师、公认最强的男人此时就在里面。   这是——针对他的交流会。   视角转移,并提前一两小时。   在双方会面交谈,有了初步的认识后,两校各自回到休息室讨论接下来的作战方案。   被排除在外,不知高层安排的京都校长乐岩,还持有先前的看法,那便是趁机杀了宿傩的「容器」虎杖悠仁,在这一方面,大伙没意见,毕竟彼此没相处过,都处在过于片面的意识上——那是诅咒之王的容器,杀死是正常的。   只是在一番啰嗦下,追星狂魔东堂有些不耐烦,并当众甩手离开了。   之后便是机械丸,而理由相当随意,“有其它事,我先离场一下,等会回来。”   盘腿坐在主位上的乐岩睁开眼,默不作声看着机械丸离开身影,随后看向面前仅剩的几名学生,说道:“那么,详细说说这次的作战方案吧。”   另一处也在说着相同的话题,只是在漩涡中心的他们比旁人知道的多一些,所以有些凝重与担忧。   “相按悟那家伙说的,先安全排在第一位,然后看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吧。”   一向聪明的胖达凭借自己的本能,也就是野兽的直觉,私自判断这次的交流会可能是有史以来最乱的一次。当然这只是它猜想,所以还没必要说出扫大家的兴。   “就些这样吧,要中途遇上诅咒,顺手祓除就是了。至于京都的学生,就按之前说的去做好了。”坐一旁的钉崎不以为然说道。   可一小时后,她便后悔了,当然这是后话。   这时明面上还算风平浪静。   胖达赞许地点头,随后看向一旁的虎杖,问道:“说起来,悠仁,宿傩最近怎么样?”   被点到名的虎杖抬手摩挲着下巴,在沉思中,回忆道:“宿傩的话,最近不常出来,平时吵闹的声音也变小了。”近期有问过这问题的,不只它一人,单看这两点,事态还算稳定。   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听到这话的一二年也这么想。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紧关着的房门,打开一看,是他们的师母。   自打公开后,五条悟越发嚣张了。甚至多次压着他们的头企图让他们改口称呼其「师母」,一想到那让人火大的场景,众人不由在心里啧了一声。   不是针对「师母」这人,而是多次压他们、甚至不要钱往外派狗粮的混蛋。   “我没打扰到你们吧?”不知道学生内心活动的宿三月站门口问道,她今天穿着很是便捷。   而鼻梁上也莫名架了副与真希没两样的黑框眼镜,在说话的途中,还不太适应地抬手搀扶那镜框。   没觉得多副眼镜有什么奇怪的大伙一致摇头否认到,可内心深刻意思到——这白菜真的便宜那头猪了!   “前辈老师,你过来有什么事吗?”学生堆里的顺平站起身,迎面走来询问道。   正好,宿三月已经掏出存放在上衣口袋里的东西,握拳伸出,随后又摊开,一颗颗圆润、饱满,色泽鲜艳的……玻璃球……   第一颗放在顺平的掌心里,然后依次分发,包括胖达也收到这小巧的玻璃球。   它不解挠头,问出大伙的疑惑,“三月,这是?”   “是护身符。”她笑着说道,面上的神色与平日没什么区别,可早有预感的学生在听到护身符这一词后,心中的忧虑不由加重,连面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见状,宿三月不禁头疼起来,她不是很想将学生拉扯进这个争斗里。   可偏偏他所带的学生也是一根独属他的软肋;   在对方底牌彻底明朗后,有一切可能限制五条悟行动的事物,必然逃不了被摆弄的可能。   心里愁,可面上不显的宿三月安慰道:“放心,还有我们这些大人,你们只要开开心心参赛就好了。”   果然,有大事要发生了。   大伙相互看了一眼。   同时,京都那也收到相同款式的玻璃球。   作为领队的老师歌姬,比宿三月直白多了,她说:“防身用的。”   “可、这不是作弊吗?”队伍中性格较好的三轮捏转着小小的球体,迟疑地说道。   穿着上白下红类似巫女装的歌姬没遮掩另一边也有这东西的事实,“公平起见,两边都发了。”   想到来时,家中仆人让自己多带些血袋的加茂暗自皱眉,指出其中的问题,“这和往年的交流会不一样。”   何止不一样,这都快成战场了。   歌姬腹诽道,但没多说,双手环与胸前,面上平静地说道:“你们戴着就对了,还有……”   她停顿了一下,此时校长早起身前往观众席了,所以这只有他们一行人,“这东西暂时别跟乐岩校长说。”   京都二三年纪纷纷皱眉,可信息并不充沛的他们也难寻到方向,猜出缘由。   好在歌姬是被学生敬爱的,不像五条悟,因为性格的问题,在学生、同事、朋友里尽失「威严」与「信任」,他们暂且收下,替其隐瞒这一事。   直到——特级诅咒冲破二年级的防御,险些要了三轮的命时,他们才知道这玩意的含义。   橙红、没有温度的火焰在致命伤降临前眨眼燃起,唰一下,人消失得干干净净,徒留扑通、傻了的特级诅咒。   在一番默契的配合下,在场剩余的学生们成功拿下一血。可惜这特级不在交流会的名单上,没分。   “三轮人呢?”与她关系要好的西宫骑着扫帚飞下,询问道。   “不清楚,地上没有血迹……”加茂观察了一下三轮消失的地方,得出结论道,“起码人是好的。”   “可是刚刚一把大火,怎么可能是好的!”西宫不相信,她面露焦虑,忍不住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泄愤道,“还有今年的交流会是怎么了,捅了诅咒的窝吗!”   在场的大伙多少挂了些彩。   在听到这声抱怨后,面色纷纷沉下,有默契看向身后本不该出现的帐,它笼罩着作为观众席的教学楼,里面有谁,不言而喻,大伙不由联想到离开前,歌姬说的话。   学校,还是……其它的问题?   这时,丛林深处传来窸窣声,正当大伙准备朝那攻击时,黑影及时蹿出,大喊道,“是我!”   前一秒消失,让人担忧不已的三轮,后一秒完好如初跳了出来。   在场的京都学生?   ……   一处相较隐秘、无人烟的地方迎来一位非人类的光顾,他推开厚重的大门,细细的灰从门缝中抖落在空气里,阳光下宛如细小的钻石碎,忽明忽暗。   “这地方真是不好找呐——”真人如约上门。   支开旁人,命令机械丸待令的与幸吉冷静地看向门口的来客,也没说什么废话,口吻好似命令地说道:“废话少说,快点治好我。”   “语气也太恶劣了吧?我怎么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吧。”真人双手怀抱在胸前,漫步走上前,不满说道,那模样就好像彼此相熟得很,可实际交情还不如路边的小草,廉价到随处可见,甚至有被碾碎的可能。   “别套近乎,这只是交易,快点,我赶时间。”与幸吉不为所动,绷带下露出的双眼满是冷傲地看着他。   真人自然不会在意一个终日躲藏在暗处的蚊子,他将袖子微微向上撩起,双手朝与幸吉伸去,“好吧好吧,真是冷漠呐,你一定没人喜欢吧?”   冰冷的手掌隔着绷带轻碰他的身躯,居高临下的他勾起嘴角,在发动术式之前,说道:“说起来,治好你,我们之间的交易便结束了吧?”   折磨他多年的体质在明显变好,他能感觉到肢体的力量在逐步增强,这便是那位老师说的「机会」。   他抬眸,回以相似的笑容,“我当然知道……”   “嘭!”没用多久的密室炸开,飞溅出的山石跌落在山间各处,已经抵达附近山头的少年攀着树枝,站在一根树杈的中间,半蹲着遥望远处的打得难分难舍的两人,他说:“看来暂时不用我们帮忙,那先看看吧。”   【好的,忧太。】   远处,收到消息的七海放下手头的热咖啡,朝无人区域走去,身后还跟着个迷弟猪野,“等等我,七海先生!”   听到叫喊的七海轻叹了口气,扭头看向他,再次问道:“你确定要跟过来吗?”   “确定,请务必带上我!”他正色说道。   橙红的火焰照亮无人的角落,随后飞快熄灭。   高专   被拘于教学楼内的几人面色不一,有意料之中的沉稳,有漫不经心的清闲,也有极度克制的震怒。   “这是怎么回事!”手拿拐杖的乐岩猛敲地板,目光锐利看向东京的教师,五条悟、宿三月、夜蛾等人,他们是前者,对这一事态似乎早有准备。   然后是他这边的歌姬,也如此,最后特邀的冥冥,一番看下来,他确认——这是排除他的「特别活动」。   “夜蛾,你们这是要叛逃吗!”乐岩将矛头指向夜蛾,细看,如今在场的人哪个没在他手下待过,曾经的学生,如今的同事,看得乐岩直冒火,同样也暗自心急。   这不是好现象。   可还没等夜蛾开口回答,一旁的五条悟伸手制止,站起率先说道:“什么叫叛逃,好难听哦,这可不是我们主动挑起来的,你不会不清楚吧?”   说完,沉思了一会,似乎在观察乐岩的神情,想通过这个看清什么。然而他所看清的却让他昂头毫无形象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不知情,不是吧,你不是老橘子那边的人吗?”   面色铁青,强忍怒气的乐岩选择无视在他神经上蹦跶的五条悟,看向唯一管事的男人,“夜蛾,我需要解释。”   听起来,一时半会说不完的样子。   站一旁的宿三月伸手拉了拉笑得停不下来的某人,她搞不懂,这事有这么好笑吗?   要真的,将心比心,这实在太伤人了,不反水都对不起他们。   “这里交给你了,我去外面看看。”   笑得东倒西歪的男人在听到她的话后,勉强止住笑意,歪头看向正搀扶眼镜的她,也不避嫌,低头啾咪了一下她的面颊,难得柔情说道:“注意安全哦。”   “嗯,你也是……”在这紧急时刻,宿三月也没闲情纠正他那亲密的举动,不过也无需纠正了,她点头嘱咐道,“别玩过头了。”   “没问题……”他竖拇指保证道。   目睹他俩互动的冥冥调笑道:“五条,今年年底是不是能喝到你的喜酒了?”   他嬉笑着回道:“需要寄一份请帖给你吗?”   凑不出一双眼的两人相视一笑,极有默契。   听到这话的宿三月默不作声翻了个白眼,她还算懂礼,走之前还说了几句客套话。   之后屋内静悄悄的,就等夜蛾开口解释。   他没办法,干咳一声,说道:“关于此次交流会的变故是因为……”   听完长达不过几分钟的话,乐岩大吃一惊,他不敢置信,高层会疯到这地步,如果针对两面宿傩的容器还情有可原,可那是五条悟啊!   他们最大的底牌,哪怕无法掌控,那也是自己人,还有帐外头的学生……   “我不相信。”他站起身,朝敞开的门走去,显然打算亲眼看看屋外的情况。   五条悟是欢迎的,只是那张嘴着实欠抽,“好嘞,慢走老爷爷,注意安全哦,别死了,不然到时京都的学生说不准会哭鼻子哦——”   走到门口的乐岩扭头看向五条悟,眼中满是经历风霜后的冷硬,他问:“五条悟,你是站哪边的。”或者,你们都站哪边。   被提问的五条悟轻哼了声,俏皮摊手说道:“你猜,我以为你们那边都清楚。”   他没说着玩,他确实心心念念着如何改革现在的咒术界,只是手段比平日挂在嘴边「杀光了事」的话温柔一些,至少他是在有证据的前提下,光明正大、理所当然、为民除害宰他们的。   五条悟笑而不语,身上的咒力不经意泄露了几分。   很好,乐岩深深看了眼他,以及他身后姿势各异的人,当下扭头向外走去,如果是真的,那么……   乐岩脑海中闪过无数张熟、老去的面庞,他们得给个解释,无论输赢。   降下的帐只限制五条悟一人进出。而其他人能自由出入,想必对方也乐意看到只剩他一人的局面。   会议室顿时清空了,只留有他一人在其中。   把玩手机的五条悟轻哼着听不出曲名的调子,他在等,等对方找上门来,自投罗网。   同一时间,学生参赛场所的某一处,羂索与他拉拢的合作对象齐齐出现在那。   与胀相站一块,心智如稚子的血涂吵囔着要去找虎杖他们「玩」。   而对弟弟向来有求必应的胀相自然是不忍拒绝不的,只是放任他在这满是咒术师的地界乱跑,着实让人不放心,于是他要求暂且脱离队伍,“目前还用不上我们兄弟三吧?”   这话摆明要走就走三个的态度。   身穿夏油杰生前同款袈裟的羂索微笑着,面上没显露出丝毫的不满,反倒有些担忧地说道:“是这样,只是在这紧要的时刻分开,让人不由担心各自的安危,毕竟这是咒术师的地盘。”   “这不是你要下的吗?”仅是配合他行动,其余一概不管的胀相说道。   “也对……”他点头,移开视线看向远处落下的帐,里面是此次行动必须拿下、吃下的「将军」,如胀相所说的,这步棋下的确实危险,可博弈哪有稳中求胜的,所以……   赢的会是他吗? 第 136 章 136章   钉崎一锤锤爆眼前长相极丑的诅咒,并奔溃地大喊道:“可恶,这已经不是「顺手」能祓除的数量了——”   甚至连哪些是考试题目都分不清了,用喊叫发泄完心中的憋屈后,身姿敏捷地一脚踢飞从树林深处蹿出的诅咒,此时面前的诅咒不少于十只,而级别也是她们能处理的过来的。   正当钉崎这么想的时候,并做出相应的动作,掏出存放在腰包里的钉子时,一侧又多了个极其眼熟的特级,那是——吃下宿傩手指演变而来的特级。   不是吧?还有这种类型的特级!   钉崎瞳孔轻颤着,可时间不容她细想,不远处的特级动了,它抬手,面上满是恶意、扭曲的笑容,或许是级别的压制,它极其自信选择比较单调的攻击方式,指尖汇集一抹难以忽视的深色光芒。   紧盯着它,脑中不停运转着怎么防御、攻击的钉崎见状,神经猛地跳动了一下,还没等她避开,便被身旁比她动作更快的同伴拉扯到一边,衣领一时收紧,差点没把她呛到,而原先站过的地方,包括身后等级不高的几只诅咒被对方所发出的光束消灭得干干净净,等尘埃落定,面前只剩一条好似被掀了头盖骨的泥地。   要被轰到的话,下场会很惨的吧?   钉崎头冒冷汗,随后对身侧的同伴答谢道:“学姐,谢谢。”   与她待一块,顺手将她拉扯到安全区域的真希低声提醒道:“小心些,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交流会了」。”   她对答谢不是很在意,而眼前的变故也容不得她分心想其它的事。   他们这是把「交流会」当什么了?   真希皱眉暗想道,在松开钉崎衣领前,她还不忘帮她把那抓皱的布料理好。虽然不能理成原先的模样,至少理一理,会看着顺眼一些。   不笨,也不傻的钉崎同她一样皱着眉,环视一圈因为特级的出现而一时停滞下来的低级诅咒,麻烦,但职业素养或者其它什么,不容钉崎在这认输说些丧气的话,她握紧手中并不突兀的锤子,咒力包裹着它,连同另一只手上的长钉,低声回应道:“我知道,但还是得赢,然后好好控诉那不说清状况的家伙!”   可不是,这么大的事,还瞒着他们!   “这点我赞同。”被人「投资」的真希点头说道,她要控诉的可不只五条悟一人,还有她家贼精的老头子。   紧接着,平日有对战过的两人极有默契出手。   面上没有退缩,只有浓浓的斗志。   但凡亲眼见到她俩的人,都会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句话——她们会赢!   另一处,负责殿后的几人在交战中听到不远处的轰鸣声后,面色纷纷微变了一下。   前面是谁,大伙都知道。   可此时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他们抽空去支援对方。   其中凭借强悍一拳打穿诅咒身躯,当场物理祓除它的虎杖抽空朝那看了一眼,他没忍住,因为他有种感觉——那有什么,是宿傩的手指?   他暗自皱眉,而早早将自身气息隐藏起来,并潜伏在地上的诅咒有些智商,它瞄准时机飞快从地表钻出,长而锋利的手早已瞄准它的猎物,那鲜甜的肝脾,可有「人」比它更快一步抵达虎杖跟前,张口咬断它的手,左右晃着头撕咬它余下的身躯。   是伏黑的式神,玉犬。   一直有留意周边,包括同伴自身安危的伏黑及时召唤出他的伙伴,在见到危机暂且解除后,扬声控诉他,“这时候走神,是想死吗?”   在玉犬撕咬咀嚼的声音下,意识到自身犯大错的虎杖一脸歉意道歉道:“不、不好意思!”   同时式神那厚重、看似蓬松,高翘着的尾巴在摇摆中,不经意从他鼻尖晃过,有点硬,还有点想打喷嚏。   虎杖不适宜抬手揉搓了下鼻翼,并忍住想撸它的想法。   一旁穿戴着可爱拳套、动作丝毫没慢下来,拳拳到肉胖达膨出时间安抚担忧同伴得到虎杖,“悠仁,没事的,真希可强了!”   有个前辈带着,两人怎么说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而且……   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它若有所思一拳击退诅咒,暗想道,支援的人也快到了吧?   闹这么大,没支援的人,它是第一个不信的。   中途有使用咒言的狗卷沉声,附和道:“鲑鱼!”   “我知道……”确实有担心她们,可也信任她们的虎杖点头回应道,只是在某个感知上显得有些迟疑,他实话实说,将猜测的可能道出,“我刚刚感觉到附近有宿傩的手指。”   一屁股撞飞诅咒,顺便将就近的诅咒一拳祓除的胖达听到这话后,哈了一声,毛茸茸的脸生动地写出震惊这二字,“什么?宿傩的手指?你能感知到?大概有多少?”   它问出一连串的问题,好在都是很相似的问题。不然虎杖得卡顿一下,思考优先回答哪个比较好。   “两个?或者三个?我不太清楚,刚刚闹出大动静的方向就有一个。”   虎杖皱眉说道,同时利索使出过肩摔,将朝他飞扑来的诅咒抛至半空中。   嘎嘎乱叫、挥舞它那长而扭曲的四肢的诅咒在还没落地前,便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抓握住了,然后当众施力捏爆它的头。   血水四溅,有些沾染在他人的脸上。而宛如反派登场的东堂有些嫌弃地抬手抹去那痕迹,可这玩意即便放着不管,过不了多久也会随着它主人的身躯一并消失,诅咒也就这点好,不用打理尸体。   “虎杖悠仁——”不适宜挤进东京一二年级圈子里的他一眼瞧中有着粉色头发的虎杖,在他莫名的神色下,东堂高声询问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被这问题猝不及防问到的虎杖?   同样卡壳的,还有在场的东京一二年级。   这家伙,是来干嘛的?   寥无人烟的郊区,属于与幸吉的战斗暂且告一段落。而他精心制造,死宅梦寐以求的高达也在这场战斗里彻底报废牺牲了,浓烟从破败的机械内部飘出,一时难以用肉眼判断里面的人是否还活着。   从隐蔽的树丛中走出,站在水坝上观望的人自言自语,“应该成功了吧?”   然后有些不适应地咳了几声,而手中印有咒文的喇叭也逐步消散,细小的尘埃在空中来回飘荡着。   正当他准备跳下,亲自看看里面情况的时候,轰隆一声,重物狠狠砸在地上,暂且止住他的动作。   只见沾染黑色烟尘的手从机身内部探出,抓握住一角后,借力从中走出,步伐有些踉跄,同时还伴随着咳嗽声,想必是被烟呛到了。   是与幸吉,在呼吸到新鲜空气后,逐步稳住瘙痒、干涸的喉咙,同时也从坎坷路面走到平坦的水泥地上,双脚能清晰地感知到地面的结实,他有所感悟,面上也增添了一抹笑意,随后抬头看向站在水坝上、逆着光的人。   是自己人……   白净的脸也变得脏兮兮的他微眯双眼,嘴张合着对已经从高处跳下来的人说道:“谢了,乙骨。”   躲过高层监视,悄咪咪从国外赶回来的乙骨在听到那声谢意后,腼腆一笑,里外都透漏着随和的气息,似乎认定他是自己人,无需防备,“不用谢,举手之劳,然后……”   他走到与幸吉的跟前,伸手掏出存放在口袋里的玻璃球,微弱的咒力让人下意识将它归类为普通的东西,早早接到消息,并按照要求行事的乙骨将它递给与幸吉,补充道,“这个给你,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一半了。”   与幸吉没有思考,也没有询问那是什么,直接坦然接过,握在手心里,说道:“真巧,我也是。”   心知肚明的两人相视一笑,在同一时间没有迟疑地捏碎手中的玻璃球,火焰瞬间燃起,吞没他俩的身影,眨眼消失在原地,独留废弃的高达躺在这。   而通过合作关系,获得自由的花御与陀艮它们会面,并从羂索那接手了一份工作——配合,或者监视与它们合作的诅咒师。   即便不说明,想必他们也清楚彼此之间如塑料的友谊。   正当合作对象之一的尾神婆婆已经做好召唤死者的准备,他们早提前备好所需的物品。   比如最关键的「情报」,于是躺地下多年的某位重见天日,俗话就是坟被刨了,尸体也扬的七七八八。   一个字,惨。   被她带在身边,没一毛血缘关系的孙子自主吞下小巧的胶囊,头发白了,背弯得就像拱桥的老婆婆双手合十,捏着佛珠低声念着咒语,除去它俩外,身旁还有个多年合作的栗坂二良,也是个年过半旬,却还健朗到四处接任务,做些违法事件,赚黑心钱的栗坂二良。   他俩是可信任的合作关系。   两方暗自戒备着。   这时,对远处发生的事有所感应的花御抬头看向某一处,而平日胆小,此次却鼓足勇气紧跟着它的陀艮不解拉扯它那有些宽松的衣袖,问道:“花御,怎么了?”   在短暂的沉默下,似乎确认某一事实的花御神色不明低头看向仅存的「硕果」,不可否认,它们一直视陀艮为最小的弟弟,是需要呵护的对象,可如今……   漏瑚「死」了,它们之中最有天赋的真人也……   它的沉默使陀艮心生不安与惶恐,“是出什么事了吗?是真人吗?”   它精准道出花御沉默的原因,而放在身侧的手也悄然握紧,原本内敛的咒力也变得粘稠起来。   作为法师肉盾的孙子自然第一时间戒备它俩,可对这份戒备视若无睹的特级诅咒只关心它们所提及的名字,真人。   “它怎么了?”陀艮再次问道。   花御在深思熟虑下,选择坦白,毕竟人类才是这世间的主宰,他们不欢迎异类,也畏惧异类,而属于诅咒的圈子小得可怜,可它们的诞生不正是表明——除人类以外的生物需要它们吗?   大海、森林、天空等等!   它们是新生命,也是新物种啊!   这星球需要它们!   【真人死在「黎明」前。】   言语在陀艮脑中清晰传开。   有着圆而硕大的双眼,并处于咒胎形态的它顿时呆愣住了,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它在说谁,“骗、骗人的吧?真人很厉害——”   声音逐渐刺耳起来,眼中更是多出浓厚的水雾,最后溢出眼眶,一颗接一颗流出。   它们会因同伴的死而悲伤、哭泣,可人类,哪怕死在它们手上,它们会给的,也仅仅是不屑一顾,像看尘埃一样漠视他们的生命。   这便是彼此的分界。   在听到这个噩耗的陀艮爆发了,续漏瑚「死」去,再到真人,压抑许久的狂暴如火山,以一己之力将其理智摧毁得干干净净,恰巧暗自记下的气息出现在它所能感知到的地方后,陀艮想点燃的爆竹看向那,“那女人——我感觉到了,她在那——”   比人类更敏锐的鸟兽早在战斗触发时,跑得干干净净了。   如今像蛮牛一头扎进丛林里的陀艮惊不起什么鸟兽,顶多横冲直撞,撞倒几棵树罢了。   阻拦终究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仅存的「家人」闹腾着跑开,屹立在它身后的花御默不作声放下抬起的手,这时的它倒是能理解胀相平日那过于操心弟弟的心情。   它看向身旁的三人,那戒备暗自收入眼底,可又忍不住觉得好笑,自相残杀、互相陷害的人类着实可笑,声音平静不曾透漏半点多余情绪的它说道:“只是召唤个已死的人,想必费不了多大得到劲吧?”   羂索的叮嘱就跟泡沫,消散在眼前。   临走前,真人说过,不只真人,漏瑚也说过:要小心那个「夏油」。   它的不可信,是公认的。   在团队的缩减下,花御谨慎起来,决定放下手头的事,去追在这咒术师大本营乱蹿的陀艮。即便不盯着,想必他们也没机会退出了。   漆黑的帐屹立在他们的身后,那孤傲、不可一世的五条悟就封锁在里面,哪怕只是短暂的,也足以让这些被压制多年的混蛋兴奋了。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抓稳了,那自由的,便是他们!   躲藏在暗处的老鼠迫不及待发出喜悦的叫喊声。 第 137 章 137章   刚从帐内走出来的宿三月仰头便瞧见以往祥和的校园在他人的破坏下,变得一塌糊涂,象征不祥的轰鸣声一阵接一阵响着,长在这长达数十年的树木也随之倒塌,翻涌的烟尘似乎瞟到眼前,所见的景色也模糊起来。   难以想象,为能封印五条悟,高层竟奢侈到将自己的地盘拱手让给一些非法分子,甚至里头还有连非法分子都算不上。毕竟人类的法律没法约束到它们。   宿三月不耐地皱起眉心,想必这一刻,思想没歪到天花板上的人都会一致认可——高层确实需要「退休」了。   她抬手搀扶鼻梁上的眼镜,又掂了掂手中再普通不过的长刀,重量让她稍作安心,也让她明白接下的战斗并不轻松。   底牌都坦露出来的羂索会选「交流会」动手,无非是做出最坏的打算,可这场地太好了,五条悟的软肋都在这——   可靠、十几年相伴的同僚、师生、下属,再是她这个可信度不高的女朋友,加上高层的协助,搞不好真能抓住空隙,抓住五条悟,甚至间接帮高层铲除五条党羽。   这可真是舍命豪赌啊。   朝着一个方向奔跑的宿三月有条不絮想着应对的方案,如今未来早已一塌糊涂,谁死谁活都说不准……   即便脑中思绪万千,可戒备之心时刻提着的宿三月像有所察觉,身形灵敏侧翻避开从一侧发射过来的炮弹,在用余光瞟到它模样后,忍不住轻啧了一声。   当即拔出锋利的刀,快速运用咒力给它添上一层厚实、不影响砍物件的「铠甲」。   一番刀光剑影,将一而再再而三朝她扑来的炮弹砍裂。   透明的镜面清醒显露她的双眼,在视线范围内,被刀斩断的炮弹诡异停浮在半空中,随后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如炸裂的气球,喷出足以淹死人得到水量。   看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潮水,宿三月不由再次轻啧了一下,这属性很不对头啊,有点难办。   汹涌的潮水将其的身影吞没。   躲在暗处,藏在足以遮挡它身影树后的陀艮泪眼朦胧,一副可怜至极的模样,可举止并未停缓,张开双手,眼中飞快闪过狠辣的神色,猛地握紧手,同时远处倾倒的水流有感向内收紧,那力道像恨不得将其身骨搅碎、搅烂,可才进行一半,陀艮便拧紧眉心,有些疑惑,因为潮水中间没有阻物,也就是说——人不在里面。   怎么会,它可是亲眼看着……   “原来是在这啊。”缺乏光照的暗处突然亮起,明媚的火焰汇聚成人形,缺少男性刚韧,显得柔和的声音在它耳旁响起。   那大而明亮的双眼倒映着「火人」的身形,高举着,裹着火焰看得出是长刀的冷兵器正强横劈下,撕裂的风眨眼断开,眼前空无一物,反倒能藏下陀艮的树干被人蛮横撞断,轰然倒在地上,娇弱的枝叶掉了一地。   两「人」隔着数米冷眼看着彼此。   深色、不属于人类的血迹从额前流出。   伤口飞速修复好的陀艮瞳孔轻颤着,不是恐惧,而是震惊,即便有从真人那得知她的术式奇妙,可这似乎脱离它对术式的了解,凭空出现,没有任何咒力的波动,这是什么?   前一秒险些被人劈开的盛怒在挣脱的认知下,被暂且搁置在一旁。   “你是什么——”   “人啊……”   猎物的逃脱没影响到她的心情,甚至还有闲情打趣了一句。   她甩了个漂亮的剑花,面上是最普通不过的笑容,她对陀艮有印象,只是具体叫什么,给忘了,不过重要的情报没忘了就好。   “特级只有你一个吗?其它都被我可靠的同伴祓除了?”她平易近人地询问道,并精准踩中它人的雷区。   “可恶——你这家伙——”猩红的血丝遍布双眼,鼓起的青筋蹦跳了一下,陀艮怒吼道,“都是你们,把漏瑚、真人害死了——”   “所以那叫真人的诅咒死了?”从中获取信息的宿三月不嫌事大,在对方雷区蹦跶着,并露出与五条悟相似欠揍的笑容,直白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就差没鼓掌庆祝了。   陀艮炸了,身上的咒力猛地爆发,凶狠的同时,还杀气腾腾地嘶吼道:“绝对要杀了你——”   任何人都不准嘲笑它的「家人」!   校园内,一处不算偏僻,但闲置多时,缺乏现代风格的矮房相继出现可观的火焰,它蹿得老高,也熄得老快。   卷入,或者自告奋勇加入这场混战的猪野对这能力感到好奇,他揣紧双手,捏灭掌心的火苗,下意识询问身旁可靠的七海,“七海先生,这是?”   “她的能力。”其他沉稳的七海没过多解释「她」是谁,以及这能力的细节,在随意拍灭肩头的火焰后,向前走去,伸手拉开木质房门,远处的景色一目了然,已经开战了。   他尊重猪野得到选择,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清楚各自的选择对应着什么。所以手握钝刀的他给与再平常不过的叮嘱,“注意安全。”   “是!”看着那挺拔的背影,猪野热血沸腾就差没当场敬礼示意了。   同时,一旁的木门也被人拉开。   在猪野的戒备下,身着高专\\制服的学生面露腼腆的笑容,打招呼道:“七海先生,额,前辈,您好。”   因为不认识猪野,无法叫出姓氏,所以少年有些尴尬用其它敬称来称呼他。   “哗啦——”又一扇门打开,是禅院家当代家主直毘人,他倚在门框上,昂头喝了口酒后,斜视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这时候做自我介绍吗?太浪费时间了,不如等事后开庆功会再说。”   “直毘人家主。”七海叫唤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不过关于浪费时间这一说法,他是赞同的,远处的轰鸣声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他们——   战况不容小瞧,于是扭头对一旁的学生说道:“乙骨同学,与幸同学,你们去支援各自的同学没问题的吧?”   这安排,与幸吉是赞同的。   只是在分开行动之前,他掏出早早准备好的眼镜,像派传单每人塞一个。   “这是?”猪野有些不解地问道。   “类似监控视频。”他解释道。   听到这话的直毘人脑子比谁都转得快。于是当众笑出声来,细长的胡子抖动着,说道:“你们准备得也太齐全了吧,可怕,真是可怕。”   可面上满是笑意,心中的秤砣也越发稳当,不出意外,他再度喝了口酒,抬袖擦去残留在嘴角的痕迹后,暗想:新规则要诞生了。   他,禅院家没上错车。   而一旁的七海出于对同伴的信任,率先摘下原本戴着的眼镜,换上这副新的。果然,视野顿时「开阔」了不少。   类似游戏中的平面地图,还贴心附带小光点。   与幸吉贴心解释道:“时间缘故,做得比较粗糙,红色是敌人,蓝色是我们自己人,另外地图每隔十分会更新一次,这点还请给位留意。对了……”   将眼镜戴上的他留意到屏幕右上角的黑点后,皱眉补充道,“黑色是特级。”   “哦,那岂不是很糟糕……”直毘人眉一挑,将酒瓶封好别在腰间,戴上后正眼一瞧,说道,“还是一对一。七海,我们就去那吧。”   “好的……”七海颔首回答道。   在安排妥当后,连廊下的人同一时间消失在原地,奔向各自所要去的地方。   帐内,独自一人待在会议室里的五条悟换了个坐姿,不再随意把玩手中的手机,而是解锁屏幕,划掉可爱的屏保后,进入桌面,戳进刚开发没多久的app内,宽大的屏幕瞬间挤满了数块大小一致的视频,是高专校园内的场景。虽然还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可总比两耳不闻窗外事强多了。   在见到右上角,以她人视角观看洪水倾泻的画面后,摩挲下巴,不太应景地嘀咕了声,“从这视角来看,好像单人跳大神,不过这水量,是特级?”   现代科技还无法拍下或录下咒灵的身影。所以他对视频中空无一物的场景见怪不怪。   直到眼熟的冷兵器探出屏幕外,不由上心了几分,“是三月啊,有点糟糕,不是很对头的属性,不过……”   他看向紧挨着的另两个视频,从相似的景象来看,是朝一个方向去的,心也就稳了,不过要真打起来,火力全开的情况下,他老婆也未必会输,只是赢得比较累。   在推算出这边的情况后,视线转向下方,瞧见出现在视频里人物后,自言自语点评了一番,“到悠仁那了呀,不错,全须全尾,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学生。”最后还不忘夸赞自己一声。   入学有大半年,头一回见到乙骨的虎杖有些好奇,不失礼貌观察他。   在不费余力将周边低等级诅咒处理掉的乙骨与时隔大半年的同学相继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同他一样被高层判为「死刑」的少年。   两人四目相对。   虎杖不自在朝他一笑,“那个、学长好!我叫虎杖悠仁,是一年级学生!”   那绷着的面颊,可以看出他有些紧张。   与他相反,乙骨随和地点头打招呼道:“五条老师和学姐有跟我提过你,他们很喜欢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喊你悠仁吗?”   比姓氏更为亲密的称呼使有些拘束的虎杖不由亮起双眼,想也没想点头回应道:“当然可以!学长!”   一旁踩烂低等级诅咒,唯一不属于东京学校学生的东堂扬声打破他俩和谐的会面,“这种不重要的会晤还是先放边上吧!让我们继续之前的友谊切磋吧,虎杖!”   两肌肉男的切磋,可不是简单简单的碰撞,而是拳拳到肉,旁人光听那阵阵拳风,便牙疼不已。   “东堂欺负你了?”见东堂身上那雄厚的斗志,作为学长的乙骨上前一步,有几分想袒护他的意味,低声问道。   “不,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其实虎杖自己都没搞明白,在一本正经回答对方的问题后,会发生这样的事——多一个莫名其妙的「挚友」。   “所以我说别回答他的问题,你就不听……”胖达轻叹一口气,然后对身旁的乙骨说道,“接下来怎么安排?我们分组,一半跟真希她们汇合,一半祓除周边诅咒?”   至于拯救五条悟,算了,这事就他挑起的,所以真要人拯救,也太逊了。   “嗯,先这么安排。”乙骨点头说道。   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东堂举手表态道:“那虎杖跟我一队!”   胖达忍不住吐槽道:“喂,你这家伙也太随便了吧?京都那边可是会哭的哦!”   这时候跟自己学院的同学组队,在默契方面会更合拍,事半功倍什么的,所以……   “你这家伙是来干嘛的?”胖达说道。本来是很随意,没其它含义的吐槽,可谁知炸出这样的话来。   “哦,我原本的想法是按上层的指示,杀掉宿傩的容器虎杖悠仁……”   赤\\裸上身,鼓着胸肌的东堂双手环抱着,既没有进攻的意思,也没有退缩的想法,笔直站着,面对东京那毅然警惕起的神色,说道,“不过现在看来没那必要了。虎杖,我的挚友,让我们携手变强吧!我瞧出你的天赋不止这么一点——”   声音中气十足回荡开。   所以「挚友」究竟是怎么来的!   虎杖已经没力气纠正他的用词了。不过他确实有在渴望「变强」,变得足以保护他人。   他握紧双手,看向东堂,眼中满是坚定的神色。   另一头,才喘息不到五分钟的京都学生耳聪目明,看到朝他们奔来的校长乐岩寺,以及落了半拍的喊叫声。   是东堂吧?   绝对是他吧,所以他在搞什么?   不过当务之急是弄清目前的局势。   作为御三家之一的加茂,他率先迎上,询问道:“乐岩寺校长,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当益壮,身子骨还算健朗的乐岩寺在跑了一段路后,气没乱、脸没红地环视一周,在看到人群中造型独特的机械丸后,顿了顿,他不是傻子,那些同他一样老的「保守派」在借走机械丸,不说明缘由时,他便隐约察觉到其中的异样,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你们……”他沉着声询问道,只是才开口说了个词,便不知说什么好。   让他们站队?或者不做声,间接死在高层与五条悟的博弈中?   不,五条悟是有底线的,而他的底线便是「学生」,所以更准备点,是高层。   他停住,有些浑浊,不似年轻时清亮、有朝气的双眼再次看向他所带的学生,个个年纪轻轻、生气勃勃,在见到他后,像找到主心骨,不由自主聚拢在他身旁,眼中满是信赖。   这样的学生,这样的孩子……   他是真的老了。   乐岩寺轻叹一口气,好似接受这一事实,像妥协般说道:“唉,你来解释吧,与幸吉。”   已经赶到这的与幸吉从茂盛的树丛中走出。   在见到他那完整、康健的身体后,乐岩寺明白他的立场并非明面上那样听从高层的吩咐,也对,年轻人更喜欢「新奇」的事物,而非一成不变的。   “乐岩寺校长……”他颔首打了声招呼后,看向对他变化有些吃惊的同学们,“长话短说,事情是这样的……”   透过视频,或者准确点,是他们鼻梁上的看到这画面的五条悟轻笑了一声,长腿一伸,搭在前方的椅背上,调侃着,“真是不得人心啊。” 第 138 章 138章   入秋的风携带黑色的乌鸦从高空掠过,它猩红、灵动的双眼低垂着,颇有灵性观测下方的动态,随后像找准坐落点,煽翅俯身冲下,在即将撞上地面时,飞快收翅,两爪抓握脚下的泥土,好似寻常鸟儿左右蹦跳了一下,在确认四周是安全的,才侧头做出不寻常的事——观看几步开外的人。   是神尾婆婆和她的老搭档栗坂二良,两人姿势各异躺在地上,单看还未僵化、留有余温的身体,可以大概推算出他俩的死亡时间,只是……   太奇怪了,他俩的名气与实力是对等的。   可现下高专,除去五条悟没人能轻松击败他俩,多少要吃些苦头。   鸟儿有感转动它那小小的头颅,眼中清晰倒映四周的狼藉,有术式的痕迹,也有单靠蛮力留下的痕迹。   站在绝佳位置,操控乌鸦的冥冥在看到这一幕后,轻挑了一下眉,开始有些好奇杀死他俩的人会是谁,不过既然没人认领,放着不管,那她可以独占这笔外快吧?   业界可有不少人想要他俩的脑袋。   贪财的冥冥轻笑了一声,没理由放任白花花的钱躺在地上。   她挥舞手中不符她身形的巨斧,少许发丝在这凌厉的风声下飘舞着。   地上的乌鸦昂头展翅飞起,而她先前的疑惑很快通过它的双眼得到了解答。   丛林中,身影忽明忽暗穿梭在其中的两人在祓除周边低级诅咒的同时,交谈着。   “让悠仁跟那家伙一块行动,真的没问题吗?”有着果冻质感的浅蓝色水母伸展它那细长的触手,绞杀或毒死它所能触及的诅咒。而它的主人顺平则担忧询问身旁的同伴。   与他组队的伏黑安抚道:“放心,虎杖没那么弱,再说那男人还是可信的。”   在听到他所说的「目的」后,伏黑是不悦且厌恶的。当然这情绪是针对高层,而非受他指使的东堂,再说他也表明——放弃这任务了。   他不屑在这方面撒谎,伏黑暗想道,至于那两极化的态度,正常人表示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希望这事能尽快落幕吧。”顺平还能说什么,反正都分开行动了,只能寄托五条老师尽快摆平眼前的糟糕局面。   就在这时,两人极有默契一攻一守阻拦速度快到无法用肉眼捕抓到身形的「物体」,长而繁多的触须紧缠着对方,可惜在力道的悬殊下,没能限制住对方,不过速度倒慢了不少,让他们看清冲来的是什么。   人?   两人有些诧异。   伏黑看得更真切一些,毕竟这玩意是冲他来的,刚好正面对上。   只是还没来得及用双眼收集其它可见的信息时,便被那猛地冲到眼前的人打断。   而他的拳脚快如闪电,堪堪接下两招后,不幸被他踢飞,连滚带撞跌落数十米外的草丛里。   好快,力道好重!   用双臂勉强接下那一脚的伏黑吃疼地抽了口气,他挣扎着,从树枝残骸中爬起,身上不少因人为掉落的叶片晃晃悠悠落在地上。   站稳身形的他双手轻颤着,如果不是及时用咒力护住手臂,从而卸掉一些力道,此时手骨、肋骨多半有可能裂开,甚至更严重。   他轻咳一声,将喉咙里飘出的腥味压下。   诅咒师,还是?   就在他刚站起的那一刹那,远处顺平也步入他的后尘,一头扎进草丛里。   “顺平,没事吧!”他掐指召唤出大蛇,其身影从地面崛起,一口咬住准备再次朝他们下手的男人,趁他腾空的间隙,扬声询问不远处的同学。   听到呼唤的顺平挣扎着起身,抬起衣袖擦去嘴角的血迹,回应道:“我没事!那家伙很厉害,在交手的瞬间,我没感觉到丝毫的咒力,伏黑,这意味着——”   他飞快将短暂接触到的信息说出。然后升起的大蛇被不可抗的力道撕成两半。   他的式神「死」了。   瞳孔轻颤的伏黑昂头注视半空中的男人,比起相似的面庞,他更在意对方的立场,或圈内的名号。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再说,这种随时有丢性命的场合,谁会分神关注他那没什么用处的脸!   他是谁?有这能力,不可能是默默无闻的小角色,伏黑暗自震惊。   男人没给多余的时间让他思考这问题,竟在半空中更换姿势,犹如矫健的猎豹朝他飞扑过来。   伏黑立马喊道:“顺平——”   “收到!”顺平奔来。   两人相继出手,将不知来历、姓名的男人划分到敌对的阵营里。   冥冥有幸目睹这一画面——大蛇口中的男人,紧接着画面中断了,她的术式「坏」了。   睁开眼的她嘴角上扬,而唯一露出的眼中飞快闪过一道精光,在微风徐徐下,像自说自话,“原来是这缘故啊……”   被自己召唤出来的死人杀死,这也太可笑了。   不过……   这种情况很难判断那男人是哪边的。毕竟那外露的气势强悍到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宰的样子,着实让人有些担心,到底是与五条悟齐名的人渣,有点难搞呐——   话虽如此,将钱收下,并出现在这的冥冥终究不能看着,不去做些什么,“我们得干活了,优优——”她亲密呼唤一旁的男孩。   而作为她弟弟,并以她为荣的优优举手热切回应道:“好的,姐姐大人——”   稚嫩的脸上没有一丝胆怯,再瞧瞧周边惨死、还未来得及化灰的诅咒,可以从中窥视出——但凡是咒术师,不分年龄,都有些不正常。   ——   花御终究没拦下,或者与陀艮汇合,因为前方出现曾多次谈及的人——宿傩的容器。   此时他正与情报上另一所学校的学生联手祓除诅咒,身手虽说有些稚嫩,却能瞧出若细细打磨,日后必成大器的光彩。   危险,要放任他成长吗?   为那不知模样的计划。   花御停在奔流不息的河对岸,深度浅而清澈的河床上躺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子,在溪水的流淌声下,两方人马一致看向彼此,殊不知隐蔽的角落还藏着几人。   “大哥,我们不出去吗?”年幼的弟弟血涂小声询问身旁可靠的兄长。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冷静,不曾动摇地说道:“不,不用,现在还不是我们登场的时候。”   “这样啊……”血涂懵懂点头,倒是听话扒拉着胀相的衣袖,看向对峙中的两方人马。   “大哥,你说这里头真的有我们的弟弟吗?”坏相低声问道,他瞧过了,至少他们所知道的东京一年级里头不会有。因为「气息」太过于正常了,不像人与诅咒结合而生下的。   “再看看,如果这只是为了拉拢我们的骗术,那……”胀相冷静而又克制地说道,这时候心生杀意,很容易被他人察觉到。而他们三兄弟的想法则是确认事实后,再出手。   不阻碍或杀死术师,是契约必要项,可里头没有强制要求帮助术师。   所以谨慎的三兄弟决定遵守前两条约定。至于最后一条「帮助」,就要看「弟弟」的真伪了。   于是他们躲藏在暗处,袖手旁观,目睹虎杖悠仁的成长,与他搭档默契的配合。   虽说前些时候还打过一场,可撇去旁的,他确实是个值得认真对待的对手。   自诞生以来,还未享受过战斗乐趣的花御被他俩的配合激起了斗志,沉静的血液沸腾起来,真人的话语也变得清晰起来——这便是战斗的乐趣!   它明白了,真人。   可惜友人死亡注定无法得知这一消息。   花御愉悦的面庞微微冷下。   同样有着想法的,还有东堂,在指点虎杖掌握「黑闪」后,他越发明白——   他俩很合得来,而且虎杖的成长不止这么一点,他会变得更强,甚至在未来不输于他,或远超与他。   “真不愧是我的挚友——”感慨中,热泪盈眶大喊道,“还能继续吗?兄弟!”   一旁揣紧拳手的虎杖笃定地说道:“当然没问题,兄弟!”   两人的默契不输于长期相伴的同班同学,谁能试想,他俩才认识不到几小时,便有这样的默契,或许真如东堂所想的——他们是认识许久的挚友。   在不存在的记忆里。   东堂术式的展开,虎杖黑闪的配合,从战斗中体会到乐趣的花御似乎在术式情报的欠缺下,显露弱势。   可它毕竟是特级,还未展露出领域的特级。   吸收周边植物的生气,将其填充到隐藏多时供花里,虽说这做法和它的理念相反——守护这星球的一切,不包括人类;   植物也在守护的行列中,可现下不得已伤害它们,如果可以,它也不想这么做……   枯死的树木、花丛像人头顶的地中海,不可抗地枯败,裸\\露出深色的地皮。   肩上那朵艳丽的花像某种暗示,逐片展开花瓣,露出藏在下方的眼睛,浓厚的咒力让人提心吊胆起来。   “东堂——”   “别过来兄弟!”   一人想帮忙,一人想让对方赶紧离开。   因为他感知到危险,这是很棘手的攻击,还不是虎杖能接触的级别。   会死,正面接触的话,虎杖会死!   「咔嚓」躲了许久,不曾有动静的胀相猛地抓握一旁的树干,呼吸毅然加重,瞳孔的收缩无疑不向外界说明他的情绪有着异常的波动。   “大哥……”   “出手!帮他们!”   血涂与坏相相视一眼后,不再多说什么,果断同大哥胀相一块出手。   花御的领域同一时间张开,将他们一并吞入其中。   与同学汇合有一会的乙骨皱眉看了眼镜片上的黑点,在同伴狗卷的询问下,解释道:“那边有特级,我有些担心,准备过去看看。”   “鲑鱼!”他顿时绷起面颊,要求一同前往。   乙骨没拒绝,于是两人朝那方向奔去。   至于另一处的黑点,周边已经汇集四个蓝点,想来有当代禅院家家主,以及可靠的七海先生镇场,应该问题不大,至少能撑一会,可另一边大概率都是学生……   乙骨有些担心,当然,要赶得及,那边处理好,他会扭头前去支援七海先生他们。   可殊不知,在他俩打破领域的「外壳」时,另一处的黑点唰一下熄灭了。   要细说缘由,便有些离谱……   至少直毘人是这么认为的,死去十几年的男人再次复活,甚至抢了他们的猎物,这怎么说都有些离谱吧!   这事要细说得提前十来分钟。   两高专一年级学生在短暂交手后,意识到彼此的差距,果断转变方式,利用地形的优势打一棒躲一下。   虽说还没找到机会,智取干掉对手,可好歹留出喘息的空隙,没被他一锅端掉。   一身伤的顺平在奔跑利用葱绿的丛林遮挡身形的同时,咬牙强忍巨疼将脱臼的右肩给正回来。   他原先没意识到那男人的强悍,稍微留有一丝侥幸——就算没有咒力,或不用咒力,他与伏黑联手想必不难拿下对方。   现在看来,很是庆幸他赤手空拳,要再多一把武器,现在他俩早缺胳膊瘸腿了!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   单是体术,就堪比五条老师了!可五条老师对他们好歹会留一手,温柔些,但这不知姓名,压根不说话、不沟通的家伙是真心往死里削他们!   在这危机时刻,顺平还有闲情在心里调侃平日的自己:五条老师,我再也不说你冷酷、凶悍了!跟他比起来,你简直温柔到让人落泪。   有这想法的,不止他,还有伏黑。   不过在这躲猫猫、顺势揍对方一下的过程里,伏黑可算察觉到他的异样——那男人脑子里只有战斗。   他不会去思考别的,或者去听别的声音。   他只靠本能!   至于脸……   伏黑吃力避开锋利程度堪比剑的树枝,暂且停下乱七八糟的思绪,直视毫无神采、机械般的双眼,咬牙释放出「脱兔」,以求借此数量拉开两人的距离。   太近了,说不准会吃亏,他的体术和耐力还没强过眼前的家伙,得保留一些力气,用在最后,或最关键的时刻!   「啪叽」脚下的泥土从结实变得松散起来,到最后每踩一步都会发出黏稠的闷响声,很是不利于他俩的躲藏。   这里是怎么回事?地下暗河被捅破了吗?   然后很快得到了答案。   奔跑中的他们误入另一处战场,那便是直毘人等人的战场。   “小孩一边去!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他一半出于好意,一半出于私心对跑出茂盛树丛,来到这植被稀疏场地的伏黑说道。   可下一秒,就算年过半百,经历各种坎坷、风霜的他也不忍住面露吃惊的神色。   “甚尔!”   一旁早做好心理准备的宿三月对突然冒出,并以蛮力夺走她手中长刀的男人见怪不怪。   但即便在做好准备的前提下,她的武器还是被抢走了,只能说不愧是险些杀死五条悟的男人。   而通过她鼻梁上的眼镜,清晰看到「老朋友」那张让人手痒的脸后,五条悟扶额忍不住吐槽道:“你们一个两个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了也要得到你们的身体吗」?也太变态了,又不是恋人,就算仇家也不会这么整吧,真的是,以后传统土葬岂不是很没安全感?”   忽然诈尸「活」过来。   真是吓死人了。   想到自己的尸首,或者老婆的尸首在百年后,被人从地里刨出,并以这种方式登场,他便有些不快。   所以在摩挲下巴的同时,嘀嘀咕咕着,说些预防的措施,“果然还是火葬好,比较有安全感一些,不如火葬完放一个骨灰盒里,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哎呀,真是太完美了……”   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显然当事人觉得这注意不错,完全忘了,或不考虑旁的事。比如他俩还没死,就考虑这种离谱、过早的事情!   同一时间,比谁都要躲得严实的羂索通过布置在周边的诅咒,发觉此前所占的优势越发渺小。   撤退,等待下个时机?他摇头否决这一想法,毕竟底牌都曝光了。   如果在这时退场,那现下愿跟他合作的高层势必会被五条悟清理得干干净净,说不准他早年埋下的暗桩也一并清理掉了,到时想再渗入高专内部,就难了。   羂索的面容被暗沉的阴影吞没。   他决定再观望一下。   陀艮的死在宿三月的预料中,只是接下来的动向她有些难以把握,看着面前敌我不分的男人,想必周围的大伙也暗自戒备着。   按原先的走向,伏黑甚尔下一个攻击的是他儿子惠……   赤手空拳的宿三月默不作声推演着,谁知异变突发,镜面宛如天空,而迎面刺来的长刀好比划过的流星,拖着细而长的尾巴,直冲她的脑门。   在他人的「小心!」下,宿三月不由跑了个神——这和当年他捅五条悟的画面有点相似。   不同于他人的惊慌,反倒借此想起曾吃下的亏,五条悟的面色不由黑下,手指不耐地轻敲面颊,暗想道:给人养这么多年的儿子,不求回报,至少对人家老婆客气点吧?   要有机会,等他处理完这些糟心事,非得找机会揍他一顿不可!   冰冷的刀锋沿着宿三月的太阳穴横扫而过,那凌厉的风声险些刺破她的耳膜。   虽说神尾婆婆的术式因她的死亡而失控,可凭借本能行事的伏黑甚尔仍残留一些趋利避害的因子,他明显察觉到手中的阻力不对,这不是刀横劈脑门时该有的。   宿三月也没有站着任他打的傻劲。虽说体术比不过他,可没道理白挨这一下。   咒力汇聚并压缩在掌心处,曾打出的哑炮,如今在精准的操控下,打出明亮的光束,硬逼甚尔退了数步。   对她术式不清楚的旁人明里暗里打量她额前多出的红线,细小的火焰摇摆着,飞速愈合,而鼻梁上的眼镜在元素化的那一刹那掉落,人没事,可眼镜却被削了一角,想要戴上显然不行了。   她暂时没空理它,张口飞快喊出他的名字,“伏黑甚尔——”   比起「禅院」这一姓氏,想必更乐意听到「伏黑」吧?她问道:“还有意识吗?”   站立在对面,像是被姓氏刺激到的他回神,身上那让人忌惮的气息也弱了几分。   时隔多年重回地面的甚尔弹舌,面上有着一丝嫌弃,这估计是针对他同门的直毘人,有熟人,自然也有不熟的。   在轻掂手中的长刀时,说道:“新晋的术师?”   “宿三月……”见能沟通,她也乐意花点时间好好说叨一下,在报上姓名后,柳眉微拧,考虑到这家伙与现实脱节多年,在稍作思考后,添了一句,“五条悟的妻子,伏黑惠的师母。”   对于甚尔,前者表露出的信息微不足道。   伏黑……惠?   或许父子之间那无形的联系,让他扭头精准捕抓到一旁黑刺头的男孩,他面露错愕的神色,似乎终于意识到彼此的真实关系。   “五条悟把他买回来了?”只是一眼,甚尔便收回目光,不管他人的视线,包括同门的直毘人,说道,“那小子可真有趣。”   “所以你能操控现下的躯体吗?”宿三月直白问道,至于他的问题,无需回答,他心里有数。   “想让我打白工?”他道破宿三月打的小算盘,嗤笑了声后,转动刀刃,在动手的前一秒看向直毘人,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对他说道:“喂,他姓「伏黑」。”不是禅院,所以别肖想了!   那破地方,没人会喜欢的。   脖颈开裂,鲜红的血争先恐后疯涌而出。   闭眼前,他看了下自称「五条悟妻子」的女人,要真的,那家伙可真中了大奖,不过算了,连他这种垃圾都有女人愿意收下,并生下「惠」,那级别的小鬼勉强比他好点……   合上眼,伏黑甚尔似乎看到在他心底留有一席,且最软之处的女人正对他笑着。   要说长得像谁,更多像她吧。   【甚尔,「惠」,上天恩赐的惠,你觉得怎么样?】 第 139 章 139章   躲藏在暗处偷窥这一切的羂索不动声色皱起眉心。虽说有些惋惜那男人的死去,但比起死去动弹不得,提供不了什么助力的死人相比,活着的,更有吸引力一些。   光滑的额头被蛮力横劈开一条线的女人不知用什么方法,将这明显、致命的伤痕治好了,红色的火焰转眼消失。   在场的人精不由想到她未公开的术式。   而透过诅咒双眼看到这一幕的羂索开始重新评估那女人的重要性,至于先前那句话:“五条悟的夫人”,是真是假,也已经不重要了,箭在弓弦上,想收回,即便活了上千年的他也得掂量一下其中的损失。   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张开,又握紧,反复几下后,像打定主意,将早早藏在高专各处的宿傩手指激活,这一举动堪比投放在鱼塘里的炸弹,一池子的鱼开始惊慌失措、上蹦下跳起来。   第一个跳起的,是躲藏在高专内部结界里的老头子,“这大范围宿傩手指的气息是怎么回事!”   他惊恐睁大双眼,环视一周后,确认这不在计划中,“这是要把这当毒窝吗!”   他大力拍桌,开始踱步来回走动,如果是简单的诅咒师来犯。   哪怕其中混杂着几只特级,也仍有机会在事后搪塞那些不知情的人士,但这、这……   还搪塞得过去吗!   宿傩的手指!   面色同样糟糕的老者人狠心也狠地说道:“把宿傩手指的气息推到容器身上吧,这事结束后。无论生死,他都得钉死在耻辱柱上!”   火烛轻晃,围坐在一起,出此下策的老者们好似魑魅魍魉,没一人开口询问「失败」的可能,或许是盲目的自信,又或许是畏惧失败的后果。   这时也没机会让他们后悔了,哪怕败露。   密室内安静的只剩彼此的呼吸。   ——   “你们要再不快点找到那家伙,事情会变得越发麻烦。”   两发色不同,长相却有几分相似的少女相拥躲在树后,戒备、又隐晦地看向京都的学生。   而莫名撞到她俩的与幸吉等人暗自皱眉,不是很理解,但有更全面信息的与幸吉自然是认识她俩的。   在「百鬼夜行」中露面的双生子,并在那事件里杀了不少人。   守着他们,还没走开的乐岩寺皱眉,显然他也记得这两孩子,脱去复古的外套,露出穿在内的短袖,不难看出——   他的思想还没僵化到一定程度,他向前迈了一步,以守护者的身份站在学生前面,声调低沉地问道:“你说的「那家伙」是谁?”   看着,是来送消息的。   原来对方阵营也这么「乱」吗?   “是作俑者。”   “是垃圾……”   两姐妹一人一句,说道。被树荫掩埋的双眼漆黑,好似一滩死水。   “我们原本是想找五条悟的,可是……”   远处漆黑的屏障将这一选择抹掉了。于是姐妹俩折中挑选可合作的学生,只是运气不佳,碰上的并非是他本人教的,不过问题不大,只要站他那边就行……   两姐妹握紧彼此的手,通过掌心的温度,努力平息心中的愤恨,默契你一句我一句说道:“只要杀了那家伙,无论什么条件,无论今后人生变成怎么样,我们都心甘情愿接受。”   那一刻眼中的杀意与憎恨混杂在一块,让人无法忽视。   “那个额头有缝合线,身披袈裟的男人,他是作俑者,他还有更大的阴谋。”   此时,宿傩的手指如滴入油锅的水,噼里啪啦炸倒一片的人。   刚从特级领域出来的虎杖错愕昂头看向某一处,他还没来得及喘息休息,或包扎身上的伤口,便挣扎着起身,想为远处的伙伴出一份力。而身上的伤也在这一番运动下,撕裂,血从手指的缝隙中流出。   在领域中,多次与死神插肩而过的三兄弟,由其胀相越发确认,甚至坚信——这粉色,曾揍过他弟弟的男孩,也是他弟弟!   “悠仁,你先别动!你的伤口太深了,得先包扎一下!”熟练切换身份的胀相心疼地制止显然打算乱来的弟弟。   肩膀被压制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虎杖皱眉,且无法理解这莫名的转变,就连一旁曾被他揍过的两兄弟都哇哇呜呜叫着,「弟弟受伤了」,“可恶,没带药,这哪有药——”   一个两个满脸懊悔。   不是,弟弟?谁?   不是很理解,但看在对方多次搭救下,他选择包容,或理解——大概是有什么误解吧,毕竟他家就他一个孩子。   中途入队的乙骨也不太了解其中的变故。不过学姐有在短信里提过,他三兄弟是自己人。虽然这说法有些离经叛道,可学姐毕竟是学姐,她不会搞错的。   对宿三月,乙骨有着迷一样的信任。   “那个、我会反转术式……”他试图融进三兄弟包围虎杖一人的小圈子里。   这话好比闪闪发光的救世主,三双眼唰一下,看向他,那热切险些激起乙骨的条件反射——拿刀劈他们。   不行,这是自己人。   他暗自告诫道。   “拜托了!”三人中气十足说道。   “你们几个,也一块治疗一下吧,后面还有更硬的战要打。”乙骨说道。   身上也就破几个洞的东堂摆摆手,不以为然说道:“你都说有很硬的战要打,那就留点力气,我这不要紧,倒是挚友,再不止血,过几分钟就要晕过去了。”   “鲑鱼!”给自己灌润喉口服液的狗卷也摆了摆手,两人看着问题不大。   至于一旁恨不得把他拖过去治疗虎杖的三兄弟也一样表态道:“我们体质跟你们不一样,这些伤不要紧,先治弟弟\\悠仁!”   “不好意思,我家就我一个孩子。”虎杖忍不住举手说道。   “没事的,弟弟,就算这样,你也是我们的弟弟。”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虎杖:……   要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好好掰扯一下其中的缘由,不说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挚友」。虽然在战斗上很默契,但他俩才认识吧?至于这三兄弟……   看着人热切、关爱的小眼神,虎杖一时哑口,头疼不已。算了,等这事落幕了,再好好掰扯吧。   他轻叹一口气。   同时,宿三月那边,几人还未来得及感慨或酸楚时隔多年见到的人,哪怕在对方再次「死」去后,记忆中的脸因此恢复成陌生的,也没多余时间让他们挂心这逐渐凉下的尸首。   宿傩的手指,这一念想飞速从众人脑中划过。   刀是不能再用了,宿三月看了眼始终被男人握在手中,并沾染红色血迹的刀后,俯身捡起半埋在矮草中的眼镜,戴是戴不了了,只能抚去镜面上的草屑和水珠,用另一边完好的镜腿别挂在衣襟上。   然后有些担忧看向不远处的伏黑,他正盯着变了长相的脸,在察觉到她人的视线后,默不作声收回,并投以安慰的眼神:他没那么矫情。   好吧,是她多虑了。   宿三月轻眨眼,说道:“分开行动?我想吃了宿傩手指的诅咒,即便演变成特级,想必对于我们而言,不难处理。”所以也没必要结伴同行,分开,尽可能减轻学生的负担。   “我没问题。”直毘人轻捏着他那细长的胡子,探究的目光在正事下,不得不收回。   原先以为是走后门晋升的一级,看来并非如此,所以那是她隐瞒多时的术式?   不过……   五条悟的夫人?真的假的?   直毘人甩头,将这事暂且抛到脑后,现在还是赶紧把那些走捷径的「特级」祓除掉比较好。   “注意安全。”即便目睹宿三月那奇异的术式,可身为前辈的七海还是忍不住叮嘱一二。   在收下对方的关心后,她看向伏黑、顺平这两人,“你们的伤看着有点严重,要不去硝子那治疗一下吧。”   深知他们要搞大事的硝子在夜蛾的护送下,躲藏在校内的某一地方。   她是清楚,在战斗这块她帮不上什么忙,与其添乱,不如老实躲在后方。   等有必要的时候,医治一下自己人,不过截至目前,病床上的人数为零。   这是好消息。   “校长,你在这陪我也太浪费人力了吧?”虽说不擅长战斗,可宿傩手指的气息强烈到连她这个偏科严重的术师都能察觉到,更别说守在她身边的夜蛾。   在周边布置不少布偶的夜蛾两眼深邃,透过镜面看向「帐」笼罩的区域,“不急,参与救援的人还不止这些。倒是你,硝子,现下除了乙骨,没人会治疗他人的反转术式。所以别小瞧自己,你是重要人才……”   他收回视线,隔着布料摸了摸香烟,终究没拿出来抽它,说道,“更何况,老师保护学生,很正常的吧。”   硝子笑了,“那我就厚着脸皮,占用老师您了。”   称呼变了,似乎连同时间也倒退了不少,可惜……   三人组终究缺了一个。   如今还不知死活占用他的身体……   硝子看向远处,在阵阵的轰鸣声下,戒了许久的烟瘾似乎有复苏的迹象,这么久,该钓的鱼也钓到了吧?   ——   刚诞生没多久的特级被强而猛烈的火焰吞噬殆尽,只留下宿傩的手指,独自祓除它的宿三月弯腰准备捡起它时,身后传来一阵凉意,看似晶莹剔透的冰山原地拔起。   早恭候多时,有两种发色,看不出性别的,姑且认定为男孩的里梅有着仙童的样貌,抬眸清冷看向用火焰融化沾染在右臂冰霜的女人,“你知道那是谁的手指吗?”   看似疑问,却有几分不好好回答,就冻碎她的气势。   水顺着手从上至下滴落在地,她歪头不紧不慢说道:“一个死人,或者过去式?”   仙童般的容颜顿时变了样,他咬牙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五条悟待久了的宿三月多少沾染了些坏毛病,比如有意无意精准踩雷,让人想当场削了她。   “当然……”她不以为然,反问道,“这只有你吗?”   细碎的沙沙声从身后传来,她小幅度转身,别挂在衣襟上的眼镜恰巧撞向他,是夏油,准确来说——是顶着夏油身躯的羂索。   在这不利于她的前后夹击下,还有闲情嘲笑对方,“喂,你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那可是逝者的身躯啊,不怕天打雷劈?”   “被瞧出来了呀,真奇怪,你跟夏油的关系并不好吧?”他似乎有些好奇,为什么没产生怀疑,哪怕一丝——他是夏油的怀疑。   问题出在这?不,说不通,太奇怪了。   他究竟落错了哪个子?   “很简单,因为夏油确实死了,我觉得这世间再神奇,生老病死也是最寻常不过的事……”   她笑了笑,眼里没一丝温度,问道,“所以你借用别人的躯体活了几次,又死了几次?”   确实很奇怪,这种莫名的熟悉感,当然,这熟悉感是单方面的。   “奇怪,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见你才对,除去之前私下见你的那次……”羂索好心提醒道,“就你差点死掉的那次,古曼童,我可花费不少力气从外面找来的「特级」,只是没想到你会成长得这么快,以及……”   “我突然想要你的术式。”   顶着别人的壳,用着别人的术式,说着想要换新壳的话。   要眼镜的功能再齐全一些,能听到他们的对话,那对面的五条悟十拿九稳当场跳起,打爆它血淋淋、丑兮兮的脑花。   “呦——”不请自来的冥冥伸手打招呼道,“好热闹呀,不介意我加入吧?”   这么一瞧,排除「拎行李」的优优,刚好2v2。   羂索准备的很充分,除去夏油杰在百鬼夜行中消耗得差不多的咒灵外,他自身在后期也补充了不少,由其在她俩看来有些棘手的咒灵——疱疮婆、大鲶。   一个特级,一个临近特级。   宿三月一边对抗里梅,一边分神抵御大鲶所带来的错觉。虽说吃了点小亏,可在熟悉它的套路后,这忽上忽下、虚假的跌落感霎时陨灭,而临时加入的队友则被特级拉入领域中。   外头只剩她一人。   这么看来,还是2v1,或者多数打她一个。   丑陋让人恶寒的节肢动物源源不断从羂索的影子冲出,她两手各一摊,同样取之不尽的高温火焰燃起,一边灼烧张牙舞爪的昆虫,一边抵御里梅的寒冰。   虽说两人相隔着一层火焰,可那越发炽热的目光让她不悦地皱起眉来。   是羂索……   原先只是随口说的话,在几番试探下,像寻到新大陆,越发不舍、贪婪——新的可能,或者新的奇迹。   那诞下的孩子,又会怎么样?   曾做过人\\体实验的他心生非分之想,不过时间紧迫,他暂且压下这念头。   无论对外公布的信息是真是假,先抓住她,再当着五条悟的面杀死她,哪怕一秒的呆滞也足够了。   羂索暗想道,先让她失去行动吧。   接着身后浮现出多个诅咒融合,其实力堪比特级的「漩涡」。   遮挡视线,并有着恶心嘎嘎声的昆虫全数被人收走,可在看到对方身后立起的东西,瞳孔不由缩了一下。   只要身体完整就好……   他再次想道。   轰天震地一声响,连在远处祓除其它诅咒的同伴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轻颤着。   泥土、石块混杂着烟尘飞舞起来。   站攻击范围外的羂索轻笑一声,似乎很自信——他拿下那女人了,可才扬起的嘴角,在某个感知下僵硬住,随后利索转身向远处逃去。   “喂喂喂,这才见面就跑得这么快,也太伤人了。”烟尘中传出轻佻的声音。   谁也不清楚原先待在帐内的男人是怎么跑出来的。   他盯着仓促的背影,嗤笑了一声后,低头问揽在怀里的人,“那家伙交给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相信我,他不难拿下……”两人身上燃烧的火苗相继熄灭,宿三月昂头对他说道,“快去,慢了,我怕会出变故。”   “好嘞,我去去就回。”那语气就像翘班买甜点般随意。   然后才跑没多远的羂索被堵了,掀开眼罩,露出六眼的男人呲牙笑道:“你刚刚,是在打我老婆的主意吗?”   虽说听不到声音,可那嘴型和神情,怎么看都让人火大,由其顶着挚友的躯壳。   他笑容越发冰冷,眼中的神色跟着暗下,“不过算了,只要死了,一切困恼随风飘散……”   失去眼罩支撑的头发柔软塌下,蔚蓝的双眼清晰可见倒映着羂索那小小的身影,遮挡不住的虎牙露出,他说道,“我会用百分百的力道,把你碾成灰。”   “感谢我吧,不知名的垃圾。”   ——   过道静悄悄的,此时响起轻快的脚步,躲藏在密室里的老头们没听到,他们还在低声商谈着什么。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宿傩手指的气息越发低迷下,那声音也跟着变小,最后一片死寂。   是赢,还是……   出此下策的高层纷纷暗自吞咽着,竟在这时考虑输了该怎么办,或者逃过五条悟平日满嘴「要宰了」他们的话,如今演变成事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吧……”往日叫嚣最厉害的老头提议道。   立马得到大伙的赞同,可在发动术式时,发现他那保命,类似空间转移的术式无法使用了。   就在他提心吊胆安慰自己这不过是小小的失误。虽然多年以来都没失误过,可这时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他再次试了一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那苍老、刻薄的脸变得惨白。   “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老伙计问道。   他昂头看向在座的每一位,干涸,像缺乏水滋润的嘴唇张合着,一时不知该不该说出真相,他那保命、让他立足在这的术式「坏」了。   这时门被人敲响,在他们没同意的情况下,嘎吱一声,屋外长长的黑影侵入房内,一张脸随着大门的敞开慢慢露出,这做法堪比惊悚片,由其在看清来人是谁后。   “五、五条悟!”   这声嘶哑的惊呼将一船的人炸翻了。   摘下眼罩,面上还沾着可疑血迹的五条悟像串门的老友,抬手招呼道:“呦,找你们可不容易呀……不过不愧是你们,会挑这种阴暗、潮湿,一股霉味的地方躲藏着。”说着,抬起手,当众嫌弃地扇了扇鼻翼前的空气。   以往使人愤怒的做派,如今也没那底气怒喝他,可面子这东西早已刻入骨子里,即便处于弱势,也仍好强撑着。   “五条悟,你在这做什么!还有——”像后知后觉,才注意到他身旁的人,“宿三月,你又在做什么!”   走进屋内的五条悟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一脸心疼、爱惜地说道:“别这么大惊小怪,还有你吓到我老婆了。”   在座高层瞪大双眼,有些说出声来,“什么?老婆!你们不是情侣吗!还是假冒的!”   “瞎说什么,是领了证,得到法律认可的夫妻哦。”他不满说道,强拉起宿三月的右手,那无名指蓝色钻戒即便在光线不足的屋内,也闪闪发光着,原来这就是来时软磨硬泡让她戴上戒指的缘由啊。   宿三月明白了,可也晚了,不过没什么损失。毕竟按计划行事,年底他们便要举行婚礼了,问题不大。   怕老头不信,还捏着她的面颊,将她转过来,瞧出意图的宿三月举手一巴掌盖在他那嘟起的嘴唇上,“不行。”   她没那爱好当众亲吻给人看的,由其这家伙每次都得要个火辣辣的法式吻,所以不行就是不行。   她单手努力推阻面前缠人的家伙,看向面色如打翻染缸的高层们,说道:“各位,经历过这件事后,我和悟,还有其他术师们一致认为——你们该退休了。”   “什么,放肆——”拍桌的声响接二连三响起。   可这还不足以吓到宿三月,更何况她身侧还有个大杀器五条悟。   于是面不改色,很寻常地说道:“当然,退休这一事是针对没有掺和「交流会」的人……”   在座每一位倏然僵住,别说原先五颜六色的面色,如今听到这话后,只剩一种颜色:惨白色。   烛火下,两夫妻神色莫名一致,像提刀的土匪,而他们就是待宰的猪。   “等等,我可以用我所拥有的一切跟你们换,只要我活着——”   对于这类哀嚎,他俩视若无睹,大家各说各的,你不听,那便是你的事。   “在座每一位都参与了,所以我俩决定……”微弱的光在宿三月的眼中左右晃着,在与里梅战斗时,多少受了点伤,此时正冷着,面容有些僵硬,所以露出的浅笑有几分可怕,她说,“当即实施「死刑」,而处决人是——”   “五条悟,宿三月。”   两三分钟后,两人并肩走出潮湿、血腥的房间,而立在屋外的帐也随着主人的心意解开。   “不是说好了吗……这事交给我,你完全没必要动手的。”五条悟低头,用面颊轻蹭着对方的头发,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说道。   与他五指相扣在一起,通过他掌心的温度回暖的宿三月昂头看向身旁的他,两人四目相对,脚下踩着相同的道路,留下相同的血印。   她吐舌,似乎没被这事影响到,她说:“很简单,想跟你一块承担这一切。”   她伸手,五条悟乖巧,好似前几分的桀骜皆是浮云,任由对方轻揉他后脑勺的头发,像安抚他那用脑过度的头,有一下没一下轻捏着他的头皮,两人额头相抵在一块,她笑道:“毕竟,我们可是要携手走过半生的夫妻,没道理放任你一个人做这事……”   “完了……”五条悟莫名说道。   细小的吐息轻抚而过。   宿三月不解看去,“什么完了?”   “太可爱了……”他专注地看着她,好似没听见她的询问,低声说道,“完了,彻底栽了,你这么可爱,老公我可是会动坏心思的。”   他弯腰将人紧紧抱在怀里,被这一举动猝不及防的宿三月向后倒了几分。可在他的圈禁下,似乎没拉开多少距离,甚至都快融进去了。   “等等,你给我等等,这完全是两码子事,你给我正常点——”   双脚逐渐悬空,人被抱在怀里的宿三月忍不住抬手敲打他的后背,努力制止他那胡来的举动,“艹,你给我瞧仔细了,这是什么地方!”   老头子的尸体就在不远处呐!   “所以去其它地方就行?”五条悟双眼亮晶晶地问道。   “不行,还有一堆烂事要处理!”她果断双手交叉摆在胸前。   可忍耐许久,却被她的三言两语挑起性子的五条悟不乐意了,“没事,只是消失一晚,再说还有擅长砍价的本家人,放心,问题不大的……”   “不行!”   宿三月叫囔着,可效果不佳,人虽然没被扛在肩上,但也差不多失去落地权,被人抱在怀里朝外走去。而且耳边的风声显然不是正常的行走速度。   狗贼!看准时机再乱来啊! 第 140 章 番外1   “学姐——”   【学姐——】   行走在阳光充沛的走廊上的宿三月在听到身后的呼唤声后,停下脚步,并合上手中的文件,转身向后看去,明亮的光使她有些不适地眯起双眼,随后勾起嘴角,露出亲切的笑容,“忧太,任务完成了?”   身穿白色校服的乙骨小跑过来,停在她身前,手上还提着在外买来的伴手礼,无非是投其所好的小甜食,“嗯,学姐,这是给你和五条老师的。”   “谢谢……”她没婉拒,接过。   “学姐,你和五条老师没考虑休婚假,去外面玩一阵子吗?”   乙骨朝她看去,只见康健的肤色下含带着浅淡的桃粉色,唯一不足的地方,便是眼下那长期熬夜熬出来的黑眼圈,都快赶上他了。   而距离「改朝换代」已经过去数月了,其中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便是「咒术界最强的婚礼」。   作为主角的她自然逃不了,穿着不亚于数个哑铃的婚礼礼服,在亲朋好友的陪同下,走过鲜花编制成的拱门,然后挽着新郎的臂弯,面带微笑举着酒回敬那些祝福他们的好友……   一想到那场按流程走下来,险些要了她老命的婚礼,宿三月便忍不住扶额,说道:“算了,太忙了,没时间,原本打算推迟婚礼的,可那人渣咳,悟说用我们的婚礼替大家洗洗近期的晦气,顺便沾沾我们的喜气,我想了一下,这话不无道理,我就答应了。   虽说有本家帮忙,减轻了不少压力,可你知道那时百废待兴,我都搞不懂悟那家伙哪来的精力搞我们的婚礼……”   说起来,当时抢到手捧花的,还是乙骨,不,里香才对。   回想那时混乱到打成一锅粥的场面,作为新娘的她实在没力气制止——   为了手捧花,大家都豁出去正面刚乙骨、里香。一时鸡飞狗跳,至于新郎,难得没掺和,而是在一旁捧腹哈哈大笑更新他的相册。   那时槽点多到宿三月不知从何说起。   “抱歉,一不小心说多了。”她止住话,大抵埋头干活太久,一谈起非工作的事便有用不完的精力,她低声对一旁听她喋喋不休的乙骨到了句歉。   “没有的事,学姐,你愿意说这些给我听,我还是很开心的。”乙骨摆手,满是体谅地说道。   见他那副真诚的模样,宿三月不由想到婚后欠扁指数直线上升的狗男人,小小沉默了会后,莫名感叹道:“里香会很高兴的。”   乙骨没跟上她那跳跃极快的思绪,张口「啊」了一声。   “没什么……”她解释道,中途轻敲了一下后腰,“就性格很好,继续保持,别向你老师学习。”   “如果是性格的话,也没人学的过来吧?”一知半解的乙骨想到前班主任的性格,没忍住吐槽道。   这点宿三月是认同的。   “说回来……”她抬眸看向过了一年,身高也长了一大截的乙骨,问道,“我刚刚好像听到里香的声音,她近期怎样?”   在她的插足下,乙骨没在「百鬼夜行」中释放里香全部的力量,从而与「真相」插肩而过。   但时隔一年,在深入了解咒术相关的知识后,她想乙骨应该知道——是他诅咒了里香。   可就在前不久,抢到花束后没几天,她便从悟口中得知:诅咒解除了,可他们又定下了新的誓约。   果然,术师在碰上息息相关的情感问题时,都会变得……偏执?   她不动声色,在心里挑选了个还算中肯的词,跟神经病、疯子相比,确实很中肯。   “挺好的……”在听到恋人的名字后,乙骨抿嘴腼腆一笑,眼里尽是暖意,并伸手向一旁的空气虚握了一下,“里香,这是之前送我们花束的学姐。”   偏小的手出现在他的手中,像在图纸上按下撤销键,从而逐步恢复原始样貌般,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仅有他一半高的里香如寻常女孩,紧牵着他的手,在贴上后,抬眸看向有印象的女人,似乎有些害羞,又似乎不善沟通,缩躲在乙骨的身后,小声说道:“我知道、学姐好。”   “她有些害羞……”乙骨伸手摸了摸她那柔顺的黑发,说道,“因为模样的变化,最近有在磨合、熟悉彼此的作战方式。”   作战方式?宿三月不解、没有恶意看了眼小小的、在相貌上明显没成年的里香。   躲在他身后的里香听到这话后,低声问道:“忧太,不喜欢吗?”   “怎么会,无论里香什么模样,我都喜欢。”他笑着伸手将「人」抱起,托在怀里,并亲密与她贴贴道。   而缺乏血色的皮肤也在这亲密下,慢慢红起,“嗯,我也最喜欢忧太了!”里香说道,笑容明媚。   在一旁目睹小年轻互动的宿三月突然有些理解——吃狗粮的「快乐」。   校门外,刚从外面回来的五条悟撞上正准备外出做任务的虎杖,两人,不三人,加上他那护鸡仔般的老母鸡大哥胀相。   自从确认虎杖是他的弟弟后,胀相三人便失了智,恨不得把这个最小的弟弟宠上天。   那段时间,虎杖可谓水深火热,多次陷入「妈妈觉得你冷」的事件里,最后……   抵不住糖衣炮弹,捏着眉心认了三兄弟,包括交流会上认识的,单方面认为他俩是「挚友」的东堂。   用钉崎的话来讲,他就是不善于拒绝对自己好的人。   “五条老师,您回来了呀——”虎杖说道,随后目光无意识看到挂在他臂弯上的甜食袋,一时面色复杂,“您这是又翘班去买甜食了吗?前辈老师要知道,会生气的。”   虽说在妻子的盯梢下,行为端庄了那么一点的五条悟还是会隔三差五跑出去浪一把,美曰:补充体力。   要运气差些,有时连管得住他的老婆都找不到。   “才不会……我可是提前跟三月酱报备过的——”他得意洋洋举着手机,凭借良好的视力,虎杖瞧见他俩的聊天记录。   【宇宙无敌最帅气的悟桑:报告,我想翘班!宇宙无敌最可爱的三月:滚!】   不,这算不上报备。   虎杖头冒冷汗腹诽道。   也就这时,异样突变。   宛如行驶在隧道里的火车,视野一时狭窄起来,连所能瞧见的光也一并消失了,好在这状况不长,大概短短的两秒,或者连两秒都没有,风好似聚拢在耳边,眼前的景色也恢复原来……   不,是陌生的环境。   “怎么回事?”在得知原高层对虎杖的审判后,作为他大哥的胀相,连同另两位兄弟,一并仇视起他们。   所以现下莫名的情况,让他联想到不太好的可能,“是那些老家伙的反扑吗?”   环视一周,全是石块堆砌的墙体。即便道路宽敞,可空气中除去沉积多年的腥臭味外,便是驱散不掉的潮湿,这环境与原高层的办公环境有几分相似。   自打「五条」当政后,那用过不知道多少年的办公室被他拆的干干净净,现下个个在光线充沛、满是现代风的建筑里办公,用他原话,便是:那种地方待久了,就是人也会发霉的吧,再说我们又不是他们。   他戒备,且以兄长的身份护着搞不清状况的虎杖。   反观最强的男人五条悟,即便在这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也仍镇定自若,在扫视一圈后,似乎摸准这是哪,俏皮拍手说道:“好了好了,我大概知道这是哪了,放松,不要紧,不是老家伙们的反扑。”   他笑到……   “那这是?”虎杖探头问道,他对不远处看着很像牢房的房间有些好奇,同样也对空气中的腥臭味有些排斥,因为怎么闻都像是血的味道。   “怎么说呢……”五条悟摸着下巴,迈着长腿,朝那走去。   虎杖拉着胀相赶忙跟上。   然后听到他说的话,“也只是猜测,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我们在异世界。”   “咦?异世界!”虎杖睁大双眼,下巴隐约要跌落在地。   同时在他三人的到来,以及越发靠近那高到不可思议的房间后,细碎的声音变多了,然后逐渐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哪来的三个毛小子,海军已经废到这地步了吗?”   “这个子跟面条一样,我一个能拧三百个哈哈哈——”   “外面的世界——好想杀人——可恶,我要自由,我要杀光海军——”   五条悟充耳不闻,甚至掏出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限量版泡芙,一边吃一边解释道:“不用搭理他们,就一群被看守起来的垃圾,恩,死几百次都不够的那种。”   “臭小子!你在说什么!像你这种货色,我能杀几百个——”   他的话引起公愤,使铁锁撞击的声音充斥在对他三人而言,过于宽敞的通道上。   虎杖皱眉,在经过一牢房前,透过插在墙上的烛火看向里面的人,那是满脸写着「恶」的男人,当然不是手写的那种,而是看去的第一眼,就能知道——他是坏人。   在确认五条悟所言是对的后,收回目光,并无视落在他身上恨不得拆他骨,剥他皮的恶意目光,问道:“我知道了,五条老师,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好问题……”将最后一口泡芙吃下,顺便舔手指上的糖霜的五条悟中气十足大喊道,“艾斯——波特卡斯?d?艾斯——在吗在吗——我是来劫狱救你的妹夫——”   整个通道一时静下,只留有那回荡的尾音“妹夫夫夫——”   被好几根铁链锁着的鱼人耳朵动了动,像听到什么,可惜被那繁杂的笑声掩埋了,是错觉吗?   他皱眉,倒是跟他关在同一间牢房的犯人开口说道:“今天那些混蛋是不是过于活跃了点?”   “谁知道呢……”他扭头通过微弱的光,看清那年轻、却快「死」的男人,不忍地低声安慰道,“艾斯会有转机的,千万不要放弃希望。”   外头,在听到五条悟的喊叫声后,在场关押的犯人们昂头大笑着,无非不过是在嘲笑他那愚蠢、可笑的行为。   “这可是戒备森严的海底大监狱,就凭你们三个,怎么可能救得出别人——”   五条悟不管他人的嘲笑,满是惬意晃了晃他的手指,纠正道:“错了,不用三个,我一个就够了。”   嚣张、不可一世的模样让关押在这的犯人红了眼,都极尽全力来到铁栏前,睁着大眼,呲着牙,像得失心疯般,叫嚣着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这时,察觉到这区域异样的海军拿着各自顺手的武器出现在走廊的尽头,并大喊道:“你们是谁——”   不过瞧他们那紧张的模样,多半也是管不住这区域的犯人。   “悠仁的大哥,他们交给你,没问题的吧?”五条悟问道。   精准戳中「要害」的胀相斗志大增,拍胸脯说道:“没问题,交给我吧!”   而他则掰了掰手指,无它,就想给这群空长个子,没长脑子的家伙一点小小的教训,“想要颜色?没问题,我大发慈悲满足你们。”   稍微教训一下,应该花不了多长的时间。   在一旁目睹单方面揍人的虎杖:……槽点太多,已经不知道该从哪吐槽起了。   五分钟后   数道黑漆漆的影子出现在关押艾斯的牢房前,满脸是血的鱼人甚平以为是日常「看护」他们的海军,头也不抬说道:“我是不会服软的!”他一定要救下艾斯。   可谁知,响起的,竟不是平日听惯的声音。   “嗨嗨嗨……那请继续保持。”   甚平这才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个戴眼罩的白毛小子,以及两个看着跟班的小鬼,其中一个就差没在脸上写「我还是小鬼」的字样,这是什么糟心组合?   “你们是谁!”他戒备地问道。   “好问题,他,我学生……”白毛小子指向一旁的小鬼介绍道,随后手指一转,指向以保护者身份站他学生旁的男人,说道,“他,我学生的大哥,然后是我——”   肢体大幅度挥了一下,让人隐约有种跟不上的感觉,“我,艾斯的妹夫。”   被压在最里面,并清晰听到这话的艾斯,“哈!”   “我们是来探亲,顺便劫个狱的。”似乎嫌信息量不够大,五条悟继续说道。   周边再次响起刺耳的笑声,这边还没揍过。   另一边,莫名出现在相似走廊尽头的两人。不,三「人」面面相觑,看着像没反应过来,可身体却老实绷紧,连咒力也一并用起。   “学姐,这是?”前一秒两人相伴走出大楼,后一秒便出现在这的乙骨轻拍里香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她,然后戒备环视一周,并分神袒护没带武器的宿三月。   这唰一下就到陌生地方的情形,对乙骨而言,有些熟悉。   他看向宿三月,两人无声对视了一眼,纷纷确认——没错,就是「那个」。   ——   推进城,第3层。   舍命前往关押海贼监狱,拯救他义兄艾斯的路飞正与相熟的几人争论着怎么去第4层,吵得一点都不像是来劫狱的,反倒有几分自投罗网的模样。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特地走重的脚步声,这才暂且打断他们的争执。   四人看去,这四人分别是:草帽路飞,小丑巴基,人妖冯?克雷,头顶数字3的加尔?帝诺,四人满身是伤,脸上更是血淋淋的,狼狈极了。   反观特地用脚步告知他们的三人,整洁到好似来度假的。   一个女人,一个看着跟草帽同龄的小鬼,还有他抱在怀里看不见脸的小姑娘。   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总不会是友军吧?   “草帽路飞,我是艾斯在外认下的义妹宿三月,年龄比你大,你可以叫我姐姐,或者三月……”   自报家门的宿三月指向一旁的乙骨,介绍道,“这是我的学弟乙骨忧太,他怀里抱着的是他恋人里香……”   “我们是来协助你拯救艾斯的。” 第 141 章 番外2   “喂,草帽这真的没问题吗?”特地跑在前面与路飞并行的巴基小声询问道,而被他询问的人正一手提着环保袋,一手往嘴里塞吃的,见状,巴基暴跳如雷,“我说这时候是吃东西的时候吗?可恶!我也要——”   可等他抢过袋子,一看,里面空空荡荡的,吃的全进路飞肚里,气得他险些掐他脖子,“你这家伙居然全吃完了!”   谁知,人家草帽压根没理他,扭头舔着手指上的糖霜,看向落在他们身后的人,“三月姐,还有吗?”   似乎很顺畅接受了她所说的,又或者一袋吃的,将彼此距离拉近了。   宿三月歉意地摆手说道:“抱歉,就只有这些。”   被忽视的巴基抱头哀嚎道:“可恶啊——我跟你就没对盘过!这组合真的能成事吗!”   瞧那都没他高,还不知底细,临时加入的三人,其中还有个小小鬼,一看便清楚是不顶用的,别中途反过来保护他们吧!   一旁的3摸着肚子,他也饿了,当然在座几人,哪个不饿的。   冯绞尽脑汁,依稀记得这层有个厨房。当即开心地旋转跳起芭蕾舞,而鼻子灵敏的路飞更是直白流出口水。   看着过于「坦率」的四人组,跟在后面的乙骨小声询问一旁的宿三月,“学姐,真的没问题吗?”   觉得对方不可靠的,还有乙骨。   除去看着让人牙疼的伤口外,那精气神真的一点都不像是来劫狱的。   是来自投罗网的吧?   哪有干坏事,还囔囔得满世界都知道的?   “不碍事,还有悟呢。”她低声说道,直觉告诉她,来的不只是她俩。   毕竟以往几次都是她与悟结伴同行,估计离的不远?她不太确信想道。   而一手抱着里香,一手拿着长刀的乙骨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在里香耳边小声说道:“里香,能麻烦你帮忙拿一下放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吗?”   “可以,忧太——”里香双眼弯起,看着很是听话地伸手拿出,并在他的指导下,点开屏幕,银白的光照亮他的双眼,在确认没看错后,对身旁的人说道:“学姐,手机好像有信号。”   “哎?真的唉!”她拿出一看,人都震惊了。不是,为什么手机会有信号?   太奇怪了吧!不过震惊归震惊,她还是尝试着拨出早已铭记在心的号码,在嘟了几声后,接通了。   “摩西摩西,最可爱的老婆有什么指示吗?”电话那头的杂音特别大,什么「快拦下他们」、「别跑」的,不过再怎么吵,也没盖过五条悟那轻佻的声音。   “你那边是什么情况?”她问道。   五条悟不紧不慢跟在学生以及刚荣升大舅子的艾斯身后,说道:“我这呀,刚救下艾斯和他的狱友,怎样,是不是很厉害?有没有比昨天更爱我一点,更崇拜我一些?”这一点、一些大概是宇宙级别的。   不过从他话语里抓住重点的宿三月无视他那类似求夸奖的暗示,有些激动地问道:“你救下艾斯了!”   这话立马引得路飞竖起耳朵,并伸长脖子,很是自然熟地缠在她身上,“什么什么,艾斯出来了吗!”   一旁目睹这变化的乙骨险些拔刀砍他,不是,这是什么奇怪的身体造型!   而电话那端听到这精气十足的少年声,五条悟挑眉,猜测这便是艾斯多番提过的路飞,“没错哦,等一下。”   耳朵贴在手机背面的路飞双眼亮晶晶地直嗯着,在杂乱的背景声下,他听到呼唤声,“艾斯大舅子……路飞小舅子找你呦——”   刚一拳打飞海军的艾斯脚步踉跄了一下。但看在对方是来救自己的份上,忍住没鲨鱼嘴咆哮回去——什么大舅子、小舅子,他就只认了兄弟!   不过想到「女帝」汉库克的告知,他握紧拳头,走过去,瞅了眼递到他面前黑色、小巧的板砖,抱着一丝怀疑,试探地问道:“路飞?”   “艾斯——”   好家伙,真来这了!   两兄弟,一个热泪盈眶述说着思念,一个凶神恶煞叮嘱他别乱跑,做大哥的马上赶到他跟前!   同样也是大哥的胀相投以目光,莫名觉得他俩应该合得来——毕竟都是专业的弟控。   “所以你那层有个厨房?”手机拿回的五条悟听着对面那咋呼的声音,大抵是艾斯出来了,艾斯要过来了这类话,嗯,标准的兄友弟恭。   被松开的宿三月看着斗志高昂起来的路飞,说道:“对。”   “那等会在那汇合?”   “好,不过路上别闹过头了,里面可都是货真价实,牢底坐穿的人渣。”   “嗨嗨嗨,我知道啦……主线回娘家探亲,支线救大舅子,我清楚着呐——”   听着像是在打游戏,但又没毛病,宿三月压下那想要吐槽的欲望,正当她准备挂电话省点电时,那端在救出艾斯后,便混在后面摸鱼的男人低声询问着,“所以,到时有奖励吗?比如主动点什么的。”   那婉转的鼻音清晰传入她的耳中。   成年人的暗示。   腰还酸着的某人:……滚!   吧唧一声,电话挂了。   与此同时,艾斯被人劫狱的消息传到海军本部。   “是谁劫的狱!”手拿电话虫的战国一拳锤在厚实的办公桌上,好在有收力,不然再厚实的桌子也得当场报废,“赶紧调动狱中的守卫,无论如何都得抓回他!”   坐一旁,看着很是悠闲,还吃着香脆仙贝的「英雄」卡普在听到劫狱两个字后,默不作声竖起耳朵,直到气头上的战国挂断电话,才若无其事问道:“谁啊。”   路飞?不可能,那小子实力还没到那地步。   在排除小孙子这一选项后,卡普开始在脑中搜寻跟艾斯亲近的朋友,可终究没挑出个人来。   “不是海贼……”瞧出他也就表面风轻云淡的战国没点破,抬手捏了捏眉心,说道,“等会会有人将他的照片送来。”   等照片送来,两人凑近一看,还真不认识,敢跑到推进城劫狱的,一般实力不会弱到哪去,只是有这实力,没道理名气低成这样,连海军高层都对他没印象。   战国将那张脸深深映入脑海后,翻页看下一张——虎杖与胀相的脸相继出现在他俩的面前,再翻下去,是宿三月、抱着女孩的乙骨。好家伙,没一个是认识,或有印象的。   确实不是海贼。   可又翻到下一页,在看到老友的孙子后,那平整的纸张瞬间被战国捏得皱巴巴的。   “卡普!怎么哪都有你家人的影子——”他怒吼道。   海贼,革命军哪个不是海军头疼的对象!   卡普昂头哈哈大笑着,“是不是很厉害!”言语中,有着说不出的自豪。   只是对路飞而言,去那地方着实有些早了。但不去,显然不符他的性子,就像他的大孙子艾斯那样,宁愿做海贼,也不愿听他的,去做海军……   一家四口,就他一个做海军的!   卡普想想就觉得气!   嘴里没停过吃着仙贝的他瞟了眼满脸苦大仇深的战国,说实在,内心还是有点小雀跃的——逃吧,艾斯。   这是作为「爷爷」的期盼。   而停泊在推进城周边的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添着,成功引来旁人的注目。   在鱼人岛镀好膜的白胡子坐在主位上,身旁竖立着陪伴他多年的武器「丛云切」,在听到儿子的报告后,皱眉沉思造成这变动的缘由,他知道在行刑前,海军会做些什么,比如加派看守,再比如会提前将他儿子压去马林梵多……   可现下报来的数量似乎有些不对劲。   也就这时,贴身携带的电话虫响了。   这是只有家人才知道的号码。   即便眼下情况紧急,可白胡子没有专注到连接自家人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也正是这一举动,他得知了缘由。   “老爹——”小小的电话虫表情惟妙惟肖发出耳熟能详的声音。   陪在他身旁的一番队队长马尔科睁大双眼,他听出那是谁的声音,“甚平!”   从看守那抢来电话虫,第一时间打通白胡子电话的甚平在杂乱的声响下,对着话筒大声说道:“老爹——我们越狱了!”   白胡子瞳孔猛地一缩,随后库拉拉笑道:“做得不错,甚平。你们再坚持一下,我们这就去接你们回家!”   海上让人胆怯、畏惧的霸主挥手改变当下的计划,眉目里有着不输于年轻人的锐利,也有对家人的疼惜。   “走,让我们改道去接艾斯他们——”他站起挥手说道。   拥簇他的儿子们举刀响应道:“接艾斯——接甚平——”   ——   “火拳——”温度超高的火焰笔直冲向阻拦他们的守卫,有些胆小的,在看到迎面冲来的火焰后,手脚发软四肢并用跑开,可关押在一旁的人渣们便没这运气了,个个被蔓延到牢房里的火舌舔了个正着。   “好烫啊!混蛋放火小子,看准点,你信不信我冲出去打爆你的牙——”   一时间,热闹非凡。   可这热闹没阻拦对方的脚步,哪怕后面卖惨求他们行行好解了那锁头。   还是头一回经历这事的虎杖一边用拳头揍趴守卫,一边不解来回看着,好似用双眼收集可见的信息,然后慢半拍落在他们身后,与五条悟并行,问道:“五条老师,这是怎么回事?那、艾斯的能力好像前辈老师,是遗传的吗?”   通过劫狱前所听到的消息,虎杖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   像术式一代传一代。   “这么说也没错……”在吃第二个泡芙,比谁都不像是来劫狱的五条悟想了想,补充道,“不过准确点,应该是人死了,才会传给下一个人。”   “咦!那岂不是——”虎杖大吃一惊,看向只知道是前辈老师的兄长的男人,其后背有着巨大、难以忽视的刺青,当然在逃跑的过程中,他也得知对方另一个身份——海贼。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词。   “不用担心,这不,有老师,还有三月在嘛……”他笑道,同时捏着泡芙的手指轻弹了一下,将过于接近他俩的守卫弹飞,“说起来,你俩有点相似呢。”   刚握紧拳头,满脸戒备的虎杖在听到这话后,愣了一下,看向满是悠闲的男人。   “他因为一些可笑的观点,被世人否认。我们要是来晚一些,或者没来的话,明天就是他的……”   被眼罩约束的白发轻晃了一下,男人面露恶趣味的笑容,在脖间比划了一下,将没说完的话体现得淋漓尽致。   “死刑?”   “对,我之前见他的时候才刚好二十呢,永远都是二十。”   虎杖神色顿时复杂起来,他看向走在最前方,以一人之力抵挡绝大部分阻力的男人,黑色头发在火光像被镀了成金边,连脸上的雀斑也清晰可见。   他侧着脸,虎杖用良好的视力看见他那鲜活的表情,回想前几分钟站牢门前所看到的——对「死」的决然;像意识到「死」会是更好的选择。   这一刻,他好像懂了。   “五条老师,谢谢你!”虎杖慎重答谢道,“我会拼劲全力协助艾斯的!”   此时,在他们上方,路飞等人遇到难缠的对手——监狱署长麦哲伦,接近五米的个子在还没到两米的人面前,就好比一座难以翻越的高山。   “这、这身高是认真的吗?”昂头险些把脖子闪到的乙骨惊呆了。   原以为一米九出头的老师已经够高了,可谁想这还有个三四层高的人。   面露惊慌的巴基强撑着,吐槽道,“这是在意对方身高的时候吗!”   倒是一旁的冯面色惨白,他认识对方,对离他最近的草帽喊道:“小草帽不可以和他动手,他是监狱署长麦哲伦,吃了「毒毒果实」的能力者——”   “正是如此……”麦哲伦附和道,随后看向路飞身后的人,陌生的面孔,稚嫩的年龄,当下皱眉,声音震耳欲聋问道:“你们是谁?那个劫走波特卡斯?d?艾斯的男人与你们是什么关系?”   “夫妻,师生。”面对眼前的庞然大物,宿三月没胆怯,回答道。   “你们不是海贼……”麦哲伦凝神看了一圈,断定道,并仁慈给与退路,“只要你们抓住草帽路飞,或劝说你们的人抓住火拳艾斯,那先前的一切可既往不咎。”   他觉得这是他所能给的最好待遇。   可对方不接。   与他对话的女人摇头,拒绝道:“抱歉,我们是真心实意来拯救艾斯的。”   熊熊烈火燃起,将众人双眼一并点燃。   麦哲伦有些惊讶,“你也是能力者?”   “是的……”她握拳,先前拿在手中的文件经不起灼烧,当场化为灰飘落在地上,她说,“我是「烧烧果实」能力者。”   “咦?不可能——”在场能力者惊呼出声,“这世间不可能有两个相同的果实,除非上一任死去,可火拳艾斯还活着——”   活着——   声音回荡在这炎热的空气里。   而在这明显下了战书的情况下,乙骨没显露半分的胆怯,对怀中的女孩说道:“要战斗了哦,里香。不过对方是人,所以等需要里香出手的时候,力道要比以往轻一些哦。”   “好的,忧太——”更换姿势,趴在他背上的里香像寻常孩子,甜甜地回答道,只是当她移开视线,看向麦哲伦时,那寻常不过的表情瞬间换了,如同死水般,双眼更是漆黑到没一丝光亮,幽幽地盯着他,“我会、乖乖听忧太的话,我最喜欢忧太了。”   对于耳边响起的话语,将刀拔出的乙骨微微一笑,面容都不由柔和了几分,“嗯,我也最喜欢里香了。”   ——   巴基面露惨色,在躲过守卫的追捕后,扶着墙喘着气,可谁想墙体的热度把他烫得哇哇叫,好在想起此时的身份,捂着嘴及时收住声音。   即便躲在这,他还能清晰听到远处的打斗声,想到偷跑时用余光看到的场景。   这世上绝无两颗相同能力的果实!可身后燃烧的火焰又似乎在打众人的脸。   还有那个看似软无力、就一拖油瓶的小丫头,竟然是个大boss!开什么玩笑!   巴基调整好呼吸后,又偷偷溜了过去,缩在远处,不易波及到的死角看着。   大小与麦哲伦一致,并且改头换面称不上小丫头的怪东西失智般怒吼道:“你让忧太中毒了——忧太——忧太——”   参差不齐的尖牙裸\露在外,连平日闭上的单眼也因情绪的涨幅而睁开,整体只有手能瞧出是正常的外,其余都透着非人类的气息。   那是什么?   作为直面她的麦哲伦沉下面容,试探着问道:“你也是能力者?”   被询问的乙骨正用反转术式治疗沾染在自身身上的毒素,他半靠在里香的身上,摇头否认道:“不,我们不是。好了,里香,我没事。”他安慰气息大变样的小女孩,眼里有的只是爱恋。   见状,麦哲伦眉心一挑,他觉得自己有点个跟不上年轻人的步调,爱人?这样的生物?   “你们没事吧?”火中显露身形站麦哲伦身后,呈现拦截前后两路的宿三月扬声询问道,乙骨不会元素化。   所以在对方使用毒素的时候,难免不慎沾到一些,倒是里香让她有些吃惊。   人形与咒灵形态的切换似乎很融洽,只是碰到与乙骨息息相关的事,会变得不理智起来。不过这一点到与平时没什么区别。   而路飞,被她支走前去找艾斯了。   他也不是笨蛋,或许瞧出,又或许d一族的粗神经(直觉),隐约知道他三对上没多大问题后,放心将麦哲伦交给他们,而他一往无前朝目的地冲去。   “没事,学姐,里香太担心我了——”乙骨说道,身上咒力运转流畅,在将最后一丝毒素「杀死」后,垂眸露出看着不是很正常的笑容,“冷静些,里香,你要受伤的话,我也会发狂的。”   目睹这变化的宿三月:……   咒术师果然没一个正常的。 第 142 章 番外3   麦哲伦很棘手,准确点,是他的果实能力。   虽说元素化能有效避开大部分的毒素,可人终究是要呼吸的,那些与空气融为一体的毒气难以防备,吸入肺中也是难免的;   不像乙骨会反转术式的她要有血条,估计正缓慢掉着血,并附赠麻痹效果。   麻烦,站在火海,身形忽实忽虚的宿三月轻握了一下手,说实在,除去劫狱这点与他的职业相冲外,非海贼身份的他们应该能和平坐一块聊聊,哪怕最坏,也不过如普通人那般擦肩而过。   可惜啊……   没必要死磕,用蛮力分出胜负。火舌死死绞着麦哲伦,在液体与热量的碰撞下,含带毒气的浓烟徐徐升起,四周除去深陷战场走不开的他们外,其余能跑都跑了。   也是,要被波及到,那可就麻烦了。   抬袖捂着口鼻,尽可能憋气的宿三月隔着缕缕上升的火焰看向正挣扎的麦哲伦,不出意外,不需要几秒,他便能恢复自由了。   棘手的男人,不过也由衷敬佩这类坚守岗位、心怀正义的人。所以与其打败他,不如放着让他用在更好的地方。   宿三月记得造就这一状况的,是黑胡子——他会浑水摸鱼,来这挖人。   不能让他像之前那样,在路飞拼死救人,吸引大部分狱卒而轻松挖到自己想要的大恶人。   思绪飞快划过,她咬了下发麻的舌尖,疼痛驱散不必要的卡顿,当即扬声喊道:“忧太——”   多年的相处造就两人说不上心意相通,却也是能懂彼此话语含义的可靠同伴,将里香安抚住的乙骨明白,他伸手,眼下的乌青让旁人看着有几分不符年龄的忧郁,他温柔呼唤身旁高于他,能轻松将他护在怀里的爱人。   “里香……”   他俩才是真的心意相通。   一个印有咒文的喊话器凭空掉落在他早已伸出的手中,他举起,任由里香将他紧紧圈在怀里,“【昏睡吧,麦哲伦。】”   麦哲伦有所提防,可惜他没想到这会是那样的能力,以及那惊心的效果。   在如倒灌海水般的困倦下,他终究没抵御住。   昏睡前,他目光死死锁着不知来历的入侵者——他们有想过,继承那人血脉的海贼值得救吗?   ——   摆脱追兵的路飞顺着食物的芳香来到厨房门口,还没进去,不远处脚下的地板轰隆一声,在烟雾翻滚下。   不一会儿,一只精壮的手臂探出,手则死死抓着边缘,顺着断口处爬上来。   原以为是敌人,摆出防备姿势的路飞在看清来人后,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大喊道:“艾斯!”   前几分,短暂脱离队伍,不知从哪搞来一张地图的五条悟提议,“这样太慢了,不如打通这,直接爬上去吧。”   顺着他所指的上方——数百米之上的天花板,两边可供攀爬的墙体光滑得可怕。甚至还大费周章镀了层恶魔果实的克星「海楼石」。   在赶往上层的途中,身为能力者的艾斯都没主动往那跑过。   “这很难爬。”艾斯神色复杂说出这话,显然先前有考虑过这一方案,可惜人多势众,不得不低头。   当然现在他这人也没多多少,一个看着比自己小的男孩,一个全程分神护着男孩的大哥,一个目前最复杂、也是最看不清实力的男人,恩,还自称他妹夫。   他好像没在外头认过义妹,而他的母亲也只生下他,所以……   算了,这时也不是怀疑自己的记忆,或纠结这事的时候。   他转身一拳击飞企图接近他的狱卒,在星星点点的火光下,四周不安于现状的人渣们吹着口哨,嘲笑着在他们看来不入流的狱卒们。   而无视这一切的五条悟握拳,用手背轻碰了一下看似可怕的巨大的狼牙棒。   然后逆流的风猛地掀起,连同那狼牙棒的主人都被这吹起的风掀倒了身,还好,他记得老婆叮嘱的话——别闹得太大。   不然要再多添一分力,此时后面的牢房就得破了。   目睹这一幕的海贼再次吹响口哨,并热情向他抛去橄榄枝。   “小子实力不错——做我手下吧——”   “哈哈哈你一个关在里面几十年的家伙还想让人做你手下,做梦吧!小子放了我,以后你就是我老大了!”   一时间有种现场招聘会的感觉。   可惜人家压根看不上他们。   在弯腰捡起地上碎成块的狼牙棒后,轻掂了一下重量,歪头,隔着漆黑的眼罩清晰看见那一张张丑到堪比烂橘子的海贼们,他夸张地当众呕了一声,说道:“虽说我缺人,可还没缺到收人渣的地步。再说,我才刚把我那的人渣清理得七七八八,没必要再带一群回去,你们还是洗洗睡睡,在这服役到死吧。”说完,还附赠一根细长的中指。   面子没给分毫,顺道把人气得直后仰。   “臭小子——”   他伸手挖了挖耳朵,像是在挖那些不幸传入耳中的污秽言语。   一旁用空手道击翻一群人的甚平面色同样复杂,他心细,还记得先前救他俩的情景,对恶魔果实克星的「海楼石」嗤之以鼻,连手都没伸,傲慢、不可一世站在那。然后那坚硬的海楼石宛如棉花,无端碎成渣掉得满地都是。   这男人究竟是谁?   可即便抱着这样的疑惑,他还是由衷感谢对方,愿意前来搭救他们,想必艾斯也这么想的。   “五条先生,再拐个弯,就是去上一楼的捷径,顺畅的话,不出半小时就能汇合了。”心怀感激之情的甚平将计算出的时间及道路说出。   可惜……   “半小时?不行,太久了,我和三月可是热恋中的夫妻,分开五分钟都是折磨呐——”   来之前还独自翘班超过半小时的男人睁眼说瞎话,更是不顾在场的单身汉,挑眉,咧嘴,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得意之色近在咫尺,并故作惋惜扬声说道:“你们这些没老婆的单身汉是不会理解——软乎乎、甜滋滋,一逗就炸的老婆有多可爱——”   短暂的沉默后。   叫骂声更响了。   身为单身汉的甚平有种被内涵到的感觉,甚至……   “五条先生,请认真些。”他心胸宽广,像劝诫般头疼地说道。   “好嘞,说回正事,开的洞大小就定在三米,不,四米多一点吧。”他瞅了眼体格过大、过高的甚平后,调整道。   “等等,我们要不再考虑一下其它方法吧。”就算热恋,也没必要急成这样、不,在这确实有必要急成这样,这么想的甚平瞬间理解男人急迫离开这的原因。   但把天花板开个洞,爬到上一楼去,是不是过于莽撞了?那可是堪比好几个巨人族叠在一块的高度,再是硬度也不是寻常墙壁该有的。   可这份埋于心底,写在脸上的担忧,在陪同、知根知底的同伴眼里,便有些不值一提了。   像几百年没睡过好觉的胀相半睁着眼,用术式送就近的人飞出数百米,“放心,不过是小洞,那家伙要认真的话,别说小洞,连毁了这,也是轻轻松松的事。”   “大哥,我们主要目的是救艾斯,多余的,五条老师是不会做的。”对五条悟充满信任的虎杖探头像为他正言般,说道。   “没错,弟弟说的对!”面对弟弟,即便看不顺眼,也会捏着鼻子认下的好哥哥胀相竖拇指应和道。   “没错,人渣待在牢底不是最好的去处吗,我才不会干人渣觉得好的事——”   他吐舌说道,然后迈腿做出抛球的动作。虽说看不见双眼里的神色,可那笑容与透出的气质。   嗯,是个有实力猖狂的人,而他也说了,“放心,交给我吧,我可是最强的——”   最强?   那应该是老爹吧?   两爹控的大男孩默契想到一块。   可没时间让他们开口纠正或表述这话,五条悟抛出沉甸甸的碎块,在旁人目光下,犹如重回天空的流星,拖成长长由摩擦空气而产生的红色长尾,一头撞上天花板。   太轻松了……   甚平、艾斯在诧异过后,闭上嘴,用无比复杂的眼神看向正与学生击掌庆祝全垒打的白发男人,或许真该仔细回想一下,在之前是不是真认了个妹妹。   艾斯纠结得眉心皱出「川」字。   “那么——”他走过来,抓握住艾斯的胳膊,没点隐士高人的形象,笑嘻嘻说道,“第二轮抛球比赛开始,要抓住哦,不然摔下来可就惨了。”   出于对方是来救自己的,艾斯便没多加防备,被他抓了个正着,然后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猛烈的风声险些撕破他的耳膜,而那时他的想法是——怎么有这么胡来的人!   回到现在,从洞里爬出的艾斯脸上没褪去复杂的神色,在看到扑来的路飞后,眼里多了少许的欣慰,两人相拥,像亲兄弟互击拳头,然后在路飞一把泪一把涕下,莫名说道:“路飞,你也一样。”   “什么一样呀?”哭笑汇聚一脸,显得有些怪异的路飞在好不容易稳住情绪后,不解问道,随后抛来对他而言不重要的问题,满是惊喜像他分享道,“艾斯,来的时候我遇到大姐了!人可好了——”   他手舞足蹈比划着「大姐」给他吃的甜点有多好吃,可惜有一点不好,就是分量太少了。   说到这,路飞肚子不适宜嘟叫一声。   而他俩身后被敲出的大洞先后冒出好几人,作为抛球手的五条悟最后一个登场,恰巧听到路飞夸赞甜食的话。   爱好就这么一两样的五条悟当场垮下脸,“喂喂喂,那可是三月酱给我留的伴手礼,全被你这小子吃掉了吗?”   “全吃掉了。”像没看到他那臭脸的路飞实诚地回答道。   原以为会不满抱怨几句,可谁想……   “呦西,有理由「敲诈」三月酱了。”男人不要脸击掌说道。   甚平怪异地看去,你们不是热恋期的夫妻吗?还是……   “情趣啦……情趣啦——”像听见甚平那未说出口的疑惑,五条悟摆手俏皮说道,然后歪头看向路飞,问道,“三月呢?”   “那大姐跟监狱长打一块了,说是等会跟上我们。”路飞指向来时的路,说道。   “什么!麦哲伦!”对他有所了解的甚平、艾斯大吃一惊,纷纷表示要前去「营救」对方,似乎认定她一人打不赢,甚至打输,可谁想身为丈夫的五条悟却制止他们前往那。   “不用啦,三月可是很强的,虽然没强过我就对了,可也不容小瞧……”   单手放入裤袋,脚跟下压,脚尖上翘晃晃悠悠站着的五条悟像局外人不紧不慢说道,就在他俩准备科普麦哲伦实力时,他直视前方,露出与先前相反的笑容、神色,“喏,这不是全须全尾过来了吗?”   大伙看去……   三人,一人抱着个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小的孩子,一人……   “三月酱……老婆——”五条悟迎上去,并张开双臂,将跑得歪七扭八的人抱个正着,在亲密与她贴贴后,不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走得比螃蟹还差劲呐。”   抱着恢复成女孩模样的里香的乙骨解释道:“五条老师,学姐中毒了,不过在来之前我已经给她治疗过了。但还有些后遗症,需要睡一觉才好得全。”   “咦……中毒了?确实呢,嘴唇颜色都变了,好可怜——”他低头,怜惜地伸手用指腹不轻不重揉搓着有些发紫的嘴唇,语气不变,欠打地说道,“要不要阿娜达帮你润润色?”说着,再度低下,有几分想当众用亲吻帮她润色的感觉。   虽说步子有点飘,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可凭借对他的了解,宿三月知道他是认真、也敢这么做的人。   当即一掌盖在他脸上,使着目前所能使的力道推着,并冷言说道:“滚。”   “嘤,冷漠无情,人家可是花了不少精力救出大舅子,你就这么表示的吗?”   就算用再大的力气,只要他不想,谁也推不动,甚至过分啃咬她的手,整个人黏的越发热了。   别忘了,这一楼可是出了名的热。   来的路上,乙骨都没忍住脱了件外套,还把袖子卷起了,也没凉多少。   反观还穿着来时的假二件——毛衣衬衫的宿三月,热到把衣服脱了都能拧出不少水。   而且害她连袖子都不该卷起的罪魁祸首还不知廉耻死贴着她。   一时怒气上头,直接拳脚相交揍起他,“滚,快放开我,好热啊,你没看出我快热疯了吗!”   “没事,我不嫌弃湿哒哒的老婆。”说着,讨人嫌地在她发红的脸上啵了口。   “去死吧,五条悟。”   一阵打闹后,热得没力气的宿三月两眼发直,放任大个子不嫌热地贴在她背后,像连连体婴般,你走一步我也走一步的样子。   艾斯看清他名义上「妹妹」的模样。   看着好像没休息好,准确来说,同她一块来的几人里,有大部分都顶着黑眼圈,像熬了好几晚。   艾斯疑狐地看向她身后的男人,看着像压在她身上,可懂行的都能瞧出他没把全部力道放上去,但……   “你还是把人松开吧,她现在都快热化了。”艾斯帮忙说话。   “是大舅子的嘱咐吗?”下巴抵在她头上的男人欠揍地问道,像在拐着弯,让他承认彼此的关系。   他看向宿三月,那双热得发直的双眼有了神采,正亮晶晶看着艾斯,其实在她出现后,他便有种莫名的感觉,就好比同出一脉……   疑惑、探究、迟疑等神色混在一块,最后合上,轻叹了口气,再度睁开后,像回到面对路飞时最靠谱的大哥形象,“我可是相当麻烦的人。”   “你是说你爹噗……”   宿三月狠狠用手肘撞了下身后热乎乎的胸膛,汗水划入,像眼角流下泪,她抬手擦去,忽视艾斯那剧变的面色,弯起双眼,露出相当明媚的笑容,说道:“没事,别瞧我们就这么点人,其实我们也相当麻烦,由其这位,走哪都遭人嫌,就没讨人喜欢的时候。”   她拇指一翘,指向身后的人。   “喂喂喂,这么说就过分了!要摘掉眼罩,我可是最帅的,绝对能吸引不少女性,到时你不得吃醋说我招花引蝶了?”他不满地抗议道。   “哦,我完全不担心……”她昂头虚伪一笑,“只要跟你相处十来分钟,不,几分钟就够了,女孩们自然清楚——性格差到没法普通相处下去。不信,你问问艾斯他们。”   有过不只十几分钟相处的艾斯、甚平:……   “五条先生性格没那么差,就、有点跳脱,待人上比较直率。”   想到底下狱友没重复过的叫骂声,作为老实人的甚平难得昧着良心,委婉说道。   这话使本尊翘起尾巴,得意洋洋说道:“听,我是比较直率的人哦——”   “你真该去量量你脸皮的厚度了……”她翻了个白眼,再度看向艾斯,伸出有些湿黏的手,说道,“我想悟没跟你好好介绍我和我的同伴们,我叫宿三月,因为嫁个身后的家伙,现在也叫五条三月,你可以叫我三月;那边抱着孩子的,女孩叫里香,男孩叫乙骨忧太,他俩是情侣,不出意外,会结婚的那种。”   正与虎杖交流的乙骨听到介绍后,扭头朝艾斯、甚平颔首打了声招呼。   “旁边是虎杖悠仁……”她伸手指向粉头发笑得像另一个小太阳的虎杖,说道,“他之前因为吃了某样东西,被我们那的高层要求立即执行死刑。不过我丈夫拦下了,在我们不懈努力下,最终推翻先前的政权,如今悠仁是自由的。”   这确实是五条悟没介绍过的。   艾斯看向明显比他小,却一点也瞧不出曾有这样经历的男孩,两人莫名相视笑了一下。   “然后他旁边是他大哥胀相,他有些复杂,是人为涉诞生……”她含糊一笔盖过,说道,“不过是位好大哥,愿为兄弟付出一切的类型。最后这位……”   “在圈子里没好评,全是差评、脏话的那一类。”   正等夸夸的五条悟:喂!过分了,就算实话也不能这么说! 第 143 章 番外4   推进城最贴近海面的一层外聚集了越来越多的船只,它们像要把鱼儿、鸟儿的路堵死,寂静而又可怕,知道一些实情的海军小声议论着让他们如临大敌的人物。   “那人不可能逃出来的吧?”   “我觉得不可能,那可是看守最严的地方。”   恰巧路过这,掌管这艘船的中将鬼蜘蛛在听到这话后,眉头一皱,呵斥道:“闭嘴!给我好好盯着周边动静,一刻都不得放松!”   原本还抱有几分侥幸心理的手下顿时挺胸抬头,目不斜视,大声回答道:“是,鬼蜘蛛中将!”   一时静下,连一丝风都感受不到。   不过感受不到风也是正常的事,毕竟这监狱建在无风地带。   而看似平静的海下则潜藏着无数凶残的海王类,别说逃跑了,连开艘普通的船都够呛的,指定半路被哪只海王类吞入腹中。   所以有小部分海军在这纯天然的优势上,显得有些放松。   可就在这时,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波澜,随后鲜红的血从深处飘出,最后淡化在水中,一条条巨大、不容小瞧的海王类翻着肚皮浮在海面上,看着很是让人心惊胆战。   “敌、敌袭!”   象征警惕、备战的喧嚣在挂有海军旗帜的船只间回荡开。   一艘顶着鲸鱼头的巨船破开水面,几秒不到船身稳稳停在水面上,而包裹它,使它免于海水侵蚀的泡泡也在浮起的那一刻破开了。   在场没人不认识这艘船的主人——当下堪称最强的男人:爱德华?纽盖特。   浮出水面的船只从一艘变多艘,早已得知消息的海军本部将领也陆续赶来,此时海面不说有上百,却也有几十艘船停在那,放眼望去,满满当当的。   让人胆战心惊的男人手拿丛云切,一步接一步登上顶端,注视将监狱牢牢护在身后的船只,拿起携带、用于放大音量的电话虫说道:“战国——我是来接我儿子得到——”   中气十足的声音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   每人都听见了。   用月步来到最前方船只上的战国拿出相似功能得到电话虫,回复道:“白胡子——这只有需要处决继承那人血脉的海贼!”   上年纪,可眼中神色并不亚于年轻人的白胡子「库拉拉」大笑几声后,显然没将话语中的暗示放在眼里,毕竟他早就知道——   艾斯是哥尔?d?罗杰的儿子,哪怕因这层关系不受世人待见也没关系,“不管谁的血脉,他都是我儿子,这可是大海,战国!”   大海是自由的!   象征船长的披风稳稳搭落在肩上,他再次说道:“战国,你不会想在这跟我开战吧?你身后可是关了一群混蛋的监狱——”看似提醒,又像是威胁。   这确实不在计划里,得知消息赶来的战国始终晚了一小步,如果再快一些,比白胡子更早一步压下狱中的骚乱,将火拳扣住带往马林梵多,那一切照旧,可偏偏……   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随即应变了。   火拳艾斯绝不能交还白胡子,而身后的监狱也不能有任何的闪失,不然后期局势只会变得更混乱。   可谁想,继金狮子后,又有人逃出他们引以为豪的监狱。   “轰——”难以忽视、宛如炮弹击中的声响从身后传来,战国头一回,便瞧见推进城最顶层的防守塔被人用不知明的方法轰出一个大洞,在烟尘滚滚下,先后跳出几人,都是眼熟的,至少在照片上见过。   新人草帽路飞、鱼人甚平、不知名号的几人,以及现下最重要的人物火拳艾斯。   他们都逃出来了。   甚至站在阳光下,目睹狱外的场景。   这相当前后夹击、两边都要顾,对目前正调集人手的海军而言,很不利。   同乙骨一样,将人抱在怀里的五条悟抬手遮挡眼前的阳光,遥望不远处看着眼花的船只,在没紧迫感地吹了声口哨后,说道:“哇呜,外面好热闹啊,不过看还没真热闹起来。”   比起不嫌事大的五条悟,先行一步跳出来的艾斯精准捕抓到站鲸鱼头上的白胡子,惊喜之间,又忍不住热泪盈眶,大喊道:“老爹——”   儿子的呼唤从南头传到这头,清晰听见叫喊的白胡子看去,像慈父般有些欣慰,人没事;   但在看到他身旁的几人,想到甚平还未说完,便无信号的电话,想来这就是前来营救他们的人。虽说对不上海上知名人士的脸,可终究是「白胡子」的恩人。   “没事吧?我们来接你俩回家了!”不同于面对海军时的锋芒毕露,白胡子沉着声,带着明显家人之间的亲昵,说道。   闯下大祸,却要老父亲、兄弟们举家帮他收拾烂摊子的艾斯感到深深的愧疚,双拳握紧在身侧,死抿着嘴,最终在他人轻拍那紧绷的后背,才从那自责中回神。   看去,是宿三月。   她说:“艾斯,还有机会,只要人活着,有无限的可能;你值得被救,毕竟哪有不豁出去救自家家人的?”   她昂头,在充沛的阳光下,眼中的神色一目了然——她知道什么,所以在这安慰、开导他。   而一旁探头探脑,对四周显得很好奇的路飞在听到这话后,凑过来,满是赞同说道:“没错,三月大姐说的对!哪有人会放弃自家人的,你可是我哥哥,所以弟弟来救哥哥很正常!”说着,不分轻重猛地拍艾斯的后背,险些将他拍倒。   踉跄了一下,站稳的艾斯扭头故作生气地说道:“路飞,就算这样,你也太胡来了,还有你,三月!”   没想到「指责」的人里还有她的宿三月有些惊讶,但更多是惊喜。   怀里空空荡荡,并有些吃味的五条悟凑近,将手臂搭在她肩头上,酸溜溜地说道:“喂喂喂,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开心成这样?”   “你不懂……”她面无表情将贴得过近的脸推开。   年过二九,还很幼稚得到男人不满轻「啧」了一声后,站直身,双手插\\放在裤袋里,轻晃他那高高竖起的白发,做作地说道:“这战场要有我的帮助,会很快结束的吧?”   袖口立马被人拉住,甚至还往上攀了几分,用她的手臂紧紧圈着他的臂弯,眼一垂,果然,能无视「无下限」的,只有他老婆。   作为出色的成年人,在面对能明显利己的选择下,宿三月果断低头,并附赠灿烂的笑容,用上在外鲜少说过的字词,“阿娜达,拜托了——”   故作娇柔的声音不比五条悟那死缠烂打的「手段」差,在加上亲密无间的做派,手顺着臂弯向下,同放在裤袋里的手交握在一起,拇指像在撒娇般,来回轻蹭着他的食指。   她再次低声说道:“拜托了,我最爱的悟君。”   原本只是垂眸看去的五条悟终于有了其它动作,伸出另一只手,亲昵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连同毒素褪去,有些发白的唇瓣,得寸进尺说道:“再说些让我开心的话,就用那声音……”他低头,在她耳畔轻声补充道,“那只有床上才发出的声音。”   宿三月沉默了。   退回原位,仍游刃有余的五条悟做好准备,看她那暴跳如雷、羞涩万分、却又强撑着的表情,可谁想这次想差了。   刚抬起的头,被对方有意拉扯衣领,不得不再次低下。   这次换她贴近耳边,轻声说道:“悟君超棒,要再努力点,说不定,没你就不成了呐——”说完,小幅度吹了口气。   站那的五条悟难得呆愣一下,回神后,整个人亢奋的像吃错药般,将人再次抱起,笑哈哈说道:“合格——交给我吧!”   一旁目睹他俩全过程,却没听清故意降低音量的话语的几人有些感慨——感情真好,只不过这环境实在不适合秀恩爱啦!   “还是老样子呢。”习惯了的虎杖有些无奈说道,然后头一转,看见正与里香说悄悄话的乙骨。   作为单身的他一时哽住,不得不转头看向另一处,这事件的主人翁艾斯,两人目光恰巧相撞,最后面露笑容,一笔揭过那不分场合秀恩爱的两人。   哪怕有一位并非出自本意。   “艾斯,接下来会是一场硬战……”虎杖走向前,身后还跟着护鸡仔的胀相,他说,“不过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的,所以艾斯,你会自由的。”   他目光坚定,脸上洋溢着让人舒心的笑容。   而这时,远处的战国终究在这公布了艾斯的真实身份,他是海贼王哥尔?d?罗杰的儿子,这一消息公开,在场所有人,包括陆续赶来的七武海都大为惊恐。   甚至有不少人叫喊出声——那种人怎么还活着!   站得足够远的艾斯虽没听清那些话,可周边多出的恶意目光让他不由绷紧全身的肌肉,先是强忍不善,歉意看了眼跟他说话的虎杖,然后转头看向远方,面色也随即变得阴沉起来,最后向前迈了一步,并深吸一口气,大声,或又像是在咆哮,宣示自己的不满与愤怒,“我的父亲是白胡子——”   是啊,他认可的,只有白胡子!   早已年过半百,可仍是海上传说的白胡子视线微微模糊了一下,他感叹、欣慰地低笑了一下,正当他准备不管不顾在这与海军大战一场时,一白发男人毫无征兆出现在他的身侧,脚尖向前,手横档眉间上,夸张又不失轻松,说道:“在这视角好好哦——”   像是打过招呼的男人歪头瞅了眼,凭借他此时的身高,直到白胡子大腿。   所以还得拼命昂着脖子才能看到他的正脸,试问在他原世界足以傲视一切的身高,到这变得矮小的五条悟对此感到有些新奇。   没错,唰一下,来到白胡子跟前的,是五条悟。   不想在这方面拼命的五条悟选择躺平,字面上的意思,呈45°角斜躺着。但在外人看来,像用脚后跟强撑着不摔倒……   “呦……艾斯的老爹,想跟你借用一下手头的电话虫。”连缘由都没说,傲慢的不行,哪怕没明确表露出来。   “你救了艾斯。”沉甸甸的影子压下,但没恶意。   “没错——”男人坦然承认道,“毕竟是我妻子的大舅子,不救,可是会睡书房的,搞不好还有可能离婚,哎哟一想到有这可能,心都疼了。”   还是跳脱的人。   从话语中收集到信息的白胡子沉声问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的吧?”   “当然……”他伸手,笑眯眯说道。   随后不知出于什么,或许看在他救了艾斯的份上,白胡子将手中的电话虫递给五条悟,拿到手的他头也不回朝外走去,不过倒也说了会归还的话,“等会还你哦,艾斯的老爹。”   人踏空,接着消失原地,下秒出现在两方故意隔开的间隙上方。   已经不是傲慢,而是——唯我独尊。   在万众瞩目下,仍一副轻松,「我只是来过个场」的模样,说道:“先说明一下哦,我不是海贼……”   他举手以表自己的身份,随后那轻佻的声音通过电话虫传入所有人耳中,“我之所以救艾斯,是因为他是我老婆的大舅子,要不救的话,回头我得跪搓衣板。至于他身份,哦海贼王的儿子,其实也没多大问题。   毕竟也就继承了一半基因,没什么打不了的,要我说用那套「老头子是罪犯儿子也是罪犯」、「老头子造的孽儿子继承」也太蠢了……”   “哎呀,不好意思,题外话说多了,简单点……”他笑道,“艾斯得活着,你们能让就让,让不了,我只能委屈自己——”   “一个人揍你们全部了。”   这一天,大伙见识到另一种最强,嚣张而又摸不着底的强! 第 144 章 番外5   2018年10月31日,东京地铁、涉谷站。   在地铁驶入站台前,坐在车内,还不知下一站是什么「风景」的乘客很是悠闲,干着各自的事,而被委以重任的特级诅咒真人漫步行走在过道上,他轻哼着不知明的小曲,手有一下没一下轻拍在座的人。不一会儿,车内便多了尖叫、痛苦声。   “真弱呐,没一个看得见我……”见将最后一车厢乘客变为变为各式的怪物后,他轻松地靠站在冰冷的扶手上,喃喃自语着,“算了,反正这世界用不着那么垃圾的人。”   “我们才是新人类呐。”真人笑了,原本清秀、俊朗的五官在他笑起后,各自飞扬起来,显得无比丑陋、恶寒。   地铁摩擦着轨道,火光从中飞射出。   站在人群中,独自面对一众特级的五条悟像有感般,朝那看去。   已经拖够长时间的漏瑚满是汗地惊喜说道:“总算来了!”   周围被波及不少的人向看见希望般,朝那停下,并打开车门的地铁冲去,可谁知,迎面扑来的却是经过改造、不分对错,毫无理智的「同胞」,他们张口咬掉就近的脑袋,一时又乱成一团。   按计划,真人是要下去添把力的。可在他动身时,后面清空了大半的过道发出细小的声响,在一节通往下一节的死角过道里,走出瑟瑟发抖的女人,她手提挎包,眼中有着水光,断断续续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家怎么了?”   居然还留了个活口,不过眼下情况也没时间送她陪其他人了。   “运气真好呐——”真人扭头说道。   “那个,先生这出什么事了吗?”身后轻颤的声音使他迈出的脚步停了下来。   有些惊奇、又有些兴奋地扭头,重新看向她,“唉……竟然是个有天赋的人……”   他过来,似乎对外头的厮杀声不太感兴趣,伸手隔着衣物轻拍她的肩膀,“没事哦,什么事都没有哦,大家都很开心能为新人类做出贡献,所以你也能……”   “不要……”原本不被他放在眼里,顶多因为看得见他而花费一些时间的女人低声说道。   然后在他好奇的注视下,抬眸,眼里还残留着泪花,却能清晰倒映他的身影,能瞧见他们的,眼睛都能倒映出他们的身影吗?真人带着疑惑,决定事后在这方面好好做一下实验。   “为什么?”真人低头,像哄小孩般问道。   有些发白的嘴唇张合着,轻吐出,“你们根本算不上人类——”   提在手中的挎包掉落,而空出的双手快、狠地撞上真人的小腹。   没有咒力,不足畏惧,真人暗想,可下一秒奇迹出现了——   赤红的火焰如装有高压喷射器,将他猛地击飞数十米,并撞倒不少座椅,攀着身后的扶手站起身的真人看了眼灼烧出一个洞的躯体,然后呵笑了一声,看向站在火焰中、褪去胆怯之色,并抹去眼角泪水的女人,“这是什么?好奇怪的能力。”   她不搭腔,反而操控车厢内的火去捕抓真人,真人先是象征地躲了几下,可小小得到空间,在面对塞满的火焰着实有些麻烦。   最终被抓了个正着。   可丝毫不把这放在眼里的真人说道:“你能力就这个?可惜杀不死我呐。”   说着挣扎,摆脱其中一条束着他手臂的火舌。可即便摆脱掉一根,也仍有下一根缠着他。   “我知道,普通攻击伤不了……”双臂伸出,双手猛地握紧,周边火焰顿时聚融,不再缠着他的四肢,而是将他全身包裹在火中,并将他压跪在地上,像在提醒自己,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要火不能灼烧你的灵魂,那灼烧你的躯体,直到你再也恢复不过来,这也是一种死吧?真人。”   面朝人类跪下,并在她施压下趴倒在地的真人噗呲笑了一下,火灼烧着他的躯体,别说,照这样下去,说不准还真能烧死他呢,可惜……   “太生疏了,没人教过你怎么作战吧?”   钻破车身地板的躯体夹杂灼烧过的高温,从她脚下地盘钻出,猛地贯穿那站着、居高临下,并从里到外都透着愤怒的女人,像挂起的肉干,还随着惯性晃动了一下。   从不坐以待毙的真人笑了,可下一秒僵住,火焰并未松减半分,反倒顺着女人的躯体燃起,现下整节车厢都燃起来。   “我既然知道你的名字,那……”她昂头,双手紧握胸前的异物,比现下更滚烫、炽热的火焰燃起,不一会将它烧成灰,“你的能力,也自然清楚。”   她走过来,车窗外人群混乱,而这混乱的人群有效地遮挡住车内的动静。   她还不能暴露。   被贯穿的胸膛以极度诡异的模样愈合,她在窗与窗之间的间隙处停下。   她看着烧得面无全非的真人,由衷说道:“真人,拜托你,请你去死吧。”   就在这时,空间像是突然停了一下,无数情报涌入脑中,而早有准备的她掏出携带已久的短匕,那是她斥巨资、还背负欠款买下的咒具,效果是,在昏迷前刺入所需的躯体内,便能恢复神智。   她没有从头到尾参与进去,可在这紧要关头,她还是决定搏一搏,为了杜绝那个未来。   短刃刺入小腹,庞大的信息瞬间消失,同时还有那昏睡感。   顶着夏油杰躯体的羂索登场了,那放置在地上的狱门疆随着五条悟的恍神而打开,四肢紧锁的他面上难得流露出慌色与愤怒。   “你是谁!”   面对挚友,眼还没瞎的五条悟能看出——他是假的。   可也不能抹去在那短暂的瞬间,通过这躯体回忆起多年前的相处,也就这一刹那,不可一世的他被抓住了。   紧接通过对方掀开头盖骨,露出藏在里面的脑花后,向来随心所欲的五条悟忍不住咬紧牙关,用无比渗人的目光看向羂索。   也就这时,原本板上钉钉的事突然发生异变。   不被关注的地铁忽然炸响,里头看似普通的火焰席卷而来,严严实实裹着狱门疆内的五条悟,元素化的女人在这一刻实体化,双手各握一边的肩头,在他耳边说道:“五条先生,请肆意碾碎这个名叫「羂索」的冒牌货吧。”   说完,虚实之体互换。   而察觉不对的羂索赶忙关门,不知名包裹他的火焰在关上门的那一刻褪到一边,接着让人感到惊恐的画面出现了。   火聚拢在一块,凝成一个人,那便是应该待在狱门疆里的五条悟。   他先是有些好奇地握了握还有火苗的手,然后笑着,无比嚇人地掰着手指,“真不巧,看来老天都站我这边呢……”   “让我们进行第二轮比试,怎样?”   “这次绝对把你们打成灰!”   ——   涉谷事件结束后,不只窗忙疯了,连普通人类社会也忙着收拾这烂摊子,而高层正惋惜这事没能真封印五条悟,不过有能封印他的东西出现,也算好事,现下正叫嚣着让他上交手中的狱门疆。   五条悟表示,“不行哦,里面还有救我的恩人呐……不能给你们。”   “五条悟别太过分!这件事可是你一手引起的,现下世俗界政府正朝我们施压,你知道我们替你收拾了不少烂摊子吗!”   躲藏在幕后的老者用拐杖猛敲地板。可惜,这并不能说服五条悟,甚至连说服都算不上。   “说起来,我查到那个顶着杰躯体的家伙,叫「羂索」对吧?你们那应该有相关资料或者多少清楚一些……”   他突然提起,一时周边静了下来,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的五条悟继续说道,“或者有联系也不一定呢。”   “五条悟——”   他扭头手指竖起抵在唇间,看似平静的面容,可身上的咒力却源源不断翻涌着,他并不高兴,甚至想迁怒,“我的忍耐是有限的,这次没能封印我,那下次也绝无可能,不妨在我动手前,让我看看你们的能耐……”   “你们是有用的吧?”   立着的门咔嚓一声裂开数个口子,而坐在后面的老者纷纷向后缩了一下,面上有着遮挡不住的恐惧。   那家伙是在威胁他们吗!   可惜人已离开。   走到阳光充沛的户外,在经过硝子的治疗,挺过去的伊地知抱着资料小跑过来,“五条先生,你要查的人,已经查清了。”   “不是让你休息的吗?”五条悟说道,并接过打开,映入眼帘是清秀的面容、腼腆的笑颜和那双清澈中带着坚定的眼睛,通过这,他初步判定,不是烂橘子那类人,随后看向一旁写着的名字:宿三月,孤儿,靠赞助读的大学,除去成年那天遇到火灾外,并没什么异常,也就是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现在人手正紧着,我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索性过来做点杂事。”   伊地知解释道,可惜看入神,或者想入神的五条悟没听到他这话。   好在他没在意,掏出放在口袋里的信封,递过去,说道:“还有,就是这个,在她租房处的书桌上,指名要你看。”   五条悟听到后,有些新奇,他拿过,信封封面写着几个字:五条先生亲启。   似乎预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他打开,抽出浅蓝色的信纸,看起,没过多恭维的话,在简单表达咒术师保护普通人的谢意,说道:“五条先生,我想计划没出错的话,我现在已经在狱门疆内了。所以能拜托你,帮我向学校请一段时间的假吗?我不想出来后被学校开除,所以拜托了五条先生。”   笔水在这话的后面点出一个深深的印记,像有所困扰般,最终又鼓起勇气,提笔写下,“或许有些冒昧,我很喜欢您和您的学生们,所以能帮到您,我很开心。”   “五条先生,那位宿小姐都说了什么?”伊地知伸长脖子想看上一眼,可惜还没看到,便被五条悟折起放入口袋里。   他说:“似乎人还不赖。”   伊地知?   回到办公室的五条悟掏出放口袋里的狱门疆,不大,却看着有点掉san值,他坐在价格昂贵的皮椅上,仔细研究好比骰子的狱门疆,它是睁着眼的,还向四周转着,所以细看不是有一点掉san值。   “看起来,你是早早知道些什么……”他将狱门疆举在头顶,说着,“不过看在你帮忙的份上,我就姑且把你当半个「自己人」看了,等出来后,可要想清楚怎么回答我的问题哦,宿三月小姐——”   手指不轻不重戳着那睁开的眼睛。   被骷髅缠着的宿三月像有感般,打了个恶寒,在搓手臂的同时,暗想:没失败吧?怎么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第 145 章 番外6   代替五条悟,被关在狱门疆这事,她是早有准备的,连平日多个兼职因不确定何时放出,而被她一一退掉,可出来后,该怎么说,却是让她有些打鼓。   狱门疆内,光线不足,昏暗寂静到只剩她自己的呼吸声,好在里面时间是禁止的。不然小腹那还没包扎的伤口得流上好几瓶血。   她轻叹一口气,调整坐姿,并尝试打了个响指,可惜就出了个火花,被抑制住了。   好吧,那只能听听先前缓存的视频、小说、课本了。   宿三月提起肩上背着的挎包,打开,里面除去手机外,还有好几个充满电的充电宝。虽说准备不是很齐全,可也做好在这待上一阵了。   希望在充电宝用完前,她能出去。   熬了好几个通宵,可算挤出时间休息的五条悟连衣服都没换,直挺挺躺在好几天没睡过的床上,在陷入睡眠后,他恍惚听到什么。   【自马克思主义诞生以来资产阶级争执经济学……】   【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   【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   五条悟醒了。   摘去眼罩,从眼罩下方露出的双眼有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半响,他抬手摸了摸额头,刚刚那是什么?   然后接连好几天,他都听到这莫名、咬字清晰的话语。   不是讲马克思主义,便是讲资本论,如果一次两次还能忽视当错觉,可连续好几天,被扰清梦的五条悟觉得有必要认真了,可现下、由其深夜休息时敢往他这边凑的,还真没人。   所以……   洗漱好,换上睡衣的五条悟伸直他那让人羡慕的长腿,略有所思看着手中把玩的东西,狱门疆。总不会是她吧?   那么有闲情,大晚上还在看视频?   就算会反转术式的五条悟也受不了多日的骚扰,如果白天还能原谅,顺便分神听听,可晚上……   “喂喂喂,你这是会被我拉入黑名单的。”五条悟自言自语说道。   可惜半睁着眼的狱门疆没给任何反应。   作为最强的他没理由吃亏了,不回敬的,哪怕中途打了把手,让战局大变的「恩人」,他想了想,然后尝试着将属于自己的咒力输入狱门疆内,没有反应。在文献中,对它的介绍并不多,唯一提及的便是「封印」这一能力。   见状,他有些无趣地将它摆在床头柜前,在躺下时,警告道:“今晚要乖点,别在打扰我睡觉了。”   不然,等出来得掰算的又多了一样。   可惜……   那熟悉的播音腔再次出现。   刚睡下不到一小时的五条悟隐约动了杀心,他睁眼,这次看到不是天花板,而是被骷颅围成一团的女人,面貌同伊地知给的照片一模一样。   哦?这相当新奇。   环视一周,确认六眼看不出什么后,才看向骷颅中的女人,与阴森森的它们相比,这人显得有些小。   她正看着视频,银白的光将她的脸照亮了,五条悟俯身凑去,尝试触碰她,可惜此时的他好比浅浅的意识,软无力穿过她的肩。   “革命就是暴动啊……”她似乎毫无感觉,手指点了点屏幕,将视频暂停住,五条悟顺势看去,并好奇她的感悟。   果然她诺有所思,自言自语着,“要能建立新的、为人民好的政权,暴动就暴动呗,反倒让人革命的,应该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   她突地抬手捂住嘴巴,若非凑得够近,五条悟有大半的可能错过。   “待在垃圾堆里,真是辛苦呐。”   垃圾堆?   想到发霉、发臭的烂橘子,五条悟莫名赞同,在绕她一圈后,固定在她的肩头上,有些无聊、又有些发困,“你就不困吗?”   还在看呐,精力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还是说这里的时间流逝和外头不一样?   勉强让自己适应这繁杂的声音的五条悟打了声哈欠,躺在床上的躯体正缓慢吸吐着气,看着睡得很是舒心。   并不知道有人潜进来的宿三月日复一日刷着她事先存下的视频、书籍,最后电量用完、充电宝歇菜后,才合上眼休息。   可惜身下临时座椅太硬了,硌得她难受。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漆黑的狱门疆内突然出现细小的光芒,随后越变越大,就好比破裂的墙体,轰隆一声,连同抓着她的骷髅一并碎裂。   她毫无准备跌落,却在屁股即将摔成三半时,被人接着,明亮的光让她一时不适应地眯了一下眼,然后看清接住她的人是谁。   “呦……初次见面,不介意我叫你三月吧?”白发,戴着眼罩的男人自来熟地接住她,并抱在怀里,嬉笑着打招呼道。   是五条悟啊。   “可以的,五条先生。”   她笑着回答道。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